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强取豪夺清贫男主by球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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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望,是几乎垂直的岩壁,根本没办法借力攀爬,低头看,是深不见底的陡坡,想从这里下去,随时有可能打滑滚落,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
江惜流从来没想过能靠自己走出这座山,她只是在拖延时间。
就算她爸爸信任廖助,她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她爸妈也会觉得不对劲。
江惜流看向远方,只需要再坚持六天,就会有人来救她的。
就像原剧情中提到的那样。
——“真没想到,这个人能在绑匪手里坚持了那么久。”
——“对了,听说她现在和奶奶一个医院,靳照,你要去看看她吗?好歹……”
她会活下去,只是需要坚持。
江惜流慢慢缓了过来,她忽视掉系统0777“呜呜”的哭声,涣散的视线终于聚焦在不远处毫无动静的男人身上。
她没动,只是在脑子里问系统:“靳照死了吗?”
【系统0777的悲鸣猛地一顿:当然没有,他是这个小世界的气运之子,他死在剧情结束前的概率,比您中彩票头奖的几率还低。】
“好不科学。”江惜流和系统淡淡地说,“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身上还砸了一个我,为什么会不死?”
【系统0777懵圈:啊?您和他都没事,难道不是好事吗?】
【系统0777顿了顿,很快给出了科学版的解释:主要是你们坠下来的过程中,有很多树枝层层缓冲了你们落下来的冲击力,所以他才能活下去。】
“哦?”江惜流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嘴角带着极浅的弧度,看起来像是很单纯的好奇,“那如果说,把他全身的血放干,或者一刀捅进他的心脏、砍断他的脖子,这种时候,他会不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死去呢?”
【系统0777毫不犹豫地肯定道:当然,这是最基本的小世界运转规则,哪怕是气运之子也不能违背物理和生理的极限。】
【系统0777又补充道:但是……只要有一线生机,那气运之子一定会逢凶化吉。】
江惜流没再和系统说话,她从不平的地上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艰难地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蹲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再次确认:呼吸很轻,但微弱的起伏能证明他还活着。
啧,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命越贱的人命越硬啊。
她遗憾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没死,真是可惜了啊。
江惜流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摸了一遍,除了从黄毛那里顺来的廉价打火机外,他身上的口袋也被人掏空,什么东西都没有。
山里有不知名的鸟叫得人烦躁,江惜流难得耐心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抬手用手背随意抹了抹嘴角沾着的血。
然后在系统的尖叫声和警报声中,她艰难地拽起靳照的两条胳膊。
【系统0777:大小姐不要!警报!警告!……监测到——有危害气运之子的倾向。】
【系统0777好像又在哭:您会因为杀死气运之子,而被气运反噬,霉运缠身一辈子的。】
江惜流充耳不闻,咬牙将他半拖半拽地拉起来。
她不是在把受伤昏迷的靳照往里面的安全地带拽,反而朝着那片陡峭的山坡,一步一步地将靳照拖了过去。
如果靳照被推下去,在没得到救助的情况下受到二次撞击,他还能侥幸活下去吗?
系统不知道,江惜流也不知道。
但她就是想赌一把,赌一个不知道结果的局。
系统0777没有办法关掉程序里自带的警报声,它只能在刺耳的警报声里慌张阻止大小姐。
【系统0777语无伦次地提醒:我们当初签的协议里有明确是不能伤害气运之子的,在您下手前,您会因违反协议,受到主系统惩罚的!现在停下还来得——】
来不及了。
从她有了赌一把的念头,到付出行动,不过短短几秒时间,协议里的条款便被动触发惩罚机制。
而来自主系统的惩罚究竟是电击还是撞击,江惜流自己也分不清,她只觉得五脏肺腑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乱搅一通,胸腔里想要呕血的感觉翻涌上来。
江惜流闷哼一声,将满嘴腥甜硬压了下去,她还能忍。
她看起来像是铁了心地要趁着靳照昏迷不醒时,让这个在原剧情里可能会杀了她的人留在这里。
痛苦之下,她已经无法理性思考的大脑在乱七八糟地想:也许气运之子消散掉的气运,会帮助这个荒山重新焕发生机。
就像她的人生,也会因为他的消失,摆脱掉既定的结局,重新变得一帆风顺。
但江惜流从来没想过自己动手,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本能地排斥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
更何况是杀人。
所以她把选择留给了在昏迷中的靳照自己。
她把靳照的半个身子拽到坡外,不是为了推他下去。
而是她为这场赌局加上的最后一枚筹码——她希望他自己选择赴死。
也许只要一阵风刮过,也许只要他无意识的一个翻身,半个身子悬在外面的男人就会从这里再次往下坠落。
这次等待他的不会再是易断的细树枝,而是深山中隐约可见、粗壮坚硬的树干。
他会撞死吗?
