病态师弟今夜又来了 by妖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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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俊俏的少年。
妇人看得入迷,两人久等不到妇人的回应,明月夷便知又是被他容貌吸引住了。
她对菩越悯道:“回去吧。”
“师姐等下。”他摇头,再度对妇人问道:“绢花如?何卖的?我都要了。”
妇人这下回了神,将匣子里的绢花都拿出来?,笑得眉眼展开?:“郎君若是喜欢,全送与郎君了。”
菩越悯接过?匣子,将银子放在摊位上:“多谢大娘。”
他礼仪周全,温言细语,颇有世家公子之风范,和在郊外时的妖邪性产生割裂。
钱货两讫后菩越悯一手提着?木匣子,牵着?她往明府去。
明月夷不知道他买这些绢花是作何。
两人正走着?,忽有孩童玩闹时撞上了他,怀中的匣子被撞到在地,里面的绢花散落出来?。
菩越悯蹙眉去拾地上的绢花,却?被被顽皮的孩童踩了几脚。
明月夷见被踩在地上弄脏的绢花,先他一步弯腰将绢花拾进匣子中。
他手指微顿,僵在原地。
隔了许久他抬起脸,“师姐,脏了。”
明月夷瞥他微红的眼,将匣子塞进他的怀中,道:“不算太脏。”
“不算吗?”他抱着?匣子,站在原地呢喃。
明月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朝着?明府走去。
菩越悯跟上她。
两人还没有走到明府,远远便瞧见府上似有些古怪。
明月夷似乎闻见熟悉的气息,一时有些说不上来?。
菩越悯仿若未觉,不紧不慢地进了府门。
下人还和往常一样守在外面,见他便道:“郎君,娘子,老爷在书房等您们?去一趟呢。”
“是有何事吗?”菩越悯问。
下人摇头:“不知,老爷未曾说。”
菩越悯蹙眉思索,唇角却?是压抑不住的上扬,道了句‘知晓了’,随后又和往常一样吩咐他们?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
吩咐完下人,菩越悯转头看着?身后蹙眉不动?的明月夷,温声问:“师姐怎么了?”
明月夷摇头:“没什么。”
“那我们?快些去罢。”他牵着?她的手,朝长?廊上走,步伐有几分急迫的意味。
书房中的明老爷正等着?两人。
两人随下人引进书房。
明月夷还没坐下,便听见名老爷开?口道:“翊儿身体?已然大好,此事少不得月娘的照顾,为父今日打算为你?们?两人择良辰将婚事定下。”
订婚?明月夷倏然看他,眼中又几分讶然。
明老爷道:“月娘有何疑问吗?”
菩越悯也看着?她。
四目齐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她的惊讶很异常。
明月夷道:“可我与阿弟是姐弟。”
话音落下她的手指忽然被捏了一下,紧接着?明老爷便道:“什么姐弟?难道你?姨娘没与你?说过?,你?是她从兄家抱来?的孩子吗?本就不是姐弟,成亲又有何不可,且翊儿喜欢你?,你?们?天作之合,日后明府的开?枝散叶便就交给你?了。”
明月夷没想到明老爷竟然知道,难怪待她的态度一直不亲不疏,原来?早知道了。
“此事就这样定下。”明老爷拍案道:“就定在五月八。”
似乎有些太急了,但此事也无回旋余地,明老爷铁了心要两人成婚。
两人从书房出来?,菩越悯显然似早就知晓此事,眉眼愉悦地牵着?她,规划日后的生活。
路上他道:“师姐,以后我们?在府上种海棠花,也顺便将在后院荒废的院子翻一翻,种些你?喜欢的瓜果,如?果我们?有孩子了,那就再开?辟一处做游玩园……”
他绘着?日后,显然兴致极高,走了一路,也说了一路。
一直将她送回院中。
“师姐,早些休息。”他好似马上就要与她分离了,抱着?她,在她的额上印下不舍的吻。
明月夷垂着?眼,“嗯。”
“那我先回去了。”他放开?她,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
明月夷:“好。”
菩越悯转身离开?。
赤红的夕阳随着?他的离去,也彻底黑下,明月夷转身进了院中。
裳儿从里面探出头,两眼碌碌地看她后面,确认无人后便出来?道:“道君,我们?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去?”
