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是不可以by雪笙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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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爷爷奶奶。”
视频结束后,顾淮再次陷入了沉思。云黎的做事风格真是果敢决绝,相比之下,他就显得优柔寡断了。
如果换成是他,或许这件事情,就会这样不了了之了……
许久后,顾淮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浴室洗漱。他简单包扎好伤口后,便如游魂般离开公寓,返回学校上课。
原本,云黎贴心地为他请了半个月的假。然而,对于顾淮来说,独自待在家里,内心的痛苦源源不断,令他窒息,倒不如让繁重的课业,稍稍转移他的注意力。
京大物理系办公室里
“去麻省理工?”顾淮满脸诧异地看着教授,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教授微笑着点点头:“京大与麻省有一个合作课题研究,有两个交换生名额,为期一年。”
辅导员在一旁附和道:“此次项目实在难得,你在各方面都是系里的佼佼者,自然会有你的一个名额,另外一个人是程治。”
顾淮回过神来,开口问道:“如果去的话,什么时候出发?”
“差不多四月下旬,今天已经是四月十号,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应该足够准备了。”
辅导员随后笑着打趣道:“我知道你和云大小姐正处热恋,难舍难分。但是,不过就一年的时间而已,这对你的未来可是大有裨益,想必她一定会支持你的。”
“好……我去……”顾淮犹豫了很久,终于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与其在国内,每日在回忆的漩涡中苦苦挣扎,自怨自艾,倒不如将自己沉浸在学业研究中,奋力攀登。
或许有一天,当他站在更高的地方时,那一轮皎皎明月,就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了……
云黎当天晚上,便因工作与苏珊一起飞往了澳大利亚。
私人飞机上,她看着顾淮发来的信息,[姐姐,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
许久后,她长叹了一口气,还是给他回复,[我因工作要去悉尼,已在飞机上。]
苏珊突然说道:“刚才京大物理系的薛主任告诉我一个消息,顾淮同意了交换申请,半个月后就要去麻省理工学习,为期一年。”
云黎闻言沉默了许久,看来顾淮要见她,是想说这件事情……
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更何况,他都已经同意了,又何必再与自己说呢。
“波士顿那边我们的人不少,安排人多照顾他一些,衣食住行和安全方面都要留意。”
云黎连忙补充道:“不要让他知道了,在暗中多注意点就行。”
苏珊点点头:“放心吧,我会让人安排好的。”
麻省理工与哈佛相距不远,顾淮和云黎可真是有缘。他去那儿如同入了自家地盘,安全得很。
“你每年都要去几次波士顿,麻省和哈佛更是必经之地……”苏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云黎轻笑道:“顾淮现在出国多少有点躲我的意思,我又不是那种不知趣的人,何必再去打扰他呢。”
“其实我有点儿后悔了。”她看向苏珊,轻叹一声,“早知道会分手,我应该提前向他借个种子的。”
“咳咳咳……”苏珊忽然被咖啡呛了一口,“你这是想要孩子了?”
云黎叹息道:“我今年是二十三周岁,如果想在四十岁退休养老,现在确实应该培养接班人了。顾淮的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
“你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肯定会立马飞奔过来,别说一个孩子了,几个都没问题!”苏珊乐得不停,开始给她出谋划策。
“算了吧,世上男人多得是,我又何必再折磨他呢。”云黎看向舷窗,无奈地说道,“至于孩子,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御水湾公寓
顾淮默默地看着云黎的信息,逐字逐句反复研读。
他怎会舍得与云黎相隔万里!他决定前往麻省理工,一来是为了自己的学业,二则因为云黎曾在波士顿度过了四年时光。
麻省理工与哈佛相隔不远,他渴望踏足云黎曾经求学的地方,漫步在她生活了四年的城市。
许久之后,顾淮才把交换留学之事简单地告知云黎。然而,她却没有再回复任何信息。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顾淮低声呢喃,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在问这寂寥的空气,“明明已经分手了,为何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与她诉说任何事情……”
他手忙脚乱地撤回信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能再打扰她了,绝对不可以再去麻烦她……”
沈家老宅内
沈祈安沉声说道:“母亲,我早已提醒过您,不要插手此事,您为何不肯听我一言呢?”
