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吻栀意by泓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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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雨彤的女孩乖巧地点头,走向了小孩堆。
谢北聿全程和盛栀待在一起,中途他被蒋鸿成叫去书房了下。
——啪嗒一声。
盛栀和蒋家一个女孩子讲话的时候,一个白色发箍正巧掉在了她的脚边。
盛栀收住了刚要踩到发箍的脚,往侧边一看,是那个弹钢琴的雨彤。
只见雨彤惊讶地捂了捂嘴巴,眼神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打量着盛栀,
“唉,你能不能帮我捡一下?”
盛栀看着雨彤,眨了眨眼:“你手没残废,自己捡。”
她很小时候,盛怀蓁就告诉她,无论在哪,要把自己的感受放第一位,大胆拒绝别人。
无论大小事,别讨好别人,别让自己难受,别害怕冲突,没什么大不了的。
雨彤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她过去对同班女生这样做,很少碰壁,
雨彤不依不饶:“我今天穿的是白裙子,我怕弄脏了,能不能帮我捡一下,谢谢哦。”
盛栀听着她的理由笑了:“不捡。”
“你……”面前都是蒋家几个同龄女孩子,雨彤面子有点挂不住。
一道飞脚猛然踢走那个发箍。
谢北聿下一秒就站在盛栀身边,瞥了眼雨彤,“自己捡。”
雨彤可怜兮兮地咬了咬唇,“北聿哥哥,你为什么要把它踢走。”
“我和你不认识,别叫这么恶心。”谢北聿蹙了蹙眉,直言不讳,“你使唤我妹,我很不爽,懂了吗。”
他没多废话,直接拉着盛栀离开这片。
旁边蒋家年龄稍长的女孩开口吐槽:“宋雨彤,你戏太多了,去吃点东西塞塞喉咙别讲话了。”
那边,三太对蒋英捷不依不饶,皮笑肉不笑:“……英捷啊,你这收养一个也是养,收养两个也是养,你看雨彤,长得不错,又有才艺,挺符合你的标准,是不是。”
蒋英捷耐心差不多耗尽,脸也冷了几分:“看来我是许久没待在港城,让人以为我能被随意安排了?”
三太闻言,也收起几分笑意,“英捷,你这话说得,别这么难听。我看那个叫盛栀的小女孩也没叫你一声妈,你养她也未必养得熟。”
蒋英捷犀利的眼神倏然盯向三太。
三太莫名胆寒一瞬。眼前的蒋英捷,确实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被拿捏的姑娘了。
“关、你、屁、事。”蒋英捷一边蹦字,一边用眼刀剜三太。
三太睁大了眼睛。
正好这时,谢时序和蒋鸿成聊完事,从一旁的书房里出来。
“怎么了这是?”蒋鸿成看着三太和蒋英捷之间剑拔弩张的情景,“有话好好说,家和万事兴。”
三太连忙踱步到蒋鸿成身后。
谢时序已经第一时间走到蒋英捷身侧。
蒋英捷眸子里是不容侵犯的傲然,大声说:“盛栀是我唯一的女儿,今后如果谁还想给我塞女儿,那么不好意思,塞的人和被塞的人,你们自生自灭,怎么死的不要来找我。”
她向在场人强调:“我这辈子只有盛栀一个女儿,只有谢北聿一个儿子,今后谁在我面前叽叽歪歪,别怪我心狠手辣。”
盛栀和谢北聿听到这两句声如洪钟的话,停在了原地。
“行了,”蒋鸿成无奈开口,看向三太,“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做离谱的事。”
十分钟后。
盛栀在卫生间门口碰到了三太。
三太在蒋英捷那里吃了瘪,满肚子不快,碰到盛栀,又恰巧没人,忍不住又开口试探,
“小姑娘,你蒋姨怎么那么凶?你在家里应该很怕她吧。她这样子,你恐怕有一天会被她赶出家门哟。”
盛栀看着三太,沉默片刻,最终认真道:
“您是长辈,请不要这样说我妈妈。”
蒋英捷在别人面前维护她,她也要维护好蒋英捷。
三太瞠目结舌:“你刚才不是没叫她妈妈?”
