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维度大航海限时离境by添玖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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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海域的磁场激化的比预期要快,一开始我只是担心雷电遇水会无法控制,但我是万万没想到,这里的磁场竟然会与伊荻共鸣。”
视频用了倍速播放,说话间已到了尾声,数道闪电在海面上劈过,屏幕一时间亮的令人无法直视,但封疆的目光却不曾移开半秒,当画面播放到帕莱蒙腾空跃起的一瞬,封疆适时的定住了画面——在帕莱蒙跃起的地方,海平面上有一方巨大的凹陷,与此同时,辛伊荻的动作显然是刚结束一次清剿,大股电流从虫洞周围向云层中流窜,宛如游走的紫色巨龙…
紫色的闪电!
灵光乍现,封疆突然大声对天狼星道:
“天狼星,帮我把伊荻几次进攻的画面都截取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天狼星还是照做,不多会儿,画面就铺满了所有屏幕,封疆将画面飞快的浏览了一遍,一排桌案叹了句:
“果然如此!”
天狼星也看懂了他的用意,思索道:
“不无道理…”
但艾尔温特显然没这么好的悟性,目光在屏幕和封疆之间游移,眉头越索越紧:
“你们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果然如什么,又有什么道理?”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位大神看不透的事情,封疆的嘴角不禁勾起了得意的笑容,解释道:
“你看,在反击开始的时候,剑锋挥出的电光是银白色,但是当乌云开始聚合,伊荻的进攻逐渐向虫洞靠近之后,电光变成了紫色。”
“嗯,这能说明什么?”
“闪电的颜色跟它释放的能量大小是有密切联系的。能量高,电离空气产生的波长变短,我们看到的闪电颜色就会偏紫。”
“那就是说,伊荻的能量没有减弱,反而越战越强?”
“她应该是发现了塞蒂拉亚的磁场在与她共鸣,所以在试着运用这里的磁场,而且成功了。”
封疆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欣喜,这份喜悦不亚于收到了自家孩子的成绩单。
“难怪她不让我回来,只是让我看着,是在跟我炫耀啊!”
这个分析再次得到了天狼星的认可:
“伊荻最后几次发出的都是紫色电流,我分析了电流能量的去向,正如你判断的,有部分电流被虫洞周围的磁场摊开,散溢到云层里,又跟云层中的闪电一起落回海面…”
“引发了漩涡。”
若有所思说出的五个字,音量不大,艾尔温特和天狼星却都闭了嘴,许久才又问:
“你说…什么旋涡?”
封疆醒过神来,看着面前那对不明就里的琥珀色眸子,恍然记起这段视频是在严韬道设备上看的,道了声抱歉,忙不迭的把手机上刚收到的视频数据全部转发给天狼星,天狼星边浏览边将画面同步到屏幕上,待画面切成近景,超级计算机都不淡定了:
“这个漩涡出现在哪里?!”
“这里。”封疆说着,用激光笔在屏幕上圈了一下:“老严说,就在帕莱蒙跳跃的地方。”
“你说这片轮廓很奇怪的海平面吗?我还以为是磁场不稳定导致数据传输掉帧…你说!这一整个都是漩涡的边缘吗?!”
“就老严传达给我的话,是这个意思。”
若只看那一处,那段明显凹陷的海平面并不能看出什么特别,但若是以体型庞大的帕莱蒙作为参照物,再加上军方航空器的拍摄高度进行换算,这个漩涡的直径超过300海里!
“你管这个尺寸的旋转水体叫漩涡?!”
艾尔温特显然不关心这玩意应该叫什么,果断将话题撤回漩涡之前:
“你说…这玩意儿是伊荻…召唤出来的?”
“嗯。而且我觉得…这就是通往塞蒂拉亚的路。因为十六年前,我就是被漩涡卷进深海,然后听见了帕莱蒙德叫声,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没有人的城市里,跟那个玻璃盘底下刻着的城市一模一样。”
艾尔温特不是第一次听封疆说这段往事,但却是第一次了解到这个细节,震惊之后,捻着下巴分析道:
“我们尝试了那么多方法都打不开的通道,伊荻打开了…所以说…领主是神域意志的体现,这句话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这下轮到封疆听不明白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怎么说?”
