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大厂美人by虎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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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闺女瞪了他一眼,叶开明心虚极了。
原是叶老二调侃的话。
说得多了,他也记住了。家人间开开玩笑倒不要紧,但现在是在人家姐姐面前……
“傅姐姐,这是我出差时带回来的特产,用来炖汤特别好,”叶知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哪好意思再呆下去,“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头发发麻,拉着叶开明就走。
“砚景是公安,这是他应该做的,”傅沅这才反应过来,拦住两人,“这份礼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傅姐姐就收下吧,我是真心感谢傅同志的。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站在这儿。”
傅沅听了这话却是一惊。
傅砚景从京都回来,并没有说其他的,她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傅沅眼睛中透着迷茫,叶知晴简单解释了一遍。
“傅姐姐,你一定要收下!”
趁着她愣神之际,叶知晴朝叶爸使了一个眼色。
看着父女俩逃也似的背影,她挽留的手就这么伸在了半空中。
傅沅:“……”
心里头既好笑,又有点不是滋味。
叶知晴这姑娘挺不错,她看了也喜欢,只可惜跟老傅家没缘份……
想到傅砚景,傅沅脸上又被愁容覆盖。
出了傅家,叶开明有些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
“闺女,爸差点就给你惹麻烦了。”
看着老父亲脸上的皱纹与头上的白发,叶知晴哪里忍心责怪他。
“爸,你有啥错,”她理所当然地将锅扔到叶老二头上,“要不是老二乱开玩笑,你也不会被她带进沟里,多大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叶知晴老早就想收拾她了。
自从知道她在京都的事后,这货别提有多幸灾乐祸。
她忍她很久了!
叶开明的嘴张张合合,但到底没把求情的话说出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自叶知晴走后,乔川南就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究当中,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下巴青黑的胡茬冒了出来,眼下也挂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
身上的衣服依旧整齐,只是与它的主人一般带着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疲惫。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份资料,一只白嫩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乔师兄,喝口水吧。”
声音娇媚,含水量极高,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女同志将自己最漂亮的一个角度露出来,下巴微抬,含羞带怯地看着乔川南。
她专门找人打听过。
乔川南家世好,模样好,能力也强,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最佳伴侣!
被打扰了思绪,乔川南的脸色着实称不上好。
声音更没了平时的温和,带着冷意质问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
蒲老先生将被各方塞进来镀金的水货全发配到最外围的研究院,将核心团队与他们隔离开来。只是……乔川南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也不管她突然苍白的脸,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乔师兄,我知道错了,你……”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女同志的脸更白了。
她知道蒲老先生管得有多严,若是事发被退货都是轻的。
他……他这是要毁了她!
女同志害怕得不行,哪里还有勾引的心思。还想再求求情,谁知乔川南铁面无私压根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也不知道与对面说了什么,很快保卫科的同志就来了。
满脸羞愧地将她带了下去。
之前的旖旎心思有多重,现在就有多恨他。
“乔川南,你不是人!”
保卫科的人一点也不怜香惜。
下一句还没有骂出来,就被堵嘴拖了出去。
乔川南充耳不闻,到底没了再研究资料的心思。手指轻扣桌面,在寂静无人的实验室里特别清晰。看了眼墙上挂的日历,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蒲老先生背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年纪轻轻叹气怎么能行。”
乔川南站起身,“老师。”
蒲老先生走到近前,拿起桌上的资料一看,满意地点点头。
“总算摸到了边,也不枉我们辛苦这么久。”
说起这事,乔川南的脸上也浮上了笑意。
反推动力这个研究其实最开始是由国外学者提出的,当时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他们,却是第一个真正投入研究的团队。
没有参考资料,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一开始,自然是处处碰壁。
现在终于迎来了曙光,蒲老先生也能向上面交差。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看着这个正风华正茂的学生,苍老的眼里满是骄傲,“川南,我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这个项目研究成功的那天。”
“老师……”
“你急什么,”与他相比,蒲老先生倒显得豁达,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们老了,这个项目的主力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川南不要让我失望。”
乔川南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他郑重地看向蒲老先生,“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您放心。”
蒲老先生笑得慈祥。
他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收他为徒。
“行了,这些场面话就别说了,”蒲老先生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打趣道:“看看,你终于能如愿以偿。”
这是一张纸。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上头给的批复。
看到上面的红色公章,乔川南满是疲惫的眼中突然迸发了不一样的色彩。
也是运气好,蒲老先生将报告交上去时,全国各地秘密进行的清剿活动正好收网,频频传来捷报,不然……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蒲老先生忍不住给他泼了一盆凉水,“这只是批复,离家属搬进来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
乔川南没有说话,嘴角微勾。
这项研究事实重大,基地都建于深山老林中,还派了部队驻扎。上面能同意这个批示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求不能太高。
啧啧……没眼看。
蒲老先生嫌弃摇头,转身就走。
叶知晴的信想寄到乔川南的手中,得经过层层关卡,注定要比乐清韵晚收到。
她身着旗袍,慵懒地靠在榻上。
身前围着三四个人为她服务。
“韵,”约翰从门外走了进来,活像只花蝴蝶,“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乐清韵连眼睛都没动一下。
她看着自己修好的指甲,满意点头。
对方会意,拿小勺子剜了一坨特制的珍珠膏抹在她的手背上,为她细细按摩起来,膏体的清浅香味瞬间弥漫此处空间。
“韵,你理理我呀。”
约翰忧伤的绿眸落到乐清韵的身上。
她连眼皮都没动。
靠在榻上,还不忘让身后为她按摩肩膀的人力气重点。
“韵!”
