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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之恶揍敌客by随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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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虚晃的视野里所有的光影都变得扭曲,她几乎一个激灵,颤了颤眼睫,叫眼帘中的一切立马清晰。
于是,下一秒,娑由看见五条悟站在她身后,正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将她笼入他的影子里。
阳光停滞在他的脚边,好似不会再漫上前来。
少年低头看她,任由垂下来的发丝湿嗒嗒地滴水。
某一瞬,有水珠砸在了她仰头去看他的脸上,刚好在嘴角边。
娑由一愣,虚了虚瞳孔,伸出舌尖,将其卷入唇齿间,随即微微眯起眼笑了起来:“你比起以前甜了呀,五条悟。”
伴随着这话,耳边,奇犽还在阳台外打电话,听语气通话的对象似乎让他不太愉快。
而在五条悟身后,敞开的窗飞过白鸟,其翅膀的剪影从他们两人重叠的虚影重叠又掠过,最终消失在天边。
以此为信号,一身高领黑衣的少年突然弯下背脊,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五指修长的手绕过她的耳边,其宽大的掌心扫过了她的脖颈,然后在须臾间拿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双颊,伴随着紧紧卡住她下巴的虎口,将她的颈项折成一个几近死亡的角度。
与此同时,五条悟俯下身,又朝她低下头来。
这一刻,娑由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几乎与她的交融。
须臾间,她上移瞳孔,直直看着他,在独属于他的气息中翕合嘴角,以一种近乎直白又天真的神情问他:“你现在是要和我亲亲吗?五条悟。”
闻言,少年的动作一顿,如同一台被突然关闭了行动机能的机器,僵硬地滞在原地,莫名的死寂。
他也没有表示肯定或否认,就连被误解或被揭穿时恼羞成怒的表情都没有,理所当然的,也没有羞赧或尴尬,甚至连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张扬和傲倨都不复。
没什么表情的少年人,以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贴着她的嘴角说:“这次我可是来救你的,所以,你不夸夸我吗?娑由。”
就此,她瞳孔颤动。
说起来,五条悟其实很少这么叫她的名字。
所以不管是什么语调或什么口吻,每次听到她都会觉着些许别扭,有时候甚至都不觉得他是在叫她。
可是,当下,她好像偷走了他所有的目光,以致于他那双象征苍天之瞳的眼睛望进了她的眼里——逼仄又无垠,叫她无处可逃。
随之而来的,就是无端的惊徨。
因此,她只能率先吐出这样一句话:“我要去洗澡了。”
“水是冷的。”
可是,他却又说了这样一句话,语气有些冷漠。
以此为由,得不到答案的五条家大少爷看上去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娑由能感觉到他那只卡住她下巴和脸颊的手稍稍一动,正拿无名指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她喉咙上的肌肤。
这叫她呼吸都变浅了,属于杀手的本能在一瞬间被他以这种挑衅性的行为唤醒。
她下意识抬手,可是鬼使神差的,却只是掠过了他银白的发梢,同一时间,她平静地说:“没关系。”
顿了一下,她神色寂寂,又道:“还有,我并没有让你来救我。”
闻言,五条悟安静了会,眼中掠过明暗交杂的光影,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因此,娑由不确定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他只是在沉默中放开了她。
可是,放开并不代表放过——因为,几乎没有停顿,五条悟就改为攥住她温度冷凉的手腕,将她拉起来,不算温柔地扔进了洗漱间里。
娑由也不恼,乖乖地走上前去,直接将花洒开到冷水的一端。
本来她泡澡的欲望就因此减少了几分,所以只打算用冷水淋个浴,可是,五条悟没有立马退出去,而是走上前来,将水龙头转到了热水的一端。
霎时,哗啦啦的,晕开雾气的水流下来,在雪白的浴缸里盛开。
娑由一愣,下意识伸出手,去探那些浴缸的水。
下一秒,她抬头,朝身边的五条悟道:“热的……”
她眼眸晶亮,近乎惊喜:“五条悟,是热水!”
