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扮演直播中byif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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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略显平淡地回应了何乘风的话, “那是我杀的第二个人,我的记忆已经被后面几个人给覆盖掉了。可能颜色还挺好看的吧, 如果你现在能给我看一看拍下的尸体照片, 也许我还能想得起。”
何乘风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她盯着对死亡毫无敬畏之心的张牙芽,转而又回答了她刚才问她的问题。
“那个报警电话不是我接的, 所以我也不清楚他的声音听上去怎么样。”
亲口问出这个问题,本应想要得到回答的张牙芽现在不置可否,又把头垂了下去,不说话了。
审讯室里,出现了片刻的没有人声的寂静感,只有一旁的记录员敲在键盘上的声音。
没过多久,张牙芽率先开口。
“何警官, 你还想听接下来的第三个、第四个和第五个吗?”
何乘风的手指轻轻敲击在自己的椅子把手上, 发出了轻微的“叩叩”声,她的声音刻意放慢了一点。
“对了,你应该记得第五个受害者,成功逃脱了,你并没有杀掉她吧?”
张牙芽这会儿总算是露出了波动比较大的表情, 她遗憾地点头:“对,我还记得,非常可惜。”
何乘风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只是突然用犀利的目光看向张牙芽。
“你刚才在说杀第二个人的时候,描述到你的杀人装备,宽大的雨衣、厚实坚固的手套、雨衣帽子几乎能盖过你半张脸,同时你还带了口罩,就这么怕被别人发现你是凶手?”
“那当然了。谁做坏事会想着被别人看到呢?”
“是吗?那怎么第五个受害者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看到你,认出你来了呢?!”
何乘风抓住了张牙芽描述中的漏洞,乘胜追击。
现在,张牙芽终于知道何乘风的目的了,她和齐川穹一样,并不相信她现在说的话,只是和简单粗暴的齐川穹不一样,她更委婉曲折一点。
身体向后靠,双手交叉,张牙芽摆出了典型的防御姿势。
“那可能是我杀了太多人,所以一时得意忘形,最后这一次没有做好充足的保护措施。也可能是第五个人比较厉害,在挣扎时,打落了我的面罩,都有可能。”
张牙芽说得漫不经心,然而听在众多警察的耳朵里,就觉得她的语调充满了对警察的嘲讽。
另一边有门被敲响,齐川穹开门出去,随后很快通知了何乘风。
审讯室内的何乘风将手从受令耳机上取下,望向张牙芽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浓重的审视。
“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你一系列不够顺畅的故事。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可以听到你真实的版本。”
说完,何乘风便起身要走,她的手放上门把的那一刻,听到身后传来张牙芽的声音。
“如果你们怀疑杀人的不是我,那你们就该好好去审问,那个所谓的第五个受害者,她为什么指认是我,而不是一边听我讲述我的杀人经过,一边又质疑我不是凶手。”
张牙芽的话说得很轻,在何乘风回过头的那一刻,她笑了,甚至是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去问问吧,你不是马上就要去了吗?”
单面镜后,一群警察面面相觑,她,她怎么知道的?
