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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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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让人觉得大兄去世了,他留下的子嗣们没人照看。”齐承明的这番分配自动跳过了太上皇,他的理由也站得住脚,不会有违孝道,“修道之人不得食荤腥,朕得为父皇着想。”
话是这么说的,齐承明脸上的幸灾乐祸都快流露出来了。
甘棠跟着忍笑,自然是站在自家陛下这一边的,她蹲身又行一礼:“是——”
最麻烦的分完了,甘棠看着桌上一勺勺的贝类,陛下不说她就全当自己没看见,招呼小桔和柿霜进来帮忙。
齐承明也分得头疼,干脆把西施舌全送御膳房,要留下来自己吃。
一勺一个,分出去没得寒酸,分少了让人厨房怎么做?分多了的话……这种塞牙缝都不够的小贝类,齐承明前世在夜市上吃一碗花蛤,里面都快百来个了。所以一刀切了!
吃独食!朕今天要吃独食!
外面内侍们闹闹哄哄的,被甘棠指挥的团团转,小德子和小成子也凑上去商量谁去送的事了。齐承明听着窗外这阵动静,心里一阵安宁,开始看下一项奖励。
安装地震仪装置的事是个长久的慢活,这次只完成了第一条,给的奖励叫[地震预警联动程序]。
大意指的是——
只要领取奖励,将来若是有了险情,地震仪器报警不仅会直通齐承明的基建系统,也能通过此程序自动对连接了系统网络的其他设备播报。
“这个好啊。”齐承明心中一喜,很是开怀。
假若真的有了地震预警,齐承明还要手动对发生地传递信息,但是有了程序就可以自动传递了。别小看这短短的丁点时间,必要时候能救人命的。
接下来剩下两个抽奖功能了。
齐承明很久没抽过了,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特地去沐浴焚香,才开了第一个——
“我现在是皇帝了……自带龙气,洛阳是多朝首都,汇聚龙脉之地,龙气加上龙脉……没道理开不出好东西!”
齐承明碎碎念完一狠心。
烟花乍现,漂亮的一行字出现在他面前:[两千头牛马]。
齐承明愣了愣神。
牛就是牛,马就是马,牛马是什么?一千头牛和一千匹马的混合称呼吗?
总之,是好东西。
耕牛如今还是各家各户的重劳力,有的贫困地方一个村子也只有一头牛轮流使唤。马在常年打仗的定国也是紧俏品。不至于整天只惦记着从关外偷摸买。
但安放到哪里检查是个问题。
齐承明思来想去,想起三公主大婚那天晒于庶人给她的大婚单子,其中就包括洛阳城郊的一处草场。说不定可以借来名头用一用,不然这么大阵仗,不好分出去。等过了他的大婚后再说——
齐承明撂下这件事,清空杂念,屏住呼吸又狠狠一按:第二抽!!
[便携式手持钻孔机]。
偌大的几个字亲切无比,让齐承明几乎落泪,欢喜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好啊!!”
好宝贝,想你想的都快入梦了,总算是来了!
齐承明就知道,这个基建系统太厚爱他了,好像有意识一样随着他的心意和世事发展行动……现在他知道了前世缘由,又多了一层了然,说不定基建系统是在补偿过得那么苦的前世的他。无处补偿,才到了他这里……
有了钻孔机,在古代也可以加工那批无缝钢管了!
还记得那个老匠人琢磨出的灵感吗?假如给无缝钢管上加上平衡稳定的尾翼,做一些持久性的调整,那才是爆发出火//箭//弹真正威力的时候呢!
