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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 by吃饱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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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愁得掉头发,让人出去打听,有没有人还活着,只?是多日来一直没有消息,叶秋水更愁了, 害怕大家已?经遭遇不幸, 许多人是她?从?曲州带来的,她?没带人家赚到?钱, 还害他们不明?不白地死在山匪手中,叶秋水很难过,不知道将来回曲州该怎么给他们的家人交代。
她?在蜀中一边养伤, 一边打听商队其他人的消息,就在叶秋水快绝望之际,薛琅忽然带着几人回郡守府,直奔叶秋水养伤的院子而?来,叶秋水一抬头,看?到?几张熟悉的人脸,她?呆了呆,为首的元福张嘴嚎啕大哭,咕哝了一声“东家”,一群人跪倒在她?面前,哭得涕泪横流。
叶秋水又惊又喜,上前拉他们,“起来起来,太好了,你们还活着!”
元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其他几个伙计也是,大家都?各有伤,但是幸运的是,人都?活得好好的,一个都?没少。
那日山匪劫道,叶秋水让大家弃车逃命,成箱的名贵香料被一扫而?空,山匪光顾着抢东西,给了他们逃命的机会,只?是叶秋水因为是个女?孩,被贼人惦记,所以被强掳了去,元福他们躲在车轱辘下,还有些躺在地上装死,或是跑下山,总之都?躲过去了。
元福亲眼看?到?叶秋水被山匪扛在肩上抓走?,想要上去追,但他追不上,随行的镖师死的死,逃的逃,一直到?山匪散开,他们才?敢回到?被劫掠的地方寻找叶秋水,但人已?经没了,货物被洗劫而?空,元福想要请人来帮忙,只?是盘缠都?丢了,马匹也跑了,他们没有门道,不知道该怎么救人。
只?能躲在山里?数日,直到?被巡山的驻军发现,薛琅盘问了他们的底细,知道这?群人是香铺的伙计,将他们带回城内。
几人哭做一团,元福跪在地上抹泪,“我对不住东家,没有护好您。”
“哎呀没事没事。”
叶秋水看?着他们一个个愧疚得要死的模样,摆摆手,连忙拉人起来,“毕竟遇到?的是山匪,这?个时候大家保护好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也没出什么事,你们不要多想,人活着就好了。”
几人抹着泪,陆续站起身。
叶秋水温声宽慰许久,大家才?不哭了。
院外,薛琅好笑地看?着这?群人。
雁州城的郡守很热络,甚至让管事给这?群伙计们也安排了住处。
叶秋水不好意思叨扰太久,见大家都?还好好活着,准备再休整两日就回京了。
待伙计们散去后,她?向薛琅走?去,欠身一礼,轻声道:“多谢薛小侯爷。”
薛琅回头看?向她?,小娘子唇红齿白,鬓边簪一朵清丽脱俗的茶花,她?目光隐含锐利,人虽纤瘦,但气质并不孱弱,甚至还有几分英气。
先前听宜阳说起,她?在京师开店,薛琅一开始不信,以为是谁家的小姐出来闹着玩,可刚刚那群伙计对她?很服从?,她?的一言一行也确实像个经验老道的商人,薛琅不由多打量她?几眼,说:“不用谢我,说起来,我还挺惊讶,你们商铺的人居然挺讲义气的。”
他正过身,面对着她?,“我在山上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将竹子削尖,做了许多武器,想着去贼窝救你呢。”
一群因为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人,竟然结成了一个坚牢的纽带,生死关头,大家并没有各自逃跑,反而?想着冒险去搭救遇险的朋友。
薛琅问道:“你给的工钱很多?”
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卖命。
叶秋水却反问:
“薛小侯爷是不是觉得我们做商人的,最以利益为重?”
