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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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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姜没见过皇帝,也就又信又怕,朦胧觉得皇帝是个敬畏又害怕的不一般形象。
直到她亲自与齐公子结识,玩了那么久,又定了婚事。齐公子会待她体贴,会领着她玩好玩的,会赞美欣赏她,时时都惦记着她,从不在她面前摆脾气……
陶姜怎么会怕这样的齐公子呢?
所以她把那些传闻都抛到脑后,以为是……以为是旁人远了皇帝,中间有了误解闹出来的种种谣言。
可现在……
陶姜紧紧抿着嘴唇,有些想发抖,但她忍住了。
齐承明玩手机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想了一下,是身旁的呼吸声不规律了,他低头一看,新婚妻子缩在他怀里,杏眼微微惶恐的睁大着——已经醒了不知道多久了。
“夫……夫君,这是什么?”她看起来吓到了,声音细若蚊呐,却还能大胆的这么问。
这是牢记了齐承明喜欢别人有话就说、以及她自己的本性就不是什么善于伪装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齐承明展示了一下手机熄屏后的模样,给陶姜掖了掖被角,冬日清晨寒冷,然后才说:“我身上有许多神异之处是解释不清的。身为夫妻,我不会对你隐瞒,但也无法对你说明——你只要知道,这些东西不会害了你我,又是有用的便是了。”
齐承明没办法撅弃现代物品,也做不到娶妻后,唯独在妻子面前遮遮掩掩。
吃饭的时候有时候会吃奖励开出来的肯德基,酸辣粉,泡面,烧鹅,各种各样的都有。
饮料也是零零总总。
他早上睡觉前都会刷一小会儿手机,算是纪念现代生活。
遇上要事了会用手机联络其他臣子们,或者召唤出备用的那些无人机出来飞行。哪天晚上有急事,比起用烛火把大殿照的灯火通明,齐承明更喜欢在这个基础上,再打开几把手电筒对着桌案写字。
还有饮冰殿里使用频繁的发电机……
“所以你……你真是天上仙君下凡的?”陶姜半信半疑的兴奋睁大眼睛,对上陛下望过来的眼神,她识趣的咽下话,“知道了,我不问了。”
“陛下和娘娘醒了吗?”甘棠的声音很低的在门外响起。
“起床吧。”齐承明反手把手机藏回荞麦壳枕头底下,扬声道。
绿蜡和甘棠便一起领着身后的二等宫女们鱼贯而入,准备伺候主君们洗漱穿衣。
趁着他们还没走近,陶姜低头凑近轻声问:“藏这里就行吗?”
她在家里也是知道的,贴身丫鬟们负责床榻,多了一根针线少了一个挂坠都能被发现。
“甘棠当然也知道了。”齐承明对她使了个眼色。
陶姜果然在接下来的洗漱中刻意留神了一下,那个叫甘棠的大宫女特地把捧走喜帕的要紧差事让给了绿蜡,绿蜡这个傻姑娘还以为自己得了个风光差事,捧着托盘美滋滋道谢后出去了。
整张床榻满是褶皱凌乱,甘棠便一人打理,不让其他人沾手。其他宫女也习以为常,并不凑近。跟着陶姜的白松姑姑低调老成,只是远远待着听吩咐,也不过来挤着出头。
上午去告祭完太庙和祖先,齐承明只把陶姜领去太皇太后宫中见了见,老妇人慈爱,新妇含羞,因着之前没什么大的情分,也就是中规中矩的见过了一面,做好了面上言笑晏晏的和乐场景。
太皇太后还开了私库,把一套珍贵齐全的金含翡翠九凤头面赐给了陶姜,氛围很是不错。
至于对于太上皇。
路上齐承明只是隐晦提点了一下:“父皇他忙着修道,不便于见我们,咱们在门口给他行礼便是了。”
“……好。”陶姜应了,心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诧异了。
因为诧异过多,她反而早早适应了。
这个皇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往后你也不必天天往太皇太后处请安,免得扰了她休息。咱们每旬去请安一次就好。”齐承明温声说。
这个时间卡得刚刚好,再频繁些不仅他受不了,太皇太后也受不了。毕竟太皇太后平日里喜欢和进宫的老姐妹们闲聊玩耍,偶尔想含饴弄孙的时候还有宁王这个好大孙疼爱。
再让陶姜吃惊的还是,两人刚刚回到自己宫里,太皇太后那里的针花姑姑就送来了宫权,把各数对牌和账本都仔仔细细交待了一遍才走。
“往后是我来管吗?”陶姜有些猝不及防。
虽说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大婚后的第一日太皇太后就全数放权了,这也太快了!