何乘风带着齐川穹赶到了医院,负责VIP病房的护士来接待了他们。
“两位警官,朱女士已经醒了,这会儿精神状态也还好,所以赶紧联系你们过来了。”
何乘风点头,多询问了几句第五个受害者的情况。
第五个受害者名为朱与彤,当初来报警的时候,这个人被大雨浇透,身体还在发烧,晕晕乎乎地说自己要报案,还准确说出了凶手的名字,又提到她的学校。
于是,他们非常顺利地抓捕到了这个所谓的杀人凶手。
但是,在审讯的过程中,肉眼可见地存在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由于第五个受害者再加目击证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他们也没办法再找她确认当时更清楚的情况,只能和张牙芽死磕。
但现在不一样了,朱与彤恢复了清醒。
“咚咚咚。”
齐川穹敲响了病房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中年女人的一声“请进”。
何乘风带着齐川穹走进了病房里,映入眼帘的是,躺在病床上的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的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的样子,身形偏瘦,明明昏睡了好几天,但是眼下的黑眼圈却重到不行,整个人看上去极其憔悴,她的眼神看过来时,还有着明显的惊慌。
何乘风冲她温和地笑了笑,走近之后解释了她们的来意。
刚才说话的女人是医院帮朱与彤请来的护工,这会儿看他们有正事儿,于是跟朱与彤请示了一下,便端着水盆离开了病房,将房间内的私密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个。
朱与彤靠坐在病床上,有些疑惑地问:“我昏迷之前没有跟你们讲清楚吗?我以为我都讲了,才能放心晕倒呢。”
齐川穹按动了手里的签字笔,“朱女士,有些事情我们还是需要跟你确认一下。”
“好,你说。”朱与彤的态度很好,非常愿意配合。
“你那天来警局说,那个差点杀了你的人,是一个名叫刘白的年轻女生,还在W市大学读书,今年刚毕业,这些信息没错吧?”
朱与彤的手指握紧了被子的边角,“没错,是她。”
何乘风便提醒她:“你确定能够认出是她吗?那天晚上不也下着大雨?而且她难道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吗,能让你轻易看到她的脸?”
何成峰的话让朱与彤不得不回想起。那天晚上她所遇到的事情,这让她浑身开始颤抖,眼睛里也流露出痛苦。
深夜,朱与彤结束了和好友的聚会,她本来没想这个时候还要出去参加派对的,但她必须去,否则就显得她太奇怪了。
但还好,今天没有下雨,就算,就算有人盯着她,那也不会对她下手的。
坐上车,朱与彤第一时间锁了车门,避免有人趁机也钻进车里来。
一路疾行,突然,“砰”的一声,车身猛地打滑,她整个人被惯性冲向前方,好在有弹出的安全气囊保护,让她不至于出现严重的撞伤。
安全气囊泄了气,她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压下冲到嘴边的脏话,表情很不爽地下了车,低头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初步来看好像是车爆胎了。
“啊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朱与彤拿出手机,像是泄愤一样用力地按着屏幕。
她要联系保险公司,她花大价钱投的保,不仅仅要赔付,还要负责她这会儿出现的麻烦。
不应该出现的意外遭遇,让朱与彤感到心烦和生气,这股情绪甚至让她都忽略了头顶密密麻麻降下来的水雾。
直到水雾变成了水滴,重重地滴落在朱与彤的额头上,发出了“啪嗒”一声,她的心神才终于抵达了正确的方向。
“下,下雨了……?”朱与彤不敢置信地抬头x望天,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雨的啊。”
“哈哈,所以说,天气预报只让你参考啊。”
朱与彤浑身僵硬,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她感觉自己浑身汗毛竖起,后背发凉。
在她还没有转过身去看说话的人是谁时,就先听到了厚实的雨衣在行动间发出的摩擦声。
“咯吱、咯吱”伴随雨滴打落的“啪嗒”声。
“啊——”朱与彤惊叫一声,连看也不敢回头看,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一边跑,她还能听到身后一直传来的追逐声。
她刚才明明看到前方没有任何阻碍物,可在经过一个地方时,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猛地翻过身来,看着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她害怕得猛地低头,却看到自己脚边沾了泥水的白色裙角。
等等,白色?她今天明明穿的是白色裙子!
“你不能杀我,我今天穿的白色!我没有穿红色,甚至一点红色饰品都没有!”
好像是抓到了浮板一样,朱与彤变得有恃无恐。
“哈哈哈哈,我穿的是白色,是白色的裙子!你不能杀我,如果你现在杀了我,就不对了。”
穿着雨衣的人将抬起来的斧头放下,另一只手缓缓伸向自己的雨衣帽檐,帽檐下露出一张青涩的脸。
“嗯?你发现规律了。那你怎么会觉得雨夜屠夫一定要在下雨的时候,才可以杀穿红衣服的人呢?”
