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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对头成婚后by叶信言/月明珠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2

姜念汐轻轻嗯了一声。
~~~~~
裴铎很快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沐浴后,他大步走进了内室。
先前着急将姜念汐送回,房间还没有收拾。
床榻上依然凌乱不堪,似乎还残存着旖旎的气息……
裴铎怔了片刻。
他反应过来,迅速去打开窗户通风。
待收拾好床褥,又无意间发现了一抹刺眼的嫣红血痕……
裴铎:“?!!!”
他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到底是什么。
裴铎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昨晚的事,心情一时复杂难言。
不过,还未容他再多想,下一刻,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裴铎霎时屏住气息,飞快将姜念汐的衣物收拾妥当。
等殿房内完全恢复如初,他才应声开了门。
是屈昂蔫头耷脑地站在外面。
他像是一晚没睡好,眼底有一圈明显的乌青。
两人对视一眼。
出于直觉,屈昂看到裴铎的眼神有几分闪躲,觉得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他立刻探头探脑向房内望了一眼。
裴铎下意识挡住了他的脑袋,不淡定道:“怎么了?大清早你来这里干什么?”
屈昂没发现房内有什么异常。
他收回目光,无意间摸了摸自己的唇,颓丧道:“境安,我的清白被夺走了……”
裴铎:“???!!!”
他默了默,表情有几分古怪道:“这么说,你也……”
屈昂一把推开他,自顾自走到房里一屁股坐下,揉着嘴唇,愤慨道:“是穆锦,她竟然亲了我!我的第一次啊!我还要留着去亲我最心爱的姑娘呢!这下完了,我觉得自己不纯洁了……”
裴铎:“???”
“只亲了一下而已,”裴铎挑了挑浓眉,不耐道,“有这么夸张吗?”
屈昂气呼呼灌了一口茶,郁闷道:“我这不是缅怀我失去的东西吗?”
说完,他突然回过神来,“不对!你刚才说‘你也……’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被亲了?”
裴铎:“……”
他下意识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含糊道:“和你差不多吧……”
屈昂:“???”
他不依不饶地追问:“差多少?”
裴铎轻咳了一声,表情有几分复杂道:“得成亲的那种……”
屈昂:“!!!”
他震惊道:“玉姝郡主?!不可能吧,我明明把她打晕了!难道她醒了过来,你们俩稀里糊涂……”
裴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出声打断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猜了!等这事定下来我再告诉你。”
屈昂轻啧了一声:“还跟我神神秘秘的!”
但裴铎打算守口如瓶的事,他再怎么问也没用。
于是屈昂放弃了这件八卦,他忧心忡忡想起自己昨晚的遭遇,压低声音道:“你说,等穆锦醒过来,不会讹我吧?她毕竟是跟裕王殿下定亲的人……她会不会让裕王找我算账?”
裴铎拧眉:“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穆锦,一会儿郡主,你怎么能和她们扯上关系?”
屈昂悲愤道:“还不是因为你!她们以为那是你的住处!!!”
屈昂把唾沫横飞神情悲痛得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倒豆子一般说完。
末了,他又道:“还好,我在旁边殿房凑合了一晚。你知道最后又有谁去那殿房了吗?”
裴铎斟酌片刻,沉声道:“裕王和恒王?”
屈昂一拍大腿,压低声音道:“境安,你真是神了!就是他们两个人!虽说他们动静不大,但我留了个心眼,一直在旁边偷看!这两位皇子的脸色,啧啧,都跟黑锅底似的……”
裴铎听完一时没吭声。
可以想象裕王和恒王恰好凑到一起的画面。
房内还躺着一位准王妃和郡主——而那殿房,本是他的住处。
他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看来他不仅要面对也许会心有不甘的裕王殿下,还恐怕得承受恒王的迁怒了。
该想个什么法子来破解这个难题?
一时间,他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屈昂显然体会不到他的心情。
他还在纠结他那点小烦恼。
他忧愁道:“境安,你说裕王殿下会不会找我的碴?”
裴铎斜睨他一眼,淡声道:“不会,我看他对穆姑娘也不怎么上心……他的心思在别处呢。”
屈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对啊!裕王忙着与恒王争夺储位,应该不会计较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小过失。”
说完,他转头看了眼窗外,压低声音道:“境安,狩猎在外的这些日子,我看着皇上龙体好像不如之前那么康健,这立储的事,怎么还拖呢?”
