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暗恋by黎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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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汀沅的结婚对象是优盛创始人?难怪对他不屑一顾了。
“谢总,这其实是一场误会,我们无意冒犯你。”卫崇铭看了一眼宋汀沅,脑筋转得飞快,变脸如翻书,转移矛盾:“我朋友之所以冲撞你只是替我抱不平。”
“您不知道,不久前我和你妻子宋小姐还在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起先还好好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冷淡,多次放我鸽子”他故意停顿了下给人遐想的空间,自嘲道:“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宋小姐找到了更好的。”
宋汀沅俨然一位爱慕虚荣的心机女。
她错愕地反驳,“你胡说什么?我和你结束,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叡不是冲着您,该道的歉我们一定道”卫崇铭姿态摆的很低:“直到昨天我还对宋小姐真心实意,诚心挽回,没想到她早就无缝衔接。比起谢总我当然自愧不如,但人的贪心哪有尽头,同是男人,就怕有一天您也……”
谢望忱看他许久,又看看宋汀沅。
她想解释,他打断,眼里有费解,也是难为她,上哪找的这么低劣的货色,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庆幸。
接下来说的话声调不高,在场每个人却都能听到,“那我得好好珍惜还没被抛弃的时间了。”
卫崇铭一听,嘴巴翕动,脸都快扭曲了。
“走了。”谢望忱牵住她手,几步后回头,对愣在原地还没动的卫崇铭和陈叡道:“该做什么,要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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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等待,前段时间工作太多了,这几天闲了一些,陆陆续续修文,整理了一下大纲,后面会继续日更,每晚九点[猫头]
第27章 都是情趣 宋记者玩得挺野
观众席, 比赛结果有目共睹,发起挑衅的男车手挑战失败,女车手先抵终点。
吃瓜群众想看那对年轻夫妻, 女车手一下车不见了,看台原位置也找不着那男人了。
大家正躁动, 夫妻两人一起回观众席了。
大屏开始投播着皮衣男的实时道歉视频,他一副咬牙切齿忍气吞声的模样,旁边还站着个阴郁的男人,两人像两只被痛打的落水狗:“本人陈叡,十分抱歉出于私心,对宋女士和谢先生的恶意冒犯, 我在车技上技不如人, 人品上自惭形秽………”
下午要回市区了, 宋汀沅买了些山庄特色的小食和造型独特的手工摆饰带回去。
在酒店门口, 她收到一则临时通知:她负责的一篇新闻稿调整了档期,马上要发出去。
完了,贪玩坏事。
“早知道该留在房间写稿子的。”
谢望忱听见她自言自语了句什么,然后慌慌张张抱着电脑蹲在茶几边敲字。
“有事?”
“嗯嗯, 临时有篇稿子要交。”
这个点私家车不能在园区行驶,庄曜凯安排了接驳车接送, 司机在来的路上等。
谢望忱没带什么行李,三两下就装好了。
她把要带回去的东西一股脑推给他,拜托:“我行李箱在卧室, 帮我把这个塞进去, 其它都装好了。”
他去房间把行李箱拖出来,打开一看还真是整齐的,“什么时候装的?”
“昨晚, ”她盯着屏幕目不转睛,“你回来得太晚了,都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等的时间太长,闲着也是闲着,就理了理。
箱里东西不多,她要带回去的东西轻松放下。
有一个木质的蝴蝶摆饰没有外包装,直接塞容易坏,他拉开内袋拉链打算装进去。
意外摸到了一根硬硬的东西,橡胶质感,圆柱状。
他抽出半个头——还真是。里面还有。别的。
注意到他停顿的动作和古怪表情,她探头,“怎么了?”随后在看清的一瞬,瞳孔地震。
谢望忱面无表情从夹层抽出一根粉色皮鞭,手铐,一件半透明情.趣内.衣。
“天啊。”她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想起姚夕说送她一件礼物,让她和他一起打开。
“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你听我说”
“宋记者玩得真野。”人证物证都在眼前,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他把东西替她收回去,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我昨晚回来早了,是不是已经失身了?”
