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变瓜田，偷听王妃心声喜吃瓜by真礼之月

系统：【嘿嘿嘿，就是她。】
了悟的手抖得无法下笔。
他以为自己遁入空门，红尘中事已经无法再撼动他的心。
没想到多年修行，一朝破功。
不对，不算破功。
他能忍住没有冲出去追问女施主，他女儿在哪里，现在是什么身份，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自制力了。
巫珑脑子转得快。
她一见秃头和尚那表情动作就知道，自己的酒有着落了。
祭奠女儿，但是女儿没死。师父和神灵大人吃瓜吃出了秃头和尚亲人的下落，不管是答谢还是怎么，捞一坛子酒绝对没问题！
多亏有师父啊哈哈哈哈哈哈！
巫珑心里藏不住事儿，脸上已经乐开了花，好在她趴在窗户边监工，师父只能看到她后脑勺。
她冲还在震惊眼眶通红的了悟大师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无声比口型：
酬劳和谢礼要酒！
了悟：……
好会顺杆子往上爬的女施主。
明明一开始看起来天真单纯没什么心眼，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系统还在为自家宿主讲述了悟的往事：
【了悟半路出家，年轻时心高气傲一心想在江湖闯荡出一番事业。】
【但宿主你知道的，江湖圈子也黑。他惹下仇家，仇家打不过他，为了泄愤就趁了悟不在的时候偷袭杀害了悟妻女。】
【了悟回来的时候妻女尸体没凉透。提刀追出去，杀了动手的人，还杀上了对方师门。】
【等他报完仇浑身是血回来，家附近有狼徘徊，女儿的尸体不知所踪，甚至还有狼破门而入试图叼走他妻子的尸体。】
【了悟破防了。】
【他一心闯江湖，连妻女死了都按照江湖思维去报仇雪恨，却没守住女儿尸骨。】
【所以了悟葬了妻子后出家遁入空门，一心修行洗清自己罪孽，为妻子女儿修来世的平安顺遂。】
曲锦言听得心情复杂。
江湖既有人情世故也有打打杀杀。
看破刀门那群人就知道了。
都没什么人性的，为了名声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以了悟大师他以为自己女儿尸体被狼叼走吃了？】
系统：【嗯呐，那场景很难不误会。其实了悟的妻子临死前用身体死死护着女儿，也没人会去给被砍了一刀的婴儿补刀。】
【潜龙山庄的人路过，听到钟颜微弱的哭声，确认周围就她一个活口，以为她全家死绝了才带走她养大。】
【钟颜一直以为自己父母双亡，也不知道她想不想认这个爹。】
曲锦言摸了摸下巴。
对了悟大师来说，得知自己女儿还活着肯定是欣喜若狂。
但她总不能冒昧地上去说：诶，了悟大师你知道吗你女儿还没死，她现在有师父有老公日子过得不算差。
【确实，事情关键在钟颜身上。她现在生活家庭都稳定，咱也不知道她想不想要个给她和娘惹来杀身之祸的爹。】
还在狂喜激动打算去潜龙山庄找女儿的了悟瞬间被泼了盆冷水。
他身负罪孽。
听女施主所言，女儿现在过得很安稳。
自己贸然出现，打破她的平静生活，是不是又徒增罪孽？
曲锦言很纠结。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会犹豫自己要不要当没听过。
是保持现状，还是让当年的真相浮出水面？
没一会儿，了悟大师拿着单子出来了。
“二位施主稍等，相逢即是有缘，这酒埋着不见天日，总归埋没了它的本职。贫僧送二位两坛吧。”
曲锦言瞳孔地震。
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定睛一看，她敏锐地发现了悟大师眼睛有点红，单子上的字迹有点抖，巫珑还挂着得意臭屁的笑。
曲锦言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抬脚踹巫珑屁股让她清醒清醒。
就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这妮子怎么悄悄威胁逼人家不得不就范啊！
良心不会痛吗？！
