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我嫁了全厂最牛糙汉by落幕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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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黑社会,孙珊看向对面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深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为首的那个外号叫瓦头刺的青年,就是东乡未来的黑社会成员之一,作奸犯科无所不作,最后是因为犯了大事,才被抓了进去。
她又皱起眉,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可后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一点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也是国家严打的时候,他被树了典型,最后落得人人喊打的地步。
那头孙国良等几个大家长都知道了原委,尤其是小雅的父亲也赶来了,一听女儿差点受欺负,气得又要挥拳冲上去。一阵兵荒马乱后,勉强又稳住了局面。
“一个臭丫头片子而已,我们老大看上她是给她面子,还假惺惺做什么态?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骚浪模样呢……”瓦头刺的马仔们看不下去了,哪怕被这么多人围观也依然口出诳语。
小雅爸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疼地浮了上来,连着孙江的拳头也再度握起,沉着声音问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这臭丫头……”马仔不甘示弱地回嘴。
却被瓦头刺伸出的两根手指制止住,他连头都没回,直接开口:“你闭嘴!”视线倒是对向了站在弟弟身边的孙珊,嘴角浮现出不明的笑意。
孙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把身形藏到弟弟的身后。刚才那人的眼神让她非常不舒服,说不出的阴狠毒辣,还带着丝丝的淫贱。被他那么一看,她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不远处,呼啸而来的警车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瓦头刺神色一凛,迅速下达了命令:“我们走——”
几人趁着大家放松的间隙,如同游鱼一般滑腻地窜出了众人的视线,一哄而散消失在夜幕中。
众人面面相觑,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要去抓他们。
孙江也跃跃欲试地移动了脚步,被孙珊一把拉住:“别凑热闹了,跟我回家。”
“姐……”孙江眼巴巴地看着人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又被姐姐扼制住了命门,左右动弹不得。尝试了无数次后,终于泄了气:“那好吧。”
孙珊跟在垂头丧气的弟弟身后,忽然背后一凉,她敏锐地转头,就见不远处的墙角边,瓦头刺又如毒蛇一般地盯着她,渐渐露出了獠牙。
“老大,我打听清楚了。当天确实是有两个年轻人里应外合,有一个不是本地人,但另一个,是咱们的老朋友。”马仔推门而入,汇报着自己所探听到的消息。
瓦头刺捏了一条猪耳朵扔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响,想都没想就说道:“李珣?”
“你咋知道?真是神了……”马仔大呼惊奇。
瓦头刺倒是不以为然,嗤笑一声又悠哉游哉地扔了一条猪耳朵进嘴,“我这人可没什么朋友,只有敌人。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李珣了。”
同样为人,李珣他只不过是投胎投得好,出生就在富裕的糖厂里,老子又是一厂之主。可他呢?生在一个贫穷的家里,祖祖辈辈世代为农。
他家离糖厂太近了,一墙之隔,从家里破了洞的窗户上就能看到糖厂大门的一举一动,也能看到走出来的每一个人。
从小到大,李珣跟他的小伙伴们都那么的无忧无虑,他们不用为了生计发愁,根本不知道饿肚子是怎么回事。
就连读书——成绩再差劲,都能肆无忌惮地走进学堂中。
可他呢?当年他们村长苦苦地哀求糖厂的领导们,想让村子里的孩子也能去上学。却被厂领导断然拒绝,理由就是:糖厂的学校只有糖厂的子弟能去。
最后还是厂里下放的知青看不下去,联合组了个队伍,利用下班后休息日的时间来给他们无偿上课。他这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写。
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他骂了句脏话,自言自语道:“一辈子都没文化的东西,竟然给老子起那么娘的名字。”
他骂的是自己老子,因为他给自己起了个叫张玲的名字。但他更喜欢自己的外号——瓦头刺。
一根扎向别人的刺,多威猛!
