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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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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是问这个的时机。
“可惜我们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白宣有些惋惜,他们也不能借助官府的渠道找人。
温仲南倒是神情一动,有了主意:“打听一下峨山县的县令是什么出身。”
他们温家在朝中结识众多,他上学的学院也是桃李满天下,看看能不能混一个同窗之子、座师子侄之类的便宜称呼,好混进官衙让人帮忙调查。
“走。”齐承明也觉得这办法不错。黄先生那里就让他吃到了甜头。
三个人当即出发。
峨山县也是一个偏远又贫穷的小地方。
鹤州周围遍布群山,但那些山和柳州周围的山又不是一种感觉,这里的天空蓝而高远,群山环抱,看过去会有心胸开阔的豪迈感。湖水清澈,干净得仿佛连人的灵魂也能洗得透彻。
不像是县城建在了荒野附近,反而像是荒野中包围着小小的人类城镇村落。
齐承明走在街上,都能随时看见远处的蓝天,这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找不到人的焦灼也没那么多了。
“卖……绛雪丹,小店新上的酸酸甜甜的绛雪丹!”路边传来老妇人紧张的吆喝声,颤颤巍巍的,有些拘谨。
“什么叫绛雪丹?”最好奇的温仲南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
路边是一家狭小的店铺,离那间红生粟不远,只隔了一条街,招牌上是一副强而有劲的字体写着:“杨家果子”。店铺里只站着一个老妇人在揽客,面前是一个个讨喜的玲珑小瓮,都被仔细封好了口。旁边有一瓮拆封开的,里面原来是一个个红艳艳的杨梅果子。
温仲南若有所思的扬了一下眉毛。
文绉绉的货品名字,和杨梅不匹配的狭窄小店,看起来生疏无比的叫卖老人。
……有意思。
齐承明仔细盯着那小瓮看了半天:“黄叔,付钱,我要买二十瓮回去。”
黄叔在这一趟旅途中担任的是护卫兼钱串子的职责,他本来远远跟在后面,现在二话不说过来数钱。一串串铜板被绳子穿在一起,沉甸甸的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
圆润的大肚口,细腻的陶色,说不上来哪里好看,但这小瓮的弧度做的恰到好处,让人一看就心生舒服。也许这里面的杨梅不好吃,但齐承明是冲着小瓮来的,他见猎心喜。
玻璃还没研究出来呢,在他的实验室里,有很多地方都可以用陶瓷容器当代替品。这么小巧又漂亮的一个瓮刚刚好。
“好……好!”老妇人脸上又惊又喜,连忙去店里面清点货品,怎么都没想到会天降大单。
“杨姥姥,来大单了啊!”旁边饮子铺的店小二羡慕的恭喜了一句,“今天怎么不见杨大哥和嫂子?”他探头探脑的问,有些担心。
“我家那不争气的孩子又病了,换我老婆子来看一天店。”老妇人手脚麻利的干着活,脸上的笑容微收,皱纹间流露出担心来,应答着,“守儿去给她买药材了,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耽搁了。”
白宣:“?”
他忍不住确认的问:“这位姥姥,敢问那位大哥有说去哪里买药材了吗?”
离这里最近的、也是峨山县中最大的医馆,就坐落在红生粟那条街上。他们一行人刚从那条街过来。这,路程算是近的了呀。
“就在大街上……刘大夫的医馆。”老妇人担忧的说了一个名字,果然那就是红生粟附近的医馆。无论如何都耽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齐承明和温二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旁边的店小二听了,遮掩住欲言又止的神色,转头回去缩着不吭声了,这更让人觉得内有隐情。
齐承明不方便问,他暗中往后扫了一眼,递了个眼神。
黄叔有些愕然,他擅长杀敌和琐事,种庄稼也行,但是套话……套话这就有点……
老汉硬着头皮,但殿下的命令就是军令,他深吸了口气,还是准备上了。
“——我来吧。”一个声音低调响起,解救了黄叔。是上次和毛统领一起进去审问游侠儿的那个老禁卫军。他看起来胸有成竹,抬脚就迈进了隔壁铺子,没什么声响,但给在场几人都买了一碗饮子,很快店小二就避着隔壁窃窃私语的说了:
“那杨守是入赘杨家的,他人能干,点子多,卖腌杨梅卖的红火极了。但他媳妇近来总生病,银钱无底洞似的花出去,杨姥姥年纪又大了,时不时也得看大夫。这谁受得了?”
