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维度大航海限时离境by添玖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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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有劳严少校安排,我这边准备启程返回,估计三个小时后回到金花湾。”
三个小时……严韬抬腕看了眼表,即便即刻启程,抵达的时候也是凌晨了。
无奈叹了口气,严韬妥协道:
“我安排人先做事,有事会找你的。明天早上你再过来报到吧。”
封疆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眉眼一挑,不客气道:
“也行,既然您都安排好了,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感念干爹心疼我一片好意咯!”
“少自作多情!明天早上七点半前出现在潜艇外,敢迟一秒钟…”
“陪你跑椰树滩是吧?知道了。”
严韬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收线之前还不忘补了一句:
“你来就行。伊荻要是起不来就不用来了,让她多睡会儿。”
挂断电话,封疆仰天长叹一声,转头看向正靠在他怀里看书的辛伊荻,艳羡道:
“还得是你有福气,全世界都惯着你…”
指尖的书页又翻过一页,辛伊荻却没再看,将枫叶做的书签夹在纸页当中,合上了书,学着封疆的音调叹了口气:
“嗯,是,被全世界惯着的人,偏偏惯着你,也不知道谁更有福气…”
胸腔里忽然有电流划过,心脏被击中的瞬间,连呼吸都随之停滞,指尖微颤,他重重将她搂进怀里。惩罚他“保持距离”之后,他的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锐,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温柔的杏仁奶香气,身边的空气似乎也柔软起来,就像掌心里的她软嫩的皮肤,稍稍用力些都怕会留下淤痕。
再回想起自己下午的粗暴行径,封疆越发后悔,反思这段时间的放纵,他恍然大悟自从将她锁在身边之后,自己似乎过于沉溺在对她的占有和对自己主权的宣示里,忽略了她的感受,也几乎快忘了只是这样静静的相拥有多安心和惬意。
感受着此刻的安宁,他忽然庆幸她及时按下了“暂停键”,才没有让他在“超速”的节奏上失控。
良久,他长长舒出口气来,像是要把沉积在五脏六腑里的浑浊连同脑子里不受控的欲望通通排干净,末了,便听怀中的辛伊荻轻笑一声:
“不怕水之后,肺活量见长啊。”
“我肺活量一直不差的好不好!陪老严跑环岛,你指望他给我放水吗?”
说起来也很奇怪,似乎自从来到金花湾之后,他的体能和反应力都有明显的提升,这件事他在上次清剿龙船帮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举拿下之后,严韬临时起意约他椰树滩慢跑,他当时是硬着头皮答应的,随时做好半路放弃的准备——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耐耗型战士,先天性心脏病,当了二十多年“病秧子”,他从没有刻意给自己安排过体能训练。
但是那天的慢跑对决他跑完了全程,呼吸比严韬这位老特战队员还平稳,甚至途中还好几次放慢脚步回头等他,气的严韬大骂他不实在,扮猪吃老虎欺负他这个“老人家”。
想到那天的“盛况”,封疆的嘴角比狙击枪还难压,辛伊荻自是看见了,蹙眉看着他: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
“想到…上次他约我一起跑椰树滩,我跑在他前面,没想到他的队员全在终点等着,意外见证了这个时刻。”
话音落下,辛伊荻也噗嗤一声笑出来,责备他道:
“下次你可让着他点!一把年纪了,亏你还喊他一声干爹!真气出个好歹来,谁给你当靠山?”
他却也不应承,只是嘿嘿笑,笑够了才正色问道:
“睡觉吧?”
她却摇了摇头,眸光晶亮的应了声:
“不困。”
封疆故作绝望的叹了口气,无奈看着她道:
“你明天能睡到自然醒,我可是要早起的啊,能不能心疼你老公一下?”
眼波流转,辛伊荻嘟着嘴点了点头:
“那…帮我倒杯水好不好?渴了…”
“好~全心全意为夫人服务~”
这样说着,他在她面颊上一吻,起床去给她倒水,回来之后看着她把水喝了,关了灯,他却突然留了个心眼,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订了三个闹钟,现在却被取消的一干二净!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动的手脚!别说这间卧室了,整台荆棘鸟上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封疆只觉得哭笑不得——在大是大非辛伊荻活像个人间修罗,清醒冷漠的几乎有些不近人情。但在给他“使绊子”这种小事上,她又像个处世未深的小姑娘,幼稚的好像智商都归零了,生怕他看不到她的那点儿心眼子!