“塞蒂拉亚跟它亲选的新领主一样,吃硬不吃软,纯纯的找虐!”
封疆登时哑口无言,试图辩解,却又好像无话可说,最终叹了口气,提出了另一种假设:
“你说过,柯黎佩斯的序列就像是泥土,有没有可能,是伊荻吸收了我的序列,被塞蒂拉亚的磁场识别到,继而产生了共鸣。而这种共鸣被她的能量场放大之后,意外打开了塞蒂拉亚的通路。”
对于这个猜测,艾尔温特表现出了难得的赞同: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他看见封疆的嘴角隐约勾起了温柔的笑意,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兴趣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意识到局势的紧迫性。如果像我们猜测的,伊荻可以打开通路,那么你的处境就真的很危险了。”
低低应了声“知道”,封疆仰起头来,看着明晃晃的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这正是他压力的来源。
想到那些远在几个空间,甚至几个维度之外虎视眈眈的眼神,他就觉得气闷。再想到这种如饥似渴的占有欲或许和“感情”无关,这种气闷的感觉便越发难忍,胸腔里总像燃起了一团烈焰,烧的他辗转反侧,坐立难安。
见他沉默着,艾尔温特便也不再向他施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声“任重道远”,转身离开主控台,向驾驶室外走去。意识到他要走,封疆下意识的挽留他:
“要回去了?不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不了。相比起晚饭,我更想洗个澡。就知道担心我妹着凉,我也全身湿透了,怎么就没人看见呢…”
这存在感也要争!
“那晚餐我让人送到你那儿?”
这一次,艾尔温特没有拒绝,道了句“那就有劳了”,又叮嘱他别忘了晚上的集训,这便悠哉哉的转出舱门,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待他离开,封疆沉沉叹了口气,天狼星自是听见了,打趣他道:
“上次见你这么没信心,还是你冒冒失失的试图标记伊荻的那个晚上。”
“也不是没信心,只是有些没底。”
但这个话题他也不打算继续下去,收起情绪来,沉声问道:
“天狼星,‘朗图号’目前的情况怎么样?有轮机数据吗?”
天狼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所有的数据显示在了屏幕上:
“原本是做好了坠落准备的,但是蜃影发现咱们这儿是个陷阱,后悔了,想把‘朗图号’拖回去,轮机功率拉满才勉强把它稳在洞口。但是长时间超负荷运转,加上散热器损坏,轮机组过热,最后伊荻迫不得已,才切换了‘巴缇斯龙剑’,殊死一搏。他们运气不错,撞击的一瞬间以牺牲两组推进引擎为代价,脱离了虫洞的磁场。”
星舰的金属外壳会导电,若是使用“佛洛斯泉剑”,强大的电流一定会被倒入舰身内,后患无穷,但瞬时高温应该还在金属的承受范围内——毕竟当年金雀花号扛住了,虽然最后还是像个空罐头一样,差点就此埋藏在黄沙里。
“这样说来,‘朗图’的维修周期恐怕不短啊。”
“嗯。通常情况下,他们的运营商该要露面了,要么来协商委托维修事宜,要么找运输舰把它拖回去。总之,你是有机会跟他们见面了。”
“已经差人准备了。”
话到这里,天狼星突然“嘶”了一声,深意道: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为了保住这艘船,今天的反击战本来可以很快结束的…”
“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别的事我也先上去了,有情况随时叫我。”
他说的“上去”,那便是回生活区去,别的地方没什么好停留的,要去的地方自然只能是卧室。
“行嘞~陪她休息会儿吧,没十万火急的事不打扰你们。”
卧室里很安静,封疆一眼便看见床上那一堆明显的鼓起,难怪上来洗了个澡就再没见她下楼,原来是窝在被子里偷懒去了。
清凉的檀木香气与微甜的奶香杂糅着将他包围起来,他一时竟也有些疲乏,将束缚行动的西服脱去,简单冲洗去皮肤上的汗渍之后,也悄悄的坐到了床上。
许是感觉到床垫的凹陷,辛伊荻倦怠的翻了个身,顺着床垫的弧度贴到了他跟前——能量消耗之后,她大约是真累了,洗完澡便躺上床,一开始可能只是想小憩一会儿,也没想到会直接睡过去,此刻被子里一片旖旎,他不敢细看,把被子拉起来将她重新“埋”回去,俯身在她圆润的肩膀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只是这样,他心里已是酥痒难耐。
