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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强取豪夺清贫男主by球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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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靳照就知道江惜流在故意戏弄他。
他听见了她的笑声。
眼睛看不见的好处就是:其他感官格外灵敏。
江惜流把靳照交给阿彪,她还要去和心理医生聊聊靳照现在的状况。
她推门进去时,心理医生正在整理资料。
江惜流不浪费时间,直接问心理医生:“问出来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接触外界了吗?”
心理医生将她引到椅子上坐下:“江小姐,您应该很清楚你们俩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通过我和靳先生的沟通,发现他因为这巨大的差距,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呢?”江惜流歪歪脑袋,“这是他失明前就存在的差距,而在他失明前——”
她顿了顿,继续说:“他每天的生活态度积极,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三个人用,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活力满满。”
“现在才缺乏安全感是不是有些晚了?”
心理医生微微一笑:“以前说不定也缺,只是您没有发现。”
江惜流拧眉,靠在椅背上,心情不太美妙。
“缺乏安全感是根源性问题,并不是几天或者几个月就能解决的。而靳先生失明后认为自己变得更糟糕了,他不愿意出去见人是自卑,也是害怕。”
自卑?害怕?
江惜流无法把这两个词联想到靳照身上。
她沉默几秒,问:“他在自卑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自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瞎子配不上您。”
“害怕的话……靳先生害怕的东西有些多,但都和您相关。”
“而现阶段他最害怕的事情应该是:长时间看不见您,忘记您的长相。”
江惜流莫名想起,有几个晚上,她突然醒来,睁开眼睛时,靳照的手停留在她脸上方几毫米。
原来是怕忘记,所以趁着她睡觉,偷偷用手指描绘她的长相吗?
虽然医生不建议江惜流采用太强硬的手段逼病人接触外界,但江惜流向来没什么耐心,她仍旧决定:靳照必须出席毕业典礼。
因为这事儿,靳照每天焦虑得吃不下什么东西。
如果大小姐是个会心疼人的,也许会哄两句或者不逼他,但她不是。
在江惜流发觉他消瘦得厉害后,只说了一句:“你现在瘦得好丑。”
她说完的第二天,做饭阿姨就兴高采烈地和她汇报:“靳先生今天胃口不错,吃了满满一碗饭。”
在家监控着的仓鼠,也就是系统0777紧跟着开口。
【系统0777:靳照吃完就因为胃部不适吐了。】
靳照迫切地想吃胖些,突然吃那么多东西,不吐才怪。
不过,靳照身体的适应力很强。
到毕业典礼那天,他靠着多吃还是长胖了五六斤的。
江惜流从公司过来接靳照时,他正慢吞吞地拖延着时间。
——靳照还是不想
江惜流丝毫不拖泥带水:“给你最后十分钟。十分钟后不管你有没有收拾好,都必须出门。”
靳照微微抬头,脸偏向她的声音那边,眨了一下眼睛:“……我想戴眼镜,家里有吗?”
他自己是有眼镜的,但他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今早到处摸都没找到。
江惜流胡乱翻了翻,也没找到他的那个,干脆从自己之前买的装饰眼镜里面挑了一个偏中性的。
深灰色的框架,框架不算太大,很轻,戴在靳照脸上,显得他脸小年龄小,却无端透着股冷淡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无法聚焦,所以看起来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似的。
挺好的,最起码看上去有些不好惹。
江惜流作为颁奖嘉宾,则穿得比较正式。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搭,又去看靳照身上的衣服。
怎么感觉有点不般配?
