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万人迷为何深陷修罗场by麦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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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带上了一丝狼狈。
他别开脸,不再看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算了。”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
说完,他不再停留,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大步离开了,背影僵硬。
云念站在原地,看着池舟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今天,似乎很多人想亲这里。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云念蹲下身,继续洗着自己的衣服。
夕阳西下,将小院的土墙染成一片暖橘色。
云念刚把洗净的衣服晾上竹竿,林老汉就攥着一个手机,脚步带着点急迫地走了过来。
“二妞,快,快……”他把手机不由分说地往云念手里塞,“虎子打电话来了!说要跟你说话!”
他们家是没有手机的,林老汉手里的手机约莫是节目组的。
云念很好奇,按照剧情,虎子从没打电话回过家。
她接过那部沉甸甸的旧手机。
她将听筒贴近耳朵,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杂音,然后是虎子熟悉却又似乎有些不同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语速也更慢。
“念念?”
“嗯。哥。”云念应道。
“你还好吗?”虎子的声音有些失真,却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那边拍摄辛不辛苦?那几个人有没有欺负你?”
“还好。不辛苦。没有。”云念言简意赅地回答,像往常一样。
但虎子今天的问题却格外多,细碎得不同寻常。
“吃饭按时了吗?我看那边天气好像变凉了,早晚要多穿点,别冻着。”
“晚上睡觉炕凉不凉?要不要再加床被子?”
“爹…林老汉他们,没再找你麻烦吧?”
“你一个人怕不怕?”
一个个问题从电话那端传来,仿佛要将离开这些日子的牵挂一次性问完。
是虎子一贯的风格,但云念总觉得很不对劲,今天他仿佛格外开心。
云念一一回答了
“吃了。”
“穿了。”
“没有。”
“不怕。”
她听着虎子的叮嘱,目光落在院子里那棵枯瘦的老槐树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虎子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他似乎还想问什么,再开口时,声音更加低沉:“念念,照顾好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听见没?”
“嗯。”云念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虎子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
虎子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云念听见有人喊他。
“那我先挂了。你在家等我回去,好吗?”
“好。”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云念缓缓放下手机,递还给一旁搓着手的林老汉。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云念却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继续手中的活。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说回来,原剧情里,虎子在得知自己身世后明显对林老汉一家带有恨意。
这是人之常情,而女配其实也算是帮凶。在虎子被卖到这里时,女配已经是能记事的年纪了,虎子高烧失忆,把女配当成了亲妹妹,女配享受着他的关心,却不敢把真相告诉他。
这是变形第几天来着,云念简单算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虎子应该快知道他身世了。
第22章 变形计炮灰女配22
云念感到隐隐不安,但既然剧情已经有所偏离,那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孟舒白和池舟已经是同盟,林野那个人现在是唯云念主义者,自然不会拒绝她。
夜色深沉,屋里,煤油灯的光晕将四个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随着火焰轻轻晃动。
云念将一块用木炭简单绘制了周家布局的破布摊在炕席上,上面标注了后院高墙、可能关人的棚屋位置、大壮卧室的窗户以及周婆婆的住处。
她的手指点在上面,声音压得低而清晰。
“明天晚上。”她开口,定下基调,“后半夜,人最困的时候。”
孟舒白提前准备一小捆半湿的柴火,堆在周家前院侧方点燃。
湿柴产生浓烟,效果持久且需泼水才能彻底扑灭,极易吸引全部注意力且难以忽视。
若无法顺利生烟,则持续用力拍打前门并模仿野狗激烈争斗的嘶吼声,制造需要驱赶的野兽假象。
必须确保将周婆婆和大壮都引出主屋。
林野则潜伏在周家后院墙外大壮卧室窗下的阴影处,这是最危险但也最关键的位置。
监听大壮屋内动静,若发现大壮未被引开或提前返回,立即向院内投掷小石子示警。
收到孟舒白安全信号后,协助池舟翻墙。