盛栀毫不犹豫:“她叫我女儿,我也会叫她妈妈,请不要在背后说我妈妈坏话。”
蒋英捷走近洗手间,听到盛栀的这句话,怔在原地。
“妈,”盛栀看到蒋英捷,走过去,“我好了。”
蒋英捷心潮翻腾,内心中柔软的角落被戳中。
不是因为这句妈,而是因为盛栀在别人面前对自己的信任和爱护。
“好,我们去吃点东西。”她牵过盛栀的手,不再理会其他。
电话铃声响起。
蒋英捷接通。
“我的公主殿下,”谢时序温沉暖意的声音传来,“带着孩子,请往大门走。”
蒋英捷:“这就走了吗?”
“你也不想待了,不是吗?”谢时序轻笑。
谢时序了解,蒋英捷在蒋家有许多不痛快的地方。
什么礼节,什么涵养,没有什么比蒋英捷的痛快重要。他也不需要面面俱到,只需要和他的爱人永远站在一起,守护好小家庭。
蒋家捷带着盛栀,叫上谢北聿,走了出去。
一辆敞篷车停在了蒋家大门口。
谢时序坐在驾驶座,朝蒋英捷伸出手,掌心朝上,笑意温润,
“一起私奔吗,我的公主殿下。”
蒋英捷唇角弯起,努了努嘴,傲娇提醒他,“孩子们还在呢。”
谢北聿早已见怪不怪:“没事,你们把我们当隐形人就行。”
谢北聿和盛栀坐在了后排。
汽车畅快地奔驰在夜风中。
盛栀叫蒋英捷一声妈,蒋英捷给予珍重和热切的回应,
“栀栀,你叫我什么我都很开心,让我成为你第二个妈妈吧!”
盛栀问:“我可以同时拥有两个妈妈吗?”
蒋英捷笑:“当然,我和怀臻都是你妈妈。”
日子在安宁的幸福中度过,盛栀自然而然也叫谢时序一声谢爸爸。
盛栀之前一直觉得,谢北聿是自己的好朋友。但两人在外一向以兄妹相称,她慢慢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两人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相识,又生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彼此成了默契又亲密的兄妹。
他们一起去游乐园,过山车底下,他唇角上扬问她:“你怕不怕?”
她淡定:“谁怕谁是小狗。”
于是两人坐过山车笑得嗷嗷叫,失重时分,他还是默默牵住了她的手。
他们会在雨天坐在一起看电影,会在半夜一起溜出去吃烧烤,会在假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盛栀在学校参加的每一场演出,谢北聿都会去捧场,他惊讶于她每次的进益,举着相机明目张胆地在一堆人中拍照,记录她在舞台上的美好时刻。散场后他去找她,见她和朋友走在一起,他对她喊:“我在校门口等你,早点回家。”
她也会在他参加篮球赛时,在一旁加油鼓掌。中途休息,谢北聿利落地跑过来,从盛栀手里接过水喝。少年相貌出挑,身姿卓然,气质矜贵恣肆,不少女生不动声色地偷偷瞄向谢北聿。
等他跑回去后,旁边有认识的女生略带羞涩问她:“盛栀,你和你哥不同姓氏,是不是一个随爸爸姓,一个随妈妈姓呀?”
