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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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看来,唯一的途径便是这个孩子。某种程度上,他比查理曼还要在意她,对于查理曼的“冒犯”也能感同身受。
何况,他是孩子的生父。神会选择这个孩子,肯定有祂的理由,也许是他或他的王后哪点让神看中了?
鲁伯特神色缓了缓,一边轻抚婴孩的额头,一边和煦的对查理曼道:“照顾好殿下,她是有大造化的,抚育她一场,神明定会给予你们奖赏。”
“是。”
查理曼虔敬的应了,抱着孩子一步步迈下台阶,比上去时还要认真。
骑士们见他下来,克制着想要伸头一探神子面容的冲动,单手按住前胸,郑重的行了个礼。
查理曼微笑颔首,在侍从和士兵的簇拥中走出了神殿,上了等候的马车。
马车很华贵,顾茉莉只瞅了瞅就抛在一边,反而盯着“便宜爹”瞧个不停。
“折腾这么久都不困呀?”查理曼好笑的点点她的鼻子,“你可真有精神。”
婴儿嗜睡,可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被抱来抱去,折腾了大半天却好似还没有一点睡意,不得不叫人惊奇。
“咿呀。”顾茉莉揪住他的手,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不知是在抗议他说她坏话,还是控诉弄疼了她。
查理曼愈发诧异,可见她鼻子上果真很快泛了红,又不由有些后悔。
孩子皮肤娇嫩,确实不该随意乱戳。
他老实的任她抓着,不敢再动作。顾茉莉灵魂是她自己的,但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婴t儿,早在殿中时其实就困了,不过是精神强撑着身体,才没睡过去。
此刻被查理曼一提,又处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完全的天然摇篮,再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起来。
“睡吧。”查理曼柔声哄着,“等你睡醒,我们就到家了,你就能见到你香香软软的母亲。”
顾茉莉困顿的双眼动了动,从她清醒,她就已经在那个老仆怀中,然后便是被抱给查理曼,之后又跟着他来到神殿,一直到现在,都不曾见过这具身体的母亲。
她是什么样的?是温柔还是泼辣,亦或者端庄娴静?
毕竟是王后,应该是后者吧……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意识渐渐沉入了梦乡。在完全睡着前,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呢。
她唰地睁开眼,醒来后她就再没看见弹幕,或者说是和直播相关的东西。
四下环顾,真的没有。
是隐藏了,她也看不到了,还是……直播不见了?
还有这个世界,显然是个具有“魔幻”色彩的世界,这样的世界当真存在吗?倘若他们的目的为了寻找诺亚方舟,那不应该再往科技发展程度更高的世界投放,才更有可能找到吗?
为什么落在了这里……
她怔怔的发着呆,像是才睡醒还有些迷糊,丽蒂娅趴在一边,瞧得心都要化了。
“真可爱。”她回头望向丈夫,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她好像天使。”
被神差遣来人间帮助需要拯救的人类,负责传达神的意旨的使者。
查理曼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和她一起欣赏着他们女儿可爱的容颜,嘴上轻笑道:
“她就是天使。”
丽蒂娅看向他,“查理曼……”她唤了一声却又停了,咬着下唇似是不知道该不该询问。
查理曼却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他的王后向来简单。
“你听说了?”他含笑问,对此并不意外。
消失百年的神迹终于出现,还出现在自己的地盘,红衣主教怎会不大肆宣传,好叫所有人都知道。
查理曼猜测,最迟不过明天,鲁伯特就会启程前往主城面见教皇,将这个“大喜讯”告知于他。
只可惜,最后的结果恐怕不会如他所愿。
查理曼垂下头,掩下眼底的暗芒。上头还有教皇在,可神迹却宁愿降临在一个红衣主教辖区,却不愿出现在主城神殿……
红衣主教以为天赐良机,殊不知很可能是他的杀身之祸。
丽蒂娅想不到那么多,嫁人前她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嫁了人,丈夫疼爱,又不曾有她人,即使已经生了孩子做了母亲,她依然保留着几分少女的天真。
但为母的天性,还是让她添了些许忧愁。
“神那么喜爱我们的孩子,祂会不会有一天想将她收回去?”
