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之恶揍敌客by随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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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是一间教室。
而她正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透过窗户看里边的景象。
环境、温度等因素突然全部改变,唯一没变的,只有她自己。
困惑漫上心头,但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娑由的眼珠子转了转,缓缓将目光放在了教室里的讲台上。
讲台处有个明显是老师的角色,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惹得教室里的人都笑出声来。
但娑由不关心这个。
她的目光先是扫过了黑板上写的三个大字——「家长会」,随即落在了值日表的日期上。
——201X年。
相比于不久前的时间,已是十年后。
看到这,娑由心里终于有了数。
在里世界中,传闻波维诺家族有一种可以穿越时空的道具,可以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五分钟,以达到穿越时空的结果。
娑由对此有些兴趣,所以这次波维诺家族特地附赠一份样品给她作为报酬。
所谓的时空道具是一枚像橡胶球一样的圆形东西,被娑由好好地放在编织箱里,本来她还打算拿回去后再好好研究的,但没想到那么不经摔,竟会以这种形式验证它的作用。
娑由不禁有些郁闷。
但她更困惑的是,十年后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时,走廊外有声音突然响起:“啊,是惠君的妈妈。”
娑由寻声侧过头去,见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女性微笑地向她走来。
看她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子,也是个老师。
娑由困惑地眨了眨眼,在看到走廊只有她们两个后,终于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了
对此,娑由更加困惑了。
……妈妈?
她歪了歪头。
十年后的她,有孩子了吗?
似是觉得娑由这个小动作太过孩子气了,走近她的老师被逗笑了,不过那是十分亲切随和的弧度:“不进去吗?还是说在等您的先生一起?”
娑由一听,这才注意到教室里除了孩子外,后头还有一群形形色色的大人。
在那群大人的衬托下,老师不禁上下看了她一下,然后才以打趣的口吻说:“不管见多少次都觉得您挺年轻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您是惠君的姐姐呢。”
言毕,她又笑道:“啊,伏黑夫人您可能忘记了,今天的家长会有规定是要穿亲子装的哦。”
经她这么一说,娑由也注意到那里边的孩子的穿着都会与一两个大人对应。
但好在老师并没有为难娑由的意思。
当然,娑由也不关心这个。
她只是安静地看向窗,将一群小萝卜头都扫了一遍,再结合已知的信息,很快便搜索出了那个叫「伏黑惠」的小鬼是哪个。
偌大的教室里,与那些家长的穿着都不对应的只有一个黑发的刺猬头小男孩。
瘦瘦白白的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在一群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孩子中显得很安静,表情也很淡,看上去不太讨喜。
唯一能让人觉得这个孩子可爱的只有他头上戴着的那个米老鼠的耳朵发箍罢了。
此刻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桌子上,相比娑由漆黑到近乎不透光的头发,那个小鬼头是发色是偏墨蓝的色调,其发梢乱翘,那不经意间望过来的眼睛是雾蓝又偏松绿的色彩,远看还有些偏黑色。
“嗯……”
娑由安静地端详他。
不像她呀,更像爸爸一点吗?
娑由瞬间在脑内勾勒出一个与那个小鬼头相像的成年版轮廓,然后再套上一个“伏黑”的姓。
呀!原来她以后的丈夫是这样的呀。
思及此,娑由扬起微笑,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那位老师:“他有朋友吗?”
老师一愣,随即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情:“很高兴您能注意到这个问题,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同您重点说的,您家孩子的性格有些孤僻,平时都没什么朋友,也不怎么和同学玩……”
可是打断她的却是娑由极其欣慰的笑容:“呀!那就好。”
“诶?”老师愣住了。
她好像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娑由的微笑非常真切,她晃了晃手指,一字一顿地同那位老师说:“揍敌客家的人不需要朋友哦,朋友只会影响他出手的速度。”
言毕,娑由也不再理会那位近乎呆愣的老师了。
她哼着轻快的小调,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那个所谓的孩子。
与面上呈现的不同,老实说,娑由的心情算不上欢快。
因为这个未来,她不喜欢。
伴随着这个认知,玻璃窗上隐约映出的少女,有一双暗沉到死寂的眼睛。
——未来的她,有丈夫和孩子?