“我只是想帮你一把!”沈母无奈地叹息,“谁能料到阿黎竟然如此狠心,对安盛毫不留情!”
她又辩解道:“此事我做得极为谨慎,绝对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阿黎不是也派人查了嘛,然而,丝毫线索都没查到!”
沈祈安苦笑一声:“妈,阿黎根本不在乎事情是不是我做的,只要那对母女是我带进京州的,她在心中就已经给我定了罪!”
“那安盛的损失究竟有多大?”沈母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沈祈安叹息着说:“去年一整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如今安盛不仅股票暴跌,经济损失惨重,声誉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害。”
“事已至此,你只有将云黎拿下!如此,安盛的困境才能迎刃而解!”沈母急忙说道。
沈祈安微微颔首:“此次也并非毫无收获。依我之见,阿黎想必已经和那人分手了!”
“太好了!”沈母闻言喜上眉梢,“如今阿黎正心情低落,你只要对她关怀备至,多用些心思,以你的条件,何愁她不心动?”
“我派人去天合打听过,可那几个医生都是云家人,守口如瓶,什么都问不出来!”
“不过……”沈祈安忽然嘴角上扬,“越是这样,就越能证明下药之事成功了!阿黎定然不会再要他!”
于阿黎而言,她所看重的,绝对不是顾淮的年轻,而是他的乖巧顺从和干净无暇!
如今,顾淮一意孤行,与那般卑劣的家人纠缠不休,又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两样优点尽失,阿黎定然会心生厌恶。
沈祈安心中暗自欢喜。若他没有猜错,阿黎恐怕亲眼目睹了,顾淮与孟诗妍的龌龊行径……
“妈,我要去一趟悉尼,之后我和阿黎的事,就请您别再干涉了。”沈祈安言罢便起身离去。
十日之后的悉尼
苏珊长舒一口气:“亲爱的云总,您有没有意识到,您这阵子有些过于拼命了啊……”
云黎这十日来,几乎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再无其他休闲活动。
云黎轻笑道:“我这个总裁努力工作有何不妥?正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我总不能整天愁眉不展,借酒消愁吧!”
“那您也不能如此紧绷!”苏珊拉着她起身,“我们一同去附近的酒吧小酌一杯,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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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的鸡尾酒堪称一绝。”苏珊轻推一杯至云黎面前,“即便处于创业初期,你也是懂得劳逸结合,从不耽误享受生活的。”
云黎接过酒杯,轻啜一口,目光投向舞池中央。她注视着俊男美女们的热舞,聆听着 dJ 手下动感的音乐,恍若隔世之感油然而生。
“毕竟是初恋,总需要一些时间来祭奠,最多半个月,我便能重归昔日的潇洒肆意。”
云黎摆了摆手,回绝了靠近的男孩,笑着言道:“如今我对弟弟有了些阴影。以后,还是找个比我年长几岁的男人吧。”
苏珊幽幽叹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只怕你,难以找到……”
“阿黎……”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打断了苏珊的话语。
苏珊放下酒杯,看了一眼云黎,只见她的笑容略微收敛,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冷冽。
“沈总,您好。”苏珊转头看向不速之客,微微颔首示意。
沈祈安自顾自地坐在云黎身旁的空位上,语气温柔地说道:“我数日前来到悉尼出差,今晚难得有时间出来放松放松。没想到如此巧合,竟能与阿黎和苏总相遇。”
云黎轻笑一声,只是声音中却夹杂着些许讽刺:“那可真是太巧了!沈总不愧是成大事之人,如此豁达大度,既往不咎,实在令人钦佩!”
半个月前,云尚刚刚让安盛遭受重创。沈祈安却仍能如此温柔地面对自己,亲昵地唤她一声“阿黎”,这份忍耐真是令人惊叹!
