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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与卿by榶酥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27

过了大约一刻钟,金酒带着云广白和徐青天回?来了,徐青天被冻的脸色发青,姜蝉衣赶紧将怀里的汤婆子递过去:“这么冷,你们去哪里了?”
徐青天想也没想的接过来抱着,声?音直哆嗦:“我去找他,迷路了,幸好金酒找过来。”
燕鹤看了眼被他抱在怀里的汤婆子,指尖微动了动,正要吩咐金酒再去备一个,就听姜蝉衣道:“那快些回?去,让厨房熬碗姜汤。”
云广白酒醒了不少,见此心头有些内疚,把自己?的大氅也放到徐青天身?上:“我从茅厕出来也走岔了路。”
燕鹤咽回?将要出口的话,让金酒驾车回?客栈。
下了马车,金酒趁着姜蝉衣几人落后一段路的功夫,走到燕鹤身?边低声?禀报道:“殿下,玉京来信,请殿下立刻回?京。”
燕鹤:“出了何事?”
金酒回?道:“边关的宋大将军进京贺寿,陛下令殿下出城迎接,还有……”
此事燕鹤自是知晓,原本他也是打算赶回?去的,而后见金酒神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他道:“直说就是。”
金酒飞快瞥了眼后头照顾徐青天的姜蝉衣,道:“相?国嫡女要回?京了,陛下也命殿下亲迎。”
若是以?往或许不必,可如今不一样,那位已是未来储妃,又十多年不回?京,而今归京,理应殿下亲迎。
燕鹤知道褚婉卿今年回?京,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闻言怔忡了片刻,才低声?道:“知道了。”
“让人熬几碗姜汤送到房间。”
金酒恭敬应是。
燕鹤房里已经有人烧好了碳,几人围着火盆而坐,徐青天的脸上也稍微有了些颜色,没过多久金酒送来姜汤,云广白立刻拒绝:“我有内力傍身?,冻不着,不需要喝这个……”
对上燕鹤淡淡的眸子,云广白闭了嘴,拿起?一碗:“需要,我最爱喝姜汤了。”
姜蝉衣徐青天对视一眼,各自默默地喝完了姜汤。
但桌子上还有一碗。
三人不约而同看向没有动作的燕鹤,他好像并不打算喝。
燕鹤确实没这个打算,他也没想到金酒还给?他端了一碗,他很清楚他并不需要,可对上那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咽回?解释的话,端起?来喝了。
三人这才挪开视线。
屋里很暖和,与外?头仿若两个世界。
而几人又各怀心思,一时?间谁也没有说回?房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燕鹤先?开了口:“我刚收到家中来信,需要立刻回?去一趟。”
云广白闻言飞快抬眸看了眼燕鹤,他正想着该如何辞行,没成想他竟也要走。
徐青天亦是愣了愣。
他方才偷偷跟着前来寻他的人,听到他们说话才知道他和蝉衣姑娘在锦城吃的那顿羊肉粉引起?了多大的轰动,眼下母亲正在四处寻人,不仅寻他,还在查蝉衣姑娘。
他了解母亲,若他方才现身?解释,他们绝对不会听,定会立刻将他绑了送回?锦城,说不定还要连累蝉衣姑娘。
所以?他想着先?回?来同他们道别?,再回?去好生解释,且春闱在即,他也该进京了。
姜蝉衣从船上下来后心头就一直装着一件事。
她要退了婚再来找他,刻不容缓!
但她又实在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分开,这一分别?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再见到。
心思各异,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晌,云广白摸了摸鼻子,道:“贼无走空,这次例外?。”
他还没来得及去干点什?么,通缉榜也一个还没有揭过,有点遗憾。
徐青天清了清嗓子,跟着道:“科考在即,屡败屡战。”
这次分别?后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那一天。
几人都表了态,不约而同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姜蝉衣。
大师姐在几人的注视下,小声?道:“……回?去退个婚。”
一语惊起?四座。
云广白瞪大双眼:“你有婚约?!”
徐青天瞥了眼燕鹤,道:“何时?的事,先?前未曾听你提过。”
燕鹤的反应倒比他们更平静,但也紧紧盯着姜蝉衣。
“我……我也是刚知道的。”
姜蝉衣飞快看了眼燕鹤,解释道:“除夕前家里定下的,我不知情,也没见过彼此。”
云广白兴致盎然:“是哪里的人?”
