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 by令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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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缦是顺着他的话,才点开了微博话题榜,他也是跟着随便一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眼让他血压都上来了。
#说资源咖,谁是资源咖#【新】
#问鼎内娱#【爆】
#内娱皇太女谢青缦#【新】
刚空降的话题,排在热搜前五,占去了三个位置,场面比昨晚还壮观。
小衙内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办砸了。
梅开二度啊。
小衙内抬手盖住了谢青缦的手机屏幕。
转瞬间, 他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但又实在不好撒手,一时间进退两难。
悬着的心算是死了。
“这事儿闹得, 实在是……”他的表情异常难看, “底下人处理的不干净, 别脏了谢小姐的眼, 我这就打电话。”
谢青缦倒是很平静, 也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 “那就有劳了。”
谢青缦没什么感觉,纯粹是不在乎。
内娱那点手段, 见多了也就那样。真让她上心,甚至上火的事儿, 在港城呢。
对着港城的烂摊子, 她都能心平气和,继续生活。眼前的一切算个屁啊?
几个热搜而已,意料之内。
反正合同都签了, 角色也定死了,如今还有人能替她摆平,静观其变就好。
但小衙内很恼火。
好嘛, 他提心吊胆,忙活了半天,眼看要功德圆满,全被人搅合没了。
他哪被人这么耍过?面子都沉了永定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吹牛。
“你打电话问问他,丫挺的到底办的什么事儿?等着打谁的脸呢?”
小衙内越想越咽不下气,暴跳如雷, “我话都放出去了,今早那SB热搜居然还在,还他妈成了仨,他存了心害我呢?”
这回他是真气得肝儿疼了。
“你去查查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不长眼的东西,还闹腾个没完了,”他咬牙切齿,“小爷我今天非得扒了他的皮。”
同一时间,17:53。
郑东跃也刚得到消息。
他因为选角的事儿,不痛快到现在,但碍着叶延生的关系,不好发作,正愁得搓火呢。
影视项目砸了太多钱,班底自然是顶配,除了编剧,导演也是一身才华,拿奖无数,难得口碑流量双丰收的大导。但这导演在内娱,也是出了名的倔脾气。硬说自己眼光没错,合同都签了,谁来也没用。
再想想叶延生……
投鼠忌器,郑东跃肯定不能拿谢青缦做文章。但他是生意人,不做赔本买卖。
“让项目组跟他签对赌协议,女主角拿不掉,风险总不能让老子担吧?”
郑东跃不爽了一上午了,只想尽快处理完,“拍好了,下部戏我还给他投资,要是搞砸了,别怪我不客气。”
他现在半个娱乐圈的字都不想听了。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刚交代完,秘书就把舆情监控部门的报告递上来了。
“郑总,刚刚风控部门说,《问鼎》的女主角上热搜了,风评不是很好……”
凌晨的热搜被撤,没掀起什么风浪来,但短暂的太平,成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幕后推手明显不死心,几十家营销号联动,舆论发酵得快,飙升到热一。
内娱流量粉丝都是出了名的难缠,何况这次试镜人员里,还有一个双料视后。粉丝抓住这一点,各种挑拨和带节奏,引得全网沸反盈天,吵着要一个说法。
话题底下各种难听的词儿都有,什么“资源咖”、“暗箱操作”、“是不是包-养上位”都算好听的,多的是不堪入目的咒骂。
路人下场,各家混战,微博快瘫痪了,词条热度堪比上半年顶流恋情曝光。
这回真闹大了。
郑东跃看完两眼一黑,差点骂娘,这是存心不想让他过好这个年了。
“你们剧组怎么回事儿?一个个都是断手断脚的废物,留着热搜给老子添堵呢?”
郑东跃火气蹭蹭往上涨,在通话中破口大骂,“你们坚持用新人,我也准了,出事了,不知道摆平?等着谁收拾烂摊子呢?”
“就算撤热搜会适得其反,也不能让它挂着。你们公关组是死绝了吗?”
“那几个骂人的号还不赶紧封了,是留着过年吗?”
“我只要结果!”
“今儿要是不把事情处理好,你试试!”
