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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画进漫画后总被误解为是美强惨by江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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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收回视线。
睫毛在光影中轻颤,像是某种压抑许久的挣扎终于有了决断。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想回家。”
保密司的干员一直等在门外。
不管郁然是决定转学进瞻周还是清除相关记忆回里世界,都是保密司的工作。
在她跟着保密司的干员离开、脚步踏出门槛的一瞬,她忽然又回头。
窗后远处的荒野,风还在吹。
休息室内就剩彦局一人,坐在其间。

午饭吃什么。
异管局已经全面接管了猎场,此时正在根据仓库发现的纸质资料统计受难者数量、将幸存者送回家。
换句话说,暂时没彦时的事情了。
但是现场的下属看起来都忙碌且行色匆匆,没有人提及休息和午餐。
彦时:…
她只能慢吞吞的拿出手机,动作优雅,假装在浏览文件,指尖却悄然点开了奇漫app。
人在饥饿时,就会只想摸鱼。
克莱尔看着更新了很多话,其实主要也就是林彩在诺瓦诺港和棚区、黑市拍卖会的经历。大多彦时都有参与或者间接参与。
看着自己的一段经历被画进漫画,哪怕只是侧面出现,仍让她有种微妙的新奇感。
不过也仅止于此。因为饥饿,彦时翻过漫画也漫不经心。她草草翻过几话,目光落入林彩和她在诺瓦诺港口分别的那页分镜上。
棚区的老板只给了彦时一张浮空拍卖会的入场劵。她们分别时距离拍卖会开场还有不到一小时,所以楚孟浮失落的回了诺瓦诺港。
现在问题来了,林彩是怎么进的浮空拍卖会?
不能因为是主角,走路上就捡着一张入场劵了吧。
在目送彦澜和温瀛、孟师的身影消失在港口小路尽头后,楚孟浮垂着眼:“我们走。”
“楚学姐。”林彩突然开口说道,“我想起来有东西落在棚区了,得去拿。你先回去吧。”
楚孟浮抬头,目光中有疑惑:“什么东西?我陪你一起去。”
林彩摇摇头:“学姐你受伤了,不用。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她后退几步,随后摆摆手,语气轻快:“学姐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
【赌五毛钱,林彩要跟着彦澜一起去浮空拍卖会】
【虽然没有入场劵,但少年漫主角无所不能(点头)】
【虽然没有入场劵,但哪里有彦澜哪里就有林彩】
【虽然没有入场劵,但听上去就很大场景和重要的剧情怎么少的了我们摄像头】
果然,楚孟浮离开后,林彩并未向着棚区方向而去,去拿她“落在里面的东西”,而是径直追向彦澜她们。
因为速度很快,不一会,彦澜重又出现在了画面的尽头。
彦澜在抬头看向高处,海风吹起她的发丝。
林彩缓下脚步,同样抬头看向海面之上。
漫画之中,浮空拍卖场占了一整页分镜。只是和彦时记忆里看见的不同,克莱尔画的浮空拍卖场似乎更新些。
外体的墙壁仍是深灰色的石料,只砖石上刻着的符文光芒并不黯淡,而是盈盈的,衬着砖石间镶嵌的水晶,像无垠的星河。
林彩上浮空拍卖场的方式原始且高效。
她并未借助任何外物,只不断的用灵凝结成台阶,一级级的踩在空中,台阶在脚下凝聚,又在她走后悄然消散,一步步登高。
就远远的缀在彦澜的那头海兽后。
【笑死了,就截这页图,找个没看过《法则之咒》的人问问看谁是主角】
【当然是我们澜澜了!】
【老贼甚至不愿意给林彩来点特效】
【只有我的关注点在林彩根本没入场劵上吗,一想到她因为没入场劵可能被拦在拍卖场外就尴尬的脚趾抠地】
【这是少年漫主角,前面的朋友你对少年漫主角一无所知】
在最后一个的彦澜的身影消失在拍卖场的黑门后,林彩也走到门口的黑袍人旁。
“请出示你的入场劵。”守卫说道。
林彩很镇定:“我要送拍一件能上顶楼的拍品。”
“根据我的了解,能上顶楼的拍品你们应该是来者不拒吧。无论我有没有入场劵。”她没有看向守卫,目光而是落向守卫旁托盘的上面。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摄像头,此时摄像头上红光一闪一闪。