姜蝉衣低下头,错开他们的视线:“不知道。”
云广白还想追问,被徐青天打断:“如此,那就愿蝉衣姑娘得偿所愿。”
云广白遂也跟着道:“对对对,愿蝉衣姑娘得觅良人。”
燕鹤低头喝茶,没作声?。
云广白仿若没察觉到室内有些微妙的气氛,咧嘴笑道:“那就愿诸位一帆风顺,我们有缘再聚。”
燕鹤抬眸:“嗯,有缘再聚。”
徐青天问道:“你们何时?走?”
燕鹤:“明日?便要离开。”
云广白:“明日?。”
姜蝉衣看了看几人:“……我也明日?回?去。”
这场重逢太过短暂,分别?的也很突兀仓促,之后很久都没人说话。
还是云广白开口打破了沉寂,少年咧嘴笑着:“有分别?才有重逢,明年三月你们若有空,我在此恭候各位。”
“将来若见不见面也可送信至此,如此,也不至于断了联系。”
除了知道姜蝉衣在落霞门,其他几人都是天南海北不知所在,若不留下个联络点,或许真就见不到了。
云广白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认可。
徐青天忙道:“我每年会来此查看。”
他来不了了,差人来总是行的。
姜蝉衣也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就算明年三月见不到他,也能有办法?联系到,再好不过。
燕鹤看了她一眼,点头:“嗯,有缘再聚。”
云广白闻言站起?身?,拱手道:“那就此别?过,明日?就不与各位道别?了。”
几人也都站起?身?作别?。
“再会。”
徐青天拉着云广白先?离开,姜蝉衣留到了最后,她想同他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应该说什?么,于是便沉默了下来。
而燕鹤心中非常清楚,这必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人总有私心,这一刻,他难免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些。
第一次分别?后他让人铸了一把剑,本想送她,可后来想着若无再见之日?,又何必留念想。
那把剑便一直没有送出去。
如今,更是无法?送了。
她为何要退婚,他更不敢细想。
“你明年会来这里吗?”
姜蝉衣思索半晌,问道。
不管什?么话好像都不适合这时?说,她只能确定他是否还会赴约。
燕鹤目光微紧,而后温声?道:“或许不能来了。”
姜蝉衣一怔,还不待她问,就听他道:“我与姜姑娘一样,也有婚约在身?,家中长辈定下,无可更改,婚期,或就在明年。”
他有婚约,无可更改!
几个字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让姜蝉衣顷刻间清醒了不少。
浑身?好似又感觉到了一片凉意。
是了,他已过及冠,有婚约很正常,是她忽略了。
既有婚约,她便不该再存什?么念想。
燕鹤别?开眼,没再继续往下说。
不知过了多久,姜蝉衣才恍然回?神,勉强扯出一抹笑,掩饰般道:“喔,那恭喜啊,若有空,我们去吃喜酒。”
这话不过是随口而出,她不可能去。
光是说着就觉心如针扎,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他成婚。
燕鹤没答应。
他不可能给?她发喜帖。
明白她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意后,他就知道他们之间适合快刀斩乱麻,在一切未戳破之时?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姜蝉衣也没等燕鹤回?答,便接着道:“那祝你一路顺风,再见。”
姜蝉衣走的很干脆,直到回?到房间才发现眼角已然湿润。
但她从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哪怕那个人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哪怕此时?心痛难忍。
