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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今天星闪闪by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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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今天。”林思瞳说,“你那学校真的吃饭上厕所都限时啊?”
“对啊,”一提这个林思帆就无语死了,满肚子的抱怨,“也不知道我妈哪里找来的,还说那学校一本率特牛。还是我妈没用,要真有办法,把我也转到北京,我说不定也能上清北呢。”
林思瞳笑个不停,“这真没办法,谁让你没北京户口的爸呢。”
路嘉茉没理他们,全程当作没听见,只觉得这个除夕夜过得真漫长。
但这并不是最漫长难熬的,难熬的是第二天的走亲戚拜年,她还得跟着去拜访林思瞳那边的亲戚。
出门之前严怡特意打量了下她穿着,“换那件白色的呢,然后再把头发扎起来,那样看着精神。”
路嘉茉看林杉和林思瞳先下楼了,她“哦”了声,回去楼上换了那件白色的下来,嘴巴咬着发圈,两手随意地将头发扎成个啾。
严怡还在门口等她,看见她这下满意了,换好鞋,出门等电梯时,又叮嘱,“看到人记得要笑着叫人,你看人家思瞳每次去外婆那边做得多好。”
“我有哪次做得不好吗?”路嘉茉看着电梯门上她和严怡的身影忽然问。
严怡一愣,她没想到路嘉茉会这么说,抬眸望了路嘉茉一眼,眼底情绪不明,“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还有你被说两句就顶嘴刺起来了啊?思瞳肯定不会这么做。”
她怎么了啊?路嘉茉眼皮一跳,有些控制不住表情,侧头看向严怡。
好在这时,电梯到了。
路嘉茉冲动的话被打开的电梯门压了回去。
这天早上,路嘉茉跟他们,拿着拜年礼物,依次又去了林思瞳的几个叔叔伯伯家,拜年聊天,脸都笑累了。
终于最后一家拜访结束了,路嘉茉先出门往停车位的方向走去,林思瞳林杉他们还在单元楼下和对方聊天,她低着头无所事事地编辑着刚刚收到的拜年微信,然后将重新编辑好的微信一个个群发给列表上的朋友。
刚发了两个人,耳边听见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就是严怡劈头盖脸的指责,“不想来就别来,大过年的给谁摆脸色呢啊?”
“啊?”路嘉茉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握着手机脸色很懵地看着严怡,“什么摆脸色?我没啊。”
严怡手里拎着包,看了眼林杉和林思瞳的方向,想发火但极力克制着,“昨晚就这个样子,人家都在那说说笑笑,就你一个人坐在一句话不说,不合群给谁看呢?每次思瞳去你外婆那儿有这样吗?还说自己哪次没做好,你哪次做好了?路嘉茉你不要太任性和自我好吗?”
这下路嘉茉反应过来了,她被一连串骂得脸色有些发白,根本没想到她妈这么看她,语气真的有点委屈了,“昨天他们两在吐槽他们自家极品亲戚和阴阳我,我怎么参与啊?”
“怎么就你有问题。”
路嘉茉重重的抿了下发白的唇,她手指捏紧手心的手机,控制声音努力不颤抖,“我也不知道,但是妈,你是不是有点放大我的举动和反应啊?生怕我哪里做不好给你丢脸?我真的不知道我刚刚哪里做的不对。”
林杉和林思瞳那边已经在和那个亲戚挥手告别往这边走了,严怡低声说:“我现在不跟你吵,中午回思瞳爷爷那边吃饭,你要是这态度就别去了。”
“那我回去了。”路嘉茉情绪也上来了,直接转身,什么都不管了,往地铁站走去。
走了几步,她听见身后严怡在和林杉林思瞳解释,“嘉茉中午不和我们去了,她脾气有点古怪,不用管她。”
路嘉茉从外套口袋里翻出耳机塞到耳朵里,将声音按大到保证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才停止。
这天她走得特别潇洒,等下地铁走进小区电梯到16楼,摸了摸口袋,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家里的钥匙。
路嘉茉站在家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身又按了下往下电梯。按完后,她又没乘坐,走向楼梯道,一层一层,很慢地往下走。
过年期间的小区并没有很热闹,街道上更是空旷得厉害。
路嘉茉出小区,在小区的右侧便利店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她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露天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看着马路。
她想起高一第一次家长会那天,她跟林思瞳不是一个班,但家长会又是同一天。严怡没去她的,去了林思瞳的。
那并不是严怡第一次这么做,自从她和林杉结婚后,初三的几次家长会她都是去林思瞳那边。她能够理解严怡的难处,可是这是高中第一次 ,她考得很好,她很想让严怡看见。
路嘉茉那会儿总在想,是她不够林思瞳乖,还是不比林思瞳成绩好,为什么严怡会更喜欢林思瞳呢?
