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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水by滚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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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利文联系她的时候,她确实想过不告诉他。那些被刻意掩埋的隐瞒像藤蔓,趁她不备就缠了上来。可此刻被谢斯濑这样问,她却突然清醒了,隐瞒他,比靠近别人更让他难受。
“我知道。”她挣了挣手腕,没挣开,索性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我和他除了金钱上的交易,没有别的。”
谢斯濑的眼神柔和了些,指尖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滑。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锁骨,那里的皮肤很烫,像有火苗在窜。
“我不想猜,”他的声音沉下来,带着种近乎蛊惑的耐心,“但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吞了。”
他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浴室的蒸汽在两人之间凝成薄薄的雾,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却让呼吸变得格外清晰。
“你想多了。”
“是你想少了。”
他的目光太专注,像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雪理的呼吸乱了,很难平稳下来。
谢斯濑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停在腰间的皮带扣上,轻轻解开,裙子滑落到地上。
他的吻从唇角移到下颌,在她的颈窝处停下,湿热的呼吸烫得人发麻。
“你衣服好难受。”
她推开他,看着他卫衣上一直摩擦自己皮肤的标。
于是伸手脱掉他的上衣。
难得主动,像在弥补。
谢斯濑被她的样子钓得不轻,脱完上身之后把她的身体捞了起来,放到了洗手池的台面上。
潮意不断加重,她双臂撑在身体两侧,头呼吸着向后仰。
“什么时候让我看你帮我的样子。”谢斯濑的气息吞掉了大半,俯身亲在她的脖颈上。
雪理将一只手抵在他手臂,试图让动作有所缓和,可他的手却像不听话一样彻底停了下来,一路向上,扶在她身上。
“喜欢淡的,那就玩点小儿科的算了。”他带着气,故意不给她。
雪理刚要开口,浴室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声音不大,两人都停下来确认,直到再次响起,谢斯濑才耐着性子从她身上拿开手。
他没穿上衣,随便拿了件浴袍套在身上。
不爽快要从脸上溢出来。
敲门声没完没了地继续。
在接连不断的几声后,房门从里面被推开。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我是滚石猫,这是一条思考很久后决定的请假。
首先,我必须坦白,薄荷在目前的创作过程中出现了一些让我力不从心的问题,我也在很多声音中磨灭了原以为会一直持续的热情。
其实开文时,薄荷的存稿很充足,也是在我完全放松的状态下完成的。虽然中途根据连载期的评论做了增减调整,但依旧让我觉得写起来很享受。
这也是我最早动笔的原因。
雪理的性格我很喜欢,敏感,爱恨决绝。我喜欢落笔前猜测她的表情,也改变了之前写对白的习惯,让她能平和地讲出要说的话。
高中篇比我想象中结束得快了一点。按照第一版大纲,千禾被设定为毁容女生的姐姐,也埋了千禾频繁提到家人的线。而后才改为添加苏子希这一角色,并放在大学篇的位置。
我承认,我已经无法接受让她承担失去挚友的痛苦。
当时我想过停下来重新对剧情进行排布,但又舍不得让喜欢的读者等待,因此依然向后推动了剧情。
