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修仙挂逼她心声泄露社死了by洛稚

说着又埋头对付起碗里的粥，只是心里嘀咕：这群人今天怎么怪怪的。
饭后众人便各自散了去准备物资，院子里一下子空了，倒衬得时雾成了个闲人。
她搬了张摇椅搁在廊下，半眯着眼晃悠悠地晒暖阳，风拂过树梢沙沙响，倒也惬意。
【宿主。】
000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冒出来。
【嗯？】时雾闭着眼应，手指跟着摇椅的节奏轻轻敲着扶手。
【天道说青铜门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时雾猛地睁开眼，摇椅都晃得快了些：【什么意思？这是……有进展了？】
【这几天帮祂理顺了大道循环，管理机制也在逐步搭起来了，】
000的声音里难得带了点轻快，【祂松口了，给我时间去吸收青铜门里的力量。】
【我去！棒棒棒！】时雾差点从摇椅上弹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那可太好了！】
【你这边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需要和你同行。】
时雾晃着的摇椅慢慢停了，她望着院角那棵老槐树，想了想道：【嗯……等这次去张家古楼的事了结之后吧。先把眼前这些事顺顺当当解决了，再去青铜门那边也安心。】
【好，我等你。】000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安稳的笃定。
时雾重新闭上眼，摇椅又慢悠悠晃起来，只是这次心里揣着的不再是愁绪，倒多了份盼头——等这趟浑水淌完，就能陪着000去了却心愿，一切……也能结束了。

第72章 妈粉变质
时雾支着头靠在窗户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掠过的云影，心里第一百次叹惋——要是能御剑飞行就好了，哪用得着跟坐囚笼似的挤飞机。
她最终选了跟张启灵他们去张家古楼，霍仙姑说了要同行，总不好撇下众人先走，只好耐着性子等航班。
两支队伍分开前，她特意送了无邪一块玉牌，因为……
“我们这边的鳖佬仔，脖子上喜欢挂玉牌～”
无邪：“啊？”
“啧，开个玩笑。”
虽然没有人懂她的幽默……
“这个东西你带好，我这里也有一个，到了目的地后就可以开启通道，两边进行来往。知道了吗？”时雾戳戳无邪的脑袋。
“知道了，阿雾。”无邪傻笑。
嘿嘿，阿雾给的他，说明是相信他！不然为什么不给小花不给瞎子，偏偏给他？
时雾：因为你是主角，因为你命最硬也最邪门。
无邪：不管！阿雾一定最信任我！
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的两人，意外的同频！
时雾打个哈欠，收回了视线。
转头就撞进一双清透的眼睛里——张启灵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小片浅影，眼神里瞧不出什么情绪，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
时雾：“……”
救救救救救！
这对视来得猝不及防！现在假装没看见、把头拧回去还来得及吗？！！
没人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多“煎熬”！
能绕着张启灵走就绕着走，实在躲不开了也坚决拉着旁人当挡箭牌，死都不肯跟他单独待着。
以前看见他，心里刷屏的是：【啊啊啊啊！乖宝宝贴贴！亲亲！】
现在看见他，心里炸开的是：【啊啊啊啊啊！救命！怎么又对上了！他到底记不记得啊！】
她手忙脚乱地移开视线，眼睛上瞟着天花板的灯，下瞅着鞋尖沾的灰，恨不得把周遭能看的都扫一遍，偏就是不敢再往张启灵那边落。
实在没处躲了，她干脆往椅背上一靠，“啪”地闭紧眼睛，装模作样地往椅背上蹭了蹭——假寐！对，她现在要假寐！
眼一闭，耳根那点热意却更明显了，连带着耳尖都绷得紧紧的，能清晰听见身旁的动静：
他似乎动了动，布料摩擦发出轻浅的声响，随后是极轻的呼吸声，温温地拂在她发顶。
时雾心里的小人儿在疯狂跺脚：装睡装睡！千万别睁眼！他应该没发现吧？应该吧？！
正瞎琢磨着，手背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温温的，是他的指尖。
时雾：“！！！”
她猛地屏住呼吸，眼睫却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假装没察觉，连手指都不敢蜷一下。