一旦池舟进入并确认目标,林野需用带来的结实木棍或铁钳,从外部强行破坏棚屋的门锁或铰链。
破门后,并不进入,而是在门外警戒,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接应池舟和受害者出来。
池舟进入后,快速确认受害者状态,绝不纠缠,言简意赅表明意图。
并将云念准备的深色头巾或旧衣递给受害者遮挡面部。
搀扶或背负受害者迅速撤离到墙边。
在林野协助下,先将受害者托出墙外,自己再翻出。
云念则是待在远离周家但能观察到前后院大致情况的一个隐蔽制高点。
身边备有一挂鞭炮和火柴。
若计划彻底暴露且三人无法按原定路线撤退,立即点燃鞭炮扔向周家相反方向,制造更大混乱和假方向,为他们创造突围机会。
云念说完计划后抬眸,“大致就是这样,村里封建守旧,虽然你们身份不凡,但如果被发现,很可能走不出去。”
孟舒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林野看着云念,但眼神焦点却有些飘忽。
今天她收到竹编小兔子笑了,既然让她高兴了,那能不能再亲一下呢?帮她把人救出来后,应该还能多亲几口吧。
既然已经定好计划,白天还是要去踩点的。
日头高照,云念领着三人,假借询问村里是否有闲置农具出租的名义,看似随意地溜达到周家附近进行最后的踩点。
刚靠近那扇紧闭的栅栏门,里面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嚎和男人粗暴的咒骂声。
“老不死的!钱呢?藏哪儿去了!说!”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刺耳声响。
“没了 真没了,大壮,娘求你了。”周婆婆哀哀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听着让人心头发紧。
“放屁!”一声响亮的耳光声炸响,紧接着是周婆婆痛苦的呜咽。
门外的四人脸色瞬间都变了。
林野眉头倒竖,骂了句“操!”,抬脚就要往里冲,却被云念一把死死拽住胳膊。
“别动。”云念确认没有其他村民被吸引过来。她快速对孟舒白使了个眼色。
孟舒白心领神会,立刻脸上堆起毫无破绽的的笑容,猛地推开周家那扇本就不是很牢靠的栅栏门,声音拔高。
“周婆婆!周大哥!在家吗?想问问你家有没有多余的锄头能……”
院子里的情形映入眼帘。
周婆婆瘫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哭泣,一个粗陶碗在她脚边摔得粉碎。
大壮站在她面前,满脸凶戾,举着的巴掌还没完全放下。
孟舒白的突然闯入让大壮的动作僵在半空,他恶狠狠地转过头,瞪着这几个不速之客,尤其是看到林野和池舟这两个让他吃过瘪的城里少爷,脸色更加难看:“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孟舒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往后缩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话却说得飞快:“哎呦呦!这是怎么了?周大哥,有话好好说嘛,怎么能动手打老人家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恰好挡住了大壮可能冲向周婆婆的路线。
就在这时,云念径直快步走到周婆婆身边,蹲下身,“婆婆,摔着了?能起来吗?”她伸出手,不是去扶,而是看似检查周婆婆的手臂,实则用身体隔开了她和暴怒的大壮。
大壮见云念竟敢无视他,怒火瞬间转移,指着云念骂道:“小贱蹄子!这里没你的事!给老子滚开!”
这一声骂像是点燃了引线。
林野瞬间炸了,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指着大壮的鼻子:“你他爹骂谁呢!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要不是池舟从后面死死扣住他的肩膀,他可能已经扑上去了。
池舟虽然拉着林野,但看向大壮的眼神也冷得吓人。
大壮被林野的气势和池舟的眼神慑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对方人多,气焰稍稍收敛,但嘴上依旧不干不净:“老子教训自己老娘,关你们屁事!一群外人跑来指手画脚!都给我滚!”
云念仿佛没听到这些争吵。
她趁着大壮注意力被林野吸引的瞬间,手下微微用力,将瑟瑟发抖的周婆婆搀扶了起来,低声道:“婆婆,先回屋。”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的、被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那声音似乎是从后院猪圈的方向传来的!像是人的声音,却又被什么东西闷着,夹杂在猪偶尔的哼唧声中,听得不真切,却让人头皮发麻。
院子里的争吵声瞬间停滞了那么一瞬。
林野的怒骂卡在喉咙里,下意识地侧耳倾听。
而刚刚被云念搀扶起来的周婆婆,反应最为剧烈!
她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抓住云念的手臂,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没事!”她声音尖厉得变调,几乎是尖叫着否认,用力推着云念,也顾不上脸上的伤了,只想赶紧把这几个外人弄走,“我没事!你们快走!快走吧!求求你们了!没事!什么都没有!”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太过反常。
大壮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凶狠地瞪了后院方向一眼,似乎想骂什么,又硬生生忍住,转而将更大的怒火发泄到云念他们身上:“听见没有!滚啊!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们管!再不走老子不客气了!”