太好笑了。
好笑得想吐。
除了有奇犽的那个家外,她什么都不要。
这可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誓约。
娑由贴着窗,死死盯着那个与奇犽没有半分相似的黑发孩子。
不喜欢……
心里有个尖锐的声音在叫。
不喜欢这样的未来。
另一边,似是察觉到娑由的视线,那个小鬼头微微侧过头来对上了她的目光。
在这一瞬间,娑由微微紧缩了瞳孔。
她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沸腾的东西压抑不住,翻滚地升腾而起。
下一秒,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她眼前的玻璃窗猛然碎掉了。
熟悉的尖叫骤然响起。
视野中的所有人都面露惊恐。
那个孩子更是直接呆在了原地。
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立场颠倒。
站在电话亭外的人会变成她,而被困在囚笼中的,是除了那个孩子外的所有人……
娑由朝里边缓缓伸出了手。
她要奇犽……
她只要奇犽……
她只要奇犽!
她要回家!
为什么十年后奇犽依旧不在她身边?!
为什么?!
为什么她依旧在这个世界徘徊?!
为什么?!
娑由想,这一刻,她的表情一定很可怕。
否则的话,为什么身边的那个女人要露出那般惊恐的表情:“伏黑夫人……您……”
“闭嘴!”她狠狠瞪过去,伸出的手转瞬收回,先挥向了那个女人。
她要杀了那个可能会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她拒绝这样的未来!
她才不要这样的未来!
可是,意外的,女人的状态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变化。
因为在那电光火石间,有人猛地扼住了她的手腕,伴随着一阵轻快到有些雀跃的声音:“娑由!久等了!我买回来了哦!迪士尼米老鼠限量款!米奇和米妮的耳朵我都买到了!这样我们和惠就构成亲子装了!我还给你买到了你最想喝的草霉泥泥!”
谁在说话?
娑由微微紧缩的瞳孔瞪向来人,满含刺冷的杀意。
——那个姓「伏黑」的男人吗?!
可是,声音的主人实在太高了,以致于第一眼看去时,娑由只能看见对方的衬衣。
再然后,她整个人就被突然出现的家伙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圈进了怀里,霎时,一种甜腻的气息就侵袭了她所有的感官。
——好甜。
娑由顿了一秒。
甜到叫她神经都有些麻痹的程度了。
可是,对方没有这样的自觉,甚至直接用温润的唇肆无忌惮地摩挲着她的耳廓:“所以,你不夸夸我吗?娑由。”
夹杂着笑意的吐息叫她一惊,再抬头时,视线还没来得及对焦看清对方的脸,却听得耳边“嘭”的一声——弥漫的粉色烟雾再次炸开,模糊了她的眼帘。
最后的视野中,娑由只隐约看到那人有一副又高又瘦的轮廓,头上却别着一对滑稽到有些可笑的米奇耳朵。
“……”
仅仅几秒的时间,眼前熟悉的五条家大门告诉娑由,她从那讨厌的未来回来了。
顶着五条家那人惊讶的目光,娑由沉默地看着自己不久前被撞开的编织箱已经收好,唯有那随意塞进去的墨镜被甩出去了,落在了五条家灰白的石道上,还没有捡回来。
不多时,有人被方才的动静吸引而来,踱着步子走到了它旁边,伸手拿起了它,还放在眼前看。
镜片的两端,分别是浮云淡淡的天空,和一双比天空更为剔透的蓝瞳。
娑由抬头,漆黑的瞳孔中猝不及防撞进了雪白与霁蓝的颜色。
近乎窒息与暴躁的情绪好像一瞬间就被那抹与记忆中相似的身影给安抚了,她有些恍神,随即露出了近乎欢喜的笑容:“奇犽……”
可是回应她的是这样的声音:“什么奇犽?是五条悟,五——条——悟——”
刻意拉长语调的人踩着石道走来,指尖就着她那副墨镜的腿架子甩了甩,挑着眉说:“老是叫错名字,让人很不爽啊。”
娑由愣愣地看着他。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将那副墨镜塞进了她的编织箱里:“给我好好看清楚我是谁啊。”
也许是他的色彩太过彻亮了,叫娑由漆黑的眼睛一瞬间像坠入了光一样,清明一片。
可是伴随着她的清醒,娑由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讨厌……”
“什么?”五条悟一愣。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也只有离她最近的五条悟才捕捉到了。
但是他一时间没懂她是什么意思。
或许他大概也猜到是什么意思了,却因那个假想而愣住了。
直到娑由在下一秒红着眼睛呜咽地喊出了那个答案:“讨厌!讨厌你!讨厌五条悟!”