冷风呼呼的吹,路嘉茉耳朵和脸颊被冻得发红,她仰起头,看着云层很厚没有太阳的天。
她才不哭,眼泪最没用了。
另一边因为时差的原因,盛漾正在过第二遍除夕。他们家这群人挺能的,大早上看春晚直播,一起倒计时完了后,觉还没怎么睡呢就过了一下午,就全跟失忆了一样,又开始要跨年了。
唯一需要倒时差的盛漾,再次睡得好好的,被拖起来。
他刚房间门,人还没清醒,就被他姥姥塞进一水饺到嘴里。
真行啊,盛漾费劲地撑开眼皮,见他姥姥满脸期待地问他:“味道怎么样?”
“牛啊,没话讲味道,”盛漾特给面子的吃完,“要回去开个店,能排队出五环。”
他姥姥被夸得心花怒放去投喂下一个人了。
盛漾见姥姥没注意他,走去冰箱拎了瓶矿泉水,仰头大口灌了几口,终于把噎住的饺子咽了下去。他拎着这瓶水,边走边往后仰了仰脖子,又往自己房间走。
他刚打开门房间门,盛姥姥就在外面说:“盛漾不去回去睡觉啊,还有半小时跨年了,我们得吃守岁饭。”
“我就拿个手机。”盛漾真的服了,他房间灯都没开,走进去弯腰将放在床头的手机捞起来,然后说话算话地出来了。
他一边解锁手机,一边又潦草揉了揉脸和眼睛,拐进卫生间,视线看到置顶那人头像上有个红色的1,眼睛睁大了点。
【她:拜年啦![烟花][烟花][庆祝][庆祝][烟花][烟花]
在狗年来临之际,嘉茉给您送上新春祝福~~
祝您2018年旺狗贺岁,欢乐祥瑞!旺狗汪汪,事业兴旺!旺狗打滚,财源滚滚!旺狗高跳,吉星高照!旺狗撒欢,如意平安!旺狗祈福,阖家幸福!】
盛漾笑了下,敲了个字发过去。
【WJTMSH:从汪鸣飞那复制来的?】
然后将手机放在洗手台旁,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冲脸。
中途他听见,手机震动了一声 ,连忙拽过毛巾,擦了下脸,将手机拿起来,看消息。
【她:我都改了你也能发现啊?】
盛漾笑意更大了些,边打字边将毛巾放回架子上。
【WTJMSH:格式一模一样】
盛漾走出卫生间,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思索了几秒,给路嘉茉发了个语音申请过去。
但没想到,没过两秒,她接通了。
“接这么快啊?”盛漾握着手机,自然地带着笑问:“今儿初一早上吃水饺了吗?”
“没。”电话那头路嘉茉说。
盛漾的脚步突然一顿,眼皮掀起看向前方,脸上上秒还挂着的笑容立刻淡了。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他还是察觉到了路嘉茉情绪不对劲。
他眼神看了两秒前面的从他面前走过的盛冉,脚步重新抬起往前走,也不管他姥姥怎么唠叨了,推开他房间的门走进去,反手关上门,才低声问:“在抽烟啊?”
“嗯。”路嘉茉还坐在便利店门口,吹着冷风,仰着头,悠闲看天。
盛漾伸手按下墙上灯的开关,走到桌子边,动作很轻地坐下,他背靠到椅背上,跟闲聊一样问:“什么牌子的啊?”
“不认识,茉莉味的。”路嘉茉说。
“怎么买这个味道啊?”