他一边吼着,一边甚至抄起了墙边立着的一根粗木棍,威胁意味十足。
周婆婆吓得腿软,全靠云念支撑着,哆哆嗦嗦地想要往屋里挪。
大壮见云念要把他娘带走,顿时又急了,伸手就想过来拉扯:“谁让她走了!话还没说清楚!”
就在他那粗糙的手即将碰到周婆婆胳膊的瞬间。
云念猛地侧身,用自己的肩膀格开了他的手。
孟舒白反应极快,立刻“哎呦”大叫一声,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夸张地朝着大壮倒去,正好撞在他身上!
“妈的!没长眼睛啊!”大壮被撞得一个趔趄,注意力彻底被孟舒白吸引。
就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和阻挡,云念已经半扶半抱地将周婆婆迅速带离了院子中央,走到了主屋门口。
她把周婆婆推进屋,低声道:“锁门。”
周婆婆惊恐地看着她,又看看院子里还在推搡叫骂的儿子和那几个城里少年,慌忙躲进屋,插上了门闩。
做完这一切,云念才转过身,重新面对院子里的混乱。
大壮见老娘躲进了屋,这几个外人又明显不好惹,尤其是那个姓池的和姓林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他最终只是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柴堆,却没再敢继续动手。
“行!你们厉害!都给老子等着!”他撂下狠话,目光阴毒地扫过几人,尤其是云念,然后愤愤地转身朝后院走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暂时平息。
院门外,已经有被动静吸引过来的邻居探头探脑。
第23章 变形计炮灰女配23
孟舒白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衣服,脸上又挂起了笑眯眯的表情,对着邻居们摆手:“没事没事,误会,都是误会!”
一天安稳度过。
四个黑影如同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潜行到周家院子附近,按照白天的部署迅速散开。
行动开始。
孟舒白深吸一口气,猫着腰溜到周家前院侧方,熟练地将那捆半湿的柴火堆好,划燃火柴。
冒出大量浓白的烟雾,顺着风势,滚滚涌向周家院落。
几乎是同时,周家主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和叫骂声,灯亮了。
大壮粗鲁的嗓门和周婆婆惊慌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朝着前院而来。
“成了!”孟舒白心中一喜,屏息凝神,听到两人确实都被引至前院处理浓烟后,他捏住鼻子,发出了一声惟妙惟肖的、短促的猫头鹰叫声:“咕呜——”
信号收到!
后院墙外,林野如同蛰伏的猎豹,听到信号,立刻蹲下身,双手交叠垫在墙根。
池舟毫不犹豫,一脚踩上他的手掌,借力猛地向上一跃,双手扒住近两人高的墙头,利落地翻了上去,随即无声无息地落入院内。
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耳朵紧贴墙壁,全力监听着大壮屋内的动静,还好,只有前院的嘈杂。
院内,池舟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直扑向后院角落那个低矮、紧闭的棚屋。
他先是快速贴近唯一的小窗,缝隙被从里面用破布堵着。
他抽出匕首,极轻地拨开一点,向内窥视。
借着微弱的天光,他看到地上蜷缩着一个极其瘦弱的身影,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
一双空洞的眼睛因为突然透入的微光而惊恐地睁大,嘴里似乎塞着东西,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呜呜”声。
就是她!
池舟不再犹豫,退到门边。
门被一把沉重的老式挂锁锁着。
墙外的林野听到池舟极轻的叩墙声(,立刻从阴影中抡起带来的粗铁钳,对准那锈蚀的锁梁,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夹!
“咔哒!”一声清脆又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在寂静的夜里骤然响起
“什么声音?!”前院传来大壮疑心的大吼和快步走来的声音!
千钧一发!
池舟在锁断开的瞬间就猛地拉开门冲了进去!
顾不上那扑面而来的霉臭和酸腐气,他迅速扯掉塞在女人嘴里的破布,用最快最低的声音说:“别怕,我们是来救你出去!”
同时将云念准备的深色头巾塞到她手里。
那女人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求生欲让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虚弱得直接栽倒。
池舟毫不犹豫,一把将她背到背上。
此时,大壮的脚步声和骂声已经到了通往后院的小门处!