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瞬就被她压了下去,江惜流说:“出发。”
靳照和江惜流是分开进学校的。
学校领导们迎接江惜流,等江惜流身影消失不见,靳照才在保镖的提醒和催促下,动作缓慢地下车。
小大陪着他。
今年的毕业典礼在学校体育馆里面举办。
好歹在学校待过三年多,靳照其实是清楚大概方位的。
他沿着路边安静地朝着体育馆走,内心默默祈祷不要碰到任何认识的人。
但,靳照对他那张脸实在是认知不够清晰。
几乎是他刚进校门,就有人注意到他了。
只是他一副“请勿靠近”的样子,不太熟悉的人便没凑过来打招呼。
靳照的步子迈得很稳,背也挺得直直的,远远看着倒是让人瞧不出异常。
周围声音逐渐变得嘈杂起来,靳照知道快要到体育馆了。
他走得更加小心翼翼,体育馆有十几个台阶,他不想被绊倒。
小大忽地停下,叫了一声。
一路上靳照紧张得都快忘了小大的存在,听到它的提醒,才反应过来该上台阶了。
靳照试探地迈出一阶,稳稳的。
小大真的很聪明,看他走完所有台阶又叫唤一声。
靳照低头,夸了小大一句。
马上就要进去,全程顺利得可怕。
陌生的声音响起:“同学,体育馆不能带宠物进去。”
靳照撞上一个人的胳膊,才注意到被拦下的人是自己,他后退一小步,缓缓道:“不能带吗?”
“是的,不能带。”
靳照是不会说小大是导盲犬的,说出来他费劲掩饰的那些都将白费。
他正准备挪到旁边,给其他同学让空,下一秒就听到阿彪的声音:“靳先生,小大可以交给我。”
靳照一愣。
阿彪居然没有跟着江惜流,而是跟了他一路吗?
靳照想到阿彪的大块头,难怪走了这么久,没有碰到人和他打招呼。
“麻烦你了。”靳照先伸出手,阿彪接过。
他牵着小大站到旁边前,还记得大小姐交代的事:“靳先生,您的位置在第一排,最左边。”
靳照点点头,脑中已经开始在回忆体育馆的座位分布图。
但从小大和阿彪远离他开始,他的好运似乎也消失了。
先是撞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同学,再是偶遇了和他同宿舍的舍友,最后,他碰见了沈修。
沈修是来毕业典礼帮忙的学生志愿者,干一天活,加两分素质分。
他当然不是为了这点儿素质分来的,而是看见体育馆门口摆着的易拉宝,发现江惜流要来,才主动报名当廉价劳动力。
沈修倒是想过江惜流是为了靳照来的,毕竟他恰好今年毕业。
但亲眼看到靳照出现在体育馆时,立刻吸引了江惜流一秒钟视线,他还是嫉妒得牙痒痒。
于是,沈修朝着靳照走来,故意撞向他的肩膀,正准备茶茶地阴阳几句,就听见靳照难得冷声冷气地命令他:“捡起来。”
沈修转过身。
靳照的眼镜被他撞飞了。
不巧,它撞到了座椅上,只要被拿起来,就注定会四分五裂。

靳照生气的样子太像他大哥了,而他本来就挺害怕他哥的。
沈修回过头又看见了江惜流正在往这边走,他硬着头皮把眼镜捡起来,用很无辜的语气说:“哥哥,不好意思,你的眼镜摔碎了,好像戴不了了,等活动结束我重新给你买一个赔你吧?”
靳照听出来是沈修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先伸出手来:“不用,碎了也能戴,把它还给我。”这个时候他以为是镜片刮花或者碎了。
沈修把摔成两半的眼镜像扔垃圾似地丢到他手上。
靳照摸了一下,发现镜片不仅碎了,鼻托的位置也裂成两半。
他垂着头,有段时间没剪的碎发落在额角,周围吵闹的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地响,头疼欲裂。
“同学,麻烦让一下。”
靳照的肩膀被拍,他茫然抬头,正要往左边挪动,忽地被人抓住手,往右边拽了一把。
“沈修,你干什么呢?”江惜流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来。
脑中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他身边清亮的女声。
沈修是真的觉得自己无辜,他就轻轻撞了一下,打声招呼而已,谁能想到会把靳照眼镜撞掉?
他趁江惜流不注意,恨恨地瞪了靳照一眼,心里骂道:真能装,现在比他还能装。
“我就路过,正想和哥哥打声招呼,哥哥就突然冲过来撞我肩膀。”沈修颠倒黑白,“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哥哥就凶凶地让我捡起来,我回头才看见地上有个眼镜。”
他见靳照没有反驳,立刻蹬鼻子上脸:“姐姐,哥哥是不是想要换新眼镜了?”