“随便买的,店员说新到的推荐了,我就买了。”
她本来就没烟瘾,也就糟心到一定程度才会想抽,什么牌子都无所谓。
“哦。”盛漾没什么焦距地看着桌上开着的笔记本电脑,手肘不注意碰到鼠标,屏幕亮起的那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路嘉茉回去后每天起早贪黑出去玩,可能并不是真的想玩,只是不想呆在家里。
他并不知道她和她妈妈那边的事情,盛芮没提过,他也没问过,边界感和隐私谁都需要。但他见过路嘉茉难过的样子,更忘不了她站在校门口看着那两个人的表情。
他视线又落到鼠标上,手指按了几下鼠标,脑子里在想,要怎么办,才让她开心点啊。
电话里悄悄的安静两秒,路嘉茉先很突然地开口:“我之前不明白一件事情,后来想了好久好久才大概想明白。你说生小孩是不是就跟抽盲盒一样啊?生出来了才知道喜不喜欢。要是运气好生出来是喜欢的,养着也开心,如果运气不好,生出来的小孩是自己不喜欢的,还得忍着,想想都觉得,真的好辛苦的。”
“为什么会这么想?”盛漾问。
“我觉得我这样的,就是不喜欢的。我妈这样,我爸也是这样,我之前以为我妈不喜欢小孩,后来有林思瞳后,我发现她好像挺喜欢的孩子的。”路嘉茉声音很小,被风吹得鼻音重了点,黏黏糊糊的,盛漾光听着就觉得她可怜死了。
她说到这儿忽然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吗,我喜欢两个字的名字,就像你这样的。”
盛漾心被她勒着,低声笑了下,语气有点真又有点闹她,“路嘉茉还不好啊,一听就特美好,跟公主似的。”
“什么公主啊?”路嘉茉较真地问,“茉莉公主吗?”
盛漾又低低笑了几声,然后隔了两秒,他忽然轻声问:“那茉莉公主要不要哭?”
路嘉茉安静了下,认真地回,“公主不爱哭。”
“哇,”盛漾语气夸张地说:“路茉莉这么勇敢啊,不愧是茉莉公主。”
这下路嘉茉被他这语气,真弄得下意识笑了起来。
那会儿电话里又安静了几秒,他们两谁都没说话。她那头呼呼的风声,和他这边刚刚乱按响起的歌声,融合在一起。
那首歌快放完的时候,路嘉茉好奇地问:“这什么歌呀?”
盛漾将歌拉回去重新放了一遍,说:“失物招领。”
“听着就像深夜网抑云emo神曲。”
盛漾又笑,还笑得更厉害了,“说我土啊。”
“没啊。”
然后他们两又都不说话了,等这首歌放完后,一直安静做倾听者的盛漾突然说:“大人比小孩厉害多了,没有忍这个事儿。你别觉得自己不好,你很好,特别特别好。聪明自信,还善良站在别人角度考虑对方心情,优点多的要溢出来了,路嘉茉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没人会不喜欢。”

这一年苏州的冬天没有下雪, 但雨却一场接着一场。
那天后来也刮起了冬雨,路嘉茉没地儿呆的,去附近地铁站里的24小时自助图书馆看了一下午书。
晚上八点多, 雨小了很多,严怡和林杉、林思瞳回来了。
严怡一进门, 包还没放下,直接上阁楼去找路嘉茉, 发现上面灯都没开, 黑漆漆一片, 这才意识到路嘉茉根本不在家。
她皱着眉拿起手机给路嘉茉打电话,“你人呢?我们都到家了, 你去哪儿了?”
那会儿路嘉茉正在买关东煮, 听到严怡声音, 立刻觉得没那么饿了, 对店员说:“北极翅不要了, 就这样。”
然后跟她妈说:“就在小区门口。”
严怡本来还想说什么,听到她和店员的话, 猜到她可能没吃饭, 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说了四个字,“快点回来。”
路嘉茉“哦”了一声。
她付完钱,一手撑着十块钱一把的透明雨伞,一手拿着关东煮,电梯刚到16楼,家门就打开了。
路嘉茉抬眸望了严怡一眼, 她其实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严怡缓和了下脸色,让她进来, “你一会儿去跟你林叔叔道个歉,今天的事是你没礼貌。”
路嘉茉一愣,有点不敢置信,甚至没明白严怡的逻辑,“啊?”
严怡接过她手里的伞,下巴指了指拖鞋,边催她动作快点,边说:“你好好想想,一声不吭就走了是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不是你让我的走的吗?”路嘉茉情绪很低地小声回。
严怡眉头又皱起来,“你现在是在跟我抠字眼吗?我让你走你就走,别的事怎么没看你这么听话?”