看来还是教育出了问题。
曲锦言痛心疾首地向了悟大师道谢，下定决心回去只准巫珑喝一坛。
离开小院时，了悟大师莫名其妙冲曲锦言道谢。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最终归结于了悟大师感谢她带走巫珑小魔女，保住了剩下的酒。
造孽啊！
磨蹭这半天，也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巫珑把两坛子战利品交给秋心，自己拽着师父跟野猪似的冲进和尚们吃饭的饭堂。
正常来说，斋饭是送到香客的禅房的（如果有开禅房的话）。
毕竟护国寺的权贵香客很多。
讲究也多。
巫珑有自知之明。
在禅房吃饭，量不够，送饭太慢。
不如直接到人家饭堂，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够了立马就能添。
这一天，护国寺的和尚们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他们寺庙里的武僧和负责做力气活儿的僧人们最累最饿的时候也没有这位漂亮的女施主能吃。
太可怕了。
负责做斋饭的和尚头子紧急找人手帮忙，洗菜切菜做菜忙得热火朝天。
一群人的忙活勉强够跟上巫珑的消耗量。
而且还有个吃嗨了的老六。
它用年终奖给自己升级了肚子容量。
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稍微吃快吃急就来不及消化的大肚子猫了！
曲锦言默默给依旧淡定的住持塞了笔额外的香油钱：“我徒弟和爱猫年轻，胃口好，劳烦诸位师傅今儿个辛苦些了。”
住持连忙客套：“哪里哪里，能吃是福。”
曲锦言将他和其他僧人的敬畏尽收眼底。
很想仰天长叹。
今日一战，巫珑的名声必定响彻整个护国寺。
住持摸了摸香油钱，将自己那份饭菜也让给了眼冒绿光的巫珑。
只是心里琢磨着，下次这位女施主再来，一定要让饭堂提前两个时辰开始准备。
不然真的不够吃啊。

因为巫珑一人，护国寺部分倒霉香客的素斋供应不得不延后。
有等不及的派下人或者亲自来催，就看到横扫饭桌的巫珑，以及在这般猛烈的攻势下依旧淡定抢菜吃的曲锦言。
没招了。
这可是在宫宴上也能一直吃个不停累倒三个御厨的主。
算他们倒霉。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迫害了一批人，曲锦言一家子心满意足回家了。
隔天，节后第一天上班。
曲锦言一下马车就克制不住地四下张望。
【老六，柳安伯在哪儿？】
不远处的柳安伯打了个寒颤。
小曲大人以前可从来没在意过他，怎么今日突然点名了？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眼里藏着探究和好奇，默默不经意地分开一条道，让弱小无助的柳安伯暴露在曲锦言的视线之下。
【看到了看到了。】
【他和章大人距离竟然不超过一米，看来他们都还不知道吧？】
章笠仲藏在袖子下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知道什么？
系统：【当然还不知道啦，柳老夫人又不会去到处炫耀自己睡了儿子同僚的儿子，虽然被逐出家门了吧，但说出去面上也不好看。
章笠仲也没有派人盯着章清嵘，所以章清嵘被卖进南风馆的事情至今没人发现呢。】
死一般的寂静。
曲锦言听完点点头，抬眼就发现周围所有同僚和太监侍卫们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咋了？皇上要求大家cos冰雕吗？】
她纳闷地问旁边的冯天吉：“冯大人，冯大人！怎么大家突然都不动了？”
冯天吉猛地回神。
咽了咽口水，双眼泛着某些诡异的光芒，笑着对曲锦言解释：“小曲大人年纪轻火力旺没感觉，刚刚一阵冷风吹来，大家伙都冻傻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动弹。”
随着他话音落下，某个开关打开。
周围人咳嗽的咳嗽，跺脚的跺脚，搓手的搓手。