查理曼一愣,原来她在烦恼这个?他不禁失笑,覆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夫妻俩就在顾茉莉上方,即使查理曼将声音放得再低,她也能听见。
何况,查理曼根本没想过要防备自己才出生的女儿。
于是顾茉莉听到了一句既意外又不意外的话——“那道光是我让人做的。”
……行叭,有点猜到了。
什么“人造佛光”、“佛像破土而出”,都是他们老祖宗曾经玩过的把戏。
自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她对此接受良好,于她而言,真的有神才是值得震惊的事。
然而,丽蒂娅明显不能接受。她几乎是尖叫出声:“假——”
理查曼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唇,“嘘,这是我们二人……不。”他看了眼乖乖躺着的闺女,“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顾茉莉:……这时候倒也不用记挂着我,再说“婴儿”想说也说不了呀。
“你这是欺神!”丽蒂娅勉强压住心中的震撼,学着他压低嗓音:“如果被神知道……不,神无所不知……”
她害怕的浑身颤抖,作为真诚的教徒,欺神比杀人更令人恐惧。
“丽蒂娅,光明神陨落百年了。”
查理曼冷静的看着她,是丽蒂娅从未见过的模样。
“尽管教廷极力否认,但这是事实,否则百年来,祂岂会没有一点动静,甚至任由神庙变成荒园?”
人类需要神,需要顺从活下去的理由;教廷需要神,以此管理他们的领土。同样的,神也需要教廷。
祂允许教廷借用祂的名义行走人间,因为祂需要人类的信仰力,以便维持祂的神格。
所以,祂时不时降点神祗在人间,巩固祂在人类心中的权威。
百年前,无论是民间传说,亦或正统留下来的传记,对此类事件的记载不甚枚举,大家都知道“神在”。
可如今呢?新出生的这两代,谁曾听闻过神迹的降世?反倒是偏远的角落,一座座神庙被荒废,无人打理问津。
查理曼在亲眼见过老鼠肆无忌惮的穿过神庙大殿后,他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此间再无神。
那他为何还要忍受教廷压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王权才该是建立秩序的最高保障,教皇不该高过国王。
查理曼轻轻抬起顾茉莉的手,她掌中还握着那朵洁白的花朵。他取下那朵花,放在她颊边。
娇花映衬着娇颜,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白。
“丽蒂娅,我们的孩子是天使,是‘神’派在人间的使者,所以让她成为世间最高的统治者,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对不对?”
他将女儿的手搭在妻子手上,笑着一把握住,“我想为她取名Regina。”
古语,意为——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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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零点见[比心]
按照现行继承制,作为国王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查理曼中途不被推翻,不管后面他还会不会有其他孩子,王位都是顾茉莉的。
因而,当查理曼宣布为她取名“Regina”后,众人微微诧异,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她就会是女王啊,叫个带有“女王”含义的名字有什么问题?
更不要提她“生来不凡”。
那是被神眷顾的孩子,为了她,百年不曾有动静的神明苏醒过来,当众降下福祉,如果不让她当女皇,才会被神罚吧?
没人提出异议,众人该干嘛干嘛,他们还有比名字更重要的事——
为他们未来的女王、如今的王储准备洗礼仪式。
每个王室成员降生都要有这个过程,一般由大主教主持,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主城传来消息,教皇听闻神迹降临,已经从主城赶往了这里。
算算路程,应该快到了。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
天气晴朗,查理曼抱着闺女站在廊下看花,明知道她还听不懂人话,却仍然十分认真的给她指着每种花,为她科普。
“那是蔷薇,旁边有红色小果实的叫冬青,具有驱邪避害的力量哦。还有那个蓝色的是矢车菊,相传啊,是一位名叫矢车的女神驾车经过田野时,洒下的花籽……”
他走过去,摘下一朵放进顾茉莉手中,不忘柔声交代她:“别吃哦,吃了会肚肚痛的。”
顾茉莉:“……”忽然感觉时光好漫长,这做婴儿的时段能不能快进啊?