我不是全职作者,工作偏偏在最近又忙碌起来,存稿开始变少,我只能靠下班后的夜晚来写作。但好在有朋友陪伴,心气尚存,也算顺利。
直到越来越多的负面评价,和对剧情错误的解读让我重新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也第一次对我一直热爱的故事有了降温。
我告诉自己还可以坚持,朋友也这么说。
完结临近,挺挺就过去了。
于是我腾出更多时间给写作,可越在意就越紧张。
最崩溃的一晚我想要放松一下,所以重读了蕾丝。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感觉我再也写不出带着之前味道的文字,我对自己曾经提笔写下的东西觉得遥不可及。
但另一个声音又告诉我,薄荷就在完结的边缘。
今天我刷到了一条关于我的帖子,评论的争吵很激烈,从下午持续到晚上。其实类似的帖子我司空见惯,但这篇帖文的骂声中让我看到了认真,让我真的相信她就是一直在看文的读者。
我说了两句冲动的话之后,开始翻阅她留下的剧情理解,虽然偏激,可依旧实实在在让我安静思考了很长时间。
我想放下自己没完没了的执念,我觉得剧情比速度更应该让我慎重起来。
另外,我真的很想和家人出去聚聚,我想睡觉,想看电影,无论身心,我都想要休息一下。
明天我会在jj挂一个为期一个月左右的假条,对于想要离开的朋友,我理解,对于愿意等待的朋友,我想说声抱歉。
薄荷不会坑,但确确实实需要断更一段时间,我也需要找回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那部分。
下次见会带着雪理一起回来。

班利文换了身浴袍站在门口:“Surprise!(惊喜)”
他腰上的两根带子松松垮垮地搭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全部散开。即便是这样,他本人还依然是那副欠揍的嘴脸,对开门的男人一点都不意外。
谢斯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几秒钟后, 握在门把上的手轻轻往前推。
两人之间的那道门逐渐关起来,就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却像卡住了什么硬物,最终留下了一道缝隙。
谢斯濑向门下看,男人的一只脚挡住了门板, 卡在了一个拥挤的位置。
“嘶......疼疼疼......”班利文低声喊痛,随后才把脚抽走。
“我们要休息了。”他逐客的意思明显。
“我有事!”
“明天再说。”
“我真有事!”
门被重新拉开, 两人之间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班利文还没完全从刚刚的痛感中缓过劲,又怕他随时会把门关上, 只能呲牙咧嘴地抬起一条手臂。
那只手上拿着一个药盒,随晃动,里面的东西响了两声。
“你姐让我送个解酒药过来,她喝多躺了, 起不来。”
班利文说完把东西扔到他身上, 就好像完成了任务, 一身轻松。视线这才从对方的脸转移到药盒碰击的上身,半裸,挂着浴室的水汽。
他对男女之间的事向来嗅觉灵敏, 一秒猜到刚刚这间房里发生的什么, 眼神往室内撇了眼。
谢斯濑接过药盒,随手丢在一旁的边柜上。
“现在没事了吧。”
言外之意是, 没事我关门了。
班利文对他这句话有点应激, 立刻伸手扒住门框, 在对方即将合上前拦住了这一动作。
他扬起唇角:“你们明天有安排吗?到处转转?”
谢斯濑有点不耐烦地看了眼墙上的表, 然后才把脸转回来面对他:“我们做什么还用向你单独报备吗?”
“好不容易回国一趟, 我总该意思一下吧。”
“好啊,叫上我姐一起。”
对话戛然而止。
班利文和申佳恩的纠葛还没清算,只剩下一纸烂掉的婚约在身。几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平和,也不过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隐患的冰面,一人动,众人皆落水。
两人安静对视了几秒,空气中的水汽彻底散尽。
就在此时,走廊一侧传来房间门推开的声响。由于是晚上,声音穿过廊道产生了微弱的回音。
紧接着是楼道里千禾带着试探的声线:“有人没睡吗?我这屋少了......被子......”
