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缠绵风与雪,她是心上月 by禹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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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
岁昭拉了把椅子坐下,问:“你认得我?”
“武帝最宠爱的公主,本宫不该认识你吗?”男子声音沙哑。
明察司除了沈思危,其余人都目露惊讶地看着岁昭。
岁昭点了点头,“也对,你认识我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想复国嘛,对皇室之人应该都挺熟悉的。”
第604章 居安思危(8)
“既然这样,为永绝后患,问了该问的,就地斩杀。”岁昭拍拍衣服站起来,云淡风轻说着决定别人生死的话,“我饿了,要回家用早膳了。”
沈思危起初不认识她,是因为他是在哥哥上位后才任职的,也不会特意去找他们的画像,毕竟不是有心人,谁敢要皇室画像啊?
又或许,沈思危知道,虽然没见过她爹娘没见过她,但见过她哥哥啊。哥哥那早死的爹与她爹爹是双生子,于是哥哥也有几分像爹爹。
办案的都会看些面相,就算一开始沈思危没认出来,见了那么多次,还认不出来,以他如今的年纪,可当不上指挥使。
年纪轻轻便手握大权,不可能愚钝,必是有所长。
但这群不怀好意的人就不一样了,定是千方百计寻了皇室画像,伺机而动。
“沈思危,你问完后差人去我家告诉我供状吧。”
“嗯。”
岁昭看向霜序,“我们走。”
“好的小姐!”霜序开始带路,数道黑影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姜林凑在沈思危身旁问:“大人,那真是康乐公主吗?”
听闻这位公主殿下深得太上皇宠爱,今上亦是疼宠非凡,上回他呵斥了公主殿下,幸好殿下不同他计较。
“嗯,审快些。”
岁昭回到家,累蔫了,见了祝扶黎便往她身旁挨,黏黏糊糊撒娇:“娘亲,好累好饿呀~要哄才能好。”
祝扶黎揉了揉她脑袋,“用完膳去沐浴洗漱,好好睡一觉。”
她性子安静,只偶尔爱动,但安安却好动活泼,每日里乐津津像个小甜宝,笑起来让人心情也变好了。
这样很好,她与夫君倾心倾力爱着宠着的孩子,便要如此欢愉快乐才好。
“好呢。”岁昭朝她弯起眸子,又抱了抱她,“我走啦娘亲。”
“嗯,去吧。”
言听澜牵起她,低下头,“阿黎,我们去村中走走如何?”
“好。”祝扶黎熟练地亲了下他的脸,他唇角笑容扩大。
睡了一觉起来后,打开房门出了外院,岁昭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院中。
“沈思危,你来找谁?”她笑问,往那儿一站像是摆着装饰的大木雕。
沈思危转身,目光停在她的眼睛上两息,垂眼将腰上别着的几张纸递出,道:“来寻殿下。”
岁昭接过看了,上面是那群人这些年做过的事,想要图谋的计划等,记得清清楚楚。
“沈大人怎么亲自来了?来了交给院中任何一人便可,无需等,别耽误了你的事。”
“近来无事。”
岁昭抬眼看他,看不出有什么其他表情,这人脸上好似就只有一个表情,她偶尔还能看到槐序他们别的神色。
看暗卫们互损拌嘴还挺有意思的,槐序和霜序是兄妹,对话有时候会特别傲娇。
“那可要喝杯茶再走?”
“嗯。”沈思危习惯性应,随即又补道:“多谢殿下。”
“客气,随意坐吧。”岁昭一边看一边拉了椅子坐下,“你们要在这儿停留多久?”
霜序给他们倒茶。
“三月。”
“那是在厘州走完了便回京述职?”
“是,殿下可要回京过年?”沈思危垂着眼看着茶汤上袅袅氤氲的雾气,余光中能看到对面翻阅纸张的动作。
“难得听你主动问我些什么。”岁昭轻笑,随即声音微沉,“不过,打探天子行踪,可是大忌。”
她的行踪,不就是她爹爹的行踪嘛。
沈思危抬眼,“臣失言。”
她的声音明快了起来,眉眼又如平常般弯起,“同你开个玩笑罢了,想看看你脸上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个表情。”
有些小失望,真的是万年不变的神色。
沈思危不语,片刻道:“能博殿下笑颜,臣之幸。”
岁昭将纸张放下,道:“能有沈大人这样的肱骨之臣,哥哥与爹爹都很放心。而且我不吃人吧?你随意些,不必说话如此客套。”
“嗯。”沈思危喝了口茶,坐了片刻便告辞了。
岁昭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来一趟就为讨杯茶喝吗?