郑东跃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快暴起来了,责问完剧组,又转头吩咐秘书。
“让法务部挑几个造谣的起诉。”
裴泽正在他办公室里喝茶,看完全程,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东子你趁早去庙里烧个香吧,点儿太背了。”
“真晦气,”郑东跃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是不是兄弟?净说风凉话。”
原想装聋作哑,出去躲几天清净,结果他阴沟里翻船,脱不了身了。
怎么想都头疼。
郑东跃将裴泽泡好的都匀毛尖一饮而尽,啪地将茶盏扣了回去。
想起点什么,他凑过去,“你上回都没说,那女的跟二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压低了声音,“不会真是那什么……”
“不知道。”裴泽耸了下肩,“不过我在港城见过她,早上从二哥的别墅里出来的。”
郑东跃消化了两秒,表情复杂又精彩。
“睡过?”
“这我真不知道,”裴泽往后一靠,“不过就算不是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新鲜劲儿还在,人总不能在你手底下挨欺负吧?”
郑东跃泄气,“靠,我这简直是碎催的命,给自己召来一祖宗。”
犹豫再三,他还是让人准备好公关方案,硬着头皮拨通了叶延生的电话,提前扛了雷。
18:32,网上正吵得热火朝天。
一下午,谢青缦手机消息就没停过。连平时忙到见不着几面的姐妹顾娆,都给她打电话了。
向宝珠也很替她抱不平。
“你最近别上网了,一群叉烧,不是八公就是八婆,我就不信删帖封号,还堵不住这群死人白痴仔的嘴。”
“没必要,Bella,你看我都没生气,”谢青缦听完不过一笑,波澜不惊,“强压手段不能用,观众不买账,只会适得其反,做实了我带资进组。”
她约了一个spa,正在休息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服务人员半蹲在她膝盖旁,替她翻动平板上页面。
她点了个六小时浴疗按摩,继续和向宝珠通话,“如果我哪天退圈了,倒是可以限制词条和搜索,在网上销声匿迹,但现在不行,我还在拍戏。”
向宝珠受不了这种气,“不行,这种人必须付出点儿代价,你把邮箱里的授权委托书签了,我让家里的律师挨着送温暖。”
谢青缦劝不动她,反过来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有空看手机信息。
未读的红点密密麻麻,有问候,也有看戏的。
她现在用的是艺名。虽然“谢青缦”这个名字,也是当年她母亲取的,但最后没启用,知道的人不多。
所以短时间内,过去圈子里的人,注意不到她。
再者,不管他们对她什么心思,都会拿捏着分寸,置身事外,隔岸观火。倒没人无聊到下场凑热闹——毕竟风水轮流转,保不齐下次见面是什么场景。
她挑了几个重要的回复,点开剧组消息。
剧组的反应比想象之中来得更快,公关意见也和她不谋而合。
谢青缦将手机撂到了一边。
20:59,谢青缦的相关热搜齐刷刷被撤。
21:00,《问鼎》剧组官博回应争议,荆厦传媒和导演先后发布声明。
21:01,剧组发布二轮试镜全程无剪辑录像。
公关团队特意延后了澄清时间,选在了黄金时段,但事发到现在也就三个小时。
公众很快品出了不同寻常的味儿。
【我靠,这个谢青缦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强的公关手段。】
【服了,资本真nb。
本以为她出道即退圈,原来是出道即登基,不愧是内娱皇太女。】
【资源咖biss。】
评论前排依旧骂声一片,但随着时间发酵,观看试镜视频的人越来越多,舆论渐渐有反转的趋势。
【srds,你们是不是没看试镜现场视频?我怎么感觉她挺有实力的,而且长得也不错,生图不比那谁差……】
【我也觉得,但我不敢说。离了精修谁丑谁尴尬,至少这个新人很养眼。】
【们内娱真是完了,评论收钱了吧,这么替资源咖说话?黑粉收收味,装什么黄泉路人?yk是你们爹妈吧,这么关注她?】
【y1s1,最开始掐挑,到处升堂的不就是你们ykf吗?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装?