便携式的钻孔机,该是单人就能操作的轻便款。
齐承明思来想去,又召见了方碧,打算让她寻几个心腹,往后用钻孔机处理无缝钢管,就留在饮冰殿侧殿去做吧。那里隐蔽性高,也能及时充电。
——说到底钻孔机这玩意,长得也太现代科技了。
不好暴露在太多人面前。
处理完了这一波丰厚的奖励,晚上齐承明就吃上了肥嫩鲜美的清蒸鲥鱼,还有西施舌所制的汤菜,差点鲜掉了舌头。
这一批鲥鱼可以做不少的菜,酒酿的,腌炸的,酱烧的,但为了让陛下了解本味,御膳房还是斟酌一二,第一道先上了清蒸的,最大限度保留鲜味。
“……其他人应该也吃上了吧?”齐承明夹了一筷子水晶肉冻,还惦记着其他人家,“鱼死了味道就不美了。”
虽说晚上吃清蒸鲥鱼,但也不会只有这一道菜。齐承明一贯俭省,晚膳就送来了清蒸鲥鱼,水晶肉冻,辣炒菘菜和砂锅羊汤,三菜一汤。
洛阳一带喜好吃鸡鸭鱼鹅,尤为爱吃羊肉。
齐承明入乡随俗,也逐渐爱上了。冬日过于凛冽的天气实在难熬,时不时喝上一碗羊汤暖身也是很舒服的。
被他惦记着的京城四处各有反应。
东西送到的时候,接完赏的陶家鸦雀无声。
“这御赐的……贡品,能往你二叔三叔房里送吗?”陶父迟疑的问。
鲥鱼和银鱼,在这种江水快上冻的季节能送到京城,送过来还是活着的!
陶家当场就轰动了。
不怪他们激动,全家包括二房三房和陶母娘家,没人吃过这种金贵东西,见都没见过。
按理说,这是陛下惦记着他们女儿才送来的珍稀食材,听说宁王府上也才分到两条呢,他们家居然分了十条!他们最好老老实实感念皇恩,把这十条鱼安心享用了。
但,鱼又不是只有一两条,有十条呢。陶家二房三房一嫡一庶,从小到大三房人关系都很不错,分了家但还是住在一处,这就……难以斟酌分寸了。
陶母看向了女儿身旁一言不发的姑姑,咬咬牙:“让姜儿决定。”
女儿马上就是未来国母了,再不立起来怎么能行?跟在她身旁教了几个月宫廷礼仪的姑姑现在也不出声提醒,这意思就很明白。
陶姜有一瞬的踟蹰。
她来分吗?那可是御赐贡品……
陶姜本能的不敢擅动,防止哪里出了差池。但一瞬过后,她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
冷静……连陛下都是我的未来夫君,这点小事我可以自己处置的。
“二房三房各送两对鱼去,也让大家今晚一同享用和乐。”陶姜微笑起来,吩咐了下去。
姑姑在旁边没有反应,心里却在点头。
这位陶姑娘是标准的小官之女。这段时间她恶补了一通宫中行事的教养,姑姑按照陛下的吩咐,掰开了一点点细说细教,哪怕陶姑娘一时撑不起来也没有大碍,谁也不是能立即改了性子的,只要不干蠢事不添乱,就是姑姑的最低心理底线了。

其他地方却未必这么和乐了。
京里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家一打听陛下分赏的珍贵贡品, 心里都有数了。刑部一小官关上门在家里哀叹:“陛下竟也是重武轻文,何等悲乎!”
又有文官在私底下吃了酒,越想越悲, 流了几滴眼泪:“那无知莽夫有什么用处?还是太上皇时轻松啊,我等自有风光,谁知道现在都能被这等人压在头上了……唉!唉……”
也有重生臣子饭都顾不上吃了, 翻来覆去的琢磨, 气性很大:“……那杨将军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上辈子没有啊,又不是有奇遇的, 凭什么这么得陛下爱重?!”
无他, 这次陛下赏鱼,赏给宗室,外家和亲家各五条鱼都可以理解。但凭什么文臣们每人只有一条,杨守将军能得各五条?!一下子翻十倍了!
怪不得一群文官们长吁短叹,心下郁郁。
桌案上早早散发着烹鲥鱼的香气, 管家凑到沐大学士耳旁说了些什么,被老人不在意的摆手挥退下了。
“不干咱们的事, 还是吃鱼重要。”沐大学士看向面前的一大桌子人, 从大儿子一家到四个孙子孙女几家, 再到小曾孙女。全都鸦雀无声的望着他,等着大家长宣布开吃。
这么枝繁叶茂的一大家子人,多的坐都坐不下,今天齐聚到老祖父的院子来用膳, 只得分摆几大桌,桌上是全鱼宴。烹鱼汤,酱烧鲤鱼,茴香鱼片, 脆炸鱼块,鱼汤泡饭,金枝鱼头等等十分丰盛。
但陛下御赐的那条鱼只摆在沐大学士面前的桌上,他叫到哪个疼爱的小辈了,哪个人便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挟上一筷子,珍惜的尝了尝。
沐解缓缓点头。
人人都是这么一大家子,却只够分一条鱼,自然幽怨眼红那杨将军能得十条,凭什么有如此多恩宠?