阳光温热的春日,娑由站在五条家的大门前,近乎无理取闹地哭出声来:“为什么你要说自己不是奇犽!为什么你不是奇犽?我想要奇犽!”
作者有话要说:
5t5:“……奇犽,我最大的情敌。”【bushi
娑由:“揍敌家的奇犽控不是开玩笑哒!”【bushi
这里提前说一下,娑由的念能力已经订下誓言与制约了,与奇犽有关的,以后会讲到的诶嘿嘿。
五条老师动画终于摘眼罩了!美翻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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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存在于过去的声音。
——「不,确切来说,是很喜欢在奇犽面前哭吧,你看,她在大哥你和我面前,就算手骨断了也不会哭的。」
——「为什么呢?」
有人轻轻歪了歪头,一袭与她同样漆如子夜的长发从白皙的侧脸垂下。
另一个声音答:「因为想要奇犽注意到她吧。」
——「嗯……是这样吗?娑由。」
注视着那抹雪色的视线被一个人半蹲下来的身影挡住,她抬起头,便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空洞,冰冷,犹如惊不起波澜的死水。
那是她的大哥,伊尔迷·揍敌客。
在他的注视下,娑由答:「因为,奇犽比任何人都喜欢娑由……」
那人便抬手来拭去了她残留的眼泪。
其冰凉的指尖刮过她的眼角,不算轻柔,甚至有些刺痛。
啪嗒——
指尖的水珠落在时光的深处,与春日里淌下的簌簌盈亮重叠。
娑由听到了自己过去的声音:
——「奇犽会哄我,抱我,会和我玩……奇犽最见不得娑由哭了。」
与此同时,飞鸟掠过五条家的瓦檐。
200X年的春日,阳光偏离,浅光疏影的石道上,响起了相机快门被按下的声音。
咔嚓咔嚓。
如同机械的齿轮在咬合厮磨的声音,伴随着一闪又一闪的白光。
娑由恍惚地抬头,透过朦胧的眼帘瞅见五条悟正拿着手机怼着她的脸拍照。
她一噎,险些提不上气来:“……呜……嗝……你在干嘛?”
他们本就离得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
这会矮她半个头的人垂着近乎透明的眼睫站在她面前,以这个角度看去,娑由几乎能看到他微掩在那袭银发下的发旋。
她试图看得更清晰点。
结果一眨眼,豆大的水珠就啪嗒一下砸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对此,白发的少年终于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翻盖手机的屏幕,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那双如同宝石一般漂亮的眼睛都难得弯了起来:“噗嗤嗤,拍你的丑照啊。哭得丑死了,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哭得这么丑的人,太好笑啦!我要把它们设置成屏保,这样每次看到都能收获今日份的快乐。”
“……”
闻言,娑由安静了。
一旁那个五条家的人对这种场面无所适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五条悟。
而经过这一遭,娑由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
同时,方才那侵袭了她整个人的翻涌沸腾的情绪也顷刻消弥得无影无踪。
怕五条悟趁机又多拍几张了,她便开始擦自己的眼泪,一边哑着声音嘟囔道:“……不可以。”
杀手忌讳拍照。
因为照片可能会暴露很多不必要甚至是致命的信息,所以她向来不喜欢拍照。
可是五条悟不知道。
他好像也压根不在乎娑由从头到尾说了什么,更不关心她为什么哭。
他就像一个专门看人笑话的观众,还力求表演更加滑稽有趣点足以取悦他。
娑由将眼泪擦干的时候,觉得眼睛万分酸涩。
趁着这个空档,五条悟翘着嘴角,眼睛亮亮的,手上又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
刺目的闪光灯致使她下意识将手挡在了眼前,等到五条悟心满意足时,她终于忍不住抬手去拿他的手机了:“不可以,快删掉。”
可是对方的身影在白昼的日光下一闪,再一看,他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电线杆上了。
“?”娑由一愣。
他竟然会飞?是因为五条家的术式吗?