齐桓搓着胳膊挤到冯天吉身边，声线在打颤：“是啊~好冷，本官好羡慕小曲大人，年轻不怕冷，这上了年纪就是容易手脚不听使唤。”
隔壁周太傅很认同地点点头：“是极是极，外头冷，咱们快进去吧。”
曲锦言听他们一说，好像也觉着点凉意。
【同僚们都老胳膊老腿的，怪不得被冻成冰雕了，所以说大清早的顶着寒风上班真是人间酷刑啊！
要不是还有静王的脸支撑，老娘真的想罢工！】
系统：【没事哒宿主，再坚持两个月，等你们成亲了，天天在家看静王，这破班就不用上了！】
曲锦言：【嘿嘿嘿，退休日子近在眼前。】
她俩一言一语说笑，无意识地被周围一圈“人墙”裹挟着进宫，丝毫没注意到满脸崩溃的柳安伯和章笠仲。
柳安伯跌坐在地，双手在雪地上摸索。
看能不能找条缝钻进去。
这辈子再也不出来了。
章笠仲脑子里还在盘旋一句话：被卖去南风馆。
南风馆！
听小曲大人那意思，章清嵘那不孝子还跟柳家老夫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
柳安伯府老夫人，去南风馆那种地方？
章笠仲被这两个劲爆的消息冲击得七零八落，下意识看了眼柳安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崩溃还有更多的尴尬。
柳安伯抹了把脸。
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钻上自家马车，跑了。
章笠仲对他产生了淡淡的同情。
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丢脸确实丢脸，不过那就是个被逐出家门的不孝子，全京城都知道他脑子有问题。
柳安伯家老夫人逛南风馆，还对那谁下手。
说起来，还是柳安伯更丢脸些。
皇帝屁股刚坐下，李德全就在他耳边低声道：
“皇上，柳安伯府老夫人昨天睡了被卖去南风馆的章清嵘，柳安伯刚在宫门口得知这一消息，称身体不适需要告假十天。”
皇帝现在心理素质已经练出来了。
他只是微微颔首：“准了。”
高深莫测的眼神扫过底下明显兴奋过头的几个八卦头子，不在状态的诸位大臣，以及神游天外魂丢了的章清嵘。
内心波涛汹涌。
章爱卿家儿子和柳家老夫人都不是什么省心玩意儿啊。
柳家老夫人爽朗健谈，完全看不出来私底下居然心态如此年轻。
也不知道柳安伯会不会尴尬到辞官。
早朝吃吃瓜，打打瞌睡就过去了。
宁天致又来找曲锦言道谢。
“小曲大人，真的多亏有你们出手相救，我儿才捡回一条性命。本该昨天亲自登门道谢，贵府主子都不在，便只能由我夫人今日拜访了。”
曲锦言摆摆手：“宁大人你客气啦，都是宁公子命大。”
【我们只是顺应天意捡他起来而已。】
寒暄两句，说了下宁世安的恢复情况，宁天致便赶去办公了。
京兆尹每天鸡毛蒜皮的事情多，忙得很。
静王见缝插针走过来，哀怨道：“小曲大人贵人多忘事。”
曲锦言一愣。
认真思索自己忘了什么。
【老六我这两天有忘记什么吗？】
系统：【不知道啊，没有吧，死变态是来找茬的，别理他。】
静王无奈叹了口气。
“我七天没见你，前天杜家兄妹找你们出去玩，怎么不带我？”
曲锦言恍然大悟。
原来是在气这茬。
她拍拍静王肩膀：“殿下，大度点，我们去玩儿也没玩尽兴，还捡了个尸体呢。”
然后把发现冰下浮尸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静王注意力果然转移到了宁世安诡异的运气上面。
曲锦言暗自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成功糊弄过去了，我真牛逼！
过了年，感觉还很遥远的婚期突然近在眼前。
曲锦言本来没什么实感，但温澜玉让绣娘带绣好的嫁衣来给她试穿，瞬间就产生了些许紧张感。
厚重繁复的嫁衣很精美。
配套的首饰很华丽。
穿之前她兴致勃勃。
穿上之后那点高兴跟小火苗一样被浇熄了。
温澜玉等人都在夸好看。
唯独曲锦言面色凝重得像上坟。
【成亲那天，我要穿着这么繁重复杂的衣裳，戴几十斤重的首饰，从早到晚至少十个小时。
这是结婚还是上刑？】

温澜玉好气又好笑，无奈捏了下曲锦言严肃的脸蛋。
