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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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宫中谁敢不给齐晖王面子,可在两位已经有自己势力的皇子面前,尚在宫中的齐晖王便成了纸老虎,一碰即碎。
过了许久,那太监才听到一声不屑的冷哼,武烈王大步离去,永明王在齐晖王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皇弟别放在心上。”
小太监偷觑了一眼,就看到永明王脸上的笑容。
他暗道:永明王果真如外人所说的那样温和。
两位皇子离去之后,齐晖王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小太监鼓起勇气朝齐晖王看了一眼,瞬间吓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的齐晖王,再无往日和煦的姿态。
小太监颤抖着说道:“永明王对主子真好啊。”
殊不知这话却引起齐晖王的反感,他怒而转身,用力在小太监腿上踹了一脚,“好什么?不过说了句话,你就把他当成好人,你拿我当什么,摇尾乞怜的狗吗?”
暴怒来的突然,做事便也冲动了些,踢过一脚后,身边的太监俱是跪在了地上,头紧紧挨在地上。
那一脚踢过去之后,齐晖王的气就消了大半。
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可那又怎么样。
难道还要向他们道歉不成?
“都起来吧。”齐晖王冷淡道。
梁忠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像只煮熟的虾,整个人看起来要比齐晖王还要矮上一截。
见齐晖王阴沉的望向武烈王、永明王离去的方向,梁忠眼珠子转了转,谄媚的笑道:“武烈王对您这样,不过是嫉妒圣上对您的疼爱,要知道在您这个年纪就封王的,就只有您一个,主子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齐晖王深深的看了梁忠一眼,沉声道:“去找父皇。”
两个儿子结伴进来,皇帝淡淡的笑起来,两个儿子皆有才能,如何能不让他骄傲。
“儿臣拜见父皇。”武烈王和永明王恭敬行礼。
“起来吧。”皇帝道,“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事要和你们商量。”
“父皇请说。”武烈王道。
“元善这次在边州平定战乱,救百姓于水火,还将叛贼抓住,乃是大功一件。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边州叛臣贼子,你们觉得怎么安排为好?”皇帝也常有私下叫皇子到跟前,询问他们政事。
这次也一样,他们将这当成一次考验。
就像幼时,父皇检查他们背书一样。
武烈王却有些不满,这次平定边州,永明王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凭什么还能和他一样被叫来商量这件事?
难道父皇属意他。
无论心里如何波涛汹涌,武烈王面色依旧平静。
第133章 告状 带着一丝怨气,武烈王开……
带着一丝怨气, 武烈王开口道:“父皇,边州节度使勾结鞑子,残害百姓, 欺上瞒下, 儿臣觉得,唯有诛其九族,才能平息边州百姓的怒火。至于跟随他的叛贼,也一应诛杀, 以儆效尤, 至于女眷, 则没入教坊司为官妓, 家产家财充军饷,犒赏立下军功的将士。”
说罢, 他看了眼坐着的父皇。
圣上平静的看着他,脱下这身衣服, 在外人看来, 他或许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
但他偶尔露出锐利眼神,也让人无法忽视。
就像一头年老的雄狮,看似垂垂老矣, 但他迸发的全身力量仍不可小觑。
他是天下之主。
武烈王也曾仰慕他,父皇雄才伟略,武艺高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 心里的敬佩烟消云散了。
是什么时候?
武烈王垂了眼眸在想,或许是他的身体日益强壮,而父皇的身体日益衰老,在父皇第一次得病之时, 他意识到面前的父皇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那时父皇病重,武烈王曾近身侍疾,便是那时,武烈王发现英明神武的父皇苍老了许多岁。
可没想到,父皇挺了过来,还活到了现在。
圣上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又看向他身边的永明王。
这时,太监进来通传,“皇上,齐晖王求见。”
圣上笑呵呵道:“让他进来吧。”
武烈王和永明王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儿臣拜见父皇。”齐晖王行叩拜礼。
“起来吧。”圣上温和的道。
齐晖王起身,又向两位皇兄行礼,因圣上并未立他们其中一位为太子,齐晖王便只躬身行礼。
圣上满意的看着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
“父皇,您和皇兄在说什么呢?”齐晖王仰起一张儒慕的脸。
如果父皇和皇兄在说要紧的事情,根本不会让他进来,所以齐晖王可以放心大胆的来问。
圣上也显然没将此事看的太过重要。
一来齐晖王年岁还小,二来他现在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便是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武烈王捉拿叛贼回京,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置他们,圣上心里早有答案,问两个儿子,不过是当成一次考验。
正巧齐晖王来了,最近他又很得圣上宠爱,随口就把刚才的问题又说了一遍。
“元延觉得,该怎么处置他们?”