“他跑了谁都不意外——大家伙都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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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第一更

老禁卫军听完微微一怔, 又待了一会儿和弟兄们把饮子喝完,才做足了戏回来了。
碍于距离,齐承明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现在老禁卫军凑到齐承明身边,低低的说了什么。
“……”齐承明微怔。
因为他看到,几乎是同时, 在店铺里忙碌的老妇人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微微复杂的明了神色, 就像知道隔壁铺子会说什么似的,却冷淡的并不愿意解释。
气氛一时间诡异的凝固了, 齐承明突然有了点背后说人小话似的心虚感。
“各位, 货齐了。”老妇人勤勤恳恳的交接完以后,就把木牌子摘了下来,自己从店里走出来,这是等于打烊了。
“姥姥这是去找人吗?”也许是为了弥补刚才那点心虚,齐承明连忙关心的问。
老妇人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但难掩发愁,她很笃定的说:“守儿很孝顺, 对我那闺女也向来疼爱, 他肯定是遇上事情了。”
有什么事会让一个大男人耽搁在邻街迟迟不来?
“姥姥, 我们一并去看看。”温二本就是很讲义气的,又怜悯弱小,他不加犹豫的说。这是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了……万一遇上什么事,他还能帮帮忙。
齐承明也不能视而不见, 当即和白宣一起应下。几人跟着感激道谢的老妇人换了个方向。
还没走出几米开外,身后就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唤声:“杨嫂子!杨嫂子!”
老妇人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她,还是温二公子先敏锐的回头看了看,喊了一下, 老妇人才迟钝的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体面的小老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她拼命挥手:“杨嫂子,大事不好了,快跟我来——呼,你家大守,被抓进衙门了!”
老妇人愣了一下,差点就瘫软了。
温二公子反应敏捷,连忙想去扶她,又连忙改成用扇子,不知道这算不算冒犯。
好在老妇人踉跄了两下,自己就努力稳住了,她嗓音颤抖着,还是努力问:“大哥,怎么了?守儿……他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听我侄媳妇说的,说抓走的像是你们家大守……”那小老头急得直拍腿。
在“杨家果子”铺子另一边的一家成衣铺门口,一个青年人走出来唤了声:“爹?”
“正好!你快带杨嫂子他们去衙门!大守被抓了!”小老头本来就喘的话说得断断续续,跑的腿软无力,他两眼一亮,抓住儿子就指使着。
那高壮青年不敢怠慢,连忙在前面领路,老妇人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齐承明和温二公子对了一下眼神,也在后面跟上。
衙门不远,门口的人还没散尽,像是刚刚看过一场好戏似的。
老妇人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抓出一把碎银子,看样子就是刚才收的,她塞进门口的衙役怀里,哀求着问:“这位大人,我家杨守是怎么被抓了?”
“杨守?是你儿子?”那衙役上下打量了两下老妇人的模样,眼神往远处扫了一下,就变成了不耐烦的神色,摆手拒绝着,“走走走!你就当没这个人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大人!大人!”老妇人还想从怀里抓钱,但衙役压根不收了,推搡着就要赶她走。
老妇人只能哀求大哭。
“不对劲。”白宣站在后面低声说着,“我和官府打过那么多交道……抓一个人怎么可能连罪名都不透露?杨守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人物。何况是门口收钱的衙役,他看起来连钱都不想收。”
温仲南的脸色倒是平静,只是手掌触碰到了身后绑着的剑上:“我倒不觉得奇怪……贪官污吏我遇到的多了,昏庸坏事的也不少!”
“那你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齐承明也把自己藏在人群后面,冷声的问。
“那就得看环境怎么样了……离京城近的,繁华城镇的,我靠温家的名声和人脉。”温仲南紧了紧抬头的剑柄,语调危险,“像是这种偏远的,报不上去的……就得靠行侠仗义了!”