薛琅如实回
答:“是有这?个想法。”
他在锦绣丛中长大,不是没见过,商人为了利益可以毫无底线,在军营的时候,每逢战事,也会有奸商趁机敛财,抬高?米价。
要不然商也不会在九流之末了。
叶秋水淡声道:“商人是想谋利不假,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干这?一行了,冠冕堂皇的话我懒得说,不过,我认为,单凭浅薄的认知去断定某个人如何,并不是个多么明?智的行为。”
薛琅眉梢轻挑。
“自古以来,贪污枉法的官员数不胜数,弃城投降的将军也是多得无法一一列举,一个人没法代表一群人。”
叶秋水看?着他,续道:“做买卖,以信为本,义为根,我给的工钱确实不少,因为他们值得,大家背井离乡,随我走?南闯北多年,与朋友、亲人无异,落入匪寇手中的换做其他伙计,他们也会想办法营救。”
叶秋水不喜欢他一开口?就将他们都?看?低了。
商人也是讲诚信与义气的,这?些美好的品德,并不是只?有他们王侯将相才?配拥有。
薛琅垂眸若有所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叶小娘子说的是,是我浅薄了,我向你赔罪。”
叶秋水莞尔一笑,“这?就不用了,薛小侯爷也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我要好好谢谢小侯爷,将山上的匪徒清剿,还一方百姓平安,回程的路上,我们可以安心?了。”
“不用谢。”薛琅姿态散漫,嘴角噙笑,“职责所在而?已?。”
叶秋水是真心?感谢他,要不是他发现浓烟,及时带人上山,叶秋水肯定要交代在那群人手里?了。
看?出她?心?中所想,薛琅说:“小娘子要是真想谢我的话,光口?头上说说可没有用。”
叶秋水问道:“不知小侯爷喜欢什么,等?我回去后备下,必亲自登门拜谢。”
薛琅眉眼间凝着笑意,没答话,像是在思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叶秋水鬓边的簪花上,忽然抬起手,取下这?朵茶花。
“这?就是谢礼了。”
他掌心?卧着簪花,轻盈一笑,举起来晃了晃。
叶秋水呆了一瞬,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难怪宜阳说,她?的堂兄太风流,总喜欢逗女?孩玩,偏生长了一张桃花面,就算将姑娘们惹气恼了,看?着这?一张俊脸,也发不出脾气。
在蜀中又待了几日,叶秋水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商队回京城。
十箱名贵沉香只?剩两箱,另外还损失十几匹马,随行的镖师死去几人,叶秋水又拿出一大笔钱去安抚他们的家人,延误的工期也需要赔偿,临行前,叶秋水粗略地算了一下这?次的损失,忍不住唉声叹气。
她?赚还没赚这?么多呢,竟已?连本带利地亏上,要是铺子运转不过来,怕是真得闭门歇业,打道回府了。
伙计们安慰她?,“没事,东家,钱肯定能再赚回来的。”
元福拍拍胸口?,“我可以不要工钱,管我一口?饭吃就行。”
“东家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要不是东家带着我们做生意,我们早就饿死了!”
当初在曲州,叶秋水赚到?钱后,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和她?以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有的人偷窃过宝和香铺的财物。
叶秋水发现后,了解实情,并没有将偷东西的伙计押送至官府,而?是给了对方一次机会。
就像小时候,她?也会偷东西,偷钱,哥哥给了她?一次机会,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何为礼法,何为道义,是他将她?从?深渊边缘拉了回来。
有些人,只?要你愿意拉一拉,她?就会回到?正轨。
面前几人争相说道:“对!我也不要工钱,我只?要跟着东家,去哪儿都?好,回曲州也成!”
叶秋水眼前一热,轻轻笑,“大家的心?意我收下了,你们跟着我四处奔波,我一定不会叫你们受委屈,就算到?了山穷水尽时,工钱我也绝不少大家一分。”
他们收拾好行礼,启程回京师,宜阳与长公主夫妇也出发了,走?之前,薛琅在城门口?送她?们。
宜阳有些舍不得他,她?这?次跑出来,就是为了找薛琅玩。
“敏敏,下次别再偷跑出来了。”薛琅叮嘱她?,“婶母会担心?,等?这?里?的山匪全都?剿光了,我就回去了。”
宜阳轻轻点头,乖乖地跟在长公主身后。
回去的时候有军卫随行,队伍浩浩荡荡,贼人根本不敢靠近,等?到?京师时,已?快腊月了。
京师下起小雪,巍峨的皇城被白色覆盖,飞檐翘角在雪中更显灵动,恰似欲飞之鹏鸟,却又被这?漫天的雪幕温柔地羁縻。
她?一回到?京师,齐府的人就来接她?过去,吴靖舒拉着她?从?上到?下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满是担忧。
叶秋水说:“干娘,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早就好了。”
吴靖舒很心?疼,被山匪劫掠,怎么可能只?是摔一跤那么简单。
郡主流落在外,被贼寇掳去的消息封锁了,长公主怕这?件事影响到?宜阳的名声,对外只?称,前不久是长公主带着宜阳去探望身在蜀中参军的薛小侯爷而?已?。
吴靖舒知道一些内情,担心?得不得了,看?到?叶秋水平安归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你呀,以后外出谈生意就让别人做,你就待在铺子里?,算算账,收收钱就好了!”