齐晖王沉思片刻,说道:“父皇,儿臣觉得,不若对叛贼处以黥刑,留他们一条狗命,让他们世世代代当做苦役,毕竟他们活着,才能时时刻刻提醒世人,背叛我乾元的下场。”
以他这个年龄,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武烈王眼中闪过一抹忧思,轻笑:“元延对叛臣贼子未免有些太心软了。”
他说话时故意拉长了腔调,显得意味深长。
齐晖王羞涩的低下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永明王看向父皇,他不关心这二人怎么想的,只要父皇不信,再多阴谋诡计又能如何。
况且父皇不见得会想看他们之间兄弟争执。
圣上颔首,脸上的表情看不透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武烈王和齐晖王有些紧张。
在他们面前的,不止是他们的父亲,还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他们思索的同时,圣上也在思索。
元善杀伐果断,元延则还是心软,倒像是两人的性子。
圣上把目光投向还没回答的永明王,“元允是怎么想的?”
永明王还未开口,见就武烈王带着些许敌意的眼神向他投来,心里便觉得好笑。
武烈王没将齐晖王放在眼中,但把他视为对手。
他朗声道:“父皇,儿臣觉得皇兄和皇弟说的都有道理。不过瞿勇在边州为官多年,跟随他的人,未必是真心,也未必知晓他敢勾结鞑子。儿臣觉得,不若将瞿勇和他的亲信处死,至于其他不重要的人,则流放儋州、黔州等地充作苦役,以免他们再聚集起来。这样一来,既能提醒世人通敌的下场,又能彰显父皇的仁慈。”
圣上虽未说话,可眼里的满意却被武烈王和齐晖王看在眼中。
武烈王心头火起,气的咬牙,永明王分明是偷来他和齐晖王的答案,早知道,他也后说了。
齐晖王则若有所思的点头,像是附和永明王的意见似的。
“你们说的各有各的道理,朕很满意,你们便回去吧。”圣上道,“元善,这次平定边州,你功劳最大,等过几天,朕便让人将赏赐送到你府上。”
武烈王连忙叩谢,“儿臣多谢父皇。”
在武烈王刚回京不久,圣上已经定下了赏赐,这次的赏赐,算是圣上私人给的。
圣上给足了武烈王面子。
永明王心里有些酸涩,在这之前,他隐隐压过武烈王一头,就是因为他政事不及自己,然而发生战乱,武艺高强,有将军之才的武烈王发挥了作用,立下战功,两人之间形势瞬间颠倒。
不过永明王深知,随着时间过去,便是武烈王立下战功又能如何,他在政务之上没有成就,身上的功劳迟早会被父皇淡忘。
乾元可没那么多战功让他立!
这两次,不过是巧合罢了。
圣上说完,也没忘记齐晖王和永明王,说是满意他们的回答,一人赏了一套御用的文房四宝。
珠玉在前,他们俩的赏赐就暗沉了许多。
武烈王的赏赐可是直接送到府上,又能让他风光几日了。
齐晖王到底年轻,没能忍住心里的情绪,笑的很是难看。
三人出了殿外,永明王拱手道:“恭喜皇兄。”
齐晖王跟着反应过来,也恭喜了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又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周围都是圣上的耳目,武烈王肯定要与皇弟们表现的相亲相爱,不过心里却觉得,若不是他,父皇肯定连文房四宝都不会赏赐给他们。
因齐晖王还没出宫,到了玉祥街,三位皇子就分开。
齐晖王目送两位皇兄离去,却没有回宫中皇子所居住的潜蛟阁,而是回了两仪殿找父皇。
“你怎么又回来了?”