可他断不忍心扰了她的清梦,将难耐的冲动强行压制下去,一手抚着她发顶,一手拿起电子文件夹处理公务。
宋逸泽说,“朗图号”豪华游轮已经迫降在了东海岸,经历过这样一场鏖战,外壳想要完好无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擦伤和撞击伤还不是最重要的,由于长时间的超负荷运转,推进引擎组损毁严重,简单来说,它要想自己飞回去是没什么可能的了。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虽然维修成本高了些,但舰外人员只是少数轻伤,随船货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船长和随舰经理待人客气,千恩万谢的,想约封疆见一面,可以的话,再约两位“救命恩人”见一面——只存在于《航海家笔记》里的传奇场面在眼前上演,众人迫切想探究传说的真实性。
不出意料的,封疆婉拒了这个邀约,回了句:
“今晚不太方便。你就说我不在基地,去帕莱蒙德串门了,正在赶回来。”
转过头却又对着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的辛伊荻拍了张照发过去。
宋逸泽秒回了一个双手遮眼的表情:
“这是我能看的?”
封疆想了想,又仔细看了看图,虽然觉得没什么不能看的,却还是将图片撤了回来,回了句:
“行吧,那撤回了。”
这一次,宋逸泽沮丧的表情很不要脸。
照片虽然撤回了,但封疆却没舍得删,细细品味了一会儿,新的消息却又跳了出来,还是宋逸泽:
“老大,船长真的想见见你,和你们家两位大神,要不你复个时间呗,我也不好一直推脱人家。”
可是这个问题却把封疆难住了,若是换了平时,他随时都可以安排这个行程,但眼下寻找探寻塞蒂拉亚的征程启程在即,天狼星正在根据今天下午的磁场数据对整个海域进行监控,一旦时机成熟便要出发,归期未定——这件事他还没有跟宋逸泽说。
思量片刻,他还是回复道:
“等伊荻醒了,我跟她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宋逸泽回了个鄙夷的表情,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对了,前天你把小凡单独叫过去聊什么了?怎么他回来之后就神情凝重,满脸忧郁,整天看着我欲言又止,长吁短叹,跟天要塌了似的。”
“没什么,找他公证了一份文件而已。”
回复的轻描淡写,放下手机之后,他却又看着身边熟睡的辛伊荻沉沉叹了口气——诚如她所说的,这次冒险跟赌命没什么区别,仅凭儿时一次偶然的际遇,便要去挑战千米深海,他自己都觉得勇气可嘉,却又悸动难耐。
回想起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期待过什么,就像此刻凝视着她,他的心底里也会涌出莫名的期许,暖暖的,仿佛只要看着她,曾经觉得没有概念的未来,也都有了轮廓和方向。
“如果我回不来,你不用害怕,我都安排好了,逸泽和小凡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留给你的财产,应该够你照顾好自己了。如果我能回来,以后一定不冒险了。伊荻你知道吗,其实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轻声细语的嘱咐里,满满都是笑意和眷恋,关于离别的话,他没办法在她醒着的时候说出口,想趁着她睡着一吐为快,但她睡的似乎没他想的沉,听见他的声音,她眼皮微动,似乎下一刻就会醒来。
倏尔慌乱,他也不知道“如果我回不来”这句话她有没有听到,如果听到了,自己又该怎样安抚她,偏偏这个时候,手环震动起来,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原是晚餐准备好了,餐厅请示他是否要照例送达,还是有其他安排。
刚回复“照常送达”,又交代把其中一份餐点送到艾尔温特的座驾上去,辛伊荻的眸子睁开了,眼神还是迷蒙的,直到对上他的目光,这才甜甜的笑起来:
“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也笑起来,轻轻捏了捏她微热泛红的面颊,笑道:
“有一会儿了。小馋猫你是踩着点醒吧?你怎么知道晚饭在来的路上了?”