但在他们这些知情人眼里,清楚那杨守分明就是陛下的表兄!只是表面上瞒了一层身份罢了,大面上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从不说破。陛下重情,待亲人很好,这位表兄又是上辈子遭了难的,更多一重怜惜。他们嫉妒谁也不会去嫉妒杨将军。
这道理其他重生臣子都懂。
所以十位被赐了鱼的臣子们罕见的没有发生口角,暗中攀比也没得比了,人人都一样!他们都很满意。
但其实。
宋故在宫里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陛下特许御膳房给他做好端过来的鱼羹时,眼眶发酸:“……”
对外一视同仁,实则陛下最偏爱他了吧?
其他得了鱼的臣子可没有这个待遇。
宋故心里暖融融的,一股酸涩交织着激动得意的情绪油然而生。
做官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大皇子所里。
庶子庶女的哭闹玩耍声在外面嘈杂响起,大皇子妃却只顾着去哄襁褓里的幼子。
“淑太妃娘娘说,陛下大婚在即,她不好过来,这鱼既是孝敬给她的,她便用了。另一条也请皇子妃安心用了就是了,你给晓儿留了后,辛苦该补一补。”淑太妃那里的姑姑温声转达了原话。
“多谢母妃。”大皇子妃露出一个笑脸,落落大方的应了,开始招呼贴身宫女摆膳。
贴身宫女等人走了才拿不准的悄声问:“其他小殿下要请过来一起吃吗?”
大皇子妃神色变得冷漠下来,平静道:“不用。”
别说大皇子死后,这些庶子往后要看她的脸色才能过活日子。等出了宫,她的儿子要住进敦王府里,将来担爵位的。死了男人,当了寡妇,她再也不用做什么贤惠名声了。
唯有母妃对这些庶子还有几分看顾情分,但刚才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可以放心用了,不必做什么表面功夫——母妃心疼她呢。这鱼,她也只想孝敬给母妃一人吃。
大皇子所对只分到了两条鱼没什么意见,宁王府和三公主府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了。
甚至三公主有些受宠若惊,捂着胸口终于安了心:“……陛下没有生我们的气了。”
她产后没有养好,到现在脸色还是微微发白的,略带病容。驸马汪石心疼的宽慰她:“陛下很仁厚,就算是怪罪我们,我们改了也就是了,往后还是得更相信陛下。”
这是在说三公主难产的凶险之事了,当初要是他们早早下决断改用陛下的新方,或者进宫禀报一声,也不至于到了那种地步还惹了陛下生气。
汪石看着三公主温温柔柔应了,又支吾了两声,低声道:“等女儿大些了,我想跟着宁王去做些事。宁王这回去偃师办差事赚来的赏钱,拿去工部让他们给王府修缮葡萄园子去了……你不是也想要一个大花园子吗?”
这是宁王主动说的,他有意带姐夫做事,汪石自然高兴。
三公主欣然点头,轻声细语道:“去了你就好好做,花园不着急,办陛下的差事一定要认真,不能出错。”
陛下刚登基的时候他们都惶惶然着,不知道这份表面上的宽待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但现在陛下愿意把差事都交给宁王办,宁王办好了还有实打实的奖励。有他在前面打着样,三公主心里也踏实多了。
唯有太皇太后对着那两条孤零零的鱼,在自己宫里伤心的垂泪抱怨了两句:“……哀家临了老了,竟然还能吃上贡鱼!这儿子当着皇帝,还不如孙子当皇帝有孝心……”
虽说陛下主意大,什么事都不许她管,等皇后入了宫,连宫权都该从她手上拿走了。但是……
陛下发了话,和她相熟的那些老外命妇们往后进宫拜见,还是到她这里叙话。平时她也不拘留在宫里,平时想去庄子上,园子里,山上,去哪里玩都行。
太皇太后做梦都想不到孙子做事能这么宽容,她一个后宫妇人还能有这么自由的一天。日子也太松快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太上皇殿里——
太上皇殿里没有半点反应,饮冰卫们守着,没有人不长眼的把消息传过来。如今修仙问道的太上皇陶醉于自己逐日年轻的感觉,也没有过问的意思。只有之前讲学的道人严厉的阻止着太上皇:
“那药丸的药力还未消化,太上皇接下来一旬都不得再用了!”