林野在外急得眼睛都红了,再次发出模仿野狗的低吼,试图干扰。
池舟背着人冲出棚屋,疾步冲到墙边。
林野已经在外面奋力向上托举。
池舟用力将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柳姐姐先托上墙头,林野在外面接住,小心地抱下来。
就在这时,通往后院的小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走!”池舟低喝一声,翻身落下墙外。
“这边!”早已撤到预定路线的孟舒白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焦急地招手。
云念也从制高点敏捷地滑下,目光快速扫过被林野和池舟搀扶着、几乎无法站立、瘦骨嶙峋浑身是伤的柳姐姐。
“按计划,分开走!山里集合点汇合!”她语速极快,从池舟背上接过柳姐姐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孟舒白立刻架住另一边。
“处理痕迹!”云念最后对林野和池舟扔下一句,便和孟舒白搀扶着那虚弱得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柳姐姐,迅速隐入通往深山的更黑暗的小径中。
林野和池舟对视一眼,林野快速用脚将墙根的脚印和那把坏锁踢入旁边的杂草丛。
池舟则仔细地将棚屋门虚掩,尽量恢复原状,并清除他们留下的明显痕迹。
前院传来周婆婆惊恐的哭喊和大壮暴怒的吼叫,以及邻居被惊动的声音。
“走!”池舟低声道。
两人立刻沿着另一条预先规划的、与云念她们相反的方向快速撤离。
一边走一边尽可能消除沿途的痕迹,将追查的视线引向错误的方向。
只留下周家院子里越来越远的混乱和怒骂。
深山的小路上,云念和孟舒白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柳姐姐艰难前行。
柳姐姐虚弱得连呼吸都微弱,瘦得硌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两人身上,偶尔因为碰到伤口而发出极其痛苦的、压抑的抽气声。
云念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冰冷,以及那衣物下不堪入目的伤痕。
她的唇抿得死紧。
必须再快一点。
柳姐姐已虚弱到极点,几次陷入昏迷。
孟舒白虽然尽力,但体力消耗巨大,内心也不免焦躁,计算着被周家追上的风险。
突然,前方灌木丛剧烈晃动,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獠牙的反光。
一头被惊扰的、体型硕大的野猪猛地冲了出来,直直撞过来!
孟舒白大惊失色,下意识就向后躲闪!这是最本能的自保反应。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云念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她没有躲,反而猛地将柳姐姐整个推向孟舒白怀里,厉声道:“抱紧她!靠树!”
同时,她自己却迎着野猪冲来的方向侧前方跨了一步!
这个位置恰好挡在了野猪和孟舒白与柳姐姐之间。
她手里没有任何像样的武器,只有那根用来探路的削尖木棍。
她没有胡乱挥舞,而是极度冷静地压低重心,在野猪咆哮着冲撞过来的最后一刻,身体极其惊险地侧闪,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木棍狠狠刺向野猪的眼睛!
“噗嗤!”
一声闷响,木棍尖端成功刺入!但力度不足以致命,反而彻底激怒了野兽!
野猪发出凄厉的惨嚎,疯狂甩头,鲜血和浑浊的液体溅了云念一身。
它调转方向,更加狂暴地朝着这个伤害它的人撞去!
云念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倒,重重摔在地上,险之又险地翻滚避开獠牙的穿刺,模样狼狈不堪,但她眼神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野猪的动作,没有任何尖叫慌乱。
她迅速爬起,不断用小幅度的移动和低吼吸引着野猪的注意力,将它从完全无法移动的孟舒白和柳姐姐身边引开。
整个过程发生在短短十几秒内。
孟舒白扶着瑟瑟发抖、几乎要吓晕过去的柳姐姐。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甚至有些瘦弱的女孩,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独自面对着一头发狂的野兽!
野猪再次冲向云念,獠牙几乎划破她的裤腿!
她再次惊险躲过,气息已经有些不稳,额角有血迹渗出,不知是野猪的血还是她自己的。
那一刻,孟舒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是莽撞,而是清醒的牺牲。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为了守护。
“二妞!”他失声喊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就在这时,云念似乎找到了一个机会,野猪因为疼痛和愤怒暂时露出了一个破绽。
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扑上前,不是攻击,而是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抱住野猪的头,死死压住它受伤的眼睛,同时对着孟舒白嘶声喊道:“走!带她走!右边小路!快!”
野猪疯狂地挣扎甩动,试图将她甩下来,场面惊心动魄。
孟舒白看着那个与野兽缠斗的瘦弱身影,眼眶瞬间红了。
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他猛地抱起柳姐姐,踉跄着朝着云念指示的方向拼命跑去!