暗自叹息一声,他将闹钟调回来,放下手机回身将她搂回怀里,听她呓语般问他:
“不是说睡觉吗,怎么还看手机…”
他知道她不是真睡了,只是想探探关闹钟的事他发现没有。
而他也不打算揭穿她,随口扯了个谎:
“哦~跟逸泽交代一下明天的安排,没事,睡吧。”
她“嗯”了一声,转过身蜷进他怀里,贴着他胸口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感觉的一清二楚,嘴角也不禁跟着她勾起个弧度来:
“伊荻啊…明天我要是睡过头了,陪老严跑椰树滩,你要在终点等我吗?”
“好呀~”
这声好应的干净利落,清脆的不带一点困意。
果真,想看他跑环岛的“狼子野心”呼之欲出!
他的笑容里染上些许无可奈何,却还是压不过满溢的宠溺和甜蜜,叹了声:
“好吧…那你明天可就睡不到自然醒了…我喊你,你得起床哦…”
毫无疑问的,封疆带着辛伊荻一起迟到了,刚进溶洞便见严韬一身运动装,拿着秒表卡时间,看着姗姗来迟的一对佳人慢悠悠的晃到了跟前,秒表一停:
“七点三十分零四十八秒!你迟到了!”
分明一脸严肃正经,但胡子底下的笑是真的压不住。
封疆无奈的耸耸肩,抬手拍了拍辛伊荻的头,笑道: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这两天欠休息,体力不太行,一会儿真要跑椰树滩,还请您高抬贵手。”
“校场无兄弟。先开会,早开会早锻炼!这鬼天气,傻子才跟你中午跑!”
按照组织惯例,每次行动都得有个名字,这次行动,严韬称之为“捞月行动”,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良好心态,“捞月行动”临时会议的地点就定在了潜艇里,也刚好让忙着检修潜艇的专家们一起听听计划,明确检修的“标准线”。
当被问及“为何判断塞蒂拉亚就在金花湾海域”的时候,封疆只字不提避水晶核的事,但他也知道沙滩上的矿石肯定逃不过科研队的“琢磨”,只是道:
“我们在潜水的时候,发现了‘落月砂’,遍布在珊瑚礁上,符合失落神域‘塞蒂拉亚’的描述。另外,这台潜艇收集到了海洋生物的鸣叫声——我想你们昨晚也已经听过了,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已经灭绝的鲸鱼,但是对比过声波频率后,我怀疑是传说中塞蒂拉亚的守护兽‘帕莱蒙’。”
“帕莱蒙”是神话传说里塞蒂拉亚的守护兽,能敏锐的感应磁场变化和洋流动向,从不同的生物里精准分辨出塞蒂拉亚的族人,“指引族人回归故里,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
传说中“帕莱蒙”的体型比鲸鱼还要大,尾巴覆盖着鳞片,偶尔浮出海面的时候,就像一座小岛,
此言一出,在座的专家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讨论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人开口道:
“无意冒犯,但是…封少,帕莱蒙是传说中的生物,不瞒您说,我们昨晚并没有听见您说的鸣叫,或者…您还有其他的依据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
听他这么说,封疆倏尔不解,侧头看着辛伊荻,微蹙的眉头几乎将心里的疑惑全写在脸上。
辛伊荻朝他笑了笑,抬手将他眉间的皱褶抚平,然后从口袋里拿一片琥珀色甲片来:
“这是我从海里捡回来的鳞片,已经取样分析过了,它的基因序列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种生物,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拿去测验,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可以破坏它的完整性,取样之后必须还给我。”
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还没下潜就获得了这么巨大的意外收获,几位生物领域的专家捧着鳞片诚惶诚恐的躲闪到一边,取出工具箱,一阵刺耳的磨钻声之后,鳞片被送回了辛伊荻面前,整体还是完整的,只是在收窄的一端横穿了一枚孔洞——传说帕莱蒙的鳞甲有年轮,十年长一层,这种取样方式不仅能测出完整基因序列,避免表面可能附着的杂质影响检测结果,又能通过电子放大镜精准的计算出骨质层数量,判断一片鳞甲的年纪。