若是旁的缘由,她会去争取,但偏偏是已有婚约在身?。
她不会做拆人姻缘的事。
可她心底很难受,很难受,她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该怎么办。
她靠着门缓缓蹲下,抱着膝盖,任由泪水悄无声?息落下。
燕鹤自姜蝉衣离开后就没有动。
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即便他清楚怎么做是最正确的,也做了正确的选择,但不妨碍他难过的快要窒息。
若她无意,他自不会这般痛苦。
许久后,金酒推门进来,看见燕鹤的神情时?不由一怔,而后才走过来,低声?道:“殿下,姜姑娘走了。”
燕鹤闭了闭眼。
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那时?已隐有所感,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没追出去。
“殿下,要不属下去追回?……”
“让人暗中跟着。”燕鹤睁开眼,打断他:“寒夜路难行,沿路打点好,护送她回?去,不要让她发现。”
金酒几番欲言又止后,终是作罢:“是。”
婚约无法?退,殿下也不舍得委屈姜姑娘,这是一盘死棋。

玉京,东宫。
殿试刚刚结束,圣上命太子备琼林宴,此时太子案前放了此次新?科进士的一些答卷,方便太子对?琼林宴上的新?科进士有一定的了解。
这?些答卷太子大都见过,放榜之前圣上宣太子一一瞧过,只?是那时封了名姓,如?今再看只?是要?对?上名姓。
今年科考很是轰动,以往前三里头能出一个年轻才俊便是难得,而今年前三甲皆是年岁尚轻,一表人才。
最年长的榜眼也不过而立,状元探花则都是及冠之年,且都未有婚约在身,尤其?是状元郎竟是内阁杨阁老的外?孙,身世显赫,一表人才,更是不少人眼中的佳婿,各家贵女早早定了临街阁楼,昨日游街万人空巷,手帕鲜花都快将状元郎和探花郎淹没了。
京中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阵仗了。
太子曾听小?王爷说过,二十年前也曾有过这?样的盛况,只?是那一次,前三甲除了相国大人都没有好?的结局。
探花郎勾结敌国,榜眼与他同归于尽。
太子谢崇已经细细读过这?些答卷,只?翻了名字粗略过了一遍,最后翻到状元郎时,他的动作微滞。
这?篇答卷他曾看的最久,也是最合意的一篇,被点状元在他的意料之中。
让他心绪起伏的是上面的名字。
徐清宴。
昨日他便知晓新?科状元乃是杨阁老外?孙徐清宴,当?时另有要?务并未细听,眼下瞧着?这?个名字,不免让他想?起了一位友人,耳边好?像又响起故人温润的嗓音。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会考上状元的’
也不知他此次考试是否顺利。
而后,谢崇神情突然一顿,据曾查证,近年考生中没有徐青天?这?个名字,要?么?名字或是假的,要?么?他没有参加科举,若名字是假的……
太子低头盯着?那俊逸的三个字,低喃道:“徐青天?,徐清宴。”
名字竟越看越有些相近。
“徐清宴是何方人士?”
一旁伺候笔墨的内侍闻言回道:“回殿下,奴才只?知新?科状元是杨阁老的外?孙,并不知是哪个徐家。”
“奴才倒是没听说杨阁老嫁女出京,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奴才知之甚少。”
太子闻言心中疑虑散去了些。
若是京中人士,徐青天?对?玉京全然不熟,更是从未来过,便不可能是同一人。
“可要?奴才去查看户籍?”
参加科举的考生户籍如?今都在主?考官处,只?要?去调来一看便知。
“不必。”
谢崇道:“应不可能是他。”
如?今人刚中状元,他着?人打探,必又会引来一些莫须有的猜测。
还有几日就是琼林宴,届时一见便知。
谢崇随后想?起什么?,问:“褚二姑娘与小?将军何时到?”