“哇哦——”少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可是,却是冷漠又充斥着敷衍的而棒读:“好气哦,排到你洗的时候就有热水了。”
言毕,这般说的人根本不给娑由反应的时间,随即就以索然的表情退出了洗漱间,顺便为她带上了门。
而娑由则是望着被关上的门扉安静了一会,等到浴缸的水放得差不多了,才褪去衣物开始洗漱。
很快,升腾起的雾气就朦胧了不大的空间。
娑由坐在柔软的热水中,仰头靠着浴缸的边缘,感受着水波在周身摇曳晃荡。
她现在觉得好幸福哦,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见到了奇犽,一直以为死掉了的阿路加也没有死……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曾经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可是,在那般满足的欢喜中,娑由却察觉到了一丝混杂其中的违和与不安。
就像阴阳两极的占比,她越感到开心,那种诡异的感觉就越被放大,以致于像黑洞似似的,要将她吞没掉了,叫她又产生了熟悉的情绪。
然而,她连缘由都尚且不知。
这致使她在这一刻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放任自己下潜,任由自己的头发,眼睛,鼻子,嘴巴……等等的一切被温热的水流浸没。
恍惚间,气泡声都已消亡,水拨过了她的发顶,流动出呼吸的轨迹。
可是,有不算轻柔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就像静谧的午夜中突然敲响的钟声,她听到五条悟隔着门的声音透过水面虚虚传来:“别在里面睡过去了。”
似提醒,又似训戒,很符合他说话的风格——那个声音,隔着黑暗与水而来,落在她耳里已然不太真切,却在这一刻,叫她一惊。
娑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赶忙从水里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在活着与窒息交杂的快感中,睁眼,抬头,差点被头顶上灯光晃花了眼,可是,有深色的色彩烙印在眼帘中,磨砂材质的门上有五条悟模糊的影子。
它隐隐约约,像一条翕然的游鱼,晃一下就消失了。
也是这一瞬,透过眼帘中氤氲的雾气,娑由好像终于抓住了掩埋在盛大欢喜下的,那个叫她害怕的小怪兽。
它有个名字,不是「卡内达拉斯」,也不是「哥斯拉」,而是名为「她曾经看到的那个未来」。
现在,或许可以加多几个概括的字眼——
更确切的说,是「她曾经看到的那个与五条悟的未来」。
如今,她已能这般笃定了,虽然没有切实的依据。
但她觉得就是他了。
娑由也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会是他。
她只是想,她会和五条悟结婚吗?会回到那个世界吗?又会见不到奇犽吗?
就此,她感到某种难以言喻的害怕。
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她不明白。
五条悟有那样的价值吗?
即便离开奇犽,也要在一起的价值……
伴随着这样的认知,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然后,咕噜噜——
娑由将鼻子以下的脸潜入水中,抱着双膝,像金鱼一样吐泡泡。
她看着晃荡的水面下,由她产生的泡泡升起,又破裂,消弥在她身处的世界中。
由此,她想,真是讨厌的未来……
不多时,娑由带着缭绕的雾气出来。
而五条悟像被抽离了骨头似的,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桌上,是茶杯,和旅馆抽供的香烟,还有一盆蓝色的郁金香,
阳光投射出地毯上细小的褶皱,勾勒出他外套上的折痕。
早些时候,他那袭湿淋淋的银发已经干了大半,许是被粗暴对待过的缘故,那每一丝发梢都透出一种不羁又叛逆的蓬乱感。
可是,五条悟显然不在乎这些。
清晨之际,白发的少年正托着脸颊看窗外的方向。
那双眼睛因此倒映出天空辽阔的弧度,以及远处细小得成了一条简洁曲线的山岚。
他的手边,是盛着白开水的水杯和一罐白砂糖。
白砂糖的罐口没有盖好,里边的勺子一半裸露在外,而使用它的家伙什么情绪都没有,一派的百无聊赖。
见此,娑由往那踏出一步。
须臾间,五条悟望了过来。
桌上的蓝色郁金香,花瓣半拢,细腻的折纹好似翻出了贝壳之上海水滞停的波浪——神秘,又忧郁,堪堪掠过他安静的脸。
这一刻,娑由觉得五条悟好像真的长大了。
不是身形或体格上的成长,也不是声音变了头发长了,而是更加纯粹的、不可见其形的变化。
而他看着她,没说什么,只是又动起勺子往杯里加了好几勺白砂糖。
娑由有一瞬怀疑他会被那杯糖水腻死。
可是他没有立马喝,而是慢吞吞地转动勺子,将杯子与勺子碰撞得咯咯响,好像在以此打破沉默。
然后,他才说:“借我点钱呗,订了衣服和鞋子,没钱还。”
“还有……”
这般说着的少年空出手来,像个孩子,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慢吞吞地翻出来给她看,坦率得近乎空白又无措:“我没有糖果了。”
这是个能叫娑由感同身受的理由,以致于她很爽快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借你哦。”
但是想了一下,她又说:“要收利息的哦。”
闻言,五条悟好像终于上了发条,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毫不留情地遣责她:“哇!你也太黑心了吧!”