盛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其实这类问题,蒋英捷之前就对她说过,不用向别人解释这些,你姓什么都是我的好宝贝。
那女生就当盛栀默认了,感叹:“真羡慕你有一个帅哥哥,当然了你和他一样漂亮。”
羡慕?盛栀看着远处的谢北聿,思绪飘飞。
有哥哥确实很好,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
有篮球队友眼神晶亮大胆,“谢少,你妹妹真好看。”
谢北聿当即给了队友一个脑刮子:“别乱看,好好打球。”
他又回头看了眼自己好看的妹妹。
她就那么挺拔地站在那,不管自己是输是赢,她都会笑着为自己真挚鼓掌。
午后的阳光洒落于他身上,风吹动了少年的球服衣角,他轻轻一笑。
盛栀走的不是舞蹈附中的路,所以进的是原本的中学高中部。
她进入高一后不久,高中部的表白墙蓦然盖了层高楼。
[id:上学真烦]:【真诚发帖求问,高一五班的盛栀同学,谁有她的联系方式?】
[id:183清纯男高]:【同求】
[id:人间诚未多]:【谁有也和我私信下,重金感谢。】
[id:陆什么衡]:【有病吧你们在这问这个,别的学校也能访问我们网站,万一谁把人家联系方式光明正大发出来,她会被骚扰的。】
[id:上学真烦]:【不好意思,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真心想和她交个朋友。】
[id:183清纯男高]:【+1】
[id:人间诚未多]:【+1】
[id:沈YU]:【@上学真烦:交朋友把帖子发表白墙干什么?最烦你这种阴暗的人。】
[id:上学真烦]:【回复@沈YU:跟你有关系吗?滚。】
[id:陆什么衡]:【@沈YU:我看你比他更阴暗,你为什么要点进来这个帖子?】
[id:沈YU]:【回复@陆什么衡:与你无关。】
[id:虞美人]:【@人间诚未多:你这个重金是多少金,先v我500看看实力。】
[id:人间诚未多]:【回复@虞美人:同学你好,同学你认识她?】
[id:虞美人]:【回复@人间诚未多:你猜。】
[id:人间诚未多]:【回复@虞美人:同学,如果你认识盛栀,请帮我转告她,我为她作了一首诗。我将写在纸上,投稿到文摘栏目。v哪里?我们先加个v?】
[id:虞美人]:【…………算了……她不喜欢书生型的。】
[id:陆什么衡]:【@人间诚未多:卧槽,我特地去查了一下,你这个id名好恶心!你别是什么变态吧!】
[id:人间诚未多]:【回复@陆什么衡:同学,请谨言慎行。我这是名家古诗句。】
[id:沈YU]:【@虞美人:那她喜欢什么型的?】
[id:虞美人]:【回复@沈YU:她喜欢我,你们别妄想了,拜拜。】
[id:陆什么衡]:【@沈YU: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id:沈YU]:【回复@陆什么衡:我招你惹你了?】
这帖子的楼层越盖越高,有心人纷纷进来,阅读量和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还被顶到了前排。
直到一个id进来艾特了洋洋洒洒圈了十来个活跃的名字。
[id:x.b.Y]:【@上学真烦 @183清纯男高 @人间诚未多 @陆什么衡 @沈YU……】
[id:x.b.Y]:【麻烦你们几个,明天下午放学来一趟西区篮球场,A球框底下。】
[id:上学真烦]:【回复@x.b.Y:你是谁?】
[id:陆什么衡]:【回复@x.b.Y:有病吧你,我为什么要去?】
[id:人间诚未多]:【回复@x.b.Y:同学,你还挺礼貌,但是能问问有何贵干?】
[id:沈YU]:【回复@x.b.Y:表白墙发言自由,任何人无权干涉。】
[id:x.b.Y]:【我是她哥。】
帖子沉默了好一会儿。
[id:183清纯男高]:【回复@x.b.Y:大舅哥好。】
[id:x.b.Y]:【回复@183清纯男高:滚。】
[id:陆什么衡]:【回复@x.b.Y:不好意思哥,刚才失言了。篮球场我就不去了,祝安好。】
[id:x.b.Y]:【回复@陆什么衡:你也滚。】
该表白墙热度贴被圈的那几位活跃发言者,最后一个都没敢去篮球场。
如同话题终结者那张不好惹的脸怼到了跟前,帖子蓦然像被下了什么禁语似的,没人再吭声,但因吃瓜群众多,热度居高不下。该帖还荣登校园年度十大帖,江湖称号为《滚滚滚,我是她哥》。
没多久,盛栀跟随着青少年舞团来苏城参加展演,恰好谢北聿也和其他学校的人代表市队来到苏城参加全国中学科创竞赛。
两人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准备自己的事情,早出晚归,交流的时间不多。这会一看,都在苏城,时间也差不多,主办方安排下榻的酒店还都是同一个。
所以她展演结束,他竞赛结束后,两人顺道相约在苏城逛街。
盛栀从几十开米外走过来的时候,谢北聿脑海中陡然浮现出“女大十八变”这个词。
不知不觉她就有这么高了,其实她的脸几乎是等比例长大,不同的是,如今眉眼出落得更明艳,大气浓颜初露锋芒。
谢北聿眸中带笑,手上慢悠悠把玩着手机,远远看了她几秒,方才朝她迈步。
盛栀已经小跑到他面前,笑道:“哥你刚才发什么呆,走不?”