就听张启灵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轻得像怕惊着她：“别装了。”
时雾：“……” 装不下去了！她僵硬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我没……”她刚想嘴硬，就被他递过来的糖堵了话头——是颗水果糖，透明的糖纸在灯光下闪着光。
是她一直递给他的糖。
“吃糖。”他声音放得很轻。
时雾愣愣地接过来，指尖碰着他的指腹，暖得很。
她慢吞吞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橘子味在舌尖散开，心里那点慌乱竟奇异地淡了些。
偏他还没移开视线，就那么垂着眼，安静地看着她含着糖鼓起来的腮帮子。
下一秒，他指尖轻轻抬起来，竟就那么自然地，往她鼓着的腮帮子上戳了戳。
软软的，像揣了颗小团子。
时雾瞳孔骤缩，嘴里的糖差点没咽下去——他、他戳她？！
来人啊救命！这到底是什么展开！她现在跳机跑还来得及吗？！
张启灵却像没察觉她的兵荒马乱，指尖悬在她脸颊边，眼神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又轻轻移开，落在她手里的糖纸上，声音依旧很轻：“还有。”
时雾一愣，就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把糖，都是她以前塞给他的那种水果糖，五颜六色的糖纸叠在一起，被他轻轻放在了她手心里。
“给你。”
手心被糖硌得轻轻的，带着他指尖残留的温度。
时雾看着那把糖，又看看他依旧望着自己的眼睛，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小声嘟囔：“我自己有……”
话没说完，就见他又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像安抚似的。
时雾：“……”
算了，救不了了，就这样吧。
她瘫在椅背上，任由脸颊的热度慢慢往耳根爬，心里的小人儿却突然切换了频道，抱着脸开始疯狂摇摆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是要往谈恋爱走吗？
真的吗真的吗？
可他会不会其实没那个心思啊？
毕竟都传他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活了这么久眼里大概只有古墓和青铜门。
那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又是递糖又是戳脸的，搁谁身上能不迷糊啊！
到底怎么办啊喂？！！
她偷偷抬眼瞟了张启灵一下，见他已收回手，正垂着眼看自己指尖，侧脸线条在机场暖黄的灯光下柔得发软，连下颌线都没了平时的冷硬……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不对！她不是妈粉吗？！！
等等等一下！她觉得自己需要先静静！
让她这个母胎单身一百多年的美少女先弄清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好吧？
现在有点太突然了！
她皱着眉抿紧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垫，彻底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张启灵却没移开视线，就那么安安静静望着她，看她鼓着腮帮子抿嘴皱眉的模样，眼神里像落了点碎光，软乎乎的，自己都没察觉在发呆。
过道另一边的胖子把这幕尽收眼底，端着保温杯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呷了口热水。
哈，哈哈。这小年轻的事，真热闹。
他默默转回头，望着窗外掠过的云朵，心里凄凄惨惨戚戚——突然就想云彩了。
呜呜呜，没事！
胖子吸了吸鼻子，一会儿下了飞机，处理完手头的事，他立马去见云彩！
到时候跟云彩说说话，可比看这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有意思多了！！

飞机就该有飞机的速度！上午出发就该上午到！
时雾伸着懒腰下了飞机，眼角还挂着点没睡醒的生理性泪水。
原本打算在飞机上好好捋捋思绪，结果没理两句就被困意按倒了——这下倒好，不用装假寐，直接真寐过去了。
睡得那叫一个沉！
最后到站了，还是张启灵戳她胳膊把她戳醒的……
好一个……感情基础，心态就不基础！
本来就是个感情小白了，还配上这么个神经大条，木头成精的心态……
呵，单着吧你！