不愧是商海中的老狐狸!即使心中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表面上却依然能谈笑风生。
云黎心想,在这方面,自己着实不如沈祈安……
沈祈安的声音,温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宛如潺潺流水中的一抹叹息。
他凝视着云黎,目光恰似冬日里的暖阳,满含深情,仿佛眼前之人,是他闹脾气的爱人。
“我从未否认过,签下孟诗妍是有私心。然而,作茧自缚的是他自己……”
云黎淡淡开口:“此事已然结束,是非对错我不想再提及。所有让我不高兴的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如此便足够了。”
沈祈安无奈地说道:“可是,你终究还是在怨我……”
“不是怨,是烦!”云黎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沈总如今的所作所为,实在令我心生厌烦!”
她不顾沈祈安惊愕的神情,继续说道:“您若还如从前那般,绅士有礼又进退有度,那我也会将您视作邻家兄长,云尚与安盛的合作亦会源源不断。只可惜,您如今越发越矩了!”
“阿黎……”
沈祈安怔怔地看着云黎。他难以置信,矜贵有礼的小姑娘,竟会说出如此刻薄无礼的话。
云黎看向他,“若是沈总还念及一点父辈交情,就请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我不愿与您为敌!”
“阿黎,我不甘心。”沈祈安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明明我们才是最般配的啊……”
“你想太多了!”云黎再次出言打断他,“有些话,我已重复三遍,不想再说第四遍!”
“沈祈安,就算我和顾淮分道扬镳了,我也绝对不会选择你!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云黎言罢,毅然决然起身离去,只留给他一句轻飘飘的话:“我知道安盛如今内忧外患,但这并不是你来找我的理由。”
沈祈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忽地发出一声苦涩的笑。
“阿黎……我是为了安盛,但更是为了你啊……”
沈祈安此前因云黎的拒绝,只能将自己的感情暂时收敛,犹如一只躲在暗处的狩猎者,默默观察,静静等待,只盼能寻到良机,以求步步攻心。
然而,自去年十月份起,他那同父异母的姐姐竟开始与外人勾结,不仅妄图夺权,更想为其兄报仇。
安盛表面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如云黎所言,正面临严重的内忧外患。
沈祈安喃喃自语:“阿黎,我对你的追求,虽确有联姻以求助力之意,但更多的是,因为我对你的喜欢啊……”
难道那些幼时的爱慕之语,都是虚幻的吗?
悉尼海边的度假别墅里,
苏珊无奈地叹息道:“你这次如此绝情,说出这样的拒绝之词,沈总应该彻底死心了吧?”
“但愿如此!”
云黎突然说道:“宁夏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但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可能会提前生产。我们结束这边的工作,去伦敦一趟。”
“好的,我会提前安排。”苏珊又说,“顾淮明天就要启程了,要不要安排他住你以前的别墅?”
云黎摇了摇头:“不用了,除了在安全方面稍加留意,其他的衣食住行就不用管了。”
这十日来,云黎逐渐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对顾淮的照顾,其实只是强烈的控制欲在作祟。顾淮也许根本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照顾。
如今既然已经分开,她也应该学会放手,还他自由平静的生活,也让自己回到没有他的世界。
“我明白了。”
苏珊犹豫了一下,问道,“云霄那边,要不要通知一声?他从春节后,似乎就没去看过宁夏了?”