他不敢回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身后野猪的咆哮和挣扎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身后的声音,他才脱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柳姐姐在他怀里微弱地哭泣。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云念冲向野猪、被撞倒、又爬起引开它的每一个画面。
之前他觉得她复杂、有趣、是个需要防备和利用的对手。
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她身上有一种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圈子里的人身上见到过的、纯粹而强大的力量。
那不是财富或地位赋予的,而是源于生命本身的韧性和一种,他无法企及的品格。
当他终于带着柳姐姐跌跌撞撞到达集合点,看到林野和池舟焦急的身影时,他第一句话不是报平安,而是声音沙哑、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问:
“二妞呢?她回来没有?”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孟舒白死死盯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林野也烦躁地来回踱步,池舟虽沉默不语,但紧握的拳头和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绝望快要将几人吞噬时,深沉的夜色里终于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一道瘦削的身影,踉跄着从密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云念!
她浑身狼狈不堪,衣服被撕破了好几处,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额角有一道明显的擦伤,正在渗血。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清亮、冷静,仿佛刚才经历生死搏杀的不是她。
“二妞!”林野第一个冲上去,想碰她又不敢,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样!伤哪儿了?”
孟舒白几乎在同一时间也猛地站起身,却不敢冲向前。
池舟的目光迅速扫过她全身,确认大多是皮外伤后,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没事。”云念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摆摆手,避开林野想要搀扶的手,径直走向被孟舒白安置在树下的柳姐姐身边蹲下。
她从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块他们之前省下来的、有些干硬的馍馍,还有一小壶水。
她将馍馍仔细地掰成小块,蘸了点水,一点点地、极其耐心地喂到柳姐姐干裂的嘴边。
柳姐姐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是云念,眼中涌出泪水,颤抖着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吞咽着。
一点点食物和水分下肚,她灰败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气。
林野看着云念专注喂食、甚至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后怕,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周家看那么紧。”
吃了点东西,恢复了些精神的柳姐姐听到了问话,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喘息了几下,用极其微弱的声音。
“我不是这里人,我叫柳兰。原本是县一中的英语老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尽的屈辱,“三年前,我去家访的路上被人用迷药捂了嘴,醒来就在这山里了。被周家花光积蓄买了下来……”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云念默默地将水壶递到她嘴边,让她抿了一口。
柳兰缓了口气,眼中充满了痛苦的回忆:“我跑过好几次。第一次还没出村就被抓回来了,被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第二次,躲进了山里,差点冻死饿死,还是被搜山的村民找到了。周家怕我再跑,就把我锁进了那个棚子…像畜生一样……”
“后来我学乖了,我不吵不闹,假装认命了,给他们干活。周家看我老实了,就有段时间,允许我在院子里走动,甚至偶尔能去村口转转透口气。”她说着,目光转向云念。
“就是那时候,我常看到这丫头。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在河边洗衣服,或者打猪草。眼神和别的村里人不一样,很清亮…”
“我偷偷教过她几个英文单词‘apple’,‘sky’她学得很快,真的很聪明…”柳兰的眼泪不断滑落,“我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周家发现只能偶尔偷偷地和她说几句话。”
她泣不成声:“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烂死在这里了!没想到你们……”
她再也说不下去,失声痛哭起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
林野气得眼睛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回去再把周家砸一遍。
孟舒白怔怔地听着,内心复杂。
云念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默默地、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柳兰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的背脊,像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柳兰的哭声渐渐止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力后的虚软和茫然。
短暂的休息并未能恢复多少体力,恐惧依旧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云念示意孟舒白将水壶再递给柳兰,看着她小口喝下。
然后,她没有任何犹豫,从自己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同样洗得发白、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布包。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卷得紧紧的一小叠钞票。
面额都不大,多是一元两元的,甚至还有几玫的硬币,混杂其中,显然是她长年累月、一点一点艰难攒下的所有积蓄。
她将这些钱,全部塞进了柳兰冰冷颤抖的手里。
“柳姐姐,拿着。”
云念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沿着这条山沟往下走,别停。遇到岔路一直向右拐。大概走三四个小时,能看到一条被雨水冲出来的干河道,顺着河道往下游再走一个小时左右,就能看到镇子的灯火。”
她的指示极其清晰,仿佛那条路早已在她心中演练过无数遍。
“镇子东头,有家叫‘迎客来’的小宾馆,老板姓陈。”
云念的目光紧紧盯着柳兰,确保她在听,“你进去就直接找他,告诉他是‘山里的二妞丫头’让你来的,付一晚的房钱。他认得我,会让你住下,不会多问。”
“天一亮,立刻去买最早一班离开这里的车票。无论去哪,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
柳兰握着还带着云念体温的 沉甸甸的布包,眼泪再次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