再说了,新人的台词功底很强,站在剧组角度,不选她才是黑幕吧。】
【吹xqm有实力的没发现她们演的不一样吗?剧组双标还能更明显吗?给新人的本子台词和立意更好,sy她们的也不错,给yk的剧本是用脚写的吗?
内娱试镜还有公平可言吗?】
【友情提示,《问鼎》官博评论区已回应,情景抽签,无台词自由发挥。
正主文化程度低别赖剧本哦。】
【你的评价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猿粉已经放学了,小心被网暴。】
【台词居然是临场发挥的?妹宝好有才华。你管人家背后有没有资本,起码在演技和颜值上,她很有资格吧?】
【我靠,快看苏意微博!!!她居然替新人说话了……】
舆论风向,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
流量本就是把双刃剑,闹事的流量粉丝多,但看不惯流量的对家粉丝和路人更多。
下午一面倒的骂声,在晚上逐渐消停了。
再加上导演出了名的不畏强权,视后苏意和另一试镜演员,又在刚刚相继发文,肯定了谢青缦演技,公众态度开始倾斜,选角的事基本定了性:
剧组选定谢青缦,不存在任何问题。
其实在内娱,不落井下石就是情分。
按理说,影后苏意没必要替一个新人说话,搞不好还会被人嘲“给新人抬轿”。
何况她背靠京圈资本,嫁的虽然是温家旁系子弟,也是在商界吃得开的。留在影视圈,纯粹是爱好,她不需要讨好资方。
如今的局面,要么是苏意惜才,要么就是谢青缦背后的能量太大。
可不管外界如何揣测,在碾压性的实力面前,谣言不攻自破。
只有最初挑事儿的流量小花袁可粉丝,还在到处煽风点火,艾特剧组维权。
连袁可发文解释,都没能叫停——
因为她发文最晚,粉丝认定是公司自作主张。
她确实不情愿,毕竟热搜是她的手笔,她哪会好心替谢青缦澄清?
可现在,由不得她做主了。
外面闹翻了天,谢青缦倒是安之若素。
室内的古琴声清雅,光线透过屏风雕花的镂空处透进来,洒在谢青缦身上。檀香精油的香气充盈在空气中,沉静而内敛。
按摩师的手法很专业,最能平心静气。
不知何时,琴声停了。
侍者和按摩师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谢青缦觉出不对,还没来得及去看,颈后传来一阵凉意,冰得她浑身一颤。
有人捏了一下她的后颈。
不轻不重的力道,似乎没什么恶意,但扼住她的动作太轻易,不留任何反抗的余地。
她莫名有种受制于人的危险感。
——是男人的手。
陌生的碰触弄得谢青缦心惊肉跳,她捂着脖子起身,“谁?”
男人立在昏暗的环境中,宽肩窄腰长腿,线条硬朗,五官深邃。
光线折过他眉尾的断痕,说不出的野性和凌厉。
他自上而下地扫了她一眼,面色有些沉郁,“怎么不接电话?”
除了叶延生,还有谁跟她这么无赖。
谢青缦手肘撑在按摩床上,半趴半起地侧身望他,反应了半天,也无语了半天。
“你想干嘛?”
她想想又觉得反常,“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叶延生态度很冷淡。
“是吗?”
谢青缦就势跪坐起来。
她打量着他熨帖的西装和深灰色双排扣大衣,钻石领夹价格高昂,祖母绿型切割的艳彩蓝钻,在他领带上折出寒芒。
他携了一身冬夜的冷气,明显是从什么宴会赶来的,风尘仆仆。
谢青缦仰起脸颊凑近他,“叶少该不会怕我想不开,特地回来找我吧?”
叶延生轻嗤,“好好说话。”
旁人喊他“叶少”,没觉得哪里奇怪,但谢青缦唤他时,总是劲劲儿的,拿腔拿调。
像是一种不自知的挑逗和引诱。
他凝视着她,“你故意的。”
“谁故意了,”谢青缦冷哼了声,不住地跟他抱怨,“外面那么多骂我的,总不能让我上网找虐吧?我下午就把手机静音了,要不是你,我都快睡着了。”
她还没无聊到刻意消遣他。
她行事,从来只看价值。白天的黑热搜看着轰轰烈烈,很唬人,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不值当她费心。要不是她还没退圈,就自己动手处理了。
“所以说,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谢青缦没带客气的,“还吵到我睡觉了。”
叶延生听完也只是笑了下,说不出来是不是戏谑,“昨儿还没睡够?”