“走,”他眼梢微扬,伸手往她头顶去。
原本是想比划一下她的身高到自己哪里,但他那只手,不由自主地往她头顶摸了摸。
一股麻酥的微妙感觉自头顶传来,盛栀顿了顿。
她抬眼,目光恰好与谢北聿莫名柔软的眸光撞上。
两人皆是一愣。
这个年纪早有青春期的那些性别意识,两人或许都意识到,这动作和眼神,似乎暧昧了点。
他心跳的旋律在此时微微凌乱了一瞬。
盛栀睫羽轻扇,给他肋骨下方一个轻轻的肘击,笑着弹开了,“别摸我头。”
谢北聿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敛起眸光。
街头有举着红玫瑰的老人向路过的年轻人推销,老人佝偻着腰,衣着单薄,笑容淳朴。
盛栀寻思着,待会光顾下老人生意。
老人看见谢北聿和盛栀走来,热切地推销着:
“小伙子,给女朋友买支花吧,今天的花好看又实惠。”
盛栀又是一愣。
她刚想开口说一句“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谢北聿倒是面无波澜,先她一步直接道:“这些我们全都要了,您算算一共多少。”
老人见今天能早点回家,喜上眉梢,数了数手中的红玫瑰:“好嘞,有21朵,一朵8块,就算你150吧小伙子!”
“按原价算就好。”谢北聿麻利地付了钱。
原本拆开卖的红玫瑰被老人包成了精致的一束,交到盛栀手里。
老人朝他们挥挥手,“年轻人,祝福你们感情顺利。”
两人的视线对上,空气中似乎有尴尬在交汇。
“走吧栀栀,去吃饭。”谢北聿随即自然地打开手机,看看附近有没什么特色菜。
盛栀点点头,往四周瞧了瞧,发现有不少年轻情侣。
两人虽是高中生,但身量修长,行为举止成熟大方,穿着显贵气,被认成是一对成年年轻情侣其实也不稀奇。
沉默着走了一段距离。
她原本想问:刚才人家那么说,你怎么买得这么自然。
但转念一想,现在问他这个好像更尴尬。
算啦,没什么好问的。
逛了一会儿,他们去了附近一家当地有名的菜馆子。
吃过饭出来的时候,天空突然降雨,且雨势越来越大。
两人站在馆子屋檐下,盛栀看着大雨瓢泼降下,遗憾道:“出门都忘了看天气预报了。”
这个距离回酒店,打车打不到,走路很快,但这种天气走路会淋一身。
谢北聿去旁边便利店买了把大雨伞。
他们就这样慢慢等着雨,断断续续聊这次出来的经历。
等雨势小了点,谢北聿撑起了伞,和她一起往酒店方向走。
盛栀抱着花,脚下小心淌着路面上的积水,伞的大部分面积严严牢牢地笼罩在她头顶。
雨水淋湿了他那侧肩膀,她不由分说地轻推他的手腕,“你肩膀淋湿了,伞过去点。”
“没事,回酒店换个衣服就是了。”谢北聿无所谓,伞依旧往她那边倾斜。
盛栀也不再坚持。
她抬眸看了看他的脸庞,下颌清晰,五官深邃利落,意气风发又冷隽的模样。
和初见时的感觉似乎别无二致。
好多年来,他似乎总是润物细无声般将她照顾得很好。
雨下得突然,排水沟不太通畅,淤堵在人行道上,眼前是一片不浅的水洼。
谢北聿扫了眼盛栀脚上的白球鞋,
“我背你过去,到我背上来。”
“不用啦,”她看了看手中的花束,“我一手撑伞一手拿花也不太好整。”
谢北聿想了想,接过她手里的花,把伞塞到她手里。
他俯身,单臂抄过她的膝弯,直接把她单手抱举了起来。
盛栀就这么挺直着上半身,撑着伞,因为没有受力点,所以不得不搭上他的肩膀,半边身体都贴着他的胸膛。
她呼吸滞了一瞬。
伞下谢北聿的眼神如常,但蕴藏着不易察觉的幽芒,“这样省力点。”
他迈着沉稳和缓的步伐,踩上了水洼。
淋漓的雨从不断伞沿坠落,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在伞下流淌。
温热的体温被凉风和雨水搅散一点,在局促和强作镇定间来回摇摆。
盛栀凭着优秀的核心力量,努力让自己保持直立,但这一动不动的姿势未免显得僵硬了点。
比起僵硬,谢北聿更多感受到的是她的柔软和馨香。
十几岁的年龄,彼此第一次和异性做亲密到这个程度的动作,两人脸都有点发烫。
似乎是要打破这丝微妙的赧然,谢北聿偏头看盛栀,正想和她说话。
却正巧直愣愣撞进她眼底。
他眸光倒映着她的面容,白皙润泽的脸颊,眉眼生动眸光流转,唇色如石榴般嫣红欲滴。
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唇就可以碰上。
谢北聿大脑空白片刻,心神摇晃,如同温水煮茶蓦然加热,不断升温发酵的雾气熏腾模糊着理智。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眸底划过一抹暗芒。