马仔又开始说话了:“老大,好像就是因为那个李珣插手,城里的赌坊才被打得干干净净的。你哥……”
也才被抓进去的。
瓦头刺的哥哥就是老顾来了东乡后收的一个小弟,因为赌坊被查现在正在裁缝机呢,因为手上还算干净,过几年也就能出来了。
不过这口气,瓦头刺还是要出的。
他在糖厂周围晃哒好些时候了,压根连李珣的影子都没看到。再一打听,才知道他竟然去当兵了。
但是——
他还有一个相好的在糖厂,那个姑娘可不得了啊,竟然还是市里的高考状元。
要是这样的女人到了他的手里……他想想,就觉得自家的祖坟都要开始冒烟了——
所以假借着调戏别人的事由,引得她弟弟出手,结果还真的蹲到了她!这瓜子脸大眼睛的,皮肤白得像是冬天的雪一样。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之姿,但端庄大气,一看就是个人物。
“嘎嘎嘎——”他似乎又幻想起了什么情节,直接当着马仔们的面桀桀笑了起来。
这段小插曲没有在糖厂引起特别大的风波,众人虽然气愤,但有女孩子的家庭除了告诫自家孩子不要单独走夜路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这天孙珊从县里回来,总觉得一路上一直有人跟着自己,但回头的时候背后又空无一人。
她提高了警惕,加快了脚下踩动踏板的速度。果不其然,背后又传来步子迈动的声响——
“到底是谁?藏头露尾的算是什么好汉!”她一脚踩地,用脚尖固定住车身,冷静地问道。
不远处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后,有人嬉皮笑脸地从树背后走了出来,好像遇见熟人一样打了个招呼:“你好,孙珊。”
孙珊的眼睛豁然睁大——
眼看着来人一步一步越靠越近,她不禁懊悔起自己的轻率。可眼下他离得已经很近了,就怕自己再骑车的时候被他绊倒。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瓦头刺一声笑,啧啧了好几声,离着孙珊还有两步的距离停住了脚:“可是我认识你啊,咱们东乡的大状元!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瓦头刺,你可以叫我刺哥。算是跟你弟弟……不打不相识吧!”
他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孙江,又让孙珊的心中一惊。
这人似乎把她家里的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一股寒意陡然蹿上后背。她佯装不在意地继续问:“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瓦头刺哈哈笑,指着周围略显安静的环境,耸了耸肩,“夜路不安全,我送送你。不过我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不了了,你弟弟来了。”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前方。
孙珊扭头,果然见孙江虎着脸飞快往这里跑,眼底又着担心和惊惧。
不过这会儿孙珊也没理由激怒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谢:“那就谢谢你了。你也主意安全。”
她特意加重了“安全”两个字,就怕他思维简单听不懂。
还夜路不安全?
恐怕最不安全的就是他吧!
“姐——”孙江箭步跨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怒目又想对向瓦头刺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又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个鬼魅一样。
“三姐,你没事吧?”孙江还是不放心,索性让她走在前面,自己加快脚步跟在车子后头。
孙珊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这人冒然出现,肯定有理由。她暗暗提醒自己,抽空一定要打听清楚了,眼下李珣不在,她必须得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不过很快,她的安排又被另外一件事情打乱了。
录取通知书来了。
邮递员敲锣打鼓送来的。
信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京城大学。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孙珊同学亲启。
这下,她确信自己没有收到错误的录取通知书。
孙家的气氛有点诡异。老两口的脸上时刻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孙霞也喜不自禁,孙江倒是无所谓,反正不管孙珊读什么对于他来说都影响力都是一样大。
可是孙珊觉得自己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去问了班主任,这才知道原来是他给自己改掉了志愿。她有些愤怒,但……好像又感到那么一丝丝的庆幸。
庆幸有人替代自己做了选择。
但又不知道这个选择到底正确与否。
所以她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就那么趴在桌子上,眼睛定定地看着还没打开的录取通知书,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个名字:“李珣,李珣……”
“李珣!你振作点!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别闭上眼——”
耳边嗡嗡地不断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李珣拼命地想要掀起眼皮。可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李珣,你退伍了就回来吗?”一道熟悉的女音在他即将陷入黑暗的识海中响起。
“那肯定啊,咱俩可是确定关系了啊。你得等我——”这好像是自己的声音。
“我才不等你呢!我要去读大学了,那里有全国各地的高材生,肯定有比你更好的选择。我喜欢的人,要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还要有过人的学识和胆色……李珣,你啊,不是我的良配——”那道女音又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过声音却是越来越淡。
一股气突然从他的心间窜了出来,带着心脏的跳动力度都加大了几分。
李珣早就干裂地嘴唇轻不可见的动了动,唇齿间溢出一句话:“想都别想,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孙珊。”
孙珊,我答应过你,要风风光光地回来——
所以,我还……不能死!