这一刻,他烦人夸张地大叫,同时,还撇着嘴瞪她,又恢复成平日里不太正经的模样。
见此,娑由却哈哈大笑。
为什么呢?
因为你看呀,五条家不可一世的大少爷来到这里后身无分文,连一颗糖都买不起。
不是很好笑吗?
可是,娑由并没有同情他,反倒眨着眼睛说:“不行的话就算了。”
反正她也不亏。
娑由觉得自己还是很好心的,至少还告诉了他一些事:“如果想快速得到这个世界的钱的话,有很多种途径的哦,例如去天空竞技场打比赛。”
她在他的目光中说:“那里有二百五十一层,听说打上二百层就能得到至少四亿了。”
这话叫五条悟抽了抽眉,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片刻后,他才吐出一句话来:“还要利息,你都回来了,还要那么努力攒钱干嘛?”
娑由一愣,就听他说:“反正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不怕没钱,你找到了那小子,也不再需要金钱的支持满世界找他……”
闻言,娑由张了张嘴。
偏巧他还在说:“而且,这里又没富士山,你那梦想都不叫梦想了,叫白日梦,和你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根本就不用再辛苦攒钱了。”
说到这来,眼帘中的人竟然在笑:“真可惜,富士山可漂亮了,没有人会不喜欢富士山,但你再也见不到啦。”
冬末的清晨,斑驳的光晕沉寂在他的指尖上。
曾经不以为然地嘲笑她,说富士山只是一座矿物质的少年,却在此刻用尽词藻,将她的梦想夸得天花乱坠。
但娑由听出他依旧有嘲笑的意味在。
就像在嘲笑一个抛弃梦想一事无成的人,使劲地戳人痛脚,少年澈蓝的眼瞳里充斥着属于他的凌厉与凛冽,无端叫人火大。
可是,娑由却一点都不恼。
相反,她抬脚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想,安东尼奥向夏洛克借钱也是要利息的,甚至还差点割了一磅肉,她又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
而且,现在的五条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身份,没有人脉,也没有落脚之地,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能算得上熟悉的人。
而让他落得这般境地的,是她。
就此,娑由近乎快意地笑了起来。
并非幸灾乐祸,她只是觉得莫名地高兴。
以此为发散点,她突然觉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辽阔非常。
他是为了她来的。
娑由想。
伴随着这个认知,她笑着说:“这样吧,五条悟,我可以把我现在所有的钱都给你,不需要利息,也不需要还我了。”
嗯?你问为什么?
嘛,这有何不可呢?
娑由弯着眼睛笑。
毕竟……
——「没人会不喜欢富士山,就像没人会不喜欢五条悟一样……」
她好像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
那个冬夜的白雪逐渐复苏,夏季的馨风在海边的罅隙间流动。
而娑由歪了歪头,轻笑道:“你不是说要成为我梦想的一部分吗?”