这个想法萌生的瞬间,身体内的疼痛加剧,江惜流没忍住,直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腥甜温热的液体溅在靳照苍白的脸上,从额头到下巴,为他毫无血色的脸添上一抹艳色。
江惜流踉跄着低下头,视线模糊中,看向了靳照的脸。
男人墨黑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慢慢掀开一条缝,最后竟睁开了。
他爹的。
江惜流眼前一黑,晕过去之前,她凭着最后的意识,在脑子里给了那吵个不停的小光团一巴掌:“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无能的人工智障搞的鬼。
而是大小姐的血。
靳照晕过去时一直是对外界有模糊、迟钝的感觉的,只是他无法动弹,也无法给予任何回应,有点像是植物人的状态。
没过多久,他闻到了大小姐身上独特的香气,在他鼻尖浓烈地晃动,当时他的手指就动了动,但大小姐没能发现。
——江惜流平安了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有没有受伤?她活下去了吗?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闪现又消失,直到确定她的味道始终在自己周围,他才相信她真的好好的。
靳照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掉,支撑着他维持微弱意识的动力也跟着崩塌,他的呼吸越来越弱。
就在这时,熟悉又陌生的血液喷到了他的脸上,他听到了大小姐粗重的呼吸声。
——是血,是江惜流的血。
——他恍恍惚惚地想:他还不能死。
“好的,江总,您的意思我会转告给大小姐。”
“嗯,嗯,好。”
“江总,再见。”
前一秒还对着电话那头恭敬客气的廖助,在挂断电话后,迅速摘下脸上的温和假面,他此刻正阴沉着脸,紧盯着眼前垂头站着的这二十几个人。
“那么多人,居然连个小姑娘都看不好,在自家大本营把人放跑后,抓了一下午也抓不到?早知道你们那么没用,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你们提前动手。”
眼镜已经被压得细碎的眼镜男站出来打圆场:“哥,别这么大火气,也别吓唬大家了。这荒山野岭的,前后都被封死了路,他们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廖助斜睨他一眼,面色并没有好转,他冷淡地开口:“他们逃不出去是因为我的提前布局。一群人看不住两个中了药的,还有脸说?”