他哪儿还有个好人样儿?
谢青缦顿住,面无表情地抬腿,轻踹了下他,恢复了往日的疏冷,“你怎么还有脸提昨晚?”
亏她还觉得他关心她。
动作幅度过大,泄露了三分春色。
纤细而修长的一双腿,踹完他就悬在床边,荡了荡。
浴袍之下的风光若隐若现,玲珑的曲线前凸后翘,冰肌玉骨,身姿曼妙。
里面什么都没穿。只有一根系带,系着松松垮垮的浴袍,看上去很不牢靠。
他尽收眼底,她却浑然不觉。
叶延生眸光微沉,心底毫无征兆地被掀起一阵轻微地燥感,像是被什么轻挠了一下。
他随手扯下了肩上的大衣外套,撂了过去。
喋喋不休的控诉还没说完,谢青缦眼前一暗,大衣落了下来。
像盖盖头一样。
大衣盖在她头顶,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谢青缦懵了两秒。
隔着件衣服,叶延生的嗓音低沉有力,只是有点哑,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这衣服你不想好好穿,我可以帮你脱了。”
短瞬的安静, 气氛变得微妙。
黑暗中绵长的呼吸微窒,谢青缦躲在叶延生的大衣里,后知后觉地捂住领口, 又扯了下浴袍下摆, 做了没用的补救。
反应过来时, 她面红耳赤, 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
“叶延生,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好像是她头一回连名带姓的喊他。
大概是他今晚衣冠楚楚,一派世家贵公子的形象, 让她都快忘了他的秉性了——
桀骜,轻狂, 肆意妄为。
什么话都敢讲,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纯粹玩儿的心态, 拿谁都当消遣。
他根本没一丁点儿正人君子的样儿。
可很多时候,他对她似乎又格外克制。
说不出来的感觉。
谢青缦心底莫名地平静不下来,躲在大衣里, 轻声骂了他一句“流氓”。
无人回应。
脚步声早就远了,周遭的环境沉寂下来,安静得仿佛没人来过一样。
谢青缦自己掀了盖头。
华灯夜上, 玻璃幕墙流光溢彩,通明的灯火映亮了帝都的第一奢场。从侧廊下去,幕顶黑色鎏金,在一盏盏壁灯的光线中,交汇出奇特的色彩。
休息室的暖气很足,将暗香烘得浓烈。
谢青缦望着等在沙发上的叶延生,有点意外, 抱着他的外套走过去。
她站到他面前,脚尖轻碰了两下他的腿,钻石流苏在高跟鞋上乱晃,“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在你身上安了追踪器。”叶延生没管她的小动作,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谢青缦表情微僵。
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翻找,又不知道他说的东西在哪,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一瞬的死寂。
叶延生抬眼,觉得她表情破裂的模样有些好笑,难得耐心地解释了句:
“有个朋友在附近,刚好撞上了你。”
谢青缦有些迟疑,似乎不信。
“想定位,黑你手机就行,用不着追踪器。”叶延生用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将恶劣的事说得稀松平常,“再说追踪器这种东西,装在哪儿都不保险。”
视线在她身上一掠,他勾了下唇,语气温柔得让人心惊肉跳:
“除非把它植入你体内。”
谢青缦一样面带微笑,心说我靠。
这天儿没法聊。
她是真想冷下脸来,踹他一脚,但也是真不敢跟他开这种玩笑。
当下手上一松,将大衣撂在了他身侧,心想自个儿该离这祖宗远一点。
可还没将“再见”两个字说出口,叶延生攥住了她的手腕:
“别住酒店了。”
他将一串钥匙撂在了圆形茶几上,语气和缓,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后海银锭桥北边那片,有个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今晚去那儿。”
地库的钥匙。
京城的四合院,有些已经被文物保护单位接收,有些却是私产,用于收藏,或是居住。平日里,出入来往都是旁人瞧不见的,不走地面层大门。车子从卷帘门驶进驶出,直通地库,图一隐秘。
谢青缦怔了一下,有点被气笑了,“真有意思,你还说这不是包养?”