霜序问:“小姐,今日要出门吗?”
“不出,要看书,爹爹布置的课业还未完成呢。”
“好,我去找书。”
沈思危下了山,回到镇上的落脚点,便被姜林叫住了:“大人,您去哪儿了?我们下一段路怎么走?”
“以元安县为中心,向外排查周围邑县,一月为期。”沈思危没回他前一个问题。
“是!”姜林应了声,又问:“大人,您可派人将供状交给公主殿下了?若没有,我让人去,就是您需提供一下殿下所在。”
“嗯。”
“那属下告退。”
沈思危进了小院中自已的屋子,找了衣服去厨间提水沐浴,去和手下一起用了饭便躺床上了。
闭上眼,脑海中却闪过一双笑眼。
他竟也是会被情绪左右行为的人,那句贸然询问实在不符他谨慎的作风。她有危险时第一时刻便是去护她,虽然知道她并不需要他护着。
三日后,岁昭带着霜序逛到了山的另一头,寻着些野蘑菇。
忽然觉察有人在看自已,岁昭转头。
又是沈思危,拿着弓箭的沈思危,他身后还有两个人。
最近见他次数可太多了。
沈思危走到她面前,“殿下。”
“你来打猎?”
他面不改色,“嗯,城中肉菜有些贵,资费不太够。”
“你写信回京城给我哥哥,让他给你多拨些经费呗,为朝廷办事,可不能亏待了。”
姜林:您不是说出来走走当放松吗?
言成风:??我没给够?
沈思危:“是办案时不小心毁了别人的酒楼,赔了不少。”
岁昭拿出自已的钱袋子,“给,别过得太寒碜。”
沈思危往后退,“多谢殿下,臣猎只巨物便好,不敢劳您破费,告退。”
岁昭看向霜序:“怎么觉得他有些奇怪?”
霜序点头,“确实有些,但又不知哪里奇怪。”
“算啦,还是我写信让哥哥多拨些办案经费吧,日后也设项意外损失经费,若没有用出,便当做奖励了,这群人还挺拼命的。”
作为暗地里行事、明面上的官员来了他们便要撤离的暗臣,明察司确实劳苦功高。
第605章 居安思危(9)
姜林见礼后追上了沈思危,“大人,我们真没钱了?那我让兄弟们省着点花。”
“不用,有钱。”
“那您为何同公主殿下说我们钱不够了?难道是觉得兄弟们辛苦,让上头多发点经费?”
旁边的另一人憋着笑,扯了一把姜林,压低声音道:“别问了,回去我同你说。”
送东西这种事一向是他来办,上回本该是他将供状送去,但大人闷不吭声就将他的活儿抢了,再结合今天这事,不就是心有所属了吗?
就是公主殿下千金之躯,不一定会看得上整日里东奔西跑的大人,他们权力虽大,先斩后奏也可,但说白了朝堂上没多少人认得他们,见不得光。
沈思危往后睨了眼,又继续往前走。
在山中野跑了半个月,大圩日时,岁昭决定去镇上沾沾人气。
“娘亲娘亲,您要不要和我一同去啊?”她抱着祝扶黎撒娇,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
“不了,自已去吧,前几日和你爹爹去田间走了走,得了些新想法,我画的水风车还未画好呢。”
“好吧,我给您带好吃的回来。”岁昭深深吸了一口她的香气。
娘亲真的好香啊。
“好。”祝扶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你怎么不问我?”一旁的言听澜问。
“问您没用啊,您都听娘亲的。”岁昭起身,“我走啦。”
下了山,岁昭看见村里的大池塘放了水,许多人都在围观,岁昭凑到一个大娘身边,问:“这是在做什么?”
