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位面急诊室by鱼籽酱

嬴政听了, 脸色更黑了。
“无法无天？现在大秦还在, 律法也在，无法无天？是你们这些做了军匪，还想祸害百姓的败类才是真的无法无天！真是该死，该死！”
嬴政说着，下意识想要摸腰间的剑，却摸了个空。
他这才想到，自己不是在朝堂上，只是在不属于自己世界的一处密林中。
而这个兵士已经不是他秦始皇时的兵士了，而是秦二世的兵士，是从秦二世的军队中逃出来的逃兵。
“该死？该死的不是我们，是咸阳城的小皇帝胡亥。他杀了扶苏公子。杀了他的兄弟姐妹，篡了皇位……这才几年，我堂堂老秦兵，别说军饷了，连肚子都吃不饱了。”
嬴政脸色一变：“谁告诉你的这些？”
“还用谁告诉，只要是大秦的百姓，大家都知道。还有那个赵高，是个宦官，却做了丞相，实在是笑死人。若是始皇帝还在，岂会让大秦落在这种奸人的手中。”
“你以为我想做逃兵吗？我本来立够了功劳，可以升百夫长了。但是，我的功劳却被上次给安在了他的小舅子头上。
我去找他理论，他竟然将我打了一顿。然后他将我送到了最前线，跟项羽的大军作战。还美其名曰让我戴罪立功。”
“我去他奶奶的戴罪立功。战场上，他让我们去当炮灰，他自己却要带着小妾逃跑。我发现了，当时就把他的脑袋给砍了下来。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
看来这个胡老大不但是逃兵，还杀了上官。所以若是交给大秦军队军法处置的话，肯定是活不了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听说他们要把他交给军队，他才会干脆将自己做的事和盘托出。先图个嘴上痛快。
不仅是他，其他几个小头目也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呵，现在的大秦早就不是两年前的大秦了。”
“老子以前的上司赏罚分明，结果突然来了个上官。将老子的上司找个理由就给杀了，把他亲戚安插进来。还是个小白脸，一打仗就会往后缩。我呸！”
“大秦早晚得完。若不是我们人太少了，武器也少，也想扯个大旗碰碰运气去。总比跟着那些克扣我们粮饷的军队强……”
就在这时，却见监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了，小妹出现在房门口，她看到姬悦连忙道：“姬神医，糟了，那个冻僵的病人糟了……”
“出什么事了？”看到竟然是小妹报的信，姬悦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花和天赐呢？”
她将他们两个留在那里就是为了帮忙，怎么会让小妹一个不良于行的人来报信。
“吴老和天赐正抬着病人去查体室，小花去拿药了。都脱不开身，这才让我来报信。那个病人好像是肺……肺……”
吴老说了一句，她没听清楚：“好像是肺肿了。”
“肺水肿？”
“对对对，就是肺水肿。”
听着小妹的话，姬悦暂时顾不得这几个人了，立即向查体室走去。小妹紧跟几步，发现不但跟不上，自己还差点摔了。只能着急的咬了咬牙，放慢了速度。
等姬悦到达查体室的时候，天赐和吴老已经将男子放在了病床上，小花已经按照吴老的吩咐给男人注射了强心针。
见姬悦来了，吴老急忙道：“姬医生，这个病人肺部出现了水肿，刚才已经发生了呼吸困难。而且四肢还出现了抽搐。”
要不是小妹和小花冲进来。小妹急中生智，让这个男人咬住了她的拐杖。只怕这个人就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
“还出现了四肢抽搐？”姬悦看了眼吴老为“无名氏”简单建的病历，皱了皱眉：。
“看来他的肺水肿不仅仅是低温引起的，他应该还有心衰。两边相加，才会这么凶险。”
“那我们……”
“先看查体结果。”姬悦道，然后她又对小花说，“强心针打得很及时，血验了吗。”
“还没有。本想等他恢复了体温再……”小花连忙道。
“现在赶紧进行检验。”姬悦想了想，“把ICU准备好，这个病人需要上呼吸机，可能还需要人工肺。”
“好，好的。我这就去准备。”小花立即抽了男子的血，然后送去检验，而这个时候，查体仪也开始工作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得出了结论。
诊断：左心衰竭
病程：50%
预后：一般
果然是心衰。
姬悦眼神复杂的看向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若不是遇到了急诊室，在刚刚他进入急诊室前的那种环境下，一定是活不了的。
而且，能从位面通道进入急诊室的人一定是大人物，他又是谁？
从刚刚帮他脱衣服的时候她就发现，他的身上不止一处伤痕。
而且不仅仅是冻伤，很多都是被虐打的伤痕。
纵观两宋历史，能被虐待成这样的大人物屈指可数……
正想着的时候，小花从外面取了诊断结果来。
“姬姐姐，病人有严重的贫血。但是血液中并未发现其它有害或者有毒的成分。”
就在这时，却见躺在床上的男子眼睛突然睁开了。
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突然开始呛咳起来。随着他剧烈地咳喘，粉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姬悦脸色一变：“立即送去ICU，帮他上呼吸机，如果再不行的话，就只能进行手术了……”
如果再不行，就只能进行CRT手术了，就是给他植入心脏起搏器。
这种手术她自然也没做过，但是系统肯定是没问题。
还有一种治疗方案，就是进行心脏移植……