随后分镜上出现一行字。
[是的,如果拍品价值检验无误。但是只有拍品能进入,任何生灵没有入场劵不得进入。]
“没事。”林彩笑起来,唇角微扬,眉目间带着讥讽:“我要送拍,我自己。”
[请将右手至于托盘上。]
她上前一步,将右手平静的搁在上面。
下一刻,托盘亮起,暗色的光自掌心蔓延至手腕,再至手臂延伸,至包裹住林彩整个人。
[送拍品检验中…]
[送拍品检验完成。预估价值:SSS。拍品房间:永昼终焉。注意,拍卖场将收取20%的拍卖成交价作为手续费。]
[一切解释权归拍卖场所有。]
[欢迎来到,浮空拍卖会。]
托盘上暗色的光收束,林彩整个人凭空消失。
拍卖场门口又只余守卫一人。她并未多语,而是站回原位。晚风吹拂,黑袍下滑落出几缕红发。
下一页,画面变黑。再后,是一间极端奢华房间。
房间以中界线为界,左右两边风格截然相反。左侧是以金色为主色调的装饰,镀金的桌椅,绣着金纹的地毯;右边则是以黑色为主色调,黑色的墙布,黑色的沙发,没有一点杂色。
房间中央陈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展柜,林彩就坐在里面,此时刚刚睁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真有少年漫主角把自己卖了的。】
【别的不说,这拍卖场还挺识货。林彩=昂贵拍品】
林彩把自己作为拍品送进拍卖场后,上的也是顶层。
彦时表情逐渐凝固。突然想起她跟着归阁幕从她们那层离开时,确实看见了顶楼内七间房间,除了她和归阁幕的那两间,还有一间门口的水晶灯是亮着的。
现在看来,是林彩。
林彩拍卖的当然不是自己,是她体内的光明之心。拍卖场不能把送拍人的心脏掏出来,所以林彩得以整个人作为拍品被放进展柜。
同样的一层,彦时当时送拍的是烈日冠冕。
那么问题来了,归阁幕也把自己送拍,同样进了顶层,她拍卖的究竟真正是什么?x
烈日冠冕、光明之心,都是灵的权柄,能和这两个拥有相同价值进入拍卖场顶层的…
思索着,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彦时侧头看去。
居然正好,就是归阁幕。
归阁幕抱着一叠文件:“彦局,这是执行处刚刚统计完成的部分幸存者资料。”
彦时没有接话,而是先目光上下打量了遍归阁幕,开口道:“总局遇袭时,在夏宫给你布阵的事件你查的怎么样?”
归阁幕指尖捏紧文件,垂眸低头:“当日总局内建筑被破坏严重,尤其是靠近夏宫的一侧。”
“线索丢失,所以。”她声音低低的,“暂时还无头绪。”
没有头绪。
彦时笑起来。
她向后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归阁幕的眼睛:“我看起来很像傻子?”

归阁幕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对于在夏宫给归阁幕布阵的对象,在盛春秋叛变后,已经拥有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归阁幕却依旧不愿意说。
彦时歪了歪脑袋:“你和她关系看起来挺好的。”
说话间,她依旧漫不经心,只是目光落向归阁幕未抱着文件,而是自然垂下在身侧的左手。此时左手的指尖下意识抠着指节。
归阁幕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彦局,春秋有她的苦衷。”她语气急促。
因为一直低着头,归阁幕看不见彦局的表情,只能看见猎场休息室地上花纹精细的地毯。视野里彦局裤腿的布料轻柔垂下,盖住一半的鞋面。
彦时依旧打量着她。
过了好一会,彦时叹口气:“没意思。”
她的语气愈发冷淡:“你们关系没这么好。学生时代的朋友,没有利益往来,没有生死之交,甚至也不交心。起码双方都不知道对方藏着的秘密。”
“远远达不到你需要赌着前途、为她隐瞒的程度,除非。”彦时一顿。
归阁幕指尖的小动作停住了。
“除非你不得不假装你们关系很好。”彦时看着她,“好到你可以为她背叛家族。所以名正言顺的留在表世界。”
归阁幕终于抬起头,与彦时对视。
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面此时只剩冷静。
彦时眼睛一弯:“是吗?或者我说的更明确些。你身上的是哪件灵的权柄?”
