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养小皇后by林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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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克制,从?不会放纵自己,上一回酒醉欺负表妹,以至于传了?侍医,她抹了?两?天?药才好。
他还记着呢,爱一个人便要珍重,而不是肆意?。
般般埋着头,依偎在他怀里想了?会儿事情才睡去。
次日闲暇,般般跟着侍医一同编书,让他教?自己按摩之术。
侍医是位女子,最擅的便是按摩,王后求教?,她喜不自胜,“王后是要为王上按摩么?”
“的确如?此,王上素日朝政繁杂,积压郁气,有何种方法能通过按摩纾解一二?”
王后说的委婉,侍医秒懂。
其实王后担忧的也有理?,往往精力旺盛的人活泼好动坐不住,这是从?小童时?便能瞧得出来的,这类人通常拥有一身悍力,能通过随军习武、跑马等得到平衡。
但有的人需要每日坐着处理?公务,学?习、看书,的确几乎没什么时?间能发泄出身体自身生出的精力。
侍医是女子,知晓王后并不愿意?给王上纳妃,那只靠她自己一个人如何能承受?
无论怎么说,女子在这种方面懂得保护自己,这是难能可贵的好事。
侍医尽心竭力的教?导王后,一连半月,她都学?的认真。
嬴政偶尔能看见这个侍医,问她在学?什么医术,般般也不隐瞒,“就是帮着一起编书看看,李侍医于按摩上颇有见地?,我闲来无事跟着学?学?。”
他也没傻到会以为自己的妻子要亲自出诊,那要给谁按摩不是溢于言表么?
夫妻间便是如?此,互相体谅互相爱护,又互相想要对方好。
又是半月,般般听表兄说起秦燕即将盟好,赵国新王骄奢淫逸,燕国与秦国盟好不光是为了?自保,更想铲除赵国。
“哪来的底气呢?”般般很是纳闷。
她生涩的按摩,小小声道,“表兄,我先试试,你疼了?告诉我奥。”
嬴政挺想说的,表妹那小身板能有什么力气。
刚这么想完,她灵巧纤细的手指不知道按到了?什么穴位,一股冲破脑门的凉意?霎时?间袭击他全身,很难说那是什么滋味,疼么?也并不。
他身子微僵,她拿来一条玄色眼巾遮挡在他的眼前,将他抬起的胳膊压下,“别乱动,躺好。”
“在我身边还用去摸秦王剑?把手放好。”
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语气来听,仿佛是不大高兴。
嬴政老实闭上嘴巴,当真放好手臂。
他浑身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其实他的紧绷并不依赖于秦王剑,而是自己能够手持武器,他也清楚秦宫内无人能携带武器,整个偌大的秦宫除却?他的亲兵分散镇守,也只有他能带着秦王剑到处走。
但是,视线被遮住,就能放大人内心的躁动。
他只好说些旁的转移注意?力,“燕国自持是最接近周天?子的一脉,甚至也承袭了?姬姓,许多燕人认为燕国是周王室的正统后人,即便日后有谁能称霸列国,于燕国而言,都是乱臣贼子,需伏诛。”
“所以当年表兄与太子丹一同在赵国当质子,他知晓表兄是秦国的公孙,竟然没什么反应么?”般般记得秦国当时?便频繁对外发起攻伐,对旁国的来说,秦国跟上蹿下跳喊着霸权主义的反派没什么区别。
“表兄,你太紧绷了?,放松哦。”她轻轻拍拍他的小腿肌肉。
“……”求问,妻子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还不许自己动,要怎么办。
这会儿是大白天?,他本来是没那个意?思的。
“……”好半晌,嬴政才有声音,“姬丹身为太子,他的思维自然是从?燕国出发,是以……我与他起初关系也不睦。”
经过表兄详细的回忆,般般才知晓他与姬丹完全是不打不相识,打过了?互相生出敬佩的心,这才慢慢关系亲近。
她眼睛眨巴眨巴,瞄了?一眼表兄,哎呀有反应,果然这套按摩术有效,她正式开?始按摩!
