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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训夫手札by拥风听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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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缺一人。
严问晴扫看眼,侧身轻声吩咐凝春一句,凝春领命暂退。
另一头,严家族老正堵住老宅的一名仆从:“你已将我们引来,若今日不能改换门庭,你以为你的好主子能容你?”
那仆从面露犹豫挣扎。
片刻后,他低声问:“老爷们要我何用?”
“你既然知道这等秘事,也该清楚严问晴将人关在何处,带我去寻。”
仆从神色惊惶,好一通推脱,被那族老又是一阵威逼利诱,终于松下口,他边引路边道:“非是小的首鼠两端,乃是那人确实……”
他将族老领到宅中偏僻处,指了指某间简陋的小房。
仔细看去,房屋外边还守着两人。
严家族老忖度:看来此处便是严问晴藏人之所。
他令仆从继续上前,仆从却连连摇头,还道:“大老爷,您就算找着此人,他一时半会也没法给出您想要的话。”
严家族老大怒:“我看你是阳奉阴违!”
说着,一把搡开仆从,径直往那间小屋走去。
守门二人见他现身,自拦着不放,口中道:“屋内关得是个犯错的奴仆,还请大老爷回席上吃酒。”
严家族老不顾其它硬闯进去。
却见里头那人瘫坐在床上,望着他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严家这位气势汹汹的大老爷像是石雕般凝固在原地。
引路的仆从跑进来:“大老爷!看门的去前头请严娘子了!”
“你这两面三刀的狗才!我且问你,他这副模样如何做得了证?”
仆从被拎起来,忙讨命告饶,连声道:“大老爷,正是因为他知道严娘子秘辛,才叫那毒妇将其变成这副模样,小的先前几次三番说过,怪小的没说清,求您饶了小的!”
族老将其丢下,阴沉道:“而今打草惊蛇,如何是好?”
“不如……您先将这人证带走。他只是被灌了药,口舌尚在,保不准还能再出声。”
这时节的夜,微风拂面带来沁人心脾的凉爽,只是李青壑心若烈火焚烧,驾马急速奔驰时,原本和熙的微风猎猎拍打上来,卷起他松散的乱发,扯住他歪斜的衣摆,冰冷刺骨的风拽住他前行的脚步。
及至严家老宅门前的灯火远远印入眼。
李青壑猛地拽住缰绳,骏马嘶鸣着被迫放缓脚步,不待马儿停稳,他已跃下马背,翻身滚进一旁黑暗的巷子里。
严家门口听到马鸣声的仆僮已然上前。
只见一匹马打着响鼻在路上踱步,不见驭马的人,仆僮嘟囔道:“这是谁家的马野出来了?”
李青壑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何突然躲起来。
干脆现身,严家的仆从又不能不让他这位正经姑爷进去。
可就在看到严家大门的那一瞬,李青壑脑海中突然闪现前日晴娘神情严厉说出的话。
……他不听话,晴娘一定会生气的。
李青壑锤了锤脑袋。
管她生不生气!小爷是来讨问公道的!
总之,马已经丢在那里了。
还是先潜入严家,看看是何局面,若那群老不死的东西胆敢欺负晴娘,他立刻将晴娘带走!
全赖早些时候干过翻墙偷窥的勾当,李青壑这会儿算得上轻车熟路,很快便翻进一处后罩房。
此地无人,只几匹马听见他落地的动静抬头望来。
这里是马厩。
李青壑藏在角落中,皱了皱眉。
太安静了。
不远处就是觥筹交错的酒席,这里却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不待李青壑仔细观察,一阵带着拖拽的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他立马躲回藏身之处。
“大老爷!”
李青壑放缓呼吸。
“严娘子很快就会发现人被咱们掠走了,快将他带离此地!”
“马夫呢?”
“许是出去躲懒了。小的人微言轻,请大老爷先去席上拦住严娘子,小的替您去寻马夫他们!”
兵荒马乱后,什么东西被丢上马车,一人走远,另一人登上马车。
心中已有猜测的李青壑攥紧拳头。
待马车上那人跑去寻马夫后,李青壑立刻翻上马车,掀开车帘,但见躺倒在内的正是卜世友!
不待李青壑有所动作,外头已然去而复返,他立马从马车后窗翻出去,躬身小心翼翼地扒在车壁上。
“快些走!”