能和烈日冠冕、光明之心有相同价值的,也只能是灵的权柄。
在看到这集漫画更新剧情的一瞬,彦时终于把她觉得模糊不对的点想通串起来了。
单封阳执意搬迁总局。
先不说其中缘故,单单就单封阳任职期间异管局的地位,和如今有名无实不同,是真的鼎盛时期。哪怕局长重权在握,也不该是局长说搬就搬,而且突然就搬。
一定有秘密准备时期和支持搬迁的主城。
而主城支持单封阳的行为,定有利益可图。
归阁幕为了身上灵的权柄不被发现,顺着单封阳总局搬迁的决定,留在了表世界。
归阁幕:“彦局,您直接把一切都说破,真的让我很尴尬。”她摊手,随后叹口气,“也对,您可是彦局。从一开始,我就不该侥幸觉得能瞒住您。”
因为说破,归阁幕反而放松下来,“您还想知道什么?”
彦时:“文件给我。”
归阁幕:“啊?”她有些茫然。
“你们刚刚统计完成的部分幸存者资料。”彦时指向她手里抱着的文件。
“我身上的是灵的权柄。”归阁幕这才反应过来,把文件递过去,仍旧没忍住道,“您不想知道是哪件权柄?我不觉得您这个也知道。”
“可是这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彦时接过文件,眉眼冷淡,“向你确认是我的个人行为,现在休息时间结束。”
反正归阁幕人在这里,又跑不掉。
彦时已经认清了一个糟糕现实,今天没有午饭,也没有午休。不如早点把工作完成,早点回家吃晚饭。
和递交到彦时桌上,经常动辄几百上千页的报告比,归阁幕带过来的文件并不厚。
彦时掂量了一下页码,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翻开文件,表情逐渐凝固。
她当然知道猎场手段残忍,只是受害者中甚至还有不足三岁的幼崽还是太超过了。
生命的分量落到最后,不过报告上轻描淡写两行字。
【蝶族,骨龄两岁零八月,抓捕于科恩山脉,翅膀已取出拍卖。本体于5月85日参与围猎。已死亡。】
不知是为了方便区分,还是单纯仓库记录成员的恶趣味,这行字后还附有一张照片。
被取出的、根部还带着血的漂亮大翅膀,放在面色苍白,双眼紧密的幼崽旁边。蝶族幼崽已经化了人形,取出翅膀后和正常人族幼崽几乎没有区别,背部一片血肉模糊。
彦时翻的很快,她对血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她也很难理解杀戮与虐待带来的快乐。
除了部分幸存者资料,归阁幕将围猎涉嫌参与贵族的调查资料也带过来了。
这群贵族的出身背景复杂,但是很有趣的一点,如解生所说,没有来自白玉京的。
白玉京中央法碑对白玉京所属的居民限制力就这么强?
那怎么异管局同样维护里世界秩序,所签订的条例就没有这么强的约束力。
彦时不信单封阳在时,猎场敢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归根到底,就是单封阳辞职后,异管局总局权力便开始塌缩。
各主城分局重回地方势力掌控,世界屏障的监督名存实亡,许多重大事务依赖总局,但总局却疲于应付。
异管局不是制度性强权,它的权力,系于“局长”一人之身。
太过集权的体制,在没有足够强者坐镇时,便成了空壳。
彦时便是在这种“无力的极权”之中上任的。
她清楚。
她上任时并没有那种一呼百应的威望,也没有足够的资源、旧部或地方关系网,甚至最初连是否是合法局长都被人当面质疑。
早晚要辞职。
彦时收住思绪,合上文件:“猎场负责人现在在哪?”