中间有一段不长不短的停顿。
是她转头后,看到了正处于走廊中间的班利文。
果不其然,班利文侧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刚刚僵在脸上的表情瞬间挂上了礼貌的微笑。然后他回头和站在门内的谢斯濑对视了最后一眼,得到了对方冷漠的关门动作。
面对外人,两人心照不宣地结束了对话。
就在门彻底合上前,班利文朝里面留了句:肌肉练的不错。
“嘭———”
走廊安静下来,只有几盏彻夜不关的水晶壁灯亮着。
班利文笑着转过身,朝千禾的位置挪动,原本想要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她叫佣人,可刚走了两步,女孩的身影就迅速闪回了房间。
“嘭———”
走廊彻底回归寂静。
连续吃了两个闭门羹。
屋内,谢斯濑将门反锁后转过身,雪理悄无声息地靠在浴室外的墙壁上,双臂环在胸前,后背那扇雾面玻璃向下滑动着水珠。
他手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腰,声音埋在肩窝:“下次,没人打扰的时候。”
雪理笑的很淡:“明天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刚刚班利文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两人这次回来除了和家人朋友聚一聚,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
黑石俱乐部在谢斯濑出国前就进入了停业状态,一是没靠得住的人打理,他放心不下,二是迫于家里的施压,很多投资都被撤回。现在情况好转很多,谢斯濑在圈子里打出了些知名度,积蓄也足够养好一家俱乐部。
即便如此,谢家也因为当年的事不愿意提供任何帮助。
所以他有意借黑石向包括新法在内的高校达成合作,把更多的年轻球员握在自己手里。
几个月前开始,两人就陆续在筹备这件事。
谢斯濑缓缓起身,动作慢到像是把这段时间的疲惫重新经历了一遍,腾出对视的空间:“差不多了,明天就走个形式,我上午先过去打理,下午再叫司机去接你。”
“不用,我明天正好也有点事要办,晚点我自己过去就行,还有......”雪理停顿了下,目光移向他的眼睛,“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配合我。”
“我有这个觉悟。”
床上的手机弹出两声消息提示,屏幕在振动中亮了起来。
谢斯濑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把目光在对面人身上停了片刻,没有张口。他捞起那部属于雪理手机递到她面前,多余的动作一概没有。
递到她手里之后,他松开了放在她腰上的手,走到了不远处的衣柜前,把她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挂在衣架上。
雪理划开屏幕,千禾的消息顶到了最上面。
【我靠,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在走廊碰到谁了!那个什么班......】
【他大半夜就穿了个浴袍在外面,不会是心理变态吧......服了,越不想碰谁越碰谁。】
她笑了笑,敲过去一句内容。
【你少不少东西,我让阿姨给你送过去。】
次日,清晨的阳光顺一层的落地窗照进屋内。
申佳恩一改昨天的失态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看杂志,手边是刚刚满好的咖啡,每翻一页都岁月静好得不得了。
前一晚因酒局搞得混乱不堪的桌子已经被整理得一干二净,甚至在第一个人下楼前就摆上了反季节的百合花。
所有的一切都像在粉饰太平。
雪理和谢斯濑起的最早,下楼时桌上只有她一个人。
申佳恩立刻放下手里的杂志,招呼雪理坐到她旁边的位置,等她落座后,低声叫厨房的阿姨端上来两盘做好的培根煎蛋,外加几片吐司。
她凑近到她耳边:“昨天喝多了,我想你们起来也没什么胃口,就叫他们简单做了点。”
“我就想吃这些。”雪理还没来得及化妆,笑起来清澈漂亮。
申佳恩没再跟她寒暄,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本来今天应该陪你们一起玩玩的,可我手上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只能改天再一起了。”
说到工作,申佳恩已经没了前几年和家里作闹的脾气,谢家名下有一家私立医院,她改去那了。雪理对此没有多问,她猜测申佳恩为了订婚和家里交换了不少条件,工作是其中之一。
为了利益,谁都不能免俗。
雪理低头用刀叉切着盘里的培根,轻松开口:“刚刚好,佳恩姐不说的话我也正打算说,今天我和斯濑都有点事,咱们改天再好好叙旧。”
她说完这句申佳恩也轻松不少,只是单看脸色并不是很明朗,加上眼下的乌青倒像是睡眠不足。结合她一大早坐在这的时间,更像是一宿没睡。
昨天的事对她打击很大,所以才这么着急地投入工作。
雪理只是简单瞟了一眼,再抬起头,刚好是谢斯濑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他落座到她对面的位置,看了眼申佳恩,随后眼神和雪理撞到一起。
谢斯濑:怎么样?