裴铎坐在椅子上,伸展长腿,淡声道:“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想立恒王为太子,可规矩在那摆着,内阁又不答应……现在就看皇上和内阁,谁能耗得过谁了。”
“这……裕王和恒王还不得斗得死去活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屈昂感叹道,“幸亏我们侯府从不参与储位之争。”
裴铎:“……”
他也不想参与。
但眼下,他可能要被无端卷入漩涡之中了。
默了一会儿,裴铎以手撑着下颌,若有所思道:“鹿死谁手?算起来,若不是太子亡故,怎会轮到这两位?不过,皇上正值壮年,只要身体无恙,立储的事,总还会再拖上一阵……”
~~~~
天亮后,住在猎苑行宫的官家女眷们开始依次启程返回京都。
同来的时候一样,离开的时候,姜念汐的马车依旧随行在车队的末端。
马车还未启动,外面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声音愈来愈近,转眼间便来到了她的马车旁。
不知为何,姜念汐突然紧张的心头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谢谢各位看文的小天使们,今天更晚了一点,以后的更新时间还是放到早上九点,谢谢大家支持~~~

“免礼, 这是姜姑娘的马车吗?”
姜念汐迅速捏紧了手中的绣帕,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几乎褪尽。
裕王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要亲自来看看她到底死没死才行?
无端的惧怕又瞬间涌上心头,她紧贴着车壁, 慌乱又无措地想该怎么应对。
不到片刻,车辕一沉,萧暮言躬身掀开车帘走了进来。
马车上的空间有限, 他甫一进来, 姜念汐根本无处可退, 只能往角落处又挪了挪。
灰色的凤眸垂下, 萧暮言意味不明得深深看了她一眼。
姜念汐咬紧了唇。
人既然已经进来了,她总不能表现得太怂,况且本就是裕王和敬妃要害她, 他们才是坏人, 好端端的,怕他做什么?
就算他是皇子,还能把她吃了不成?再不济,还有裴铎会帮她呢。
默默鼓励了自己一番, 姜念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勉强弯了弯唇角, 硬着头皮道:“见过裕王殿下。”
萧暮言掀开袍摆, 在她身旁坐下。
暗沉的眸光在她的脸上停顿片刻, 萧暮言缓缓摩挲了一下扳指, 温和的语调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姜姑娘, 昨晚休息得可好?”
拜你们母子所赐, 休息得很好!姜念汐在心里恨恨道。
可是她又不能真的撕破脸, 惹怒了面前的人。
转眸间, 姜念汐想通了萧暮言此行前来的缘由。
想必是为了敲打她, 不让她在外胡言乱语,以免泄露他们母子昨晚的谋划。
她厌恶地绞紧手中的绣帕,垂首含糊道:“多谢殿下关心,晚间休息得……还好。”
闻言,萧暮言蹙了蹙眉头,语调上扬的“哦”了一声。
他面色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只是薄唇扯起,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为何我昨晚去东苑,你的丫头却说你并不在房内?”
姜念汐秀眉下意识拧起。
她方才说休息得好,其实已经暗示萧暮言——昨晚的事情太复杂,牵涉的人太多,她不会说出去。
显然只有这几句话打发不了对方。
她只好临时想了套说辞:“臣女昨晚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恍惚间不知在何处睡着了。等清醒过来,才发现宴席都已经散了,这才返回了住处。臣女回去的时候,秋月是提起过裕王殿下来关照过臣女,不过臣女实在劳乏得厉害,便囫囵休息了,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萧暮言闻言顿了顿。
他急促又不耐地转了几下绿玉扳指,片刻后,缓缓笑了一声:“那便好……”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落在少女的脖颈上。
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有一枚形状可疑的红痕,印在白腻的肌肤上,分外刺眼。
蓦然捏紧了扳指,萧暮言方才还略显温和的面色突然变得阴戾起来。
他暗沉的眸子中像是隐忍着怒火,手指难耐地蜷起,语气冰冷道:“姜姑娘……怎会不知在何处睡着了?”