“我的护卫全跟过去了,现在等结果就行了。”温仲南平静说着。
齐承明:“?”
温二公子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补充:“刚才的衙役在说话前先看了一眼远处,这有问题,我的人就跟上去了。”
就算要行侠仗义,也不能只靠臆想,必须先弄清楚事情始末才能决定救不救。
齐承明恍然。
他还以为温二公子是那种冲动青涩的少年侠士,还是他刻板印象了。原著里惊才绝绝的温二公子就算是早期的未完全版,也在外游历好几年了,当然是老练充满经验的。
有些惭愧。
白宣更是只剩震惊咋舌了。
……他这是都交了什么朋友!
一个王爷,偷偷无诏跑出藩地。一个大家子弟,偷偷敢袭击朝廷命官!
真刑啊,传出去全是掉脑袋的事。
“……”白宣突然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这不是什么后悔不后悔了的情绪,而是……三个人一起玩,另外两个人都是要命的事,现在就差你了。白宣以他的为人处世经验发誓,他必须、立马、加入进去!!
这是为了所有人好。
“加我一个。”他脱口而出。
衙门口一片混乱,老妇人最终还是呜咽着被赶走了。
“杨姥姥,别着急,我们会努力帮你打听打听……”那带路的高壮青年很是淳朴,还在不忍心的竭力安慰着邻里。齐承明低调的叫来黄叔,他会意的安排了两个老兵远远跟上前面的青年和老妇人,去弄清楚他们的住处和打探信息去了。
“咱们先找个茶馆歇歇吧。”温仲南平时看起来优哉游哉,到了这种时候却是最能沉得住气的人,他的语调都沉稳了下来,不再拨弄他的扇子,而是全程克制的攥着背后的剑鞘尾部。
一行三人就挪步去了附近的茶楼,在三楼的雅间里,可以透过窗口清晰的看到衙门口的情况。
他们带来的其他人另开一间,或者就辛苦一些守在门外。
不到半个时辰,前后三拨人就轮流回来回话了。
温仲南的护卫说,他们散出去以后,看着大街上人流汹涌,没发现异常,所以着重只关注了两旁的铺子和沿着街道走的方向的行人——经过排查后发觉,只有一离去的行人比较可疑。
他步履匆匆,神态相对紧绷,七拐八拐到了另外一条街上,他最后的去处更加重了他的嫌疑。
是的,那个人最后拐进了“红生粟”老店里。
“红生粟……温二,那不就是你在鹤州这边买杨梅干的地方吗?”白宣奇怪的问,他脑子转的飞快,灵光闪现就明白了,神色了然又厌恶,“啊……该不会又是商人相争的下三滥手段吧?”
齐承明默然,他起身出门,唤黄叔把买的那些小瓮拿过来一盅,带进雅间打开封泥——尝了一颗。
酸酸甜甜的滋味中还有一些微咸的滋味,不破坏风味,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那红艳艳的杨梅干虽然干瘪许多,不如当季鲜杨梅的鲜甜,但腌渍的技术却很高超,上面落了一层层雪白色的霜,甜滋滋咸渍渍的。各个杨梅果子圆滚滚,形似丹药。
怪不得能叫绛雪丹。
虽然齐承明还没尝过温二带回来的“红生粟”家的杨梅干,但他吃过现代的果干。只能说,杨家的技术真的很不错……
“红生粟”家会因为这个感到了威胁吗?因为家大势大,勾结官府排除异己?或者再大胆点想,他们有没有还想要方子?
第二波人是齐承明的人,老兵们已经摸清楚了杨姥姥的住处。
大致家况都和店小二说的无差,她的女儿卧病在床,小孙儿懂事的在家侍候亲娘。她的女婿杨守的确是入赘的,据说是几年前浑浑噩噩的流浪到了村里,出身不详,因为断了半截手和凶悍的长相,差点没饿死。最后被杨家人好心接济。
后来他就入赘了……和杨家人住在一起。一家人在山头上种了片杨梅林,原本是饥半年饱半年,空置的那半年只能靠杨守打猎、做工,卖力气等养家糊口。
但自从杨守捣鼓出了腌杨梅的技术,这几年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一家人还在镇上盘了个铺子。并且隔三差五的,就会推出新的腌杨梅,每次都很好吃……
杨守为人敦厚孝顺,虽然听起来是个机敏的,平时却没什么仇人。目前看来矛盾最大的还是和“红生粟”的竞争关系。或者说……被忌惮垂涎的关系。
“等等等等!”听到这里,白宣已经惊愕了,忍不住失礼出声。
他重复着:“断了半截手?脸上有伤疤?几年前流浪过来的?”
