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by荔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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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三十万。”孟箬道。
她的存折里有五十万,买房花掉十二万,再留个几万块当做开面包店的资金,应该差不多。
一听这个数字,游彻便知道孟箬不是说好话安慰他,而是来真的。
他眼中透出几分惊讶:“你认真的?”
“当然。”孟箬笑。
“我投三十万,你打算给我多少股权?”她又问。
游彻同样笑:“你想要多少?”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想要多少股权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也不占你便宜,”孟箬说着,用手指比出一个三,“三十万,就要你公司30%的股权吧。”
她虽然嘴上说不占游彻便宜,但内心却因为占了他大便宜,而心潮澎湃。
三十万换未来上市公司30%的股权,这便宜赚大发了好嘛。
游彻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好,听你的。”他点头道。
隔天,他们便从宾馆搬到刚买的房子中。
彻底安顿下来后,孟箬在第一时间给袁红梅和谢卓然分别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大致介绍了一下她的近况,当然写信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告诉她现在居住的地址。
休息了一天,孟箬便又开始忙活起来,准备开店。
购买食材、购买设备、装修,一件一件事稳步进行着。
一回生二回熟,她好歹也是开过一回店的人了,这些事做起来都显得得心应手。
游彻那边也同样忙碌起来,忙着注册电器公司,忙着招人,忙着找合适的电器厂。
但游彻这边即使再忙,孟箬面包店开业这天,他还是过来帮忙了。
开业前,孟箬就在店门口贴了招工启事,并顺利招到一个合适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是外地来的,学东西快,看着也很机灵。
有他们三个一起在店里,开业办得还算是顺顺利利。
新店开业,孟箬也搞了一个为期三天的全场八八折的活动。
海报提前一天画好,张贴在门店两边。
申市经济发展快,消费也要,因此在丰州市那边民众觉得并不便宜的小面包,在这边的人看来却算得上是平价。
再加上福宁街这边西式甜点的市场空缺,思甜烘焙坊一开业就引起不少人上前围观,大家一拥而入,在看见不仅平价还漂亮精致的小面包、小蛋糕后,纷纷掏钱购买。
生意可以说是异常火爆。
开业第一天,思甜烘焙坊福宁街店就入账将近三千块。
今天是罗丽萍的生日,中午她独自一个人去面馆吃了一碗长寿面。
然后就漫无目的地在周围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她注意到一家面包店——思甜烘焙坊。
其实这家店刚开业那几天,她就知道了,生意火爆,排队买面包的人都排出店外了。
只是,这种面包店里的东西一般都不便宜,她消费不起。
其实硬要消费,也能消费得起,就是她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
自从被骗了钱后,她便格外节俭起来。
她站在路边,朝店里看了一眼,店内也挤满了顾客。
思甜烘焙坊,这家面包店刚开业那几天,她就注意到这个名字。
孟箬给她写的信中,就提到过她在丰州市开的面包店,也叫思甜烘焙坊。
因此,当她第一次见到这家店的招牌时,就想这家店会不会是孟姐姐开的?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孟姐姐前段时间才给她写信说,她会来申市,但具体时间未定。
而面前这家店都开业几天了,孟姐姐的动作应该没这么快吧。
再者,“思甜”这个名字其实挺常见的,她之前就看到过一家饭馆叫“思甜饭馆”。
孟姐姐在信中也跟她说过,“思甜”来自于“忆苦思甜”,很多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个词。
那时候,她虽然有点好奇,但最终还是没进去。
但是今天,站在思甜烘焙坊前,她却突然想要进去看看。
可能是今天恰好是她生日,她想买个小蛋糕犒劳犒劳自己吧。
罗丽萍走进店内,站在柜台前收钱的是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她盯着玻璃橱柜内精致漂亮的小蛋糕,忍不住咽口水。
罗丽萍正想买下这个小蛋糕时,旁边忽地响起一道声音:“罗妹妹?”
她听到有人喊她名字,下意识抬头,然后就看见了端着面包出来的孟箬。
罗丽萍也是一愣,一脸惊讶地看向孟箬。
还是孟箬反应快些,立即便消化了两人重逢的消息。
她将烤好的面包交给店里的小姑娘,然后将罗丽萍拉到里面的房间。
“快快,咱们进去说话。”
孟箬将她拉到一张小桌子前坐下,问道:“信里,你不是说你在粤州,怎么跑来申市了?”