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乔琳琅头皮发麻,好麻好麻,麻到只能双手抱住,“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
回到市区后,宋汀沅和乔乔约了下午茶,乔乔问起这几天的事,她就都说了。
“嘿嘿。”乔乔又笑起来,“他对那个卫崇铭说的话好苏。我有点磕到了。”
“还行吧。”他们本来在别人面前得装一下恩爱形象,既然恩爱,肯定要维护对方,她也维护他了。不过想起卫崇铭被他气堵的扭曲的表情,确实心情不错。
“好,”乔乔正色说正事:“让我们来捋一捋。”
“一,他带你去见朋友,度假山庄过二人世界;二,而且你俩还一起睡了;三,你为他挺身而出,他为你ko人渣。”
说的什么话呀,她打断,“停停停,一,他朋友生意开业邀请我们去支持,不是二人世界,人挺多的;二,什么叫一起睡了,是分开睡的,一个沙发一个床;三,我引起的麻烦当然我解决,再说他维护我也是维护他的面子。”
“说了这么久你怎么听的。”
“等你们发结婚请帖的时候你最好也这么嘴硬。”乔乔嘻嘻,“不对,已经结婚了。”
“假的,合约婚姻。”她说。
乔乔眯眼,锁定嫌疑人宋某,不放过她面部任何一丝表情,“那他抱你怎么解释?”
她卡壳了,想不出合理的解释。说实在的,她当时太懵了,忘了问,后面再想问,又太刻意,显得自己很在意,“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都不知道,他看到我行李箱里的东西,那个神情,生怕我把他怎么了。估计心里又在想我想占便宜。”
乔乔成功被她转移走注意力:“天呢,你别提这事了。”
她想起姚夕的话,“我听说他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
“哇哦,白月光啊?谁啊?”
“国内还是国外的?”
“不知道。”她没问。
“那还是算了。”乔乔说,“到时候你陷进去了,白月光回来了,你就g.g了。”
咖啡厅的顾客不多,她们坐在墙边,外面几乎听不到她们交谈声。
空气中漂浮着咖啡的独特清香。
她抿了口咖啡,“是啊,所以别开我俩玩笑了。”
乔乔大概是看太多偶像剧,脑袋被荼毒彻底,品着奶泡,“既然有喜欢了很多年的人,那还对你这么好干什么。”
“你知道他白月光是什么血型吗,不会跟你一样吧?”
她知道乔乔在想什么了,“那我到时候被抽血给他白月光,或者挖心换肾的时候,你来救我。”
乔乔:“哈哈哈哈。”
“工作怎么样,最近,”她记得乔乔老说很难,竞争大之类的,“上手了没。”
“这么久了,再不上手我就gg了。但真的太卷了,国内的工作,不是能做会做就行,人际关系也好重要。”一提到工作乔乔没那么欢脱了,揉着头发随后又喃喃:“其实我知道在哪都有人际关系问题的困扰。”
一方面恼火,另一方面乔琳琅知道她刚回国,又从校园走向职场,换了大环境也换了小环境,肯定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然而当真实的体验:把交好的同事当朋友,可人家转头就背刺;领导以职级压人,话不说请,事发就甩锅;事事想做到完美,可总是事与愿违;哪怕真的做到完美,也并不能被肯定……甚至不用这么大的事,仅仅领导一个皱眉就能内耗半天。
她叹了口气,“总体还不错,不用担心我啦。”
宋汀沅说:“不担心,我相信你。”
激烈的职场需要大心脏,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天生具有,大心脏需要无数次血液贲冲的历练。
人生也正是在一边叹气一边前行中拓展疆域。
况且这份工作是乔乔的兴趣所在,能做喜欢的事,本身就是很大的幸运。
她也是。
她一边喝咖啡,一边想下周电台节目的主题。
隔天,早上出门时,宋汀沅在玄关换鞋,谢望忱问,“明晚有没有事?”
她想了想,日程表空的,“没有。”
外面在下小雨,孙姨头天晚上看过天气预报,在门口准备了两把雨伞。他递给她一把,边系领带边说,“爷爷让我们回老宅吃饭,把时间空出来。”
“好。”
他把领带铺到后颈,往回勾时手伤结痂处难以屈伸,疼得吸了口凉气。
她注意到了,问,“还疼?要不要帮你?”