她看一眼花,再看一眼面前含笑注视她的男人,眼睛转了转,像是和他玩闹一般,忽地抬起肉嘟嘟的手臂,将那朵他交代不能吃的花朵往他嘴里一塞。
见他愣住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透着天真烂漫的气息,感染着周围的所有人,仿佛世界都因为这个笑声而变得温暖。
“小坏蛋。”
查理曼捏了捏她的鼻子,神情无奈而宠溺,“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刚让她不要吃,她转头就给他吃了,可真是他的好闺女。
“下次不要这么调皮了哟。”
他这么说着,可语气里的纵容却让人知道,即使还有下次、下下次,他也不会生气。
大写的“女儿奴”三个字仿佛刻在了查理曼的头顶,耀眼得顾茉莉都有些不忍直视。
面前的男人与那个假造“神迹”、野心勃勃想要压下教廷的人是同一个吗,她怎么感觉像被掉包了?
事实证明,查理曼还是查理曼,并没有被掉包,只不过他有两副面孔,一副对着女儿,一副对着除女儿之外的别人。
侍从无声的走到t他身后,低声禀告道:“大主教出城了。”
还有个更着急的。
查理曼哼了一声,掂了掂怀里的宝贝,表情转瞬又变成了“苦大仇深”。
“我的Regina,爸爸要离开你一会了,不要太想爸爸哦。”
……并不会想你,谢谢。
顾茉莉冷着一张脸,可惜婴儿小脸本就圆鼓鼓的,她又长得白嫩可爱,再如何冷着脸,都只会显得萌萌的,没有半分威慑。
查理曼越瞧越稀罕,简直不知道该如何亲香才好。抵着她的额头蹭了又蹭,抱着她晃了一圈又一圈,晃得顾茉莉头都要晕了,他都不舍得放开,仿佛他不是要去城外走一圈,而是出去了再也不能回来。
顾茉莉:……这世的爹怎么是这样的?!
“哇呜呜。”她实在受不了,象征性的嚎了两嗓子,小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终是没有“大逆不道”的给亲爹一拳。
虽然她觉得就算她真给了,这个时而雄心壮志时而幼稚的爹恐怕也不会难过,只会以为那是闺女还在和他“玩闹”。
有点心累。
爹不靠谱,妈虽然单纯,但关键时刻还是能顶上。一听孩子“哭”了,丽蒂娅连忙匆匆赶来,“怎么了,怎么了,小Regina怎么哭了?”
理智的查理曼及时上线,装作无事样抱着孩子,对妻子无奈一笑,“可能是听到我要离开,舍不得了。”
顾茉莉不嚎了,这个爹不仅有两副面孔,还脸皮厚!
不谙世事的丽蒂娅却信以为真,她接过孩子,随即便发现女儿脸上并没有泪水。
敢情是干打雷不下雨?
她好笑的点了点闺女,“还是个吝啬的性子,舍不得爸爸,也舍不得流泪。”
“可不是。”查理曼一脸赞同,“刚才我给她摘花,交代她不要吃,她舍不得丢,就给我吃了。”
“真的呀?”丽蒂娅不疑有他,下意识就问:“好吃吗?”
“还行,有股淡淡的青草味,但有点苦。”
“我以前吃过一种花,是甜的……”
顾茉莉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夫妻俩将话题歪到各种花的味道上,无语凝噎的同时,一股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精明、工于心计却会耐心的逗女儿玩、接住妻子无厘头甚至有点可笑的话题,刚才她分明听见侍从说大主教出城去了,联想到教皇正往这边来,很容易能想到他是去迎接教皇了。
查理曼身为国王,理应也该去,在他没有万全把握扳倒教廷的现在,他不能贸然撕下对教廷恭敬的外衣,再引来他们的敌视和打压。
来报信的侍从已经面露焦急,可他却仍不厌其烦的陪着妻子说着漫无目的的话,不见丝毫急躁。
而丽蒂娅性子纯真,思维跳脱,想到哪便说到哪,忘性还大,不过数日,好似已然忘记了查理曼离经叛道的“欺神之举”,重新变得乐呵呵。
然而,这样粗线条的她却会一边说着话,一边细致的拢好襁褓,不让风灌进来。
顾茉莉躺在温暖的襁褓中,贴着女人香软的胸膛,闻着不知是从哪飘来的花香,慢慢阖上双目。
这一世……好像还不错。
查理曼和丽蒂娅几乎是同时察觉到怀中孩子睡着了,马上止了声。一个护着,一个抱着,轻手轻脚的回了殿,将孩子放到床上,见她安然的睡着,并没醒,才舒了口气。
听见相同的动静,两人抬头、对视,而后都笑了。丽蒂娅靠着床头,半环着襁褓,查理曼环着她,一家三口脉脉无言,却自有温馨在其中。
不远处的城外,在鲁伯特的翘首以盼下,一列队伍缓缓朝这边行来。
身着银色铠甲、眼神锐利肃穆的圣骑士们骑在骏马之上,警戒着四方,也拱卫着最中心的一辆华盖马车。马车窗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双灰金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城池。
“教皇陛下!”