“这些还不算什么,意真,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协助。”齐承明拉着她的手郑重其事道。
陶姜:“……?”

齐承明没说假话。
在他看来, 一国皇后掌管后宫是必然的,太皇太后在这方面和他有着默契,自然不会上来为难意真。
只是宫权之外的波折也随之存在罢了——比如现在宫中住着许多太妃, 今年的宫宴等事都是几位太妃着手操办的。意真要不要收走她们手中的权利?往后打理后宫时对上辈分全比她高的长辈们,如何拿捏分寸行事?
齐承明对这些心知肚明,但他不打算去管。
刚好这些可以交给意真练练手, 就当新手村了, 她本就是皇宫的女主人,后面还有多少事要交给她担着呢。
“是……什么重要的事?”陶姜面露忐忑, 略微坐直了认真细听。
齐承明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想要一个往后并肩作战, 心意相通的妻子。或者说最少不能拖他后腿,理念不相违背的妻子。初步来说,意真想法开明,也擅于改变,他们两个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交心的沟通。
“我接手定国的时候, 天灾人祸比比皆是,父皇在位时的连年战乱也才平复了没多久。”齐承明这话还说得委婉了, 算上他登基这段时间, 战事真正平歇的时间满打满算有一年吗?
“这是最新报上来的统计, 定国如今约有四千万人,但壮丁不足七百万人。”齐承明报上了一个数字,那是基建系统统计的,再没有比这个更精准的数据了。一般来说, 壮丁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二三十,但定国远没有达到这个标准。
他看到陶姜有些懵懂的神色,显然她不是太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又为什么要告诉她, 只意识到这对定国不是好事。
少女只是努力聆听着政事。
齐承明牵住妻子的手认真的说:“壮丁是因为连年打仗和天灾人祸流失不足的,没有足够的壮丁,国力就不可能强盛。因为打仗,徭役,做什么事都需要人。意真,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不必顾忌什么,畅所欲言。”
陶姜刚要说自己不可干政,但话被堵了回来,她动了动嘴唇,就直接顺着思路说了:“咱们有三种神粮,粮食方面不担心,也不打仗了,听说要和那些小国做羊毛交易。接下来该……休养生息,鼓励百姓们多多生育?”
陶姜说到这里就思路通顺了,突然明白了陛下为什么要与她说这些。
她是一国之母,下这样的懿旨更为合理。
“我是不是还要去嘉奖那些做出贡献的女子,鼓励寡妇们二嫁?”聪明的陶姜还会举一反三。
京城里的风气崇尚前朝的文雅,是更为注重女子贞洁的,稍有不慎失了名节的女子,婚事就该起波折了。去年陛下喜好大龄女子的癖好传出风声后,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蹉跎到大龄的女子们婚事才吃香了许多,也算是因此受益了。
现在她本来就能以身作则,破除京城里这股风气。
齐承明被宫殿外的阳光晃了下眼:“……对,这些也要做。”
“但这不是你原本要交代我的?”陶姜马上反应过来,细长的眉又蹙了起来,冥思苦想。
“这是我坚持要让女子为官的原因。”齐承明开口,“工部的方碧你知道吗?”
陶姜被点破了迷瘴,眼前一亮:“她是第一位为官的女子,听说原本是夫君你的……”
“是我的宫女,但以她的才华,只当一个宫女太过委屈了。”齐承明摇摇头,从陶姜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欲言又止的困惑表情。这是他在坚持推行女子入朝之后,身边的人大多数会露出来的表情。
或许那些人不是完全有偏见,但大部分人第一个想法都是在单纯的困惑:
这个宫女这么有能力,继续让她待在身边,然后赐她一些奖赏财物不就是了?想更稳妥的话,把她收入后宫,更是尊贵,不是吗?怎么陛下非要多此一举,费了大力气,冒着天下人反对的声浪也硬是要一个小小的宫女当了官?