“病人有心跳了,有心跳了!快,快拿呼吸机来!”
第102章
李珣躺在病床上,阳光直直地照射在他的脸上,耀出一片光辉。睫毛颤了又颤,终于挣扎着从黑暗中睁开了眼。
入鼻,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想要抬起手,却发现手脚压根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动弹不得。瞬间,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病人醒了!”护士端着叮叮当当的药盘子推门而入,对上一双漆黑中的双眸,欢喜地叫了起来。
呼啦呼啦又涌进来好大一群人……
“怎么样?”在医生一系列的检查后,头上绑着绷带的班长询问出声。
医生露出笑脸:“小伙子身体素质不错,手术已经把腐败的肉全部剔除了。只是这次伤受的重,送来的又有些好,恐怕……”
李珣的耳朵一动,焦急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恐怕得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了。”
班长瞬间松了一口大气,拍着大腿叫道:“他娘的,你把我吓了一跳。说话也不待这么大喘气啊——”
医生翻了个白眼,觉得他聒噪不可理喻,倒是转向了病人本身,安慰起来:“你失血过多,又感染了破伤风。不过救治得很及时,只要复检做得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李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医生又叨唠了几句,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里留下了一众军营战友们,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小……黄……”李珣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刀割一般,声音沙哑着。
班长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其余人也渐渐开始抹起泪。好一会儿,班长才哽咽着告诉他:“黄彬同志是烈士。”
一瞬间,李珣觉得分外悲凉。
他吸了吸鼻子,又问:“特务……”
“关起来了。他的伤比你还轻一点,昨天就被转移走了。李珣,你牛逼啊!一个人干掉了两个人不说,还干掉了两条蛇?”提起这个,班长就想到那天找到李珣的情景。两个出气都比进气多的人旁边还死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蟒蛇。
再走远一点,还有一条更粗的。那一地的血和死不瞑目的怒睁的蛇眼,感觉跟看恐怖片似的。
“东西找到了吗?”眼看着班长又要展开继续称赞,李珣连忙问道,“我藏起来的东西拿了吗?”
“拿了!就你那点小计俩,还能瞒得过我的眼……”
任务虽然是成功的完成了,但牺牲的小伙伴永远也回不来了。部队给了小黄最高的礼遇,葬在了烈士陵园里。但墓碑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连张相片都没有。
李珣用完好的一只手摸着小黄的名字,泣不成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前一秒还鲜活的人就那么活生生倒在自己面前,只能成为一培黄土。
“小黄,我要走了。以后不一定能经常来看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片大好河山,还有许多跟咱们一样的人在守护着。你就好好看着,咱们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东乡,糖厂附近的小路上,孙珊再一次被瓦头刺堵住了。不过这一回,孙江鞭长莫远,得靠她自己脱身了。
“孙珊,又从县里回来啊?”瓦头刺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晃到她的身旁。
孙珊往旁边移了移,加快了脚步。
“哎,走那么快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就想跟你做朋友嘛!”见她越走越快,瓦头刺不乐意了,啧了一声长腿一迈,拦住了她的去路。
做朋友?她跟这个人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吗?