嬴政不说话,般般硬要他说话,不停问他问题。
诡异的生出了?一种两?人关系对调的错觉,平时?总这么戏弄人的是他。
但般般问的是正经问题。
太冲穴!用拇指揉按,此乃为肝经的原穴,纾解情绪、泻火,平肝潜阳。
躺着的男人呼吸急促,已经竭力忍着没动了?,头颅涌动着烦躁,身躯在那双巧手之下,更是像翻涌的海浪,“姬丹在燕国过得并不好,燕王多疑猜忌他,防着他,甚至也十分苛待,畏惧他会推翻自己谋反,这才将他打发去赵国做质子。”
“他是个敏感偏执的人,相当容易记仇,你幼年见识到的他的温润都是装出来的。”
“你还会说人坏话呢。”般般嘀咕,哼了?一声,故意?加大力气,“还说不是吃味了?!”
涌泉穴!肾经的起始穴,热手揉搓,拇指点或者用力揉按,可以引火下行,滋阴补肾,安神定志。
热气霎时?间翻涌着,齐齐朝人命门捶打,有些许的痛意?,弥漫的微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隐蔽的酸胀与舒爽。
仿若躯体中沉积的郁气找到了?出口,慢慢的往外散发。
第二下,更痛。
如?此循环往复。
“你存心报复?”嬴政一把攥住她的手。
“还没好呢。”般般挥开?他的手,“原来太子丹要来秦国做质子了?呀?难怪这事都推了?两?个月,你从?未对我说过,难不成表兄以为我对太子丹有什么。”
嬴政听了?这话,脸色骤变,直接不按了?要起来。
“你好像闹脾气的小孩,羹儿都不会这般给我甩脸子。”般般嘴里吐槽他,手上还是推搡着他,不让他走。
他硬邦邦的站在原地?,能迷死人的脸上悬挂着冷冰冰的气愤。
她推了?一下、两?下,都没推动。
顿时?瞪大眼睛叉腰跟他对视。
“你还生气了?,你生什么气?!”
“收回去。”
他抿唇,不悦的盯着她。
“收什么?!”
“最后那句。”
“什么最后那句?”
两?人你瞪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先服软。
气氛一时?僵持下来。
般般慢腾腾的在脑海里回想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一字一句的过。
过了?会儿,她悟了?。
“……难不成表兄以为我对太子丹——”
后面的没说,她顶着他要杀人的眼神确实是没敢说第二遍。
“我那是戏言嘛。”她嘟囔着,怪他太较真,“随便说的!”
般般也很清楚,不会有别的男人能像表兄这般珍视她。
嬴政被她推搡着重新坐下,她眼巴巴的亲亲他,见他不躲开?便自觉稳了?,怎么有男人吃醋这么吓人啊?这么硬核?
她毫不怀疑方才若是太子丹站在这里,嬴政要拔剑泄愤了?。
连假设也不许?
“戏言也不许。”他沉闷着一张脸,盯着表妹,要她答应才行。
“不说就不说。”她也不按了?,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小腿上,本想压疼他,没想到他压根没什么反应。
“不疼?”她不确定的问。
“……”嬴政看了?一眼,哪里疼?疼什么?只感觉到了?软。
“方才的按摩,你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
明?明?表情也不像是没感觉,她分明?看到他还……了?。
“还是去沐浴梳洗吧。”嬴政很是冷静,趁人不注意?直接将人抱起。
事后,般般比了?个X表示抗议,“不行,不行,以后不能半途而废,表兄这是作弊,没有坚持到最后,拿人家当什么了??”
嬴政:“妻子。”
“…啊啊啊啊!!”
抓头发!
他就是故意?的。
不过也算有进步,能蒙着他的眼睛,让他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躺了?那般久,还不拿秦王剑,这如?何不能算是一种进步。
嬴政虽然信任表妹,对她不设防,但的确很依赖秦王剑。
每晚睡觉,她在他左边,秦王剑在右边。
是她忍不住会骂神经病的程度。
一女一剑共侍一夫是吧。
气的她故意?在嬴政去上朝前,捧着秦王剑依依不舍,“妹妹,夫君就交给剑妹妹了?哦,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不要生出事端,更不要争风吃醋。”
嬴政:“……?”
“莫非是怀孕了?。”他作势要摸她的肚子。
般般赏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度过,燕质子出发了?,秦王膝下无子,选了?宗师之子送去燕国为质,相比较而言,燕国送来的质子是太子,燕国的诚信不言而喻。
朝议上。
有臣子询问,“燕国与我大秦盟好,是寄希望我大秦能发兵,助他燕国攻赵,王上,我们是否要真的要出兵?”