归阁幕:“执行处将全部犯罪疑犯都暂时关押在猎场原先关押猎物处。”
怎么不算一种风水轮回转。
彦时起身:“走,去看看。”
她们一路走过主控制塔二三层奢华的走廊,水晶吊灯投射下柔和的光线。到走出二楼,再往下走,装修逐渐变得简陋粗糙起来,墙上不再有绣着金线的墙布,取而代之的是水泥墙面,底部溅着星星点点暗色。
今天来围猎的贵族据说地位很贵重,所以猎场的总负责人也在场。
正好被执行处一锅端了。
猎场的总负责人是个出乎意料看起来很温和的女子。如果不是已知身份,很难让人将这名女子与运营猎场联系起来。
彦时站在牢笼外面,居高临下打量着女子。
有点眼熟。
整齐盘起的灰发,颜色简素的穿着。
彦时思考片刻,恍然大悟。猎场的这个总负责人,真的很像她家楼下卖煎饼的阿姨。
对方此时抬起头来,语气平静:“彦局。”
彦时:“嗯。”
“您动作太快了。”女子说道,“要是提前通知,我们还能为您准备点节目。招待不周,冒犯了。”
“还好。”彦时接过等候在旁的解生递来的文件,慢条斯理地翻开,视线落在第一页的名字上,“吟霜。”
她随口一评:“名字不错。”
文件不厚,只有关于吟霜的简单资料。出生于诺瓦诺港,祖辈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酒馆。
关于吟霜是如何突然获得庞大的启动资金开办起这家猎场、又是如何与各大家族子弟联系上的,都是未知。
彦时:“说说看吧。你的,”她思索片刻,找到合适的描述词,“发家经历。”
吟霜微微一笑:“彦局也有所不知道的事情啊。”说着,她的话语间带出恶意,“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代理人,背后的链条,不是您一句话就能追到的。”
话音未落,彦时右手轻抬,指尖火光一闪。
刹那间,整条走廊的灯光剧烈跳动,火灵聚集,炽热气浪翻涌,直扑铁栏。
火灵似乎很熟悉审讯流程,它们团抱成细小的火团,贴着吟霜的皮肤堵入毛孔。血珠渗出,又被高温迅速蒸发。
吟霜脸色苍白起来。
“我没问你那些废话。”彦时语气依旧温和,“我在通知你。你能开口说人话的机会,只有现在。”
火灵在空气中燃烧,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吟霜咬牙,终于低声开口:“我不知道她是谁。只是某天,我在酒馆前台理账单,她就突然走进来,坐在那x里。”
“她给了我猎场,给了我资源和名单。我只负责维持运转。”
“所以你只是负责运营这座猎场?”彦时问道。
吟霜点头。
火灵温度更烈,她又急急补充道:“对了,黑袍人。她不是很高。”吟霜竭力回忆,“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她露出来的那只手,是白骨。”
痛苦终于消散了。
彦时若有所思,侧头看向身旁的解生:“都记下来了?”
“记下了。”解生点头。
“查清楚。”彦时平静道,随后目光重新落回吟霜身上:“你笑什么?”
吟霜确实在笑,尽管嘴角的弧度极淡,笑意中的恶意却是扑面而来:“我笑,赫赫有名的彦局——也不过如此。”
“您可以烧我,可以逼我开口,但猎场又不止这一座。您今日所做,不会对情况产生任何影响。”
“彦局,异管局不是当初那个异管局。您一人能力也仅限于此。”
话语落下的一瞬,解生眼神一紧,似想开口,却被彦时抬手制止。
牢房外一片死寂。
下一刻,彦时缓缓俯身,双眼与吟霜齐平,声音低沉却清晰:“但它们都会,在我手里终结。等到了结局,我会记得,让人告诉已经在虚无领域里的你。”
说完,她起身,整了整袖口,动作利落而克制。
“把她送去虚无领域。”她不再看吟霜一眼,声音不带情绪,“其余涉案人员,问清所知情况后,按条例判决。”
解生立刻应声:“是。”
彦时转身,长风入袖,步伐干脆。
归阁幕的脸隐在黑暗中,长久的看着彦局的背影。
秩序当然无法从灰烬中长出。
除非灼烧一切,重新开始。
中二宣言放完了,走出地下二层,彦时后知后觉尴尬起来。
“…它们都会,在我手里终结。”
当时的氛围太好了,顺嘴就说了。
说实话,彦时本人并没有如此大的宏伟职业目标。
走廊安静,后方跟着解生、归阁幕、还有执行处与秘书办的人。一群人默不作声,但彦时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此时一定无数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她现在只想在这条走廊凭空消失。