“不喜欢就跟娘说，提前做好嫁衣就是为了能改不合适的地方，丧着个脸叫静王看见了还以为你不乐意嫁给他呢。”
曲锦言幽幽叹了口气。
她摘下脑袋上沉甸甸的头冠。
实心的，金的，还镶嵌了不少宝石珍珠。
抱在手里的手感跟老六差不多。
光是试戴这一会儿，取下来脑袋就多了一圈压痕，脑袋也疼。
“娘，我可能会是京城第一个被婚礼首饰压昏过去的新娘子。戴一整天，我脑袋绝对会被压扁的。”
温澜玉很无奈，指尖戳了戳她的额角：“别人家闺女都恨不得头冠越贵重越好，就你嫌重。”
头冠是王妃制式。
大改不可能，顶多减少点其他首饰，宝石少几颗。
得知这一噩耗。
曲锦言去库房把头冠取出来，跑到静王府找静王：“殿下，咱们打个商量，成亲的时候咱俩头冠换着戴，如何？”
静王一口答应。
“可以！”
俩人愉快达成共识。
曲锦言欢快地回家告诉温澜玉：“娘，我和殿下说好了，成亲的时候我俩头冠换着戴！殿下试戴了一下，很喜欢，我就直接留在静王府了。”
说着，她还掏出静王的新郎发冠：“看！成亲那天我就戴这个，多轻巧！”
巫珑鼓掌：“恭喜师父保住脑袋！”
温澜玉两眼一黑。
“胡闹，静王他怎么会答应换头冠呢？到时候新郎戴新娘头冠，新娘戴新郎的，搭配起来多难看啊！
你们怎么不连衣裳一起换了，那样至少看着还统一些。”
曲锦言两眼放光：“娘，还是你聪明！一不做二不休，我这就去找静王！”
系统：【宿主，还是你娘对你好啊，你看，考虑多周到。】
【世上只有妈妈好！】
温澜玉一时拦不住人，坐到凳子上喝了口茶平复心情。
算了，换了也好。
只换一样大家看热闹，全换了大家也看热闹。
不如统一点。
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朵里。
他接受程度良好，比温澜玉更快接受现实。
“朕就知道，这俩人其中至少有一个要作妖，现在两个一起闹腾，动静也不大。互换衣裳而已，又不是突然悔婚，随他们去吧。”
小曲大人可是他和大盛的财神爷。
别说互换个嫁衣。
只要他们自己不嫌挤，静王哪天说想嫁到丞相府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去他爹个腿的规矩吧！
他以前守规矩的时候先帝怎么对他的？
皇帝想起清点国库私库时的美妙回忆，嘴角露出了荡漾的笑容。
于是，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双方的绣娘凑到一起紧急改尺寸。
解决了上刑的问题，曲锦言一身轻松。
静王突然也变得黏人起来。
经常邀请她去静王府。
理由多样。
“锦言呐，我怕你嫌弃王府住不惯，你来看看主院有哪些地方要改建的，想添点什么东西尽管添，在咱们成亲前赶赶工期修整完。”
“锦言，巫珑是你徒弟，你搬进王府，徒弟应该也要跟来，咱们给她挑个合适的院子吧，别跟在丞相府似的挤你闺房隔壁。”
“齐天大圣的小屋要放到它娘的园子里去还是继续放咱们院子？”
“我手艺愈发精进了，程夫人都夸我青出于蓝胜于蓝，锦言今日来王府尝尝吗？”
曲锦言白天上班，下班了去静王家提需求指点江山。没过多久，对静王府的布局比自己家还熟悉几分。
指点完江山再吃顿饭，逛逛静王府的动物园，茶足饭饱回丞相府，还得跟温澜玉学点简单的看账本技巧。
好在温澜玉对她要求不高。
静王府庶务什么的完全不指望，只要能看懂自己嫁妆铺子的账本别被底下掌柜糊弄就行。
日子过得格外充实。
连吃瓜都只能挑上朝的时候随便吃两口。
时间如流水般一晃而过。
二月，老家来了亲戚。
曲锦言两个堂哥结伴来京城，一是代老家族里亲戚们给曲锦言送新婚贺礼。二是参加今年春闱，来丞相府借住。
年纪大些的堂哥曲凌云，小点的曲凌空。
俩堂哥在曲锦言看来，有点神神叨叨的，脑子似乎跟曲凌志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太像能考上的样子。
具体表现为：
每天早中晚，他们都虔诚地跪在红女侠牌位前上香叩拜，口中默念些乱七八糟的愿望。
为了争每天的头香，他们还玩心眼。
曲凌云在曲凌空房门上挂绳子，门一动，绳子另一头自己房间的小铃铛就会响。