陶姜肯定不是想让别人入后宫的想法,但她也在疑惑这其中的缘由——国内缺少壮丁,陛下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让女子们当官去了?
她可听说了,目前当官的这些女子,轻易都不愿嫁人,只因为有嫁人的官员很快有了孕信,她的分内之事久不去做,名额也就被顺理成章的去除了。生育一事过于漫长,少说三年之数才能回归,这与丁忧有什么区别?谁都不乐意刚当上官,还没站稳脚跟就要遭这么一出。
因此,鼓励女子做官这一条该是与鼓励生育壮丁的法子相违背的啊。
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齐承明安抚的拍了拍妻子光滑的手背,他今天就是专门空出时间和皇后交心的,这些他都会好好解释到。
“意真,你只看到了朝里的女子,你知道民间的女子是怎么生活的吗?”
“在柳州的时候,我们办起了纺织厂,玻璃厂,水泥坊,洗浴坊,自行车厂,那些由我下令组建的新式工厂有很多,也是在短时间内一起兴建的,柳州刚刚遭遇灾祸,什么都缺,不管是成婚还是未成婚的女子,都鼓励她们去做工,这才撑了过来。”
“从那之后,在柳州许多事都不分男女,被我刻意压下去淡化了。”齐承明说,“世上从来只有男子和女子,如果女子也能发挥出所有的本事,定国的国力岂不是壮大了一倍?听说女子能当官后,柳州那边的女学马上教起了新式知识和当官庶务……”
柳州本就地势偏远,风气开发,封建观念并不严重。接受当地主人瑞王的意志再改变,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齐承明没想到的是,当初柳州那些女孩子们玩闹似的办的女学,在几年后不仅没有解散,还这么灵活的紧跟上了他的意图,着实让齐承明狠狠惊喜到了一把。
陶姜现在才明白陛下的思路,她接受程度良好:“我在闺中常去的首饰铺子里也是女掌柜,酒楼里也有女子跑堂的,看来在民间劳作从来不怎么分男女……陛下想让我鼓励女子参与劳作和当官?但是壮丁……”
她又有些迟疑。
徭役和打仗都是苦劳力,这是实打实只能靠十八岁至四十岁之间的壮年男子去干的活,就算再鼓励女子全面去干活,也解决不了定国如今缺少壮劳力的事实啊,反而会影响生育。
“谁说女子不能打仗?”齐承明反问,“或许以前是有种种限制,但工部研发出了一些新型兵器,有了枪炮和……那武器,以后的战争会变得截然不同。徭役制度我也早想改了,无偿征用百姓去服徭役的制度太过粗糙……这些该由军队去统一干,也好消磨一下他们的精力,省的惹是生非,吃酒赌钱。”
齐承明后面说了好多,这些话全都是没有实施出去的东西——因为不能操之过急,起码得用几十年再慢慢把这些过渡掉。
不然,女子刚刚可以当官,他就推行女子当兵,根基不稳固,在军中稍有不慎就会出大事的。
齐承明要的是,慢慢凭借现代的文明与智慧,尽量增多女子也能去做的事情,这样定国自然而然就壮大了。老实说,这比让民间盲目生育有效多了,民生艰苦,孩子难活啊。
这个下午,陶姜听到了一个从没见识过的新世界。
她越听越觉得陛下的这个想法好处多多,以前她怎么忽略了这么大一批可用的人呢?
现在打开思路——再没有人才可挑,也可以从女子中从优择出。至于那些竞争的人凭空多出一倍的人来争饼吃,陶姜已经从善如流的转换了思路,她是皇后,她不需要考虑这些。
“怪不得那些朝堂上的大人怎么都不愿意女子入朝为官呢!”陶姜想明白了这一切。
第二天,宫中就传出了皇后发下的第一条懿旨。
她大力嘉奖了柳州兴办女学的领头人赵氏清锦,赞许她的行为,并赐下一份亲手所写的匾额给柳州女学,上书“勤学笃行”来鼓励学子们。
帝后大婚,新皇后的一举一动本就受到众人关注。
她的懿旨这么一发下去,霎时间赵清锦的名字和女学的事迹被万人所知,交口相传。消息传到柳州后,错愕的赵家人更是当场就昏了一个。
赵母匆匆赶到了赵姑娘的夫家去找她,激动得又哭又笑,落泪道:“好姑娘……你这是要青史留名了啊!”