“往大老爷家去,离了老宅严娘子便无可奈何了!”
马夫应诺一声,急忙点燃挂在车辕上的灯笼。
他赶得仓促,突然听到后头“咚”一声响,还以为是那个动弹不得的废人撞了壁,因方才受那番嘱托,并不敢停,头也不回地驶出严家。
李青壑重新翻回车厢后,借着外边晃进来的一点微光,凝视着昔日的好友。
曾把他耍得团团转的好朋友。
现在半死不活的趴着,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如今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第54章 罔顾法杀人灭口,冤枉事严刑拷打 “你……
李青壑犹不死心, 俯身低声问:“你这副模样……是严娘子?”
卜世友尚不知自己的往事已经被李青壑调查得八九不离十,还当面前那个是从前愚蠢好骗的小少爷,两眼净是欣喜与恳求, 听他这般询问, 忙不迭连连点头。
李青壑直起身。
他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废人, 对方的眼里满是激昂的仇恨。
如果有机会, 卜世友一定会报复晴娘。
“口舌尚在, 保不准还能再出声”。
这是那个仆从说的话。
李青壑想起卜家的邻舍、王鹏远他们复述的那些卜世友曾说过的恶毒话语,又想起李家二叔所说的“撞破奸情”。
……晴娘肯定看不上户自矜。
但只要想到这张嘴里会吐出无数恶心的话向晴娘泼脏水,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受害者, 站在他那一边指向晴娘, 李青壑的心口便燃烧起爆烈的火焰。
于是在卜世友期待的目光下, 李青壑扣紧了他的喉咙。
卜世友猛地瞪大双眼。
“赫赫”声从口中溢出, 李青壑垂着眼, 全不为所动,像一尊无情无欲的杀神。
直到呼吸的起伏消失。
李青壑缓缓松开手。
虽然是头一遭干这种事,他却知道在尸首旁蹲守一段时间,确保卜世友不是诈死。
他低头, 看到一晃一晃的火光抚过那张死不瞑目的面孔。
这张扭曲的面孔,逐渐与班房里癫狂的井匠徒弟重叠。
在某个瞬间, 李青壑忽然意识到,读书学子也好,市井小民也罢, 其实都是人,有着七情六欲、爱恨贪嗔的人。
那无懈可击的晴娘,她的爱恨欲求又在何处呢?
晴娘是如此完美。
在今夜之前,办案屡屡受挫的李青壑都从未怀疑过他的妻子。
她想要的, 是李家的家产吗?
除此之外呢?
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晴娘留恋的。
……她不想要我。
她从不想要我。
李青壑起身的时候,手指有些发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寻到时机像只猫儿跃出马车,隐于黑暗中。
严家老宅中的乱局刚歇。
那个大老爷回到席上,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与其他人说,几人合力先礼后兵,以长者姿态强留下严问晴。
待她终于赶到,马车影子都瞧不见了。
那几人还故作不解的询问严问晴找什么。
严问晴冷笑道:“左不过一个犯错叛主的奴仆,逃也就逃了,明儿去报官就是,这种三姓家奴在外编排我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几名严家族老见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下暗暗得意。
他们惺惺作态地说了几句话,终于惹得严问晴显出怒意,使人送客,也是正中这些人的下怀,预备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至关重要的“证据”。
只是严家这些不怀好意的人走后,那与他们通风报信的仆从毕恭毕敬地来到严问晴身边,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禀告于她。
末了,他皱着眉头道:“……夜色深重,我也没看清楚,似乎有个身影闪进了马车里。”
严问晴沉吟片刻,笑道:“无妨。”
又说了些劝勉感谢的话,予下丰厚的奖赏。
天色渐晚,尘埃落定,正是可以好好休息一场。
只是严问晴心中却有一阵空茫,像有什么东西还没落到实处。
她吩咐凝春做些小事。
凝春瞧出主子想要一个人静静,遂悄然退下。
月光清辉照亮前路,严问晴熄了手中的灯,踩在蔓延着野草的青砖小路上,伴着微凉的夜风缓缓漫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她仰望着浓墨般的夜空,轻吟起《短歌行》里的句子。
只是忽然想起,李青壑倒是爱看三国里的戏码。
又想到明日要回李家,李青壑那狗皮膏药两日未见她,还不知要怎么黏人。
严问晴失笑着摇摇头,怅惘的心绪因回忆起这不着调的家伙,反萦绕着一阵松快的明媚。
已行至枝繁叶茂的老树下,树冠撑开一团黑影,将月光挡得结结实实。
严问晴止步,欲折返回去。
下一瞬,树后突然蹿出道黑影,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就将她往树后拽。
严问晴心中一紧。
她只怀疑这是那群老东西埋伏的后手,贴身携带的匕首正要出鞘,却先从捂住自己口鼻的衣袖上嗅到熟悉的气味。
和她所用香料如出一辙的香气。
李青壑早回到严家。
他就着园子里池中清水细细洗涤双手。
他的手上没有沾染秽物,只是李青壑觉得自己虎口指腹依旧残留着沾满汗水的粘腻感。
有人靠近的动静打断他的思绪。
李青壑立刻闪身到大树后。
他听见悠然的吟诵声,意识到占据了自己所有思绪的人就与他相隔一臂之距。
李青壑忽然很生气。
——你知不知道那些老家伙卯足了劲要对付你,人证都被劫走了还有心思在这里闲逛!