“不,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用!”
“我……我确定……我看到的是她。她趁我下车检查的时候抓住了我,我挣开的时候不小心拉下了她的面罩,我看见了!”
齐川穹写下了记录,写的时候,动作有些迟疑,但他还是在写完后,才抬头询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信息的呢?你们之前认识?她是特意来杀你的吗?”
几乎是在齐川穹的声音落下的同时,朱与彤像是受到了剧烈的刺激一样,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还不可控地翻起白眼来。
“医生,医生,病人好像出现癫痫抽搐一样的症状了!”
齐川穹紧急按响了呼叫铃,声音里带着急促的紧张和担忧。
“病人现在不能受刺激, 你们问清楚了就赶紧离开吧,让她好好休息。”
医生说得非常的严肃,面对他的职业道德, 两个警察也必须要遵守他们的职业要求, 他们还需要确认一件事就好。
至少, 他们要问清楚, 身为受害者的朱与彤是怎么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能说清楚张牙芽信息的。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皱着眉头, 叹了一口气,“那你们委婉点问, 尽量不要刺激到病人。”
护士从病房出来, 脸色有些难看,“胡医生,病人醒了……但是, 有点奇怪,您去看看吧?”
胡医生回头看向护士,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但出于对护士的信任和对病人的担忧,他立刻进了病房。
在他身后,何乘风和齐川穹都脸色凝重地跟上。
病床上的朱与彤直愣愣地躺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胡医生走到病床前, 轻声询问情况:“朱与彤, 你感觉怎么样?”
朱与彤没有回应,但好在眼睛有了看过来的走向。
齐川穹耐不住了,直接上前一步,再次问出那个问题。
“你是怎么认出那个人是刘白的?你之前认识她吗?”
胡医生略有些责怪地瞪向齐川穹,传递出“你不应该这么直接”的态度。
就在齐川穹盯着朱与彤, 等她回答时,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情绪激动的尖叫。
原本好好躺在病床上的朱与彤猛地坐了起来,将自己缩在床角,捂住耳朵,大声尖叫起来。
不仅如此,她现在还开始用力挥动着手臂,时不时会撞击到病床栏杆或旁边的柜子上,她也毫不在意。
齐川穹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坏事,不应该这么急切,但问题已经造成了,他只能帮忙一起控制住朱与彤,避免她出现更严重的伤害。
胡医生抓紧时间给她打了一针镇定,看她重新睡过去后,才有时间对何乘风、齐川穹讲话。
“病人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如果你们还要追着她问的话,只会让她越来越严重。”
确认朱与彤确实没有办法再配合他们后,何乘风再次对胡医生道歉,带着齐川穹离开了医院。
“组长,朱与彤这边不行了,那我们怎么办?”齐川穹将自己的头发揉得比鸡窝还乱,这边丧失了信息来源,他们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下一步的线索。
何乘风摇摇头,双眼坚定,“不,她这边已经给了我们线索了。”
何乘风一边上车一边告诉齐川穹,她的分析。
“她的反应很不寻常。如果她内心脆弱,在我们一开始询问案发经过时,她的遭遇就已经可能会让她不适了,但是偏偏在听到她之前是否和刘白认识时才出现反应,只能说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比那天晚上遇到所谓的雨夜屠夫更让她紧张。”
齐川穹突然懂了她的意思,循着她的思路,想到了关键点。
“所以其实我们没必要追着她问,是不是认识刘白,她一定跟她有过交集。”
自言自语的齐川穹,感觉脑子里的灯泡猛的一闪,“组长!会不会这个所谓的第五个受害者其实是假的,真正的雨夜屠夫另有其人,但是她和这个雨夜屠夫一起,故意陷害刘白?”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这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抓捕刘白的时候,她供认不讳。”
何乘风说的内容其实就是他们现在警方陷入瓶颈的问题。
一方面,有自称逃脱的受害者实名给出线索,将凶手确定了下来。但是受害者的表现又存在异常,让警方不能完全信任她的话,至少,她是存在一定的隐瞒的。
另一方面,刘白被抓捕的时候毫不意外,对她的所谓罪行也供认不讳,几乎可以算是非常配合地说出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但是偏偏她所说的作案过程,跟他们实际找到的线索,并不是完全对得上的,就像她是听别人讲的,而又没完全记下来一样。