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声音里含着毫不遮掩的讽刺:“就你们这样的水平,不像蛰伏了十年的,倒是挺像荒废了十年、手脚不利索的废柴。”
眼镜男,也就是廖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冲其他人挥挥手:“别愣着了,继续去找,搜仔细点。”
其他人面面相觑,见站在最前方的男人没说什么,便纷纷拿着手电筒,进山后四散开来。
廖停走到廖助身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哥,别对大家太苛刻,你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里,包括我,都不像你那么幸运,能被江抚淮带走继续读书学习,当时……”
他顿了顿:“那个情况,很多人连义务教育都没读完就撤学谋生了,大家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好了,而且我们干的事,也只需要他们的一身蛮力,你不要对他们要求太高。”
廖助偏过视线,根本没有去看廖停,只冷冷抛出一句:“现在我们干的事,难道能允许一点差错吗?”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廖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继续辩解,沉默地站在了他身边。
侧脸极为相似的兄弟俩从窗边往下看。
十几道手电筒的强光在各个位置晃荡,从山脚到山顶,抓到他们俩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而刚刚挂掉和廖助通话的江抚淮,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孩。
他沉声开口:“你刚刚也听到了,我的女儿一时兴起带着……那个小伙子出海去玩了,别担心,你的那位邻居哥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不对。”伊思乐摇头,她才不管靳照什么时候回来,她依旧坚持自己刚刚闯进来的那套说辞,“大小姐不会一声不吭地抛下我先走的,我们还说好了要一起吃最后一顿饭的。”
她充满希望地抬头:“您应该也联系不上她吧?我给她发的消息都没人回,肯定是——”
江抚淮打断这位小女孩,他语气怜悯:“你可能不够了解我的女儿,她向来不喜欢告诉任何人她的行程安排,玩得高兴不回消息更是常有的事情。如果你在为一顿饭纠结,那我可以替她告诉你答案。”
“她根本不在意你。”
“所以忘记了。”
江惜流是被饿醒的。
被绑走的前一天,她因为迟迟没能完成的任务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汤就回了房间。
这么算下来,她已经有一天半没吃东西了。
睁眼看着满天的星空,江惜流居然还有心思点评一下:这里生态环境不错,她都很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
“醒了?”漫天星光突然被一张比它更夺目的脸挡住。
江惜流愣了几秒,混混沌沌的大脑终于清醒些,她这才想起她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
她侧过头,确定自己还在安全的石台上。
幸亏她晕倒时没有一头砸到坡下。
要是她真的滚下去了,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做鬼都会被气活的程度。
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每动一下都觉得身上肌肉酸疼,江惜流干脆就这么躺着没动,声音沙哑地说:“我饿了。”
“有果子你吃吗?”靳照的声音就在她旁边,他们没有水,身上手上都没有多干净,只能简单擦擦果子,靳照不确定江惜流会不会嫌弃,又补充一句,“很甜的。”
“吃。”江惜流毫不犹豫,她虽然活得精致讲究,但那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现在都快饿死了,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这个时候,她还是很好养活的。
靳照怕她躺着吃东西会呛到,小心翼翼地把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石壁上靠着。
咬下去的绿果子口感有些涩,不过吃起来甜味更多,水分也足。
江惜流看着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的靳照:“哪里来的果子?”
这周围除了石头就是枯树,完全看不见挂果子的地方。
靳照就靠在她的旁边,肩膀轻挨着她的肩膀,他的胸腔像被什么压住了,呼吸都带着刺痛,偶尔还会涌上一阵缺氧的眩晕感。
他轻声回答:“鸟叼过来的。”
糊弄鬼呢?
江惜流翻了个白眼,正要借这事和靳照吵两句,顺便完成上个任务,就听见脑子里的系统开口。
【系统0777:是真的。】
【系统0777替她说出心里话:可恶的靳照,为什么不能把幸运分给我们的大小姐?】
“哼。”江惜流对系统没有好脸色,“我晕过去是因为谁?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出现?”
【系统0777:据数据扫描,您晕过去的原因是低血糖。】
【系统0777解释了一下:主程序的惩罚是不会影响到您现实的身体的,唉……大小姐,您下次真的不能再这么冲动了,我们要学会委婉地达成目的。】
江惜流不理它,吃完最后一口果子,脑袋一歪,靠在靳照肩上,闭目养神:“天黑多久了?”
靳照仰头,看着山间不停晃荡着的光亮:“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
江惜流昏睡的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这期间,靳照平均五分钟就会伸手探探她的鼻息,确认她还活着才敢松口气。
他自己也不好受,浑身处处都痛,简单检查过,大概率是骨折了,他不敢乱动,只能守在江惜流周围坐着,等待她醒过来。
幸好,她醒了。
靳照也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时间居然过得那么快!
