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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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掀不起大风浪,但每天都得小心行事,恼人的很。
“然后,沈大人治理完郁林,离去交接。头一件事,新任郁林巡检来了。”宋故说完了那些暗里的事,现在该说明着的了,他沉下了脸,
“他极有可能就是哪位皇子的人,上来就想来拜见王爷。”
“然后呢?”齐承明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小宋总管的脸色也不至于这么难看。
果然宋故张嘴就放了个大惊雷:“那段时间我没松口,他便走了。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转天听说郁林巡检强想买玻璃厂等……好几个厂。”
齐承明:“?”
好小众的文字。
“他不知道……这是我的东西?”齐承明目瞪口呆,缓缓地问。
就算他平时再好脾气,被人这么打脸到了脸上,他也恼了。
多新鲜啊!跑到一个王爷的地盘上抢人东西??一个巡检??这背后要是没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算背后站了人,天高皇帝远的,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在他的大本营搞事?
“玻璃厂和木工厂,酒精厂,各个地方都有不少人是原本的郁林流民,不知道怎么的被他找来了身契,写的真假难辨的,说是逃奴,要往回要。”
但空口白牙,契书又没有各备一份,谁认真假?
就算是真的……逃来了柳州的这么多人也各自有了工作,入了籍,学了技术。把他们都带走,这是想得来全不费工夫,凭空从柳州的肥肉上狠狠啃一口下来啊。
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当,王爷也没法理直气壮拦下,说不定要被盖个仗势欺人的章。
“我派人拦住了。”宋故眼皮都不眨一下。
就不放人。
光明正大的。
哪怕郁林巡抚就是来搞事的,他还能带着队伍在柳州街头强抢人回去?他还能回去写奏折上书状告王爷扣押逃奴?
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值得说?谁都不会当回事的。
王府该耍横的时候耍横,真伤不着什么。
“后来城中就变得很乱,变成有歹人想进厂暗抢方子了。”宋故那会儿还不知道这些暗中的手段是在扰乱他们的视线。郁林新上任的那些县令也天天忙着和郁林巡抚斗智斗勇,
“情报查的很慢,我们只能隐约推断,这个郁林巡抚是三皇子或是六皇子的人。”
“继续。”齐承明倒要听听还有什么离谱的事,这是真不把他一个王爷当人物了。
“还有荆州洪氏,本地的望族突然发作,他们要——谋夺钱庄。”宋故看向了二皇子殿下,“这和郁林巡抚的动作是一起的。”
齐承明路上被秦先生和何大家分析好几遍了,现在脸色变都没变,心中明了:“……这就是针对我的试探了?”
不管这些豪门望族和在朝官员到底是哪个皇子的势力,根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背后的人垂涎钱庄,看中凭票了。
而且如同他们分析过的那样,想搞明白发落到附近就地为藩的二皇子和这一切有没有关联,去试探就行了。
双线并下。
不,不仅是试探,想要方子和人的心也是真的。
搂草还能打兔子呢,柳州桩桩件件都是新鲜玩意,下金蛋的母鸡。那幕后的皇子想谋夺钱庄,怎么可能看不上柳州这些东西?他们还想一箭三雕啊。
齐承明气笑了:“我的这位兄弟,没把我当回事啊。”
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二皇子这几个月不在柳州,柳州内里空虚,正中要害。
那些试探的谋夺的人不知道啊,他们这是当面硬跳,想着齐承明一个窝囊软弱的二皇子做不了什么。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兄弟在谋夺策划,最好乖乖送上?