路嘉茉紧紧抿着唇,沉默了几秒,最后她低头将鞋子换好,“我知道了妈妈。”
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严怡纠缠,道歉就道歉,又不是少了块肉,大年初一马上就要过了,明天就初二了,反正寒假也没几天了。
后来不痛不痒地过了几天,年初五刚过,路嘉茉就回北京了。
她和严怡说要补课,所以需要提前回去,严怡不知道信没信,只说让她把心思都放学习上。
她上午十点多的动车,到家属楼时下午四点左右。
家属楼没电梯,路嘉茉两手用力地拎着行李箱,走一层要休息两分钟,好不容易爬到五楼的时候,扶着行李箱插着腰,气喘吁吁了好半晌,才找出钥匙开门。
路嘉茉以为这个点家里没有人,没想到门一打开就看见鞋柜上随手扔着件黑色羽绒服外套,而这衣服主人,显然也刚进门没多久,正抬手扯着卫衣领口,在脱上衣。
他应该也没想到这时间会有人回来,卫衣刚脱掉,手还没来得及扯被带起内搭衣摆,听到开门声,就立刻回头看过来。
他头发被卫衣搞得很潦草,身上是基础款白T,手还拎着刚脱掉的卫衣,眼神懵了瞬,才反应过来,“怎么今天回来啊你?”
下秒他目光在她脸上没移开,接着又问:“剪刘海了?”
“嗯。”路嘉茉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刘海,点点头。
她也疑惑盛漾怎么也这么早回来,而且看这情况应该是今天之前就回来了吧?他在姥姥家过得也不开心吗?她正瞎想着,眼睛看向他手里的黑色卫衣,“你衣服怎么这么脏啊?”
“哦。”盛漾在想这人才回去几天啊,过个年怎么还过瘦了?
他低头看了眼卫衣,往卫生间走了两步,打开卫生间门将衣服扔进脏衣筐里,语气没当回事地和路嘉茉说:“刚刚在地铁站外面帮忙一个去卫生间的人看了下孩子,那小孩自己喝奶喝一半吐奶,正好都吐我身上了。”
扔完衣服,盛漾抬头见防盗门还没关,自然地往路嘉茉走过来,侧身伸手将她的行李箱拎进来,顺手关上门,转过头注意到路嘉茉还在看他,低声问:“怎么了?”
问完他恍然了下,放下行李箱,手扯起T桖领口低头闻了下自己衣服,抬眼看着她,“很难闻啊?”
“啊?”路嘉茉连忙摇头,“没有,还好。”
盛漾有点怀疑她的话,心想要是还好,你老盯着我干嘛啊?他皱了皱鼻子,“我去冲个澡。”
刚走了步,又想起什么,盛漾又回头和她说:“家里什么都没,一会儿一起去趟超市行么?”
“行的,”路嘉茉点点头,视线还盯着盛漾,终于问出了疑惑,“你也剪头发了啊?”
盛漾眼眸一顿,压根没想到她会发现,目光和她对上,低低“嗯”了声。然后他先移开视线,过了两秒,睫毛动了动,又朝她看过去,状似随意地开口问:“觉得怎么样啊?”
这么在意形象啊?路嘉茉眨了下眼睛,又看回他已经看不出新发型的头发,满脸真诚地夸道:“帅。”
盛漾垂眸忍不住地扯了下嘴角,笑着轻“切”了一声。
他走进卫生间,抬手要脱白T,动作莫名顿了下,转身站到在洗手台前,抬眸扫了眼镜子里自己。靠,这乱七八糟的鸡窝头跟超级萨亚人似的,你怎么看出来的帅的啊?
这天路嘉茉回房间收拾好行李,和盛漾一起去了趟超市。
傍晚的夕阳很暖,盛漾穿着黑色羽绒服里面套了件灰色卫衣,左手拎着两大包装得满满的购物袋,右手提着一打矿泉水。路嘉茉走在他里面,手里抱着长长的24包装整包卷纸。
回到家后,盛漾拎着菜去厨房做菜,路嘉茉回房间写寒假作业。
晚上七点的时候,灯火通明的家属楼突然一下全黑了。
那会儿路嘉茉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抱着脏衣桶正往阳台走,眼前忽然就一片漆黑。因为黑得实在太突然了,视觉完全适应不了,路嘉茉刚继续往前走一步脚,就踢到茶几的边角。
“啊。”她吃痛地下意识轻声叫了下。
“磕到了?”盛漾本来就在沙发上拿手柄玩游戏,他手机扔在旁边充电,但这会儿黑灯瞎火的,摸不着手机到底在哪儿,“别动,手给我,我过去。”
黑暗里路嘉茉听话地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抱着脏衣桶一动不动。过了大约半分钟或许更短,她感觉到手腕被盛漾抓住,明明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他手太凉了和她刚用热水洗过的肌肤温度不同,路嘉茉本能的颤抖了下,头发上的水珠不小心落到了盛漾脖颈那儿。
是烫的。
她没发现,但盛漾的动作一顿,喉结几不可查地滚了下,隔了两秒,他才声音低着说:“别拿着了,给我,先放地上。”
“哦。”路嘉茉将手里的脏衣桶递给他,虽然看不见但感受到他弯腰将东西放到地上的动作,她也跟着身体低了点,“是跳闸了还是停电了?”