沈修就差把靳照在碰瓷他这句话直说出来了。
靳照看不见,自然无法分辨是他不小心撞到了沈修,还是沈修故意撞了上来,他只能沉默地站在江惜流旁边。
江惜流厌烦地瞥了眼沈修:“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还有时间来当志愿者?”
江惜流说的是揭露沈家兄弟身世的事情。
沈聿和她讲完,她立刻把这消息和她临时的队友沈修说了,结果这么大的把柄送到沈修手里,半天也没整出来个动静。
沈修挠头,他还挺委屈:“姐姐,我拿不出证据啊,我爸不见我,我妈出国不理我,沈聿也不在家,我家保安现在看见我就开始赶人。”
做少爷做成沈修这样,也是窝囊极了。
江惜流冷笑一声:“不用等你毕业,你现在就可以把你手上的东西都给我了,再给你十年,你都玩不过你哥。”
说完,江惜流就牵着靳照走了。
她带着靳照找到位置,看他一直垂着脑袋不肯抬头,心里有些恼火。
她质问:“你一会儿上台领奖拍照也要低着头?”
靳照恹恹地坐在椅子上,轻声问:“能不上台吗?”
要上台,让所有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吗?
江惜流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冲靳照发脾气:“不要在这个时候和我闹,现在不是在家。”
她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和他强调:“这是通知。”
靳照没再回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江惜流改变想法。
而江惜流也不在乎他的答案,说完便走了,靳照拿着那副碎眼镜,呆坐在位置上。
“优秀毕业生:靳照——请上台领奖。”主持人重复了好几遍,台下始终无人站起来。
江惜流的视线精准地看向靳照本该坐着的位置。
人跑了。
胆子真大。
江惜流从台上下去后,就开始给靳照打电话,电话接通,对面是保镖:“大小姐,靳先生的手机没带。”
一个瞎子,没有导盲犬,没有带手机,身边也没人陪着,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
江惜流紧绷着脸,语气不太好:“去调监控,找人。”
学校里面的监控分布得倒是广,但靳照从南门出去了。
南门外面都是路边摊,连个门面房都没有,更不可能有什么监控了。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江惜流反复观看最后一段拍到靳照背影的监控,忍不住蹙眉。
她让保镖守在靳奶奶住的地方,守在高铁站飞机场,守在任何一个靳照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过了三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靳照出了学校南门,就像从这个世界凭空蒸发一样,消失得干净彻底。
江惜流气得天天揍小仓鼠,这人工智障居然连定位功能都没有。
【系统0777好可怜:大小姐,这不关我的事啊!我老老实实在家,都没有和你们一起出门。】
它爬到小大的头顶上躲打,江惜流不怎么会动那只狗。
江惜流学它,冷冷撇清关系:“按照你这么说,靳照是自己走的,他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死了,导致小世界不稳定,或者任务失败,和我也没关系是吧?”
系统0777觉得大小姐说的对。
为了维护小世界的稳定,它只能窝窝囊囊地去找主系统申请权限。
靳照消失的第四天,雷阵雨。
江惜流被系统0777吵醒。
【系统0777:大小姐,主系统那边给我消息了,我知道靳照在哪里了!】
江惜流难得没有起床气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抓了抓头发,简单用发夹固定在脑后,语气不善地问:“在哪儿?”