在听见脚步声停下,并很快调转回去的瞬间,李青壑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捉住严问晴,将她圈在怀中。
只是他有些不敢出声。
当然不可能是怕晴娘发现他不听话生气了!
而是……
李青壑想了想:得吓一吓她,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居安思危,身边竟然一个人都不带。
可晴娘抓住他的手腕掰开。
“李青壑?”
被发现了!
李青壑紧张至极,他脑子一抽,低头含住微张的唇,将严问晴将要出口的话全都按回去。
严问晴偏头:“李青壑!你发什么疯……唔……”
他追上来,轻咬晴娘的唇瓣,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又往里收了收,以防怀中的严问晴挣脱开。
但李青壑昨儿才临时抱佛脚。
新学的内容显然还未融会贯通,生涩地亲了一阵子,倒先把自己憋红脸,不得不稍稍放松给自己留出喘气的空当。
嘴巴得闲的严问晴气道:“你做什么!”
“……严刑拷打。”在水里浸了好一阵的冰凉手指挑起衣领,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摩挲。
“把手拿开……”严问晴叫他冰得微微一颤。
“不行。”李青壑垂眸,手上动作不停,逐渐从僵硬变得流畅,“除非你老实交代。”
骗人的,老实交代他也舍不得撒开手。
所以李青壑干脆俯身堵住严问晴的嘴,贴着她的唇厮磨,撬开她的牙关,让她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你一直骗我,从不肯跟我说实话。所以就别说话了。”他一边含含糊糊说着,一边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吃掉严问晴所有的声音。
还寻了个正当的理由!
严问晴气恼不已。
“你、别……”可她实在寻不到空隙,遂放弃开口,由着李青壑亲个够。
终于等到一个李青壑松懈的时机。
严问晴反手别开他的脸,侧首急促地呼吸,叱道:“你要把我亲死在这儿?”
闻言李青壑却是小腹一紧。
他抿唇不语。
严问晴斜眼瞪他:“口中说着严刑拷打,却什么也不问,又不让‘犯人’答话,你这是在县衙学了一手缔造冤假错案的好本事?”
李青壑张嘴,却不是为了问话。
他叼住严问晴的耳垂,小小的锦红赤玉柿子耳坠被他卷起,柔软的舌尖贴着脆硬的玉质压在严问晴耳后的肌肤上,她被濡湿的触感激得瑟缩了下。
“说话!”
严问晴一手伸至李青壑脑后,抓住他束好的发髻往旁边扯,李青壑也不怕疼,宁可被晴娘把头皮扯掉都不松口。
她长出口气,松开手,顺着李青壑的后颈往下。
李青壑猛地一颤,口中溢出一声轻哼,终于吐出被他捂热的赤玉柿子。
黏黏糊糊的玉柿子在严问晴颈侧轻轻蹭过,她顺手摘下耳坠,挑开李青壑的领口一拨,耳坠子顺着绸缎的衣料滑了进去。
坠子不大,李青壑一时没有察觉。
少年人成日裹在衣物下的皮肤结实又滑嫩,不见天日的地方稍微一碰就抖得厉害,偏要逞强摁着严问晴不放。
伏在她的肩头喘了两声后,李青壑听见严问晴说:“你要拷问我些什么?”