他们都没有忘记,他们来鹤州的最根本目的,是为了找殿下那位出身威勇伯府的二表兄,多年前在战场上失踪的王家二公子……
结果,这就……碰上了?
不可能那么巧的遇到其他无关的人,也是断肢毁容加出身不详吧?
温仲南心里也在惊讶震撼。
他对那位王家公子领军打仗以外的事情不大关注,顶多知道他是以前经历过很多苦难,失忆后苦练武艺重新把原本的功夫捡起来的。没想到……原来他曾经在鹤州入赘过,他的妻子是救了他的商户?不对,这该算农户还是商户?
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不干涉,王公子是不是也有本事出来?
温仲南缓缓想到了这个问题——毕竟多年后的王公子还好好的恢复记忆回家了。
但他没机会验证这件事了,因为无忧不清楚,他肯定忍不了——
“等去衙门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确认完情况,我们就得商量救人的对策了。”齐承明呼出一口气,语气很坚决。
目前看来,这个未曾谋面、疑似表兄的人似乎是个好人,不像什么犯了事的。他最好是因为被诬陷进去的,那样齐承明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救人了。
……毕竟,如果表兄真的在外面变坏了,这关系怎么处,到底告诉不告诉外家,那就太头疼了。
在两刻钟之后,第三波探查的人也终于回来了。
他们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无辜不无辜,怎么被关进去的先不谈,杨守……和温二公子给他们看的画像,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人是王家表兄——实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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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困的大脑旋转,今天第二更了……
厥过去。

第三波人手是白宣的手下。
他们是路上走惯了的镖队。这种四处行走, 不适用固定路引的人往往都得和各地衙门搞好关系,所以有了理由去衙门打探。
在给一个喜欢吃酒的老衙役许多钱之后,他们获得了几条意味不明的消息——
“红生粟”的老板是鹤州巡检的岳父。
说好听点是岳父, 说难听点就是女儿送去给鹤州巡检做外室了。红生粟的老板很会经营生财之道,他有很多“女儿”,往往也能用在刀刃上, 好作威作福。
杨守被关在死刑犯的牢里, 罪名是……冲撞贵人。他是捞不出来了,除非提供他的方子。
老衙役愿意透露信息, 也愿意让他们见上一面, 话里话外都在问方子,对于别的情报倒是堵得死死的,含糊其辞。
茶楼雅间里一阵异样的沉默。
齐承明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没有什么经验,就连现在觉得怪怪的这种异样感, 都来自于雅间里其他两人凝重的神色。
温二公子先开口了,语气很笃定:“这个老衙役是诱饵。”
齐承明:“?”
白宣像是能接上他的脑回路, 无缝衔接的肯定着:“听见没有?他什么别的都没透露, 但是把红生粟的后台点的明明白白, 也愿意让镖队的人去见一面杨守,图的就是我们可能劝他给出方子。”
齐承明明白了。
这不是什么陷阱,这只是有备无患。杨守被关起来就说明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他的家里人呢?为了救他, 他们会怎么做?就算他们也铁石心肠,难道杨守不会担心红生粟的人继续对他家里人下手吗?