作为警察,他们当然很想尽快破案,但如果正义的一方被邪恶的一方耍得团团转,那这就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了。
“再去走访一下刘白和朱与彤认识的人,查查看,能不能找到共同认识的人。”
自从何乘风带人离开后,审讯室内就只有张牙芽一个人了,连记录员都被喊了出去。
这大概是一种审讯战术吧,张牙芽不太清楚,她一个人坐在审讯椅上,像是无意识一般刮着手指甲。
她微垂着头,闭着眼睛,但并不是像单面镜后的警员们以为的她在休息。反之,张牙芽的大脑一刻不停地在思考,她不断地从头往后开始推,确保自己没有落下任何一点。
在反复推了三遍后,她才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第一次在这里面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门外明亮的光线透过门缝穿了进来。
对已经在昏暗的审讯室内待了很长时间的张牙芽来说,只觉得眼前的光着实有些刺眼。
他眯着眼睛,抬头看过去,“何警官,你又回来了。怎么样,问出你们想要的结果了吗?”
何乘风坐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一些轻松,也带着一点作为警察在审讯时该有的紧绷。
她的双手叠放在桌面上,看着张牙芽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托你的福,问到了一些线索。来吧,让我们继续说完之前没有聊完的。”
张牙芽的腿动了动,让自己的身体坐直了一点,看向何乘风,微微偏了偏头:“你还想知道什么?”
“刚才你只说到了前两个死者,接下来就请你,说一下你是怎么杀第三个和第四个,以及为什么要杀第五个吧?”
张牙芽下巴微抬后,又向下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衔接地讲起了第三个死者。
“我忍过了两个雨夜,到三个雨夜时,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又是好大的雨,明明在睡觉之前,雨还很小,可在张牙芽都已经睡着了,雨却变大了。
不仅是从上降落的水珠变大x,还伴随着闪电雷鸣。
一道剧烈的雷响,将张牙芽从睡梦中劈醒。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帘出现的闪电光亮,觉得是时候了。
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看,张牙芽起身去了厕所。
3:31
一个对张牙芽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时间点,但刚好她醒了。
就像早上起床一样,她按部就班地洗漱,只不过换上的衣服和平时白天出门不一样而已。
踩着那双雨靴,她踏出了家门,来到电梯口时,她下意识地按动了电梯。但在看到不断变化的数字时,张牙芽提前动了,没有等电梯运行到她这一楼打开,而是直接从楼梯下去了。
在她已经往下走了一层楼时,她按动的电梯也抵达了,“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年轻人,奇怪地看了一眼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他也没多想,按了一下关门键,就继续低头耍手机了。
十分钟后,等张牙芽出现在一楼时,她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雨声,而这整栋楼却很安静。
没有停留,她踏入了雨里,好像漫无目的地走着,也好像前方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这个点儿,既不是晚归的人醉醺醺回来的时候,也不是早起的人疲倦地拿着公文包出来的时候。
大街上空无一人,她已经做好准备,今天要无功而返了,只不过内心的躁动让她不得不出来一趟,碰个运气而已。
就在张牙芽觉得自己心情平静了很多,马上就要回家的时候,她依稀听到有很特别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在她附近。
张牙芽握紧那把锋利的斧头,在雨声中艰难辨认这道声音的具体来源。
很快,张牙芽在一家店门口停住了步伐。
“啊!原来是这一家店啊。”
门锁有明显的被破坏的痕迹,里面的人应该不是老板,大概率是一个小偷。
有一束光在里面闪动,张牙芽透过门缝往里一看,刚刚好看到在里面找什么东西的人,他身上有一大片红色的痕迹。
时间、颜色都满足了,那地点合不合适就不重要了。
张牙芽走了进去,雨声掩盖了她的动静。
那个小偷原本还在为不小心打翻了红色油漆,弄坏了自己的衣服而生气。
现在正在狂喜地数着钱,店老板离开时忘记关掉的收银抽屉里有一大沓钱。
作为一个小偷,还不知道竖起耳朵听身边的动静。张牙芽只好亲自动手,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小偷的惨叫声完全被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里。
第三个死者,死于下雨夜,身穿红色T恤。
“所以,哪怕只是白色衣服上沾点红色颜料,你也觉得是红色衣服,可以被杀掉的?”