齐晖王讨好的笑着,倒了杯茶,弓腰将茶递到父皇面前。
“父皇,再过不久就是五哥生辰,儿臣不知道送五哥什么才好。”齐晖王满面纠结道,“五哥对我一向有些误会,希望能借这个生辰,让五哥消除对我的误会。”
齐晖王亲昵的在圣上身边,宛如一对寻常人家的父子。
“你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齐晖王不好意思道:“上次侄子进宫,儿臣身边的宫人不小心冲撞了他,儿臣虽已经将宫人送回了掖庭,还给侄子道了歉,但五哥还是没能原谅我。”
他口中的侄子,就是武烈王的儿子。
他和兄长年龄差的多,武烈王的儿子都已经有了,比齐晖王小两岁,圣上也见过他。
“你说的是砚霖那小子?”
齐晖王赧然道:“是,天气炎热,儿子命宫人给父皇送碗绿豆汤,身边的宫人没注意,撞到了砚霖,还把绿豆汤倒在了砚霖身上。砚霖当时就气哭了。”
圣上摆了摆手,“你别管他,砚霖那小子取了个文质彬彬的名字,性子却和他父亲一样,咋咋呼呼的,就是个混世魔王,脾气大着呢。改日我与他说说,你送件有心意的礼物就行了,这儿子是亲人,弟弟也是亲人。”
齐晖王道:“是,父皇。”
圣上露出了了疲惫的神色,让还想说话的齐晖王止住了嘴,“父皇,儿子要回去练字。”
“去吧。”
齐晖王离开两仪殿没多久,却见到了宋太师和薛中书令。
齐晖王还未出宫,和他们俩自然也说不上话。
不过随着他得圣上恩宠,许多人便想着法子的来倒向他,由此齐晖王便知晓许多朝堂之上的事情。
齐晖王学的也很认真,为自己出宫入朝做准备。
他还知道这两位大人俱是不站队的人,只忠心于父皇。
齐晖王虽明白自己一个母族不强盛,自己也没显出才能的皇子,不会引得两位大人支持自己,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幻想。
总觉得自己与他人不同。
可在见到两位大人反应平平,将他视为普通皇子,还是让齐晖王不觉气恼。
不过是父皇的两个臣子,凭什么敢这样对他。
齐晖王忍着气离开了这里,作为身边的第一太监最懂齐晖王是怎么想的。
到了无人的地方,梁忠就忿忿不平道:“宋大人和薛大人实在是太嚣张了,您是圣上最疼爱的儿子,他们居然如此不给您脸面。”
齐晖王没有说话,但也没阻止梁忠继续说下去。
“主子,您说这两位大人来找圣上做什么,是不是为了大选的事情?”梁忠小心翼翼道。
齐晖王愣了一下,“或许他们是求父皇不要让他们的女儿参加大选。”
梁忠先是惊讶,后又不屑道:“他们不过是臣子,圣上让他们的女儿参加大选,是给他们脸面,再说,您得圣上疼爱,多少女子想嫁您,他们居然还不愿意。”
他说的像是自己也是宫中贵人似的。
齐晖王面露沉思,他在想,如果这次是给武烈王和永明王选妻,他们会不会愿意?
府中事务一切照旧, 除了李凌川在府中的时间多了起来。
不过因他不是嫡长孙,丁忧对他并没有那么苛刻。
但为了不让政敌抓住把柄,李凌川这些天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中。
下人也知晓如今是什么情况, 一个个都老实的很, 尤其是董玉婷拿回中馈之后,挑了几个典型杀鸡儆猴,狠罚了一顿,扔去了庄子上。
下人最是敏感, 这几天上工时, 都不敢闲谈了。
丁忧期间, 府中不能有喜事, 禁三月酒肉,董玉婷又查了府上账本, 发觉亏空不少,借机缩短府中开销, 像夫人额外点菜, 已经是不许了,想要点菜,就自己拿银子过来。
春月气冲冲进来, 抱着绣房才织的新衣,因为董玉婷发话缩短开支,每年四季本来要做两套衣服,改为做一套。
秋荷瞧见了, 用眼神瞪了她一眼,“夫人的夏衣做好了?”