这蛮横感听起来太像三皇子了……
“知州大人这次劳苦功高。”宋故脸色凝重中有了几分敬重。
在殿下不在的日子里,是他们联手应对下了这些明枪暗箭。宋故还是对新君的那套金融论一窍不通,若不是靠着沐知州几番调度,凶险了些日子,黄先生那边还及时送来大批大批的银子,恐怕真的要让荆州洪氏得逞。
“幸不辱命,殿下,我们最后守住了。”宋故拱了拱手,“还有知州大人的同年,那位太原王氏子弟,他也出钱出力的帮了不少忙。”
这回也算是豪门对世家了。
这两三个月里日子真不好过。
“你们做得很好,就算我还在,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齐承明认真勉励着。
他的短板很明显,就是缺少投靠的大臣和结交的势力,又没有强硬的母家,堪称光杆司令,怪不得兄弟把他当待宰的肥羊,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报复。
“那我回来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府里关着的人又是谁?”齐承明细细问着。
虽然这么问了……但听到这里齐承明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是郁林巡抚。”果然,宋故阴沉着脸这么答。
自从几番试探失败,那背地里的人意识到两边都是难啃的硬骨头,钱庄必定与柳州有所关联,二皇子不简单。
这不,又掉转头来试探了。
能不能夺走这份肥美的羔羊已经不重要了,判断二皇子有没有蛰伏隐藏实力,能不能成事是夺嫡皇子的第一关注情况。
其实综合来看,柳州的实力早已隐藏不住,想必这些来人心中也有数。
但郁林巡抚三番五次求见都没见着人后,宋故意识到不妙,恐怕已经心生怀疑。再这样下去,殿下的状况必定会曝光的。他当机立断设了个局,把郁林巡抚先以窥探王府的罪名扣了。
郁林巡抚带来的人变成了无头苍蝇,暗中的人还没接招呢。
这才消停,又拖延了一段时间熬到了齐承明回来。
齐承明一言不发。
雅间里,明明挤了很多人,却没人敢再说话,氛围寂静得要命。
最后,少年皇子突然平静的笑了一声:“我才出去没多久,就发生这么多事……”
这是不管他在不在,时局一变,有利可图的疯狂对他出招啊。
“也差不多快到时候了。”齐承明知道,要想按照计划顺理成章的回京参与夺嫡,他就得在准备好以后夺得名声。
在那之前,初绽光彩、被人盯上、有这样混乱的阵痛都是避不可免的。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好好接受被欺负的事实。
——这次的仇不报回去,他就真成窝囊废了!
“小德子,让人上菜!”齐承明气的原本不打算吃饭,但抬眼看见这么一大群人都没吃呢,他们又才来白家食楼不久,不能在别人眼线面前露了这点破绽。
索性气呼呼的先吃饭,然后再回府去。
“唉!”小德子多日不见自家殿下,兴头高涨,妥帖的出去了。
齐承明自己坐着,一门心思琢磨着回去怎么炮//制那位跳脸的郁林巡检,还有他背后的那个皇子。
——如今大皇子倒台了,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把柄都在他手上握着,七皇子原男主暂且不提,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兄弟在背后等着他的报复?!
该去陪大皇子了吧?
啧……反而是郁林巡抚这个小喽啰不太好对付。
齐承明是没什么官面上的人手,身为王爷,他也没法直接对付朝廷命官……还得和府衙县衙开个会,自己多琢磨两天。
齐承明心里没有苦大仇深的情绪。
他静静点开自己的基建系统页面看着。
说到底,他是一个有金手指的人。没人手就用没人手的办法。他有时候并不需要那么“规矩”。实在不行了,下点毒,做点手脚,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栽赃陷害都行嘛,总能让郁林巡抚栽跟头。
在这种时候……
齐承明认为自己可以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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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要酝酿回京了,虽然没那么快,但风波已经起来了。
但这仍然是齐承明穿越以来吃过的最难熬的一顿饭。
往日香喷喷的饭菜摆在眼前, 嚼在嘴里没有一点滋味。
齐承明就突然悟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总是要掌握点什么的。普通人掌管自己的吃喝舒适,皇子就会想去掌握权利。以前的齐承明虽然立下夺嫡的志向,但他的起//点太低了, 一直处于积累阶段。
他并没有真正的掌握住大权过。
直到现在,夺嫡的尾风真正扫到了他身上,齐承明才知道什么叫食不下咽, 手中空空。
有了想争夺的那份权利, 他往日最爱的口腹之欲都算不上什么了。
小成子担忧的注意到,自家殿下自从回来脸色就不好看, 连饭都吃得这么煎熬, 事情真的大了。
他做不了什么,只能用求救的眼神去看憔悴了很多的秦先生,期盼他们这些官面上的大人能给殿下出谋划策。
秦先生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望着地板砖,完全没收到他的眼色。
齐承明反而振作了。
含气怒吃三大碗饭。
再无力也没用, 他要先把肚子填饱,去做事!