江惜流都想再晕过去一下,最好一睁眼直接到五天后醒。
——毕竟她晕过去的时候,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饿,比清醒的时候好过些。
她正想开口,让靳照给她来一下,助她晕晕大业。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
江惜流听了那么多年,仅凭一个音节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廖助。
靳照的身体瞬间绷紧,无声地揽住了她的肩,长腿微曲,警惕地往上方倾斜的石壁看了一眼。
紧接着廖助的声音又传了下来,像是在打电话:“对,我在柳城,大小姐让我来办件事。”
对面是谁?她爸爸吗?所以他们现在是在柳城吗?
江惜流不自觉想坐直身子,方便听得更清楚。
“嗯?江总也要来柳州?他有和你透露过来这边干什么吗?”
不是江抚淮,听起来应该是江抚淮身边的人,那江惜流就没办法确定电话对面的人是敌是友了。
“嗯,嗯。是吗?”廖助垂下的手上夹着烟,因为江惜流不喜欢烟味,他很少抽烟,只有在压力极大时,才会独自一人咬两口解烦,“帮我打听下,有结果告诉我一声。”
挂断电话,他站在断崖上,往远处望。
“江惜流。”
江惜流下意识偏头看向身边,靳照抿着唇垂眸看她,很显然,刚刚不是他在叫她,而是——
“你到底躲哪儿去了?”
本小姐就在你脚底下藏着呢!江惜流伸出一根中指,冲着上方晃了晃。
想找到她?做白日梦吧!
“哥!”突然,第二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
好像是跑过来的,因为脚步声很重,还不小心踢掉了几块小石头滚下来,惊得江惜流赶紧缩回手,抱着膝盖屏住呼吸。
“怎么了?”廖助看他毛毛躁躁的,不自觉拧起了眉,“能不能稳重点?”
廖停喘气:“我从监控里发现那俩人的影子了。”
江惜流和靳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凝重。
这里荒山野岭的,居然还有监控!?
廖助向前走了一步,先阴阳了一句:“是吗?我还以为你要等到警察上门才能找到。”
“……哥,这整座山上将近两百多个监控。”廖停也很委屈,“我从山脚下一个接一个往上面翻,翻到最后几个才看见的。”
廖助扭过头,看向他,语气淡漠:“那你为什么不从山顶往下翻?”
傻子都能想到他们是从山顶往下逃,偏偏廖停要舍近求远从山下往上找。
廖停顿了顿,推了推今天刚配好的眼镜:“我……这不是怕他们会跑掉吗?万一正好跑到山脚下,我就能一眼发现了。”
廖助面无表情地为他鼓了两下掌,平静地开口:“别说废话,他们最后的踪迹在哪儿?”
廖停指了指他们脚下的位置:“就在这里,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
廖助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从断崖处往底下一照。
那光险些照到了两人的脚,幸亏他们反应快,缩得及时。
盯着那近在咫尺晃荡的光,江惜流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她紧紧地抓住靳照的手,只有这样她才能压住心底的不安。
过了几秒,廖助关掉手电筒,抬脚往回走:“把监控调出来,我要看看。”
廖停伸出胳膊,虚拦了他一下。
他们这群人里,只有廖停从前天他哥的不悦态度里窥得了一丝真相。
他哥怕的不是江惜流会逃掉,怕的是江惜流会在这荒山里出什么意外。
廖停想到前天大小姐明艳的脸和动手时利落的动作,也不得不承认她很有魅力。
“哥,监控没什么好看的。”他咽了咽口水,指着那个地方,“反正他们俩就是从这里掉下去了,可能是想不开,也可能是太想得开了。”
廖助站在那里没动,只垂眸看了看拦在身前的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廖停缩回手,尬笑两声,“就是觉得不如让兄弟们从下面看看这块附近有没有尸体。”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怕是不死也残。
再加上已经浪费了一天时间,这炎炎烈日下,要么失血过多死掉,要么被野兽叼走,总之没什么活路。
廖助,或者说廖钧祈。
他阴沉着脸,在昏暗的星光下看起来有些模糊:“嘴巴放干净点。”
“就算我死了,她也不会死。”
廖钧祈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廖停。
江惜流和靳照只听到了“把监控调出来”,之后他们离得距离有些远了,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几个词“想不开”“尸体”“死了”……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江惜流深呼吸几口山间的新鲜空气,试图醒醒脑,“我们今晚走还是等明早走?”