她却只是笑着不答话,似乎对这踏实的一觉意犹未尽,眸光没有焦距的发呆,手指在他腿上弹琴一般的跳动着,不多会儿便被他抓住了:
“起床吧,准备吃饭了。”
惬意的发呆被打断,她抬眼看他,眸光潋滟,伸出双手向他,一副“不抱就不起床”的样子。不假思索的,他伸手回应她,这个习惯都快成条件反射了,可是刚触到她的皮肤,接下来的意图就不仅仅是拥抱这么单纯了,她却也不抵抗,顺势跨坐到他腿上,轻而易举的又把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里。
封疆顿觉挫败,却也无计可施,边享受着她肆无忌惮的撩拨,边配合的将暧昧的氛围升温。唇峰在她柔嫩的皮肤上摩擦,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腰身,将她带进自己怀里,鼻尖与她小巧的鼻头相抵着,逗她道:
“睡饱了是不是?饭都不吃了?”
她娇笑着将品尝他唇上淡淡的薄荷香,眼尾泛起红潮,将满足的轻喘强压下去,嘴硬道:
“晚餐还是要吃的…前菜又吃不饱…”
这样说着,她的指尖从他胸口一路下滑,柔柔的点在他脐眼上方,歪头看着他,迷离的眸光里隐约带着几分挑衅。
若换了平时听到这样的挑衅,他必然要毫不留情的把“颜面”挣回来,非要纠缠但她求饶才肯罢休,但今日他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狠手,只是跟着她的节奏任由她放肆,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会伤到她——偏偏这样与她而言是最难忍耐的。
听她唤他,他紧紧将她搂住,感受她的颤抖和喘息,将她汗湿的碎发拨开,轻啄她的眼角和唇瓣,嗓音沙哑的询问她道:
“过瘾了?”
“嗯~”
娇滴滴的哼声像回答,又像是满足的轻咛,头枕在他颈窝上,裹着细汗的鼻尖在他颈侧磨蹭,听他又道:
“你过瘾了,那就换我了哦。有言在先,一会儿可不准说自己吃饱了,不肯起床吃晚饭…”
本着“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连累别人加班”的良心,晚餐姗姗来迟的两个人,却准点结束了用餐,让餐厅的侍应生得以按计划回收餐盘,结束一天的工作。
吃过晚餐,封疆照例陪着辛伊荻在海边散步,偶尔闲聊两句,但即便一言不发,就这么牵着手走走,听海浪里偶尔传来的帕莱蒙的呜鸣声,两人也觉得无比享受。
这些天来,他们每天的生活作息都是这样,吃过晚饭之后在海边走走,直到艾尔温特的身影走出他的座驾,把封疆从她身边拽走。
不过今天,这只“大电灯泡”点亮的时间似乎迟了些,直到他们已经来到他的座驾跟前,却见舷窗里突然爆闪出耀眼的蓝光,两人皆是一惊,都准备冲进去救人了,却见艾尔温特兴奋的拎着一套简易合金骨架兴高采烈的奔出来,往封疆面前一递:
“今晚,适应用这个!”
下意识的,封疆反问道:
“这…什么?”
“我称之为水下潜行加速器。已经接入了天狼星,能实时追踪你的位置,检测你的生命体征,也让你在水里省点力,如果真的遇到紧急情况,能迅速返回水面,留一线生机。”
听起来非常先进!但手上的合金骨架虽然是简易款,但份量却不轻,而那些类似推进器的装置不过巴掌大小,怎么看都弱不禁风的像随时会散架。
“这玩意儿…靠谱吗?”
听辛伊荻毫无避讳的将疑惑说出来,艾尔温特眉头一蹙,下巴昂起来,斜睨着她反问道:
“你是在质疑你哥我的创造力?你哥我,佩尔斯特的领主!质疑我,就是在质疑整个佩尔斯特的创造力!”
辛伊荻眉头一挑,识趣的闭上嘴。
见封疆也不表态,艾尔温特作势便要将那套合金骨骼夺回去:
“不放心就还给我!”
封疆回撤一步躲开了他的臂展范围,将骨架抱在怀里:
“我没说过不放心啊!我穿!马上穿!”