她走过去,拿过这身衣服,像是以往在衣服上绣的金线、南珠通通没用, 完全符合董玉婷的清减要求。
春月这意识到自己还拿着夫人的衣服,连忙拿起来看了一眼,还好没弄坏。
秋荷心事重重,春月这样毛躁,难怪比不上冬枝。
从丹州回来之后,冬枝是越发得夫人的脸了。
“姐姐,我错了,你别告诉夫人。”春月小声道。
秋荷心里想着事,没听到她这句话,春月又说了一遍。
“秋荷姐姐,你怎么了,你最近好像不高兴。”
除了春月行事毛躁,还有家里的事也让秋荷烦心。
家里自小给她订了娃娃亲,就等她出府成亲,按照她的打算,左右不过今年的事,谁知道这当口,老爷要丁忧。
秋荷就只能一拖再拖,前不久娘又来找她,让她回家成亲,秋荷说至少得等到后年,遭来一顿训斥。
可本朝律法:丧忧期间,主忧仆同。
她怎么能给老爷夫人惹麻烦?
秋荷在府里这么多年,还是夫人身边的头号大丫鬟,哪个人不奉承着她,被她娘还当成孩子般教训,当下便拉了脸,拿出在府里帮夫人管教下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把她娘给唬住了。
“那爹娘要我怎么做?老爷如今在丁忧,难不成还让我去成亲不成?这不是给老爷夫人找麻烦吗?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拿我说事是小,就怕借此攀扯老爷夫人,到时我连去庄上当个小管事都不成,你们也过不成这样的好日子了。”
半是说清半是威胁的话让她娘答应她,回去跟男方说明,可自那之后,秋荷就频频回想起这些话,和她说话时的态度,她有些后悔说那些话了。
毕竟她娘也是为了她好,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她娘担心她嫁不出去。
这些家事,秋荷自然不好给春月说,含糊道:“没什么,你把衣服交给夫人吧。”
春月心性单纯,就没多想,拿着衣服去了梢间。
日子越来越热,董玉婷懒得出去,便窝在美人榻上看话本,丫鬟在一旁给她扇风。
“夫人,绣房把衣服送来了。”春月道,“按您的吩咐,一切从简,昂贵的金线南珠通通都没用。”
董玉婷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放那儿吧,我过会再试,你在外面受谁气了?怎么一脸不高兴的回来?”
春月咯噔了一下,望见梢间的窗户开着,想来是刚才她回来的样子被夫人瞧见了。
春月将衣服展开,挂在一旁的梨木架子上,上襦下裙,做的很轻薄,一身浅绿,在燥热的天气里,安抚了春月急躁的心。
她缓和着语气道:“夫人,奴婢在绣房的时候,听见二夫人的两个丫鬟说您坏话。说您节省府中开支,是为了敛财,给大小姐攒嫁妆。不过您放心,奴婢亲自教训了她们一顿!”
董玉婷想了想,问道:“那府中其他下人怎么说的?”
春月道:“奴婢不知,要不然奴婢去问问。”
董玉婷叫住她,“算了,想来这是二夫人故意让你听见的,再透过你的嘴巴传给我。”
春月一向听夫人的话,没有怀疑,恨恨道:“二夫人怎么这么坏!若不是她管家的时候,花费了府上这么多银子,夫人用得着节俭吗?”
“行了,别气了,这事我自有主张。”董玉婷笑道。
春月见夫人胸有成算,便毫不担心了。她道:“夫人,一会儿董夫人来府上,您就穿这件绣房新做的怎么样?”
“可以。”
前几天薛伊送了帖子过来,想要来拜访董玉婷,两人关系不错,董玉婷就同意了。
虽说李凌川在丁忧,家中不能见喜事,但不至于连个宾客也不能见了。
董玉婷将这当成一次下午茶谈话,命厨房做了糕点和凉茶。
清风院。
曾惠妍身后的丫鬟给她扇风,自己也拿着团扇给自己扇风,便是这样,嘴里还喊着:“热死了,这都什么日子了,府上怎么还不买冰?”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府上就要搬出来冰鉴,过上滋滋凉凉的生活。
珠儿身为大丫鬟,自是不用做扇风这种事,她小声道:“大夫人说这几个月要节俭,除了衣服,冰也要到下月才买。”
“什么?那这个月可怎么过?”曾惠妍昂起头,惊讶了一瞬,又倒了回去,就是这么个动作,又出了一身汗,她叫苦不迭,“母亲没有意见?”
珠儿想了想她听来的,老太太每日在小佛堂礼佛,不怎么离开兰竹院,听下人说,老太太未曾喊过热。
想来这就是心静自然凉。
珠儿摇了摇头。
曾惠妍不可置信的问:“那大老爷就没意见?”