虽然此处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但始终有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缠着?明月夷的少年,妖性极浓,她对他天生畏惧。
明月夷拍了拍她的头道:“应该快了。”
她在想,这里发生的一切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出去的办法?就在菩越悯身上,所以近日她一直都很配合他。
但出去的办法?究竟是什么,杀了菩越悯显然不是。
今日他就将自?己缠死过?,转眼就又重生了。
既然杀他无用,还有什么办法?。
她怀揣惑意,洗漱完后回到寝居,推开?门便看见刚才有依依不舍离去的少年此刻坐在她榻上,正等着?她。
又来?了。
他每夜都会来?。
明月夷已经麻木成习惯,看了他一眼,跨进门槛坐在妆案前。
妆案前放着?一匣子的绢花,和白日在妇人摊前买的不同,似刚缠好的。
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的少年屈指勾起她的青丝,取出一朵丝绒缠花挽在她的头上,道:“师姐,好看吗?”
明月夷从镜中看着?鬓边绢花,如?实道:“好看,你?买绢花就是想学?她的手法??”
他唇角微扬,低头吻在她的鬓发上,“师姐好聪明。”
倒也不是她聪明,而是他买了绢花没有给她的意思,她总不会觉得是他想戴。
“晚上就不戴花了。”明月夷取下鬓边的缠花,放在匣中。
菩越悯也没驳她,脸贴着?她轻蹭:“好。”
说罢他横抱起她放在榻上。
明月夷躺在茵褥上,身边的少年颀长?的双手将她圈在怀中,蛇尾绞着?她的双腿,心满意足地发出喟叹,“师姐我们?早些休息。”
她每夜都蛇如?此缠着?,早就习惯了,倒也很快地闭上眼睡了。
一夜中,她总觉得有什么在身上滑动?,浑身都被弄软了。
她睁眼醒来?看见少年白璧无瑕的脸歪靠在她身边,有瞬间?竟有些恍惚。
似乎和他就这样在这里平静地过?下去,好像也……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的少年已经醒来?,点?漆眼眸凝着?她,“师姐。”
古怪的想法?霎时在明月夷的脑中散去。
她推开?他靠得过?近的脸庞,嗓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尾巴松开?。”
早上醒来?本是想下去,发现她根本无法?动?弹,只好等他醒来?。
而菩越悯丝毫没有尾巴缠了她一夜的愧疚,自?然的从床上撑起身,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裳,趿拉木屐帮她取下挂在架上的裙子。
“师姐,今日我们?要去看婚服。”他帮明月夷穿着?衣裙一壁厢道。
“这般快?”明月夷倦倦地抬着?手。
“嗯。”他敛目,修长?的手指勾住扣子,“现已经三月,距离五月剩下不了多少时间?了。”
明月夷倒是忘记时间?了,原来?是五月成亲。
她对成亲没什么感受,也没什么抗拒,只觉是件稀疏平常之事。
两人穿戴好,用了膳,本应是让裁缝与绣娘来?府上量身选花样,但明月夷提议去外面的裁衣铺看。
菩越悯自?是无异议。
近几月的好日子许是很多,不少即将新婚的男女在试婚服,好在铺是明府的,两人径直上了三楼。
店家将最好的布匹样式放在桌上,明月夷专注挑选着?,少年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气息冰凉地贴在她的身上,看她选布料时认真的侧脸。
虽然明月夷对成亲并无感受,但却?对选布匹有些热衷,左右看着?都觉得挺满意的,一时难以抉择,遂转头问他:“你?觉得哪种好看?”
菩越悯看向她右手上的暗纹红缎道:“这个更适合师姐。”
明月夷低头看了看,在手腕对比,发觉似乎真的更衬肌肤白皙。
“那就这块布匹。”
她刚选好,身后的少年忽然抱起她放在桌上。
明月夷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美目睇去:“怎么了?”
菩越悯扶着?她的后腰,问道:“师姐,在府上也能看,为何要出来??”
为何要出来??
明月夷被问得一怔,眸中难得呈出茫然,随后解释:“或许是想出来?散心。”
“是吗?”菩越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为何这么看我?”明月夷被他看得心中生出古怪。
虽然菩越悯总是盯着?她,但甚少用这种眼神看她。
“无事。”他摇头,低眸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师姐,双修吗?”