李青壑默然。
晴娘永远都是这样冷静,任他如何撩拨,总能随时抽身而出,只有他,轻轻拨弄一下,就败得溃不成军。
李青壑不服极了。
他磨磨牙,手指大着胆子往里滑。
“李青壑!”严问晴惊叫一声,“松手!”
“不松,我生气了。”
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好一番折腾,严问晴气喘吁吁地止住他放肆的动作,恼道:“是你说要‘严刑拷打’,我问你要拷问什么,怎么你反生起气来?”
“我好端端走在路上,被你掳走好一顿轻薄都没发火,你怎么恶人先告状起来?”
李青壑倒宁肯晴娘冲他发火。
可这想法没来由又怪异,他说不出口,抵着严问晴的额头轻喘一阵后,他终于低声问:“是你命人挑断了卜世友的手脚筋、毒哑了他?”
他这般问,严问晴心中的石头反而落了地。
方才仆从在马车附近瞧见的身影恐怕就是他,他已经知道了卜世友的现状。
“是。”严问晴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
“你觉得呢?”严问晴反问。
李青壑思考片刻后:“他做了什么?”
严问晴轻笑一声,也懒得辨这话是深思熟虑过的,还是替她开脱来的,只拿眼睨他:“就不能是我这大恶人欺凌弱小?”
这神情有些眼熟。
好像是前儿夜里不知道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他逞强嘴硬绝对能屹立不倒的时候,晴娘便露出这样似笑非笑的神情。
李青壑现在知道了,这是晴娘藏着坏心,要捉弄人的神情。
与她相识这么长时间,李青壑觉得从未有哪一刻的晴娘似现在这般鲜活,神秘又危险,叫人情不自禁为之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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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李青壑:说不说!(亲一口)说不说!(亲一口)说不说!(亲一口)
严问晴:你倒是问啊!
说话——吃吧。我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第55章 剖陈展旧伤,对望生新病 马叉虫病,没……
李青壑情不自禁地低头, 在严问晴唇上落下一个珍重的轻吻。
比方才那一通热烈的啃咬更动人心弦。
“你若是大恶人,我就做你的靠山。”他咧嘴笑道,“反正我现在是安平县的捕快, 给你走后门可方便得多。”
严问晴感觉心头软肉被人戳了一下。
她嗤笑道:“什么胡话都敢乱说。”
“那是你先说胡话的。”李青壑抿抿唇, 又道, “晴娘愿意将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吗?”
严问晴默然片刻。
似考量什么, 又似在整理思绪。
李青壑紧张得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去多久, 他听见严问晴平稳的声音:“我对卜世友出手,是因为去岁福佳寺外官道遭劫一事,是他暗中谋划。当日审问他时, 他将事情全甩到你头上, 为防他在外胡言乱语, 我便诓他签下卖身契, 使人废了他言述的能力, 远远发卖。”
李青壑得知背后真相怒极,恨不得冲去再给卜世友一通鞭尸。
他压下心头怒火,将晴娘搂得更紧。
只是再咂摸晴娘那番话,李青壑抓住个要点:“所以你一直以为这件事是我干的?”
“是。”严问晴大大方方承认。
李青壑委屈得眼睛都酸了, 他将脑袋往严问晴身前埋,没过一会儿, 严问晴就感受到身前轻薄的布料有一点点温热的湿润。
……真是的。
好像越来越爱哭了。
严问晴温声道:“虽然如此,我不还是选择嫁给你了吗?”
李青壑瓮声瓮气地说:“骗人,你只是因为我娘才想嫁进来的。你根本不在意嫁的人是谁。”
严问晴轻“啧”一声, 暗道:现在果然不好糊弄了。
她道:“可我现在什么都跟你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李青壑抬起头,睁着亮晶晶的眼:“那晴娘答应我,咱们不做假夫妻了?”
严问晴心说:除了那道口头约定, 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哪一件配得上“假夫妻”这名?