之前也是,能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想来他是能进行一定距离的移动的。
真是个麻烦的能力。
娑由想。
可纵然如此,她还是提着编织箱和小洋伞追了上去。
意外的,没有走远,等到娑由追上去的时候,五条悟还站在那。
娑由从下往上看时,五条悟与天空的距离近得仿佛能融为一体。
娑由见他的拇指在手机按键上操作着什么,便在下边嚷道:“请删掉它们,五条悟。”
因为刚哭过的缘故,她的声音实在算不上凶恶,反倒软软的,像含着春日的氤氤水汽那般,带着些许闷闷的热度。
可是五条悟压根就不怕再把她惹哭了。
他挑着眼角,笑得挑衅,还略略略地吐了两下舌头:“不要。”
言毕,他的脚迈离电线杆,竟在虚空之上沿着那些横穿天空的电线走远了。
娑由便在下边追。
她提着编织箱,仰头看他的身影,生怕他一眨眼就消失了。
春日的长路漫漫。
简朴而略显老旧的房屋阵列在阳光之下,娑由撑起了伞,追随着那抹明亮的身影徘徊在七拐八转的小巷里。
光影破碎,静谧在平和的日常中发酵。
她和五条悟那没有营养的对话也接连响起:
“删掉啦……”
“不——要——”
“五条君,五条小少爷……”
“删掉啦……”
“说了不要了。”
远处传来短促的电轨声,那声音隔着老远的距离被周围层层的建筑物阻在了天边之外。
期间,娑由跳上别人家的矮墙走,试图离那个家伙近一点:“如果你不删我就……”
“你就怎样?”少年轻飘飘的声音像温热的风一样,带着玩味的笑意。
被他这么一问,娑由一时也吐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嘟囔道:“你要怎样才肯删?”
硬抢的话难免会动手,这位五条家的小少爷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这次来东京她是有任务的,任务还与五条悟有关,除此之外,要是在他身上浪费多余的体力就太不划算了。
当然,若是他要她付钱才删照片的话想都别想。
但好在家庭富裕的五条小少爷并没想到钱这般庸俗却能叫娑由吃瘪的手段,他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随即将视线放到了遥远的天边。
上边的风吹扬了他的发,也微微灌进了他的卫衣里,而他的目光辽远,不太像一般的孩子:“这样吧,我刚好无聊……”
恰逢娑由轻轻一跳,避开了围墙上放着的几盆花:“无聊就去学校上课呀,要好好学习才行哦。”
“哈?”这话叫五条悟兴味地停下了脚步。
很显然,他不喜欢类似说教的话:“你有资格说我吗?”
可是娑由却在伞下抬起头来,弯着眼睛笑道:“娑由已经是大人了,不需要上学了哦。”
“……”
五条悟安静了几秒,蓝瞳下移,似乎想从娑由的面容上找到一点可信度。
但片刻后,他索性放弃了这个话题,只是嗤笑道:“大人还会哭成那样吗?丢脸死了。”
回答他的是娑由安静望来的目光:“大人就不可以哭吗?”
不含任何混浑的质感,她的眼睛在阳光下是如同黑曜石般的色泽:“因为我刚才很伤心,所以就哭了,这也不被允许吗?”
