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之恶揍敌客by随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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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就听他以哼调子的口吻说:“最近友克鑫市不太安全呢~你也知道,这里最近在选举市长,友克鑫这座城市是Mafia横行的地方,比较特殊,去年代表全世界Mafia的「十老头」都被人暗杀了,现在这里也需要重新整顿,而这个新市长呢,必然会成为Mafia掌管这座城市的新代表,最近很多Mafia家族的重要人物会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事。”
娑由漫不经心地问他:“你也是?”
“不,不是哦~”白兰笑道:“在此之前我可是被扔岛上了诶,这个任务不可能落我身上啦,而且我家族里有人可急着来办这件事呢。”
娑由便又问:“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来捣乱?”他以一种不确定又无辜的口吻说。
说完后他自己又不以为然地笑了:“我父亲现在病危,家族里很多人不看好我,都拥护另一个人去了,他们可是处心积虑想干掉我这个继承人呢,这次友克鑫的市长选举刚好是个机会,那个人如果能将自己想要操纵的傀儡推上去,等于成功大半了。”
这么说的少年交叉着腿,脚下的鞋尖以一定的节奏敲击着候机厅雪亮雪亮的地板。
顶上的灯光投下了一片一片晃白的圆光,也是这个时候,娑由才注意到白兰相比白天已经换了一身白西装。
轮廓稍显硬挺的布料将少年衬得隽雅又冷硬,少了几分柔软和无害,只有那袭银发看上去依旧又蓬又软。
他说:“说是这么说,其实他们推选的傀儡也已经定好了,但是,有些人好像不想让那个可怜虫顺利成为市长呢~。”
“怎么说?”娑由困惑地看向他。
白兰有些神秘地笑了:“娑由想知道吗?”
她很老实地回答了:“也没那么想,只是现在觉得很无聊罢了。”
这个回答似乎取乐了白兰,至少是戳到了少年的笑点,他朗朗笑了两声后,才以低吟的声音说:“嗯,这是目前很少人知道的秘密哦,我只告诉娑由~因为市长选举的缘故,这几天市里时不时就会游|行呢,挺热闹的是不是?”
这个娑由知道。
今天友克鑫市一整天都很热闹,她已经遇上过几次游|行了。
可是,这会白兰却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与她说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悄悄话:“然而,地下有人得到消息了哦,有人趁此机会往街上的行人身上施了类似炸弹的念能力,现在人数已达几千人了,估计是想以此作为威胁干扰选举吧。”
娑由听后却只是平静地嘟囔说:“唔,这种做法好蠢哦,就算那个家伙下台了还不是有另一个上台。”
“是哦。”白兰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托着脸颊的指尖点在了左眼角下,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只要这座城市还是Mafia掌管,哪一个市长都是一样的,但这种方法或许也还是能撼动一下的,毕竟这几天也有许多中招的人从友克鑫出去了,到时在世界各地说了事引起轰动,说不定某些看不过去的协会会介入呢~”
以牺牲换来的渺小改变?