史官总会在帝王起居注中记载大婚一事的,大婚过后皇后新发下的第一条懿旨又这么不同以往,只要被记上那么一句“赵氏清锦办女学所嘉”,他们赵氏死了都无愧于祖宗了!!
“陛下果然还是记得我们的。”赵姑娘的丈夫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又惊又欢喜。
他们都是当初的学子,懵懵懂懂的当了一出陛下的玩伴,后来陛下登基漏了陷,他们被长辈们召集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后就把柳州大部分事务转交给了他们这些小辈放手折腾。
赵姑娘在婚后也没有放弃女学,能够整日钻研如何精进下去,也是因为认识陛下的福泽……
没想到现在,陛下果然没忘了他们……
赵姑娘自己也晕晕乎乎的,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但她勉强还稳得住:“皇后娘娘的懿旨一下,别的地方也都该跟着办女学了。娘,我得赶紧去学里交待一句,把章程准备一下,等着他们来学……这肯定是齐兄想见到的场面!”
“唉,唉。”赵母早就没了当初急坏了的心情了,连声应着,女儿要干什么都随她去做。赵父在后面默默点头,补充一句:“有什么难处都告诉我们。”
他一直觉得女儿在乱折腾,从没有表态过,只能眼不见心为静,没想到,这个女儿现在让他刮目相看了。
……将来的荣誉,怕不是也得指望这个女儿。
那懿旨上说得明明白白的,赵清锦,赵氏。
写的是本姓啊,而不是冠了夫姓——现在谁都知道这是他赵家的好女儿了!哈哈!
赵姑娘回过头,脸上是欣然的灿烂笑容,快乐极了:“知道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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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了妻子帮忙,齐承明可以完善的去做更多事啦。

十月的大婚后, 时间又快到了年关。
“一转眼登基都要一年了啊。”齐承明熟练的坐在榻上,眺望着窗外的枣树,有些恍惚的感慨。
这里是皇后的寝所, 被她取名有梦堂,门前有几棵枣树。齐承明自从大婚后就尝到了甜头,非重要的一定要和秦先生、和大学士们讨论的奏折, 他都搬到有梦堂里处理, 也非要皇后来帮忙——陶姜无奈,只能把这边的侧殿也收拾出来。
齐承明在心里计算着。
这一年他们好像也没做些什么, 忙着四处抄家赚钱填补各地天灾人祸的窟窿, 忙着开新厂铺让百姓们吃得上饭过得了冬,他又成了个婚,也就结束了。
新粮种们只在中原一地铺陈,远远不够。新改革也只以京城和柳州两地向周围发散,泰元币倒是陆陆续续替换了各地参差不齐的旧货币, 据户部统计,约莫回收有六七成了。
……休养生息一事, 任重而道远啊!
“时间过得真快。”陶姜抿唇微笑, 脸颊上笑出一个小小的可爱笑涡, 她在旁边的桌前用一方红泥小印给请安奏折盖章。陶姜想了想,“去年我还在家中发愁呢。”
自从她的婚事定下来,前未婚夫家就再也没来纠缠她,安静如鸡, 听说后来悄悄全家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陶姜如今听了,只剩下随意一笑。
“无忧,巴蜀, 邓州几地的大族都有意兴办女学,知州写来了奏折,想让你定个章程。”陶姜随手一翻,又翻到了一份她拿不准处理的奏折,读道。
齐承明不急着回答,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两地知州联合上奏,想必不是他们拿不准流程,派人去柳州打听,总能知道是怎么办的。但非要无忧你定下章程……是他们还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做?”陶姜揣测着,不大确信,“所以来要准话?”
“皇后懿旨下达的褒奖,难道还不能代表朕的意思了吗?”齐承明在妻子面前总是刻意不用‘朕’的自称,但现在他在‘朕’的发音上加了个重音。
陶姜眉头一皱:“……他们不信我?”
她是新皇后,还没站稳脚跟,所以发出的懿旨也被人掂量分量了吗?