孙珊瞟了他一眼,绕了个身,继续前进。
却不想,又被他挡住了。
这下,孙珊的火气也冒出来了,脚步一停,抱着胸眯眼讽刺他:“我可不想跟你做朋友!”
瓦头刺不当回事,依旧笑呵呵:“话也别这么说嘛!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但是一向都对读书人很敬重。你虽然是个姑娘,但不是咱们市里的状元吗?我不得替你庆祝庆祝……”
说着,手开始不安分地向着孙珊伸过来,赫然就想拉住她。
孙珊立马跳开一大步,指着他喝道:“你站在那别动。我警告你,你再走近一步,我要叫人了啊——”
“叫人?”
瓦头刺左右看了看,现在是下午时间,大家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哪有人?他嘴巴一咧,摊了摊手:“你叫吧。”看你叫破喉咙有没有人应声!
“你——”话刚一说完,孙珊就有些懊悔了。眼下这空档正好是人最少的时候,她这一路过来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哦不对,有一个,就是瓦头刺这个鬼。
一瞬间,她就开始着急起来。眼看着瓦头刺的脚步又要开始移动,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声再次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瓦头刺神秘地笑了笑,甩了甩自认为很飘逸的头发,这才说道:“孙珊,我挺喜欢你的,做我对象不?”
孙珊:……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狗都不会做这种没头没脑的梦好不好?!
就在两人面对面僵持之际,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疑惑的声音:“孙珊?”
孙珊猛然扭头,一时间热泪盈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扑到来人的怀里:“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瓦头刺的眼神却一瞬间恶毒了起来。
这背着背包穿着绿色军装的人,赫然是退伍回来的李珣。
李珣的伤还没好透,被孙珊大力冲击碰撞下,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扶住这丫头的同时,视线也瞟向了跟她对峙的人。
这一看,眉心拧得更紧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兵哥哥回来了啊……”瓦头刺冷哼一句,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中透出着桀骜不驯以及对李珣的挑衅。
哪知李珣压根不理他,直接低眸看向怀里还在发抖的孙珊,柔声问道:“怎么回事?”
孙珊咬了咬嘴唇,小声地跟他叙说起来。
两人你侬我侬搂在一起的画面严重地刺激到了瓦头刺,这一瞬间,连带着哥哥被关进监狱的怒火也重新涌了上来,他的脸色越发铁青。
听完孙珊的话,李珣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又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小布袋子塞进她怀里,“拿好咯,里头可是我买回来的土特产,丢了的话某个小猪又要叫唤了。”
你才是小猪?你才叫唤呢!孙珊虽然心里吐槽,但动作非常麻利,直接就紧紧搂在了怀里。
往前走了两步,李珣正面对上了瓦头刺:“孙珊是我对象,你以后不要来骚扰她。”他认得这个人,应该就住在糖厂附近,从小到大也没少碰过面。
瓦头刺又是一阵嗤笑:“你说是就是?你们扯证了吗?”