穿越以前齐承明就知道, 情绪这种东西就是身体的实时分泌物, 不管情绪有多纷乱, 要做的事永远少不了。做着做着事情绪不就跟着发生变化了吗?
所以齐承明快快的吃完了饭,洗去妆容与五小子交换,光明正大的领着一群人回了王府。
一群人已经等在府上了。
刘管事,柳奶娘, 还有杨老妇人,最让齐承明惊喜的是黄栋和边大夫居然也在!
这是他回柳州以来觉得最好的事情。
少年皇子上前两步,难忍吃惊的问:“边大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怎么了?”
这都离开近一年了, 齐承明出发前还在往京里去信,问问边神医到底去哪了,记挂得厉害。
“十月回来的。殿下……老朽这一路中途遇上了许多事,现在世道艰难啊!”边大夫看起来十分唏嘘,哪怕回来一个多月了,他的脸色仍然憔悴,瘦的都快脱相了,还没有养回来。
齐承明用力的攥了攥边大夫粗糙的手,现在不是时候,等他忙过这一遭了,再好好听边大夫倾诉。听起来他这一路很有故事。
齐承明又往黄栋那边看了一眼,黄先生也微微对他点头表示明白。
不管是银子还是盐,都得私下独处汇报。
“殿下,下官初来柳州,还是先寻个地方安置吧。”何大家很有眼力见的拱手准备告辞。
“不急,你先在府里住着,等这一摊事了结再说。”齐承明沉稳的安排,这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何大家是他今天从外面带回来的生人,在这种节骨眼上突然出去不是好事。
宋故听见这话,眼神瞥了一眼刘管事,他会意的匆匆离开去吩咐下人收拾院落了。
华管家也自觉的招呼这次陪同出行的侍卫兵卒们都散开,各自回后街的回后街,去东跨院的去东跨院。
“都先散了吧,有事明天再说。”齐承明准备先和黄先生谈谈,了解清楚他走以后的方方面面,明天和他的众心腹开完会以后,以后再沉住气去看郁林巡抚。
他猜要不是怕显眼,沐知州和陆知府这会儿都该翻进王府急着和他讨论。
所以同理,齐承明绝不会在这种关头去轻易见什么人。
一众人散的七七八八,回来的甘棠自觉的又消隐了踪迹,很是高兴的去与她玩得好的其他宫女们说话了,齐承明身边只剩下小德子和小成子。
归来身旁仍是故人。
齐承明欣慰的看着他们一笑,心里漫上来一阵熟悉的安心感:“两个月没见,突然还有些不习惯。小成子你怎么瘦了?”
从他刚穿越来那会儿,小成子就圆乎乎的,后来自责自己跑得不快,必然是体重拖累,有段时候还狠下心管住嘴想着消减几分。
被齐承明劝了。
小成子本来就不像小德子那样有上进心,爱好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了,再减了,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齐承明心里默默想着——
小成子都当太监了,敦伦这一条无缘了,又不爱财,也对其他底下的太监宫女奉承平平淡淡,这活的太淡定了。就一个吃喝爱好,谁忍心逼他?
小成子有些不好意思:“……从小进了二皇子所以后,我还没有离开殿下这么久过。”
他吃饭都不香了。
小德子深以为然的跟着点头。
他的身形倒是没变,就是晚上总睡不好,心里空落落的。这点上,小德子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比不过宋总管。
殿下现在回来了,他心里才安定了。
齐承明叙话完了,终于和黄先生单独进了书房,准备了解情况。
他先习惯性的扫了一眼基建系统。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惦记着手摇发电机呢!