这一低,他们两就靠得太近了,他手还抓着她手腕,路嘉茉穿着睡衣脑袋上顶着个浴巾,沐浴露和洗发露的味道从没有过的那么香,带着热热潮潮的水气和她呼吸的温度,全都打在盛漾耳畔。
“旁边几栋楼都黑了,应该是停电。”他放好脏衣桶站起来,带着路嘉茉往沙发边走,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每一步都好像走得格外的慢,慢到他感觉到水珠顺着皮肤往下滑落的轨迹,慢到他……
他忍不住开口:“沐浴露是不是换了?”
“对啊,你忘了吗?”路嘉茉说话本能往他的方向看,虽然看不见但脑袋还是会转过去,“不是下午在超市刚买的吗?”
“哦,忘了。”他这会儿脑子都空了,能记得什么啊。
又走了两步,路嘉茉的脚感觉沙发,慢慢往下在沙发上坐下。
“坐好没?”盛漾问。
“好了。”
盛漾将手松开,弯腰往旁边,去摸之前随意扔的手机。
不知是太黑了还是太静了,他每个动作的声响都特别明显,沙沙沙沙的,都快振聋发聩了,路嘉茉忽然想到什么,“停电要停多久啊?我作业还有好多没写呢。”
盛漾终于找到手机了,他直起身打开照明灯,刚要说什么,这时外面楼梯道里传来说话的声音,紧接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盛漾走过去打开门,在门口和对方聊了几句后,关门回来。
路嘉茉仰着脖子问:“谁呀?”
“对门的李教授,教国际法的,之前和我姥姥是同事,他说停电要到明早八点。”盛漾走到书间将应急的手电筒、USB接口的台灯和几个充电宝找出来,回身和路嘉茉说,“能看见走吗?你把作业拿到客厅在餐桌上写,这几个加一起应该能撑几小时。”
“看见。”路嘉茉起身趿着拖鞋往往自己房间走,将一叠卷子和习册抱出来。
不知是不是充电宝电压不够的原因,台灯的光比平日要模糊一点。
路嘉茉将头上包着的浴巾放下来,随便将头发披着,手握着笔,胳膊压着卷子,开始写字。盛漾作业早就写完了,他顺手拿了本英语阅读坐到她身边,打发时间地刷着,陪她写作业。
四周都是黑的,只有这一点点地方是亮的。
路嘉茉坐得好端正,连握笔的姿势都很标准,一看就是小时候被管得严的,写的很认真,卷子写着遇到难的,就停下找书去翻。
盛漾的阅读看得一点都不专心,懒洋洋地撑着脸,目光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卷子上。每次她要去翻书时候,都下意识脱口而出告诉她。
“你们班作业和我们一样吗?”路嘉茉注意到他手里的是书,那一页很久没翻了,轻声问。
“差不多。”盛漾换了只手托腮,歪过头正大光明看她,笑得有些漫不经心,“要抄么?”
“才不要。”路嘉茉回。
他说:“你还真受得住诱惑啊。”
就这样不知又过了多久,路嘉茉见他打起哈欠来,她侧头看了他几次,都被他无辜看回来。等她手里这张卷子写完,准备换另一张卷子时,发现盛漾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路嘉茉换卷子的手一顿,寂静的夜晚,她心里不知道哪儿有点奇怪,好像是忽然心悸了下,视线不自觉地看向盛漾。
他身上穿这件没什么版型的黑色长T,质地很柔软,就是因为太软了,领口七歪八倒扯得很大,修长的脖颈连着锁骨这一片都露出来。
确实够沾花惹草的。
路嘉茉这么想着,又把视线往上稍稍抬了些,他小树林似的睫毛倒着,眼睛闭着,额前的碎发软趴趴地耷下来,衣袖外露出一截腕骨明显的手腕,手指曲着还抓着枕在脑袋下的英语阅读书。
祸害睡着了倒是乖。
路嘉茉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根本没多想,盛漾为什么要一直呆在客厅,为什么要陪她写作业,又为什么这么困还不回房间睡觉。
她收回视线,将卷子换好,低头继续写,刚写完第一题,黑色的水笔笔尖停下来。
她忽然想到另一个,盛漾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早回来啊?