“咳咳……无碍,朕知晓的。”太上皇面色红润,神色纠结又喜又悲。
他自然知道得按时吃丹药,按时消化药力。但吃下药丸时,身躯仿佛年轻时那么轻松有力,随着时间流逝,身体的力气却又一点点消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日日衰老,变成了现在这样力不从心的模样。
……每一次服用药丸都是同样的折磨,这怎么能让太上皇忍得住?
他当了多年大权独断的皇帝,脾性不容忤逆,只想永远在年轻力壮的时候停留,却又清楚这样有害无利……也只能行为反复罢了,克制是克制不住的。
“唉……”老道人只能深深叹气。
他三番五次严厉告诫过太上皇了,太上皇却不听,这恶果种下了,将来若是真出了事,也不怪他了啊。
一场赏鱼引发的风波竟然还没过去,第二天一早,就有不少谏官打鸡血了似的齐齐聚到皇宫里,上奏痛斥陛下的劳民伤财之举,从活鱼一路运到京城要抛费耗损多少,到历史上偏爱奢侈享乐之君都会带来什么影响,洋洋洒洒谏了许多,每个人都有不重样的,偏偏听着都很有道理。
齐承明淡定听着,从他决定赏鱼下去时他就意识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齐承明也踟蹰过一瞬,但他想到自己有多少东西不能对这个世界的人解释,有多少观念他们理解不了。他能为此遮遮掩掩,永远这样下去吗?当初在柳州时齐承明就做不到,选择在心腹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异常,现在齐承明也不会。
他没有反驳,只是说:
“你们所言朕知道,朕爱食,但不接受劳民伤财之食。以往到现在,那些上供到宫里的珍馐美味朕全都不受,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员所献,如此便不会引起争相模仿。朕所食用的,是朕还做藩王时自己的商队采购,取的是私库所得,用的是市价买卖——朕一不选定贡品,二不劳民伤财,众卿还有什么异议啊?”
齐承明能解释的原因只有这么多了。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重生臣子们大多都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神只注视着君王的脚尖,不和任何人有眉眼官司。
……什么商队采购?
重生臣子们心中转悠着这一句话。
陛下身有神异,是天上星君下凡,他想吃点鱼,还需要商队跑那么远采购?我们陛下挥挥袖子就能变出来了!
所以今天来上小朝的大多数人都沉默不语,半点不带跟着激动的。倒是那些谏官还在不依不饶,跟着转换了角度。有人痛心疾首道:“陛下岂能与民争利?民生何其多艰!陛下不知道悉心爱护,怎么带头做起那铜臭味的商人买卖来了?”
还有人跪地哭谏大呼:“陛下啊!即便是私船,也是劳民伤财啊!那些鱼想好端端的送到京里,得花费多少?京郊还有不少前年的流民过着苦日子呢!”
齐承明冷了脸,一拍桌案:“放肆!”
岂有此理!
这群谏官前面的话还像样,后面的就越说越不对劲了。
——别对别人的钱太有占有欲了,感情朕的私库你们都惦记上了?!
我的钱关你们什么事啊!

臣子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噤若寒蝉。但谏官们还不放弃,在地上继续想要哭求。
齐承明冷笑的问他:“朕记得你姓代?代大人家中可有余钱?”
那谏官惊疑不定,意识到这句话中必有陷阱, 但陛下所问不得不答,他含糊其辞的哭穷道:“臣穷啊,俸禄都用来买米粮糊口口了……哪还有什么余钱?”
齐承明视线扫向一旁, 崔暗使在那里恭敬候着。
随着他的目光, 崔暗使点点头,这是要去查的意思。
齐承明并不着急, 问起了其他谏官:“你们呢?”
谏官们自然是各个哭穷, 说得逼真无比,有人悲愤的举起洗的发白的袍角,有人哭诉自己俸禄不够家用后,家中老小的惨状。
齐承明认真听着。
假若崔暗使等会儿能禀报情况,是最好的。时间短暂查不出来, 这话题拖到下次朝上再议也就是了。
但何三帖眼尖的看到了新君对人示意的模样——他哪里能看着别人为君分忧?