脚趾抠地.jpg
不知是不是母神听到了她内心哀鸣,突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凭空出现的、半开的门。门的风格非常眼熟,镶嵌着复杂的符文。
彦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去哪都好,总比继续被盯着强。
门在她身后关上,空间骤然变幻。
她出现在一间很大的房间中央。
居然是天命台。
只是此时,天命台中空无一人。
落地窗后还是无垠星空,窗前的桌上零散的堆着一些纸张和书籍。
书架上的书依旧抬头望去看不见尽头,书架间却寂静空荡。
彦时后终于知后觉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已知雾名已经以身祭世界屏障,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天命台的有用遗言。而天命台看上去也没有除了雾名以外第二个工作人员。
她要是想辞职岂不是辞职无门,遥遥无期。
眼前一黑.jpg
加上异管局现在烂摊子这么多,上班难度直线上升。
彦时:…
她目光呆滞的看向落地窗后的星海,思绪停止片刻,随后思索两秒。
不行,彻底改革的事情还是提上日程吧。
虽然起先她并不在意,被架空正方便她摸鱼。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看上去还要工作很多年,试图处理工作是总会被乱七八糟制度导致的问题束手束脚。
要是一直这个工作方案,感觉就很容易猝死啊啊啊啊。
彦时沉重叹气,继续向着办公桌走去。
桌上的一切都保留着主人离开前的样子。
她低头看去,猝不及防与彩页漫画中的自己对视上。
漫画里,她站在一片狼籍的走廊上,眉眼轻抬,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她面前,春遇卿单膝跪地,手边是再无力握紧的剑。
死去的记忆袭击了她。
彦时眨了眨眼。
真的好帅。
这分镜、这构图,虽然表现形象与实际完全不同。
彦时自我欣赏片刻,恋恋不舍挪开目光,目光扫向桌面上其余杂物。
单独放在桌子正中央,漫画旁边,是一页很薄的文件,整齐压着纸角。
彦时抽出这张纸,看清内容后神色一滞。
这是一张还未签名的任命书。
兹任命林絮雅为天命台祭祀,任期百年。
推荐人和任命人后都是一片空白。
彦时:?
谁?什么东西?
她没记错的话、如果不考虑重名,林絮雅是那个世界屏障一碎就被动融一片进手背的小姑娘。
彦时再次确认了一遍任命书内容,沉默片刻,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别的不说,任期百年。林絮雅作为一名表世界出身的普通人,都不一定能活这么久。
振声.jpg

她疑惑的转过身去。林絮雅站在房间中央,略显局促的探头探脑。
在看清彦时后,她眼睛一亮:“彦局?!”
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
现在看来,她当时晚上睡梦中莫名其妙出现在天命台,应该不是雾名刻意的。而是天命台有它自己的想法。
彦时沉默片刻,走到书桌后面,拉开椅子坐下:“你好。刚刚看文件入了迷,差点忘了今晚还有一个面试。”
身后星光透过落地窗,悄然洒在她的肩头。她垂眸,发现不知是不是关键词正确,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叠文件。
林絮雅仍在状况外:“彦局,什么面试?”
彦时看向文件。最上面那页笔迹潦草,带着张扬:
【这小姑娘的能力是‘命运’。与神明和权柄无关,却触及法则本源,非常特别。天命台现在差个人,我看她正合适。】
她随手放在一旁的任命书原本空空荡荡的推荐人后,则出现了签名——
克莱尔。
克莱尔除了在空间间隙里画漫画,居然还兼职天命台hr。
彦时嘴角一抽:“克莱尔向我推荐了你。”
林絮雅更加茫然了:“克莱尔?”
名字出口,彦时突然有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在林絮雅身后慢慢出现一片白雾,朦胧中出现一个人影:“我在哦。”
克莱尔从白雾中走出,伸了个懒腰:“终于从那破地方出来了。”
说话间,她大步走至桌前:“彦局,普通生灵擅自囚禁神明,这账我们来算算?”