姜念汐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这么不要脸,有什么立场和资格质问她?!
姜念汐默默抿紧了唇。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与对方每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姜念汐不想再与他多纠结这个话题。
她假装咳嗽了几声,柔弱道:“臣女记得无意间落了水,在岸边醒来时,衣裙都湿透了,不小心吹了凉风,现下还有些感染风寒的症状。”
因为多咳嗽了几声,再加上气恼,她那张玉白无暇的小脸更显得苍白柔弱。
萧暮言垂眸意味不明地看了她片刻。
在水边醒来,倒是说得过去,至少虞贵妃的人想要害死她,将她做成失足落水而亡的情形是最稳妥不过的。
但脖颈上的红痕……
姜念汐简直要咳出眼泪来了。
她用帕子掩着唇,眸中含着一层水汽,楚楚可怜的眼神看过来,低声道:“殿下,臣女无碍,多谢殿下关心。不过,现在还请大殿下快些离开,以免臣女过了病气给您。”
萧暮言闻言面色稍微和缓下来。
缓缓转动几下扳指,他打量审视的视线落在女子的雪腮上。
肤白细腻,吹弹可破,那道红痕也有可能是无意蹭伤了肌肤留下的。
母妃听信外界的传言,说她曾与虞世子纠缠不清,当是个贪慕权势的女子。
但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纯澈可人。
如果不是她的长相有这种欺骗人的效果,那就母妃对这女子的评价错了。
萧暮言忽然起了一点试探的不明心思。
他沉吟一瞬,抬起灰色的眸子,温声道:“姜姑娘,如果本王给你个机会,让你进宫或者……”
姜念汐:“!!!”
他还没完没了了是吗?!
“殿下不必了,”还未等他说完,姜念汐便飞快打断了他的话,“臣女不想进宫,也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想找个稳重温和的男子成亲,平安度过一生。”
萧暮言怔了一瞬。
略带审视意味的视线与女子纯澈的双眸对上,他蹙起眉头,焦躁不耐地蜷了蜷手指。
难道是母妃听到的传言并不为真?
不过,他方才的话还没说完。
萧暮言莫名低笑一声,灰色的眸子竟然倏地绽放出难言的光彩。
“姜姑娘,本王方才的话被你打断了……”
他忽然伸出手指,在几乎快要触碰到女子下颌的时候,似乎察觉不妥,又缓缓收了回来。
他要干什么?!
姜念汐咬唇盯着他,头皮乍然绷紧。
灰色的凤眸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萧暮言莫名勾起唇角。
他缓声道:“……你可愿意到王府服侍本王?”
姜念汐惊愕了一瞬。
萧暮言垂眸看着她,扳指轻轻转动,唇边绽放出一个笃定的笑容。
没有女子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他龙章凤姿,俊美儒雅,能攀上他这样身份模样的夫婿,已经是幸之又幸。
下一刻,只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给他以肯定的答复,他的府里,自然可以为她留有一席之地。
甚至,在短短的瞬间,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母妃意图用女人来帮他争夺太子之位,这法子未免太不稳妥。
储位之争,应该是他与萧绍玹之间的较量。
兵刃银钱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他大可以不必再顾忌什么,也不用在意母妃的提醒,眼前的女子,他可以完完全全纳入府中独自享受。
姜念汐不知道他在思虑什么。
短短瞬间,她额角抽了抽,立刻垂首直白道:“臣女不愿意。”
话音落下,车内狭小的空间中,气氛陡然凝固。
绿玉扳指被陡然捏紧,萧暮言浑身散发出瘆人的威势。
马车内静默无声,落针可闻。
头顶承受着他那道冰冷的目光,姜念汐拼命咬紧下唇提醒自己不要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暮言迟迟没有动作。
姜念汐忍不住腹诽,他遭到拒绝,总该离开了吧,为什么还不走……
带着凉意的扳指蓦然触碰到她的下巴,姜念汐陡然一惊,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长指捏紧她的下颌,萧暮言迫使她抬起头来。
灰色的眸子寒冷若冰,他盯着眼前的女子,语调毫无起伏道:“姜姑娘为何不愿意?”