她知道大老爷在府中,他要是觉得热,董玉婷总不会不听吧。
珠儿道:“大老爷好像也没意见。”顿了顿,她又道,“大老爷不怎么管府中的事。”在她看来,大老爷,大夫人就是一对模范夫妻。
在曾惠妍看来,这就是大老爷尊重自家妻子的表现,她道:“老爷呢?”
“这个时候,二老爷应该还在衙门。”
二老爷虽是闲职,可也不能偷懒回家。
曾惠妍听见这件事情,总算满意了点。
李凌川向圣上禀明要回家丁忧时,是打算连同二老爷一起,不过圣上体贴,留了二老爷在朝中。
按董玉婷的想法,要真是体贴,还不如留李凌川,干嘛要留什么都不行的二老爷。
不过曾惠妍就不这么觉得,还幻想着让二老爷在这两年抓紧升职,一品是不可能,但也得往上动一动了。
珠儿看了眼曾惠妍身上那件虽然轻薄,但又因各种金线南珠,金花纹样而略显厚重的衣服,提醒道:“夫人,您要是觉得热,不然换件衣服好了。绣房刚送来新做的衣服。”
曾惠妍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拿走拿走,这什么衣服,灰扑扑的,能穿吗?”
珠儿只好将手中的衣服让丫鬟收起来,以她的眼光,这衣服虽不及曾惠妍身上穿的,但也不差,按曾惠妍的喜好,选了她喜欢的粉红色,上身绘着宝相花,下身高腰齐胸裙,因为轻薄,透着一股朦胧之感。
曾惠妍爱俏,最好那种华丽的衣服,这衣服虽按照她的意见,用了粉红色的料子,又纹了花,可她还是不喜欢。
珠儿只好让丫鬟把去年前年的夏季衣裳从箱笼里翻出来,清洗过后,还要拿熏香熏得香喷喷的。
等珠儿交代完丫鬟回来,曾惠妍赶忙问道,“我让你做的事情做了吗?”
因为董玉婷节省开支,衣食住行都不如从前,曾惠妍最是不满,原本还想拉拢何静琳一块儿给董玉婷说说,可何静琳全然支持董玉婷,觉得她做的对,还说了一堆大道理,什么本朝皇后素有节俭之名,大嫂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
曾惠妍差点听得耳朵起茧子,赶紧甩开她回了自己屋里。
两个人就是为了博名声!
曾惠妍就让下人故意传播董玉婷是为了节俭银子,给大小姐攒嫁妆。
珠儿点点头,“奴婢让丫头去做了,不过大夫人好像没什么反应。”
这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什么区别。
曾惠妍又不高兴了。
天气热,她这个脾气来的快,伸手想喝手边的茶,结果还是温热的,她借题发挥,摔在地上,狠狠发泄自己的怒火,“这么热,怎么喝啊?”
身旁的丫鬟跪下求饶。
珠儿忙安抚道:“要不咱们自己使人买一些冰回来?”
可自己买的话,就只能她出银子了,曾惠妍有些犹豫,可到底还是抵不过热,反正她现在手头也有银子。
“行,你一会儿让人去吧,碰见大嫂的人,也别怕,尽管说就是,看看她是如何管这个家的,热死人了都不管。”
珠儿应了一声,不敢耽搁,马上就派人去买。
屋里的其他丫鬟暗自窃喜,她们在屋里侍奉,就能顺便享受到冰的待遇。
毕竟冰又不是只给二夫人一个人凉,冰鉴放在那儿,惠及的是整个屋子里的人。
这样说来,她们岂不是府中最先享受到冰的下人。
她们在屋里还要伺候,又不像夫人小姐坐在那儿打发时间便行了,她们更热好吗。
薛伊如约而至,还带着酥香坊的糕点过来。
如意柿子糕、玉兰花酥、甜水丸子,满满摆了一桌,董玉婷让人准备的糕点都没处放。
不过今日肯定是要吃董玉婷准备的,冬枝和春月手脚麻利的把薛伊带来的糕点放好,摆上她们夫人准备的。
秋荷则叫来了李念瑶和李念薇。
因薛伊是来单独找董玉婷的,就不必把清风院的女子也叫来了。
只用把她名义上的女儿叫来就行了。
“见过夫人。”李念瑶和李念薇福身行礼。
薛伊是填房,家中只有前头留下来的子女,自己还没子嗣,对别人家的孩子异常喜爱。
她伸出手,身边的丫鬟递给她两个盒子,薛伊转交给二人。
“送给你们的,带着玩儿。”
盒中是两支簪子,符合薛家的财大气粗,是鎏金嵌了西域宝石的,很是夺目。
在太阳底下一晃,差点刺瞎董玉婷的眼睛。
“这怎么好意思。”董玉婷道。
“没事,让她们带着玩儿而已。”薛伊道。
李念瑶和李念薇又道过谢才出去。
“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薛伊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拘谨,她是个慢热的人,和董玉婷接触越多,越放的开。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薛伊打趣道,“我听说了李尚书的事,瑶姐儿这次不能参与大选,要在家留两年,这可怎么办?”、
董玉婷一点不慌,心里甚至还高兴的很,却一点不能表现出来,“等两年过去,她正好也到了出阁的年纪,这样不是正好?”