吴靖舒责怪地说,想了想,又道:“不对,我觉得你还是别做生意了。”
她?沉思一番,细数起族里?还有哪些晚辈没有成婚,要性子好的,年龄相仿的,吴靖舒留了个心?,叫信任的女?使?去办,过几日,女?使?递上名单,吴靖舒想,由她?出面,想来族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反正芃芃是她?的干女?儿,再不然,收作义女?,从?她?府中出嫁,还怕人瞧不起吗?
过几日,叶秋水去探望干娘,吴靖舒拉着她?的手,说起这?件事。
“我给你相看?了几个族里?的适龄孩子,你挑挑,喜欢哪个,干娘做主,让他给你做夫婿。”
吴靖舒的父亲是伯爵,丈夫也是朝廷重臣,她?的晚辈,都?是京师有名的少年郎了,配名门贵女?绰绰有余,可她?竟然做主,想为一个商女?说媒,这?已?经不是关照了,是真的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宠爱。
叶秋水很吃惊,回过神,诚恳地告诉吴靖舒,她?现在还没有嫁人的想法,她?喜欢赚钱,喜欢走?南闯北,并不觉得当商人很卑贱,也不觉得自己辛苦,反而?觉得很充足。
吴靖舒听了这?些话,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尊重叶秋水的意见,芃芃是她?见过,最有主见的孩子,她?不会去左右叶秋水的想法。
去了苏府,苏叙真也是拉着叶秋水看?了好一会儿,知道她?遇到?什么,气得重重拍动桌子,“等?我生了,非带兵去把那山头的兔子洞都?清了,小妹,你以后必须得跟着我好好学几个招式才?行!”
叶秋水怕她?动了胎气,按住她?,连连答应,“好好好,等?姐姐孩子生下后,再教我行不行?你现在安心?养胎才?是。”
她?劝了许久,苏叙真才?冷静下来。
回到?铺子,叶秋水开始处理因工期延误而?造成的损失,原本定下的货物没有办法按时送给客人,要赔偿的钱很多,叶秋水拿出铺子里?最好的合香试图挽回一部分的损失,只?是在客人那丢掉的信誉就难以再回来了,因为这?件事,叶秋水少了一些老主顾,她?也暂时没有钱去重新置购一批货物。
这?时,金枝玉叶的宜阳郡主大摇大摆地走?进檀韵香榭,她?高?扬着下巴,叶秋水有点拿不准她?什么意思,宜阳站在堂中,拍了拍手,身后
突然涌进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抬着沉重的箱子进入,一打开,里?面金光闪闪,全是钱。
伙计们目瞪口?呆。
宜阳看?见叶秋水吃惊的模样,下巴抬得很高?,嗤一声说:“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是区区五十万两罢了。”
宜阳的小金库没那么多,她?求了母亲许久才?够,马不停蹄地就叫下人搬过来了。
她?看?上去很傲慢,双手抱臂,漫不经心?道:“给你了,就当是本郡主的入股钱,希望你别给我赔得鞋底子都?不剩。”
宜阳居高?临下扫了叶秋水一眼,带着点警告意味。
叶秋水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惊喜得蹦起来,扑过去,一把抱住宜阳,“好郡主!我要做牛做马报答你!”
宜阳被她?扑得身子一歪,瞧着叶秋水笑盈盈,欣喜万分的模样,宜阳嘴角翘了翘,有些得意,手上却很嫌弃地推了推叶秋水,“你干嘛呀,像什么话,走?开走?开!”