他缓缓松开,“你会系?”
“……不会。”她又没系过,“你教我?”
应该不难?
系领带说白了就是两根宽带子打结。
他把领带给她,半蹲下,很绅士,很官方,“那麻烦宋小姐了。”
她本来想着就跟系红领巾一样,然而攥着领带套在他颈间,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他俯首在她身前,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进,谢望忱是双眼皮,眼窝很深,看人时有种自然而然的侵.略性,很难直视。
“右边这里垫在底下,”他像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专心指导,嗓音微哑,“左边绕过去,从圈里面掏出来。”
“对,就是这样。”
她照做。
实在没系过,手指不灵活,不小心交叉错,扯了一下。
他脖子一紧,咳了咳,“你想勒死我?”
说话时他喉结滚动,她埋下头。领带连接着他喉咙,她感受到他发声的微小震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赶紧松开,重来,又说,“你不要动啊。”
“而且都说了让你别拆纱布了,不拆说不定早好了。”
“好好好。”他投降。
系领带真的不是个简单的活儿。七弄八弄总算是系了个最简单的四手结,怕又勒到他,没敢系太紧,“你看看可以吗。”
他摸了摸,不吝赞词:“孺子可教。”
她也觉得还不错,回敬,“老师教得好。”
他们通勤方向相反,不过上午他要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和她方向相同,干脆一起过去。
助理赵晋在会场入口等他。
赵晋见到老板,目光若有若无扫过他领结,愣了愣。
参加这种会议一般都是正装入场,谢总穿着考究,在这方面从未出错,可……今天领结怎么打的松垮歪掉,还一脸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
他纳闷不已,眉眼纠结,跟上去,一边观察一边找时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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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熊猫头]
谢望忱没开车, 宋汀沅先送他去会场,再去的先识。
一来二去,时间不早了, 就没下地库,车停在露天停车场。
小雨淋淅, 栾树和红叶栖檵木叶混着雨滴轻轻落下。
据说办公楼附近的布景和绿化是找风水大师算过的,栾树和红叶檵木招财顺运,公司花了大价钱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
有没有用另说,颜值是实打实的。即便是深秋,万物凋零,这条小径仍旧是浓墨重彩落英缤纷。
栾树叶片透绿, 银杏澄亮明黄, 檵木大片开枝散叶渲染的红, 景色如画, 美不胜收。
她撑伞下车,手机来了消息,边走边看,一不小心文件袋滑落啪地滑落。
她跑了几步蹲下去捡, 积水汇聚的倒影里,映照出深绿枝桠和一张帅气的脸。
纸页刚好落在那人面前, 他先一步捡起。
她抬眼,这人一头张扬的金发,穿着棒球服, 没撑伞, 头发湿漉漉的,像只没睡醒的小狗。
他看了看署名又看了看她,别有意味扯了扯唇角, “原来是宋组长,巧了。”
公司人事部已经发了内部邮件正式晋升宋汀沅为社会新闻组组长。
居然认识她,可能是别的部门的。萍水相逢,她没多问,点点头接过文件,“你好,谢谢。”
“没带伞吗?”,她甩了甩文件封皮上的雨水,把伞举过他头顶,大方道:“捎你一段。”
时间太急,还没打上班卡,她几乎小跑,他在原地不动,她回头拉了他一下,“走呀。”
还好最后没迟到,她刷脸打卡后,擦了擦袖口和手上的雨水,见他湿得更厉害,把没用完的纸巾递给他。
刚才的消息是刘主任通知开会,她说:“我先走了。”
赶了几步,回头比了个吹头发的动作:“四楼茶水间有吹风机,最好先吹一吹再工作。”
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他低头,手心一包印花纸巾,嘴角粲然一笑。
看来她还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会议是常规例会,例行汇报。很快结束了,大家依次离场。刘主任喝了口茶,对宋汀沅说:“小宋留一下。”
宋汀沅回工位的路上,耳边响起刘主任的话:“陈钦洲,你知道吧?”