一拿到鳞甲就知道怎样操作,说明这群生物学家也并不是不相信帕莱蒙的存在,甚至都提前做足了功课!意识到这一点,辛伊荻突然有些不安,看向封疆欲言又止,而他似乎知道她的担忧,揽过她的肩膀摩挲安抚:
“没事的,如果能解开塞蒂拉亚的的谜题,怎样都值得。”
临时会议并没有持续很久,明确目标,并就行动策略达成一致后,众人一致同意将现阶段的首要任务定在“下海”这件事上,毕竟塞蒂拉亚在不在水底下,是遗址尚存,还是已经消失在空间碰撞里,下去看过才有答案。
会议结束后,封疆同严韬二人并肩走出溶洞,椰树滩离溶洞不远,是岛上比较平整的道路之一,一边沿着纵贯山脉,另一边种植着整排椰子树,透过树的间隙,能看见不远的西海岸,海浪拍打着银白色沙滩,海风徐徐中,哗哗的浪花声好不惬意。
离起点老远便看见路两边站了好些人,一部分穿着野战训练服,另一部分则穿着白色速干背心,还有一台代步车停在最前面,骆添绑着条橘色头巾,远远向他们挥了挥手。
相视一眼,严韬和封疆二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紧了几步走到大部队最前面,这场“莫名其妙”的十五公里慢跑竞赛一触即发,两拨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封疆只觉得辛伊荻掌心渗出细汗来,攥了攥她的手,笑道:
“要跑十五公里的是我,你紧张什么?”
辛伊荻想回答,但喉头吞咽了几次之后,她却发现自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严韬见状朗声大笑:
“老叶跟我说,你这丫头是瞬发型战士,全研究所唯一的长跑困难户,怎么,这么多年了,应激反应还这么强烈吗?”
这段黑历史封疆还真不知道,凝视着她的眸光里多了几分玩味,调侃道:
“最怕长跑,昨晚还关我闹钟,你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啊!”
听他说起关闹钟的事,辛伊荻倏尔愣住,眼睛睁大了看着他:
“你知道了?”
他抬手在她鼻梁上一刮,凑近她笑道:
“等忙完这段时间再收拾你。”
应激反应是好了,但心情更局促了,吐吐舌头,她转开眸子试图求救,对上了骆添看着她的目光。
也不知道是等的不耐烦了,还是特地为她解围,骆添跳下车来到她身边,道了声:“走吧,我们去终点等他们!”
应了声“好”,她仰头在封疆面颊上落下一枚浅吻:“小心点,别逞强。”
他也回她一枚浅吻,应了声:“好,在终点等我。”而后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放她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跳上车,遥遥看着载着她的白色代步车在视野里变成一个小点,再到消失不见,严韬这才拍了拍他肩膀:
“小子,走吧,15公里!校场无兄弟,我不会放水的!”
封疆也朝他自行一笑,应了声:
“上阵父子兵,不过这次我不会让你的,我老婆在终点看着呢!”
随着一声哨响,近百人的十五公里短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本来是老少二人拌嘴的赌注,在彼此默不作声的加码中,俨然成了两个团队的比拼,而在这场比拼中,封疆和严韬都已经不是焦点。
十五公里,一个半小时后,封疆和严韬二人的身影才慢悠悠的出现在了最后一个拐角处,大部队早已在终点等候多时,身上的汗都已经干透了,酣畅淋漓的发泄完过剩的体能之后,众人脸上不仅没有疲惫,反而都是意犹未尽的兴奋,以至于当两位吊车尾的领队踏上终点前的直道,两个团队都爆发出了响亮的起哄声——谁都希望自家老大先过线,已经无关输赢了,但尊严不能丢。
所以当封疆突然开始加速的时候,严韬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震惊,后知后觉想起来追,却也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封疆先他一步跨过线去,一把抱起等了他很久的辛伊荻,高高举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嘴角老父亲般的慈爱笑意按耐不住,但心头的火也同样难以平息。待封疆将辛伊荻放下,他立刻上前不客气的踹在他大腿上:
“上阵父子兵呐!给我灌了一路迷魂汤,最后一百米上坡玩冲刺!”