太过突然和顺理成章的对视,也太超过于安全距离的距离。
盛栀略微一怔后,垂下眼眸,不着痕迹地别开目光,“这里的空气确实会比较潮湿。”
“嗯。”他移开视线似在看天,回应道。
过了这片水洼后他将她放了下来,接过雨伞继续走。
盛栀回到酒店房间后,脱下有点潮湿的衣物,换上了睡衣。
脑海中刚才的画面却挥散不去。
十几分钟后,谢北聿来了电话。
“栀栀,我在你门口,开下门。”
或许是今天的微妙窘然时刻有点超标,盛栀罕见地犹豫了下,这个时候,他来是要干什么。
敲门声响起。
“来了。”她掐灭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去开门。
一个保温杯自谢北聿手里递过来,“叫酒店烧的姜茶,今天天气很湿冷,趁热把它喝了。”
盛栀接了过来,一声谢谢还未说出口,手机铃声又响起。
是蒋英捷的视频来电。
“winnie妈妈,”盛栀二话不说接通,眼角弯弯,唇角上扬,叫着蒋英捷的英文名。
“栀宝,你不在家妈妈想你啦,展演怎么样了?”蒋英捷爽朗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很好,很顺利,我待会给你发照片。”盛栀回答。
“好,多发点。诶,你脸怎么那么红啊?”蒋英捷看着屏幕里盛栀的脸,“你现在是在酒店吗?我看天气预报,苏城最近有点冷哦,多穿件衣服。”
她脸红吗?盛栀眨了眨眼:“好的,你也是哦,我刚回到酒店。刚才和哥去吃饭,他现在就在我旁边。”
盛栀将屏幕偏转了下,谢北聿的脸被框了进来。
“哈哈,你们在一块啊,谢北聿你比赛比得怎么样了,栀栀你叫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讲了一会儿,道别后蒋英捷挂了视频。
片刻,蒋英捷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那是在盛栀的房间,虽说谢北聿这是来送东西,但两人现在都是青春期的年龄,女孩子长大了难免很多地方须注意点,下次提醒下谢北聿好了。
在家庭互动中,蒋英捷和孩子大方沟通过关于青春期和早恋的事。她表示作为家长,不反对早恋,但女生要保护自己,男生要洁身自好,尊重女生,不能乱来。
谢北聿和盛栀本质上都是挺让家长省心和放心的人,蒋英捷希望他们以后在各自感情道路上也顺遂纯粹。
或许是姜茶很暖身,直到临睡前,盛栀还觉得身上有暖流。
酒店隔音效果一般,她躺在床上,听窗外哗啦啦的雨声,罕见地失眠了。
她身边其实有不少同学谈了恋爱,她过去也一直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好朋友虞汐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见到他会很高兴啊,想看他,想和他走在一起。”
脑海中唯一的身影很清晰。
但是……
……他一直是她哥哥。
她叫蒋英捷妈妈,蒋英捷把她当亲女儿。
妹妹,怎么能对哥哥有那种感情呢……
还是好好学习,好好考学,以后跟聿哥保持点距离好了。
窗外雨声不尽,谢北聿也失眠了。
他双肘撑着脑袋躺在床上看天花板,雨中抱她的触感和画面挥散不去,
买花的那个时刻,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瞬间惧怕。
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或许是在惧怕她亲口说他们不是情侣,或许是在惧怕自己如鼓点的心跳声。
可他们确实不是情侣。
谢北聿阖上眼睛。
他是个实践者,一向选择直面各种问题。
临睡前他隐隐埋下了一个隐秘念头。
半夜,不知为何他突然醒来,沉默片刻,他进了浴室冲凉,许久后才出来。
从苏城回来后,盛栀有意和谢北聿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的方式包括:在学校时减少去找他;从学校回家一起坐在车后座时,减少和他说话;闲暇时间他喊她出去玩时,她说多叫几个人,于是他叫了男生,她叫了女生,人一多玩的东西也杂,他俩全程变成零交流……
谢北聿很快发现了端倪。
他照常去找她,她照常保持距离。
一个周末,谢北聿在后花园拦住了她。
“盛栀,”俊朗挺拔的身影像一堵墙,挡在她面前,语气不紧不慢,“最近心情不好?”