娑由眨了眨眼,道:“那你们知道的不解决吗?现在解决这种状况的方法应该是干掉那个念能力者吧。”
“是哦。”白兰以一种事不关已的笑容说:“但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他隐藏得极好,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还在这座城市里,要想计划实施他必然不会那么快离开,而且从发现这一情况起这座城市就关闭了大部分的交通,不过现在为了不影响选举,除了少数人大家都不知道呢~”
“所以现在要么将他揪出来杀了,要么就把那个即将当选的可怜虫杀了。”娑由如此判断。
白兰雀跃地道了句“bingo”表示赞同后,又道:“ 但是市长那边在明天正式宣布结果前也有很多人在保护,如果不顾这么多条生命上台的话,外边难免评价不光彩,可是不上台的话自己没有了价值,在Mafia看来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不过我很乐于看到这样的结果呢,毕竟我是来捣蛋的嘛,能让那个人功亏一篑怎么想都挺好笑的,就是为了安全,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好~”
对此,娑由看着白兰,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判断他话语中的真假。
可不等她得出结论,白兰身后的男子——她记得是叫桔梗,就接了一通电话。
她注意到对方接完电话后的表情有些奇怪,随后他与白兰耳语几句,白兰稍显一愣,然后才笑了:“看样子已经开始了哦,据说中招的人身上会出现红色的印记,现在友克鑫市开始暴动了,娑由最好也去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哦~”
闻言,娑由一愣。
她安静了会,才起身往洗手间走。
在这期间,候机厅的广播开始出现杂音,似乎有什么通知。
不多时,娑由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将方才解开的和服平静地穿好。
嗯,没有。
还好她没有那么倒霉。
她这般想时,顺带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她抬起头时洗手间白亮的灯光差点晃花她的眼。
而镜中倒映出了一个少女,水珠打湿了她的鬓发,又沿着她的眉眼划过脸颊在下巴处坠落。
同时,镜中也映出了她身后站着的另一个人影。
娑由骤然一惊,下意识挥手击去,却在顷刻间被一把展开的纸扇格挡住。
定眼一看,那人同样一袭黑底的女性和服,顶着一头裁剪得乖巧又安静的黑色短发,偏向玫瑰紫的瞳孔漂亮得像顶级的宝石造物品。
第一眼看去,是位十分温和静谧的女孩子——纤细,优雅,又精致,如洋娃娃一般漂亮无瑕。
——她的五哥,柯特。
娑由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他了,可她却在他的注视下平静又冷淡地走向了出口。
于是,身后的人轻轻叫住了她:“娑由。”
多年不见,柯特的嗓音并未褪变太多,依旧带着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涩的柔和感:“你要去哪里?”
她没有回答,脚步甚至也没停。
可是柯特又道:“妈妈很想你。”
这一句叫她脚步一顿,就听柯特又近乎诱哄的声音说:“想和她说说话吗?”
须臾间,娑由眼睫一颤。
可是片刻后,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不想……”
闻言,后边的人安静了一会,才道:“为什么?”
伴随着这话,娑由听见了纸扇开合的声音:“你不打算告诉大哥,但哪怕是我,你也不打算说吗?”
就此,过去的记忆扑面而来。
娑由近乎动摇。
在所有的哥哥中,除了奇犽和早早就死掉的阿路加外,她和年纪最接近的柯特是最亲近的。
他们从小就几乎形影不离,配合妈妈的爱好互穿漂亮的衣服,一起逛街,一起喝下午茶,一起学习礼仪和钢琴,就连杀手训练也是成套的,哪怕奇犽在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玩……
于她而言,柯特是占据了她童年大半时光的哥哥。
然而,然而……
柯特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只是想搞清楚你的念能力,为什么不愿说呢?”
这一刻,灯光拉长了他们两人的影子。
某一瞬,执扇的人踩着木屐稍稍踏前一步,娑由不禁转身去看他,就见他瑰丽的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了一丝机械式的光。
那是可实时摄像的隐形眼镜,连接的是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的枯枯戮山。
在那里居住的,是世界第一杀手家族揍敌客。
此刻,接收到摄像画面的人是揍敌客家的二少爷糜稽。
他挺着自己多年宅出来的大肚子坐在光线幽暗的房间里,眯着细长的眼,一边吃薯片一边说:“大概是她离家久了,不亲我们了吧,你们看,娑由的外貌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年龄也不太对得上了,对吧,妈妈?”
而回答他的是身边一位贵妇锐利又高昂的尖叫:“嚒!娑由真是的!”
她捂着嘴,脸上的电子眼疯狂闪动着红光:“都已经长得这么漂亮了!妈妈好欣慰!刚才那个冷漠的表情!亲爱的!你也看到了吧!太迷人了!真不愧是妈妈的娑由!”
糜稽:“……”
但被她亲密叫唤的男人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屏幕上呈现的情况,她也不恼,只是情绪开始渐渐激动起来:“不过娑由为什么不愿说呢?也不和我说说话,妈妈好难过!要不由我亲自去吧!一想到妈妈的娑由可能订下了对自己而言太过严苛的誓言与制约,我就担心得不得了!”