迎着他冰冷的视线,姜念汐的手指在不争气地微微发颤。
她方才拒绝得太过直白迅速,萧暮言恼羞成怒了。
赶紧想出个办法糊弄他,给他个台阶下,只要他人离开这里就好,待返回京都,她再找裴铎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下颌被捏得发疼,姜念汐动了动唇,勉强道:“殿下如空中皎月,只可远视,臣女身份低微,不敢高攀……”
闻言,眼中的戾色散去些许,萧暮言缓缓松开了手指。
嫩白的肌肤被捏出了两道指痕,女子慌乱地揉了两把脸颊,又垂首缩回了角落处。
像一只无措又无害的小兔子,可以任人拿捏。
萧暮言缓缓勾唇笑了笑。
先放她回京都。
待他回去得了闲,随便与姜侍郎见上一面,说清楚要娶他女儿的事即可——纳她入府简直易如反掌。
他掸了掸衣袍,站起身来,又恢复了那副谦和的样子,温声道:“你想多了……既然染了风寒,先好好休息。”
待萧暮言离开,姜念汐终于无声舒了口气。
她闭眸半倚在车壁上,用帕子拭去额头的冷汗。
这事总算暂时过去了,但愿以后不必再同这位裕王殿下打交道了。
~~~~
永淳帝与虞贵妃的御驾早已先行,武骧卫奉命护卫在侧。
车队缓缓而行,裴铎打马在前开道。
他若有所思地回眸看了几眼御驾。
不远处还有几位会骑马的文臣随行在御驾之后,户部侍郎与内阁辅臣低低发牢骚的声音偶尔传来。
“行宫猎苑这一行,来回数日,声势浩大,看上去风光无限,可……这花了多少银子啊,国库本就不丰,现在简直是……”
“皇上修建承远行宫,又得花费不少银子,贵妃娘娘还非要皇上在行宫处再建一座承远塔,这简直是雪上加霜……唉……”
“西北甘州疫情的事还未解决,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当然,这种牢骚是绝对不敢让皇上听见的,否则必然会惹得龙颜不悦。
随意听了两耳朵,裴铎挑起修眉,缓缓收回了视线。
御驾要在半途休息,不远处的殿舍就是永淳帝和虞贵妃临时休憩的地方。
裴铎随意转了转手中的马鞭,很快下定了决心,他与姜念汐的婚事,必得皇上出面,才能顺利的完成。
御驾在休憩的地方停下。
殿舍中,永淳帝换过明黄色的常袍,半靠在椅背上闭眸休憩。
路途颠簸,皇上难免疲乏。
虞贵妃为他轻柔地按捏着头部的穴位,时不时柔声细语地说上几句话。
“这一次猎苑,臣妾跟在皇上身旁真是长了不少见识,玹儿在猎场打下不少猎物,表现得出乎臣妾的意料,皇上觉得,玹儿如今长本事了吗?”
永淳帝睁开眸子,望着虞贵妃娇美的双眸,开怀地笑了笑。
“玹儿是有长进,不过还得多加历练……要说这次围猎,让朕印象最深刻的,还得是裴境安,那一箭不光是救了屈侯家的儿子,也为穆锦解了围……”
话音未落,候在外头的太监通传:“皇上,贵妃娘娘,裴指挥使求见。”
永淳帝饶有兴趣地坐起身来。
“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到,让裴境安进来。”
裴铎大步走近房内,一撩袍摆,单膝落地,拱手沉声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看到他,虞贵妃拧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当初她亲侄子的腿就是这位裴指挥使打断的,虽说皇上罚了他三个月的月俸,但总归不够解气。
但现下他在皇上眼里风头正盛,皇上又对他青眼有加,她也不便一直再追究这事。
不过,心中的怒意是不会轻易消去的。
永淳帝让他平身,道:“说说,你有什么事要求朕?”
裴铎站起身来,掷地有声道:“臣请皇上为臣赐婚!”
“哦?”永淳帝颇感兴趣,他捋了捋胡须,好奇道,“是哪家的女子?”
“姜侍郎之女姜念汐,与臣相识于济州,臣……早对她一见倾心,姜姑娘对臣亦有情谊。这次在猎苑,臣又再次见到姜姑娘,我们情投意合,请皇上为臣与姜姑娘赐婚!”