他玩金屋藏娇呢?
她在京城,名下有豪宅,只是离剧组订的位置有点远,距离上不太便利,她不想来回折腾。但也没必要跟他说这个。
她就是觉得,这走向有点儿别扭。
谢青缦抽了下手,没挣开,反倒因为一用力,不可抑制地朝他方向跌。
叶延生没扶她,却也没松开她。
他看着她站立不稳,一条腿跪到沙发上,也是跪到了自己怀里,自始至终,也只是好整以暇地坐着——仿佛她在无理取闹。
“多什么心?只是想你方便点儿。”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谢青缦的手腕,拇指抵着她,没什么规律地摩挲。
像安抚,又像诱哄。
“地库的两串钥匙都在你这儿,密码120814,你可以把它改掉。生物识别信息也随便你删,只要你不想,就不放我进门,好不好?”
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但他真想回自个儿家,还用她准许?
谢青缦没说话,只是有些受不住,蜷了下指尖,微微屏息。
她望着叶延生那张英气逼人的脸,通身的贵气,也通身的散漫,漫不经心。
“你先放手。”
并不喜欢他此刻的游刃有余,她的语气轻,却生硬,“你这还是在跟我商量吗?”
叶延生笑了下,稍稍松了手劲儿。
“当然,只有你才有说开始的权利。”他说,“你考虑一下,给个机会,我们试试。”
话说得冠冕堂皇,距离却收得更近。
他另一只手,还掐着她的腰肢,情绪疏淡,却沉不见底,危险得让人害怕。
纤腰不盈他一握。
明明他还没做什么,明明他一直是好脾性的样子,她却有种被掌控的感觉。
就像什么都做尽了一样。
被迫维持了微妙的姿势太久,谢青缦的腿都快跪麻了。
她按住叶延生不太规矩的手,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有种羞怯的恼意和警惕:
“你才说了让我考虑。”
“嗯。”
觉出她的僵硬,叶延生似笑非笑地漫声应下,终于没再逗她。
风波平息得比想象中要快。
在舆论主流观点偏向谢青缦的情况下,流量小花袁可的粉丝虽然跳得欢,但已经不成气候,而且袁可是真想喊停了。
本来试镜当天,她没把谢青缦当回事儿。
一个新人而已,没流量,没实绩,好像也没什么背景。咖位跟她差着十万八千里,她多看一眼,都算扶贫。
而且她也不是非拿到角色不可。
她刚红了几个月,正繁花似锦,不缺剧本邀约,也不缺时间转型,当下最重要的是稳固粉圈。按预计,她也拿不到这个角色。双料视后什么水准啊?她当天看过人家试镜,清楚技不如人,试完就走人了,心想体面一点,输给前辈不丢人。
结果不体面的是剧组。
鬼知道这个叫谢青缦的新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导演不选口碑,也不选流量,真不是脑子进水了吗?虽然她没看完试镜全场,但她不信选角没黑幕。
而且内娱就那么大,打听打听就能摸出点儿底细,也没听说谢青缦背后有资本,保不准真是剧组有问题。
所以凌晨的热搜秒撤,她也归咎于剧组。
完全是因为气不过,她才授意团队买通稿、暗示大粉,把人再次送上热搜。
从头到尾,她都没出面,看起来干干净净。
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就算她不做在明面上,也不妨碍别人事后找她算账——
先是公司高层突然把她叫回公司,疾声厉色地把她和团队一通骂,骂她们没事找事、自作主张,完全不容她辩解,要她帮谢青缦澄清;
紧接着,谢青缦的热搜被秒撤,剧组在没跟她商量的情况下,直接发了试镜现场的高清视频,完全是不给她脸面了;
没等她生气,要个说法,下午刚谈拢的合作,在签名前对方反悔,甚至有签约的品牌方和剧组联系她解约了……
她的不解和不服气,在一下午的时间里,硬是被打消了。
形势变化太快,但就算是个傻子,现在也该看明白了:
再不收手,等着她的就不是掉资源了,她该考虑自己够不够干净,经不经得住深挖。
明摆着的事儿。
谢青缦靠背景是假的,但有背景是真的。
背后的势力甚至不曾露面,只是稍稍倾轧,就足以把她碾得粉身碎骨了。
次日,谢青缦就收到了袁可的道歉。
对方看着挺诚恳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谢青缦求个情,高抬贵手。
但骂都挨完了一轮了,谢青缦并不觉得袁可的“知错能改”有多可贵。
她能猜到,外面以雷霆之势处理一切,是因为叶延生。
按原计划,剧组也不会换掉她,合同都签了,她也了解这部剧导演的话语权和脾气,但前期挨骂是免不了了,总归有点麻烦;
现在不到半天的功夫,负面舆论就快平息了,她当然知道不是靠走运。
她只是不知道,雷霆之势,不过是因为叶延生一句话。
昨天郑东跃的电话打过去时,叶延生都没当回事儿,只是不冷不淡地评价了句:
“这种人你都处理不好?”