“那这次不能参加大选,你不难过?”
“有什么可难过的,圣上是给自己那几个幼子挑皇妃,他们年龄大小,我看,未来也最多是个郡王。”董玉婷很看的开。
薛伊眉头一动,压低了声音道:“可我听说圣上有意让齐晖王当太子。”
“怎么可能?”董玉婷安慰道,“齐晖王才多大年纪,并且还没入朝,怎么和他的皇兄比?”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最近京中有传闻,说要把宋太师的孙女或是薛中书令家的女儿指给齐晖王当正妃。”薛伊皱眉道。
她出身薛家,即便和父亲关系平平,但扯到了薛家,她还是打听了一下。
但没能打听出来,这件事是谁在传。
齐晖王母族不显,即便得圣上疼爱,但让宋太师或者薛中书令家的女子嫁给他,也确实有些对他太好了。
这个传闻,让人浮想联翩。
董玉婷想起她的夫君,“董老爷在礼部,也在筹备大选的事情吧,他就没有听到什么传闻?”
薛伊摇摇头,“他只收到过别人家的钱财,到时让他们家的女儿,站一个好位置。”
董玉婷失笑。
“你就别担心了,这件事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薛伊担忧不止,“我是怕老爷扯进去,别做了那些个皇子手里的刀还不自知。”
董老爷是礼部尚书,在大选这件事上也参与筹备,薛伊的关心不无道理。
董玉婷沉默了一下,薛伊自己倒是想明白了,“这次来,其实有人找我做媒人,想给你家瑶姐儿说个亲事,不过因为李尚书在丁忧,这事得私下来。”
“谁家?”董玉婷打定主意,等女儿出阁再找结婚对象,这样拖延成亲顺理成章,不过她不免有些好奇自家女儿能相亲到什么样的人家。
“大理寺卿之子,和瑶姐儿年龄相当,听说人也上进,是个好学之人,不过这官职确实比不过李尚书。”薛伊斟酌着道。
大理寺卿为三品。
但胜在没参与站队,要知道随着圣上年老,朝臣蠢蠢欲动,已经有许多人私下站队。
“妹妹,你知道我的,我倒不在乎官职高不高,重要的是人怎么样,家里爹娘怎么样,再说了,官职低倒也好,瑶姐儿嫁过去,也不用看人脸色。”董玉婷笑着说道。
薛伊跟着笑说:“我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特意去打听过了,他们家家风极严,还有四十无子才可纳妾的祖训,想来瑶姐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董玉婷承认,听到这一点时,确实心动了一瞬。
但她还是打算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留李念瑶到十七十八再送去成亲。
“嗯,我私下让人去打听打听,要是觉得不错,就找你来。”董玉婷道。
薛伊告辞离去前,董玉婷让李念瑶和李念薇再来拜别。
又让秋荷冬枝把薛伊送来的糕点分去给各院。
谁知秋荷正要去翠微院的时候,外院的粗使丫头找过来,“秋荷姐姐,您娘来找您。”
秋荷谢了她一声,“你让我娘现在门房坐着,我办完夫人的事再去,多谢你了。”秋荷给了她二十文钱。
粗使丫头一个月五百文,传个话,就得了二十文,令她开心不已,忙道:“秋荷姐姐放心,我这就回去给您娘说,帮您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