很快，男子就被送入了ICU，人工肺也加上了。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观察，看看男子的情况如何再说。
而安排好男子，姬悦正要回医办室整理他的病历，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却见赵端不知何时已经在ICU病房门口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姬悦愣了下，“来了多久了。”
“我跟在你的后面来的。”嬴政皱了皱眉。
“此人看起来很不好。如不是遇到你，怕是早就没命了。”
姬悦笑了笑：“我这里是急诊室，本来就是救治急症患者的。每个患者来到这里的时候，都需要我的救助，只不过严重程度不一样罢了。”
像什么推广疫苗啦，售卖跌打损伤的膏药了，那都是为了赚积分而衍生的副业。
幸好系统没有规定的太严格。不然的话，只怕哪个位面的任务都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有事情找我吗？咱们去医办室谈吧！”以为嬴政是来谈那几个兵匪的事，姬悦道。
进了医办室，关上房门，嬴政问道：“听说他是心脏出了问题？”
“是什么心衰？很严重吗？”
“嗯。”姬悦点点头。
“简单的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或者因为某些先天或后天的疾病，导致心脏供血严重不足。有些人会出现这种情况。”
姬悦不想对外行人说医学上的名词或者定义，毕竟很多术语他们也听不懂。
她只用他们能听懂的话，简单的对他们进性释义。
听到她的话，嬴政皱了皱眉：“你之前的治法我大概能理解。比如血管堵了，疏通一下就可以。血管里有血渗了出来，流到了不该流的地方，就需要清淤血。”
“这些病变，若是用手术自然是很容易就能达成目的。可是……”
说到这里，嬴政顿了顿。
“可这个心衰，按你刚刚的解释，就是心脏老了，不中用了。这个时候，你给他做手术进行治疗……
我想不通，你还能用什么方法让他的心脏重新焕发青春，重新动起来。总不能给他再重新换个新的心脏吧。”
说到这里，嬴政心中一动：“难道急诊室有某种东西，可以造出一个心脏来，就像为我炼制丹药的时候一般？”
听到嬴政的疑问姬悦摇了摇头。
“做手术当然不能让衰老的心脏重新动起来，但是做手术可以在人体内放入起搏器。利用器械模仿心脏的工作机制，让它重新动起来。”
“器械？”嬴政皱了皱眉，“你是说，不是造出一个新的心脏，而是造出同急诊室里一样先进的器械？用手术放入心脏中？放入只有拳头大小的心脏中？”
姬悦点点头：“你理解的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是一种心脏起搏器，可以让心脏在机械的辅助下继续工作。”
在这一刻，嬴政的眼中闪过讶异，他的眼中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
“心脏起搏器在我们那个时候，已经很普及了，很多普通人都能装得起。”
姬悦说着，想了想。
“至于你说的换个新的心脏，实验室目前的确还做不到这一点。毕竟人类的心脏构造精密，不但我们那个时代的医院，就连急诊室也无法完全造出来。不过，可以进行器官移植……”
说到这里，姬悦的眼神扫过嬴政，却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亮光。
她当即收住了话头，皱着眉看向他：“怎么了？你的样子怎么怪怪的？”
她忘了，在古代并没有人体器官的捐赠使用机制。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捐赠者，就算是找到了，也会涉及伦理问题。
而且，在古代尤其是乱世……这种方法，只会加重富人和权贵对普通人更大剥削。
而刚刚赵端眼中的光……
姬悦决定暂时不对古人太多提到器官移植的事情。哪怕是赵端，也是一样。
此时，嬴政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太急切了，当即收敛了些神色，岔开话题。
“若是真的如此，那么你那个时代的人，岂不是人人都能长命百岁了？”
“长命百岁？”
姬悦一愣，想了想道。
“的确有不少百岁老人，大家的平均寿命也都涨了，大概能到七八十岁吧。”
“普通人的平均寿命能到七八十岁？”
嬴政更震惊了。
“你们那会儿，我中原大地，到底有多少人口。”
“十几亿吧。”姬悦顺口说道，“总之比现在的人多多了。”
“十几亿人。”嬴政倒吸一口冷气，“那这些人口如何养活？又怎么养得起？这得有多少耕地才能养活得起呀！”
“还好吧。我们那会儿有各种高产水稻，还有高产的粮食和作物。对了，还有土豆和玉米，这些现在在大秦都还没有，种子要从海外传过来才行。它们都是亩产千斤的作物。”
“亩产千斤的作物？要从海外传过来才行？”嬴政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姬悦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些作物都是最基本的，大家都是当粮食吃。我们还有很多的肉禽蛋等副食品。大家总之都能吃饱肚子就是了。”
来急诊室这么久，嬴政还是头一次问姬悦这么多关于后世的事情。
以前他是不屑问，也是不想问，生怕姬悦会因此怀疑自己的是身份。
今日，听说姬悦竟然能让衰竭的心脏重新恢复功能，在他心中隐藏已久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动。
如果他能早点知晓这件事就好了……
这些日子他查阅的基本上都是史书，对大秦之后的历史可以说是了熟于胸。