帮她攒钱,陪她去玩,与她一起跨冬迎春——
他曾经诉说过这样的言语,以致于她在那个夏天,极其短暂的,「看到」了与他的未来。
但她确实抛弃了那个梦想,连同那个想要成为她梦想的一部分的五条悟,也被她抛弃了。
这是个还没被戳破的事实,如同泡泡一般脆弱。
五条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一刻,他的眼里晦暗不明,光华都不再流转。
娑由不知道方才他嘲笑她时是否有生气或报复的成分在,但她有种错觉——
他好似正在晦涩地提醒她,近乎难过:“你抛弃了富士山,抛弃了梦想,也抛弃了我。”
可是,娑由暂时不去想那些曾经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光景了。
耳边,奇犽隐约的声音不知何时就停止了。
她没有注意到,只是在想,一片雪也好,一粒冻沙也罢,就算是一瓣飘樱,一朵掠过山顶的云,哪怕是一具埋葬在千千层层的雪原冻土之下的骸骨也好——
五条悟现在就是,也已经是富士山的一部分。
就此,娑由张开了双手,以一个索取拥抱的姿态面向眼帘中凝视着她的少年:“所以——”
——「所以……」
记忆中的自己也在对他说。
与此同时,娑由自心中也发出了恍惚的感叹。
这突然变得沉甸甸的重量和价值——
“我能将你占为己有吗?五条悟。”
她近乎明媚与期待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
娑由:“你以为真的不用利息吗?我的利息是你整个人。”【bushi
5t5:“还有这等好事?”【bushi
奇犽:“暗中观察.jpg”【bushi
只能说双方都开始使劲忽悠了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发现这篇文的五条悟太不容易了哈哈哈哈哈
这些天实习了所以更得慢了哈哈哈请多谅解!

伫立在流动的人群中,像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空间。
里边盛放的东西——娃娃,洋裙,蛋糕,蓝宝石,用蝴蝶翅膀贴出的艺术品……
死寂,安静,又漂亮的东西。
她想要得到,就能得到——
只要是与钱有关的东西——
阳光淡淡的午后,娑由走在街上,站在一家珠宝店的橱窗前。
时间是1981年。
她第一次踏上日本的那一天。
倒带,重播,其中的残樱被碾碎。
岁月折合出苍白的缝隙。
她在泛黄的画面中,抬手,仰头,认真地看着那个早已模糊了面容的男人:「早川,我想要这个。」
被她叫唤的人抬眼,顺着她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便见到了一扇玻璃窗。
玻璃之外,彼世之端,那里边静躺着一颗漂亮的蓝宝石。
被柔软的红毯铺就,其棱角在阳光下如同无数折叠的镜面。
就此,她看见了倒映的蓝天与白云,世界的光华在流转,疏影绰绰,将她的影子尽数纳入其中,叫自身的墨色几乎与其重叠。
娑由不禁上前一步,低头,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放轻了呼吸。
那一刻,娑由想,她要得到它。
——将其占据,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可是,那个年代,刚从战场退下的士兵并没有那么多钱。
娑由也不恼,相反,她非常冷静,还笑着向早川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她说,没钱的话,她就去偷。
那个时候,监控还没普及,以她的身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偷走它。
当然,就算被发现了,她就抢,阻拦她的店员都杀掉,哪怕被通辑她也可以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她想得到它的程度,致使她可以这样去做。
但是,最后她依旧没能得到那颗蓝宝石。
因为早川不允许,还就那个方案严肃地训斥了她。
于是,她决定不理早川了。
因为奇犽都没有那么凶地训斥过她。
所以早川真讨厌,最讨厌了!