这话明?面上是询问秦王,那臣子询问的视线投向的却?是王座左下方的吕不韦。
嫪毐的席位正在王座右下方,与吕不韦正对面,他听见这话隐晦的抬起头看向他。
果然,不等秦王发话,吕不韦率先道,“为何要出兵?王上默许盟好,的确同意?了?发兵,可从?未说过要何时?发兵。”
今年发兵是兑现?承诺,明?年发兵也是兑现?承诺,十年后发兵更是也没反悔啊?
那臣子无措了?一瞬,似乎没想到还有这种老赖的玩法,默默站了?回去。
倒是王翦留意?到秦王的眼神,出列道,“相邦如?此发言,便是错了?,王上与燕太子情分非同寻常,如?此一来岂非要让王上失信于燕太子?”
吕不韦嘴角微微抽,想骂人。
你个老匹夫,你当真以为年轻的秦王跟那牢什子燕太子玩的好啊?
他看向秦王,“臣僭越了?。”滑跪下的快,但没什么诚意?,“依王上所言,该如?何?”
吕不韦眼里就写着一句话:你瞧瞧吧,这老匹夫一点没咱俩有默契。
秦王政沉吟片刻,随和笑?笑?,两?边尽都安抚了?,“王翦将军一心为了?寡人,寡人倍感动容,不过相父说的也不错。”他沉吟片刻,道,“待燕太子抵秦,寡人与他再就此事商议一番吧。”
商议完剩下的战事,宗室那群大臣开?始催促秦王的人生大事。
尉陵君苦口婆心,“王上,王上与王后成婚已有两?年,王后始终不曾有孕信,也不知是否是宫中的侍医无能,恰逢王后开?设医馆,不若广招天?下有识之医师,传进宫来为王后诊脉?”
尉陵君话音刚落,华阳君芈徕径直打断,“哼,老夫看呐,王后善妒,又无所出,如?何能担待得起一国之母的位置。”
此话一出,犯了?众怒,嬴政脸色陡然黑了?下来,他一言不发盯着芈徕,左边那群武将率先嚷嚷出来。
“王后担不起一国之母的位置,还能有谁?子嗣虽然重要,可王后的身子都是谁害的,你还好意?思跳出来!”
“就是就是!”
“王后不配难道是华阳君的女儿配?滑天?下之大稽!”
芈徕若劝秦王纳妃,那武将们没话说,但想将王后拉下马,他们第一个不同意?,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芈徕淹死。
“你们——”芈徕气的脸红脖子粗,非常想跳起来抽出鞋子打人,难道没人看出来这都是王上的计谋?他是无辜的啊!
蠢货!蠢货啊!
这些武将共用一颗大脑吗难不成!
满脑子只有王后那些小恩小惠,目光狭小!
秦王终于出声了?,带着些不达人眼底的笑?意?,“华阳君年事已开?,还是勿要在朝堂之上说些大家都不爱听的话。”
芈徕如?何不知秦王压根不想笑?,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满殿文武官员都看出来了?,“否则,赵王爱好美色,华阳君的女儿倾国倾城,寡人不介意?做这个媒。”
芈徕愣住,即刻变色,噗通一声跪下了?。
殿内安安静静的,隐约有人嗤笑?他。
秦赵水火不容,且传赵王惧内,把秦国的女儿送过去能有好果子吃?
秦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不耐烦极了?,懒得遮掩自己对华阳君小动作的厌恶。
芈徕动了?动嘴唇,老老实实的说臣知错。
跪在殿下往内瞧去,这个角度他能完整的看到秦王的模样,他的脸庞在这个角度看着,有几分眼熟。
芈徕想不起来在哪儿看到过,垂下了?头不再多想。
他的确年事已高,一直到下朝离去,除了?宗室中人没人扶他。
尉陵君嬴虞苦口婆心,“华阳君,何必多言呐?你当……还是十三岁的孩子?我敢说,他真的会这么做。”
赢奚在旁边看了?会儿,寻了?个借口支走了?嬴虞,旋即冲华阳君微微一笑?,也走了?。
尉陵君嬴虞连着‘哎哎’了?两?声,“你做什么?”
赢奚目不斜视,扯着他往咸阳宫外走,“日后勿要与他来往,他死到临头了?,你若是不想被牵扯,就听我的。”
“什——”
嬴虞顿住,“你是说?”