何乘风在听完第三个死者的遭遇后,只提问了这一个问题。
张牙芽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疼,“嗯。”
“可我怎么觉得,他是最特殊的一个呢?”何乘风大胆猜想,“其他人全部都是穿的纯粹的红衣服,偏偏第三个死者,这个小偷不是……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小偷去偷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东西,所以不得不杀他呢?”
张牙芽突然挑起了左边眉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表情,让一直盯着她看的警察们屏住呼吸,关键线索要出来了吗?
“呵。”从张牙芽的喉咙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只有他吗?那第五个人找你们的时候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何乘风仿佛听到耳边传来“轰”的声音。
“我要报警, 我,我要报警!”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狼狈地冲进警察局里。
她的身影牢牢地烙印在每一个警察的脑海里,同时, 还出现在警局的监控画面里。
齐川穹用力锤了一下桌面, “踏马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个以为是破案曙光的第五个受害者逃出生天, 穿着一身红色裙子狼狈地来到他们面前,嘴里说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们信了, 人去抓了,犯人好像也供认不讳了, 但是, 偏偏就是有这些细碎的地方出了差错。
“也就是说,那个朱与彤当时是穿的白裙子,但她在报案前, 专门换了一件符合雨夜屠夫杀人条件的红裙子?”
“可这是为什么呢?”齐川穹忍不住想要摸口袋,掏出一根烟来了。
“我看刘白的态度也不像是真的想帮别人顶罪的样子,这里面肯定还有更复杂的事情,只是我们没有查到而已。”
就在大家思绪混乱的时候,刑案一组主要负责走访群众的两个警员回来了。
黄顺和项欣一人分发资料,一人简要说明他们的收获。
“第四个死者祁小莹的家属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祁小莹还有一个备用手机。这个备用手机里, 我们发现一个电话号码, 和朱与彤的手机号吻合。”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齐川穹迫不及待地询问项欣,有没有找到更具体的联系?
同时,何乘风已经让黄顺马上去找技术部的同事,帮忙去查这两个电话号码之间的联系记录了。
项欣指着资料上的一段内容, 语气非常激动:“我们顺藤摸瓜,从祁小莹的前男友那里打听到,其实祁小莹一直和一个女生保持联系,就是电话所属人——朱与彤。在他的描述中,两个人并不算好朋友,有时候跟对方联系时,祁小莹还会透露出一种瞧不上她的感觉。”
“那这不就是奇怪了吗?如果两个人关系并不好,干嘛还要保持联系,而且还专门另用一个手机?”