“开塘哩,傍晚放完水就下去抓鱼卖。”
“我傍晚能来看吗?”
“能啊,大家都来。”
“谢谢大娘。”打听完,岁昭拉着霜序出村,发带在走动间飘扬。
旁边一少年拉着他娘的袖子,问:“娘,她真好看,你能帮我去她家说亲吗?”
“谁?”
“就刚才那个姑娘。”少年红着脸。
他娘叉着腰给了他一个爆栗,“癞蛤蟆还想吃天仙肉,看人家那样会看得上你吗?老娘去哪儿给你找那么多彩礼去?”
这样的娶回家只能供着,哪儿敢让人家干活啊,都不是一路人。
“人家爹说了,想娶人家,至少这个数。”他娘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
“五百两,人家姑娘养那么水灵,五十两你想屁吃啊?”大婶摆了摆手,“你快去给你张叔帮忙,咱家二十两都没有,高攀不起人家,连她身边那个丫头都不会看上你。”
“不对,你去她家干活都嫌你粗手粗脚。”
进了镇里,人很多,岁昭带着霜序往那些稀奇古怪的摊位上钻。
路过一家铁匠铺,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岁昭没犹豫就过去了。
里边磨刀和打铁的是明察司的人,沈思危在外面的桌上坐着喝茶,今天只着一身藏蓝麻衣,但气质出众,硬是将这一身麻布穿得出彩了起来。
沈思危早早看到她了,待她到了眼前,叫她:“姑娘。”
“你们不是办案的吗?怎么还会打铁?”她在他身旁坐下。
沈思危给她倒茶:“刀钝了,磨一磨,打铁是顺带。粗茶而已,姑娘莫嫌弃。”
“不嫌弃,正好渴了。”岁昭把一个很大的油纸包从霜序手上拿过来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给。”
沈思危不错眼地看着她。
“不是给你一个人的,给明察司的,肉干。”她往他的方向挨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本公主犒劳你们的。”
沈思危低头,正好对上她明亮的眼睛,瞳色微深。因为要用身份“压”他又不好暴露,她靠得有些近,身上的香气随着夏风吹了过来。
被他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岁昭心一跳,莫名有些脸热,眨了眨眼后不自觉往后退。
她清了清嗓子:“不许拒绝,正好遇到你们了,不用让人给你们送去了。”
他点头,“嗯,谢谢姑娘。”
岁昭喝了口碗里的茶,站起身来,“我走了。”
沈思危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浮起一缕几乎看不出来的笑。
进了小酒楼包厢,岁昭将手伸到霜序面前,“好霜序,给我把个脉,方才心跳忽然变得很快,是不是昨夜踢被子着凉了?我怕我把不准。”
全能的随侍霜序伸手给她把脉,又悄悄看她好几眼,过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最终道:“您身体好着呢。”
“那你方才那副表情是怎么啦?”
“没什么,您晚上好好盖被子,山中夜凉,又逢换季,易感风寒。”
“我尽量不踢被子。”踢被子这种事,很难控制。
霜序想着夜里多起来几次盯着点。
用完午饭再逛了一圈,出去时又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几张熟面孔,岁昭笑吟吟道:“沈思危,近秋了,山中野物活跃,野果也多,有空可以多到山上逛逛。”
“好。”沈思危看着她,点头。
“不是‘嗯’了吗?”
沈思危垂眸,“嗯。”
岁昭莞尔一笑,“你真有意思,回见啦。”
看着那道连发丝都能感觉到欢乐的背影,姜林道:“殿……姑娘怎么每回看到都如此高兴?”
全凌回他:“以姑娘的身份,坐享宠爱与财宝,还有什么事会令她不高兴呢?”
沈思危目光收回来,“走了。”
回了村中,霜序将买回的东西给其他暗卫带回去了,跟着岁昭去看村民捉鱼。
两人蹲在塘边的大石头上,和一群四五岁的孩子并排,手里拿着包芝麻硬糖。
见那群孩子时不时转过头来看她,岁昭让霜序分了。
“姑、姑娘。”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岁昭转头,看见他憋红了脸的样子,疑惑:“有什么事吗?”
难道他也想吃糖?