“进山。”霍仙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她显然一刻也等不及了。
众人便也没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往山里赶，连午饭都没顾上吃。
时雾趁没人注意，悄悄往张启灵和胖子手里各塞了颗辟谷丹。
又溜到队伍后头，摸出通讯符跟无邪他们联系。
这符是她特意给每个人备的，不用联网，深山老林里比手机靠谱得多，她还琢磨着改良了下，弄成了群聊模式。
雾：我们下飞机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邪：阿雾！我们也到啦！一切顺利！
花：阿雾，注意安全。身边人多眼杂，不该露的东西别随便拿出来，小心引麻烦。
瞎：小祖宗，啥时候来给瞎子解闷啊？这边可没你有意思。
雾：安全到了就好。小花放心，我有数呢。等咱们都到了最终目的地，我就把连接通道开了，到时候去找你们！
时雾主打一个事事有回应，逐条回完才收起通讯符，小跑着跟上大部队，乖乖跟在张启灵身侧。
gogogo，出发喽！
黑咖啡品味有多浓～
我只要汽水的轻松～
停！再唱就不礼貌了！
山路陡峭，对时雾他们来说却不是事。
开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安营扎寨。”霍仙姑的声音落定，众人总算能歇口气。
山里的风带着湿意，吹得人松快了些。
时雾蹲在旁边，看着其他人搭帐篷、整理装备，自己插不上手，便在心里默默吐槽：
【古人的智慧也太绕了……居然得两边同时动作才能进古楼，真是阴得没边了。】
她就一手残党，这会儿倒成了闲人，只等着无邪那边的消息。
等了片刻，她取下脖子上的玉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抵在额头默念咒语——
“乾坤为盘，青冥有隙，心念所至，阵启通幽——开！”
远在四姑娘山的无邪正跟着解雨宸查看地形，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发烫，是那枚玉牌！
他面色一变，攥着发烫的玉牌就往角落走，压低声音唤：“阿雾，是你吗？”
玉牌的温度越来越高，紧接着传来“滋滋”的轻响，坚硬的玉质忽然变得软绵，像有层温凉的雾裹住了他的手。
下一瞬，他清晰地感觉到掌心覆上了另一道温度，软乎乎的。
相隔一千五百二十公里的两人跨越虚空握住了彼此的手。
“无邪？”时雾的声音隔着虚空传来，带着点山间的风意，“能听到吗？”
“阿雾！真的是你！”无邪又惊又喜，声音都带了点颤，“你们那边怎么样？进山顺利吗？”
“挺好的，刚扎下营。你们呢？注意安全哦，一定要检查一下那些崖壁上的小床稳不稳固！”
无邪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巢”
不过阿雾都特意提醒了，看来原来的轨迹里，是出了问题的。
“知道啦！”他用力点头，也不在乎时雾能不能看到，只是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你也小心点，山里不安全，别乱跑。”
“嗯。”
两人隔着虚空说了几句话，玉牌的温度渐渐降了些，时雾才松了手：“我先关啦，有消息再联系你。”
“好！”
玉牌重新变回冰凉的触感，无邪却还攥着它站在原地，指尖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另一边，时雾收起玉牌，刚抬头就对上张启灵的视线。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阳光落在他肩头，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衬得人愈发清瘦。
“帐篷。”他开口，声音低低的，就两个字。
“？”时雾歪了歪头，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看他。
他似乎被她这模样看得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搭好了。”
！时雾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谢谢你，小哥。”
张启灵听着这声“小哥”，垂了眸，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还轻轻抿了抿唇。
为什么……不一样？
他悄悄抬眼瞥了她一下，又飞快垂下，心里莫名空了块——不是该叫“小官”吗？
时雾没察觉他这细微的情绪，只想着总算有地方歇脚，转身就往帐篷那边走，走了两步还回头冲他招手：“那我们去看看？”