两人暗中较劲谁念书念得更晚。曲凌空半夜剪了个纸人装作读书的样子，借烛光卷曲凌云，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就美美躺下睡觉，保准第二天曲凌云困过头了听不见铃铛响错过头香。
曲锦言在早朝的时候别的瓜也不吃了，就吃他俩扯头花，跟系统打赌谁能上头香。
京城莫名其妙掀起一股拜红女侠的热潮。
外地举子不明就里，入乡随俗。
曲锦言干脆自产自销，让云娘子马车订单先放一放，赶制一批红女侠牌位出来卖，生意极度火爆。
春闱结束到放榜那段时间，牌位倒是卖不动了，但香火销量倍增。
曲锦言家有仨人去考试。
但因为打心眼里觉得仨人都是分母，所以毫不关心考试结果。
放榜那天，她还在上朝，春天的阳光太舒服了。
刚好透过大门照进来，包裹住她全身，暖洋洋热烘烘的，哄得人昏昏欲睡。
系统一个大嗓门给她惊醒：【宿主不得了啦曲凌风那墨鱼竟然是探花，而且他被人榜下捉婿捉走了！】
曲锦言嘴角还挂着些许可疑的亮晶晶。
【什么？探花？！皇上终于也眼瞎了一回要走后门给我大哥吹捧虚名吗？！】
过大的嗓门震得在场所有人耳朵发疼。
小曲大人难得情绪如此激动啊。
曲颐明本来很惊喜。
为了避嫌他没有参加阅卷评审，这会儿才得到消息。
但一听到曲锦言那句话，高兴没了，只剩手痒。
死丫头！
凌风长得跟夫人八九分相似，样貌本就在京城数一数二，什么叫皇上眼瞎了走后门？那明明就是慧眼识珠！
皇帝心情不错。
小曲大人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一直英明神武很有眼光呗。
至于兄妹俩之间有什么误会，这就是人家家事了。

曲锦言还在怀疑人生。
她恨不得让系统当场现身，掐着它的脖子使劲儿摇着追问曲凌风那满肚子黑水的玩意儿怎么就当上探花了。
想到什么，她又追问：【曲凌云和曲凌空落榜没？】
系统：【没啊，虽然名次中下，但都在榜上呢。】
曲锦言：！！！
【不是吧不是吧他们那样式成天勾心斗角搞封建迷信不专心读书的玩意儿也能上？！】
【容我怀疑一下，他们真的没有走后门贿赂考官吗？】
礼部的官员们立马后背发凉，怀疑的目光相互之间扫视。
不会吧？
有小曲大人在，谁那么想不开不要脑袋了敢受贿搞舞弊啊？！
系统：【没有啦宿主，往年确实有，但这不是都被你整下去了吗？别看他们看起来不靠谱，其实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在丞相府搞的那些抽象操作说不定只是人家学累了放松心情的方式罢了。】
礼部官员们对视一笑又错开目光。
纷纷松了口气。
太好了。
脑袋保住了。
曲锦言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平复了下情绪，她才想起来问：【你刚刚好像是说，曲凌风被人榜下捉婿捉走了，谁那么想不开看上他？】
捉曲凌风当女婿的人家难道没听说过曲凌风和杜远铮断袖的传闻？
系统：【其实人家一开始没看上他，捉错了。等发现的时候，他们本来看上的榜眼已经被别家抬走了。
没办法，为了交差，就只能带着曲凌风回去凑数了呗。】
好些官员没忍住咧开了嘴。
堂堂丞相家公子，竟然成了无奈交差的替补，也不知道哪家闺女那么倒霉，以后要成为小曲大人的嫂子。
倒不是说小曲大人不好。
只是像透明人一样毫无隐私什么丢脸事儿都被对方知道，还得装不知道笑脸相迎的日子，实在太惨了。
跟他们这些苦命同僚一样。
想到这里的人，咧开的嘴角又光速闭上了。
都是苦命人，何必看人家笑话。
曲颐明依旧淡定。
自己儿子被如此嫌弃，还被当众戳穿，不是不丢脸。
但他习惯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儿子情路坎坷，没有自己当年那么幸运，早早遇到命定之人，追求时使的心机手段都是甜蜜回忆。
曲锦言笑了老半天。
要是能笑出声，只怕她下巴都快脱臼了。
【哈哈哈哈哈哈曲凌风也有今天，到底是哪家的倒霉小姐抢了他？要是她想退货，我举双手双脚支持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是太仆寺少卿家闺女莫怀昭哦。顺便一提，抢走榜眼谷靖生的是司农家钱宝珠。她们两家下人为了抢人打了一架，莫家虽然打赢，但现场太混乱抢错人了。】