“姑、姑娘,你家招不招女婿?我可以入赘吗?”他想好了,娶不到,那他入赘总可以吧?他家里有三个哥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啊?”岁昭懵了一会儿,随后打量眼前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肤色略黑,但因为害羞脸上能看到红晕。
霜序眼神瞬时变了。
见他羞涩又大胆地看着自已,岁昭咳了一声,开始胡说八道:“我有心上人了,还有婚约在身。”
提到心上人的时候,她脑子里莫名闪过沈思危的脸。
第606章 居安思危(10)
“可……”少年下意识反驳,“可你爹不是说娶你至少要五百两吗?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还没有人给你家彩礼吗?”
“是至少五百两,但我未婚夫给了比五百两要多的银两,他品行好、样貌好、家境好,温和有礼,所以我爹娘就给我订下婚约了,我明年开春就要成婚了。”岁昭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胡诌。
他反应还挺快。
“就算我没有未婚夫,我也不喜欢你啊。在你同我说话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说实话你很冒昧。”她直接点明,“而且你爹娘知道你要入赘我家的事吗?”
少年嘴唇蠕动,最终一脸失意地走了。
旁边的小孩子们窃窃私语。
“什么是入赘?”
“不知道呀。”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四牛哥要嫁进这个姐姐家里!”
“啊?!可四牛哥是男娃啊,怎么能嫁人呢?”
霜序问:“小姐,我们回去吗?”
岁昭摆摆手,“不回,我才刚来。”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打乱自已的计划?
日落归西,岁昭和霜序提着几条大草鱼回家了,进了门便喊:“娘亲,爹爹,我回来啦!”
有暗卫拿来桶将鱼放进去。
祝扶黎拿了帕子给她擦脸上的泥点子,“变成小泥鳅了。”
她弯眸,笑容温软乖巧,“那也是娘亲的小泥鳅。”
回来的时候鱼还是活的,甩尾将泥点子甩她脸上了。
祝扶黎捏了捏她的脸颊,“洗洗脸再去洗洗手,用晚膳了。”
“您洗了吗?一起呀~”
“没呢,好。”
岁昭挽住她的手,“娘亲。”
“嗯?”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祝扶黎失笑,“和你爹爹一个样。”
“这叫做爹爹的言传身教。”岁昭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秋已至,接下来半月也不见沈思危进山,岁昭站在一株山葡萄藤下,摘了一挂葡萄,问旁边的霜序:“明察司近段日子在做什么?”
“不知,您若是想知道,回去我去问槐序他们。”霜序坐在草丛中用干草编兔子,闻言抬眼看向她,“小姐,您很看重沈大人唉。”
“哪儿有?我问的不是明察司吗?”岁昭下意识反驳。
霜序手撑在地上,膝行往她身边凑,盯着她眼睛看,“您确定您想的不是沈大人吗?”
她多了解自家小姐啊,小姐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她大概在想什么。
“这世上那么多人,您为何独独觉得他有意思还爱逗他?”
“他在时,您可爱看着他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我相信夫人也看出了您对沈大人的不同,只是不说罢了。”
岁昭被她看得气弱,推开她头,“色厉内荏”道:“好吧,是在问他啦,你没大没小。”
霜序坐到地上,捧了一个兔子给她,“小姐原谅我吧,我给您编了兔子。”
岁昭也和她一起坐下,“你教我编我就原谅你。”
“嗯嗯!”
岁昭沉浸着和霜序学了编兔子,学完又编了老虎。
“殿下。”
“嗯?”岁昭下意识抬头,沈思危那张冷峻的脸映入眼帘,她眉眼染了笑,“沈思危,你来打猎吗?”
他长身如岱,黑色劲装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沈思危摇头,“我来辞别。”
她脸上的笑容不自觉落了下去,“哦,去哪儿?”
“丰州。”沈思危见她的情绪不似之前那般高,黑沉的眸锁住她的眼睛。
她在为他的离开而不高兴吗?
“有新的案子吗?”