糜稽不得不安慰一下自己情绪不稳定的母亲,随即他咂舌嘟囔道:“真是的,奇犽那个臭小子不是最想找到娑由吗?这个时候带阿路加跑哪鬼混去了。”
与此同时,柯特正一点一点地靠近娑由。
就像在靠近一只受惊的猫,带着试探和安抚,眉眼安静,不含任何侵略或威胁,他在靠近娑由一步之遥的地方合起了手中可以轻易杀害他人的纸扇,朝娑由轻轻伸出了掌心。
就像以前一样。
可是,那已经是一只小她些许的手了。
其五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得圆润干净,但确确实实比她小上一点了。
娑由再抬头,突然才发现,自己连身高都已经比这位哥哥高上了些许。
原本与伊尔迷在一起时无所察觉的差距,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
本该比她高的哥哥,到头来已经与她有了时间的差异。
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看来,她才消失了几年。
可是在另一个世界,她已经徘徊了将近几十年了。
无论是身体、思想还是情感,乃至思念,他们都有着无法缩短的沟壑。
这叫她后退了两步。
恰逢这个时候,外边传来了嘈杂轰乱的声响。
他们一愣,娑由出于本能,选择立即夺门而出去查看情况。
她刚走出去,就见原本空旷的候机厅一下子挤满了人,娑由眼尖地发现大部分人身上都有红色的印记——他们尖叫、高嚷,像被大雨冲刷的沙砾,潺潺地涌进了机场,纷纷叫嚷着要离开友克鑫这个危险的鬼地方。
看样子,白兰所说的暴动开始了。
娑由如此判断。
她随即转身,十分冷静地对柯特说:“现在最好离开这个地方。”
言毕,她也不管柯特了,自己提脚就逆着人流往机场外走。
白兰那个家伙同他的手下早就不在方才的位置上了,不知去哪了,估计是逃了吧。
她这般想时,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白光,只听轰的一声,以一人为中心的十米外产生了大爆炸,把整座建筑物炸得震耳欲聋。
爆炸扬起了满天的尘埃,阻碍了她的视线。
候机厅原本就封闭浑浊的空气在飞快升温,许多人被这波热浪和气流掀翻在地。
待尘埃落矣,就见有鲜红的血成股从那块爆炸中心流出,那片废墟中血肉模糊,隐隐能看见一根断掉的手指。
一时间,人群暴动得更厉害了。
娑由逆着人流走时被胡乱冲撞的人挨了几下,脚下的一只木屐也不小心掉了。
她回头时,却见一只手将其捡起,递给了她。
可是,这一刻,娑由的心脏却突然开始嘭嘭地跳。
她的瞳孔颤动着,连带去接的指尖也有些抖。
因为那只手上浮现出了被标记的红印记,她抬眼看去,那赫然是柯特。
柯特本人也注意到了。
但他显得很平静,他一直都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从小到大都这样看着她和奇犽。
也是这个时候,身边有人疯狂而惊徨地抓挠着自己胸前的红印记。
下一秒,刺目的白光闪现,那人猛然瞪大了眼睛,在濒死之前使劲地抓住了距离他最近的娑由的振袖,伴随着恐惧的哭泣:“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娑由……」
记忆中,有谁也在这么向她求救。
2000年,冬末。
友克鑫的二楼候机厅。
娑由死寂沉沉地站在暴动的人群中。
咕噜咕噜……
有什么东西在响。
同一时间,世界有一瞬的寂静。
所有人呆愣地看着方才那个人的喉咙像喷泉一样,咕噜咕噜地涌出血来。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是一把贯穿了他喉咙的伞。
腥红的血晕迷蒙了候机厅的灯光,娑由在那人即将爆炸的须臾间,随手扯过人流中的一把伞,拿伞尖刺穿了那人的喉咙。
霎时,血液喷溅,但都被她用伞面挡在了前方。
没有弄脏自己,也没有弄脏身后的柯特。
她想,外面一定下了很大的雨,不然这伞也太湿了,整座候机厅也全是水汽的气息。
只不过现在要加上硝烟和血的气味。
眼见那人没有爆炸,娑由一扬手,就将伞连带撕裂了对方的喉咙扯了出来。
那具尸体咚的一声倒了下去,娑由合上伞,挥了挥,将上边的血迹甩掉,道:“看样子在爆炸之前杀了的话就不会有危险了。”
她平静地宣布了这一件事,得到了众人的沉默。
这个时候,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走动了起来,却没有再和柯特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四周又开始嘈杂起来,伴随着尖叫与哭泣,人们开始四处逃蹿。
某一刻,娑由透过人群缝隙去看柯特,就见他这次没有跟上来,那纤细的身影在混乱的人群中若隐若现,正拿扇遮面,只留一双瑰丽的眼睛看她。