约翰这下是真的伤心了。
但他知道乐清韵的脾气,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只得说起正事,“韵,晴给你寄信了。”
乐清韵的眼睛一下子睁开。
脸上表情依旧,双眼却定定地看着他。
“念。”
“哦……”
约翰抿嘴。
他有点不太乐意,但又不想让乐清韵生气。
将信封拆开,约翰却傻眼了。只见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张照片。甫一看到上面的人,若非约翰知道两人的关系,他怕是要被醋淹死。
见约翰久久不动,乐清韵动了动另一只手。
“拿来。”
约翰递了过去。
保养得宜的手捏着照片。
看着上面的人,乐清韵嘴角微勾,眼里却透着冷。
“九叔。”
老保镖站了出来,接过她手上的照片。看到上面的人后,他闭了闭眼。
拍谁不好,偏偏拍老板跟她最看不顺眼的女婿……
犹记得那天,乔川南赢了老板时,她那难看的脸色。本就靠雀牌发家的人,那段时间别说摸了,连看都不看。不仅如此,还将港城唯余的两家雀牌馆给转手了。
可见,这人给了老板多大的心里阴影。
乐清韵看到乔川南就牙根痒痒。
偏拍照片的人不知死活,还这么亲密……
九叔一脸牙疼。
“老板,我知道了。”
老叶家最近刮台风,一个个全都老实的不得了。
尤其处在台风眼的叶老二,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连吃饭都缩成一团,生怕碍了吴春花的眼。
“吃饭,贼眉鼠眼地干啥!”
叶老二将自己的脸埋进碗里,还不忘拿眼睛求救地看着叶知晴。
叶知晴:“……”
自求多福吧!
“吴姨,我吃完了,”她放下手里的碗,“我去上班了。”
吴春花拉着的脸缓和了一下。
见叶知晴走到门口,她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便道。
“差点忘了,曼婷前段时间寄过来的好东西我还没动。差点浪费好东西!知晴,记得早点回来。”
“我……嘶!”
听了这话,叶知晴一个没留心就被门槛绊了一下。
想到前段时间的汤汤水水,就犯恶心。她捂住嘴,逃也是地离开可怕的地方!
“这孩子怎么毛毛燥燥的,”吴春花嘀咕了一句,端碗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眼叶老二,“看什么看!你姐都去上班,咋你还在吃?”
叶老二:“……”
所以,她现在连呼吸都是错的嘛?
忧伤的叶老二眼泪汪汪,差点就要哭出来。但对上吴春花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登时一个激灵,老实地憋了回去。
到了国营饭店,叶知晴才终于松了口气。
垂头丧气地走了进去,张桂花却不在。这货住的地方可比她近,以往都是她先到才对。
叶知晴没在意,直到腕表的指针到了八还没见到她的身影。正想找人问问,却见张桂花从门外走了进来,神思不属一看就有心思。
不待她问,张桂花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开口道。
“你那边昨晚有没有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
叶知晴一头雾水。
肉联厂能有什么动静?
她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迷茫地摇头。
张桂花眉心皱了起来。
“欸,”叶知晴好奇地问了一句,“发生了啥事?”
“昨天晚上睡觉时,我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张桂花把声音压低,“今天一早就听我妈说公安半夜抓人,抓了好多……”
“桂花,你那边也被抓了?”