他正好在吏部当郎中,官职不高, 但过手的都是官员们相关的文书, 最主要的是……他前两天才在翠宝阁见到代大人给女眷买了一枚鸽子卵大的宝石发簪!
何三帖当场出列悉数禀报出来, 然后看了过去:“……代大人,这就是你的家贫吗?”
代姓谏官脸色难看,忍不住愤怒道:“我的确家贫,妻儿跟着我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操持家用,柴米油盐,连点首饰都没有……那发簪可是我攒了大半年的俸禄才给她买下的生辰礼!这也不准许吗?!”
齐承明幽幽的刁难道:“代大人还能攒到余钱给女眷买生辰礼,想必也能攒钱帮扶那些难过冬日的平民百姓吧?”
“……?!”这话简直过于苛求了, 代姓谏官憋得脸上青白,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委屈哭诉道,“陛下!臣……臣实在家贫,连自家妻儿都过的困苦,跟着我受了委屈,臣、臣真不能辜负了他们啊!哪还能攒下旁的余钱呢?还请陛下明察!”
今天这番对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管陛下名声怎么样,他往后再敢有点余钱,对自家妻儿好上那么一点,就是要命的事了!但陛下的苛刻要求他实在照做不了啊!他要是有能力有钱米了,能不帮扶百姓吗?这不是做不到吗?
其他臣子脸色也都有些古怪,不少人兔死狐悲的出列求起了情:“陛下……”“代大人这……实在强人所难了。”
不知情的人面色微妙难看,觉得陛下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这么要求谏官去做做不到的事。但有些聪明的朝臣已经意识到了陛下的用途,闭口不言的听着,半点为之出头的想法都没有。
面对他们的求情,齐承明当场翻了脸,把他特地定制的金属镇纸抄起来狠狠砸到了地上:
“放肆!你们既然知道自己家的需求才是排第一位的,有余力才能去帮扶百姓,怎么敢来教朕做事的?!朕的私库怎么用容不了你们指指点点!”
齐承明冷冷点了户部左侍郎的名字:“你说,从朕登基以来,百废待兴,哪条新政中朕没有掏私库补贴?”
户部左侍郎也是重生臣子,平时过手钱财流动,熟稔于心,此时见新君动了大气,连忙跪地默背出了几本重要的账目:“报纸,新币,农耕,煤饼厂子,玻璃厂……各处都安顿了流民。”
“陛下仁慈!”其他臣子听到这里心中发毛,再不敢求情了,跪地老老实实匍匐着。
德公公小心翼翼下去,双手捧着那块金属镇纸回来,送到陛下手边。
他同样面露气愤,冷冷盯着那些可恨的朝臣。
齐承明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向简朴,之前都被其他皇子和宫人隐约诟病嘀咕,说没见过他这么小家子气的作风,果然是宫里不受宠的,就算封了个藩王也架不上样子。
那时候的齐承明一笑而过,连动怒都没有,他一个现代人崇尚节俭、物尽其用的三观怎么和这些封建阶级顶端、享受惯了奢靡的人沟通?对方会觉得奢靡理所当然,齐承明也觉得自己永远变不成那种样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自登基以来齐承明还是我行我素。
别说花钱享乐了,什么行宫什么游园,都没有。他连修个王府都抠抠搜搜,更是经常把自己的私库拿来补贴国库,严格来说都快没有区分了。
齐承明清楚自己是皇帝中的异类,办的事比起利好定国的中上阶级,他更在意最底层的百姓能不能过上好日子。他对自己的做法问心无愧,且已经做到了自己目前所有能做的……他敢说他才是在场这么多人中,出钱出力帮扶贫民百姓的实际行动做的最多的那个。
……都勤勉如此了!居然还有人敢蹬鼻子上脸的来指责他?!
“是朕之过。”齐承明冷笑着承认,“朕待这个国家太好了,待你们太用心了,连私库都拿出来常用了,惹得你们以为朕是什么泥捏的性子,可以揉圆搓扁,可以随意指摘了。”
不,正是因为他太无私奉献了,所以这群人才敢蹬鼻子上脸。稍有缘由就这么对他大呼小叫,把他的钱看成自己的钱,恨不得他享受不了半点。
“陛下赎罪!”这下跪着的那些人和求情的臣子们更觉得不妙了,不少人额上开始流露冷汗,面色发白起来。
他们怎么敢这么求情的,仗得不就是陛下的好脾气吗?以及他们不想让明君被带坏,变成昏君暴君,才……
但仔细一想……
陛下从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仁君,这下他们的下场怕不是完了!