赢奚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王上不需要没有价值的臣子,况且这臣子还上蹿下跳针对他的王后。”
嬴虞回神,打了?个哆嗦,飞快走了?。
果不其然,七日后,华阳君那边传来了?病逝的消息,传言说华阳君说错了?话惹怒了?秦王,下朝后便战战兢兢内疚无比,当天?就病了?,缠绵病榻几日没抗的过去,就这样去了?。
听到这消息的人啧啧称道,说,“这华阳君也是够能活的了?,享够福就去吧,省的我们大家伙儿生气。”
“是啊是啊,他怎能说王后不堪为国母,我看哪,是老天?看不下去收了?他。”
“果真恶人自有天?收。”
般般听说华阳君去了?,高兴的中午都吃了?一碗蒸饭,暗戳戳骂他老不死的终于死了?,可能真的是恶人自有天?收,老天?真好呀。
过了?几日,燕太子抵秦,护送他的马车将人送到了?咸阳城内。
太子丹望着四周的秦国景致,颇为感慨,“这里便是咸阳了?,是阿政的国度。”
李歇随侍在太子身侧,没有对这话发表什么看法。
他多年前来过秦国,没想到这才几年,咸阳看起来比前些年好了?很多。
要说哪里好了?,说不上来。
仿佛是这些百姓脸上的笑?多了?,三三两?两?趁着日头未落,聚在一起聊闲话。
他的额角留有一个被石头砸出的疤痕,耳朵也缺了?一角,说实话还能做太子的伴读,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里看起来很不错,太子。”他熟练的顺着太子丹的话说。
“听说都是王后的功劳。”太子丹微微笑?着,若有所思,“想不到当年才这么高的小妹妹如?今已是一国之后,能独当一面,心怀仁爱之心。”
他比了?一个到他腰胯的高度。
他比嬴政年长?几岁,是以在赵国时?已经很高,嬴政没有他高,他的妹妹姬承音自然也就更矮。
现?下想想,当年的日子历历在目,她那张憨态可掬的可爱脸庞也重新映现?在太子丹的脑海中。
他记着这小姑娘很喜欢偷偷看他的脸,偶尔托腮,还会眼冒星星,亮晶晶的。
第56章 轻功 “心里只有一人,身体也是。”……
昭阳宫人来人往,牵银仔仔细细的为?王后梳妆打扮,从云将王后的朝服一早熨好挂起,一迤逦的长尾一丝折痕也无,通体玄色,深衣则为?大红,宽袖滚边金线绣于底,日光微微照过,翟衣熠熠生辉。
“哎。”
般般长长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检查铜镜中自己的妆容。
牵银手艺好,将她的眉尾扬起一寸,一抹红色自眼尾潋滟,纤细浓密的眼睫低垂,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绮丽无双。
“王后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要随王上接见燕太子?,还不知晓要持续到何种?时候,苦了您了。”
“左不过一两个时辰罢了。”般般随口而言。
妆容罢,起身轻抚鬓发,“服侍我更衣吧,快些,莫要迟了。”
“大王呢?”
从云缓笑着,“王后,您忘了?昨夜王上去雍地探望太后了,想必是待会儿直接在咸阳殿与您会合,没时候来昭阳宫接您。”
般般确实是习惯了,她昨夜没睡好也是因着床榻上只有她一人。
“不知表兄有何要事去探望姑妹,可也不至于漏夜非要去看望姑妹。”她埋怨的嘀咕两句,也不好说太多。
他昨夜用膳,秦驹进来送了一卷布帛,也不知道写?了什么朝政,脸色大变,怔怔然出?神了片刻,起身便走。
“快走吧~”换好朝服,检查妆容发饰没有错处,她语调扬起来。
乘肩舆一路来到咸阳殿,文武百官来的差不多,见到王后纷纷跪拜问安,恰好王驾归来,他的确回来的十?分?应景,没有迟到也没有早归。
“大王。”般般忙迎接上前,她在大场合素来乖顺,装的一副端庄贤惠的模样,“你回来了,车马劳顿,辛苦了。”
嬴政扶着她的手下?来,旋即握住她纤肌弱骨的指尖藏于宽袖之下?,“王后今日描眉扫唇,睫如蝶栖,肌若新雪,甚美。”
她矜持的笑笑,小小的雀跃自眼梢溢出?。
嬴政不自觉浅笑。
一王一后相携登上王座,百官入朝跪拜,侧立两边,静候他国质子?入殿。
“表兄此?番去雍地如何?姑妹身子?可好?”要说,他也确是神经病,用过了晚膳忽然说要去看母后,想起一茬是一茬,压根拦不住,她说陪他一同去,他也不同意。
说是马车颠簸,一来一回也不在当地休息,还是让她在家中歇息,般般本就怕累怕苦,听见表兄这么说就同意了。
“挺好的。”嬴政移开目光,看向大殿之下?的嫪毐,将视线投向更外面,安抚似的轻轻拍拍她的小手。
即便是坐在王座上,表兄仍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上一次他这样握着她还是他强行要将她带离邯郸。
般般挨他愈近,小声?道,“莫非表兄紧张,说起来你与燕太子?也许多年不曾见过了。”
“是有些。”嬴政道,“倒也说不上是紧张,不知他如今是何种?模样?”