晚上从这里下山非常不安全,但明早走又怕来不及。
靳照捂着嘴闷闷咳嗽两声,他缓了缓:“我走不了了。”
“你怎么了?”江惜流听见他这么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从她醒来后几乎没动过,“你的腿断了?”
【系统0777:靳照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移动,根据扫描,他身上多处肋骨骨折,肝脏也受到了震荡,情况也不太好,如果他继续跟着您逃,随时有可能因为移动导致膜突然破裂,引发大出血和休
可以说,现在靳照还能好好地冲着大小姐笑,完全是在硬撑。
“就是不想走了。”靳照什么都没说,“你要是走,还是晚上走吧,慢一点,看不清就摁亮打火机,我就不跟着你了。”
江惜流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缩在角落里,贴着石壁的男人:“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嗯。”靳照把口袋里剩下的果子都塞给她,看向了她脏兮兮、沾着血污的袜子,“我把鞋脱给你,你穿着鞋,应该会更好走些。”
两人在厂房里时,靳照就曾提出把鞋脱下来给她穿。
虽然知道他很爱干净,但江惜流才不想碰这些臭男人的东西,当时就拒绝了。
后来跳窗踢刀时,江惜流才有些后悔,她的脚被划了一道,虽然没那么深,但疼了一路,如果她早答应换鞋,就不会挨这一刀了。
而现在一不小心滑下去就是要命的事,江惜流想了想,还是换上了。
系紧鞋带,江惜流看了看手上的几个果子,挑了一个泛红的,递到靳照面前。
靳照唇角轻翘,伸出手,却不是接果子,而是缓慢地把她的手往回推了推,推完之后,他也没有松开,就这么轻轻握着她的手:“留给我也是浪费,你带着路上吃。”
江惜流没再和他继续拉扯,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毕竟她饿死也不会有鸟给她送果子,而靳照……怕是明天就会有鸟叼着新果子送过来了。
毕竟是气运之子。
“靳照,我走了。”这是她留给靳照的最后一句话。
平平淡淡,和平常的告别并无多大差别。
靳照点点头,视线一直跟着她往远处移动,直到再也看不见。
江惜流一路上都格外小心,时刻注意着周围有没有监控,但凡看到可疑的地方,都远远避开,但女配就是女配。
她刚找到了一个能容下成年人的隐蔽山洞睡了一会儿,就听见“滴”的一声。
本就浅眠的江惜流瞬间警醒地坐起来。
廖钧祈面前的屏幕上的少女突然贴近,她的眼神里明明还带着刚睡醒的困倦,但直直地对着镜头时却莫名锐利。
江惜流:“找到你了。”
下一秒,屏幕黑了下去,廖钧祈低低地笑了声:“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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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廖助要有戏份了,所以终于有名字啦!
第38章 滚石山
江惜流拿着那个针孔大小的摄像头看了几眼,她后背一松,重重靠在山洞的岩壁上,忍不住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骂:廖助是不是有什么神经病?为什么要在荒山野岭的山洞里放监控!?
走还是不走?
侥幸心理又冒了出来:她不能那么倒霉,只在监控里出现了几十秒就被发现吧?