彦时面不改色,食指指节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真名…倒是我疏忽了。”
名字在里世界是很特别的存在,是最短的咒。
神明的名字自然有召唤的作用。
不过无所谓。
“你要和我怎么算这账?”彦时淡定的说道。
克莱尔的权柄就决定了她是一名柔弱的神明。真算武力值,还没彦时高。
克莱尔定定的看她片刻,随后转过身去:“林絮雅。”她咬字很慢,“你想拥有一名神明的权柄吗?”
克莱尔的话语中带着蛊惑:“目前候选人未定的神明权柄绝不过三。你所能掌握的,是法则本源。”
“我不想。”林絮雅剧烈摇头,退后两步,又犹豫一瞬,小跑着绕到书桌后面,站在彦时椅子旁,警惕地看着克莱尔:“你想对彦局做什么?”
彦时眼中流出笑意。
克莱尔:…
“没眼光。”她撇嘴,随后语气重又冷下来:“天命台目前无主,决定一下,彦局。”
书桌上和文件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支笔。
彦时侧头看向林絮雅:“你想当天命台祭司吗?”
“诶?”林絮雅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我?”她有些无措,“我,我不知道…天命台祭司需要做什么?”
彦时也不是非常清楚,她思考片刻,决定依据自己的印象大概的描述:“需要留在天命台中,长久的注视着世界。期限是百年。”
林絮雅:“我能回家吗?”
彦时没有回答,旁边的克莱尔靠在桌旁,笑出声:“当然不行。”
“彦局说话比较委婉,还是我来吧。”克莱尔懒洋洋的,“你需要面对的,是百年孤寂的星海和独身一人的观察。至于具体要做什么,你的能力是命运。这就足够了。”
彦时:“你不是一定要答应。这很难。”她的声音温和,“你可以选择,做你想做的。”
“你疯了?”克莱尔语气里带出不能理解,“能力要和法则本源相关,但x不能源自神明权柄,这样的候选人很难找的。错过这个,下一个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我记得你的锚点是绝对公平,你应该知道天命台无人影响有多大。要是天命台有祭司,现在世界屏障可不会这么破破烂烂。而且这个小姑娘对世界屏障碎片有特别的吸引,这是天道的一环。”
林絮雅捏紧了衣角。
彦时叹息一声:“在命运与天道选择前,她也是世界普通生灵的一员。她能决定她的未来。”
“多好的故事。”克莱尔轻轻鼓掌,她身后已经重又出现白雾,“我懒得管。维护世界屏障稳定,是你的职责,不是我的。”
“只是彦局,”克莱尔眸色晦淡,“我的权柄告诉我,缺了天道所设计的任何一环,历史都将有完全不同的走向。”
克莱尔离开了。
彦时没管不知原因突然热心的克莱尔,毕竟劝人上班,天打雷劈。
更别谈上的还是这种全年无休,辞职无门的班。
她只温和的对林絮雅说道:“我送你回家。”
“彦局。”林絮雅咬紧下唇,“所以,所以,漫画里画的,现在世界屏障出现无数破洞,是因为天命台无人。”
“嗯?”彦时微微摇头,“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林絮雅听进去了,又可能没听进去,她只是愣愣的望着书桌的一角发呆:“彦局,我想想…我再想想…”她喃喃道。
天命台中又恢复寂静。
落地窗外,星光依旧。
彦时低头,顺手翻开刚刚出现在书桌中央的文件。
除了第一页克莱尔潦草的推荐信,再往下是一页林絮雅的简历。非常简单,只姓名、能力和一些简单的介绍。右上角证件照里,林絮雅笑的灿烂。
再往后,令彦时意外的是,居然是历任天命台祭司的简历。第一页便是雾名。只是简历上清晰的写着他的名字:伊什梅瑞。
光精灵,出生于生命之森。母亲是上一任光精灵一族的王。能力是等价交换。
好神奇的能力。
彦时挑眉,继续往后翻,指尖划过纸张,还没看完,突然,她听见了极其细微的抽泣声。
她侧过头,发现不知不知何时,林絮雅已经哭的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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