内侍回禀道:“今儿个得到消息,褚二姑娘还有两日,而根据驿站传回的消息,小?将军也就两日左右进京,若是巧,还能同一天?到呢。”
太子合上答卷,抬手捏了捏眉心。
自从回宫他便一直在东宫处理政务,几乎没有出过宫殿,只?要?不让自己得闲,就不会总去回忆。
只?入睡之前,脑海中还是会不受控的浮现那张明?艳的脸。
他能做的只?有克制。
“奴才昨儿还听了一耳朵,这?小?将军是偷跑出去的,这?才没能跟大将军一道进京。”内侍道:“奴才还听说,大将军怒气未消,正派人在城门守着?呢,恐怕这?小?将军进京就得领顿军棍。”
谢崇怔了怔,还未言语外?头便有动静传来,是圣上身边的小?太监。
“殿下,小?将军不日进京,陛下请太子殿下先将军府一步将人接进宫。”
谢崇与身边内侍对?视一眼,道:“知道了。”
小?太监一走,内侍便道:“陛下这?是怕小?将军挨打呢。”
谢崇轻笑了笑。
恐怕不是父皇怕小?将军挨打,而是明?亲王府,这?位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是小?婶婶名义上的长兄,多半是小?婶婶知道长兄去堵人,才差人送信进宫让他出面去护。
“这?位小?将军每次进京都是好?一番热闹。”内侍笑着?道。
上回进京不知怎地惹了公主?殿下,被公主?殿下提着?鞭子追了八天?八夜,闹得惊天?动地,最后还是乔太傅出面了结了这?场官司。
谢崇也想?起了这?事。
前几日母后还同他提过,有招小?将军为驸马之意,让他趁着?此次人进了京好生过过眼。
谢崇知道母后有此想法是因去岁谢瑜偷跑去了边关找小?将军报仇,虽后头他也同母后说过,谢瑜并非真是冲着?小?将军去的,偏母后不知怎地就认为谢瑜对?他有意。
既如?此,他便好?生会一会,难得有个能制得住谢瑜的,若其?堪为良配,二人也都愿意,这?桩婚事他乐见其?成。
“让人在城门仔细盯着?,不可让将军府把人带走。”
他会在小将军进京当日去城门接人,但这?位小?将军一听就不是个守规矩的,怕就怕他提前偷摸摸的进了京。
这?毕竟是将军府的家事,届时他总不好?去将军府要?人。
谢崇吩咐完,突然反应过来,或许让他去救人还真是父皇自己的意思。
不止母后,父皇怕也是有招其?为驸马之意的。
谢崇若有所思,大将军已镇守边关多年,父皇莫不是想?调回京中?
如?今国泰民安,几处边关虽偶有冲突,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短时间内不可能起战事,将大将军调回京中也未尝不可。
转眼便是两日过去。
恰被太子内侍说中,褚二姑娘与小?将军竟真是同日到京。
但都没料到,巧合的过了头。
他们不止同一天?到,还在同一时间到了玉京城外?。
接姜蝉衣的是她的同胞兄长,褚方绎。
自姜蝉衣一岁离家,这?是兄妹二人第?一次见面,即便常有书信往来,初初相见还是有些许生疏,不过这?一路行来,那点儿生疏也就消弭无踪了。
褚方绎的性子像极父亲,温文尔雅,书卷气浓,看妹妹的眼里全是疼爱,温柔体?贴,便是想?生疏都都不行。
不过月余,兄妹之间已很是亲近默契。
“前面便是玉京城门了。”看见姜蝉衣打帘探望,褚方绎便道:“我给家中去了信,此时应已有人在城门迎接。”
姜蝉衣闻言细细看了眼城门口,而后面上一惊:“阿兄,那么?多人吗?”
褚方绎边笑着?回她边随意往城门看了眼:“你刚回来,家中自然要?多派些人手过来……”
褚方绎话音顿止,眉头微拧。
相国嫡女回京,排场不能小?。
毕竟离家十七年,回京时必要?为她造些声势,让玉京都知晓褚家二姑娘回家了。
但,这?阵仗好?像太大了些。
一眼瞧去,乌泱泱大几十号人!
不过很快褚方绎就看明?白了,向妹妹解释道:“并非都是我们家的。”
“那一队穿青蓝色衣裳的是我们家的人,旁边红黑相间的劲装,应该是武将………”
褚方绎话音一顿,低喃道:“莫非小?将军也是今日回京。”
姜蝉衣忙问:“哪个小?将军?”
“镇守边关的镇国大将国宋长策宋大将军之子,宋少凌。”妹妹刚刚回京,对?京中诸事皆不知晓,褚方绎便细细说与她听:“宋大将军镇守边关已近四十年,今岁接旨进京贺寿,但宋家公子不知因何不在队伍中。”
他倒是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这?位小?将军过了除夕就偷偷跑了,连圣旨都没接到。
“我看他们衣着?不像是其?他武将家的,多半是宋大将军派人来接小?将军。”
姜蝉衣喔了声:“那还真是巧,那中间那一队人呢?”
中间的人数虽不及他们家和将军府,但她感觉,两边的人对?他们都很恭敬。
褚方绎早已经看见了,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妹妹,道:“那是东宫的人。”
姜蝉衣一怔。
太子?!
太子派人来作甚?