娑由却只是朝他比了个手势。
他眸光闪了一瞬,身影随即消失在了人海中。
两分钟后,娑由踏上了候机厅的高处。
那是个能叫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地方,也是能最快叫大家将目光投向她的位置。
娑由的眼珠子下移,冷冷地看着底下所有人。
她想,柯特短短时间内也中了对方的念能力,白兰的话中可知那念能力者是通过与人接触标记的,这样的话那念能力者应该还在这座机场里。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接下来……
娑由站在高台上,用淡淡的声音说:“给你30秒的时间,请你自己乖乖出来。”
经过方才那遭事,这会机场上都安静了许多,叫她的声音能被听到。
可是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喧闹起来,什么反应都有。
眼见30s过去了,还没她想要的动静,娑由也不恼。
她只是轻轻笑了:“0.5秒……”
她道:“既然不出来,那现在,我决定要将在场的各位都杀了。”
伴随着这般话,混乱的声音随之而来。
而那么说的娑由,在这一刻,像一位士兵,挺直了腰背着双手站在高台上,轻轻笑弯了眼睛:“想象一下,0.5秒,地球停止自转的话会发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娑由:“一个一个找太辛苦,全部端了。”【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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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地球突然停止自转,会怎么样呢?
答案是海洋和空气由于惯性会继续转动,那么赤道上将会迎来足以毁灭大部分地区的风和海啸。
这个风速还将直接影响海啸、地震、火山爆发等一切极端天气,在这些极端天气下不仅人类文明,届时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很有可能将不复存在。
而且这0.5秒的停止,表面海水在暴风作用下会雾化,深层海水上升,因为其含氧量太低,会造成海洋生物会大量死亡。
对于人类来说,如果在室内,就会贴在墙上变成肉饼,无论是在建筑物内还是地下空间。
如果在室外,就会在风中旋转着前进,最终在重力作用下掉下来死掉。
简单来说,就是地球会迎来世界末日。
当然,娑由不可能做得到这样的事。
她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拿一把伞撼动整个地球这种事她可不像伟大的科学家那么敢说。
所以,那只是夸张化的提问罢了哦。
但是,不置可否的是,她确实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所以当下,她依旧在笑。
据她观察,来机场的人大多都是不会念的普通人,对于她的发言,他们什么反应的都有,有些人看上去甚至想上来揍她。
但她并没有在意,甚至对这样的场面满意地笑了。
当然不乏会有人想逃离机场,但是她不久前已经通过手势让柯特离开这里的时候顺便将机场的出口关闭了。
现在,她伸出了一只手,候机厅顶上的光影从她的指缝穿过。
这个高度,以她的视觉看去犹如一手遮天。
她的【浮士德】有三大规则。
现在,她要发动第一规则。
以整座机场为范围,停止这个空间里的时间。
其实一直以来,说是时间停止并不太确切。
或许应该用「压缩」这个词才对。
时间是人类发明的概念,以历史作为样本参照过去与未来,现实中人类所能感受到的时间,被叫做实时间。
可是,有一天,一位伟大的科学家,提出了虚时间的构想。
若是将实时间比作直角坐标系中的X轴,那么虚时间就是与之垂直的Y轴。
它与实时间方向不同,但是却与实时间本质上是等价的。
曾经在水族馆的时候,她站在巨大的玻璃前,在浮光掠影的罅隙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濒死的模样。
可是,就如同海洋的鱼与窗前的她,一扇透明的镜面隔着两个赖以生存的世界。
彼时的她近乎惊徨。
因为有生以来第一次,死亡以那样的方式追上了她。
明明身处幽蓝的地上,她却觉得如履浮沉。
明明是璀璨热烈的盛夏,冰冷的海水却好像在顷刻包裹了她。
某一瞬,辽阔的汪洋之上,鱼群的影子翕合而过,她被笼罩其中,看到了死神的镰刀触及了自己的脖颈。
霎时,她如同被抛弃了甩上岸的鱼,明明还在呼吸,可是窒息的感觉却如影而来。
「救救我……娑由……」
而过去的声音,直到现在也依旧清晰。
所以,要如何才能拯救自己?