“之前一直在财经组,跟着唐冉。我增派了唐冉招商的事,他从今天开始去你组轮岗,通知过他了。”
“这孩子挺闹腾,在唐冉那干的不是很愉快,你可能也听见些风声。”
“小宋,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妈是陈琼英,咱们公司的投资人。陈总让儿子来咱们公司上班,说白了就是镀个金,所以只要钦洲来公司就行,其它什么的,你睁只眼闭只眼。”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你办公室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行了,去吧。”
办公室门前,她心情复杂地站了站。前不久才和乔乔聊了职场不公平现象,这么快就遇到了。
先识每年会收到上万份简历,是许多新闻人的证道之地。
然而只是陈钦洲起点的垫脚石。
不过她工作几年了,不至于嫉恶如仇,非要硬刚,不要这个人,闹得公司,工作组,陈钦洲三输。只要不妨碍她们工作,都随便他。
推开门,扫了一圈,没发现陌生面孔,问姜悦悦,“有新人过来吗?”
“你是说陈钦洲吗,”姜悦悦也听说了陈来轮岗的消息,“他来了一趟又出去了。”
“去哪了?”真的来露个面就走了?
悦悦说:“不知道,他说你让他去的。”
“什么?”她什么时候让他去哪了。
正纳闷,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个金发棒球服男人大摇大摆靠着门框,歪头,“早上好呀,新领导。”
是早上一起撑伞过来的那个人。
他胡乱往后薅了薅刚吹干的头发,神清气爽,朝气蓬勃。
无害又可爱,丝毫不像公司里传的跟唐冉摔门的纨绔公子哥。
她反应了下,“你就是陈钦洲?”
他拉来一把椅子,反过来坐下,态度很好地道:“就是我,叫我钦洲就好。”
同事互相称呼基本都不称全名。
“好,钦洲。欢迎你。”
原来是吹头发去了。
这么说,是她让去的倒也没错。
她找了个空工位,在悦悦旁边,对陈钦洲说:“你先坐这里,我稍后发你一份工作流程,有不懂的问悦悦,再不懂可以问我。”
“嗯——”他拖长调子,听话的坐下,又滑着椅子去宋汀沅旁边,“我比较喜欢坐您旁边,毕竟咱们合作过文章,思想上有共同语言,又撑过一把伞,交情上有旧交。”
什么时候合作文章了?哦,之前的访谈稿添了他名字。
办公室里同事们抬头看着他俩,大家心照不宣,早听说了这富二代不学无术,是个刺头,连唐冉都管不下来。
“可以吗?”他小心地问。
坐哪里都是坐,她还有事要做,“当然,请便。”
就在以为他要接着烦她时,他打了个哈欠,拿出笔电,摆开纸笔,一副要好好干活的模样。
然后,点开了一个全英文,和工作全然无关的网站。
至于她发的文档,别说看了,压根没接收。
“……”
随便吧,谁让他是投资人的儿子。
姜悦悦指了指他,笑嘻嘻比口型:“好帅呀。”
抛开作风不说,他身上有一种纯净的帅气感。
峰会主题是节能。
华东区相关产业链的企业几乎都来了,现场聚集了很多媒体。
谢望忱坐第二排。在他上台发言的前一刻,赵晋终于找到了空隙,猫着腰蹲在他身侧,“老板,领带可能需要重新整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单手解开,系了个温莎结。
在国外读书的几年,每天都要佩戴领带,单手系小菜一碟。
主持人笑着:“接下来发言的这位可能大家最为期待的。我们都知道,优盛问世以来,凭借华美的外观和极致的性能,让消费者在接受新能源,友商深耕新能源上增加了信心,创造了更多可能。让我们有请,优盛CEO谢望忱,谢先生!”