再然后就是希望能从急诊室找到长生不老的办法。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急诊室能帮他大秦做的事可能更多。
于是他不禁赞叹道：“你们那个时候真的好呀，我真想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赵端，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姬悦沉吟了下：“其实，有些事我也想问你，等过几天吧。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等急诊室安定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嬴政眼神微闪，笑了笑：“这有何不可？我也正想同你深谈一次呢。”
“好，那就一言为定。真希望急诊室快点安定下来呀。”姬悦都快愁死了。
这时，霍去病也来了医办室。
看到医办室只有他们两人在，他皱着眉道：“你们决定好了吗，那几个兵匪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放在急诊室里面吧。”
“找几个帐篷，先把他们安置在外面吧。”嬴政道，“总之不能将他们留在室内。”
说到这里，他看向姬悦：“如此看来，恐怕真的要去陈留一趟了。那里是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自然也有大秦的军队。到时候我出面，送他们过去，交给秦军法办。”
霍去病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蹙了蹙眉。
他也知道，于情于理，有嬴政在，这些士兵都不是他能插手处置的。
而且，竟敢打劫百姓，的确应该让他们受点教训，交给军法处置最合适。
若是交给高祖的队伍……
这个时候，他心中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只怕高祖听了他们的“事迹”，没准儿会拉着这几个兵匪称兄道弟，一起喝酒了！
三人正商量着这件事，姬悦却听到ICU病房传来警报声：
【警报！警报！病人情况危急，请立即对病人进行手术，请立即进行手术！】
姬悦精神一振，拿出了刚刚已经准备好的手术通知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便听到耳边传来小白的声音：
【手术室已打开，病人已送入手术室中。请手术医生立即进行手术！立即进行手术！】
“我先去手术了，陈留的事情，等我做完手术之后再谈！”
说罢，她便急匆匆的往手术室去了。
看到姬悦离开了，霍去病看着嬴政皱紧了眉：“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嬴政看向霍去病，“霍小将军向来嫉恶如仇，难不成，你想把这些兵匪放了？或者将他给那个刘邦，给他增添助力。”
“当然不会，我自然不会那样做。”
“所以，我的办法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嬴政盯着霍去病的眼，“霍小将军还有什么反对的？”
“你放心，我不会对刘邦做什么的，也没必要。不然的话，当初就不会阻止二郎了。”
他堂堂大秦始皇帝，后世口中的祖龙，犯不着做那些阴私之事，更不要说是亲自这么做了。
他就算要改变大秦的命运，自然也要堂堂正正的改变！
这次手术，吴老仍旧是姬悦的助手。
经过了前几次的锻炼，吴老再进入手术室，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现在已经逐渐接受了急诊室中神奇的一切。
他有信心，只要是进入急诊室的人，一定能被姬神医救下来。
看着姬悦在机械手的帮助下，亲手将那个小小的心脏起搏器放入患者的胸腔，吴老的心中满满的全是自豪感。
活了六十年，除了独自将小花抚养长大这件事，他还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这么有成就感。
即便姬悦说自己不是神仙，但是在他的眼中，这个急诊室已经是万能的了。
而姬悦更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心脏手术毕竟是个大手术，即便有机械手帮忙，姬悦也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完成手术。
手术结束后，她就回去休息了。决定让急诊室在这里休整一天后再继续上路。
毕竟病人也需要观察。
姬悦觉得辛苦，吴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在急诊室工作这段时间，吴老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但是，他毕竟也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人了。
手术结束后，也想赶紧回房间休息。
哪想到在后院，却遇到了嬴政。
“赵三爷，您还没睡呢？”
“嗯，睡不着。”嬴政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
想到离开的姬二哥，吴老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毕竟这位赵三爷和姬二哥同他们祖孙是“老乡”，是从同一个位面来的。
卫家村的事情，赵三爷主仆帮他们很多，他对他们也是感激不尽。