叶知晴转头一看,原是戴春菊。
与张桂花睡得迷迷糊糊不同,她是清醒的,还亲眼目睹了过程。
“我隔壁就被抓了,听说被拷了一晚上,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张桂花这下是真惊讶。
“你那边也出事了?”
“可不是,”戴春菊叹了一口气,“我那边抓了好几家,我家那口子也被传了过去,不知道有事没有。”
动静闹得极大,搞得人心遑遑。
她这一颗心还七上八下的。
若非怕扣工资,戴春菊今天本是不来的。
叶知晴这下是真的懵了。
没听过还有一场wg啊,难道是她……这个念头刚起,自己就掐灭了。
她一个小人物,蝴蝶翅膀扇得再厉害,也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妈说最近不太平,让我上下班小心点,”张桂花不忘叮嘱叶知晴,“你也是。”
“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叶知晴赞同地点头。
她可稀罕她这条小命了!
她要是没了,老叶同志能哭死……叶知晴的脑海中不由想到乔川南。
这人应当也是会哭的叭?
念头刚起,就被她自己给摇散了。
呸,晦气!
谁家好人自己咒自己?
自那天后,整个宛城就弥漫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叶知晴上下班时,都能看到一队队快速前进的公安。到底是部队转业的,跑得老整齐了。
让她不由多看几眼。
公安大肆抓人,特别爱跟他们作对的红袖章就跟死了一样。
直到一周后,头顶的乌云才慢慢散去,宛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天,叶知晴百无聊赖地坐面,与张桂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走了进来,背着光隔着栅栏站在两人的面前。
张桂花头也不抬。
“同志,现在还不到饭点。”
“张同志,我是来找叶同志的。”
两人一齐转过头,却见傅砚景站外面,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们。身上却不是那套熟悉的白色公安制服,而换成了绿色的军服。
虽然这个时代流行穿军装,叶知晴却不觉得傅砚景也会如此。
“傅同志,你这是……?”
“秘密任务完成,我要归队了,”傅砚景的目光落到了叶知晴的脸上,“这次,是专门来跟你道别的。”
叶知晴很快就反应过来。
张桂花算是‘失恋’后,第一次看到傅砚景,心里不由升起别扭。
“我……我去厨房看看,你们先聊。”
“诶!”
张桂花跑得飞快,压根不给叶知晴挽留的机会。
她没好气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这才朝傅砚景笑道。
“那前段时间……傅同志要高升了,恭喜。”
“借你吉言,”傅砚景看着叶知晴动了动唇,却依旧什么也没说出来,“姐跟我说了,你跟伯父不用这么客气的。”
“要的!”
虽乔川南说这事交给他,但这点东西到底是她的心意。
更何况傅砚景救了她两次,这恩大了去了!
叶知晴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傅砚景在心底叹了口气。
看着她澄澈清莹的眼睛,哪儿能不明白对方心底压根就没有他的存在。脑海中不由想到阮晴的话……他确实应该把执念放下,好好生活。
对任何人都好。
“……傅同志,傅同志?”
“东西我就收下了,”傅砚景回过神,脸上突然多出了一份释然,“举手之劳,叶同志不用放在心上。要是再谢,以后我都不敢再找叶叔喝酒了。”
叶知晴笑了起来。
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是没被任何烦恼污染过的。
“我爸前段时间还提起你……”
张桂花在后厨呆了好一会儿。
心中既对两人谈话内容的好奇,又有对傅砚景同情。反复挣扎许久,还是让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只得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她发誓,这绝对不是偷听!
张桂花的眼里带着几分做坏事的羞怯,像只乌龟似地缓缓探出头。待看清叶知晴那处后,不由瞪大眼睛。
藏也不藏了,径直走到她面前。
“他人呢?”
“早就走了,”叶知晴疑惑地抬起头,随即带上几分不怀好意,“咋啦?还是舍不得人家,你就不怕林同志吃醋?”
张桂花:“……”
她的嘴唇动了又合,合了又动。尤其对上叶知晴那双八卦的眼,心头突然一梗。
张桂花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道:“他跟你聊啥了?”
叶知晴疑惑地朝她看过去,“能跟我聊啥?”
良久,张桂花没好气地小手一挥。
“算了!”
她一屁股坐在叶知晴的对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没天理了!
怎么有人明明长着这么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却偏偏是根木头?
她想不通……
“这么看我干啥?”
张桂花:“……”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你上学时,有没有男同志给你示爱?”
“怎么突然问这个?”要说这事,叶知晴可不困了,自恋地摸着自己的脸,“不是我吹,那些男同志排着队能绕肉联厂三圈!”