张启灵“嗯”了一声，跟上她的脚步，只是没再说话，垂着的眼里，那点茫然像被风吹起的雾，轻轻散着。
那边霍仙姑的伙计已忙着生火做饭，时雾、张启灵和胖子先前吃了辟谷丹，此刻全无饿意，便凑进帐篷里商谈起计划。
“你们俩务必注意安全，进了古楼得紧紧跟着我，听见没？”时雾板起脸，先给两人打预防针。
“知道啦。”胖子一脸无奈地摆摆手，“你都念叨好几遍了，我耳朵快起茧子咯。”
“嗯？”时雾尾音微微上挑，语气里带着点威胁。
“……好，保证不乱跑。”胖子秒怂，赶紧端正态度应下。
时雾这才满意，视线一转落到张启灵身上。
瞧他安安静静坐着，眼神单纯又清澈，乖得让人心软——时雾心里先松了半口气，随即又把弦绷紧了，特意把话头对准他，说教的调子更沉了些：
“有危险不许第一个往前冲，听见没？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了？都不知道护着自己些！”
“别总把自己不当回事，要是让我瞧见你再放血……呵呵，等着我找你算账！”
张启灵没反驳，只是默默把帽檐往下拉了拉，抿着唇听着，像个挨训的孩子。
时雾却不依，伸手直接把他的帽子扯了下来：“看着我眼睛。”
张启灵抬眸，清透的眼里映着她的影子。
“你发誓，”时雾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张启灵永远不会再为了别人伤害自己，说！”
帐篷里静了静，胖子在一旁也没敢插话。
张启灵望着她眼里的认真，又瞧着她攥得发白的指尖，沉默片刻，声音低低的，却格外清晰：
“我发誓。”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目光牢牢锁着她：“不会伤害自己。”
时雾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软下来：“这才对嘛。”
张启灵任由她揉着，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眼底落着帐篷顶上漏下的微光，软乎乎的。

她闭眼，默念口诀：
镜引霜华，符承玄力——前尘影，阴阳界，皆入吾眸莫相避！镜影显，符光凝，眼开，幽冥现！
……谁懂一睁眼，被鬼影贴面杀的救赎感？？
时雾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关门！放阿清！
先前把阿清从黑瞎子身上收回来后，她就和小黑在自己的空间里修炼，后来张启灵他们进空间时，还跟着对练过几招，早不是当初那怯生生的模样了。
对付这些神神鬼鬼的，还是得让专业人士……鬼士来。
时雾没犹豫，将神识沉入空间，运转灵力轻轻一引。
想了想，又把小黑也一并拉了出来，那小家伙乖顺地缠在她手腕上，黑亮的鳞片闪着微光，倒像个别致的腕饰。
一个人不会带团队，就得自己干到累死！
她可不一样，这不多带了两个“下属”？
一阵黑雾“腾”地从她身侧涌出来，亲昵地绕着她的身体转了几圈，才慢慢汇聚成个透明的身影。
强大的鬼气直接把身边的鬼魂都逼得远了远。
“阿雾。”
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雾略微偏过头，在阿清手上拍了拍。
身边探路的伙计们同时打了个冷颤，不由得抱紧了自己。
这里……不会真有什么脏东西吧？
[阿清，你保护好张启灵他们]
时雾用神识传音。
她刚才看了眼，这地方鬼魂多，可是神情都呆呆傻傻的。难不成受了天授的影响，死后都不得安宁？
这些鬼没恶意都好，就怕突然暴起伤人。
“是。”阿清应下了。
无邪那边已经开始解密了，不然他们也进不了古楼。
大家都穿戴着防强碱的装备，一个个圆滚滚跟球似的。
时雾没有穿，她施了个障眼法，让别人以为她穿了。
拜托，她的法衣可是刀枪不入，万法不侵的好嘛？
她现在一点不慌，毕竟前面都是平安夜，她只要最后危险来了再出手就好了。
而且都提醒了无邪最后一个密码要注意，他那边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时雾胡思乱想着，突然见大家停下了脚步。
她赶紧凑上前去看——眼前立着道恢宏的石门，瞧着庄重又肃穆，门两旁立着四座麒麟雕像，鳞爪分明，眼瞳像淬了冷光，栩栩如生得很，透着股子慑人的威武霸气。
“哇哦，帅哦。”时雾忍不住低叹一声。
还没等她多感慨两句，就听见霍仙姑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传了过来：
“就是这里！样式雷上标的就是这儿，进去就是真正的张家古楼！”
她脸上泛着红，神情兴奋得几乎要癫狂，往前迈的脚步都带着颤。
“我说霍老太太，”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现在里头啥情况还没摸清楚呢！急什么，小心踩中机关！”