只是她要开口时,落在李青壑面上的目光一顿。
几片月光穿过重重树影落在他的眉眼间,但见他眼周虽然泛红,睫羽上却并未沾染泪痕,显然根本没哭出来。
那刚刚湿润的触感……
严问晴脸色一变。
见她神情变化,李青壑便知自己露馅,移开眼心虚地舔了舔唇。
严问晴深吸口气。
终究是没什么经验,叫这狗东西晃了一招。
李青壑跟着晴娘耳濡目染这么久,也学会了以攻为守,立马转移话题道:“可晴娘分明还有旁的旧事没告诉我。”
严问晴对他想知道什么了然于胸,偏不提这茬,只道:“卜世友的母亲患了病,他叔叔问他要钱,他不肯给,争执间失手杀了叔叔,母亲为保住儿子谎称小叔外出不归。卜世友和王鹏远撞见那一晚,估计就是去毁尸灭迹的。”
李青壑吃了口陈年旧案,更坚定卜世友死有余辜。
只是他问的不是这个旧事。
他觑看严问晴的面色,掂量自己要不要继续追问,却见晴娘戏谑地盯着他,虽慌里慌张移开视线,心中却微定:“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可我还未叫人捉过奸。”严问晴一双柔荑搭在他的肩头,“小郎君,你想问什么?”
李青壑手心紧张的冒汗。
夜晚的老树下,月影憧憧,他好像一个误入女妖巢穴的呆头鹅,只想傻乎乎赖在温柔乡里。
“我……”李青壑喉结滚了下,“我觉得晴娘根本看不上姓户的。”
“那我这是看上你了?”严问晴笑盈盈道。
李青壑却摇了摇头:“晴娘谁也没看中。晴娘看重的,首先是这座严御史留下的老宅与祖产,其次就是李家的店面铺子。”
严问晴一愣。
她复笑道:“这话说的,好似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
“谁人不爱荣华富贵?”李青壑望着她,“可晴娘心里首位的不是财帛。你有好多的计划与筹谋……”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只是没有我。”
李青壑又突然打起精神来:“晴娘,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反身把手撑在树干上,将严问晴困在自己两臂之间,肃着脸道:“但是你搞错了。我不是李家这份家产的添头,李家的财产才是我的赠品。你想掌握李家,必须得要我。”
这副作态,像是随时要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银票撑阔气。
严问晴忍着笑正色:“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想要我。”与晴娘面对着面,这一小方空间里,彼此气息交缠,李青壑脸红得冒热气,他摆出这种凶狠的圈困姿势,面上却委委屈屈地说,“你一直都不想要我。”
严问晴却不惯着他。
她猛点一下李青壑的额心,冷哼道:“倘若真如你所说,这会儿我已经使人将强闯民宅的登徒子撵出去了,由得你在这儿胡搅蛮缠?”
但见他两眼放光,带着身上散发的热度又要往她身上蹭,严问晴忙挡住他:“别再胡闹,回屋去。”
也不知这句话在李青壑异于常人的大脑里绕出了个什么结果。
他的脸竟比刚刚又红上几分。
在廊下翘首以盼的凝春远远瞧见严问晴回来,忙上前迎她。
走近了才发现主子身后跟着谁。
凝春愕然地瞪大双眼,也想不通李青壑如何会出现在这儿。
见严问晴鬓发微乱、衣襟略散,凝春咬了咬唇,只道:“兰汤已备,还请少夫人入浴。”
严问晴颔首,并吩咐她带李青壑到屋里小坐。
入浴室濯洗时,严问晴才发现自己唇瓣虽未破口,但微微红肿,带着些灼热感。
凝春拿着无色的润唇口脂奉上。
并询问是否要为李青壑另备房间。
因前两天在李家时,二人同宿一间,方才严问晴没有交代,她才有此一问。
“不必。”
待严问晴回房时,只见李青壑乖巧地坐好,拿眼打量晴娘闺房陈设,听到脚步声望过来时,又偷偷瞄了好些次严问晴的唇。
攃上口脂的嘴唇水润柔软。
严问晴横了他一眼,他立马正襟危坐。
她莲步轻移,指尖抚过李青壑身下这张椅子的椅背,绸缎的衣袖擦过他的鬓角:“我与户自矜确实早有往来。”
严问晴刚刚洗漱过,身上淡淡的水汽里浮动着一股不同于任何香料的幽香。
李青壑抬眸问:“多早?”