有年轻警察试探着开口:“她们会不会是一对啊?因为是情侣关系,所以有时候会吵架。由于家里面的人不能接受她是同性恋,所以就悄悄联系。”
项欣摇头:“我们考虑过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因为祁小莹活着的时候,一直有谈男朋友,现男友说起她时,也很正常。”
“再说了,你们也不要忽略一个男人的第六感。祁小莹前男友在提到这个人时,完全没有被绿了的状态。”
何乘风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召回她这里,“好了,不要乱猜了,线索已经有了头,跟着挖下去就行了。”
技术部的同事很给力,没多久,他们就收到了反馈。
黄顺将证据夹在白板上,指着其中两页数据道:“经过调查,确认朱与彤和祁小莹从去年6月开始,一直保持不算太频繁,但从未间断的联系。”
“另外,我们还从这两个手机号的联络号码中,找到了共同点。”
所有人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黄顺,无比关心他的下一句话。
“不敢置信,这两个手机号每次联络之后,由祁小莹控制的这张不记名电话卡就会拨出一个号码,而这串数字就是第二个死者——夏燕的手机号。”
黄顺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何乘风站起身来,猛地拉过一旁整理成一整面内容的受害者信息。
宽阔的白板上被从左至右,从上至下,贴了五个受害者的照片,照片下还写着他们的各自信息。
第一个死者:纪杰书、男、20岁、在校大学生
第二个死者:夏燕、女、30岁、超市副店长
第三个死者:刘鲲、男、32岁、小偷
第四个死者:祁小莹、女、25岁、公司财务
第五个受害者(自己逃脱):朱与彤、女、29岁、暂时无固定职业,正在找工作
此前,他们通过普通走访、调查网络信息等方式,将他们的各种交际圈拉了个遍,最后都只能得出他们互不相识,没有共同仇人的结论。
于是关注点就放在了有条件随机杀人连环事件上,但现在,他们终于发现,这看似互不相识的死者们之间,很可能还隐藏着他们没有找到的联系。
而这个联系就将揭开他们与刘白之间的秘密,甚至还可能有藏得更深的人。
这绝不可能是随机杀人。
【“天哪,我感觉我要长脑子了。”
“好复杂呀!所以之前被抓的刘白,真的有可能并不是杀了这些人的真正凶手,而是出于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是给别人顶罪吗?”
“我看到这是在论坛里,被第五个受害者的亲人发出来的案子诶。那这个所谓的亲人,其实有可能x就是雨夜屠夫的帮凶对不对?”
“细思极恐,他们怎么还好意思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的?真是一点也不亏心啊!”
“前面的,别乱说啊。首先那是第五个受害者的亲人的朋友帮忙发的,其次,既然都敢这样喊人帮忙发,多半是那个亲属也被蒙在鼓里的,可能还真觉得自己的亲人是无辜的呢?”
“我看那条评论说的是,在精神病院待了几十年了,这也做不了假吧?你们别多想了,哪有人会让自己在精神病院待那么多年的?不疯也成真疯了。”
“这算什么?只要你肯花钱,就算在精神病院里,那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滋润得不得了,那可比坐牢好得多。”
“但关键是凭什么呀?刘白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帮别人顶嘴?她本尊是圣母吗?”
“我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出来,反正我感觉刘白……噢,不是,是4444号一点也不像是要甘心帮别人顶罪的样子,我总觉得她还在谋划些什么,但是我又抓不到这个重点。”
“我倒是感觉她有点儿引导性,好像是专门引导这些警察去发现问题的。可能这就是4444号的策略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奇奇怪怪的。”
“不儿,大家都忽略了一开始的信息吗?4444号的目的不是要查真相啊,她是要把人杀完,第五个人不漏杀了吗?所以潜台词就是,这些人确实是她杀的才对!”
“靠!我真忘了!那我更搞不懂,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局面了?”】
何乘风拿过马克笔,在祁小莹和朱与彤之间画上了双箭头,标注了“朋友?共同利益?”的字样,又将两人和夏燕标记在了一起,旁边写下“关系异常”的描述。
“既然这三个人之间有关系,那么第一个死者和第三个死者就有很大的概率,也不是单独被排除在外的。之前我们走访得还不够细致,现在每个人都带上他们五个人的照片,给我挨个去周围问。”
“是!”
齐川穹举手发问:“组长,那刘白怎么办?她学校老师不止一次来问过了。”
何乘风态度坚定:“暂时收押,不能放人。不管朱与彤隐瞒了什么,既然她以受害人兼目击证人的身份报了案,为了保护市民的安全,我们也不能把她放出去。”
她看向齐川穹,还补充道:“再说,她自己不也承认自己杀了那四个人吗?除非她自己改口,说明真相,否则我们就有这个义务和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