雪理摇摇头,意思是状态很差。
三人享受了不到五分钟的安静时光,旋转楼梯的上方就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拖鞋和地毯相互摩擦,声音短促发闷。
论频率,像没睡醒,论轻重,是男人。
班利文一脸困意走下楼梯,还是昨天晚上那身,大概是知道要一起用餐,浴袍的带子系得紧了些,不变的是半吊子的态度。
等他极为缓慢地挪动到餐桌坐下。
申佳恩几乎是同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留下句“我先走了”,就彻底消失在了餐厅。
班利文对她这副态度不以为然,自顾自吃着面前的早餐。
一阵刀叉碰撞声过后,是雪理先开口。
“我想喝橙汁。”
话音落下,对面的两个男人同时抬起头。
谢斯濑放下餐具,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有的话桃汁OK吗?”
“也行。”
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因此对白简单迅速,丝毫没注意到一边屁股已经抬起到半空的班利文。
在谢斯濑转身离开后,他才以一种不想让人发现的速度缓慢坐回到座位上。
瞬间,长桌只剩下两人在用餐,偶尔会有晨间扫除的佣人经过。
时间成秒流逝。
“他生气了。”雪理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餐桌上,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对面的班利文抬起头看她。
“谢斯濑知道了我给你汇钱的事,他说他以后不会再信任我,这趟回国结束,我们俩就不再有任何瓜葛。”
雪理的左手搭在桌上,说出这些的时候,指甲扣着餐盘的边缘,在眼眶红到即将决堤的那一刹低下了头。
班利文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很不解,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确定没人后才开口:“你们俩昨天不是还......”
雪理抬头,一滴眼泪滑了下来:“他对我已经腻了,白天我们很少见面,但还有点情分在,这次回国是我求他陪我的,我不希望在家人朋友面前表现得太僵。”
脚步声逐渐逼近,随着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餐桌上的对话以雪理擦去眼泪收尾。
谢斯濑边走边看着手腕上的男士手表,把半瓶橙汁放在桌上后,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外套。
“我那边有点急就先撤了,你慢慢吃。”
他穿好大衣,绕过餐桌,走在雪理身边,然后在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雪理克制地笑了笑,在他耳边说了声“路上小心”。
班利文把这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脑子里全是刚刚她说的那句
————白天我们很少见面。
谢斯濑从门口的佣人手中接过车钥匙,一声卷着风雪的关门声冲进耳膜,这一声证明他出门了。
班利文这才松了松肩膀,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你还喜欢他?”
雪理乘胜追击:“你喜欢我吗?”
两人之间的那瓶百合花遮住了小部分视线,只有很淡的花香味冲进鼻腔,清新,但闻得发晕。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掉进了一个又一个漩涡。
“喜欢。”
“那今天陪我去个地方。”
刚说完,最后一个醒来的千禾从楼梯上踱步下来,样子没比刚才的班利文强多少。她在朦胧的睡意里抬起手,向雪理挥了挥,算是说早安,在看到另一个人是班利文的那刻,差点把“变态”两个字说出口。
幸好雪理已经先一步离开座位,在她开口前迎面与她擦肩,在迈上第一节台阶时轻轻拍了下她举在半空的手。
“晚上记得去黑石。”
千禾被她的提醒搞得清醒了些,黑石要重新开业,这事她提前知道。
看着雪理的背影一步步走上楼梯,她才把头转向餐桌。
班利文正看着她,好心情全写在脸上。
“Good morning.(早上好)”

第48章
中午, 天气预报中的降雪并没有如约而至,反而是一阵又一阵狂风不断做着暴雪来临前的铺垫。
车子行驶在路上,雪理和班利文坐后排。
除了沉默以外, 中间相隔的距离甚至能再塞下两人。
班利文浑身不自在,从紧贴着车门的位置往旁边挪了挪,得到放松后深深叹了口气。
回想早晨两人在餐桌上的谈话,他不止一次埋怨自己冲动, 大概是没睡醒头昏,又或者是他心里因为期待兴奋过度, 就这样答应了她说的话。
当然了,他不希望是后者。
想到这, 他整个人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雪理侧头看向他,把挡在嘴前的围巾往下拉了拉:“不舒服吗?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班利文先是愣了几秒,刚想解释自己不着急,但想了想, 索性将错就错, 借着她给的坡点了下头。