鲁伯特一见到队伍出现,来不及等对方再靠近,便迫不及待冲上前,却被圣骑士拦住。
对方骑在马上,鲁伯特跑得又急,触不及防之下,竟是被马惊到,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
他个子虽不高,人却不瘦,又常年养尊处优,这一摔,动静当真不小。
剧烈的疼痛从尾椎骨一直蔓延而上,可都没有被弄脏的红色衣袍来得重要。
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代表着他的地位和颜面,岂容肮脏的沙尘玷污,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后者更令鲁伯特羞恼。
“放肆!”
他面色青白,怒气上涌,满脑子都是被冒犯的愤怒,自他就任红衣主教以来,还不曾受过这种难堪。对方见他摔倒,不下马搀扶,不跪下请罪,仍安然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姿态更是戳中了鲁伯特名为理智的神经。
“来人,将他给我拉下来!”
一言既出,身后的骑士与圣骑士们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刚才的情景他们都看见了,是鲁伯特过于激动,着急上前,圣骑士下意识阻拦,是出于护卫的职责,不能说错,谁能想到就那么寸让鲁伯特摔倒了。
事情发生太快,闯祸的圣骑士刚要下马,鲁伯特又一声怒斥,这下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此时再下马请罪,显得他好像贪生怕死一般。
更何况,圣骑士团行走在外,代表的是教皇,即便国王、红衣主教也得恭敬三分,岂能他说抓便抓?
别说他没错,便是犯下死罪,只要教皇不追究,他照样没事。
圣骑士脸上神情愈发倨傲,甚至故意收紧缰绳,马儿受到牵引,头往后仰,前蹄本能的抬起。
高头大马仰蹄,令就在马前的鲁伯特吓了一跳,骇得直往后躲。狼狈的形容,让圣骑士团队伍里立马响起了几道低低的笑声。
短促,但足够刺耳。
“反、反了天了!”
鲁伯特回过神,不禁暴跳如雷,脑袋气得嗡嗡作响,只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红衣主教看似是教皇派在不同地区的“分身”,听从主城指派,可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不会随意调动,基本都会在一国或一城终老,直到逝去,再由主城派遣下一任大主教。
这般几十年下来,说他们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国王都不敢如此对他,一个区区骑士怎敢先欺他,再辱他?!
愤怒占据了鲁伯特的头脑,他一蹦而起,猛地抽出来搀扶他的骑士腰间的佩剑,就朝马匹腿部砍去。
尖锐凄厉的马儿嘶鸣声划破此方天地,震撼着每个人的耳膜,众人来不及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匹马轰然倒在地上,砸起一片深深的尘土,马上的骑士从马背上摔下,滚了两圈,直滚得头晕眼花。
然而,不等他清醒,又一道剑光紧随而来。
“鲁伯特!”
严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里面的人终于再也坐不住,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猩红色丝绒长袍落在地上,也唤回了鲁伯特混沌的神智,想到他刚才所做种种,冷汗不由布满额头。
怎么昏了头了,在教皇面前就敢斩杀圣骑士!
他慌忙要放下手中剑,谁知腿弯处忽然一疼,他控制不住弯下腰,剑锋对着正要起来的骑士直直刺了过去。
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是他怒气未消、见圣骑士要躲,非要补上这一剑。
“鲁伯特!”
霍尔默里这下是真动了怒,他亲自出面阻止,他居然都敢视而不见,他看想反了天的是他鲁伯特吧!