云黎叹了口气:“他现在和那个许诺正打得火热,告诉他又有何用?他又不是不知道宁夏的预产期。”
罢了,宁夏和云霄之间,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能够维系的。
京州御水湾公寓
顾淮正木然地收拾着行李,他的眼神不时地飘向手机,然而,那里始终没有云黎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又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后将一条薄毯、一件睡衣,还有一件白衬衫,整齐地放进行李箱。
睡衣是云黎的,白衬衫虽然是他的,却也被云黎穿过……
顾淮沉默了一会儿,又把云黎的枕头塞进了行李箱。然后看了看被子和床单,这些东西似乎不太方便带走……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顾,你收拾好了吗?我们在小区门口等你!”电话刚一接通,贺安的大嗓门便从手机里传来。
“嗯,好了,我马上下来。”顾淮放好行李箱,走出了卧室。
此次他要去麻省理工交换留学一年,贺安与宋津执意要为他送行,周临川也说要过来。
不一会儿,香茗居。
周临川举起酒杯,带着歉意说道:“顾淮,不管是之前在学姐面前乱说话,还是跟你妹妹乱传话,我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顾淮与他轻轻碰了碰酒杯,淡淡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
周临川饮尽杯中酒,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原本他以为,两个交换名额中会有他一个。没想到,最后却花落平时默默无闻的程治身上。
原因无他,或许只是因为,程治与顾淮走得很近。而他却与顾淮,却越来越疏远了。
贺安笑着说:“老顾要去美国漂泊一年,我们祝你一帆风顺,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
“一路平安,早日载誉归来。”宋津也附和道。
顾淮举杯说道:“谢谢你们,不过是一年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顾淮与贺安一同去卫生间。
“顾淮?”一道戏谑的女声,让刚从卫生间出来的两人停下了脚步。
贺安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女人,感觉有些眼熟,细看一下,竟是美院的大四学姐,曾经追求过顾淮。
顾淮扫视了她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便侧身准备离去。
“给我站住!”
陌生女人脚蹬高跟鞋,拦住顾淮的去路,调笑道:“听说云大小姐把你给甩了?不过你也挺有能耐的,能让她一年才腻了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贺安急忙把顾淮拉到身后护着。
女人轻哼了一声:“这本来就是事实!沈夫人亲口所说,岂会有假?听说沈家要和云家联姻呢!”
顾淮冷然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麻烦让开!”
“你现在还有什么可得意的!”女人上下打量着他,面露轻浮之色:“当初我让你跟着我,你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原来是攀上了高枝啊!”
她的言语轻佻:“想必你在床上的功夫一定不错,才能讨得云大小姐的欢心,在她身边待上一年!我可不介意接手她的男人,以后就跟着我吧!”
“滚开!”顾淮手臂一挥,挡住她伸过来的手。女人穿着高跟鞋,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狠狠地教训他!”女人怒声呵斥着。
话音未落,她身边的几个狗腿子便骂骂咧咧地冲了上来。贺安也卷起袖子,准备大打出手。
“住手!不想活了是吧!”一声娇喝突然响起。
贺安回头一看,哟,原来是云家的小小姐啊……
第73章 景月出头
云景月高傲地走到女人面前。尽管她的身高不及眼前人,但是那股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气焰,却令人不由得俯首。
“原来是云学妹呀……”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女人的谄媚之语。
“你……云学妹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打人呢……”女人用手捂着左脸,满脸羞愤地说道。
云景月揉了揉掌心,满脸不屑地开口:“少在这套近乎,谁是你学妹!周妍,你是不是活腻歪了,竟然敢调戏我姑姑的男人!”
周妍赶忙解释:“我没有!我只是听说云大小姐和顾淮分手了,所以过来关心一下。”
“你算是哪根葱!”云景月斜睨了她一眼,“就算分手了,他也永远是我姑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蠢货来关心他了!”
云景月作为云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骄纵跋扈了十几年,除了她姑姑云黎,几乎没有害怕之人!
周妍捂着脸,唯唯诺诺地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在京州,云家处于权力金字塔的巅峰,而周家最多只能算是底层,她自然不敢得罪云景月。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云景月看了一眼顾淮。
周妍急忙走到顾淮面前:“真是对不起,刚才我酒喝多了,胡言乱语,请你原谅。”
云景月没有理会顾淮的反应,扫视了一圈众人,厉声道:“还不赶紧滚!难道要等云景舟过来跟你们过过招!”