【系统0777:……墓园,去看他爸爸妈妈了。】
靳照家里没什么钱,连墓园都是找的最便宜的。
便宜的东西总有些缺点,比如这个墓园特远,远到都快到了隔壁市。
江惜流是自己开车去的,连阿彪都没带。
哦,虽然没带阿彪,但带了小仓鼠。
系统0777四个小爪,紧紧抱着安全带的最下方,时不时被大小姐的开车速度吓到。
它怀疑大小姐之所以会带上它,是为了惩罚它。
下了高架后,根据导航走,车子开进了一条满是泥泞的崎岖小路。
雨还在下,时不时劈过来两道雷。
车子的速度被迫慢下来,系统0777爬到车前面,看了眼外面有些阴沉的光线。
【系统0777感叹:好适合拍鬼片。】
江惜流没搭理它,她板着脸,在和泥路较劲儿。
【系统0777像是有些害怕,它又问:大小姐,您见到靳照会打他吗?他乱跑。】还害它挨了几顿打。
江惜流淡淡瞥了眼玩挂坠的小仓鼠:“我不是暴力狂。”
那就是不会打他了。
【系统0777觉得委屈:您打我了。】
江惜流跟着导航,总算走到了水泥路,她望着前面摇摇欲坠的“永乐公墓”牌子。
她声线没什么波澜地说:“打你有用,打他没用。”
她轻笑了一下:“他以后不会有机会再出门了。”
系统0777想了想靳照刚被大小姐关起来要死不活的样子,觉得这个惩罚对他而言,应该比挨打还要可怕。
这边没有车位划线,看起来也不像有人会过来的样子,江惜流直接把车子停在墓园门口。
墓园门口坐着一个看门大爷。
江惜流撑着伞下车,小仓鼠站在她的肩上东张西望。
“干什么的?”听着雨声在摇椅上晃悠的大爷睁眼。
江惜流没走近,站在外面直接说:“找人。”
“来墓园找人?”大爷一乐,“来这里的都是找鬼的,可没有找人的。”
江惜流不废话:“这两天有没有一个穿着白色短袖、卡其色裤子的男生来过?”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大爷摇摇晃晃,雨声落得愈发用力,“你要想进去找人,得先过来登记。”
“嗯。”
这里连登记都是最原始、最老土的方式。
一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纸本子,只翻过几页就到了空白处。
大爷年纪大了,动作也慢,拿完本子才想起来拿笔,他进屋去找笔。
江惜流往前翻,寥寥几页,靳照的名字占了百分之八十。
接过大爷找到的塑料壳中性黑笔,江惜流在靳照名字的旁边,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看门大爷坐下就懒得起身了,他在躺椅上合着眼:“写完放在台子上就行。”
江惜流拿着伞走远,写着他们俩名字的那页被风吹翻过去。
墓园位置虽偏僻,但占地面积挺大,江惜流在里面绕了几圈,找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看见了在墓碑旁坐着的男人。
“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江惜流在脑子里问系统。
【系统0777扫描:没睡也没晕,只是闭着眼睛。】
睁眼闭眼对他而言应该没有区别,反正看不见。
【听到大小姐心声的系统0777:可能是因为被大雨滴砸着疼吧?瞎了应该也是有感觉的吧?】
所以为了躲雨,就把眼睛闭上?
江惜流远远看他被淋成落汤鸡的惨状,心里的火气泄了一半。
江惜流都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将近一百公里的路程,正常人在没有导航和地图的情况下都很难走过来。
再看他身上,大概是摔了几跤,裤子上面沾了些泥巴,雨水冲了那么久也没冲干净。
江惜流走近,她先看向挂着双人照片的墓碑,靳照和他们长得很像,五官像妈妈,脸型像爸爸。
她弯下腰,默不作声地拜了拜。
靳照察觉到有人靠近,仰着头喊:“叔,我马上就走。”
黑伞盖住两人,清淡的青草味道被另一个更霸道的味道压制住。
熟悉的女声在雨声里变得有些朦胧:“想走去哪儿?”