封疆嘿嘿笑着耍无赖,嬉皮笑脸道:
“干爹,所谓兵不厌诈。况且上次认真跑,您也没跑赢我啊!”
得了便宜卖乖就算了,转头就往老头子伤口上撒盐,严韬脸色挂不住了,眉眼一横,一记擒拿便朝他来,他慌忙抬手格挡,几招下来赶紧服软,连连说自己刚跑完体力不支,请干爹手下留情,严韬这才收了攻势,丢下句:“小兔崽子,下次再信你的鬼话,我就不姓严!”这才跟自己的部队往营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看着封疆道:
“都到门口了,带你的人上来坐坐呗,我看这帮小子聊的挺好,一起吃个午饭,交流交流。”
严韬带兵的习惯很老派,登陆离舰,落地扎营,用他的话来说,国家队经费有限,不像金鳞会那般财大气粗,星舰上有限的能源得省着用。
椰树滩沿着纵贯山脉一路上行,不远便有一处绝佳的宿营地,地势平坦,视野开阔,能俯瞰正在彻夜赶工的金花湾基地,也能眺望到更远的东海岸。龙船帮曾斥巨资在这座纵贯山脉上修筑了淡水循环供应系统,收集天然降水和岩石渗透水,并抽取海水进行加压净化,再利用地势分流到不同区域,严韬“严选”的露营地正在其中一处分流池上,让洗澡和饮用水都成了可能。
午餐就地取材,用树叶和野生香料包裹的烤肉和蔬菜,一部分来自国家队的军需供给,一部分来自金鳞会的随舰物资,吃饱喝足之后,封疆才终于想起来看看手机上的“待处理事项”。
在他陪严韬跑十五公里的时候,辛伊荻已经将文件和信息都初审过了,该回复的也都替他回了,言辞得体,安排妥善,重要信息都替他归类好了,星标置顶,方便他优先处理——这位贴身秘书真是贴心的无可挑剔,转头看向躺在棕榈叶上的小憩的她,山风微凉,在这四季如夏的海岛上尤为难得,可他却突然担心起她会受凉,偏偏一点铺盖都没带,踌躇中,严韬拿了条带崭新的薄毯子来,往封疆手里一递:
“我老婆给她织的,刚好用上。”
封疆小声道了声谢,展开了给她盖好,再回头看严韬时,他才发现眼前的中年男人此格外清爽,只穿了条迷彩速干的大裤衩,上身袒露着,小麦色皮肤上遍布的大小伤疤跟坚实的肌肉线条搭配在一起,健康又透着力量。
“这干嘛?早上长跑输了,现在还要跟我比身材吗?”
“滚犊子!下午两点半,小子们深海长游三公里,反正到时候都要脱,索性现在凉快点。你呢?出发的时候再一起下山?”
“行啊,反正我下午没什么事。今天剩下时间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等着明天接待我家那群老头子。”
“来得这么急?你本来不是说会再等几天吗?”
闻言,封疆苦笑着摇了摇头:
“听说我跟帕莱蒙德基地结盟,他们生怕我会有了新金主就不带他们玩了,在这里划地为王,跟他们一刀两断。”
会毫无避讳的说出这番话来,从行为学的角度来说,就正意味着他不是没有这种想法,或者说这可能就是他的潜在意识的映射,与对方的真实意图无关。
叹了口气,严韬拍了拍他肩膀:
“你要休息会儿吗?不休息的话,聊半小时天儿呗?”
应了声“好”,封疆站起身来,跟严韬一起走开几步,找了个既能看见辛伊荻,又不会打扰到她休息的位置,跟着严韬席地而坐,静静等待他开口。
烟燃过半,严韬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
“最近有情绪?先是一副要跟家里一刀两断,自立门户的架势,现在又带着伊荻离家出走。”
封疆闻言哂笑一声,大咧咧的往地上一躺,手枕在脑袋底下,看着晴空里的云缓缓掠过,语意不明的叹息道: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论情报战,你的嘲风必定胜不了国家队的天眼。怎么,打算仗着有我给你撑腰,就要带着‘国宝’私奔吗?”