只是经过了这几个位面的跃迁，再加上他已经认为自己是急诊室的一份子了，他觉得有的事情，他比赵三爷这个未来的秦三世要看的更清楚些。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如今姬二哥不在这里，他或许可以对他开解一二。
“可是因为姬二哥的事？”吴老问道。
嬴政摇了摇头：“不全是。”
说罢，他问道：“手术做的如何？辛不辛苦，那人的性命可救下来了？”
“当然救下来了。”吴老的脸上闪过自豪，“只要进了咱们急诊室，没有什么病能难倒姬神医。”
“那是自然。”嬴政点头道，“姬神医的本事自然无人能及！”
说着，他突然对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壶：“要不要庆祝一下！”
吴老看了笑了：“有何不可？”
第二天，姬悦刚刚起床吃完早饭，小花便来找她，说是昨晚做手术的男人醒了。
姬悦连忙拿起平板去了ICU病房。
男人此时的姓名还是无名氏呢，籍贯也只写了一个宋朝，个人信息几乎是全空的。
她得将病人的身份信息补充完整才行。
刚进ICU的大门，便听男人问一旁的天赐：“小兄弟，这里可是大宋，朕终于回了大宋了吗？”
“朕……真的回来了吗？你告诉我，这是真的，是真的吧！”
刘天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到姬悦来了，连忙迎了过来。
“姬神医，您可算来了。他说他是大宋的皇帝，他说……他叫赵佶，您快过来看看吧！”
大宋的皇帝？赵佶？宋徽宗？

“你是……宋徽宗赵佶？”姬悦又再确认了一遍。
“是……是的……”赵佶连忙点头, “你们可是康王派来接我的？”
“康王？”姬悦一愣。
“就是九王，构儿。”赵佶连忙道，“这次可是曹舍人带人回来救朕的吗？他在哪里, 快让他出来见朕！”
康王赵构？不就是宋高宗？
听信秦桧谗言，冤杀了岳飞的那个南宋皇帝？
还有这个宋徽宗就更不用说了，也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呀。
真没想到, 宋朝位面送来的第一个病人, 竟然不是岳飞韩世忠这些忠臣良将, 而是个昏君。
于是姬悦沉了沉脸色：“不是, 我不认识什么曹舍人。这里是急诊室。我们也不是什么宋朝人。”
“什么？”
赵佶闻言一愣，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这里的确与大宋的屋舍布置不同。
刚刚他只看到这些侍从侍女穿着的是汉人的服饰, 就以为是回到了大宋。
目前看来是他激动之下看错了。
“不是大宋？那我现在是在天上？我……我已经死了吗？”赵佶又问道。
“当然不是。”姬悦在平板上完善了赵佶的病历信息, “你还活着，还没死。我们刚刚救了你。”
“救了我？救了我？”
赵佶喃喃两句，突然眼睛一亮。
“这位……这位大师……你们……你们能不能送我回大宋。把我送到江南去。”
“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把我送到江南, 康王……不，大宋的皇帝陛下, 一定会重赏你们的, 一定！”
姬悦没有理会他, 而是问一旁的吴老：“一会儿给他查个体, 看他的恢复情况如何？”
“好的。”吴老刚刚进ICU, 听到姬悦的话, 立即应了。
昨晚他同嬴政喝酒喝到了快要天亮。刚刚才睡下没多久, 就被叫起来了。精神还有些疲惫。
“小花, 看下他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之后姬悦又吩咐小花道。
“是, 是的！”看出姬悦的脸色不好看，小花连忙应道。
虽然是心脏手术，但是起搏器的安装却是微创，所以伤口一般愈合的很快。
再加上ICU自带的疗愈功能，在系统升级后又有了加强。
现在，在ICU里待一天，相当于在普通病房呆十天。
如果没什么意外，患者在ICU里呆12-24小时就足够了。
听到姬悦一路吩咐下去，全是自己听不懂的话，赵佶有些着急。
“这位大师，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你们……送我去江南，我……我必有重谢！”
这个时候，姬悦才终于回答了他：“不行。”
“什么！”赵佶一愣，随后脸上满是怒气，“为何不行？我曾经可是大宋的皇帝，你们怎可这样对我？简直是大逆不道……”
姬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赵佶闭了嘴。
“第一，我不是你大宋的子民，用不着听你的话。”
“第二我们只是急诊室，只负责治好你的病。如果你的病好了，你就得出院。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三，急诊室的大门开设是随机的。你从哪里进来，就只能从哪里出去。我们没法去你说的江南。要想去，只能你自己过去。”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姬悦不再多废话，而是压住火气对旁边的吴老道：“去带他查体，越早越好。”
来急诊室这么久，大家还是头一次看到姬悦对病人这么疾言厉色。
于是大家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连忙按照姬悦的吩咐准备起来。
而姬悦说完这些，也没再给赵佶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出了病房。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将赵佶从ICU病房揪出来打一顿再扔出去。
看来她得同急诊室好好谈谈了，以后这种昏君奸臣之类的人能不能别放进急诊室。