“很快。”原以为这句话能把李珣吓住,没想到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末了还要在人家伤口上撒把盐,“到时候给你发糖。”
杀人,还得诛心。
“噗——”孙珊没憋住,背过身捂着嘴偷着乐起来。从前她觉得李珣这小子话虽然多,但怎么都说不到点子上。没想到去了部队,操练的不仅是他的身躯,还把脑子都练得更好用了。
瓦头刺估计也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了,气结地大叫道:“你给我走着瞧——”
瞧就瞧,谁是吓大的啊?李珣对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句子眼,嘴角扯了扯,却是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再说了。
虽然瓦头刺也很壮硕,但在魁梧有力的李珣面前,简直就还是个弟弟。两厢一对比,大概也知道硬碰硬自己讨不到好果子吃,又放了两句狠话的瓦头刺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孙珊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偏着脑袋又转向李珣,眼中欣喜之余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个时间也不是正常的退伍时间,而且他只字片语都未提。
阳光下,李珣的脸色白得近乎有些透明,莫非……
孙珊心道不好,连忙去扒拉他身后背着的包,余光又扫到他额头不自觉地抽紧,左手的胳膊不自然地避了避。
手僵持在半空中,她瞬间就明白了,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他肯定……是受了重伤,身体已经无法负荷高强度的训练,被迫退伍回来的。
“怎、怎么哭了?”突如其来的金豆子让李珣束手无策,他手忙脚乱地给孙珊抹着泪,却发现越抹越多。
孙珊抽泣着偷瞄着他,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你伤到哪里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珣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不是滋味起来。小丫头太敏锐了,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了。原本他还想瞒着她,这可倒好,在半路上就被戳穿了。
他指了指手臂,轻描淡写地说道:“就伤了手,不是什么特别重的伤。横竖还有几个月服役的时间就到了,部队就让我提前回来了。”
见她还是要哭不哭地看着自己,李珣直接把背包拉链拉开,掏出个红彤彤的大花球塞进她手中,又说道:“是光荣退伍!连红球都带回来了!”
还有一枚二等功的勋章和荣誉证书。
孙珊这才破涕为笑,爱不释手地摸着红球上的玲珑绸缎。
瓦头刺一脚踹开大门,把里头正在呼呼大睡的马仔们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见他虎着脸闷闷不乐,马仔又凑到身边问:“大哥,你不是泡妞去了吗?”
这话一问,瓦头刺更是心塞了,骂骂咧咧地踢了他一脚,直接把他干翻在了地上。
“咋的?没见着人?”马仔不死心地又问,动作麻利地爬了起来。
“见到了。还不止一个。”瓦头刺语气阴郁地说道,又冷笑一声,“李珣回来了。”
马仔大惊:“你俩碰到面了?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瓦头刺一个白眼扔过去:“我没揍他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能把我怎么样?当然是夹着尾巴走了呗!”
显然,他这话说得连自家马仔都不大相信,用着怀疑地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视着他。又差点被他伸出的脚踹了一下。
好不容易心理暗示结束,马仔蹲在他小板凳旁用着同样的姿势看着外头的田地:“大哥,你的事……包在我们身上了。”
瓦头刺正在想着心事,马仔的话顺着他的脑门绕了一大圈,压根连一个字都没进到耳朵里,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句:“嗯。”
马仔得了令,一溜地站了起来,几人脑袋凑在一起,就有了主意——
他老大也真是的,不就看上一个女人嘛,干嘛那么唯唯诺诺的。他们是谁?东乡县里威名远播的混混啊,从来都是直截了当、直捣黄龙,学那些斯文人做什么?华而不实!
又隔了两日,孙珊见着天色不错,骑着车子出发前往县城。
李珣嘴上说着不严重的伤一出现孙珊的面前,就让她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妥妥的十几公分的伤口,从手肘一直延伸到大臂处,密密麻麻的缝线针脚跟蜈蚣腿一样。
她立刻就坐不住了,在眼泪夺眶的前一秒奔出了李珣家大门。思来想去,决定去找王大厨商量着怎么给他好好补补身体。
要是王大厨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指不准心疼成什么样呢!
一边思索着等会要怎么跟王大厨措辞,孙珊一边踩着脚踏板,丝毫没发现不远的前方悄悄被拉起的一根长线……
“哐——”巨响过后,又传来一声闷响,孙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好在不是脑袋着地,冬天穿得又多,只是轻微有些擦伤。
正当她要爬起来之际,忽然眼前一黑。一个麻袋精准地套到了她的脑袋上,她顿时尖叫起来。
“快,把她打晕!”马仔着急地吩咐着手下,远远地好像有人来了,再磨蹭下去肯定要完蛋。
一棍子敲到麻袋上,里头的人瞬间没了声响,身子也软软地往低下滑去。马仔又是一声令下,有人飞快地把孙珊抗在了肩膀上,消失在路边的野地中。
路中间,一辆翻倒的自行车轮胎带着里头的轱辘不停地转动着……
傍晚时分,全家都在等着孙珊回来吃饭。邹淑梅在阳台上看了好几回,就是不见踪影,招了孙江过来:“你去路上看看呢?”