这套合金骨骼是按照封疆的身形比例做的,拿在手上很大,穿起来却很轻便,也相当合身。
目送两个男人并肩往海里去,辛伊荻知道没几个小时是不会见到他了,直到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她才转身回荆棘鸟去。
正如她所料想的,封疆回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
夜已深,金鳞会的舰队都熄了灯,只留下值岗的灯火,昏黄的几点,像漂浮在沙滩上的萤火。
月光如昼,照亮了整片沙滩,封疆踏月而归,边与天狼星确认合金骨骼实时反馈的身体数据,边慢悠悠的回荆棘鸟去,刚穿过金鳞会的舰队,抬眼便看见辛伊荻在石碑边立着,边逐字逐句研读石碑上的文字,边在平板电脑上做记录。
不假思索的,他快步朝她去,扶着她肩膀,侧过脸便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怎么不先睡?你该好好休息。”
她自在的靠进他怀里,享受他亲密的亲吻,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你没回来,睡不着…”
他听着不禁莞尔,不动声色的又问:
“每天晚上都这样吗?”
“嗯…”
直到听见这个回答,他才不加掩饰的笑出声来:
“终于承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假装睡的很熟的样子?”
“担心你太累。”
果真是这个答案。
想来也是,若是发现她没睡着,他定不肯轻易结束每个夜晚,她是他没有酒精的佳酿,只是看着都上瘾,欲罢不能。
其实今晚艾尔温特是提前放他“下课”了的,新的装备他适应的很快,配合几次之后,已经能自如的控制速度,天狼星的数据接收也一切正常。
临近午夜时分,当艾尔温特说他可以回去休息的时候,封疆着实意外,反问道:
“这才几点?”
“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接下去的训练你自己安排时间,需要我就叫我一声,我也抓紧时间再优化一下这套设备。”
见封疆还是呆立着不动,满脸将信将疑的神情,他只好叹了口气,又道:
“你还不是没发现吧?你不回去,我妹也不睡,这样对她…不好。”
被他这么一说,封疆更迷茫了:
“可是我每天晚上回去,她都睡着了啊…装的?”
“嗯,不信你去问天狼星啊。天狼星监测着她所有的身体数据,体温、心率、血压、睡眠时长…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取消了早训?”
“你担心…她休息不够?”
听见这个回答,艾尔温特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倒是和辛伊荻有几分神似,也算是他们血脉相通的一些证据。
“你要这么想,也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不过…我的初衷是因为答应过要给他们留够相处时间,伊荻现在应该也特别希望你能陪陪她。”
话到这里,他又顿了顿,怅然叹道:
“而且…跟喜欢的人相拥着在早晨醒来,这个氛围应该是极其美好的吧?反正我的天狼星是这样告诉我的。”
这句话好像确实没错!十多个小时前,辛伊荻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她身边躺着,那欣喜的神色便是困倦也遮挡不住,蹭进他怀里撒了好一会儿娇,才又重新闭上眼补了个短短的回笼觉。
想起这个画面,封疆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目光也柔软起来,甚至还多了几分腼腆。这个表情艾尔温特自是看见了,嫌弃道:
“你说你吧…会给我妹准备她喜欢吃的餐点,会专门调制只属于你们的香氛,我觉得你是挺浪漫的人。但是一到陪伴和相处,我又觉得你很不开窍。难道你们人类的浪漫还偏科吗?”