她摇摇头,没有抬眸直视他:“没有,我很好。”
“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很高兴。”
他静默片刻,“那应该是你对我有意见。”
“我没……”盛栀抬眸,与他清亮的视线交汇,一时语塞。
谢北聿注视着她,神色认真了起来,他拉着她的手腕,“跟我走。”
他带她来到了家里的健身房。
盛栀平时不常来这,这会走进来一看,偌大的健身房中央,新安装了一个超大拳击台。
她眼前一亮,好奇:“什么时候安的?”
“昨天,”谢北聿一边回答,一边拉她踩上擂台,一脸淡定,
“我们用十分钟准备,十分钟后来这,你打我。”
“什么?”她怀疑听错了。
“打我,揍我,让我见识下你的厉害。”谢北聿抱胸看她,语气略微带着一丝挑衅意味。
他知道她平时除了练古典舞,还练传统武术,以散打和咏春拳为主。
盛栀莫名其妙地笑了,觉得他今天是哪根脑路子搭错了,
“我为什么要打你?我拒绝。”
话虽这么说,但她到底听出了挑衅,默默看着他的身量,陷入摇摆。
她知道,他有练巴西柔术和搏击。
两人平时一般在外面练习馆和别人切磋,从未对对方施展过这类身手,所以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实力。
女生和男生先天力量条件不同,这是客观事实,何况谢北聿身强力壮,又比她大,真要和他切磋的话,她心底没胜算。
但她有一定优势,那就是灵活性和速度,还有从她爸武学格斗笔记里学到的本领……
盛栀默默盘算着胜率。
她看向他。
不对……他是说,让她打他,而不是说打一架。
她陷入疑惑。
啊啊啊,哪有这样主动求打的人啊!
谢北聿看着盛栀纠结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直接抬臂,给她来了个强制性的、颇具攻击性的侧锁脖。
盛栀猝不及防被压下脖子并强悍锁住。
谢北聿是用了力道的,这让盛栀一秒切换到应战状态,
她直接对他肋骨,来了个重重的勾拳!
他吃痛闷哼一声,她脱离他的桎梏。
盛栀气笑了:“你刚才不是说10分钟后吗?怎么搞偷袭?!”
谢北聿唇角浮现一丝得逞的轻笑:“对,我没武德,我改主意了。”
刚才那个勾拳既有力道,做到精确打击,又是收着的,这个年纪的女生做到这样堪称惊艳。
他知道某种程度来讲,温柔只是她的表象,或者说一个侧面。而她颇具实力的攻击性,隐藏在这单薄的身体里,轻易不外泄,就像他们初见那样。
这可是她第一次对他释放出攻击性。
谢北聿没打算停止。
所以盛栀又接收到来自他的一个低鞭腿。
她屈膝上提,小腿外侧格挡住他小腿,另一腿给他来了个扫踢。
谢北聿也不格挡,侧胸口挨了她一记踢。
盛栀知道他发力又收着力,但他这副挑衅了、又任她防守的样子,让她真正有点恼了,也开始挑衅:
“谢北聿,别收着啊,要打就打一架呗。”
谢北聿看着她这副亮出爪子的模样,墨色眸子里噙了分明的笑意,
“哦?这是你说的。”
话音未落,他趁其不备,给她来了个背负投。
力道极有分寸,盛栀被放倒那一刻,还是既好气又好笑,
她迅速翻转身体,手脚并用把他撂倒。
两人在擂台上缠斗了起来。
虽是贴身肉搏,但此刻两人都无半分旖旎之意。
他们打得毫无章法,甚至还滚了几圈。
最后他应用了点地面锁技,锁住她的腿,她使出了蛇形刁手,直接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四目相对,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我认输。”谢北聿一脸坦然。
“少来了。”她知道他是闹着玩的力道。
“不,你这招厉害。”他从她身上领略到,传统武学有很多招式,使对了是很快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