万一哪天把秦桧给放进来，她真怕自己会犯错误，无法坚持职业操守。
搞不好一手术刀下去，不是救他，而是把他给嘎了。
她刚出了病房门，却见小妹还在病房门口呆着。
姬悦看了看她的腿，道：“一会儿去我办公室，我帮你把体外骨骼装上。”
“什么？”小妹愣了愣，“体外骨骼？”
“嗯，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不错。肌肉也有力了，可以装体外骨骼了。咱们先试试看。”
“不过装了体外骨骼，你需要多走动多适应。这样才能更快的脱离外力，自己行走。”
“好的，姬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复健的。”
听到有可能自己走路，小妹激动地脸颊通红。
“我不会辜负姐姐、辜负急诊室的对我付出的心血。”
见她不过来了急诊室几日，就说出了这么官方的话，姬悦被逗笑了。
“你不用千恩万谢的，我可指望着你早点痊愈，给大家打个样呢。”
到时候小儿麻痹的疫苗应该就更畅销了。
她雇小妹来，可不仅仅是可怜她，也是经过多方考察可权衡的。
有这么个活广告在，第二位面疫苗销量一定会好得不得了。
“好的，姬姐姐，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姬悦边同小妹聊天，边离开了ICU病房，赵佶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只是，他在金国被封为了“昏德公”都能坦然受之，这点忽视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回到大宋，回到自己的地盘，继续活下去。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于是在吴老带着他去查体的时候，他又开始同吴老套近乎。
“这位先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刚刚那位大师，为何对我不假辞色？难道是我说话无状，开罪了她吗？”
吴老毕竟比一些小孩子们要多了解些历史，也是来急诊室时间最长的员工之一。
所以刚刚姬悦对这位宋徽宗这么厌恶，他多多少少也想起来一些宋朝的历史。
想到宋朝似乎有两个皇帝都被敌国给俘虏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如今救的这个，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
所以他也不想同宋徽宗有什么瓜葛，只是简单地道：“姬神医说得没错，我们只救人，你没事了就速速离开吧。”
“可是我……”宋徽宗听了，眼圈儿立即红了。
“可是我若是离了这里，只怕照样活不成。既然是神医，应该是医者仁心，难道忍心将我再次逼入死地吗？这哪是救人，分明是又将我杀了一次呀！”
他的话立即让吴老侧目，脸色也沉了下来。
“杀你？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我们急诊室只会救人。说我们又杀你一次？难道是我们让你亡国的？是我们让你被俘虏的？是我们让你得了心衰的？”
“都不是！”
“反而是我们将你救活了！”
“你这么说，可问过自己的良心？”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老朽懂得不多，但是也懂知恩图报。你不但不心存感激，还诋毁我们……”
“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病好后，阁下还是速速离开吧！若是被赶走，就不好看了！”
此时，赵佶道德绑架不成，反而又被一顿输出。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挽回：
“对不起，我只是有感而发。我……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整日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倒不如早点死了。还能让我轻松一些呀！”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脸颊呈45度角仰天叹道：“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只可惜，吴老只是擅长医术，对诗文一窍不通。
若是平日里还能附庸附庸风雅。可面对此人，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而且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睡，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一心只想带着赵佶检查完之后回去补觉。根本就不接他的话，反而觉得他有些呱噪。
于是给他查完体，得到了查体结果后。他就急忙将他送回了ICU病房。
然后他交代给小花，让她将点滴的药液和口服的药物给他送去，自己则赶紧回房间补觉去了。
见吴老人老成精也不搭理他，紧接着赵佶又将目标转在了小花身上。
可他打错了算盘，任凭他怎么套磁，小花也是全程没理他。
在给他扎好液体，又给他留了药后，也立即离开了。
吴老带着赵佶查体的时候，小花趁隙将宋朝的历史恶补了遍。尤其是仔细看了靖康耻那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