这个问题封疆当时答不上来,即便现在面对着辛伊荻,他也答不上来,索性直接问当事人道:
“伊荻…我…是不是很不浪漫?”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辛伊荻无从回答,思量片刻,她噗嗤一声笑起来,覆上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悠悠道:
“看是哪方面吧…”
看来真是“偏科”了!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又将他满心的不安通通驱散了:
“不过没关系呀,我喜欢的又不是你的浪漫,也不会因为你没有浪漫的天赋,就离开你。”
话到这里,辛伊荻突然顿了顿,转身看向他,眸光炯炯的拉着他道:
“说到浪漫呢……我给你讲个浪漫的故事。”
这样说着,她拉着他便往后面一排的几块石碑去。
每天被两次涨潮冲刷浸泡,石碑就像吸饱了水,连纵横交错的刻纹都莹润了许多,此刻在月光下,石碑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银辉,深浅不一的刻痕反射着月光,文字显现出来,仿佛漂浮在刻痕之上。
塞蒂拉亚其他的工艺水平尚未可知,但全息影像这件事算是被他们玩出花了。
这些石碑自从送过来到现在,辛伊荻已经记录并翻译了大部分,她有习惯按照从后往前,从左往右的顺序整理,几天下来,靠后的几排都已经梳理完毕。
根据这些石板的特性,要在白天进行阅读是不可能的,由此想来,艾尔温特说的话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都不用去跟天狼星确认。
抱歉道话还不及说出口,封疆转头便见辛伊荻拿着喷壶作势便要往其中一块石板上喷水,他赶紧将喷壶接过来,待将整个石板喷湿,字迹浮现出来。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封疆看不懂这些文字,但辛伊荻显然对此很有天赋,逐字逐句的为他解读道:
“这块石碑上记载的故事,应该发生在塞蒂拉亚最后的几年时间里,这里一开始就说:没有一个孩子能活下来,这片海洋被死神诅咒了,没有人知道该向谁祈祷,从领主战死的那一刻开始,神就抛弃了塞蒂拉亚…王始终没有放弃过等待,她以心爱之人的血肉为种,期望圣地里会再孕育出那张她日思夜想的面容…”
译到这里,辛伊荻停顿了片刻,一直探着身子让她有些疲惫,缓口气的功夫,便听封疆插话道:
“塞蒂拉亚末代的统治者和领主…是一对情侣吗?”
“从记载上看是这样。而且你看这里…”
辛伊荻将指尖点在一个符号上,补充解释道:
“这个字符用这样的写法,通常代表女性。从上下文里判断,塞蒂拉亚的最后一位王,应该是女王。”
“她一直在试图复制领主的序列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问出之后,封疆突然有些后悔,可是说出的话是不可能撤回的,于是便听辛伊荻叹了口气,继续道:
“嗯…可是情况并不如人意…这后面说,女王迎接了7位新领主的出生,却没有一位活过十二岁…大海枯萎,星辰陨落,在一个狂风暴雨的黎明,女王离开了国都,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墓园里用那柄曾经刺穿了领主胸膛的断刃,结束了自己遥遥无期的生命。”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封疆听着只觉得有些悲凉,牵着她的手掌不禁握紧了,她还是感觉到了,便听她沉声又道:
“女王的鲜血染红了石板,直到这时人们才发现,领主的石棺上新刻下的碑文:是冬日阳光,是海岸灯火,是归航星轨,是无可取代……”
话到这里,辛伊荻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封疆,嘴角勾起的笑容透着几分伤感,他自是看到了,抬起手掌摸了摸她的发顶,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染着似有若无的苦涩,却还安慰她道:
“也许还有下文,会有转机呢?”
辛伊荻抿唇点点头,蹲下身轻抚石板的断口,斜切的断裂面并不平整,不是利器切割的效果,像是突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导致石板断裂,只是斜出的长边表面极其平滑,没有任何雕刻的痕迹——若是按照上文的间距,如果下面的石板还有内容,这个位置该是要有刻痕才对。
好在这种悲伤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辛伊荻很快便整理好了心情,站起身舒出口气来,感叹道:
“没想到塞蒂拉亚亡国前,还发生了这样一段凄美的故事。”
“嗯。的确令人动容。”这样说着,他向她伸出手,待她握住了,便紧紧裹进掌心里,抬到唇前轻轻一吻,而后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郑重道:
“生死不渝的感情确实浪漫,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辛伊荻不自觉的歪头看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如果有一天我先你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若你愿意记得我当然最好,但如果记得我会让你很痛苦,忘记我也没有关系……”
辛伊荻忽然觉得鼻尖泛酸,眼泪涌出之前,她猛然扑进她怀里,用力摇了摇头,嘟囔道:
“不要……我不要忘记你……”
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封疆也着实没想到,但既然这个话题已经开了头,他便索性借着这个机会说完。
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脑,轻轻抚摸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感受着她因为抽泣而产生的轻微颤抖,他虽然心如刀绞,却还是将心里所有的嘱托尽数对她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