“嗯。”他垂下眸子,“丰州一县暴吏恶差伤民,臣去查清原委。”
“注意安全。”
沈思危轻抿唇,不敢多看她,“劳殿下挂怀,臣告辞。”
话落,他转身。
“沈思危。”
沈思危转过身来,“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你之前不是问我回不回京过年吗?今日我告诉你答案,回的。”岁昭站了起来。
去年没回,今年要回的。
对视良久,他脸上浮现一抹极淡的笑,“期望能在京中见到殿下。”
待沈思危走了,岁昭踢了下草丛中的衰草,心想还真是头一回见他笑。
有点好看。
“霜序,有点不高兴。”
“因为沈大人走了吗?”
“嗯。”她很干脆就承认了。
爹爹说了,要大大方方接受自已所有的心情。
“回京就可以见到了。”
“如今才七月。”岁昭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霜序默默跟在她身后,他们家小姐情窦初开了,但对象是那个冷冰冰的明察司指挥使。
如今是午后,院子中正安静,她爹娘去午休了。
岁昭去洗漱一番,没上床,在窗边的软榻上睡了。
一觉醒来,外面天昏昏沉沉的,她趴在窗台边,道:“霜序,要下雨了。”
霜序正将在外面晒的被子抱进来,“嗯,会有大雨。”
“沈思危他们会不会被淋到啊?”
霜序铺好了床,回:“可能会,但您别担心,他们常年在外行走,寻找避雨之所轻车熟路。”
她家小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害上相思了。
门被叩响,随即传来祝扶黎的声音,“安安。”
“娘亲,您快进来。”
“夫人。”霜序唤了声。
“嗯。”
祝扶黎走到她身旁坐下,看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笑问:“何时回来的?如今才醒。”
“大概申时。”岁昭抱住她,往她怀里蹭。
祝扶黎拍了拍她的背,“怎么觉得你如今兴致不大高?”
“是有些。”岁昭黏黏糊糊地蹭了蹭她肩膀,“沈思危走啦,要到年关才能见到他了。”
祝扶黎动作一顿,“你可是心属他?”
“嗯,娘亲,怎么办呀?他才刚走,我就有些难受了。”
“那他呢?”
“我不知道,兴许有些好感吧。”
“那便给自已一个机会,去求证,别让自已难受。”祝扶黎捏了捏她的脸,“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你。”
时间过得好快,她的女儿也到了恋慕别人的年纪了。
“但若是他只图你的地位,让你难受了,你定要及时抽身。他性子冷,但体贴和温柔都可以学,没有人是天生不会爱人的。”
“娘亲你真好。”岁昭抱着她晃了晃。
“嗯,可高兴了?高兴了便穿衣去用晚膳吧,天昏欲雨,喝碗热汤暖暖身子。雨停了你再出发。”
“高兴了,但娘亲,您都没有舍不得我的吗?”
祝扶黎捋了捋她的发丝,“当然不舍,但安安长大了,会飞向自已的天空。娘亲爱你,但不会把你绑在身边。”
“娘亲,好爱好爱你~”
言听澜拿了外衣来寻,“阿黎,天凉,别着凉了。”
她伸手过去,他却将她抱起来,拢在怀中,将外衣披到她身后。
祝扶黎仰头亲了一下他,换来他一个笑。
“我同你说。”
“说什么?”他抱着她往房中走。
“安安她今日不高兴。”
“为何不高兴?”
祝扶黎扯了下他的衣袖,“你不要应我的每一句话,让我说完。”
“好。”言听澜亲亲她唇角。
“安安她心悦沈思危,沈思危走了,她不高兴。看她那般心不在焉,我便对她说让她去找沈思危求证一个答案。”
言听澜听了沉默半晌,最终道:“去便去吧,她高兴便好。”
沈思危胆敢对她不好,他往后的路可别想好走。当然,若他无意,只是安安的单方恋慕,言听澜也不会不讲道理。
就是选了这么个闷葫芦做什么?看起来都不会哄人。
“子女并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身旁,只有夫妻才能,阿黎会难受吗?”