“现在?”明月夷一惊,转头瞥向窗外。
这是三楼,人虽然很少,但似乎不太合适,因为每次双修,他都极为投入,颇有不知天地为何物的霪乱,甚至会化作原型。
“这里不好。”她委婉拒绝。
菩越悯显然是认真的,将她的手扣压在桌上,俯身凝量着?她今日出门时所画的妆容:“我会忍住,尽量不化形。”
明月夷启唇欲讲话,他已俯身以唇堵住她的话,吞下她微弱的气息,惺忪的腔调,低语诱哄她。
“况且师姐已经很久没有与我双修了,你?的修为似乎在破境的顶峰,说不定只差一次就能破境了。”
明月夷被他吻得白颊透雾,乌发横陈地倒在桌案上,眼尾泛出晕红,气喘吁吁得说不出拒绝。
恰好被他寻到可乘之机,骤然堵进。
充实之感两两人神魂皆飘,尤其?是温暖的灵力在两人周围萦绕,她意识恍惚的用双手叩住桌沿,如?同沸水中的软虾周身变得通红。
他吻得很慢,倒像是方才说的那般有些克制,湿润的吐息交融厮磨,勾得她难捱地蜷起趾尖。
只是本就是在双修,再兼之神魂交融,她有种如?临神界的神魂合一的享受。
最后双修结束,倒没如?他所言的破境,反而他容色妍丽如?被春情滋润,精神甚好地抱着?她出了裁缝铺。
临走之前订下了之前看的布匹作为大婚之日所穿的婚服。
明月夷将体?内磅礴的灵力消化,已经回到了明府。
少年坐在她的身边,守着?她,见她醒来?便似讨赏的小狗蛇看着?她:“师姐如?何了?”
明月夷试了试修为,比此前更精进了,但仍不够达到破境的修为。
他的灵力涌进她的体?内,将她周身都游走一遍,随后道:“还差些,日后我们?每日都双修几次,师姐总能破界。”
明月夷点?头:“好。”
菩越悯没想到她会应下,怔了须臾,捧起她的脸细吻:“师姐,那现在我们?再双修一次。”
“不是……”她还没说完便被他压在榻上。
一日双修一次就已经足够她消化许久,两次更不必说,事毕后,她在房中打坐几个时辰才将体?内磅礴的灵力归为己用。
她再次睁眼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少年用蛇尾将她盘绕在在怀中似在沉睡。
明月夷借着?月色看着?少年的脸,然后枕着?他雪白的尾巴也睡下了。
待她呼吸匀称时,闭眸休憩的少年睁开?眼,将她圈紧在怀中,两人头相靠在一起如?亲密无间?的情人。
后面几日,但凡是要和婚嫁有关的,她都会选择亲自?出门,每次菩越悯都跟在身边。
终于有一日,她终于寻到机会。
雪融化的地面冒出?新鲜的嫩苗,一眼望去满是翠绿。
明月夷坐在观赏亭中等去买稚梅的少年,不过这次他那?夜的赏冰节不同,他警惕地留了双眼睛在她的手肘旁边,
那?双眼瞳是他刚生生抠出?来的,正在一瞬不眨地盯着她。
明月夷现在都还在想,刚才菩越悯抠眼珠的画面。
少年白玉净的脸上最?妩媚的便?是这对桃花目,笑着剜下?眼珠后漂亮的脸上留下?两只可怖的空洞,鲜血从眼眶中流下?时,她竟然觉得不显得丑陋,反而有种恐怖的畸形媚态。
他笑着将血淋淋的眼珠放在她的手中,和?往常一样温柔地诉说担忧:“师姐,我真?的很担心你独身在这里会遇上危险,所以师姐拿好我的眼睛,定要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来。”
明月夷低头和?手心这对乌黑得不正常的眼球对视,从瞳心中竟然看出?了笑意。
怪异的眼球,是活的。
她不好丢掉便?只好放在一旁,认真?地等着他回来。
可谁知,他一直迟迟不归,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明月夷单手托腮,柔风拂过簪玉的云鬟,肌润白泽,袖坠露出?滑如凝脂的皓腕,脸颊扑着海棠色,眉心一点金箔红花钿,就如此坐在风亭中宛如画卷中的仕女。
今日的妆容是菩越悯为她亲手描眉挽发的,十分适配她的面容,多一分则俗气,少一分则寡淡。
而这副面容却落在旁人的眼中许久。
焚净在青云宗察觉有异,顺异常来此处,没曾想会看见她。
风中似有若有若无的香粉气,不会使人生闷,反而情不自禁杵在原地不舍离去。
渐渐的,他看得出?神。
直到风亭的女子察觉到他。
明月夷以为是菩越悯回来了,转头看去,却发现不远处屹立的人竟是焚净。
青年熟悉面容与气度使她产生看见鹤无咎的错觉。
“道君怎会在此处?”明月夷敛思将盯着她的眼球塞进衣摆下?,然后仰眸对他笑着扬手。
系着红绳的手腕在空中划过,焚净视线随那?截皓腕而动,旋即反应过来,回过神,朝她走?去。
“明娘子。”
“道君,你也?是来踏青的吗?”明月夷好奇地问他。
焚净是来抓她的。
但她没有害人,只是坐在这里看风景,这话他不好说出?口,便?颔首默认下?她的话。
“嗯。”
明月夷眨眼:“你们?修士不用修炼,可以有空隙出?来欣赏景?”