怕不自然, 又补充了一句:“有点晕车,天生的。”
这理由倒也还说得过去。
雪理松开搭在围巾上的手,羊绒布料重新挡住了半张脸, 声音也闷下去一些:“是嘛, 我以为你还在想早上的事。”
完全封闭的车里,再闷的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
班利文被说中, 不禁撇了下嘴。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很敏锐, 她只是很想看自己掩饰的表情和话术, 所以才张口关心。
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 惯性作用让两人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前晃了下。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排:“郁小姐, 到地方了。”
话音刚落,班利文率先忍受不了密闭空间,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冷风灌进车内,吹起了一切能飘动的东西。
雪理把他这种反应当成是被说中后的不自在,无所谓地整理着一旁的包包,向司机道过谢后推开了自己那侧的门。
两人所处的地点是与使馆相隔一条街的路口,受天气原因影响,此刻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少得可怜,全部目光都被迫停在路旁的建筑上。
郑芳楼,她之前最爱的那家餐厅。
班利文似有预感地看向逐渐走在自己身边的雪理。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餐厅的方向:“我之前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吃这家,好多年没回来了,今天突然有点想念他们家的味道,陪我尝尝?”
“我早上吃了不少。”
“就一点。”
雪理说完后,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应,直到她把头转向班利文,他才有反应般把手插进了外套口袋。
“来都来了,吃呗,”随后呼了口白气,“快进去吧,外面冷死人了......”
班利文说着便迈开步子向前走,雪理跟在后面,两人前后走进餐厅大门。
郑芳楼的变化并不大,除了年年都有的定期翻新,一切都还是印象里的样子。正逢假期,附近学校的客源有所减少,因此即便是饭点,也有很多座位空着。
两人站在入门的玄关,吧台里负责迎宾的服务生照常扬起笑容准备迎接,但表情很快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定格在脸上。
诧异、震惊,突然间的紧张。
雪理见到服务生的反应后并没有意外,自顾自低下头,摘着脖子上的围巾。
在短短一分钟内,班利文把服务生拉到了一边,在对方频频做出奉承的点头后,两人被顺利请上了二层的包厢。
正当服务员伸手准备帮雪理分担手上的包包时,她小幅度地躲闪了下,婉拒了这份好意。
“不用这么麻烦,一层大厅不是有空位?”
雪理说完,几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后面的几张空桌子。服务生先是语塞,接着看向站在旁边的班利文,似乎他比自己更了解如何安排。
班利文抬手挥了下:“听她的。”
最后,两人在引导下走向了一层大厅的一张方桌,面对面坐下后,服务生很有分寸地留下菜单离开。
雪理把大衣脱下放在旁边的空座上,全程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情况的察觉。坐在对面的班利文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倒水,雪理才有一搭没一搭地拿起菜单翻看。
一页,满上水的茶杯被推到了她面前。
两页,茶壶里的水缓缓倒进了第二杯。
三页,班利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饭店是你家开的吧。”雪理没有抬头。
对面发出了一声被水呛到的声音。
班利文对她先斩后奏的这套已经有些习惯了,只是话这么直接的说出来难免还是有些不适应。
雪理合上菜单,两面书封在她手掌的力道下发出“啪”的一声。
她微微笑了下:“我猜的。”
还没等对面人反应过来,她已把一条手臂轻轻停在半空。服务生很快在她的示意下从不远处走过来,附身做好了点餐的准备。
整个点餐的过程很流畅,雪理偶尔会用眼神询问班利文的意见,但大部分的菜都由她自己决定。结束后,店员紧张地抿着嘴退下,过程一直在观察班利文脸色。
等到餐桌上再次变成两人对峙,雪理才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小口。
班利文发起话题:“我其实很好奇,你在谢斯濑身边这么多年了,他家看样子也不缺,总不至于因为钱的事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吧?”
“你呢?”雪理放下杯子,“和佳恩姐有两三年了吧,因为什么决定分开?”