他那患病经不起拖延的妻子,年老的母亲,幼小的儿子……
到目前为止, 这个看守人的老衙役就是在等有人来求情,然后清晰的传达出诉求而已:要么给方子,要么死。
就是这么简单。
“咱们怎么办?”白宣没有什么经验,左顾右盼的茫然问。
他身为一个商人,在钻营方面得到了白老爷子的真传,靠的就是姻亲加贿赂的官商勾结。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他挺理解红生粟的老板的发展路线。但……
他们白家家风清正,才不会干这种夺取别人方子,欲加之罪的恶事。
“咱们……得看他的意愿。”温二公子缓缓地说,视线扫向了齐承明。
平时温仲南行侠仗义,遇到类似的事情就自己处理了,他现在脑袋里就有一些方案。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的受害对象是无忧的表兄。
无忧,或者说无忧的表兄,那一位为国征战过却没有好下场的少年将士有权自己做主。
“你说看他的意愿……?”齐承明意识到了什么,话语都放缓了,他的嗓音中隐隐的还有些兴奋。
“别是我想的那个——”白宣有些喘不上来气,他捂住额头左右看看两个人,像是在求助。
“我看你们两个都挺期待的!”温二公子不怀好意的高声笑了起来,他骤然沉下了嗓音,像是在讲神秘故事一样的咬住了字眼,“对,就是夜闯大牢。”
齐承明:“……!!”
白宣:“……!!!”
说出来了!他真的把砍头的大罪说的这么轻松。
“别那种表情,我们又不是劫狱,而且你们真的以为这是件很难办到的事吗?别把所有的县衙都看得像柳州县衙那么清廉严肃了。”
温二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从喉咙里迸发出了一声没忍住的冷笑,他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平静语气,抱起双臂熟练的解释,
“县衙大牢是很容易进的,连死囚犯都很容易换。只要有钱或者有权,衙役们就可以买通,像死了一样安静。哪怕是杨守这种特殊情况。”
“我先说一句,得带上我。”齐承明已经能想到黄叔会怎么欲言又止的劝他了,但他敏锐的意识到,温二公子这么提议是有缘由的。
这不是最佳选择。
今天下午就是镖队的人进了一趟大牢,见了一次杨守。晚上凭什么不能是他们冒险?就算不是他们,就问哪个老兵、乃至三个人谁的手下不能担任这项任务?凭什么非得他们三个主要人物去冒这种险?让他们一个王爷,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家子弟,一个家财万贯坐享吃喝的富商家主去冒不必要的险?
开什么玩笑?
——这非但不是最佳选择,还是最差的方案。
但齐承明没有点出来,他反而感觉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迫不及待的兴奋感叫嚣着,让他热切的想跟着温二公子去冒险,去像江湖游侠一样的闹上一回。
白宣视死如归的闭了闭眼,有些弱势的嘟囔:“……我都行,但是你们如果打算去,反正不能丢下我。”
温仲南微微笑着:“……”
他是最了解无忧有多困于无聊和孤独的人,他也是最明白无忧身份尊贵不该出事的人。
但如果因为那些顾虑就把无忧供起来,像每一个上位者那样端坐在华美的王府里,他知道那不是无忧喜欢的,他甚至怀疑上辈子无忧的病死,有多少原因是早年间堆积的郁结于心?
那就出来散心吧。
带他冒险吧,在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进行一些让他觉得“刺激”的冒险,有益于身心健康,不是吗?
温仲南只有一点很清楚——无论如何,他不会让无忧在外出事的。
除非是他死了。
夜半三更。
齐承明有些艰难的从床上被唤醒了,他迷糊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
不是在他柔软的王府床上,不是在他熟悉的正房里,他们现在是在鹤州了。
前半夜齐承明有些认床,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现在又是半夜被叫醒……齐承明摇摇晃晃的坐起来,感觉大脑都变成了浆糊。他猜自己睡得时间没有超过两个时辰……
“给你。”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齐承明不得不接过一块递过来的冷帕子,摁在脸上后一个激灵,才骤然清醒了:“嘶……谢谢。”
正房门外有不少动起来的人在走来走去。点起了一点烛火的房间里,黑压压的夜色中站着两道身影。刚才就是他们叫醒了他,并且贴心的备好了冷水帕子。
温二公子换下了平时常穿的各色帛袍,反其道而行之的穿了一身白色衣衫。白宣看起来也差不多,两身白色衣服虽说不反光或者亮眼,但也绝对不是夜行该穿的衣服。
齐承明有些噎住:“你们……这是?”