口口声声美赞辛伊荻是“国宝”,但说到底看中的不过是“绝对唯一序列”的天赋加成,以为将她禁锢在股掌之间,就掌握了开启神域的密码。
“我们可是备案过,也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出发前也跟老叶报备过了,不算私奔吧?”
“别跟我扯题外话。跟我透个底,你小子到底在盘算什么?”
听见这个问题,封疆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个什么老奸巨猾的形象啊?我不是说了吗,找到塞蒂拉亚,解开裂尾鲛人灭绝的谜题,或者这样做是把人类从奥姆病毒里解救出来的唯一途径。”
“你考虑过后果吗?如果塞蒂拉亚真的就在这片海域…”
“如果我放弃金花湾,他们能放过伊荻吗?如果可以,我甘之如饴。”
他的回答如此坚定,严韬着实不曾料到,将手里的烟掐灭了,看着他又问:
“你为何总是觉得我们对伊荻有所图?”
“我相信你没有,你是军人,听差办事是军人的使命,我想…只要是上级的命令,你是无条件服从的,或许根本不会有太多的思考。但是你不动这个脑筋,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个心思…”
一会儿没脑筋,一会儿有心思的,严韬听着只觉得头大,烦躁道:
“你小子究竟想说什么?”
“诚如你所说,北陆的天眼和天机阁无所不知,那你应该也知道青麟学院和晟昇科技有联系的事吧?”
“你果真是在忌惮这件事…”
他会说“果真”,那便是不仅知道,而且也知道他们跟叶简鑫最后那次谈话。
“你去找叶教授了?”
“是他来找的我,说你带着伊荻去找他办校外研学的事,你告诉他伊荻的序列对抑制奥姆病毒没有作用,也不可能提取出女神之泪,觉得你可能对他有误解。”
“这么说…你这次来不仅是来跟我一起找塞蒂拉亚遗址的,还是来当说客的?”
思考片刻,严韬局促的挠了挠头:
“也…不完全是。但是这个事,你是真误会老叶了…关于所罗门密钥和的事,你知道多少?”
严韬会突然提到所罗门密钥,封疆是真的没想到,思虑片刻,他选择了“部分坦白”——说一半藏一半。
一个鲤鱼打挺,封疆坐起身来看着严韬,认真答道: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见中年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出现了片刻的凝滞,封疆倏尔得意,绷住笑才又道:
“不过都是猜的。”
严韬的脸猛的由红转白,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再敢给我大喘气试试!”
封疆嘿嘿一笑,继续道:
“有人跟我说,传说中所罗门王拥有一本魔法书,能召唤魔神赐予他来自异世界的力量。我猜…所罗门密钥,是反其道而行之,试图找到打开神域大门的魔神,比如…伊荻。”
虽然他说都是“猜”的,但没有一个答案像是“瞎猜”的。
“你…真是猜的?”
听他这么问,封疆却不说话了,眸光斜睨着他,竖起一根手指来:
“您知道规矩的…我的诚意您看到了…”
“不是…你猜的也算有诚意?”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守规矩的交换了他知道的信息:
“经过那场覆巢事故之后,所罗门密钥的研究团队分崩离析,有些离开了科研领域消失在茫茫人海,有些像你父亲一样突发意外不幸牺牲,所以即便后来所罗门密钥在被青麟学院并购之后,研发能力大打折扣,再没能发挥它本该有的功能——我想你也发现了吧,不管是之前在任务中的表现,还是这一次对奥姆病毒的攻关。”
“于是青麟学院选择了跟晟昇科技合作,由晟昇科技完成对奥姆病毒的研究,作为对价共享十二个魔神序列的复刻技术…啊,不,是十一个。”
这样还记得要把辛伊荻剔除出去,严韬哭笑不得的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这没必要的严谨,点点头,嘴唇张了张却没说话,而是看向封疆,雄鹰般锐利的眸光里忽然多了几分奸诈之色:
“一不留神,我多回答了一个问题,那么现在轮到你了,你最好能告诉我一些比较有用的答案,比如…为什么你断言伊荻的序列里不可能提取出女神之泪…”
居然是这个问题!