要是任务完成了,他刚好趁机会把东西给黄先生——毕竟不知道下回黄先生再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齐承明目光一凝,心中毫无意外。
这么久过去了,那些新上任的郁林县令们再笨也该站稳脚跟了。[扩大地盘之郁林州]的基建任务——已经完成了。
好耶,他的手摇发电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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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坐牢一样的憋了一天,梳理后面的大纲,写不出来了,先写到这里。
第141章
齐承明没有作声, 而是让黄先生在书房坐下稍候,他自己沉了沉气,悄声的点了任务奖励结算。
果然, 下一秒手中一沉。
齐承明好悬没能接住偌大的一个手摇发电机。
本以为殿下有话要和自己细说的黄栋:“……”
黄栋:“…………!!!!!”
如果说上次的小方块是神物,那么这一次毫不遮掩的就是天降的神迹了!
亲眼看到的啊!
那么大一个,比人脑袋都大, 奇形怪状的连着不少线, 风格与小方块如出一辙,透着微微刺鼻气味和坚硬的非金非木外壳的东西!
就那么……从半空中掉进了少年人的手里。
黄栋眼睛瞪得老大, 膝盖一软, 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他磕的这一下太用力了,双膝生疼,发出了脆响声,眼前都疼的有些发黑。但黄栋双腿瘫软,站是暂时站不起来了, 他颤声激动说着:“殿、殿殿殿下……!”
话都结巴了。
黄栋口干舌燥,头脑中一片空白, 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只是激动到面红耳赤。
“这个是给之前的mp4用的。”齐承明连忙扶起黄先生, 简单辨认后,讲解着怎么充能怎么使用。
黄栋越是激动万分,他此刻越要表现得平静寻常。
其实书房里有屏风,只要在屏风之后把东西拿出来, 就不会惹得黄先生这样反应。瞒与不瞒都在他一念之间。
但齐承明想想记忆中的手摇发电机都长什么样子……
这造型,瞒也瞒不住啊。况且都给黄先生用上mp4,当做最心腹的人才去处置要命的大事了。
既然不瞒,倒不如坐实了。
齐承明最后寻了一圈, 把他装书卷的樟木大箱子腾空费力的搬出来,才勉强装下手摇发电机。
这个等走时让黄先生抬走。他的书房空缺这边……改明让小宋总管开了他的库房,再去选两个大箱子过来摆置就好了。
“殿下放心。”黄栋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樟木大箱子,像是在看神仙,他敬畏的正色着发誓,“只要我在一天,就必然护得此神物平安。人在物……”
听殿下说了这东西能发“电”,这会是雷公的法器吗?
殿下是星君下凡,好容易借来这种神异之物……他绝不会让东西出事的!!
“你得好好活着!黄先生,东西必要时候可以毁了,你不能有事。”齐承明震惊的打断了黄栋的话,不赞同的盯着他,严肃纠正,
“听明白了吗?黄先生,哪个在我心中更重要——你还没分清吗?”
有基建系统,这些总能再想办法。实在没有,也不过是再走其他路子罢了。
但黄先生没了怎么办啊?!
齐承明到现在本来就没几个心腹,信任的门客臣子也少。
宁可必要时候销毁这些容易暴露的,也不能本末倒置把黄先生给折进去。
黄栋:“…………”
好好的汉子眼眶刷的红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在主君的面前绷不住的失声痛哭。
谁都不知道二皇子殿下有多仁善……
他一边不顾形象的痛哭一边想着。
“呜呜,我——在下,何德何能啊——?殿下!”
正是因为黄栋知晓少年皇子说的都是热忱的真心话,他是发自内心的认为黄栋的存在比这些神物还要值得,黄栋才感动得绷都绷不住了。
他要为殿下效死一辈子!!