“你前几日还说他心胸狭窄记仇,温润如玉都是装的。”
“……”
嬴政一阵无语。
不轻不重的捏她的手指,“王后听错了,这话非寡人所言。”
哦,当时说人家坏话,现在不承认了。
秦王是要面子?的嘛。
般般给他这个面子?,自言自语,“啊,我听错了吗,应该确实是我听错了吧。”
谈话间,内监高呼传燕太子?觐见,周遭的官员们纷纷肃穆以对,王座上的夫妻也不再低语说笑。
咸阳殿宽大高耸,顶空约莫能?有个十?五六米,开阔面阳,由是,臣子?禀朝中大事需大声?说话,还会有细微的回音。
太子?丹携李歇一同上殿,跟随的还有两个燕国护送的将军,将人送到他们便会离去。
太子?丹以左手覆其右手手背,恭敬俯首,“外臣姬丹拜见秦王,秦王万年,拜见王后,王后千岁。”
……到底凭什么王后就得?比王上少活九千岁。
般般脸上的端庄笑脸微僵,隔空给正?在见礼的太子?丹甩去一个刀子?眼。
“姬丹,你我多年未见,只认脸,你可还能?辨得?清我啊?”
太子?丹抬眸,首先望见的便是体态若虎狼的秦王,他早已不是当年身处邯郸的可怜质子?之子?,秦王冕旒影影绰绰的遮蔽之下?,显现出?对方?那对犀冷的眸子?
缘何说他是虎狼体态,约莫是秦地的风土与血统如此?,秦人素来长的高大威猛,面容也不太像中原人,包括他的眼瞳颜色,也不是纯然的漆黑色,眉弓极高,鼻梁高挺,唇薄而宽,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玄色的秦王朝服,金线绣着奇异的图案以及符号,赤热的红与鲜血注目。
跟他对比起来,他身侧的王后简直小鸟依人,体态纤细状若无害的兔子?,唯独那对机敏的眸子睁的浑圆,一如兔子?机警时竖起的耳朵。
“是有些辨不出了。”姬丹慢声舒缓的笑,“王上,你我已有十?年未见了,慢慢十?年,改变的东西太多太多。”
“丹仍如往昔,此?番质秦,丹带了一份小小的礼物。”
“哦?”秦王微微扬起眉毛,“呈上来。”
秦驹摆摆手,示意寺人呈上。
“寡人瞧你的变化的确不大,可娶妻生子?了?”
姬丹笑笑,有些无奈,“还不曾,王上可是要替丹觅得?良人?”
秦王:“有何不可。”
朱色的布包裹的礼物并没有被呈上殿来,秦驹躬身靠近,“王上,是一柄做工精细珍贵的长戈。”
咸阳殿上不许携带任何武器,长戈即便是礼物,也是不被允许带进来的。
想必姬丹早有所知,也不在意。
“不知秦国对发兵攻赵的时机有何安排?”这是姬丹质秦的首要目的,“此?时正?值严寒,是个好时机。”
“此?事不急,”秦王很是随和?,“姬丹,再有一月便是寡人的生辰,此?时不宜发兵见血,你且先在咸阳住下?,我们来日方?长。”
“秦王生辰的确是大事,”姬丹面露迟疑之色,倒是不好说别的了,“是丹思虑不周了。”
“吾听大王说燕太子?要来,一早便令人在咸阳置办了一座宅子?,宅子?位于咸阳中心区域,方?便去往各处,规制是比着大王做太子?时的来,也不知是否合太子?的心意,太子?尽可先住下?,平日里可多多入宫与大王说话。”
姬丹首先被发声?者音色的清柔温软所吸引,目光不自觉移向一旁的秦王后。
只一眼,他差点被晃花眼睛,很快垂下?头颅,拱手道,“有劳王后的安排,丹感激不尽。”
府邸规格比照秦王做太子?时,那是相当的有排场了。
姬丹高高悬起的心放回了肚里,看来十?年未见,秦王待他的心应如往昔。
至于李歇,从头到尾没胆子?抬头,早两股战战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出?来,秦王身旁的秦驹踱步过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今日午膳还请太子?留步,我王做宴相邀,太子?务必到场。”
姬丹回礼,露出?沾染喜意的微笑,“外臣定当赴宴。”
“李歇,你快去把我要送给王上和?王后的礼物取出?来。”
“诺。”李歇埋着头飞快跑开。
秦驹见状不由得?询问,“太子?方?才不是已经将礼物呈予我王了?”