靳照有瞬间怀疑这一切是自己的幻觉,但头顶的雨不再落下,脸上的雨水也被人用手帕认真地擦干净。
他暗淡无光的眼珠动了动,声线有些抖:“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

从墓园回来后,靳照和江惜流的关系缓和了一段时间。
靳照好像接受了自己眼睛坏了的事实,他开始主动学习盲文。
有次他一时兴起,想带小大下楼去玩被拦下来,才意识到江惜流不再允许他独自出门。
靳照这次接受的速度很快,他什么都没说,把小大交给保镖后,就回房间午休了。
午休结束,他神色自若地坐到桌前,继续自学。
靳照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
每天雷打不动学习一篇盲文文章,每周固定和靳奶奶打一次视频电话,每月陪江惜流回一次江家老宅。
江惜流对他也还行,除了不让他独自出门外,几乎什么都随靳照。
当然,靳照这个人,他也没什么要求。
但不管怎么说,那一年是他们短暂的婚姻生活中,最平静和谐的时光。
一切都在变好,包括靳照的眼睛。
很平常的一个早上,他睁开眼睛,眼前不再是浓厚的一片黑色,虽然仍是什么都看不清,但有些光亮在眼前。
“惜流。”靳照的声音是惊喜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以至于他忘记大小姐的起床气,在闹钟响之前,把她弄醒。
挨了大小姐一巴掌,他也没在意,高兴地继续说:“我的眼睛,好像能看
见一点光了。”
经过检查,靳照脑袋里顽固的血块是真的有要消散的迹象。
不过,在血块完全消散前,靳照仍不能看清什么东西。
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方便有情况时能随时应对,江惜流其实是不太愿意让靳照接触到外面的,但她也不喜欢他这么瞎着。
她思考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同意了医生的建议。
在靳照脑子里的血块散去,他的视力得到恢复后,江惜流不知道为什么,一改以前的行事作风,甚至将他的手机拿给了他。
靳照很乖,除了用手机联系靳奶奶和江惜流外,不怎么用它。
他们像普通的小夫妻一样,一人主外,另一人主内。
靳照在家里专心地照顾他们俩的狗和那只生命力顽强的仓鼠,江惜流则在外面辛苦打拼。
后来两人的关系为什么又变差了呢?
靳照想了很久,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变得太贪心了。
靳照能看见了,江惜流便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她更加忙碌。
江抚淮正式退位,奚珍也把酒店的事交给了女儿,夫妻俩开始周游世界,独留江惜流一个人撑起家业。
这是最后的考验,江惜流想做到最好。
她的压力很大,靳照是知道的。
在外面光鲜亮丽的小江总,回到家里也会瘫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抱怨好累,说明天要造反不干了。
靳照知道她回家后不想聊工作,他从不多问,只默默地在她旁边,为她捏腿、捏胳膊、按脑袋。
因为明白她辛苦,所以面对她偶尔带回家的酒气、身上陌生的木质香气,还有楼底下送她回来的男人,靳照都没有开口问过,他相信她。
但相信不代表没有情绪,一切委屈都被掩在靳照沉静的目光里。
情绪堆积着,越来越大,像膨胀到快要爆炸的气球,直至再容不下一口气。
冬天,很冷。
晚上快到零点,江惜流还没有回家,也没有提前和他说过有事要忙。
靳照站在落地窗前,犹豫着,最后还是给江惜流打了个电话。
“喂。”
对面接起电话的清润男声并不让靳照感到陌生。
几个小时前,靳照还在反复观看他主演的年代剧。
靳照之所以会爱看这部剧,是因为江惜流曾随口夸过这人“长得还行、剧里人设不错,大火只需要时间”。
江惜流说得没错,刚播出时还没有什么水花的年代剧,在播完十集后突然有了热度,而剧里被江惜流夸过那个的男人一夜涨粉几百万,甚至被称为“国民好老公”。
靳照抱着学习的心态,已将这部年代剧看了好几遍。
“喂?谁啊?怎么打过来也不说话?”对面的男人显然耐心不多,和剧中角色是两类人。
靳照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不敢问。
那人等了会儿,还是没听到有人说话,骂了句“有病吧?”便挂断了电话。
落地窗对面的商业大楼,零点准时跳出新的广告语:苹果长鲜,平安常在。(1)
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江惜流,推门就看见自己的手机握在最近正火的男星手里,她微微冷脸,声音严肃:“拿我的手机在干什么?”