叶秋水巍然不动,抱着她?嘿嘿笑。
宜阳真是要嫌弃死她?了。
有了郡主送来的五十万两,铺子的亏空被填满,叶秋水重新置办了新的货物,客人又开始源源不断。
长公主夸过她?香调得好,不输宫廷香师,檀韵香榭的名声传开,越来越多的贵妇人愿意过来尝试。
因为救了郡主,长公主为了感谢叶秋水,帮她?和官府的织造局牵上线,以后檀韵香榭的商队可以跟随官府的车马一起走?,贼人不敢劫掠。
长公主还赠了叶秋水一枚玉,刻着高?山流水,叶秋水很珍视,每日都?佩戴着。
整个冬天,叶秋水忙得不可开交,不仅要忙生意,还要忙各种宴会,以前,她?初来乍到?,京师的商人们不愿同她?来往,后来,他们则求着叶秋水加入商会,那些曾经拒绝过叶秋水的人反过来给她?送拜帖,请她?去喝茶看?戏。
忙起来,她?连着数月忘了给江泠写信。
新年一过,苏叙真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
叶秋水常去国公府看?望她?,给她?把脉,为她?熬煮汤药。
国公府的老大夫姓刘,教了叶秋水许多东西,如今她?已?经能单独给人看?病了,疑难杂症她?不会,但看?个风寒什么的,已?经不在话下。
这?些天,老夫人,还有陆庆的表妹亦常来后院探望,陆庆每日下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看?苏叙真。
每一次,那娇娇柔柔的小表妹总要弄出些事端来,陆庆不能说苏叙真什么,只?能安慰小表妹不要与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计较。
苏叙真出身将门,为人洒脱,狂放,气势凌人,而?表妹温柔小意,柔情似水,时间一久,陆庆开始动摇。
老夫人很不喜欢这?个儿媳,觉得她?太粗鲁,并且不像旁人家的儿媳,知道孝敬伺候公婆,在这?国公府,好像苏叙真最大似的,可明?明?,她?的儿子才?是国公爷,是这?国公府的主人。
初春的某一日,刘大夫家中老母因雪地路滑,跌了个跟头,摔断了腿,刘大夫想要回家探望,但又顾及着大娘子的身子,迟迟做不出决定,愁得嘴角长了个大水泡。
苏叙真见了,问其缘由,得知刘大夫是因为担忧老母伤势,连忙叫下人去库房拿了好些银子,让他赶紧回家探望母亲。
刘大夫很犹豫,“大娘子的胎一直是我照看?着,如今就要临盆了,我实在不放心?这?个时候离开。”
“不要紧。”苏叙真摆摆手,“你回去看?望你母亲是重,这?不还有一个月才?生吗,不着急,我当心?着就是了,还有其他大夫呢。”
刘大夫抿着唇,苏叙真怕他再耽误,老母亲的伤势会更严重,催促他赶紧离开,刘大夫心?里?记挂着摔伤的母亲,心?里?盘算大娘子还有多久生产,估摸着时间是来得及的,于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叶秋水想了想,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跟上去,拦住刘大夫,“师傅,平时苏姐姐都?吃的什么药,您列张单子给我。”
刘大夫留了几个方子,告诉她?,哪种情况吃哪个,有安胎的,补血的,补气的……“大娘子身体一直很康健,不过还有一个月临盆,要当心?些,你劝着她?,让她?不要出门,以免动了胎气。”
“好。”
叶秋水都?记在心?里?,将几张药方背得滚瓜烂熟,仔细收好。
苏叙真心?很大,看?到?外面下雪,还想要去堆雪人,叶秋水不准她?去,门窗都?关上,不让寒风漏进来。
苏叙真抱着暖炉,咯咯直笑,“小妹,陆庆都?没你这?么贴心?。”
叶秋水添好炭火,她?将铺子暂时交给其他人管了,刘大夫不在,她?就每日来苏府陪苏叙真
药都?是她?亲自熬的,从?不假手于人。
小表妹想来看?望苏叙真,都?被叶秋水找借口?打发了,她?哭哭啼啼地跑出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安国公陆庆气势沉沉地来找叶秋水算账,要她?滚出去,一个低贱的商女?,竟然跑到?安国公府耀武扬威了。
只?是他刚说完,就被苏叙真训斥了一顿。
陆庆脸又黑又绿,压着情绪宽慰道:“夫人,我是为了你好,这?女?人是个外人,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宛娘也是担心?你,她?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表妹,哪能由着外人欺负。”
“去你的,谁是外人,她?是我妹子!”苏叙真吼道:“还有,那是你表妹,不是我表妹,赶紧滚蛋!少在我面前晃才?是为我好。”
陆庆哑然,咬了咬牙,极力克制着,才?没甩袖离开。
刘大夫不在的第三日,叶秋水深夜忽然被叫醒,安国公府的侍女?寻到?铺子,急道:“叶小娘子,我们娘子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叶秋水脸色一变,连忙穿上鞋子,一边走?一边套衣服,脚下飞快,说:“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