“石吼阵。”
张启灵的声音在旁响起，低得像山涧的风，却稳稳让霍仙姑停了动作。
他望着那四座麒麟雕像，语气淡得没波澜：“只有张家人带领才能进去。”
时雾站在一旁没作声，心里直嘀咕：讲真，剧情她就记了些要紧的，毕竟当初净看同人文了。这具体是什么机关、怎么破，她哪知道啊喂！
胖子一听这话，立马板起脸：“听到没有？别擅自瞎动，真出了事，我们可不担这责任！”
旁边的伙计们赶紧点头，一个个都忙不迭表忠心，说肯定听安排。
等训完了人，胖子秒变笑脸，乐呵呵凑到张启灵身边：“小哥小哥，那现在咱咋办？”
【果然是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小哥全抗啊！】时雾在心里默默感慨。
胖子耳尖似乎动了动，心虚地红了脸，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张启灵没应声，只微微低头，眼眸垂着，眼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瞧着倒有几分清冷出尘的模样——若忽略他接下来的动作的话。
就见他抬手，指尖勾住连帽衫的拉链，轻轻往下一扯。
【哇咔咔咔，脱了！他脱了！】时雾瞳孔微缩，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灰黑色的连帽衫滑落肩头，露出他后背的麒麟纹身，在廊下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层浅淡的光泽，繁复的纹路顺着肌理铺开，犄角、鳞爪都清晰得很，竟和门口那四座麒麟雕像隐隐呼应，像是活了过来。
他随手把衣服往腰间一绑，露出线条利落的腰腹，跟着反手抽出黑金古刀，“噌”的一声，刀身映着微光。
下一秒，他足尖一点，竟腾空一跃，稳稳落在四座麒麟雕像中间。
“唰——”
几乎是他落地的瞬间，烈焰猛地从雕像底座窜起，冲天而上，火舌卷着热浪扑开，亮得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了眼。
唯有一个例外——
时雾“嗖”地从兜里摸出副墨镜，正是黑瞎子先前送她的那副，往脸上一戴，镜片挡住了刺眼的光，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漫天大火里的身影。
张启灵握着黑金古刀站在火中，衣摆被热浪吹得猎猎作响，后背的麒麟纹身像是被火光染透了，红得发烫。
他手腕一转，古刀划破空气，劈开热浪。
时雾指尖飞快掐诀，一道淡青色的光罩悄无声息落在他身上，护住了他的身体——火烫得很，可别燎着他。
张启灵指尖一松，古刀便顺着掌心滑落，被他稳稳扣住刀柄。
下一秒，手腕轻旋，刀身“唰”地划破热浪，带起道银亮的弧光。
不是劈砍，而是极快的挑刺——刀刃贴着左侧雕像的前爪掠过，动作轻得像风拂过，却带着种奇异的韵律。
火光在他侧脸投下明暗的影，睫毛微颤，眼神却静得像深潭，清透的眸子里映着跳跃的火，却半点没被灼到，反而透着股子冷冽的专注。
紧接着，他足尖一点，身形忽然往后飘了半尺，避开窜得更高的火舌。
古刀在他手中转了个圈，刀刃朝上，借着转身的势头斜斜挥出——这一剑更缓些，刀身划破空气时带起低低的嗡鸣，竟像是在应和着什么。
火光里，他的手臂线条利落，从肩膀到手腕绷得笔直，裸露的小臂沾着点从屋顶落的灰，却被火衬得泛着薄红。
后背的麒麟纹身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每道纹路都像是在呼吸，竟和四座雕像的轮廓隐隐呼应。
旁边的胖子刚从强光里缓过神，就惊奇出声，“原来小哥的身法就是口诀啊！”看了看又玩笑似的开口，“我怎么觉得张家设计的这机关就是给他们家人耍帅用的呢”

火里的张启灵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劈出的刀顿了顿，侧头往时雾这边看了眼。
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神，可他偏偏觉得，她一定在望着他。
他喉结轻轻动了动，没回头，握着古刀的手紧了紧，跟着又朝着另一座雕像劈了下去。
火舌在他身边翻涌，却愣是没沾到他半分衣角，那层淡青色的光罩，在火光里闪着温柔的光。
随着最后一个动作落下，一道“咔”的声音响起。
“这……这是成了？”胖子在一旁看得咋舌，“小哥这身手，真没的说！”
火舌渐渐矮下去，四座麒麟雕像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底座转动着对齐了方位。