她忍不住伸出了手去。
要如何才能跨越界限?
她要如何,才能叫死亡停止?
以此为由,属于这个世界的1996年——
她的念能力【浮士德】觉醒了——
……之前说过,【浮士德】就像一艘能以超光速向未来前进的宇宙飞船,在那样的速度中,周围的时间会被无限放慢,近乎静止。
这才是她念能力的真相。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一个空间里的时间停止了一秒,当它再次走动起来的时候,还能与外边正常的时空间相融吗?
——当然不能。
因为它们永远都与真实的时间存在那一秒的差距。
一个世界里,时间的尺度已然不同。
而往前看去时,提前到达了未来,也与未来相差了一段时间。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脱离了正常世界的时间尺度。
就像一截被剪切出来的胶卷,就此,所观测到的现象也已经处于不同的平行世界了说不定。
而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很简单,与未来相差的时间实际上是被压缩出来的虚时间,为了与正常的时间接轨,那个空间的万物会再次以超常的速度去弥补虚时间。
这个时候,周围瞬息变化的氧气都会变成杀人的武器,更别说生物自身的变化。
所以,仅仅0.5秒就够了。
那个空间的万物,无论人还是建筑,都会呈现出摧枯拉朽的效果。
这样的话她也会死掉,这是个按理来说只能使用一次的规则……
因此,她早该死在七岁那年了……
……本该是这样的。
不过现在说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当下,机场里的巨大机械表发出了午夜的钟声,伴随着顷刻崩塌的穹顶。
那是仅仅一瞬间的事情。
犹如万尘湮灭,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万物归尘,世界发出巨大的轰响。
而罪魁祸首任由尖叫与求救在最后的最后被时间撕裂,自己则是微笑着站在高台上,在盛大的毁灭中引颈受戮。
“救命!”
“求求你不要这么做!”
可是,在意识骤暗前,她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不想死!不要杀我!”
“求求你!”
“求求你——!!!”
‘求求你……’
‘娑由……’
在那般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某一瞬,过去的声音又开始重叠。
‘不要杀我……’
轻轻的,犹如浪花晃起涟漪。
带着恬淡的笑意。
‘我就要和早川回日本啦,战争胜利了哦。’
‘虽然小山田和怜渚死掉了,但是我和早川说好了要连着他们的份好好活下去……’
1996年,因为她下达的【自杀指令】而濒死的‘自己’,第一次以「小早怜人世」的姿态与她对话。
身穿军服的女孩说:‘今天,我们在战场上发现了一朵花,好漂亮……是蓝色的……’
‘早川想去摘来献给战死的士兵们,但是被我阻止了……’
‘因为会死掉的,摘了它的话,它就死掉了……’
‘然后,早川夸我很善良……’
‘但是,娑由……善良是什么意思呢?’