思考片刻,封疆的眉头不禁蹙起,眸光凝视着严韬,似乎在掂量着他的意图,良久才道: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但是,就现阶段而言,您可以保密吗?因为这个答案一旦被其他人知晓,伊荻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见严韬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封疆这才压低声音道:
“因为我在鎏金石荒漠的壁画上,见到了女神之泪的制作过程。它不是基因突变的抗体,不是实验室里人工合成的血清,更不是任何一种自然界里存在的物质。”
“那是什么?”
听见这个问题,封疆摇了摇头:
“以我目前的学识,我很难给它的本质下一个结论。但是我跟伊荻有达成一致的猜想,女神之泪或许与塞蒂拉亚‘精灵之子’的传说有关。”
听他说完,严韬骤然沉默了,良久才小心翼翼的扣出了一个重点:
“你说…你是在十三领域的壁画上…看到女神之泪的制作流程的?你去过十三领域?!”
最后这个惊叹句严韬刻意压低了声音,四目相对,两个男人在彼此眼中读到了心照不宣的精明,然后这种默契又几乎同时转化成了一种难以描摹的坚定。
“嗯…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就当我梦里去过吧。”
“那么,假设如你所说,女神之泪不是抗体,不是血清,不是元素,应该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神悲悯人类而留下的眼泪?”
“有没有可能,它本身就是一种病毒呢?”这样说完,封疆却又立刻补了一句说明:
“当然,这个也是我的猜测,还没有找到证据来证实这个猜测。您知道的,女神之泪早在鎏金石荒漠崩塌时便被埋于黄沙之下…”
谁知他的“求生说明”还未说完,严韬却打断他道:
“你的猜测未必没有道理。”
这无疑是来自官方的认可,封疆诧异的瞪大了眸子。
“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个旋转岛空间,其实是第四领域的空间碎片。第四领域被称为‘失序双子城’,除了因为它跟我们生活的第一领域极为相似,仿佛一对孪生姊妹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炉火纯青的克隆技术。”
“伊荻跟我说,那里有什么能复刻序列,难道本质是克隆?”
“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是这样,不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序列的克隆突然失控了,空气里有一种肉眼无法看见的微生物,肆无忌惮的复刻序列,再像寄生虫一样,在一切能啃食到血肉的生物身上生长变异——伊荻他们在执行任务时看到的四个翅膀的鸟,就是这种失序复刻的成果。
第一只长着四个翅膀的鸟出现的时候,第四领域的研究机构几乎为之疯狂,围绕这只鸟做的研究报告不计其数,所有人都在猜测它出现的原因,证明它的独一无二。但是很快,第二只,第三只…一整群…当四个翅膀,或者六个脚趾头的鸟铺天盖地的时候,学者们已经习以为常,直到有一天,医院的急症室里送来一个在车祸中失去右臂的男人,仅仅在止血的过程中,医生惊讶的发现,男人断臂的撕裂伤口中长出了一截肉芽…”
听着严韬描述当时的情况,封疆脑子里都有画面了!边感叹着场景之惊悚,边飞速整理着这只言片语中的线索。
“我猜…四年前伊荻第一次接受所罗门密钥的指派,带队前往第四领域,就是为了在那里建立实验基地,想借力第四领域的天赋技能进行十二魔神的复刻实验,对吗?”
虽然有些惊讶,但严韬还是坦诚道:
“至少从目前恢复的数据看,当年的目的确实是这样。只是那场实验开始之后,旋转岛基地便一直处于静默状态,再加上当时的营救行动反馈过于复杂,这次行动才被迫终止,全面封锁了基地所在的空间碎片,直到今年伊荻回归所罗门密钥。”
封疆不太喜欢他用的“回归”这个词,而他也不介意将这种情绪直接表达出来,冷声道:
“伊荻本来就不属于所罗门密钥,也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或者领域,她本来就该是自由的个体,从前是,以后也是。”
这句话严韬自然不能反驳,沉默中便听封疆叹了口气,将话题回到了实验上: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想,伊荻四岁那年父母双亡,十三领域的明珠流落市井二十年,从来没有人给过她什么优待和关注,直到她重新出现在青麟学院,或者说到我将她带回云鼎公馆…伊荻真的像北陆所说的那么重要吗?还是直到北陆确认旋转岛基地的实验结果,知道伊荻的序列无法复制,你们才意识到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