她可是宛城一枝花!
对上叶知晴只有骄傲,没有任何遐思的眼,张桂花:“……”
得了,确认是木头无疑。
张桂花原本还想好好与她聊聊傅砚景的事,现在想想还是将准备好的话咽了回去。
傻人有傻福,她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就是突然心血来潮,没事。”
别说傅砚景,张桂花现在也开始同情乔川南了。
沈妈拿着一块红布,细细比划着,身前还放了一大堆东西。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沈知秋。
“秋秋,你看这块布怎么样?”
沈知秋打了一个哈欠,连个眼神也没落在这块布上。
避开这些东西,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你拿主意就好。”
“到底是自己的终身大事,”沈妈白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上心?妈知道你喜欢乔川南,可他已经结婚了。”
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听话,往后就跟邵波好好过日子。”
沈妈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沈知秋便想反胃。
她眉头皱得死紧,脸上带着嫌恶。
“妈,我不想嫁给他。”
“胡说什么!”
沈妈瞪了她一眼,接着开口道:“日子都敲定了,亲朋好友也通知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嫁?知秋,你是想让我跟你爸在亲戚面前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说起这事,沈妈也一肚子火。
她日夜给自己催眠才勉强接受邵波这个女婿,谁知这个不省心的闺女又要起妖蛾子,说话也不那么客气。
“不嫁当时别被人捉奸在床啊,你以为你现在名声还跟之前一样?听听整个大院那些长舌妇是怎么说你的,我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人过!”
沈知秋脸色发白。
脑海不由浮现那天发现的事……
她看到乔川南夫妻俩卿卿我我,心情不好就多喝了几杯。谁知一醒来,她竟然躺在邵波的怀里,更背的是还被同大院的长舌妇撞到!
还没过夜,关于她的谣言都不下三四个版本。
沈爸没有办法,只得给两人订下婚事。
“知秋,你该懂点事了,”到底是亲生的,沈妈缓和了下语气,“别再想老乔家那个,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沈妈不知道。
她越是这么劝,沈知秋就越不甘心。
沈爸当年也有妻有子,沈妈不照样逼两人离婚,自己成功上位。没道理亲妈能成功,她却不行!
见沈知秋没有说话,沈妈叹了一口气。
“邵波那孩子踏实肯干,有我跟你爸以后看着,谅他也不敢亏待你,”她想了想,又给沈知秋指了一条路子,“你要是真不喜欢他,过个两年再离婚也行。”
沈知秋双眼一亮。
“妈……”
大门被踹开的巨大声响,将沈知秋的话打断。
沈妈朝外面看了过去,待看到沈爸时赶紧站了起来。眉头轻皱,赶忙开口。
“出什么事了?”
沈妈出身不低,又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夫人,政治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再加上沈爸阴沉的脸,事情怕还挺大。
沈爸沉着脸,一步步朝着娘俩逼进。
“爸——啪!”
沈知秋轻唤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挨了沈爸一巴掌。
到底是男人,哪怕当了多年领导,养尊处优几十年,这一巴掌的力道着实不小。
沈知秋整个人都摔进了沙发中。
嘴角流血,脸颊也飞快地印了四个巴掌印。又红又肿,那叫一个凄惨……
她捂着自己的脸,眼里蒙上了一层盈盈水光。
愤然中夹杂着委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爸!”
“老沈?”
沈妈也被这一巴掌突然惊到了,心底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看到沈爸的脸色,还真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若单单只是沈知秋引出来的……沈妈紧急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没去看沈知秋,而是朝沈爸看过去。
“自己看!”
沈爸脸色铁青。
拿出一沓照片,摔在桌上。
沈知秋的瞳孔一缩。
沈妈却拿了起来,待看到第一张时就沉下了脸,后面几张也是一样的内容。
“你!”
看着沈知秋凄惨的模样,沈妈想骂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做的好事!”
沈爸一改平日里的从容,满脸怒容,两只眼睛更是冒着火,恨不能吃了沈知秋!
他坐在沙发上,冷笑一声。
“你猜这些照片是怎么到我手里的?”
这还不难猜,当然是叶知晴那臭女人干的!
沈知秋眼里带着怒意。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知道她爸的信息,竟然把她寄过去的东西直接寄给她爸,害她挨了这一巴掌……想到叶知晴,沈知秋心底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
沈妈朝沈爸看过去。
却见他突然苍老了许多,整个人的身板也佝偻起来。
心里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老沈,发生什么事了?”