姬丹摇摇头,认真道,“方?才那是燕国太子?送的,现在是姬丹送的。”
秦驹掩唇而笑,颇为?感慨,“王上会高兴的。”
“府令君有所不知,”姬丹也不知这寺人知不知,他只是单纯想说,“外臣与秦王在邯郸时,时常只有我们二人玩耍,或比武或探讨列国局势,曾互相许诺永不攻伐对方?的国家,外臣不知秦王如今如何,不过在外臣心中,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府令君乃是对秦驹的尊称,亦是他的官职称呼。
秦驹身为?秦王的贴身内寺,并非是简单的阉人而已,内寺亦有一套完整的官职体系,严格来讲,他也是百官中的一员。
他正?是中车府令,掌管秦王的车马以及一应事务,便是外人说的‘中人’,中人是寺人,可寺人不是人人都能?被称为?中人。
秦朝文武百官或尊敬或讨好,也会称呼他为?府令君,姬丹效仿了。
秦驹细致的打量了这燕太子?一眼,嘴上应承着他的这些话。
到了地方?,姬丹念出?宫殿的名讳:“昭信宫。”
秦驹盈起一份笑,“昭信宫从前是历代秦王的寝宫,如今改成了接待王上好友的待客场所。”
“那如今?”他问。
“如今王上与王后一同居住在那边的昭阳宫,”秦驹指了指方?向,“离昭信宫也不太远。”
“一同?”姬丹神态微凝,“外臣闻所未闻。”
那秦王去妃妾处,王后如何?岂非一离开便会被王后知晓他去做什么了,王上与王后如此?亲密真的好么?
秦驹意会,放轻柔了声?音,“我王后宫并无妃妾,王上与王后情深义重。”
姬丹错愕,“一个也没有?”
不会吧,假的吧?
就算没有妃妾,平素秦王处理政务的后围没有一个收用的宫婢?
“没有。”秦驹仍旧笑眯眯的,“不会有哪个女子?比王后更加爱重王上。”
……这就不仅仅是闻所未闻了。
姬丹短暂的恍惚,不过想起方?才在咸阳殿下?的惊鸿一瞥,也不是不能?理解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女。
秦王后幼年时,的确娇憨可爱,比常人更精致些,一张芙蓉面完全长开竟然有这种?风情。
身为?王者,心中只有一人,身体竟然也能?只此?一人,这是不可思议的。
踏入昭信宫,被接引着来到正?殿,秦王后仿若没想到他来的这般快,她正?斜倚在小榻上,手持一柄小铜镜,对镜扬眉勾眼,嘟起唇瓣调整妆面。
见到他,迅速恢复庄重的神情,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秦驹,仿佛有些不悦。
秦驹也吓得?不轻,后脊冷汗瞬间漫起一层,他没想到王后这般早就在这里,就这么带着燕太子?进来了。
王后这般体态能?被姬丹看个清清楚楚,咸阳殿空旷偌大,不比此?刻离得?近,被奴婢扶着起身,她冲他微微一笑,“太子?请落座罢,就当在自家,不必局促。”
姬丹已顺着再次拜礼,并不敢多看她,应声?落座。
他脑袋里闪过王后方?才的体态,可谓是肌肤细腻骨肉匀称,体态纤浓的风情且端庄,眉梢怒而带娇,微微一笑,含着一分?被千娇万宠滋养出?的媚。
美人一词难以形容她。
般般让牵银去找嬴政,压低声?音悄悄吐槽,“表兄做什么去了,还不来,将我独自丢在这里。”也太尴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