这场局是下面的人专门为了江惜流组的,这男明星也是专门为她请过来的。
江惜流前天让助理准备几张这个男明星的签名照,脑子灵光的销售总监听说了这事儿心思立刻就活络起来,专门请来了本人,现场给江总签名。
但拍马屁好像拍到了马蹄子上,江惜流对男明星的态度并不热切,收下签名照后就开始和销售总监聊第三季度的业绩,聊完业绩又对他提出新的要求,销售总监听得冷汗直冒,一口菜都没吃下去。
被质问的男明星茫然抬头,仔细打量了手中的手机,突然发现桌上还有另一个同款,赶紧解释:“江总,不好意思,我拿错了,我什么都没碰。”绝口不提刚刚接了她一个电话的事情。
他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把自己的手机也拿起来,并排的两个手机单看外表,完全一样,确实很难分辨。
这看上去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江惜流的脾气并不算好,拿过手机,冷着脸抽了几张纸巾,将被别人碰过的手机擦干净。
这几乎是不给男明星留脸面了。
销售总监的腿都软了,本来请这小明星过来是想投其所好,怎么还得罪上人了?
他连忙冲着小明星使眼色,带着人赔礼道歉。
江惜流拒了销售总监和男明星敬的酒,至于桌上的其他人,她更是看都没多看一眼,直接走了。
江惜流回到家时,屋子里面亮堂堂的。
靳照坐在沙发上,眼神空荡荡,并没有落在对面的电视屏幕上,而电视里面仍在循环播放着那部年代剧。
江惜流摸摸口袋里的签名照,唇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她脚步有些晃荡地走近,绕到靳照背后,圈住他的脖子,很是嫌弃地看了眼刚出场的主角,扯了扯靳照的耳朵,问:“怎么还看这个电视剧?就这么喜欢吗?”
靳照微微偏过脸,鼻尖是全然陌生的味道,他声音干涩还有些不易发觉的抖:“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惜流咬了一口他清爽的脸,满意地在上面留下完整的一圈牙印,她用指腹擦着,漫不经心地装傻:“什么日子?想不起来了。”
她以为靳照会支支吾吾地暗示她,却没想到靳照不再提了,反而打听起来她今晚的行程:“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江惜流敷衍道:“有工作应酬。”
靳照继续问:“什么工作应酬?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讲?”
“慰问下属,临时定的。”江惜流耐着性子,多说了一句,“都是公司内部的老员工。”
“全是你们公司的人吗?”靳照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架势。
江惜流压了压眉,脸色不太好看:“问那么多干嘛?你还没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什么日子不重要,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全是你们公司的人。”靳照固执地看着她,“还有,那么晚回家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江惜流心里烦躁起来,站直了身子,冷声喝道:“我的行程还需要和你汇报吗?你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好,把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多了。”
对他的好?
积压的委屈让靳照脸上的表情变得麻木,他抬手用力一抹江惜流咬过的地方:“对我好?大小姐的好,可真让人无福消受。”
阴阳怪气的一句话,直接激怒了江惜流。
她直接伸手抓住靳照的头发,往后一压,迫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仰头看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靳照撩起眼皮,一字一顿地按照江惜流的要求重复:“我说,我无福消受。”
“好,挺好。”江惜流喝的不多,但也喝了些酒,被靳照这句话气得没了理智,“这么有骨气?”
她松开手,手拍在他的脑袋上:“我的狗,我的仓鼠,我带走了,你自己就和你的骨气好好相处吧。”
她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门口保镖说的:“把门关好,看好人,不许让他出去,也不许任何人来看他!”
空荡的房子,只剩靳照一个。
他走到电视跟前,关掉碍眼、难看的电视剧,他没回房间,站在落地窗前,目送江惜流的车开远。
几个小时不算难熬,天边太阳出来,靳照从沙发上站起来,简单冲洗后,进了厨房。
手机铃声急切响起的时候,靳照正在切水果。
大概是因为晚上和江惜流吵架的事,他早上起来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手也被锋利的水果刀划了一道。
靳照把受伤的手指伸到水龙头下简单冲了冲,便匆匆进房间拿起了正跳动着的手机。
并不是他非常眼熟的号码,但靳照仔细回想,隐隐对这串数字有印象。
也许是他以前的同学或者兼职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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