……然而,最讨厌的早川在事后买了那个年代里颇贵的波子汽水哄她,笑着说今后有钱了会再买给她的。
他还说:「对了,我带你去看富士山吧。」
而她在他的笑声中,看着汽水中浮沉的蓝色玻璃珠,决定将形容早川的前缀去掉一个「最」字。
同时,她觉得早川真穷,她一定要好好赚钱。
到时候,她就可以买下那颗蓝宝石了。
当然,早川要买来送给她的话她也会好好收下的。
但回首望去,等到他们都有钱的时候,等到早川都已经在她的记忆中失了轮廓,往后的岁月中,她却再也没有见到那颗漂亮的蓝宝石了。
只有富士山,只有那座漂亮的雪山依旧伫立在那,埋葬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切。
而时间继续往前跑。
2000年的友克鑫。
娑由面向半掩的玻璃窗,看那朦胧的窗帘飘扬掠过五条悟的六眼,像雾一般迷蒙了少年的影子。
一时间,她竟感到了些许恍惚。
她想,如果那个时候,能得到它就好了。
如果……
“……如果能得到,就好了。”
娑由这么说时,已经是在一辆列车上了。
当下,娑由头顶大大的洋帽,穿着洋裙,踩着带跟的靴子坐在一辆通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的列车上。
她手上拿着一把洋伞,伞尖刚好叩着地,也挨着身旁人的鞋尖。
冬末将过,新年将至。
气温隐约回暖,风吹起来也很温柔。
阳光从窗外投来,在桌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有乘客拿着报纸路过她,匆匆一瞥,便见那些文字正以平板的口吻陈述前几日有关于友克鑫机场的那场事故。
死伤无数,机场被毁,友克鑫的交通瘫痪一半。
犯人至今还未找到。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不是最重要的。
出现在许多人身上的红色印迹消失无影,生命不再受到随时死亡的威胁,那场几乎可以撼动整座城市的暴动因此被平息,市长选举得以继续进行——这或许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但是,娑由并不在意这些。
距离她离开友克鑫也已经过了四天。
那天,奇犽打完电话回来后说要带她离开友克鑫。
对于奇犽的决定,她向来没什么异议,也没有问要去哪里。
从小到大,都是他去哪她就想去哪,所以理所当然的,她被他牵着踏上了旅程。
一起的,还有前几天才醒过来的阿路加。
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四哥,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比任何人都来得天真单纯。
年愈几十载,就算许多年未见,可当他从睡梦中脱离,站在旅馆的阳光中再次看见娑由时,也能如过往一般,弯着嘴角笑眯了干净的蓝眼睛,像个孩子一样,朝不知所措的娑由张开双手,发出第一个撒娇请求:“娑由,让我摸摸你的头。”
阿路加是个很厉害的人。
尽管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接受过任何杀手训练,即便他柔弱得好像稍稍一用力就能被折断脖子。
可是,只要满足他提出的三个撒娇请求,就能被实现任何一个愿望——
娑由一直这样认为。
于是,娑由安静地低下头去,任由对方踮起脚尖,笑着抚摸她的发顶。
她看见眼帘中,黑发蓝眼的人被窗外的阳光切割。
记忆模糊的雪花褪去,曾经被她打上「死人」标签的哥哥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再次抚平了她的噩梦:“娑由,让我抱抱你。”
这是第二个撒娇请求。
她心中如此计算。
然后,她看见他嘴角翕合:“娑由……”
耳边,是他说出的第三个撒娇请求。
言毕,他歪着头,眨着眼睛,笑着问她:“娑由,不许愿吗?”
“你没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闻言,她瞳孔颤动,看向了阳光倾泻的地方。
那里,纱质的窗帘飘扬,蓝色的郁金香掉了两片花瓣,飘浮在杯中冷却的糖水之上。
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无关紧要。
唯一叫她感到别扭的,只有那罐没盖上的白砂糖。
而没有盖上盖子的五条悟,也不见了。
早些时候,他撑着脸颊,以近乎敷衍又散漫的态度,冷淡地拒绝了她:“你就不能要点别的吗?”
就此,她伸出的手一顿,连同微笑都卡了壳。
那一瞬,所有的期待和欢喜都被打碎,像玻璃碎片一样噼里啪啦落一地。
同时,她也不敢再往前一步,就像害怕自己赤|裸的脚底踩在上边会被割得皮开肉绽一样。
也是那一刻,娑由安静了下来。
她感到困惑。
她想,他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要拒绝她?
这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想法。
但她并没有说出口。
相反,她很平静。
所有的悲欢都脱离此身,她自己的心底涌上了某个答案。
……为什么呢?