焚净虽是进了风亭,但站得远,白袍不染尘埃,温润斯文?得颇有谪仙之?遗风。
他道:“修士也?是普通人。”
“也?是。”明月夷若有所思,梨涡浅浅地接下?他没有说出?的话:“不像我。”
焚净没反驳,只淡声道:“明娘子一直想做人,现在感受如何?”
明月夷眨眼,笑道:“感受甚好。”
焚净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明月夷又好奇问:“道君,你为何要将我困住?”
焚净不谈,一言不发地形成默然。
显然不是什么好原因。
明月夷心中虽好奇,但没再继续追问,蹙眉望了眼上空担忧道:“道君,时辰不早了,我得要去寻我阿弟了。”
这般快?
焚净下?意识觉得还没与她讲几句话她就要走?,开口欲讲话,坐在风亭的女人已经站起身对他欠身。
“道君,失陪了。”
焚净盯着她发髻间轻晃的掩鬓,默下?口中话,发出?短促的嗯声。
明月夷错身从他身边路过。
待她走?远,焚净转头看去,眼神不似刚才那?般温和?。
因为风亭中残留着血腥味。
她身上有血。
此处是属明府的观景山谷,素日无人,只是初春的嫩绿使峰头显得格外赏心悦目,尤为适合幽会。
菩越悯刚从卖花的孩童手中买来稚梅,因为容貌优越,又眼覆长绸,露出?的半张脸都精致如画,孩童多送了一束花给他。
他伸手去接,孩童瞬间张开口,欲将他的手咬断。
菩越悯面色如常,单手捏爆孩童的头,白色脑浆迸裂飞溅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恶臭的腥味。
连他怀中的花也?被弄脏了。
他蹙眉弃了花,转目看向?不远处正围观人。
那?些人目露痴迷,一副想要靠近,但又畏惧他方才的凶狠。
菩越悯转过头,用红绸束缚下?的两个空洞对着其中一妖,遽然一顿。
她的发髻上有朵娇艳欲滴的红山茶。
他闻见了花香,上前温声问:“请问你的花,是在何处折的?”
被主动找上的女妖眼珠瞬间竖立,流着口涎道:“郎君想要吗?”
菩越悯唇边扬着浅笑,不言不语。
女妖犹恐他会离开,急忙道:“我本?体乃山茶,郎君若是想要,可用肉……不,用你的心脏与我交换。”
她隔得甚远都闻见了,眼前的少年浑身香甜,若是能咬上一口不知能涨多少年的修为。
她迫不及待得在原地打转,而菩越悯很讨厌有人在眼前乱晃,尽管现在他看不见,但还是很讨厌这些东西?落在身上的目光。
所以他脚下的影子化作一条巨大的蛇,张口咬断了女妖的头。
女妖瞬间如种在土里的山茶花,被连根拔起,脖颈的骨头与身躯分离,拉出?长长的黏腻血丝,只剩下?身子还在打转。
转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头没了。
女妖想找头,却被蛇影一口吞下?,一旁的妖物见状朝着四处散去。
其中有一只妖本?体为藤蔓,情急之?下?化作一根长绳子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没走?吗?”吃完妖物的少年覆在红绸下?的肌发细光,容貌似神仙谪坠,但语调温软祥和?。
而当他疾不徐地踩着它的瑟瑟发抖的身子,忽然顿了声。
他抱着刚折下?来的山茶花,缓缓蹲下?身,伸出?玉骨般的手抚摸地上的藤蔓,玫唇弯起露了笑意。
是绳子。
明月夷不知菩越悯在什么地方,但她误打误撞找到了他。
月样仪容般的少年被一根粗长的藤蔓以别扭的姿势捆住,脖颈被缠住,长发坠在地上,怀中是像是人头一样的山茶花,还在滴血。
他察觉她来了,抬起脸,朝她的方向?露出?可怜的微笑:“师姐,快来救我,有妖要吃我。”
如果他乌黑发上不曾残留血红的肉沫,她或许就已经信了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还有他怀中那?颗头。
明月夷站在原地看着他,久到他以为她不会过来,抬手抓住脖颈上的藤蔓,取下?覆在眼上的红绸想要看她在做什么。
但他忘记了,他已经将眼睛挖了。