就连一旁冷眼旁观不语的重生臣子们听了新君这样说话,也连忙都跪了下来,求他收回原话:“……陛下不可如此自苦啊!”
几个谏官们才是最觉得不妙的人。
他们有的瑟瑟发抖,有的面露不安,有的却面露悲壮果决,隐约还有些兴奋的跃跃欲试。对他们谏官而言,死谏后青史留名,那就是一辈子无憾了。不管陛下现在怎么说,他们也能抓住陛下劳民伤财那一点猛批,杀了他们更好啊!
下一秒,齐承明冷着脸宣布:“今天在场上谏的人和求情的人,一律剥夺官身、压入大牢待审。朕会让人去查个明明白白,要是有人言行合一的来谏朕,无罪释放,朕还要去奖赏他。要是自己都做不到,或者家中贪奢……那朕就要治他一个欺君罔上、僭越狂悖之罪了!”
这话一出,一队禁卫军们冲了进来,就要剥去他们官袍。
众人脸色顿时惨白,委顿在地,哑口无言了。
“陛下!”那几个早就打算死谏的臣子却挺直了身子高呼,“如此不听劝言,是昏君所为啊!”“即便臣今天死在这里,也要谏陛下不可劳民伤财啊!”
“拖出去。”齐承明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冷淡道。
传出去又如何?他又不在意这点名声。只有调查过了家底背景的人,才有资格再站在他面前谏他。
他以后仍然会用私库去补贴国库和百姓,这些利民行为出自他的本心,所以他不会为了其他人的行为而动摇改变。但是——他的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慷慨会引起别人蹬鼻子上脸。
为君者,应该恩威并济。
他平日只施了恩,往后得给这群人加上雷霆般的“威”了。
“你们上谏到底是为了图一个身后名,还是为了百姓,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重生的左侍郎转头对那些死谏的人斥道。
记录的重生史官才是人狠话不多,突然禀道:“臣已如实记录,想必后人自有判断。”
他的话一出,死谏的人中有的面色灰白,再无动静,有人却坚信自己做的很对,欣慰笑着被拖下去了,也不挣扎了。
齐承明不大高兴的望着这一出闹剧的结束,吐了口气。
怪不得当皇帝的都不喜欢谏官呢。
这些臣子都是什么性情,他也大概看得分明了。比如代姓谏官,还有好几人真心上谏的,或者那些的确家贫的,都是情有可原。就这么问罪可惜了。
但今天这个“威”齐承明必须施下去。
所以他已经想好了把这几人安排到哪里了——之前偃师县问罪了大批中饱私囊或是不作为的底层官吏,缺人缺着呢。那里也收纳了很多流民,虽然百姓们日子逐渐好过一些了,县城整体框架搭起来了,但仍然缺人,起码得三年到五年才能走上正轨。
——把这些人都贬过去干实事去吧。
代大人到时候的俸禄该比现在还多些了,总不能真让他养不起家。
闹哄哄的早朝结束了。
齐承明回侧殿后连喝了两盏茶水,才压下去遇到了烦心事时的闷意。
“今天的事给我提了个醒。”齐承明转过身对跟过来的何三帖叹气,“往后,朕都得时刻注意着发威才行。”
他原本还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有人对他发难?
但是仔细想想,君王和臣子一直是相对角力的,只是有重生臣子们一直在支持他,所以他几乎感受不到而已。这些臣子想让他做个宋仁宗那样的仁君,或是圣人般的明君。
他就得时刻注意敲打臣子。
不是齐承明太自负——而是他清楚自己和这些人的观念差别到底有多少,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需要反省。
或者说,他愿意为了定国留下来,愿意为了这个世界和这些百姓们留下,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牺牲了什么好不好?!
“是,臣和其他人也会一如既往替陛下分忧的。”何三帖的回答只有信服的拜下,半点疑虑都无。
他们的新君是最独特的君王。
新君说的做的永远都是对的。
——一直只有他们努力去追随理解新君的,新君却不会停留改变,希望那些没重生的同僚们早日明白这个道理吧!

这一批谏官们的下场一出, 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顿时没有了指责新帝奢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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