‘大家都没教过我们……好像还没人这么夸过我们……’
‘可是,我觉得好开心……’
‘早川说,回国后就让我去学校上学……’
‘去交朋友,去谈恋爱,穿好看的裙子,涂漂亮的口红……不用为了活着而拼命,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普通地过完一生……’
‘这和奇犽曾经说的好像……’
‘所以,我想去看看……’
‘看看奇犽口中那么漂亮的人生……’
‘我们可以在这个世界交朋友,可以听奇犽的话不当杀手,我们可以去体验奇犽说的另一种人生……’
‘而我的愿望……’
‘仅仅作为「小早怜人世」的愿望……’
‘想要保护早川……活下去……”
于是,过去的影子,像头即将死去的鲸,发出只有她才能听见的鸣叫:
‘所以……’
‘救救我……娑由……’
‘我不想死掉……’
‘不要杀我……’
‘我想活下去……’
‘像怜渚,像小山田说的那样活下去……’
‘我就是你……’
‘求求你……不要杀死你自己……’
‘娑由……’
以此为界,站在时光的尽头,玻璃前的她打破了界限。
可是,海水扑天盖地而来。
在那瞬间,连死亡都来不及恐惧,余光却瞥见的了银发蓝眼的小少年声嘶力竭扑过来的身影。
就此,她缓缓瞪大了眼。
不要……
过去的她张了张嘴。
这样奇犽也会死掉的……
不要……
不要!!
伴随着哑声的嘶吼,她的眼泪突兀就落了下来。
[不要!!!]
[救救我!]
仅仅须臾,她的眼泪就融入海水,世界好像开始崩塌。
海洋的哼鸣转瞬变得冰冷,将死的鱼群从她的白裙和黑发之间游过,她看见盛夏的浮光。
视觉神经上还残留着一秒前的记忆,奇犽向她拼命伸来的手在时光的罅隙被定格住。
而肺里的氧气化作泡沫从口中吐出,海水泡软了她的一切。
波光动荡浮沉,渐渐的,就平息下去了。
可是,粼粼的海面之上,某一瞬好似变成了一面镜子,倒映出了自己的脸。
她不禁伸出了手。
水面那头,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与她隔着一面镜子。
就此,她开始在沉浮中挣扎。
[求求你!]
她发出求救的信号。
[救救我……人世……]
[小早怜人世!]
[求求你……]
[救救我!]
[救救奇犽……]
‘……’
对此,过去的影子在浮荡的海水中,安静地笑了起来。
‘……嗯。’
‘【……】。’
然后,娑由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中,她跨越了所有界限,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风景。
她还听到有人在吹轻快的口风琴。
西方的小乐器,音色清亮悠扬,其轻松柔软的乐声温柔得像能将夏季的躁热都抚平。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片金黄的沙滩上。
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天蓝得不可思议,风也温柔。
细细的沙随着泡沫在她的指尖流逝,有雪白的海鸥停在她身边啄她。
她也不觉痛,只是满身是沙地爬起来,像只初生的小兽,迎着蓝天与阳光,恍恍惚惚地走向了属于人类的街道。
「奇犽……」
她穿梭在夏日的人群中,轻轻地叫着这个名字。
海风鼓起了她的白裙,某一瞬,迷茫与懵懂随之而来,以致她轻轻拽住了一个陌生人的衣角:
「请问,奇犽……我的哥哥在哪里……」
伴随着那句话,她又听到了口风琴发出的声音。
有人在吹欢快的乐曲,但她不知道那叫什么。
只知道,有人配合那样的曲调哼起了奇怪的歌词: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他们欢快地唱:[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
那一刻,娑由忍不住跓足。
[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她张了张嘴,好似听到海浪远去,海水沉寂。
可是,歌声仍在继续:
[谁看见她死去?]
[是我……]
[用我的眼睛,我看见她死去……]
恍然间,她觉得海洋的哼鸣似乎再也不会响起了。
就此,她知道了一件事。
——是她自己杀了知更鸟。
她选择了有奇犽的世界。
因此杀了另一个自己。
但她可不会后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