随着最后一声闷响，那扇恢宏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门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却隐隐透着股古老的气息。
张启灵从火圈里跃出来，落在时雾身边，后背的纹身还泛着微光。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戴着墨镜，伸手轻轻碰了碰镜架：“火灭了。”
时雾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墨镜往下扒了扒，露出眼睛来：“哦！看你打得帅，忘了摘了。”话一出口才觉不妥，脸颊悄悄热了热，赶紧转移话题，“门开了，进去看看？”
张启灵没戳破，只是“嗯”了一声，他把衣服穿上，率先举步往门后走，黑金古刀在他手里泛着冷光，护在了她身前。
“这是什么？”胖子蹲在地上，手指戳了戳地面上刻着的纹路，一脸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又有个麒麟踏鬼的图案？这机关真是一套套的，没个重样儿。”
那图案刻得极深，麒麟的爪下踩着团模糊的阴影，线条凌厉，倒和门口的雕像有几分呼应。
张启灵上前一步，凝眸看了片刻，指尖在图案边缘的刻痕上扫过。
忽然，他单膝跪下，伸出双指按住图案，轻轻往顺时针方向一转。
“咔——”
地面传来沉闷的声响，像是有齿轮在底下咬合转动。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见胖子身后的石壁突然震动起来，碎石簌簌落下，一座石台缓缓从中间升起，带着股尘封已久的土腥气。
“我去，成了！”胖子猛地跳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还是小哥靠谱！”
张启灵站起身，指腹无意识蹭了蹭指尖沾到的灰尘，没说话。
眼前是刚开启的机关，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只能隐约瞧见下方有微光晃动。
他略一颔首，抬脚就想纵身跳下去探路。
手腕却被猛地攥住了。
“我去。”时雾拽着他的袖子，声音脆生生的。
可不是骂人！真不是骂人！
张启灵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就见时雾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像只雀儿似的，干脆利落地一跃而下，她终于完成了第二十六章的梦想——蹦极！！
【芜湖！】
“阿雾！”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尖却只捞到一片空。
先前始终平静的脸上，竟罕见地漫开了着急，眉峰蹙着，眼瞳里映着那片深黑，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抬脚跟上去，周身的气息都冷了几分。
“小哥，小哥！”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胳膊往回拽，“别慌！妹子她不是有法子嘛！你这跳下去万一撞着她咋办！”
张启灵被他拽得顿了半步，指尖却还朝着入口边缘探，眼神死死盯着那片黑，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可攥得发白的指节和紧抿的唇，都透着没说出口的慌。
风从入口往下灌，带着底下隐约的回声，他侧耳听着，半点时雾的动静都没捕捉到，眉蹙得更紧了，刚被胖子拉住的胳膊又要往前挣。
“真别急啊小哥！”胖子使劲把他往回带了带，压低声音劝，“你忘了妹子先前那能耐？对付这小机关还不是手到擒来？咱先等会儿，说不定她下一秒就喊咱了！”
话刚落，“嘣——”的一声巨响陡然炸响！
脚下的石台应声炸开，碎石混着粉末“哗啦啦”飞溅，烟雾和灰尘像翻涌的浊浪，瞬间弥漫了整个密室，呛得人喉咙发紧。
张启灵浑身一僵。
慌张，这样陌生的情绪像冰冷的藤蔓，猝不及防缠上心口。
他甚至忘了眨眼，只死死盯着那片被烟尘吞没的入口——时雾就在底下。
灰尘被气流卷着扑进眼里，尖锐的刺痛感涌上来，逼得他眼眶微微发红，生理性的泪意漫上眼尾，可他一秒也不敢闭。
视线模糊了，他就往前挣，想冲进那片烟尘里，手腕却还被胖子攥着。
“阿雾……”
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颤。
平时清透的眼瞳此刻蒙着水雾，映着烟尘里晃动的暗影，像落了霜的湖面，碎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