褚方绎看出妹妹的疑惑,轻声道:“你与太子殿下已有婚约,今日回京,东宫来人在情理之中。”
姜蝉衣眸间划过一道沉思。
太子竟是派人来接她的,如?此,是不是代表他并不排斥这?桩婚事?
若是这?样,这?婚还退得了吗?
马车缓缓前行,即将转弯进入通向城门口的官道,与此同时,对?面也有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两边都欲驶向城门。
方才两边都被城门口的阵仗所惊,一时都没察觉对?面有马车驶来,如?今发现,已经各占了半边道。
两边车夫看见对?面马车上的图徽都几乎同时喝马,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匹马径直从两辆马车中间奔过。
马儿受惊,两边马车也剧烈摇晃,褚方绎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哪里经得住这?颠簸,一头撞在马车车壁上,当?即就见了红。
变故发生的太快,姜蝉衣也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将长兄拉住时,已经晚了。
看着?阿兄额上见红,姜蝉衣立刻被激起了怒气,朝外?头喊道:“是什么?人,拦下!”
而与此同时,对?面也是人仰马翻。
对?面的马车是杨阁老府上的,马车里坐的是杨阁老的外?孙,也就是今科状元郎徐清宴。
今日一早,徐清宴出城去庄子画荷花,此时归来,远远就见城门口堆满了人。
徐清宴还没来得及问出情况,马儿便受惊,马车一阵剧烈摇晃,将人摔了个四仰八叉,半边身子载出了车门。
马儿还未控制好?,车夫不敢松缰绳,还是随行护卫眼疾手快跃上马车将徐清宴扶起来塞回马车里,才没让他被颠簸下去。
护卫接过车夫手上的缰绳,努力稳住受惊的马儿,可不止怎地,平日听话的马儿此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安抚。
另一边也是如?此。
褚家护卫也已经接过了车夫的马绳,可一时竟也难将马制住。
褚家其?他随行护卫一些护在马车旁,一些已经奉命去拦下了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也未曾料到有此变故,发现身后出了乱子赶紧就喝停了马,调转马头。
可他的马靠的越近,褚杨两家的马儿越疯,场面变得更加不可控,周遭人群一哄而散,两边的摊位也都受到波及,乱作一团。
两家护卫见此当?机立断选择弃马车救主?。
杨家护卫带着?徐清宴跃下马车,另一边褚家护卫知晓自家姑娘会武,急声禀报:“姑娘,马制不住,找时机跳马!”
姜蝉衣遂带着?长兄跃下马车。
因情况太过紧急,跳下去时为了护住阿兄她的脚被崴了。
褚方绎在慌乱中看了眼高大马背上的少年,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朝身边护卫道:“那是刚从边关回来的战马,寻常马儿畏惧它。”
若是寻常时候碰见不至于此,但方才战马突从两匹马中间奔驰而过,马儿大抵以为受到攻击才发了疯。
护卫闻言赶紧上前交涉,好?在少年得知原委后连忙从马背上下来,拍了拍马背先让它远离。
战马走远,两边马儿才勉强平静下来,少年担忧的看了眼两边情况,愧疚道:“抱歉,我方才顾着?看热闹,一时没注意,没事吧?”
两边护卫皆得了自家主?子命令虎视眈眈的围着?他,但没有进一步命令也没人动手。
姜蝉衣因崴了脚站不起来,跌坐在地上,看不见人群中的少年,一抬眼又见自家阿兄额上的红,恨不能提剑上去把人揍一顿,可眼下动不得,只?气的咬牙:“抓住他!”
另一边,徐清宴也被护卫护在身后,他手在车壁上撞了一下,又在大庭广众之之下丢了脸,亦是怒气翻滚:“哪里来的莽夫,绑了他!”
两边护卫得到命令一拥而上。
少年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自知理亏,也不还手,只?一个劲儿的躲。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赔偿你们的损失。”
等在城门里头的三波人马远远看见动静,都变了脸。
褚家人认出自家的马车,也远远看到马车里有人跳车,眼下打起来,当?即也顾不得东宫的人在带着?人冲出城门营救。
将军府的人自然也认出了自家小?将军,外?面发生了什么?里头的人谁都没看真切,见自家小?将军被人围攻,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也跟着?出了城。
东宫等在门口的是位内侍,侍卫也只?带了两个,眼见事情闹大,一边着?人去禀报,一边跟了上去。
谢崇的銮驾正行过梧桐街,前方突有侍卫拦路禀报。
“殿下,城门口出事了。”
谢崇一愣:“何事?”