“好了好了。”齐承明抓瞎了,他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啊。
好说歹说的,才把人劝住。
齐承明本来还想说银岛府和盐池那么都多亏了黄先生操持,他才是劳苦功高之类的话,现在见状吓到了,也不敢再说了。再说下去,黄先生又该收不住了。
齐承明走到门边隔着一层叫了茶。
不多时小成子就捧着递进来了,等黄先生的情绪平复了一会儿,他们的密谈话题终于转入了齐承明不在的这几月里。
黄栋一笔带过了他们提炼银矿石的几次失败,重点强调了沐知州力挽狂澜的时候,他送银子送的有多及时雨。还有那郁林巡抚和柳州城中前段时间乱七八糟冒出来的那些人。
想想便觉得可恶至极。
黄栋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
齐承明越听心越安,宋故不是在宫中白吃饭长大的,桩桩件件的反应都做的十分强硬,像是他本人在城中一样。另一边,几个柳州官不堪其扰,各自写信找渠道调查郁林巡抚的根底,目前只知道他是京城人。
京城的小官家底再怎么差,七拐八拐总能牵扯到有几个要紧的祖上旁门亲戚。
这分散了嫌疑,反而让沐知州他们摸不清楚此人到底是哪位皇子的班底,敢这么跳的来试探。
黄栋现在要汇报的,便是从他的同年友人那边得来的消息:“殿下,此人认过一个义兄,是七皇子养母家的女婿。他还与三皇子的门人交好。族亲与六皇子一脉走得很近。”
“啊?”齐承明差点没被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闪到腰。
而且他没想到这事也能和原男主扯上关系。
“我觉得……也许他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齐承明现在没与其他人讨论,心里总有几分不确定,但他对照着原书的夺嫡剧情想过许许多多种自己的未来结局了。
在他即将大放光彩前的这个时期,会发生什么?
如果他是其他皇子,在察觉到二皇子有可能蛰伏至今、并且几次打压不成,意识到对方实力已经强到不得不重视的时候,接下来会怎么做?
——当然是捅出去。
打击他的势力,曝光他的企图,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用尽一切办法让他不能再悄悄隐藏在边缘一角。
齐承明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念头:
“黄先生,我关押起了郁林巡抚,朝廷命官。你觉得这件事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反应?”
黄栋答不上来。
他没什么敏锐的朝堂应变能力,只觉得这样不好,是宋总管及时做出的应对手段,具体后续该怎么弥补,还得看殿下决断。现在殿下问他……
他说不出具体啊。
“比起这个,有一件事情在当前更重要。”齐承明想通了一些东西,便跳跃的换了个话题,惹得黄栋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危急。
齐承明没有告诉黄栋的意思,那是接下来他准备让秦先生去办的要事,得马上开始布局。
一旦他未来被聚焦在灯光下了……
明刀暗箭是小事,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最该做的事,其实是不让鸿仁帝未来眼红后把凭票体系夺走。
那是齐承明目前最小心呵护的救国良药。
且……封建时代的老皇帝不懂金融又独断专行的时候会怎么做?他想都想得出来,只要被鸿仁帝胡乱印//刷滥用,凭票体系也会废掉。
到时候这个朝代就积重难返了,神仙难救,齐承明实在做不到捏着鼻子眼睁睁看着百姓民不聊生,自己当什么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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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黄栋(感动失声痛哭):我要为殿下效死一辈子!!!
秦留颂:那你效忠太少了!
如此一番密谈后, 齐承明捋顺了思绪,第二天就召集了众人在县衙里开小会。
到王府太招摇了,但柳州的知县知府都是时不时会去县衙的。
“最近几个月我身体不适, 没有外出,什么魑魅魍魉都冒出来了。”齐承明坐在主位上,叹着气, “都敢到王府面来冒犯了, 这是丝毫不把本王的颜面放在眼里啊!”
他昨晚才知道,郁林巡抚冒犯他的罪名定的是, 窥探王府。
“对外他们只会说是我猖狂得志, 弹劾我敢囚禁朝廷命官。大家说说,往后该怎么办?”