“傍晚,表姑娘随老夫人一起来探望娘子,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争吵起来,我们娘子不小心?撞到?桌角,当即羊水就破了。”
刘大夫不在,苏叙真最信任的就是叶小娘子了,躺在床上也喊着她?的名字,侍女?赶紧出来寻人。
叶秋水出了门,又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屋子,从?柜子里?翻出长公主赐的玉,捏在手心?,她?从?马厩里?牵出马,拉着侍女?一起上来,两个人未做耽搁,立刻策马向国公府奔去。
到?了地方,却见大门紧闭,怎么拍门都?不开。
“怎么回事……”
侍女?急哭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叶秋水盯着紧闭的门缝,咬了咬唇,她?心?里?有个很不好的猜想,一直为大娘子看?胎的刘大夫回家照顾老母了,偏偏他不在的时候苏叙真就出了事,府上大娘子生产,国公府竟然紧闭大门,一定是有人授意。
叶秋水没有停顿,门打不开,她?就冲到?别的地方,国公府与另一个宅邸之间只?隔着两道墙,靠得很近,叶秋水将玉丢给侍女?,说:“拿着,去找长公主。”
说完蹭着爬上去,翻进国公府。
苏叙真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还未靠近,便?听到?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叶秋水手抖了抖,她?连忙跑过去,院中,陆庆的小表妹好整以暇地坐在石桌前,屋中惨烈,她?却还有闲情逸致喝茶。
见到?突然出现的叶秋水,宛娘眉心?一跳,惊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叶秋水不理她?,冲上前推开门,“姐姐!”
宛娘伸手,“小贱人,你敢私闯国公府,来人,拦住她?!”
苏叙真的卧房内有一个兵器架,叶秋水取下一把长剑,拔开,指着想来拉她?的婆子。
她?横眉怒目,一身戾气,“滚!”
宛娘大叫,“反了天了
,真是反了天了!”
她?催促侍女?,“去叫表哥来,快去!”

第九十三章 她很想他。
叶秋水手持长剑, 婆子们不敢靠近,她?往后?退了几步,直奔卧榻, 看到苏叙真一脸是汗,脖颈青筋凸起, 口中止不住呼通,屋内丫鬟嬷嬷们急得团团转, 叶秋水弯腰伏在榻前,握紧苏叙真的手, 轻声道:“姐姐。”
苏叙真睁开汗湿的双眼, 声音发颤, “小妹……你、你来了。”
话音刚落她?就惨叫起来, 叶秋水回头,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
近身的李妈妈说?道:“大娘子腹部受了撞击,有些出血, 孩子不知是不是胎位不正, 生不下来,我们已经去叫大夫和稳婆了,只是大娘子的胎一直是刘大夫照看的,别的府医不敢乱用药。”
叶秋水环视卧房,没有瞧见稳婆的身影, “人呢, 稳婆呢?”
刘妈妈追出门去看,一跺脚, “定然有人将?稳婆拦住了。”
“国?公爷在哪儿?”
丫鬟们直摇头。
大娘子生产,国?公爷不在左右,那个外姓的小表妹悠闲自?在地坐在外面喝茶, 大夫,稳婆一个都瞧不见,公府门窗紧闭,想来这群人是不打?算让苏叙真平安生产了。
门外,宛娘紧紧盯着房门,她?的侍女去唤陆庆过来了,傍晚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叫一名丫鬟偷跑出去报信,表哥已经叫人封锁了大门,也不知道姓叶的小贱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叶秋水握紧苏叙真的手,想起刘大夫走之前,叮嘱了她?许多事情?,那时叶秋水就留了个心眼,叫刘大夫写下方子,还?问要是妇人突然难产,出血该怎么办,刘大夫听了还?觉得她?多虑,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支开刘大夫,在他不在的时候,冲撞大娘子,让她?难产,封锁国?公府,不准稳婆进?来,外面根本不知道国?公府发生了什么,等第二日,大娘子难产而亡的消息传出,以后?这偌大的府邸,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换个主人了。
叶秋水低头看着苏叙真,回想刘大夫教过自?己的知识,她?观察苏叙真的脸色,唇色,捏开嘴,看了眼舌象,对丫鬟道:“去煎一碗浓参汤来吊住大娘子的精神,别让她?晕过去了。”
又转而看向?另一个丫鬟,“按照刘大夫留下的方子煎助产药,大娘子体质一向?康健,她?这是受了冲撞,淤血阻滞才会难产,再加白芷灰、滑石、百草霜为末,以芎归汤调服。”
丫鬟领了命,宛娘见状,叫人拦住她?们,喊道:“你们要做什么,大娘子难产,你们哪都不准去!”