心中有个声音在问,伴随着她嘴上吐出自己的言语:“我没有什么想要了的,五条悟。”
此话一出,她自己率先感到了茫然。
仔细想想,她要什么没有呢?
裙子,蛋糕,钻石,房子……这些她现在都已经能自己得到了。
就连奇犽,她现在也已经找到了。
那么按理来说,富士山于她而言也再没有多余的意义了。
……那么,她能从五条悟身上得到什么呢?
她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娑由一时间没能得到答案。
而这般困惑致使她呆愣在原地。
她茫然地看着五条悟,看着他似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恰逢微风拂来,桌上蓝色的郁金香晃荡,堪堪落下一片花瓣来。
某一刻,阳光擦过花瓣飘转时的边缘,娑由眼中的眸光一瞬清明。
下一秒,她盈盈地笑了起来,与此同时,她收回了手,道:“我不借你钱了。”
言毕,她头也不回,赤着脚哒哒哒地跑出了房间,一边道:“自己想办法赚钱吧,五条大少爷。”
娑由说:“然后回去。”
她想,五条悟回去后要什么没有呢?
五条家的大少爷,是那个世界的天子骄子。
就像星星绕着月亮转——糖果,钱,昂贵的皮鞋和大衣,甚至是身份,地位,权利,人脉……他又有什么得不到呢?
——所以,何必在这里向她借钱呢?
思及此,娑由像得到了答案的孩子,一身轻松地笑了起来:“回你的世界去吧,五条悟。”
她说:“这样我们谁也不会欠谁。”
而她也不会再乖乖跳入他的圈套中了!
如果无法将其占为己有,那哪怕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她也不想和五条悟系起。
所以……
“请你回去吧。”
她说:“我希望你回去。”
“……”
娑由这么说后,五条悟就真的不见了。
从那一天起,他就在她的身边消失了。
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好几天。
当然,娑由没有去找他,更没有问奇犽和阿路加,只当他像美人鱼一样,化作了一场泡沫的梦,梦醒就破碎了。
毕竟,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至少现在,她还能平静地坐在列车上听奇犽为阿路加念书中的故事。
黑发蓝眼的孩子趴在她腿上,撑着脸,眨着眼睛笑。
念着念着,当娑由抬头,便见坐在她对面的奇犽的眼睛看向了外边虚晃而过的景色。
哐当一声。
列车晃动了一下。
桌面上的花摇曳了一瞬。
她的眸光晃荡,眼帘中,奇犽头上正戴着一顶帽子。
白昼的阳光偏倚,在穿过玻璃窗而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红色的鸭舌帽款式稍稍压平了他乱翘的发尾,小少年挑而锐利的眼角被帽檐投下的阴翳打暗。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目光寂然,以致于面上有种忧思的静谧感。
但下一秒,他似有察觉,抬眼来看她。
见阳光在她的指尖游离,他脸上便扬起了些许柔意。
他继续念书中的故事。
可是,阿路加却突然起身,高兴地贴近了窗户,指着窗外的一隅,打断了他:“哥哥,看!是我们家的火山!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回家了吗?”
闻言,弥漫开来的就是漫长的沉默。
窗外,连绵的山峦此起彼伏。
列车咔哒咔哒地响。
耳边有其他乘客的笑声,娑由没有去看窗外验证阿路加的话。
自始至终,她都只看着奇犽。
眼帘中,奇犽的影子几乎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有斑驳的光晕在他身上呈现出些许晃动的轨迹变化。
然后,她看见他轻轻地笑:“是啊。”
这时,列车驶入一截漆黑的隧道。
日光瞬间被遮蔽,隧道墙面上刺眼的暖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玻璃窗分割成黑与金的两色。
其中,她和奇犽两人的侧脸隐约倒映在上边。
她在错落的光影中听到了她哥哥的声音:“想回家吗?娑由,想见见老妈和老爸吗?”
可是,没有说想或不想,回答他的是娑由这样的声音:“我还可以回家吗?”
就此,眼帘中的人一顿,连带的还有微微紧缩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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