因为神祗降临在他的领域,所以他便以为能取他而代之了?
霍尔默里眼中闪过一道利芒,随即又强自按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鲁伯特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捂着胸口倒在血泊里的圣骑士,不可置信瞪大眼。
怎么会、怎么会……
他哐当一声丢掉佩剑,跌跌撞撞朝后退去,退了几步,想起什么,他转身扑向霍尔默里,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仓皇。
“圣座,不是我……不是是我,但不是我本意,您相信我,我没想杀他!”
他急切的解释着,语无伦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别人“亲眼”所见了他杀人的全过程,又怎会相信。
圣骑士们纷纷下马,几人奔向倒地的同伴,剩余人将鲁伯特团团包围,有那性子火爆冲动的,当即拔出了剑,就要让他以血还血。
见此情景,跟随鲁伯特的骑士团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信奉光明神,尊崇教皇,可就像军队里的士兵更听从直接管理他们的将军一样,t他们不一定会为了红衣主教反抗教皇,但若是除教皇以外的人要杀红衣主教,即使是圣骑士团,他们也敢拼一拼。
圣骑士团代表教皇,却不是教皇。
双方皆拔出了剑,互相指着对方,气氛紧张,一触即发,只要一人动手,场面就将无法控制。
“呦吼。”
不起眼的角落里,查理曼轻轻吹了声口哨,“真刺激。”
“陛下,还要再……”身旁侍卫抬起手,比划了个弹射的动作,请示要不要再像方才一样再制造个“意外”。
查理曼却摇头,语气里满满的可惜,“打不起来。”
圣骑士虽然是专属教皇的护卫队,但与红衣主教相比,份量还是太轻了。为了一个圣骑士,就要杀红衣主教,传出去,其他主教怎么想?
会不会物伤其类,会不会有危机感?
教廷如今本就外患不断,再来个内忧,只怕霍尔默里那老家伙夜里都要睡不安稳喽。
可惜,真可惜。
他啧啧叹息,可惜这次不能将两人都解决了,为了他的计划,还要多容他们活些时日。
查理曼的目光定在鲁伯特身上,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人表面宽宥,背地里可就不一定了。
“走吧,该我们出场了。”他勒紧马绳,瞧了眼天色,再耽搁,Regina都要睡醒了。
她那么“依恋”他,醒了见不到他,只怕要哭吧?
查理曼双腿一夹,轻喝一声“驾”,驱马向前。为了不让宝贝女儿伤心,他这个父亲就要多劳动一点,速速解决了此地事宜,才好尽快回去见她。
马匹声惊动了互相对持中的人,骑士们攥紧了剑柄,警惕的回身望去。霍尔默里眯了眯眼,咽回了正要劝和的话。
第一眼,好亮,好闪,比钻石还要闪亮。第二眼,可不就是钻石吗。
华贵的衣袍上、头上,甚至鞋上,都镶嵌着不知道多少颗珠宝。再定睛一瞧,珠宝除了颜色不同,大小、圆润程度居然相差无几,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霍尔默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冠,他头上这颗色泽好像还比不上来人身上的。
这个国家,这么富有的吗?
霍尔默里细细打量了一圈查理曼,再看向鲁伯特时,眼底晦暗之色更浓。
他可从没听他说过,更没见上交的东西。
怪不得他敢当着他的面杀人,只怕早就存着反叛的心思了吧?
仅仅一身衣服便让霍尔默里对鲁伯特起了猜忌之心,估计原本想留他到六更的打算,也要改为三更了。
查理曼心底晒笑,不枉费他出门前“精心”打扮一番。
“圣座。”
他利落下马,弯腰朝霍尔默里行了一礼,面上带着些许克制的欣喜,“很荣幸能见到您。”
霍尔默里温和的点头,看了眼他身后,只有皇家侍卫队,并不见马车和女眷。
“丽蒂娅十分迫切的想见到您,自从得到消息您会来,日夜辗转难眠。”查理曼抱歉的与他解释,“方才正要与我一同出来时,Regina不知何故突然大哭……只能暂时留下她们在殿中等待。”
“Regina?”
“哭了?”