沐知州脸上丝毫没有笑容,威势颇重。
自从有外地氏族在背后人支持下想夺取钱庄,他就意识到这次危机来势汹汹。瑞王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人手, 在朝堂上处于无处诉冤的劣势。
一旦真的被弹劾势起,错就全在他们了。
好在他父亲虽然年老, 但还迟迟没有致仕, 在皇子夺嫡的事上, 他们父子二人的倾向又是一致的,好歹能分说一些,只看陛下会不会疑心。
他这两个月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沐茂时当即沉声说:“殿下应当立即着手书写奏折,禀明陛下原委, 询问后续。”
朝廷命官是一怒之下扣下了,但这不扣不行啊,都被欺负到脸上了。
当儿子的没有办法只能去哭皇帝亲爹,请他再做处置。
——要赶在消息传到京城、朝上有人弹劾二皇子之前。
齐承明心领神会, 鸿仁帝当初留给他一条密折权的线路,本意是给他一条承诺,许诺日后调查出他母亲的相关密事后,他有权得知,也有权实时查问。
聪明点的皇子就该知道,这权利并不是真的让他去常用的,只是一个虚设,代表了鸿仁帝的一点象征意义,对原身生母华嫔娘娘的最后一丝情意。
现在就到了该用上的时候。
齐承明还没到想真正暴露的情况,所以这次只能示弱——在他还弱的时候,也只有示弱效果更好。
齐承明又在私底下分别找来了边大夫,秦留颂和沐知州,低声说了什么,密谈到很晚才结束。总算把布置七七八八的安排上了。
五天时间,密折渠道的信使快马加鞭,接力快传,便把信件递到了总领公公的手上,那位看不清面容的公公低调的求见鸿仁帝,每到这种时候,连大太监福满公公都得退出门外等候。
“柳州来信?”鸿仁帝最近过了焦头烂额的时段,终于闲下来保养身体了,心平气和许多。
看到信时,老皇帝还有些讶然,哼笑一声:“他还记着心里有朕了?”
殿里一片空旷,大公公沉默寡言的跪着,鸿仁帝也不需要人接话。他自己心情好到能说笑一句,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战乱前线近来出了几个亮眼的人物,好歹没有继续溃败下去,还有来有往的打了几场不错的战役,导致敌势渐缓。是这一年夺下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当场鸿仁帝就大笔一挥,连夜给人升了军职,好好奖赏了一番。大臣们无不交口称赞英明圣君,原本有些浮躁繁乱的京城人心也稳定了下来。
二便是他近一年的卖力耕耘还是有效的。宫里三个宫女,一个低位妃嫔接连怀孕。虽说宫中保子总是不易,转眼间那妃嫔意外小产了。但,这不是还有三个吗?
鸿仁帝一想到自己雄风尚佳,收获也丰盛,心中就颇为得意。
在这种心境下,他慢悠悠打开信,几息工夫就变得恼火起来:“郁林巡抚?是……唔,董翰林举荐的那个?”
当皇帝的记性就没有不好的。稍想了一下,鸿仁帝就回忆起这个郁林巡抚是什么时候任命的。
这下闯大祸了。
能去四周巡边的,都是粗信得过的。
董翰林官职虽然小,却是天子身旁的近臣。平时鸿仁帝懒得看奏折了,都靠这位董翰林奏读。处置分拣奏折难易程度的也是他。其实原本还有两人,都折在大皇子一案中了。
没被买通动手脚的董翰林被认定品性忠厚,一跃而上得了鸿仁帝的信任。
那董翰林信誓旦旦举荐的人,鸿仁帝听过一耳朵就允了。毕竟原本只是个京中不得志的小官,家境微博,也没什么才能。只要有董翰林的忠心老实,能本分做事了就是最好的臣子……郁林近来刚被厘清,巡查不过是个走过场的官职,四平八稳的不出事就行。
结果……这就出事了。
这还得了?
才去上任了有多长时间,都敢横夺皇子孝敬了?!
他想干什么??
想到这些心绪变化,鸿仁帝阴沉着脸,越发恼火的厉声说着:“赵福满!去前殿守着,这两三月关于柳州郁林州的奏折都拿过来!!”
“是!”大公公在门外也毫不迟疑的应了。
那大公公也恭敬的退了出去,大殿中只剩一阵压抑气氛。鸿仁帝看着二儿子满纸的哭诉,气的脸色发黑。
他没有打算偏信一人之言把官员降罪,所以要核对两地官员的问安奏折,查个明白。但就算还没查,鸿仁帝也恼极了——再有疑窦,那好好的郁林巡抚跑柳州去做什么?!
这有什么心思?这能有什么心思?!
冲撞王爷,窥探王府,谋夺孝敬……皇二子还在那里哭着请罪,问怎么处置被他一气之下关着的郁林巡抚呢!
这瑞王府是能长腿自己从柳州跑到郁林州吗??
鸿仁帝心中已经信了八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