江惜流闭紧眼,纠结了足足有半分钟。
心累地将看起来最甜的那颗果子放进嘴里,又酸又涩的味道迅速散开,惊得她吐出来,疲惫的大脑也被这果子难吃清醒了。
怎么什么都欺负她?江惜流踩了踩无辜的果子尸体,弯腰钻出了山洞。
天空已经从纯粹的深黑变成墨蓝。
在这个时候,在山里走来走去比在洞里躲着目标大很多。
“系统,你觉得我是走还是不走?”江惜流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便戳了戳脑子里的小光团。
【被点到的系统0777也不敢给出建议,犹豫道:嗯……大小姐您是想走还是不想走呢?】
江惜流扯了扯松掉的发圈,重新把头发扎好:“当然是不想走。”
这山洞刚好能睡下她,在这里窝着比在外面担惊受怕强。
【系统0777沉默两秒,鼓足勇气:那我觉得……还是选个和您想法相反的吧?】
江惜流:……
江惜流也认为人工智障的话有点道理,随便选了个看上去顺眼的方向走,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不对劲。
本来零散在各处的手电筒灯光,怎么好像都在往这里聚集?越来越近了?
很显然,江惜流真的就那么倒霉,被那监控拍到且被发现了。
身体比大脑先做出行动,江惜流眼疾手快找了棵比较粗壮的树,顾不上手被树皮磨的疼痛,她直接手脚并用往上爬。
往回跑是来不及了。
——就算跑回去,大概率也是“瓮中捉鳖”。
“真在这儿吗?不会跑了吧?”
“你听指挥就行,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江惜流找了分叉处缩着,后背贴着枝干,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往下面看。
手电筒的光有瞬间好像扫过了她身上,但一闪即逝,很快就移向了别处。
“感觉这边不像有人的样子啊。”
“再找找,别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底下的两人似乎是没有发现,在树下停了几秒后,声音逐渐远去。
江惜流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又听见了“咔”的一声轻响,好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等等,是树枝被踩断,还是树枝被压断?
江惜流为了能躲藏隐蔽,几乎是爬到了树的最高处。
最高处的树叶浓密,多到能掩盖住一个人,可枝干也细得可怜,她整个人压在上面,已经开始微微打颤,甚至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江惜流瞪大眼睛,亲眼看见那裂痕逐渐变大,她慢慢往旁边的一枝挪动。
一声脆响,撑不住的枝干彻底断了。
江惜流听到声音时,慌忙够住了另一根树枝,但那支更细,只坚持一秒,就握在她的手里和她一起掉下去。
江惜流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地闭眼,护住脑袋。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冰冰的怀抱,熟悉又陌生。
江惜流缓缓睁眼,刚被她骂了几百遍的廖助的脸近在咫尺,他脸色绷得很紧,一副被她吓到的样子。
廖钧祈胳膊被撞得发麻,却还是把她抱得很紧,他的声音有些哑:“大小姐,下次不要爬那么高,我要是晚来一步——”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荒山间响起。
廖钧祈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江惜流的手仍抬着想要打第二次,她饿了好几天虚得发慌,声音有气无力,但这一巴掌用了所有力气:“没有你,我根本不会经历这些。”
廖钧祈慢慢转回头,捉住她扬起的那只手,重新压在怀里。
他叹了声气,声音和以前一样温柔又包容:“分明是因为大小姐不乖乖听话。”
他箍住了她挣扎的双手,抱着她稳稳往山上面迈:“大小姐,你应该相信我才对,我们在一起快要十年了吧?从十年前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你最可靠的帮手。”
曾经的廖助确实是,但现在?
江惜流死死瞪着他的下巴:“混蛋,你也配?”
她挣扎了几下,胳膊软得没力气,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是没办法反制住廖助,只能咬牙暂时放弃,保留体力。
“我不配谁配呢?”廖钧祈的脚步顿了顿,他想到了昨天看到的监控,眉眼压了压,收起了脸上常带的温和笑意,“靳照先生吗?”
江惜流听他提起靳照,忽地唇角翘了翘,但眼里毫无笑意:“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也和他一样是个穷光蛋,不过你比他命好,被我爸爸捡回来资助了而已。我之前总觉得他是白眼狼,现在看来,真正喂不熟的白眼狼另有其人。”
廖钧祈轻声问她:“比他命好吗?”
他若是比靳照命好,为什么被江惜流踮起脚亲的人不是他?
他站在她身后十年,得到的永远是理所当然的使唤,这十年里,她从未将他当作一个男人看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