话说得不重,听的人变了脸色。
一个叫不上号的小角色,要是等到叶延生处理了,那就是底下的人失职了。
于是闹剧才开场,就被人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强行结尾。跳梁小丑也没掀起什么风浪,就被一一按死了。
整件事里,有一点毋庸置疑:
袁可这种欺负弱势如碾蚂蚁的人,只有碰上惹不起的,才会委曲求全。
低头服软,只是迫不得已的决定。
她不是知道错了。
她是知道自己快被整死了。
谢青缦当初没理会对方造谣,如今自然不会去管对方死活。
这几日都在京城,谢青缦打算待到年后。
剧组档期协调后,开机时间就定在正月底,年前并没什么事忙。
荆厦传媒率先抛出橄榄枝,在谢青缦明确表态“不会在娱乐圈待太久”的情况下,直接修订成短约,态度好得让人意外。
住在四合院的几天里,叶延生也没来,仿佛真的在给她时间考虑。
三进的府邸四合院,倒没有多威严气派,但院落分东西两路,一主一次带了花园,是个颇有诗情画意的雅居。
过了垂花门,影壁上绘着鹤鹿游春图,上书一个红底洒金的福字,寓意福禄寿俱全。
内院布局雅致,府邸花园清幽。假山嶙峋,流水澹澹,养了一池锦鲤,还有一个六角亭屹立其间,是赏景的好地方。
谢青缦乐得清闲。
插花烹茶,调试琵琶,期间还被向宝珠拽去私人山庄,在Chanel高珠宴上,拿下一套珠宝:项链、耳坠、胸针和手镯一应俱全,钻石叠钻石的山茶花,点缀了雷迪恩切割的帕帕拉恰,满火高净度精切的粉色宝石,梦幻得让人走不动道。
不过冲动消费后,是无尽的后悔。
她的大部分现金都砸在港城的项目上了,拿回家产前,哪能像从前一样挥霍?
“Bella,忘了我吧。”谢青缦拉着向宝珠的手,拍了拍,面色十分沉痛,“再跟你混两天,我离食西北风就不远了。”
至少今天这个展,说什么都不能去了。
“怕什么?我又不介意你刷我老豆的钱。”向宝珠满不在乎。
“那我以后还怎么跟uncle和auntie见面?”
向宝珠眨眨眼,“那你不心疼我吗?身为好姐妹,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
谢青缦微微一笑,“我更心疼我的钱。”
向宝珠:“……”
“再说了,你哪次出门不是前簇后拥,众星捧月?确定需要我陪?”
谢青缦毫不留情地拆她的台,“我可是听说,某人是为了躲未婚夫,才躲到京城来了。”
猝不及防被戳穿,向宝珠一噎。
“乱讲。”她没好气地撇开谢青缦的手,“Ivy,你学坏了,现在都拿我开玩笑了,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出门。”
“知道就好。”
谢青缦顺势应下,往躺椅上一仰,拉高薄毯盖过头顶,语气轻快却冷漠:
“乖,自己玩。”
向宝珠无语了好半晌,拿着一支短暂醒好的Dom Perignon往酒杯中倾倒,“你最好别被我逮到嘲笑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