齐承明敲击的指关节也停了:“咱们帝后一体,不能折了你的颜面。你处置吧,我再让我的伴读秦学士暗中跑一趟。”
他对这两人还有印象,不觉得他们是这么蠢的人,这其中可能有些缘故,还是让人去过问一遭吧。
陶姜心领神会,放下小印,特地在那份奏折上用娟秀的字迹写上“准了”两字。
这样一来,知州们看到了批复竟然来自皇后,自然明白她的分量。
几天后。
齐承明收到消息,秦重治的小厮回来报信了,人搀扶进宫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了。
“他昏过去前说,邓州堤岸有异,秦大人身陷……”小德子来回禀的时候神色凝重,“秦大人看样子危险了。”
“果然。”齐承明喃喃,心里的预感成了真,他之前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小成子,你亲自跑一趟,把密旨交给表兄,让他带兵暗中探查清楚,可以自行便宜之事。”齐承明笔走游龙,飞快写了道圣旨交代下去。
等小成子应了退出去,齐承明连忙点开基建地图细看。
邓州的堤岸……
从齐承明“造出”水泥方子开始,他就不吝于在四处修缮,防止水患。可是这一年年修缮下来……虽说有些地方的确很有成效,但南方有些地方潮湿高热,雨水过于充沛,竹子混凝土的配方受限,还是容易受灾。
邓州地处中原啊,怎么可能堤岸无缘无故又出事?
在基建地图上,齐承明放大后仔细寻找了几刻钟时间,眼珠都看酸了,才找到了一处堤岸附近,凭空凹陷进去一处的小白点团。
他心脏更沉了。
小白点在地图上是百姓们的聚集生活地,密密麻麻的抱团,在地图上总是很密集。但是这处堤岸附近竟然凭空少了一块……这已经酿成人祸了!偌大的全国地图下看着云淡风轻,还不知道当地死伤多少百姓!
事到如今,齐承明只能一如既往的按捺住煎熬,等待后续了。
他有时候十分讨厌这种只能待在大后方等候消息,调兵遣将,做什么都只能隔空想象的感觉。宁王在他的指示下东奔西走,完成了不少差事,在私底下会抱怨自己怎么总是出外任,齐承明听了都恨不得骂他一顿身在福中不知福。
又是一旬。
齐承明时时刻刻关注着基建地图,眼睁睁看着地图上的小白点聚集区一点点疏散退远,在心里揣测这是堤岸失守后官府总算不再捂盖子,而是开始做事了。这是不是代表着表兄那边的调查过了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腾出手帮扶百姓了?
又过了两天,邓州方向终于传来了暗卫的详细密报:
“邓州堤岸失守三十里,因瞒报,至最终水淹一城镇五村,死伤惨重。”
“秦重治大人查出当地县令与豪绅勾结,在水泥方子上仍漂没了三分利,致使堤岸不牢……秦大人伤重,但因杨大人赶到及时,保下了性命。”
“……杨大人以密旨捉拿一干涉事人等回京,交由陛下处置。”
齐承明差点气笑了。
他把水泥方子造出来,就是因为水利上面的猫腻太多。大多数地方的水患反反复复总不好,不是因为像南方一些地区那样实在艰难,而是因为人心贪婪,修缮多利润,便有了市场。
水泥方子中使用混凝土和竹筋做支撑,用不了太多年,但定时修缮都是有度的,稳固的程度也是有数的。造价低廉,成果稳定,可以最大限度防止他们把水利做成买卖,这其中又留了几分余地给官员们,齐承明也清楚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不把他们逼得太紧了,也不能纵大了心思。
他都给了几分利了,这次的邓州县令居然还敢胆大包天的从中搜刮,偷工减料,最后没防住酿成了大祸。
“朕看他们这是利益熏心了!”齐承明猛拍了下桌子,心中有把火在烧,“小德子,去请大学士们和秦先生过来,小成子,拟旨!”
对这些贪官污吏和当地豪绅没什么好说的,全族抄家流放,为首者和罪大恶极的砍头示众。当官的剥夺功名,三代不许入仕。齐承明想请心腹大臣们过来商量,后续制度怎么改进。
……现在这些都治标不治本,齐承明以往设想的再好,这不还是总会有人心生妄念?
秦留颂到了以后面露难色:“陛下,要求不能再严苛些了,再严,实行下去就……”
不现实了。
他把最后几个字含在了嘴里。
沐大学士也劝:“陛下您的这些做法已经足够英明了,总有人胆大包天,这是咱们禁不下来的啊!”