叶秋水站起身,提着剑冲出去,宛娘是个娇弱的女子,还?未反应过来,叶秋水已经奔至她?面前,一巴掌扇过去,长剑指着她?,“你给?我闭嘴,这里不是你能撒泼打?滚的地方。”
剑刃凝着寒光,宛娘被打?得摔在地上,捂着脸,身子一抖,扯着嗓子气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这是我表哥的府邸!”
叶秋水瞪着她?,屋子里拦路的都是女使婆子,没人敢上去夺剑,她?就这么握着,硬是给?丫鬟闯出一条路,片刻后?,被拦在院外的稳婆终于过来了,叶秋水拉住她?的手,将?她?推进?屋子,自?己则站在门前,举着剑,谁靠近就刺谁。
宛娘气得肩膀发抖,转头催促女使,没多久,安国?公陆庆大步跨来,宛娘立刻身子一软,扑过去,眼泪簌簌,哭哭啼啼地娇吟道:“表哥,我就是想来看看表嫂,我也不知那个人怎么闯进?来的,她?不让我进?去,还?拿剑要杀我,你看我的脸都被她?打?肿了,表哥,我害怕……”
陆庆垂首一看,宛娘的脸上确实有个巴掌印,她?眉头微蹙,楚楚可怜,陆庆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再掀起眸子时,目光阴狠,瞪着廊下的少女,“又是你,你竟敢擅闯国?公府,来人,立刻将?她?拿下,乱棍打?死!”
身后?涌出几名护卫,叶秋水双手举着剑,肩膀有些发颤,她?能震慑住不会武的婆子女使,可是这群护卫是会舞刀弄枪的,她?根本拦不住。
她?喊道:“国?公爷,大娘子因为受了冲撞难产,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弃你发妻于不顾吗?”
陆庆眸光暗沉,气势汹汹地瞪着叶秋水,他当然知道事情?的缘由是什么,苏叙真这个人一向?跋扈,看不惯娇弱的宛娘,宛娘不过是来给?她?请个安,若非她?刻意刁难,二人怎会起争执,难产也好,去母留子才是要紧事。
叶秋水挥舞着剑,身后的卧房中传来稳婆的声音,“大娘子,使把劲啊!”
苏叙真难耐痛苦的叫声回荡着,在方才那么久的僵持中,丫鬟已经喂她?喝了药,稳婆也来了,她?身体那么好,只要再拖一会儿,只要等孩子平安降生就没事了。
陆庆直接让人上去夺剑,叶秋水争不过,被按着跪在地上。
宛娘拉着陆庆的衣袖,撺掇他赶紧将?人打?死,以免留下后?顾之忧。
“你们凭什么杀我,律法有令,就算是宗室公爵也不可以随意打?杀平民,国?公爷是要将?律法视若无物吗?”
陆庆叫人上前堵住她?的嘴,管它犯不犯法,先弄死才是要紧事,她?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将?动静传出去怎么办。
叶秋水拼命挣扎,不得已将?长公主搬了出来。
“长公主?”
宛娘讥笑?,“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怎会理?会你,表哥,她?攀扯皇家,要是惹麻烦了可怎么办呀。”
陆庆唇线紧抿,示意护卫赶紧动手。
卧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叫,苏叙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陆庆,我……去你大爷的!”
陆庆看一眼房门,让人进?去将?稳婆拖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忽地有人冲进?庭院,说?:“公爷,外头来人了。”
陆庆问道:“谁?”
“宜阳郡主,她?带了府兵,要您立刻打?开府门。”
陆庆眉心一皱,“宜阳郡主?”
她?怎么会来,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叶秋水趁众人怔愣之际,挣扎着站起身,宛娘见状,惊叫道:“抓住她?,小心她?跑了!”
陆庆分身乏术,正在犹豫要不要开门之时,宜阳郡主已经带着人闯进?来了。
叶秋水慌乱躲藏,看到宜阳如同看到救星一样,“郡主!”
陆庆沉着脸,“郡主深夜私闯国?公府,眼里还?有王法吗?”
宜阳冷冷睨他一眼,“我倒要先问问安国?公,你何来的生杀予夺的权利,能随意打?杀平民?”
宛娘吓坏了,躲在陆庆身后?,抽抽噎噎地哭,宜阳居高临下扫她?一眼,淡淡道:“堵住她?的嘴,丢出去。”
身后?军卫上前抓人,宛娘大惊失色,拉着陆庆,“表哥,表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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