本?应该有一双桃花目的昳丽的面容上,赫然两个血淋淋的洞,恐怖出?绮丽的血腥。
没有眼睛,看不见。
看不见师姐。
他烦得果断用双手抓住藤蔓,活生生勒死自己。
明月夷眼看着少年像是一滩软烂的绸缎躺在地上,藤蔓将他的脖颈勒成扭曲的弧度,似已经丧失呼吸。
她蹙眉上前,蹲下?身想要触碰他,便?见他身下?爬出?一条白色的小蛇,猩红的眼,尖锐的齿,一壁用尾端蹭她指腹,一壁张开獠牙,吃着少年的身躯。
不多时候它便?吃大了身躯,肚皮被撑开了,一只手在皮下?颇有急迫之?意,生生撕开了蛇肚。
少年再次从乌发披散,白肌赤裸的从蛇皮下?爬出?来,遂乃红唇写朱,秀色烂发,透出?诡异的美艳。
他的半边身子尚在蛇肚中,便?已经伸出?惨白的手捧住她的脸,美目艳起仰视她,唇色微白,却含着笑:“师姐,我给你摘了花,你一定会喜欢。”
明月夷顺他说话时转头看去。
掉在地上的不是花,而是一颗花形状的人头。
他显然也?没料到竟是一颗头,薄唇微抿,出?了蛇身后,地上那?张皮瞬间被不知何处涌来的小蛇吃得干干净净。
明月夷看着眼前吊诡的一幕,显得异常的心平气和?。
她知道菩越悯死不了,会无限重生,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是如何活过来的。
自己吃自己。
菩越悯拾起地上掉落的稚梅,转身对她微笑:“师姐,这是我才是我要送你的。”
明月夷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梅花骨儿上。
稚梅娇嫩,花苞泛透白的青绿,比那?颗他眼瞎时误认成山茶花的人头要正常馥郁。
“我为你簪在发上。”他走?来,不断蔓延的长发随着靠近而停止生长,恰好垂在地上,如披着乌缎披风。
他折下?花枝上的梅花,扶鬓簪入发中,随后指托她尖尖一截白皙下?颌,温声道:“师姐,抬头。”
明月夷抬眸,问他:“这样真?的好看吗?”
菩越悯眼中露出?满意,“好看。”
又补充:“师姐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明月夷抬手想要碰香鬟堕髻上的嫩梅,还未碰上,他便?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吻在她的唇上。
像是已经留意许久再也?忍不住,顶撬开唇缝便?顺着她的齿舌舔吮。
明月夷口中被冰凉湿滑的灵活物侵满,腰窝被吮得一软,柔喘出?急息。
菩越悯松开握她手腕的手,往后一步揽住她的腰圈在怀中热切交吻。
“哈。”她喘不过气,眼眶有些湿红,歪歪斜斜地靠在他的肩上,感受少年的冰凉的手在后腰轻抚,睁着眼看着不远处。
刚来的青年正站在不远处,似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脚步一时滞在原地。
刚才还与他在风亭中闲谈的女人,此刻面色潮红,眸含水汽,被看不清相?貌的少年完全拥在怀中肆意拥吻。
隔得甚远,他仿佛都还能听见唇舌纠缠时的啧声,神秘,禁忌,甚至是霪乱。
那?对纠缠得难舍难分的男女周身翻涌着潋滟的暧昧,直被风拂在焚净乌黑的眼底,他知道两人在做什么,少年甚至是赤裸的。
他以为少年穿着的乌裳,然却只是发密浓长。
虽然活了无数年,修士也?同凡人一样有结契,双修,但焚净一心在剑道上,从未如此直观见过这等画面。
他僵在原地看了许久,蓦然反应过来明月夷看见他了。
近乎是瞬间,他转身御剑离开此地。
明月夷歪在少年的颈间,望着青年颇有些跌跌撞撞的背影,炙热的呼吸洒在菩越悯冰凉的肌肤上,似倒也?让他感受到了温暖。
菩越悯将她抱得更紧些顺着她的唇往下?,高挺的鼻尖抵在锁骨窝中,含住她领口的盘扣,用舌啮开,手也?不得闲地提起她的裙裾。
明月夷被他忽然按弄得应激一颤,指间失力,修剪圆润的指甲险些抠进他臂肉中。
埋头苦干的菩越悯抬起湿红的脸,唇色艳,眼迷离而凝她:“不舒服吗?”