他一直知道新君想法独特,有时候美好的不像是现实,就像新君眼中一直望着的那仙境……真实存在一样,那些办法往往也能有奏效的地方,但——新君想完全照做,他们也变不成新君眼中见到的那副模样啊。
这里是人间!
总不能要求人人都像仙人似的无欲无求,品德如同圣人吧?
齐承明也清楚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他自己不会犯明朝朱元璋的错处,但……
他这么发作一通,是有原因的。
“有人胆大包天,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想法,若是——让他们没办法生出这种妄念呢?”齐承明意味深长的转过身反问。
几人面面相觑,从头到尾都不愿发表意见的曹大学士心生疑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齐承明挑明了:“从今往后,在水患猖獗之地的堤岸方圆三十里内统一修建水利衙,当地治理的父母官与修缮堤岸的沾边所有人,都得在水利衙地区居住,不得擅离。 ”
吴太师大惊:“陛下!衙门若是往后办公……这,不便利啊。”
“是怕不便利,还是怕没了命?”齐承明反问,“衙门的位置可以搬迁,这件事爱卿不必多虑。”
这么一来,衙门日常办公都不在城中,而是要把重心改去水利衙地区了,刚上来的确麻烦。但一地县令管的本就是所有地区的大小事,怎么能称得上不便?若是以前没有觉得不便,那齐承明就得质疑他们对水利不上心了。
沐大学士已经平静了下来,左思右想,最后缓缓赞同:“陛下的提议乍一想石破天惊,但这是个法子。若是再有人想勾结当地在水利事上牟利,也得看住在水利衙附近的那些人答不答应。”
自己的小命,自己最上心啊。
秦留颂跟着附和,冷笑出声:“那邓州县令这次敢这么做事,不就是不在乎百姓性命吗?反正堤岸附近住着的不是自己,万一出事,也心生侥幸。臣看陛下的法子好,往后谁还敢这么干!”
齐承明见这法子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心中稍安:“那就传旨下去吧。”
事关重大,这还是他回想起现代时候的核//电//站相关制度,才想起来的法子。
半月后,罪人们押解回京,连着在菜市场口宣读罪行五天,砍了好些头。皇帝的新旨意大告天下,传往各地,勒令执行,会有工部官员和暗卫,兵营的将军三方人马一同验收水利衙。
这事一出,不知道有多少大小官员恨死了邓州县令,在私底下破口大骂,牢牢把这个名字记入了心底。
好贼子!!
他自己死上一家还不够,倒连累了天底下多少官员全家?!
齐承明没再去注意这些纷争,又写了封信给留在邓州养伤的伴读嘘寒问暖后,才心神俱疲的回了有梦堂,拉着妻子的手,安她的心:
“意真你放心吧,邓州上次的奏折原是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的。那边事态凶险,引得他只得借着与隔壁知州联合上奏一事暗报。这是他事后写来的请罪奏折,虽然情有可原,但不罚不行——我把他支去负责建水利衙怎么样?”
陛下摆明了要给她出气,陶姜就没什么好气的了,况且这位大臣一心为民,也只是借着她一个由头,陶姜没那么狭窄的心胸,便笑容甜甜的了:
“让他就这么将功折罪吧,这样一位好官不可薄待了。”
“无忧劳累了,快歇歇,昨日你就说肩膀酸了,我给你捏捏。”陶姜语气亲昵的说着,不由分说拉了齐承明坐下,要给他揉捏肩膀和额头。
“再侧过去一寸,对,就是这里。”
齐承明才不会把人往外推,说什么‘让下人来做这种活就好’的话。妻子捏的和别人捏的那能一样吗?
“意真,等到过年封笔,咱们去园子里玩吧,别人谁也不叫。”齐承明半躺在皇后怀里,已经畅想到了过年。
大婚之后,他就尝到了有人惦记着的滋味是多美妙。
这和外祖父母,表兄表弟,柳奶娘,小德子小成子的惦记还不一样。虽说意真只是动动嘴,每天还是甘棠给他打理近身事务,但齐承明就是乐于听到意真仔细的询问关怀。
——到目前为止,齐承明给陶父封了个安乐伯的爵位,给了一些闲散的好差事,也没见陶家抖起来,皇后更是半点没来替自家人要过别的好处。齐承明还是很满意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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