莫绪林的微笑僵硬在脸上。
眼里闪过几分惶恐。
小曲大人说的能退货，算数吗？
司农独自灿烂，心情格外美妙。
曲锦言对莫小姐报以万分同情：【太惨了莫小姐，先遇上章清嵘个没脑子的未婚夫，又抢来一个满肚子黑水的墨鱼未婚夫。】
系统：【谁说不是呢。】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吐槽曲凌风，哀叹莫怀昭。
谁知道莫怀昭和曲凌风俩人都没反对，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婚期定在六月。
曲锦言不理解，但尊重。
她下定决心，往后要是曲凌风不靠谱让人家受委屈了，她就给莫小姐撑腰，揍死曲凌风。
系统：【宿主，在那之前你还是操心下自己吧。】
曲锦言：【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系统恨铁不成钢：
【你一直念叨成亲后就解放了退休了，但是谁明确跟你说过成亲之后你就不用上朝上班了吗？】
曲锦言：【这还用说……不、不会吧？娘明明说让我忍到成亲就好了，难道她骗我的？】
系统沉痛道：【宿主，你觉得朝廷公职，你娘说了算还是皇帝说了算？】
天塌了。
曲锦言本来躺在床上，这下觉是睡不着了。她一骨碌爬起来，连夜骑着驴大爷熟门熟路跑去静王府，把静王从床上摇起来：
“年纪轻轻你怎么能睡得着？”
“殿下醒醒，回答我一个问题！咱俩成亲之后我还要继续上朝当官吗？”
“历朝历代哪儿有夫妻同时在朝为官的！我应该不用，对吧？”
静王本想展示一番美色。
奈何佳人只有对上班的恐惧，无心欣赏美色。
他拉上滑落到肩头的衣服，无奈回答：“你是朝廷任命的官员，要辞官也好罢官也罢，都得按照朝廷规矩来。
没有成亲后自动辞官一说。”
曲锦言直接傻眼。
难怪，她问冯大人有没有找人接手她的工作。
冯大人当时还特纳闷看了她一眼：“小曲大人，你那点事务都是赵大人和柳大人分着处理，还值当找个人特意接吗？”
当时曲锦言没多想。
只是美滋滋地觉得翰林院的大家太好了，连工作交接都不用。
一宿没睡着。
曲锦言心情很不美妙。
任谁知道自己要延迟退休不知道延迟到什么时候，心情都好不起来。
一下朝她就直奔御书房。
门口排了周太傅和她爹，还有另外几个要议事的官员，她都打算好在这儿等上几个时辰，谁知道李德全先把她请了进去，其他人在外候着。
没等曲锦言开口。
皇帝摆摆手：“小曲爱卿想说什么，朕已经知道了。”
系统：【确实，昨晚上你回去之后静王连夜进宫把皇帝摇起来问你能不能直接退休，你俩这方面还挺有默契的。】
皇帝：……
“小曲爱卿，你入朝以来，建功无数，乃朝廷栋梁，大盛奇才。”
曲锦言强压嘴角，谦虚道：“哪里哪里，微臣该做的。都是皇上英明神武，领导有方，开明大度，微臣才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啊。”
旁听的李德全以极高的素养忍住了笑出来的冲动。
皇帝被财神爷一套马屁吹捧的心情舒畅。
他脸色更加和蔼：“说起来，朕与太子静王曾经讨论过，像小曲大人这般本领不输男子的女子，也当有一个施展抱负为朝廷效力的机会。”
曲锦言眼睛一亮：“皇上英明啊！”
“这么说来，小曲大人也认为此举甚好？”
曲锦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是当然！
若是有除了后院从儿媳熬到婆婆的上升通道，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女子能摆脱既定命运，在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朕相信，应该有不少女子以小曲大人为榜样。
女子为官的国政还在商议当中，想必会遇到不少阻力，不一定能成。小曲大人若当真厌恶上朝当官，朕尊重你的想法，待你和静王成婚后，朕允你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