厅内响起永淳帝恍然大悟的笑声。
“这么说,你们早已经互生情愫……”
永淳帝说完这一句,眉头忽然拧起来。
他想起了什么,转而对虞贵妃低声道:“不对吧,上次玉姝求朕给她与裴境安赐婚,让朕给拒绝了……玉姝应该对裴卿也有好感吧?”
听到裴铎要求皇上给他与姜念汐赐婚,虞贵妃下意识一怔。
昨晚那姜家女从殿房里划伤侍卫的胳膊跑了出去,不过性命倒也无忧,现在裴铎又面见皇上求婚,难道是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能定亲嫁人,倒也不失为一桩益事。
心念电转间,听到皇上在她耳旁低语,虞贵妃回过神来。
永淳帝又压低声音道:“贵妃,朕是玉姝的亲舅舅,她相中的男子,朕怎么能给他与别的女子赐婚呢?”
纤纤细指悄然捏了下永淳帝的手掌,虞贵妃在他耳旁小声道:“皇上,玉姝那孩子,性情不定,当初求您赐婚,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臣妾看着,最近她与玹儿走得倒是挺近呢……”
永淳帝了然地点了点头,道:“这姑娘家的心思,真是……”
“不过,”永淳帝看了一眼沉默未言的裴铎,打趣道,“当初贵妃的侄子为了追求这姜侍郎的女儿,被你打断了腿,现在看来,是有原因的。”
裴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虞贵妃,恭敬拱手道:“微臣不知礼数,冒犯了宜阳侯府,还望贵妃娘娘责罚。”
虞贵妃斜睨了他一眼,淡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你也受到了处罚,罢了。”
永淳帝安抚似地拍了拍虞贵妃的手心,笑道:“贵妃性情大度……不过,朕倒是好奇,你们一个个的都对这姜家女一往情深,这女子该是什么容貌?”
虽然姜念汐在猎苑行宫逗留了数日,但只是和女眷们呆在一起,并没有见过永淳帝。
虞贵妃听到这话,霎时警惕起来,方才对裴铎的怨怒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皇上,臣妾见过,容貌尚可,胜在性情柔顺,”虞贵妃轻咳一声,低声劝道,“皇上,裴指挥使与姜姑娘两情相悦,皇上何不成人之美,促成这一桩良缘?”
没想到猎苑一行,还有这等儿女情缘,永淳帝顿时心情大悦。
“好,待返回京都,朕就下旨给你们赐婚。”
裴铎知道虞贵妃伴随在皇上身侧,这事指定能成。
只要是皇上赐婚,那他与姜念汐成亲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再不会受到什么阻拦。
不过这次他是寻找时机见机行事,没有提前与姜念汐商议,也还没有去跟岳父大人提前知会一声,回到京都后还得好好赔罪才行。
这样想着,他刚大步踏出殿厅,迎面不期然遇见了裕王殿下。
方才厅内的声音显然已经落入了他的耳中。
萧暮言五指微微蜷缩,绿玉扳指几乎紧扣在掌心中。
女子纤细脖颈上的那枚红痕,不是蹭伤……
暗灰色的眸光落在对面高挺男子的身上,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裴铎。
裴铎挑了挑眉头,迎着他的视线,拱手笑道:“见过裕王殿下。”
半晌后,萧暮言缓缓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裴指挥使,本王提前恭喜你和姜姑娘了。”
直视他暗灰色的眸子,裴铎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从今往后,姜念汐就是他正儿八经的媳妇儿,谁再有觊觎他媳妇的龌龊心思,他绝对不会轻饶了对方。
沉默片刻,裴铎笑了笑,随口道:“殿下与穆姑娘定亲,臣还没来得及恭喜呢,等殿下大婚时,臣定然备上一份贺礼。”
萧暮言闻言,眉头猝然下压,眸中的戾色转瞬而逝。
稍顷后,他温和地笑了笑,淡淡吐出两个字:“同喜。”
~~~~
姜念汐回到姜府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府里静悄悄的。
她爹还没从值房回来,姜少筠也不知去哪儿了。
颠簸了一路,姜念汐只觉得头晕脑胀,体力不支。
她没什么胃口用晚饭,洗漱后便直接就寝了。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梦多又纷乱,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等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起床洗漱后,正对镜梳发,姜少筠突然兴冲冲进了门。
他眉眼弯起,满脸兴奋道:“姐,姐!你猜谁来了?”