宛若稚儿一般的困惑爬上了娑由的脸,她认真地问五条悟,并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她就经常在奇犽面前哭,因为奇犽每次都会哄她。
所以她就更喜欢在奇犽面前哭了。
因为在奇犽面前,这是能被允许的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五条悟却冷冷地说:“不可以。”
娑由刹时一愣。
没有预想过的回答从那个人嘴里吐出来,自己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一瞬间被全盘否认,娑由的脸上不禁呈现出一种失落又难过的神情。
乍一看以电线为支撑点站在虚空之上的少年,轻盈得好像能随时飞走的鸟儿一样。
他微微低下头来,细碎的额发摩挲着他的眉眼:“因为你说讨厌我。”
清风幽凉,有波光在他低垂的瞳孔中晃荡。
“哭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我不允许。”
他望着她的目光像夏日清凉的河流,又像粼粼的大海:“明明惹哭你的是那个叫奇犽的家伙吧。”
日光渐大,少年轻微的晃动便将电线上栖息的鸟雀惊走了。
扑凌扑凌的声响中,有雪白的翎羽划过了娑由微微紧缩了瞳孔的眼帘。
待到鸟羽落矣,她才发出了声音:“才不是……奇犽,会哄我,会抱我……”
干涩的、嘶哑的声音。
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诉说着。
“奇犽……才不会惹哭我……”
可是伴随着她自己说出的这句话,耳边倏然而至的,却是那人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
——「娑由只在奇犽面前哭呢。」
——「但是,不觉得既矛盾又虚伪吗?」
树影婆娑,远处冒着灰烟的火山伫位在她记忆的深处。
她的大哥,伊尔迷在遥远的时空中说:
——「你自己说是觉得他喜欢你,会哄你会抱你才哭的,但在我看来,就是因为他不关注你,没有留在你身边,所以你才哭的不是吗?」
偏巧,隔绝了久远时间的现实中,那个与奇犽相像的少年也在说:
“就是他惹哭你的吧。”
“第一次也是。”
“你是因为他才哭的,因为他不在你身边。”
闻言,娑由不知所措地握紧了手中的编织箱。
就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无措地抓住了那人冰凉的指尖。
——「说到底,你能哭,是因为奇犽给了你哭的权力哦,娑由。」
像是宣布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她的大哥——那个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轻轻勾起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如果有一天……」
这一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娑由惊惶地后退一步:“不要再说了……”
照片什么的她也不想要了。
娑由从墙上跳下来,几乎想要逃跑。
可是,上边的五条悟突然一脚踏空跳了下来,牢牢地堵去了她的路。
残逝的樱花中,远方电车的声音呼啸而过。
其中,五条悟骤然逼近的身影掀扬了她手中的伞。
嘭的一声——
挥开的伞撞倒了一旁矮墙上的盆栽。
伞与花的罅隙中,少年近乎剔透的眼睛是那般逼仄的视线,还带着冻人的温度:“明明是他惹哭你的,你为什么要说讨厌我?”
时间尽头的人也在说:
——「如果有一天,你哭的时候,奇犽不再哄你抱你了呢?」
嘎嘎——
有乌鸦停在了五条悟方才站过的线路上,发出难听又嘶哑的鸣啼。
然后,她又听到了自己稚嫩的声音:
——「那他肯定是还没走到娑由身边来……」
——「或者……」
不要再说了……
—— 「他根本就不是奇犽。」
咕噜咕噜。
缀有蕾丝花边的小洋伞在坚硬的石巷上转了两圈。
太阳渐大的晌午,日光烫软了她的指尖。
五条悟没有追问她,她也没有回答五条悟。
他们只是安静地看着彼此。
就像一场默认的拉据战,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直到有人从屋里跑出来,远远就开始骂他们打碎了他的盆栽:“又是哪个混蛋来欺负我的花?!”
闻言,空白的神思骤然一凝,顶着五条悟凌厉又微凉的目光,娑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空出的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插在兜里的手:“快逃!被抓住会被骂的!”
猝不及防被拉出来的手连带少年兜里的糖果一并掉了出来,但娑由没有注意到,只顾拉着他往前跑。
他们一路跑过了两个转角,还穿过了墙角垂落的蔷薇丛,直到五条悟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呢喃:“啊,老子的糖……”
娑由却嚷嚷道:“别管那些糖了。”
察觉到五条悟的手在掌心中挣了挣,娑由不禁又握紧了些,便听到五条悟用一种淡淡的声音提醒她:“喂,你的伞忘拿了……”
“我知道!”