时间很快就到了2月1号, 附中的开学日。
路嘉茉和盛漾一起出门,出门前他们两都被盛芮塞了早饭,路嘉茉听话地手下, 转头到楼下就把不爱吃的茶叶蛋塞给了盛漾。
盛漾一边把她不爱吃的茶叶蛋给吃了,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这什么破地位。
一个寒假过去, 教室里气氛特别热闹,大家七嘴八舌都在聊寒假干了什么。
有几个女生过年染的头发和做的美甲都还没卸, 胆子特大的就在陈辛夷和鲁通海眼皮下猫着。
邱果在座位笔尖不停地忙着, 路嘉茉一来, 她跟看到救星似的,“快快物理卷子, 刚发现我漏做了两张, 早知那天找你要英语答案的时候, 和你对一下全部作业目录了。”
“哇塞, 刚开学就抄作业, 还班长啊?”姚羡背着书包突然从后头冒出来,伸手“唰”一下先一步将路嘉茉的卷子劫走。
邱果回头立刻瞪向姚羡, 十分恼怒, “干嘛啊,我先借的。”
姚羡举起胳膊,仗着身高优势欺负人,嘴上还欠嗖嗖地调侃她,“过年吃多少啊?你看你脸圆的,下巴都没了。”
“滚啊!你才胖了!”邱果垫脚去夺卷子没夺到,眼睛瞪更大了。
这时徐朗清拿着几把扫把站在教室门口火急火燎地往里面喊:“来来来, 有空的都过来扫雪,姚羡别玩了快来。”
“来了来了。”姚羡笑嘻嘻地把卷子还给邱果, 将书包扔到自己桌上往门口走。
路嘉茉第一次听说这个,挺好奇的,也跟着走过去,加入到扫雪小分队。
校园里的操场上走道上,已经有很多班级组织人在扫雪,他们四五个人分成一组,有人拿扫把有人拿铁锹。
但正经的扫雪活动还没进行一会儿,不知怎么就发展了成了打雪仗。你一球我一球,场面立刻变得没法控制起来。
拿着大扫把乖乖扫雪的路嘉茉,被不知道从那打过来的雪球砸到,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
盛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噗嗤”一下笑得低下来,慢条斯理地伸手将她拎起来,“战斗力不行啊,茉总。”
路嘉茉回头看他,就出来这一小会儿,脸已经被冻得红了一层,她弯着眼睛笑了笑,直接拿手里刚刚抓的雪去冰他脖子。
“喂,”盛漾被冰得缩了下脖子,脸上恣意的笑意还扬着,他压低上身,手指轻敲了她脑袋,“恩将仇报啊你。”
刚下楼的汪鸣飞正好看到这一幕,专门凑到盛漾面前,“啧啧啧”了好几声,“够关注人家的啊,一跌倒就立刻出现。”
盛漾脊背挺直,双手揣着兜,球鞋踩在雪上,唇角微微翘着,视线还跟着路嘉茉,“不行啊?”
“我真的……”汪鸣飞被他这态度搞服了,脚动了动挨过两步,撞了撞他肩膀,“所以你他妈现在专心玩暗恋啊?”
盛漾没得搭理他,也没法理他,因为他的行为实在是和暗恋没什么两样。
之后的每天早上出门他会和路嘉茉一起走,晚上放学也会等路嘉茉一起回家,路过他们班时视线总会有意无意地去教室里找她的身影,考试成绩出来他已经习惯性会先看路嘉茉的,她哪门进步了,她哪门波动了,上心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连他同桌沈子钧有天晚自习,都似笑非笑地敲了下他桌子,没忍住调侃他:“你那pinarello多久没骑了?别已经落灰了吧?”
盛漾随便他怎么揶揄,下课铃一响,他捞起扔桌上的手机,直起身往教室外走。
“还等人啊今晚?”沈子钧声音追着他背影笑问。
隔壁高二(2)班还没放,他们班班主任陈辛夷卡着点进来,压着他们在讲话。
盛漾没在教室门口等,往前走到楼梯道那儿,肩膀斜靠在墙上,低头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放学的点,走廊上和楼梯上都是人,来来往往有不少都跟盛漾熟,嬉皮笑脸跟拍肩搭背地他打招呼。
他漫不经心转着手机,脑袋往后靠下巴微抬,没个正形,扯着嘴角,也懒懒跟他们说笑。
五分钟过去了,有几个高二(2)班的人出来,走到了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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