祝扶黎靠在他肩头,“难受是有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人生,我尊重安安的选择。”
言听澜又亲了下她的脸颊,“爱阿黎。”
她当初选择要孩子也是生了能多个亲人陪伴她的心。
祝扶黎搂住他的脖子,笑道:“安安什么都学了你去,甜言蜜语都是你教的。”
“嗯,我教的。”
大雨下了两日才转晴,山路泥泞并不好走,岁昭又等了两日,才带着霜序下山。
祝扶黎站在院门外,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密林中,握住身旁之人的手,“夫君,今日我想下棋。”
“好,陪你,但夫人有奖励给我吗?”
祝扶黎触到他眼底的那抹炙热,垂眸,“你想要什么?”
“想要我家夫人,今夜多来两次好不好?”
祝扶黎将头靠近他怀里,“不好,累人。”
“阿黎又不用动,怎么就累了呢?”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
不正经。
根据暗卫们得到的消息,在路上跑了五日,终于到了丰州州府,岁昭一到地方就进了客栈洗漱,倒头就睡。
哼,沈思危要是不喜欢她,她肯定毫不留恋就走。
那么多青年才俊,不少他一个。
谁还没有年少冲动过一回呢。
知道沈思危会在州府停留,睡醒了她也不急,趴在窗户看着下面的行人。
今日还挺热闹,不远处有彩球招亲。
“小姐,彩球招亲都有内幕的,能进去抢球的都是已经挑好了的男子。”霜序凑到她身旁,道。
岁昭撑着脑袋,“所以旁人就只能看个热闹,妄想能抢得绣球一飞冲天不切实际。”
说话间,对面酒楼的某扇窗户中有人目光扫过来,瞥到某个近似熟悉的脑袋时,丢下一句话下了楼。
“你们看着,我离开片刻。”
岁昭看了一会儿,缩回脑袋,“霜序,我饿了。”
“我去隔壁酒楼买吃的。”霜序闻言推开门,下了楼。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拿着地图在看的岁昭道:“进。”
门又被敲响,随后被推开。
“姑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岁昭猛地抬头,眼里有欣喜。
两相对望间,沈思危率先开口:“姑娘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吗?”岁昭将地图收好,“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呢。”
“看到你了,觉得是你便过来了。”沈思危盯着她的眼睛看,捕捉到了她眼里的那抹不自然。
听到她喊“进”的声音,且周围有别的气息隐隐看顾着这间屋子,他心中便肯定了是她。
“哦,那你眼力还蛮好。”岁昭站起来,踱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圈,“你来找我做什么?”
她的目光明晃晃的,沈思危垂眸,“令尊与令堂可在?”
“转移话题。”她哼了声,“不告诉你。”
他抬眼,定定看着她。
“看什么?头回有人敢这么盯着本公主,你胆子可真大。”岁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一步。
他道:“不做什么,只是想来找殿下。”
她嘴角翘起,偏过头去,“你要不要喝茶?”
沈思危眼底有笑,“嗯。”
岁昭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给你。”
“多谢殿下。”
“你坐。”岁昭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随后撑着脸看他,“准你叫我小名,安安。”
沈思危黑沉深邃的眸子不由得锁住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看我做什么?你的字叫什么?”
“居安思危,虑之深远,虑远。”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
“挺好听的,寓意也不错。”
“殿下来丰州游玩吗?”
“你觉得呢?”她笑吟吟地反问。
沈思危眸色微深,错开与她相视的目光。
“沈虑远,你怎么不看我?方才不是还直勾勾盯着我看吗?”
她带笑揶揄的话语传来,沈思危垂眸喝茶,动作略不自然。
“殿下莫调侃臣。”
“不是让你叫我安安吗?”
他复又抬眼,注视她须臾,“安安。”
“叫我做什么?”
沈思危将茶水一口喝完,起身,“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岁昭笑出声来,“我还在这儿,你想来找我随时过来。”
他关上门的动作一顿,“嗯。”
不久后霜序回来,见她心情格外好,问:“小姐,你怎么心情忽然变得这么好?”
看到她对面的茶杯,霜序又问:“难道是沈大人来了?”
“嗯,他方才过来找我了。”岁昭拿了筷子,“你弄好了也吃,好饿。”
“好。”
楼下的欢呼声不断,想必是谁接得了绣球,不久就变得安静了,岁昭端了杯茶去窗边看。
能看到沈思危鹤立鸡群的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看了过来,朝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