回答他的是娑由在长巷之间回过头来的脸:“那可是娑由最喜欢的伞!”
眼帘中拉长的小路稀稀拉拉地落了一地的糖果。
清风穿巷而过,阳光浅薄的当下,她因奔跑而飘扬的漆黑长发纷纷扰扰地掠过了澈蓝的眼底。
五条悟看见她颤着细长的眼睫,回过头来的眼睛里是春日里朦朦胧胧的亮度。
她半是凛然,半是委屈地说:“但是你比它重要。”
“……”
明亮的白昼,深浅不一的光晕拂过了黑白交错的发梢。
恍神间,甜香的气息似乎都在跑过的巷子里漫开了。
然后,娑由听到了五条悟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大骗子……”
属于少年人的声线——清亮,明净,又轻浅。
却带着微凉的喑哑。
“明明不久前才说讨厌我……”
作者有话要说:
娑由:“一亿多的任务对象能不重要吗?!”【bushi
5t5:“明明之前才说喜欢我!”【bushi
这里统一说下,5t5目前大概是十一二岁,娑由的外表年龄大概是十四五岁。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可能就会讲到娑由的念能力
话说上一章的替身评论什么的,一瞬间画风都不对劲了啊喂哈哈哈哈哈哈【不你】相信我们无敌的五条老师会成功上位的不过现在这个就是来拉仇恨值的【bushi
求评论和收藏啊!
这才是更新的动力呀!
接下来,娑由就着照片的事整整追了五条悟好几天。
本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但她越嚷着要删,五条家那个臭屁的小少爷还就越叛逆,非常倔强地与她扛上了。
对此,娑由将这个原因再次归为了他讨厌她。
可是娑由不在乎这个。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成了他烦人的小尾巴,每天追着他出出入入。
出门闲逛,跟着。
在家,跟着——潜入五条家对精通暗杀的娑由来说也不算太难,所以哪怕回到家后,五条悟也要面对娑由时不时就从某个角落悄悄冒出来的复读机行为:“五条小少爷,删——照——片——”
毕竟,在与职业和工作相关的事情上,她向来很有耐心。
而她的难缠程度已经达到就连他偶尔心血来潮去上学也会跟着的程度了,好像力求以烦死人的标准彰显她的存在感。
其表现为——
“五条悟,你的书包忘拿了哦。”
“五条悟,你要迟到了。”
“五条悟,你今天有考试哦。”
“五条悟……”
五条悟看起来确实要被她烦死了,好几次抽着眼角差点投降,但是每当触及到娑由安静柔软的笑容后,又会莫名其妙开始死扛到底。
于是,五条家的小少爷在娑由的念叨中心不甘情不愿地背上了装满糖果的双肩包,插着兜,吐着泡泡糖,踩着春天最后的落樱,开始了有人尾随的校园几日游。
经常翘课的家伙理所当然地坐在靠窗的最后排。
这是个非常奇妙的位置——集叛逆、与众不同与浪漫的桌椅,被五条悟理直气壮地拿来埋头睡觉。
据娑由观察,五条悟在学校大多时候都将「无聊」与「冷漠」写在了脸上。
不管是黑板上书写的知识,还是叽叽喳喳的同学,甚至于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渴望智慧的人,乐于社交的人,热爱生活的人……五条悟不属于这里边的任何一种。
他好像没有朋友,也没有与学校建立多余的关系,他不会害怕被老师点名,不会担心成绩,也不喜欢参加多余的活动,总而言之,与其说他是学生,不如说他就是突然来学校游离一圈的幽灵,就连考试都不想应付的那种,十分格格不入。
对此,老师都对他这种状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当空白的试卷洋淌在浅薄的阳光之际,五条悟所在的五楼外的透明玻璃窗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很轻很轻,真的很轻——轻到进行考试的教室都很难听出来的声音,只有五条悟那般耳聪目明的人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