灯光照射出一条路,掌声响起。
他起身,朝友商和参会人员点头致意,从容踏上台阶。
后排媒体区域,唐冉敲着键盘速记,听到这个名字,给扛摄像机的同事使了个眼色:“他多拍点。”
周遭议论的声音传来,一个青年企业家赞赏道:“谢总才27吧,讲话能排在老祁总前面,真是春风得意。”
祁总是省节能协会副会长,最早布局新能源的人,旗下研究所专利无数,广泛涉猎造车,AI,金融等领域。
一个中年眼镜男冷笑:“祁总是白手起家的,他踩在谢家老一辈的背上,算得了什么。”
“能在这坐的,谁没有春风得意的时候,撑住了才算赢。”
“哈哈哈,您这话说的。”周围人干笑着附和。
台上人讲话中途,灯光扫过来,中年眼镜男立马微笑鼓掌,满脸欣赏,频频点头。
唐冉嘴角嘲讽。
灯光离开,一道声音接着说:“听说了吗,谢总结婚了,今年结的。没公开办婚礼。”
“结婚了?女方是谁”
“好像姓宋,具体是没了解,好像没办婚礼。就他亲近的几个知道吧。”
有人开始罗列有哪些姓宋的大户。
唐冉听着,眼眸微动,她想拿他的独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峰会也是听说他会出席,才提早来占位置。
以前没关注过他的私人行程,如果这次还不能采访到,她思考,或许可以从家人方面下手。
她对同事说:“等会散场,你收拾这里,我去堵他。”
“好的,唐组长。”
峰会约摸进行了两个半小时,甫一散场,唐冉立刻锁定谢望忱退场的方向跟了过去。
到了后场,没想到,一同跟来的媒体不止她一家。
他进了一间休息室。
主办方的保镖守在门口,几家媒体说明了来意,保镖见状进去了一趟,出来时木着脸婉拒了所有采访。
唐冉讪讪而归,直接找他这条路走不通,或许……可以试试从家人方面入手。既然是新婚,感情约摸正是好的时候。
到了去谢家老宅吃饭这天,谢望忱提前说了晚上会去接她,宋汀沅早上没开车。
然而她下班后,没看到他的车,给他发信息也没回。
在路边干站着等了会儿,一辆黄色跑车从身旁驶过,又折返。
保时捷Boxster的敞篷徐徐打开,露出陈钦洲的脸,他问:“领导,还没走呢。”
看在他一连混了两天,她没好为人师叨叨的份上,他好心说,“我刚好没事,上车,送您回家。”
“给我一个还您人情的机会。”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要是谢望忱有事耽搁了,她打车过去。
她心里想着事,拒绝的语气有几分生硬。
他下巴搁在车门,很乖的样子,“让我想想,是不是忍我忍得挺辛苦。表面没表情,心里骂我不学无术二代啃老族社会的蛀虫呢。”
“不坐蛀虫的车?”
“?”发生了什么,他在说什么,她惊讶,“没有啊。”
他头一偏,“那上车。”
明白了,以为她找借口不坐车,“不是,真的有人来接我。”
“而且,”她欲言又止。
她承认起先确实对他有偏见,相处两天后,发现他虽然没干工作有关的事,但也没有混日子,而是在研究金融方面的东西。
是他的课业还是爱好?不清楚。
无意冒犯,他们工位太近,她路过不小心就看到了。
他可能志不在传媒,被陈女士强行安排了这方面的工作。
许多父母乐忠于为子女“铺路”,不管这条路子女是否喜欢。
“而且什么?”他兴致盎然。
“没什么。”她思索片刻没说,毕竟是猜测,说出来未免自以为是了,“而且好像又要下雨了,你先回吧。”
“哈哈哈。”他点评:“话题转的真生硬。”
她站在栾树下,两颗浆红的栾树果落在白色高跟鞋边,明艳又清冷。
他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啊。”
“那为什么在那篇访谈里加我名字。”
“你也有付出,找了图不是。”
他看了稿子内容,没图,纯文字。
“哦,我的作用确实比较大。”
“……”笑笑算了。
“真有人来接?”