“问我干什么,问她啊!”沈爸突然暴起,抄起桌上的盘子就朝沈知秋砸了过去,“因为她拍的照片,部长的位置就这么没了,你们母女俩开心了!”
盘子砸在木质沙发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沈知秋的脸与手臂,留下各个深浅不一的伤痕,冒着血丝。
沈妈却顾不得许多,对上沈爸充血的眼睛,希冀地看着他。
“老沈,这是假的对不对?”
沈爸看了她一眼,无声胜有声。
沈妈瞪大眼睛。
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紧接着就是一个转身,狠狠地扇了沈知秋一巴掌。
“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一脸一个巴掌印,正好对称。
沈知秋动都不敢动,更不敢哭。
她不明白。
自己不过就是给叶知晴寄了几张照片,怎么她爸的领导就被撸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惹乔家不要招惹他,你为什么当耳旁风?”沈爸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跳,“还把港城乐家的当家人扯进来……”
话说到一半,沈爸的脸扭曲了一瞬。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直喘粗气。
“老沈,你没事吧?”
见他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模样,沈妈登时急了。伸出手,一下一下地为他顺气。
若沈爸被沈知秋气死了,那才叫绝望,只要人在就有机会!
沈爸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无力地朝沈妈摆摆手,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知秋捂着自己的脸,只觉得委屈。
她哪知道那个女人是港城什么乐家的人,谁让乔川南有眼无珠,宁愿选叶知晴那个花瓶都不愿选她!谁、谁知道会惹上什么乐家。
再说了,乐家在港城再厉害,她一个外宾还能干涉她们国家的内政?
大半辈子的努力就这么毁于一旦,沈爸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缓缓朝楼上走去,竟是连个眼神也不给沈知秋。
“赶紧把她送走,我不想再见到她。”
“好。”
沈妈动了动唇,到底没说出求情的话。对上沈知秋祈救的眼睛,她闭眼点头。
“妈!”
“这二十多年确实是我们太惯着你了!”沈妈看到她没一点悔过之心,心底发寒。对上沈知秋那张倔强的脸,伸起来的手到底放了下来,“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扔下这句话,看也不看沈知秋转身就上了楼。
偌大的厅堂,只剩她自己。
被碎片划伤的地方早已结了痂,一条条红痕显然她格外狼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知秋突然动了一下。
她捂着脸。
被抛弃的痛苦与前路迷茫的不甘,全都化成了汹涌的恨……沈知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直到痛意传来,狰狞的脸这才露出畅快的笑意。
既然乔川南这么不识抬举,那就跟叶知晴还有这个姓乐的臭女人一起去死!
那场轰轰烈烈的严打过后,叶知晴的生活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老二,去把衣服洗了!”
“哦。”
哪怕再不情愿,叶老二还是抱着脏衣服去了。
吴春花看着她的背影,拉着的脸的就是一松,佯装出来的怒意更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得意。
小丫头片子还想跟她斗?
收拾叶老二,她有的是力气跟手段!
叶知晴:“……”
撸着来福柔软的肚皮毛,半大狗还时不时发出稚嫩的声音。虽不像小时候那么软萌甜腻,却也夹得恰到好处。哼哼唧唧,让人的心化成了一滩水。
正准备抱着来福狂吸,便听从厨房传来了吴春花的声音。
“知晴,汤炖好了快喝吧。”
大郎,喝药了……
叶知晴浑身一个激灵。
手更是一个哆嗦,抓着狗毛的力气都大了些。
得亏来福是家养狗,又粘她,不然非得给叶知晴一口。
“我、我……”厨房的动静越来越大,她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那个、那个……吴姨,传达室的李叔叔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仗着吴春花在厨房,看不到外头的情况,谎话那是张嘴就来。
话音落下,也不管里面的人听没听到。像是有狗追一般,叶知晴撒丫子就跑。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喝完再去!”吴春花端着汤出锅,看到的就是空无一人的院子,没好气地嘟嚷了句,“这孩子,走得也太快了。”
反正都炖好了,回来喝也一样!
初夏的阳光没有那么浓烈,透过茂盛的树叶投下一个个圆形光斑。微风拂动,轻轻吹起叶知晴的裙角,露出一截精致纤细的小腿。
她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树荫下。
想到吴春花的补汤,把一脸俏丽的脸皱成了老太太模样。
叶知晴漫无目的地走着,来福也吐着粉红色的舌头跟在她的身侧。
“咦?老叶家大闺女,我正要找你呢。”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叶知晴抬头看了过去,看到传达室的老李头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