明月夷咬着牙,感受着被黏捻住的快意,摇了摇头,缓吐出?几息道:“手拿出?去,这是在外面,会被人看见。”
菩越悯转头望了眼身后,眼中忽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再次回头看向?面容红润的明月夷,勾着唇,力道重了些,像是浑身恶习的少年。
“不,没人看得见,我将你都挡住了。”
“唔。”明月夷眼前一晃,瞬间闭上眸子,紧闭的齿缝中溢出?软吟。
“师姐很在乎他,我都没留意,原来他和?大师兄生了同一张脸。”他低头亲昵地蹭着她昂起的颈窝,气息温柔,语气去嫉妒出?恶毒。
“我去砍了手,挖了他的眼,让他再也?不能看师姐。”
明月夷彻底软在他的怀中,因身子晃得厉害,头晕目眩,无暇顾及他在说什么恶毒话。
缓出?急入,厮磨极致,如鬓边的稚梅被捻成一滩软稠物。
从外踏青归府,明月夷寻了借口将菩越悯支走?,拉上裳儿道:“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裳儿闻言眼眸陡然一亮:“道君,我们?怎么回去?”
明月夷道:“就在府上的小花园。”
“小花园?”裳儿疑惑。
“嗯。”她只是刚想通,并?不太确定,但应是八九不离十。
裳儿:“道君,那?我们?快些去罢。”
明月夷颔首,她将菩越悯支走?的时间并?不久,且将他留下?的眼珠子关在匣子里,如此他便?看不见,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
明府的小花园修葺秀美,春枝茂盛,湖泊清透。
明月夷带着裳儿从水渠弯月廊上走?来,还没靠近便?看见不远处的少年。
他坐在栏杆上,如依附枝丫的红藤花,红裳被夹岸的风吹得簌簌鼓鼓。
乍然看见本?应在外面的少年此刻出?现在此处,明月夷脚步骤然凝滞。
菩越悯望着她,勾起浅笑:“师姐。”
明月夷神态很快恢复如常,没有上前,问他:“你不是出?府了吗?怎在此处?”
他从栏杆上下?来,朝她走?去,“因为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不知道师姐在做什么,去什么地方,与谁说话,所以我就回来了。”
明月夷看着他完好无损的眼眸,以及身上这件与刚才出?去时不同的衣袍,就知他又重新换了肉身。
“师姐,我为何要将我的眼睛藏在妆匣里?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含笑着停在她的面前,周身的气压低沉,连天都似落下?一层阴郁。
明月夷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解往前朝她走?近:“师姐。”
“别过来。”明月夷手中幻出?长剑,抵在他的胸前才令他止住步伐。
菩越悯垂眸凝视胸前的剑,半晌抬头,盯着她平静陈述:“师姐,你杀不死我。”
“我知道。”明月夷自然知晓杀不死他,“可你的意识会失去一段时间,即便?你活得再快。”
菩越悯脸上的笑意彻底落上一层晦涩的灰雾。这的确是他唯一的弱点。
“可师姐即便?我失去意识,你焉知真?的能从我身边离开吗?”他并?不畏惧死亡,甚至享受她对他肉身所做的任何事,杀他,剁碎他,亦或是别的。
他被分裂的□□会形成无数个他,每一个都对她有着强烈的爱与恨,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吃了自己,再度爬出?来,找到她。
“师姐,你永远没办法摆脱我。”他白璧似的脸浸在遗憾中,唇角天生上扬,含笑举目间有邪气的神性。
“或许是。”明月夷握紧手中剑,眼底映着他被风吹得狂乱的身影,神情淡然如初,“但我至少赌赢了,我能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