一个时辰前他接到消息,小?将军和褚二姑娘多半都会在午后到城门,以防他们提前到,他派人在城门口等候。
算着?时辰,眼下他们也快到了。
若这?时候城门口出了事,确实不妙。
“回殿下,城门外?有车队惊了马。”侍卫斟酌着?道:“属下看到的,好?像是……状元郎和褚家二姑娘还有小?将军的车队抢道,各不相让,引发的混乱。”
他本不知杨家马车上是谁,是在杨家护卫抱着?那位公子跳车时才看清的脸。
谢崇又是一愣。
原来是他们到了,且还是同一时间到的。
“为何抢道?”
侍卫摇头:“属下也不清楚,属下只?看到先是状元郎和褚二姑娘马车抢道,后见小?将军纵马从中间穿过,褚杨两家因此惊马,而后便打起来了。”
谢崇面色微滞:“……打起来了?”
“是。”
侍卫:“属下离开时,候在城门内的褚家和宋大将军的人也各自出城助阵,眼下城门口只?怕……”
只?怕已是鸡飞狗跳,天?翻地覆。
“属下猜测许是畏惧战马,褚杨两家的马儿才迟迟无法安抚,两边主?子怕是都受了伤。”
否则两家也不会不顾及体?面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竟还受了伤!
谢崇眉心一跳,定了定神,道:“将你的马给我。”
他算是见识了那位小?将军的能耐。
这?人还没进城,就先闯了祸。
城门口,最初褚家和宋大将军的人还顾及几分情面,想?要?劝和。
随后待褚家管家看见自家公子额上见红,又见自家姑娘崴了脚,当?即火上心头:“真是一介武夫,尽不干人事!”
将军府那边一听,也上了火:“文臣倒是知礼,抢道作甚!”
杨家护卫早就发现自家今日在人数上占了很大弱势,是以在事发之时就已经差人去杨家禀报了。
此时,杨家管家已经赶到,恰听见这?话,当?即呛回去:“武将就可以抢道了?”
“分明?是你们两家抢道在先!”
“若非战马掠过,岂会惊马!”
“我家两位主?子都受了伤,这?事没完!”
杨管家眼皮子一抬:“我们表公子手受了伤,若有个好?歹,谁都脱不了干系!”
褚管家眉头一皱。
表公子?状元郎?
褚管家脑子一转,气势汹汹道:“我家姑娘刚刚回京就受了伤,你们谁都别想?推卸责任!”
将军府的人也快速看了眼杨家马车方向,他们虽刚回京,但也知晓如?今在杨家的表公子只?有一位,那就是今科状元郎。
状元郎伤了手,就跟武将提不动刀,褚家刚接回来的姑娘也受了伤,今日恐怕无法善了。
不过,小?将军固然有错,但并非全责,本来大将军就在气头上,着?他们带小?将军回去挨军棍,若这?事再落到小?将军头上,小?将军还得脱层皮。
不成,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罪全揽下来!
宋家副将瞥了眼被围攻的小?将军,只?见他们的小?将军生龙活虎,游刃有余,别说伤,两边护卫连他衣角都摸不到。
人家两边主?子都受了伤,只?他们小?将军活蹦乱跳的,只?怕到最后,罪责多半要?落到他们头上。
想?到此,宋家副将扬声道。
“你们的人也伤了我们小?将军!”
被围攻的小?将军宋少凌听见这?话,顿时意会过来,故作失手一边肩膀挨了一刀。
两位管家瞪大眼。
“厚颜无耻”
“恬不知耻!”
谁瞧不出来,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伤不了那小?将军分毫!
本想?自己去争辩的姜蝉衣徐清宴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各自暗暗听着?,听到这?里都在心里心底骂了句老奸巨猾!
褚方绎撞了头,等他缓过来,几方人马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他看了眼妹妹受伤的脚,也没了和解的心思,任由管家冲锋陷阵。
左右已经闹大,早没什么?体?面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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