孙江手里捏了块鸡蛋,头一点就准备出门。刚一开门,就对上了一张焦急的脸。
李珣应该是跑过来的,额头冒着密密的汗珠,拉住他问道:“你三姐在家吗?”
孙江不明所以,摇了摇头回答道:“下午就出去了,说是去县里找王大厨。怎么了,珣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我刚从师傅那儿回来,她根本就没去县里!有人在路边发现了你们家的自行车,车头已经摔得变形了。孙珊……不见了!”
李珣闭了闭眼,满嘴苦涩。
第103章
瓦头刺哼着小曲,拎着酒瓶子推开自己大门,就见手底下的马仔兄弟们齐刷刷地盯着他,脸上还露出暧昧的笑容。
“干啥?我脸上有花吗?”瓦头刺没好气地瞪了几人一眼,说道。
“老大,你脸上可是有比花更牛的东西在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仔连忙端着凳子让他坐下,又喜滋滋地从他手里夺过酒瓶子,吆喝着去拿杯子了。
不对劲。
这帮人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
他伸出长脚拦住马仔的去路,手指点了点,示意他坐在跟前,满脸严肃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要说瓦头刺这人,没文化但是个义气人,某些事情倒也并不是他主导,但又不能对着手下的兄弟见死不救。亲自上阵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马仔连忙摆手:“我们是那样的人吗?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那你满脸淫荡地干啥?城里的如花终于接受你的追求了?”瓦头刺睨了他一眼,调侃着。
马仔语气一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的心上人看不上他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但老大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凑到瓦头刺耳边,嘿嘿一笑,耳语了两句。
“什么?!”话刚一说完,瓦头刺就惊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眼神惊惧不定,手指着马仔们开始口吐芬芳。
马仔一把握住他的手,晃了又晃,给他洗脑:“老大,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啊!你说你每天茶不思饭不香的,眼巴巴地躲在一边偷看人家。可人家呢?嫌弃你跟嫌弃臭虫一样……”
眼瞅着瓦头刺的脸色越来越黑,马仔也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重,赶忙圆回来:“但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啊,顶天立地男子汉!这些年要不是有你罩着,哥几个说不定都在里头吃牢饭了。”
马仔又拍了拍瓦头刺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这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人呢就给你放后头屋子里了。想怎么样大哥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别辜负了兄弟们的一番心意。”
瓦头刺的眼神暗了暗,不露声色地朝着后面瞟了一眼。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自己凌乱的床铺上一双修长的腿静静地伸直着,毫无动静。
马仔招呼着弟兄们:“咱们走了,给大哥守着门去——”
几人风风火火地挤着走出了门,还不忘跟瓦头刺挤眉弄眼。
“唉。”门被合上的瞬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瓦头刺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抓着脑袋不知所措。
他当然明白马仔说的话很对,就像他这样的人,还敢觊觎人家全市状元。可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但你说他真的甘心吗?答案也是否定的。
他活了二十年来年,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即便这最初的相遇他并不安好心,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一点一点地关注着孙珊的一切,心里的滋味也变了。
为什么他不行?
他比李珣差什么了?
这么一想,他瞬间站了起来,手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步一步坚定地往里间走去——
孙珊双手合十躺在他的床上,脑袋边上还有他满是脏污的衣服。他一股脑儿把所有的脏东西都搂在一起,扔到了地上,又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这么一看,好像跟这个姑娘有点相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