“看清楚点,这是布衣。”温二公子好心的给没常识的某位皇子讲解基本常识,“平民百姓才穿布衣,都是不染色的,只能穿本色,也就是白的。如果我们穿了更低调不显眼颜色的衣服,那才是弄巧成拙,因为普通人根本没财力买染色衣服。”
“咱们不应该展示拳头吗?”齐承明质疑的反问,视线掠过白宣和温二公子,而且他们两个……白宣还好。温二公子那一身从小浸染养出来的风雅贵气穿什么衣服都没用。
“这就是目的了。”温仲南很熟练的一摊手。
如果他们大喇喇的穿的很好去闯大牢,看起来就像是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但他们如果穿的是布衣,却各个不怒自威,气势非凡。这反而能更好的吓住衙役。要知道……温仲南很清楚一件事情:
最好的威慑,就是还停留在敌人脑袋里的猜测。
……最后齐承明也换了一身半新的布衣,他穿的有些难受,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没吭声。
大概是穿越以来锦衣玉食,或者穿越前在现代都没穿过这么差的麻布衣服,他的皮肤感觉火辣辣的,行动间被磨得有些疼。
“我也不大习惯。”白宣悄声说。他娇生惯养的,就算陪齐承明外出微服私访,穿的也没有这么差过。
“已经准备就绪了,走吧。”黄叔稳重的在门口禀报。这说明他们已经解决了峨山县负责宵禁的官差。
一行人没有骑马或者坐马车的待遇了,而是安静的沿着墙根下走着,要靠步行过去。
冬天寒冷的空气在夜晚尤其的冰冷,轻吸一口气都冻彻肺腑。抬头看看天色,黑的吓人,白天让心境格外辽阔的环境放到晚上就变了一重样子,在这片过头的寂静中显得恐怖万分了。
齐承明的前面跟的是温二公子,后面是怂怂的白宣。再前和再后分别是三人的人手,只是晚上出行不再是全部人手都来,那太显眼了。只有五六个人跟来了,其中的几个人又准备留在外面接应,只带两个人陪他们进去。
“……”齐承明快步的走着,头埋得很低,脚在靴子里冻得发麻,走了一段时间后,背后却微微渗出了热腾腾的汗意。
他深吸了口气,整个人都感觉激动了起来,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
这是做大事前的亢奋。
——谁不激动呢?这是夜探大牢!!
然后,县衙就到了。
齐承明肃穆起来,和白宣一样大气不敢出,冷静盯着温二公子,准备跟着他行动。
夜色下看不太分明的同伴走上前去,低声说了句什么。县衙后面的小门……打开了,打开了……
他们一行人又动了起来,鱼贯而入。
齐承明:“……”
他没憋住,幽幽的用气音低声问:“……温二,我们,进来了?”
“嗯。”温二公子没憋好事,他高冷的应了一声,惜字如金,但很显眼他没忍住的嗓音里还残留着笑意。
转过一个弯,又是一个弯,空气变得阴冷,开始往下下台阶了。
不再安静一片,前面传来隐约的嘈杂说话声。烛火的亮光在前面闪烁。
一个房间出现了。房间里的老衙役在吃酒,两个中年衙役坐在一张土凳子上吆喝着赌钱,还有几个衙役在墙角的被褥铺盖里睡得正香。他们的身后就是带着栅栏的大门和通道——这里就是监牢。
然后,老衙役和年轻衙役们都听到了动静,往这边看了过来。
齐承明:“……”
他本该绷紧了神经,为他们每个人就这么被发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自第六感,他觉得自己一点都紧张不起来。
下一刻,那些衙役们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吃酒赌钱,吆喝欢笑,衬得他们几个像是透明的空气人似的,场面很惊悚。
温二公子没说话,领着他们继续往里走。径直穿过衙役们中间,来到那个带栅栏的大门,轻轻推开——上面的锁虚挂着,门是没锁的,他一闪身就进去了。
下一个是木着脸的齐承明。
“……”这场景太诡异了,白宣在后面无言的默默跟着进去,所有的紧张和惊险都变成了一种无奈和疲惫。
好好好,好啊……
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危险。
白瞎了他激动担心又忐忑了半晚上的情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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