众人一听到云景舟的名号,瞬间如鸟兽散,周妍也捂着脸匆匆离去。
云景月的脾气骄纵,而云景舟不但性格霸道,拳头更是够硬,京州的纨绔子弟几乎都被他揍过。
“多谢……”顾淮看了一眼云景月,微微点头。
“不用客气。”云景月立马换上了一副客气有礼的表情,“姑姑最是护短,不管你与她未来如何,她都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我先走了,再见。”她与顾淮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去。
贺安劝慰道:“老顾,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学姐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别把那种人的话放在心上。”
什么话……自然是云家要与沈家联姻的无稽之谈!
“我知道的。”顾淮自是不会相信,因为云黎根本瞧不上沈祈安。
云景月刚一回去,便把今晚的事情如实报告给了姑姑。
约莫十分钟后,云黎给她回复了信息,一张稀世蓝钻的手链图片,附加一句话:[做得好,东西明日送到老宅。]
“哇哦!”云景月兴奋地叫出声。
她就知道!姑姑对顾淮,绝不是云景舟所说的玩玩,他也绝非姑姑豢养的金丝雀!
一个不放在心上的玩意,姑姑怎会这般大方,护得那么紧呢!
晚餐后,顾淮与贺安一同回到御水湾,而后独自归家。
他习惯性地窝在沙发上,痴痴地看着手机,打完字又赶紧删除,如此反复多遍。
“罢了,我现在又以什么身份问她呢……”
顾淮曾告诫过自己无数遍,不可以再去打扰云黎。然而,她似乎已深深融入他的骨髓,无论怎样都无法抹去她的痕迹。
云黎的拖鞋还在门口的鞋柜上,她的杯子与他的摆放在一起,吧台酒柜中满是她爱喝的红酒。
书房里她常看的书里还夹着他亲手做的书签,浴室里满是她护肤护发的瓶瓶罐罐,衣帽间内她的衣服与他的亲密相依。
一切的一切,好似他们并未分手,云黎只是去出差了而已……
直至晚上十一点,顾淮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室。他随手拿起床头的白色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吞下,而后,慢慢入睡。
翌日上午十点
顾淮与另一位同学一起登上了飞往美国波士顿的飞机,开启了他们为期一年的异国之行。
同一时间,悉尼当地十二点。
云黎与苏珊因工作需要,乘坐私人飞机临时飞往迪拜。
苏珊说道:“我们此番去迪拜,估计要耽误十天左右,差不多五月初抵达伦敦。”
云黎点了点头:“宁夏那边有保姆和医生二十四小时轮流地照顾,问题应该不大。”
她打趣道:“今年公司的业务如此繁忙,苏总真是辛苦了,年底奖金可得翻上一番才行。我也要给我干儿子封一个大红包呢。”
“那我提前谢过云总啦。”苏珊眉梢微挑,“我原本想要女儿的,只是我们家注定是陆辰负责照顾孩子,父亲带儿子长大后多少会方便一些。”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云黎忽然问道。
“名字还没有想好,不过姓陆是毋庸置疑的。”
苏珊轻笑道:“你知道的,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直到初中之前都叫苏春花。初一时看到英语课本上‘Susan’这个英文名,觉得十分洋气,才缠着院长改名的。”
她叹息一声:“苏这个姓氏还是随院长的,又何必让孩子承袭呢。”
“陆姓很好听啊。”云黎忽而说道,“宁夏说,她家孩子取名叫做宁一一,一二三四五的一!”