霍尔默里和鲁伯特同时出声,霍尔默里无言的盯了鲁伯特一眼,他却没有察觉,满心都是那个“受神关爱的孩子”。
“为何大哭,可是有哪里不适?!”
“不知。”提起女儿,查理曼眉宇中也添了分担忧,“请医师和乳母都检查了,并没有哪里异常,偏偏突然莫名就哭泣不止。”
鲁伯特脑中灵感一闪,急迫的问:“何时哭的?”
“大约……一刻钟之前?”查理曼皱眉思索,而后好似不确定的答道。
那不就是他被马“惊”到、受到冒犯的时候!
鲁伯特既惊又喜,是了是了,一定是那孩子感应到了他有危险,这才大哭,提醒她的父母。
再往深入的想,受神眷顾的孩子能感应到他的危机,为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神传递给她的——神在注视着他!
想到这里,鲁伯特蓦地跪倒、匍匐,大声咏唱着歌颂光明神的诗歌,神情几欲癫狂。
“神啊,感谢您,您的慈爱,比曜日还要温暖,比灯塔还要明亮,我愿用一生来追随您、报答您。”
霍尔默里:“……”这人有毛病?
你在这咏诵诗歌,让他们怎么办,跟着跪下一起歌颂?他才是教皇,要引领也该他来!
可不跟着咏诵也不行,他是教皇,怎能底下的信徒都歌颂了,他却没有表示,往小了说,是他不够虔诚,往大了说,那是对神不敬!
果然,鲁伯特就该死。
霍尔默里眼底掠过杀意,居然敢当众给他挖坑,绝不能再多留。
查理曼心里几乎要笑疯了,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这个红衣主教以前也没这么没眼力见啊,怎么一个神迹就让他连基本的智商都丢了?
只能说,还是教廷地位太高,他常年被尊着、捧着,除了偶尔走走形式,给百姓们“赐赐福”,当个吉祥物,一般都用不着他,可不就给养废了吗。
而且,或许他本来就是个草包。
这样的废物都能当红衣主教,可想而知,教廷内部已经腐朽到了何种地步。
查理曼掩下唇角的讥诮,他觉得他闺女都比他们这些老家伙聪明。
那么,教廷为什么不能是她的?
她生来就该拥有一切,如果没有,那他就替她抢来。
他的目光越过鲁伯特,望向霍尔默里,正要开口,却见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道小小的身影。
白色的长袍,银色长发,以及——灰金色的眼!
查理曼愣了愣,转瞬便明悟了他的身份。
“圣子。”
“相传光明神和黑暗神不对付,经常一言不合就打架,可因为神力相当,每次都分不出胜负,一次在又打了七天七夜之后,两人都觉得再打下去没有意义,干脆约定每人派个分身到人间,由他们决出胜负,期限便是百年。”
丽蒂娅坐在床头,轻声细语的给顾茉莉讲述着“小故事”,全当陪女儿玩了。
“每隔百年,教廷便会派出圣骑士团在各地寻找一个拥有灰金色眼眸的婴儿,他有可能出生在贫穷人家,也可能生在贵族世家,那双与光明神一样的眼睛便是辨认他的标志。”
‘那黑暗神呢?’
顾茉莉挥舞着手臂,咿咿呀呀的叫着,丽蒂娅仿佛听懂了她的问话,笑着道:“黑暗神是盲目之神,他的分身自然也是。”
顾茉莉怔住,眼睛看不到?
尽管她到这个世界不久,但她也知道了一些基本的信息,比如这里人人信奉光明神,视信奉黑暗神的暗黑魔法师和亡灵师们为异端、仇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对黑暗神的信徒都如此,那对黑暗神的分身是不是更视若生死大敌?
两位神之间有赌约,谁的分身赢了,就代表哪个神赢了,光明神的信徒肯定会希望是他们的神赢。
教廷费心寻找光明神的分身,接回圣殿,奉为“圣子”精心抚养,也是为了神能赢得赌约。
可想赢,除了自身强大,还有一种更简单更直接的办法——除掉对手。
黑暗神的分身从出生就看不见,这是个很明显的标志,他们能找到圣子,定然也能找到他,趁着他在襁褓,没有任何力量,直接杀掉,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