她知道他好意,“嗯,谢谢。”
跑车风风火火地彪了出去。
下一刻,身后响起喇叭声。
她回头,黑色宾利如同一头卧狼停在身后,谢望忱坐在主驾驶。
周围没人,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才小步过去,“出什么事了吗?给你打电话也没接,信息也没回。”
他目光从跑车驶离的方向收回,“抱歉,来晚了。有个临时表决必须在场,耽搁了时间。”
一按手机,才发现没电,给她看黑屏,“关机了。”
宋汀沅上车,他帮她放好包,见她没有主动提那人是谁,他也没再问。
这次的吃饭算家宴,小叔一家也会去。
要带的礼物赵晋已经备好放在后备箱。
小叔,婶母,堂弟谢成杰,堂妹梁樱。她在车里一张张看照片认人,心道之前只用应付爷爷,现在多了四个人,上难度了。
她好奇地问,“你小叔他们好相处吗?”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默了默,情绪并不好,缓声:“我们吃顿饭就回家,其它的不用管。”
“哦。”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他说这话时,气压很低。
这种低气压一直延续到家宴。
不止是他,饭桌上每个人都话不多。只有爷爷谢鹤群似乎什么都没感受到,依旧笑眯眯的。
和她来的路上以为的亲人相聚情景大相径庭。
爷爷坐在主位,她和谢望忱坐在一边,小叔一家坐在一边。
有种各成一派,分庭抗礼的架势。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终于吃完了饭,爷爷叫了小叔和谢望忱去茶室。
梁樱见老爸走了,松懈下来,拉着宋汀沅去客厅,“嫂子,还记得我吗?”
宋汀沅对她有印象,当初乔乔找到工作,约她去日料店庆祝。梁樱和谢望忱后脚也来了那家店。
再后来她们结账走人,谢望忱说他妹想见她。
她送走了乔乔偷偷摸摸上楼,结果没看到梁樱。
“记得,”她说,“上次你先走了,我们没见到。”
“对了,韩尧的事,你还好吗?”她试探性问。
韩尧跟梁樱交往的时候劈腿了小明星。
梁樱翻了个白眼,“不要太好,那种垃圾男谁爱要谁要。”
她可不是拿的起放不下的人,况且人渣而已。
“那就好。”
梁樱嘿嘿笑了下,“那天忱哥是不是带了很多甜品回家?”
宋汀沅回想,是有这么回事,两大袋,不过其实是她拿回家的,“是,挺多的。”
“我就知道他是带给你的!”梁樱一脸‘果然’的表情,“那天店员说新上了甜品,忱哥差点把一张菜单全打包了。”
她心说这误会可就大了,他是打包给孙姨的。
“怎么样呀,是不是吃起来格外甜?”梁樱八卦。
她抿唇,心说也就她这么有契约精神了,本着维持恩爱夫妻的理念,一本正经:“是挺甜的。”
她俩说了一会儿,谢成杰喝完餐后茶,也来了客厅,扫了她二人一眼,在对面坐下。
活蹦乱跳的梁樱立马焉了,小声说了句“我过去了”就到哥哥旁边乖乖坐着,然后噼里啪啦发消息给嫂子。
谢成杰是谢家三个小辈里年龄最大的。
梁樱挺怕亲哥,从小更愿意亲近堂兄谢望忱,堂兄对她也很爱护。
后来大伯大伯母去世,忱哥去了国外,再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对她们一家形同陌路,有时甚至仇敌,在生意上也时常和她家唱反调。
两家的关系俞渐紧张对立。
她妈说小时候白疼他了,疼出个白眼狼,也不乐意她和堂兄走动。
但她私下还是偷偷的和他联系。
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可她永远忘不了小时候被恶作剧骗掉进井里,是堂兄找到她,给她擦眼泪,让她踩着他的肩爬上去的。
明明堂兄对家人是最好最耐心的,她相信一定有什么误会,只要解开了误会,他们还是一家人,永远都是。
宋汀沅看完梁樱的消息,打量她哥。
谢成杰的长相略显奇怪,虽是和谢家人如出一辙的精致骨相,却有种刻薄感,眼皮很薄。
扔到人群里去看会被一眼鉴"gay"的那种。
宋汀沅给他打招呼,他只轻飘飘点了点头,随手拿了本杂志看,没有跟她多交流的意思。
不说话和不想跟她说话是两码事。
氛围压抑。
她识趣地没再搭话,作势出门透气,打扫的阿姨大体给指了指路,“宋小姐,往前是花房和假山,外面青石长了青苔,您要去的话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