姜念汐揉了揉眉心,无语道:“大清早的,做什么一惊一乍的?是菡菡来了吗?”
姜少筠激动道:“不是雪菡姐姐!是裴大人!他去书房拜访爹了!”
“哦,”姜念汐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道,“兴许是找爹有公务上的事吧!”
姜少筠立马摆了摆手,压低声音十分神秘又兴奋道:“不是!我在外面偷听了,裴大人要向你提亲!”
姜念汐:“!!!”
武骧卫护送猎苑队伍,回京后又有后续事务要处理,恐怕现在刚下值,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姜少筠看她姐一时表情复杂地怔住,急忙在她姐面前挥了挥手,压低声音感叹道:“姐,你是不是高兴坏了?想当初裴大人还翻墙到府里与你相会……”
说着,他黑眼珠滴溜溜一转,商量道,“哎,姐,要是你们成亲了,我能跟着你住到裴府吗?”
姜念汐:“???”
对于裴铎一早便到姜府来拜访,姜怀远是十分意外的。
之前曾因猎苑行宫的事,裴铎到姜府拜访过,姜怀远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裴铎未及弱冠,已经因平匪有功担任指挥使要职,是位年少英雄,如今又深受永淳帝器重,可谓前途无量。
书房内,两人刚寒暄过几句,裴铎拱手行礼,直接道:“侍郎大人,今日晚辈到姜府来,是为了向您求娶念汐。”
姜怀远:“???”
大周朝文臣武将泾渭分明,又重文轻武,要入内阁,必得翰林出身,姜家是清流官宦世家,几代以来都是科举进士入仕。
而裴家走得是武将的路子。
裴铎的祖父曾任将军,裴铎之父如今在北境任燕州守备,鲜少到京都来。
因此,姜家与裴家仅是点头之交,可谓十分不熟。
虽然之前他是觉得裴铎不错,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裴铎竟会贸然到姜府来提亲。
姜怀远捋了捋胡须,十分震惊道:“裴指挥使,这……你为何会突然向小女提亲?”
裴铎眼眸微抬,扫过书桌上的画册——上面有几张俊朗公子的画像——看来姜侍郎又在为姜念汐寻找合适的士子相看。
事情紧急,刻不容缓,皇上赐婚的圣旨明日就会下达,他必须得赶紧剖白心意。
裴铎垂目朗声道:“晚辈实话实说。两年前,晚辈顽劣不堪,在济州时,曾翻墙去过女子书院,正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念汐。此后,晚辈就对她仰慕不已,念念不忘。可当时晚辈既无才名,又无寸功,只得将爱慕藏于心底。之后,晚辈为求立功,特随赵将军去陵州平击匪寇,所幸晚辈不负器重,如今晚辈已有微末官职,自觉能够配得上念汐,因此禀明家父家母,特意到姜府来提亲。如果侍郎大人愿意把爱女下嫁给我,裴府会立刻托媒提亲,三书六聘,将念汐娶回府中。”
他表现得毕恭毕敬,但说话却中气十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姜怀远一时被他的气势镇住。
他捋须思量间,目光又扫过裴铎,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位裴指挥使出身武将世家,其外表与那些长期伏案读书相对孱弱的科举士子全然不同。
他眉眼俊朗,个头极高,身形挺拔匀称,从外形上来看,是极其出众的。
虽是武将,行为举止却并不像那些武夫那样野蛮粗俗,相反,他举止有度,礼节周全,气质清贵,看起来倒像是诗书世家陶冶出来的君子。
只是,到底是武将,虽是去过书院,却不知道学识到底如何?
姜怀远捻了捻须,转念一想,女儿先前曾受虞世子骚扰,后来章编修虽然表现得非女儿不娶,但转眼又迫于压力拒亲。
汐儿容貌出众,到底容易招惹祸事,倒是裴指挥使这样的人,有能力保护得了她。
只是,汐儿此前提过,她中意得是那些稳重谦和的士子,不知对裴大人是否有意。
想到这儿,姜怀远谨慎道:“裴指挥使,你先回去,这事太过突然,还得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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