“大约五六年。”
李青壑心里泛起酸水,有些嫉恨户自矜这厮,他与晴娘相识不过五六个月。
算算时间,大抵是严家接二连三遭遇变故的时候。
他忽然很难过。
“要是我在那时候就认识晴娘该多好……”
那就没户自矜什么事了。
严问晴瞥他一眼:“那时你不过十二三岁。”
小少年穿金戴银,全不识人间愁苦,只斗鸡走狗,玩得好不畅意。
他后边五六年也无甚长进。
不过是多学了些蹴鞠跑马、饮酒架鹰的把戏。
哪怕他们身处一县,甚至会有擦肩而过的时候,也全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李青壑现在回想起去年斗蛐蛐的玩耍,觉得好像过去了好久。
“是因为……那些事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严问晴敛眉。
她不大习惯与人说这些,像是捂了许久的伤疤露出来,也只有令人战栗的凉意。
但是问这问题的家伙比她还要紧张。
严问晴轻笑一声。
“是,”她望向灯台上跃动的烛火,“我那时的手段尚且稚嫩,外有严氏族老压迫,内有刁奴小人逞凶,手中亏空越来越大,捉襟见肘下,必须想法子赚钱维持严家的开支,保全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李青壑知道“他们”是谁。
他忽然很想抱住晴娘,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为她抵御所有的明枪暗箭。
李青壑站起来。
“嘶——”他突然弓腰。
“怎么了?”严问晴看向他。
李青壑皱着眉头,隔着衣物轻轻摸索,纳闷地说:“什么东西刺了我一下。”
严问晴这才想起来刚才从他领子里丢进去的耳坠子。
“是耳钩吧。”严问晴立马俯身帮他寻找,“快找找看。”
那股刚刚就牵动李青壑的幽香猛地靠近。
李青壑顿了下,将手背到身后。
他两耳通红:“找不着。晴娘,你的耳坠子扎得我好疼呀。”
严问晴眉间紧锁:“先解开系带,兴许直接就掉出来了。”
方才她恼李青壑不听话,没多想,只将他含了半天的东西丢给他,岂料李青壑一无所觉,现在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严问晴话音刚落,李青壑便兴冲冲解开腰封。
手指极其灵活地迅速挑开系带。
瞧他的模样,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严问晴退了半步,双手抱肘盯着李青壑。
“晴娘,你瞧。”李青壑脸上通红,手指摁在自己腹部的薄肌上,“这里扎出个血点子。”
浅麦色的皮肤完美无瑕,别说血点子,就连小痣都没有一个。
严问晴看出来了。
这是碰瓷。
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眸,严问晴心中想法稍作修改。
不,是勾引。
只是他的眼眸清澈又明亮,显得这番衣衫半敞的姿态愈发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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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子真的很努力在自己找饭吃

李青壑闷哼一声, 点了几下脑袋,又立马摇摇头。
“那是这里?”严问晴换了个地方,并且用力按两下, 柔韧的肌理, 手感还不错。
李青壑只顾着摇头。
“光线太暗, 我瞧不清。”严问晴随手拿起灯架上的烛台, 挑眉看向他。
李青壑眸光抖了抖。
他抿着唇, 垂下眼帘。
一副任君施为的可怜模样。
灼热的火源逼近,漂亮的肌肉忍不住收缩轻颤,好像很难受。
严问晴目光下撇几分, 又抬眸盯着轻轻喘息的李青壑。
他发现晴娘的视线变化, 眨了下眼。
那无辜的神情, 好似底下慢慢抬头的事物跟他没有丁点关系。
严问晴忽然想起尝在李家书房闲翻的一本灵异志怪, 里头有一则故事, 言山中精怪化作美人,往路口弱弱一倒,扮成崴脚的娇客,过往路人以为是天上掉馅饼, 却是一头扎进了罗网,叫妖精敲骨吸髓吃个干净。
看来咱李小爷也不是那么厌学, 这不是仿了个十成十吗。
严问晴将烛台放回去,“啪”一声拍了下流畅紧实的线条,在李青壑的惊声中, 似那翻脸不认人的风流客,平着嗓音道:“穿好衣裳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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