班利文说不上来,又或者没法说。
雪理看他没动静,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谢家对谢斯濑的帮扶从高中之后就几乎没有了,我又不是能在事业上帮助到他的最优选,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更何况是和利益牵扯起来。”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两人的利益关系走到了尽头。
对于班利文这种“商人”,让他信任的最好办法就是少讲感情多讲现实。
班利文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他和申佳恩最初的相识,不过也是嗅到猎物后的本能。
当时他处于低谷期,家里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一夜之间家财散尽。偏偏是爱疯玩的年纪,为了在狐朋狗友面前充面子,典当了一只很贵的手表。
申佳恩常开玩笑,说他最穷的那几年被她摊上了。嘴上这么说,背地里却用自己的积蓄,把他卖掉的表赎了回来,而且还是双倍价格。
二十岁的班利文不但穷还混蛋,靠她物质上的帮扶过渡,靠她的爱重新站起来。
然后在一切走向正轨后毅然放弃了她。
雪理没有理会对面人的沉默不语,目光游走于餐厅墙壁的时钟上。转移到门口时,那扇厚重的玻璃门恰如其分地从外面被推开。
一时间,风声和门声同时吸引走了视线。
班利文也从思绪中回过头,顺着雪理的眼神看过去。
几个男生站在迎宾的吧台前,似乎目标并不明确,因为每个人的眼神都涣散在不同方向。他们穿着颜色统一的蓝白队服,看样子是附近学校的高中生。
准确说是新法的高中生。
雪理认得他们的衣服,那是蓝鹦鹉队一贯采用的颜色,胸前的盾型标虽然小但也不好忽略。
班利文也认了出来:“这么巧,遇到你校友了。”
他这句话多少有打趣的成分在。
雪理毕业少说也有三年了,自然不可能认识,只是再次看见觉得很亲切。
几名男生似乎是在和服务生沟通时遇到阻碍,一堆人堵在门口,店员也面露难色,眼看事情要以这帮人离开做结尾。
班利文适时抬起手,朝那边挥了挥,意思是让他们进了。
男生们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服务生一改刚刚的态度邀请几人进去,才又挂上那种顿感走运的笑,相互调侃着向两人走了过来。
“你没必要这样。”雪理低声开口。
“好歹算你学弟吧,意思意思怎么了?”
刚刚说完,那群男生已经径直走到了餐桌旁边,在身后几人的推搡下,类似队长的男生向前走了一步。
“那个……我们是新法一中的冰球代表队,今天晚上有一场筹资比赛在附近的俱乐部,两位有时间可以过来捧捧场!如果能捐个十块八块的就更好了!”
说罢,男生把两张宣传单递到二人手里。
班利文简单扫了眼,随后抬头:“筹资比赛是什么意思?”
男生解释道:“噢,是这样,那家俱乐部的老板说给我们提供了永久的训练场地,我们就想着靠比赛拉些赞助,替他分担点……您放心我们不是骗子……”
雪理看着宣传单上的内容,又看了眼对面的班利文,随即开口:“比赛倒是值得一看,捐款的话……”
“捐点无所谓吧,就当帮个小忙了。”
班利文打断她的话,似乎没有要和她商量的打算。
几名男生也很有眼力见,连忙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摊开在班利文面前,里面白纸黑字是一张自愿捐助协议。
队长生怕班利文反悔,连忙解释:“这个还是要走一下流程您见谅……主要是这捐款光凭嘴上说的话,我们实在是……”
“笔给我。”
“好嘞。”
就这样,雪理看着那支笔从几名男生手里转移到班利文手里,然后看着班利文拔开笔帽,即将把笔尖落在那条横线上。
“要不要再想想,这个是自愿赠予,签了就不能反悔了。”雪理撑着下巴,眼神毫无遮挡地对上对面的人。
他落笔干脆,没有停下的意思。
再抬头,名字已经签在了横线上。
班利文扣上笔帽,在几人的连声道谢中,把全部东西归还到男生手中。他知道自己在用这种方式麻痹对雪理的愧疚,以及对申佳恩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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