苏珊不禁哑然失笑:“果然很有宁夏的风格!真难以想象,小姑娘以后跟着宁夏会有多疯狂。”
美国波士顿。
顾淮与同学历经十四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终于在当地时间中午十二点,抵达了波士顿。
他们此次选择暂住于麻省理工的留学生宿舍,而非在外租房居住。
此时,一名长发披肩的女生面带微笑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洛语桐,也来自南城,是金融学大三的学生,你们可以叫我一声学姐。”
“学姐好。”老实严谨的程治顺从地喊了一声,顾淮则是客气礼貌地点头示意。
洛语桐的目光落在顾淮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我是波士顿留学生协会的副会长,以后你们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我们互相留一下联系方式吧。”她掏出手机,“以后你们有时间可以参加我们的活动,在异国邂逅故乡人,就不会那么想家了。”
程治乖乖地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顾淮不好推脱,只得告知她自己的电话号码。
洛语桐嘴角轻扬,说道:“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我请客,为二位接风洗尘。”
“不必了……”顾淮的话语未落,便被她生生打断。
“不止你们二人哦,此次前来交换学习的各专业同学都在,仅是老乡间的聚会罢了。”
洛语桐看着顾淮,嫣然一笑,轻声言道:“顾淮同学,切莫拘谨,或许明年的这个时候,姐姐也将与你们一同归国呢。”
言罢,她转身离去,未曾留意到顾淮瞬间变得冷峻的眼神。
“姐姐……”顾淮在心中默念,“这世间,唯有一人能称姐姐,那永远只能是云黎……”
云黎与苏珊在迪拜停留十一日后,终于在五月二号晚上抵达了伦敦。
她们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乘坐专车赶往妇产医院,因为宁夏在几个小时前,已经入住了医院。
the portland hospital
“云小黎,你可算来了!”
云黎刚踏进病房,宁夏那如怨如诉的嚎叫便传来。
云黎轻笑道:“听你这声音,再看你这妆容精致的模样,哪还有昨天那憔悴虚弱的影子!”
宁夏双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哼哼着:“我这不是要生了吗,得打扮得漂亮些,给我家姑娘留个好印象啊……”
云黎上前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宁夏。她的身体浮肿了许多,并非孕期长肉,而是真的浮肿。尤其是双脚,肿得连鞋子都穿不上了。
“辛苦了……”她轻轻揉揉宁夏的披肩短发,“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哇!”宁夏突然扑进云黎的怀中,像一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这几个月来,她独自在这异国他乡挺着孕肚,本就心酸至极。八个月后,身体更是逐渐浮肿,双脚肿得连路都走不稳。
此时听到云黎的贴心话语,所有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
“没事了啊,”云黎温柔地拍着宁夏的后背,“别哭了,宝宝会有感觉的呢。”
苏珊突然推门而入,说道:“宁夏同学,赶快收拾好自己,一会就要进手术室了。”
“这么快?”云黎诧异地看向苏珊,她刚才去找医生询问了宁夏的状况。
苏珊点点头:“宁夏的羊水已经有些破了,胎位不正且有脐带缠绕,孩子已经出现缺氧,必须赶紧剖腹产。”
“我好害怕……”宁夏紧紧揪住云黎的袖子。
苏珊安慰道:“打无痛不会很疼的,而且还有专业的医生给你处理疤痕,不会影响你以后穿比基尼。”
她看向云黎,继续说道:“虽然提前三周多生产,但孩子勉强算足月了,不会有问题的。”
伦敦时间,五月二号晚上九点零二分,小姑娘正式脱离母体,来到这个世界,体重五斤二两。
京州时间五月三号,凌晨五点多
昨夜因假期狂欢到深夜的云霄,忽然如触电般从御水湾公寓的大床上惊坐起来。
他手捂着心口,刚才那里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然而,转瞬之间疼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身旁的许诺睡眼惺忪地问道。
“没事,可能做了个噩梦……”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云霄的话。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姑姑的电话,瞬间清醒过来,赶忙接通。
“姑姑……”
“云霄,你在哪里?”手机那头传来云黎平静如水的声音。
云霄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家里啊,姑姑,我在家睡觉呢,没……没惹什么祸……”
“是姑姑的电话?”许诺坐起身,手臂像水蛇一样环上他的脖子,娇声娇气地问道。
“起开!我在和姑姑说话呢……”
“没事!你接着睡吧!”云黎打断云霄的话,“我只是忽然觉得你该挨揍了,混账东西!”
云霄呆呆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绞尽脑汁地回想自己最近做过的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差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