罗丽萍一听孟箬的问话,像是强装了这么久的坚强一下子被击溃,泣不成声地哭起来。
孟箬一看她哭着这样,连忙凑近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这是怎么了?”她低声问。
但罗丽萍只是趴着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箬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心中大概猜出了点什么。
她从丰州市出来的这段时间,大概是遭受了不少挫折。
罗丽萍放纵地哭完之后,才抽噎地跟孟箬说起她这大半年来的遭遇。
罗丽萍到粤州,遇到一个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姐姐——陶娜。
陶娜是搞服装批发的,为人热情好客,罗丽萍刚到粤州人生地不熟,碰上这么热情的姐姐难免就有点交心。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陶娜知道罗丽萍身上带着几千块钱,准备来粤州做生意。
其实,那时陶娜就起了骗罗丽萍身上钱的意思。
陶娜问罗丽萍想做什么生意,罗丽萍那时候没想好,也就如实说了。
陶娜一听便提议拉罗丽萍入伙,跟她一起做服装批发生意。
“妹子,要我看,你不如就跟我一起搞服装批发生意,我这生意还挺赚钱的,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个千把块钱。”陶娜表情夸张道。
为了能顺利拉罗丽萍入伙,陶娜特意夸大了她这个生意的利润。
真实情况是,陶娜没什么本钱,搞的服装批发也不是什么正经服装批发,而是批发一些质量极差的垃圾衣服。
比如垃圾牛仔裤、垃圾西装、垃圾衬衫,那些衣服不仅没什么版型,皱巴巴,有的衣服上面还有洗不掉的污渍,像是别人穿旧丢垃圾堆,然后被人回收回来重新卖的。
这种衣服都是按斤批发,几块钱一斤。陶娜一般都是一次批发个十几二十几斤,然后卖一个星期。
这样的垃圾衣服,只要不是穷到连饭都吃不起的人,都看不上,因此这些衣服不仅卖得便宜还不好卖。
因此,陶娜卖一个月的垃圾衣服也就赚个房租费和生活费。
陶娜跟罗丽萍介绍自己的生意时,罗丽萍并不感兴趣,但陶娜却给了她一个方向。
她要做正规服装批发。
而恰好陶娜也认识搞正规服装批发的,陶娜没本钱,只能批发垃圾衣服来卖,罗丽萍有本钱,可以批发正规服装来卖。
罗丽萍花几百块钱,进了一些女装,搞了个地摊卖衣服。
罗丽萍也算是有点经商的天赋,头一个星期,这些女装就都被她卖完了,整整赚了一千多块。
这也是之前罗丽萍在信中跟孟箬提到过的事。
陶娜见罗丽萍一个星期就能赚一千多块,立即丢下自己手里的垃圾衣服,说要帮罗丽萍卖货,而罗丽萍只需要付给她一个月一百块的工钱就行。
正好罗丽萍感觉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就答应了。毕竟,当初她能入服装批发的行,陶娜也算是引路人。
当时的罗丽萍并不知道,她其实从那时起就掉进了陶娜给她设的圈套之中。
陶娜是个懂得潜伏的猎手,她并没有在一开始就露出自己的爪子。
就这样,她在罗丽萍身边勤勤恳恳干了三四个月,罗丽萍也越来越信任她的时候,陶娜开始给罗丽萍下套了。
这三四个月,陶娜陪着罗丽萍一起进货卖货,罗丽萍花多少钱进了多少货,又卖出去多少钱,她心里门清。
她推算罗丽萍身上少说有两万块。
于是,陶娜开始怂恿罗丽萍搞个大的。
“丽萍妹子,你难道就不想赚大钱?”
“怎么不想?”罗丽萍说。
谁不想赚大钱呢,当初她孤身一个人来南方就是想赚大钱的。
现在一个月四五千地赚着,虽说也不少吧,但跟她之前在丰州市摆摊卖卤味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丽萍妹子,你要想赚大钱,光靠现在这样摆摊肯定是不行的。”陶娜说。
“怎么说?”罗丽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然后,陶娜便跟她描绘了一下自己的“宏图大计”。
“咱们要搞就搞个大的,跟服装批发的老板一样,租个仓库,进一货车的服装,挣源头上的钱。”
“我认识不少开服装店的老板,这一货车的衣服可以全都卖给服装店,全部卖完后钱至少是翻三倍。”
罗丽萍一听至少翻三倍,在心里算了个账,她身上现在有两万多块,翻三倍那就是六万。
她累死累活,起早贪黑摆摊,一个月挣四五千,如果她自己搞批发那一个月至少是挣四万。
这其中的差距,罗丽萍当然心动。
“可是我也不知道进货渠道啊?”罗丽萍道。
一般这种进货渠道,老板都是秘而不宣,要不然谁都能分一杯羹。
陶娜笑:“我知道啊,我跟服装批发店老板手底下的司机认识,平时进货都是司机去,他知道在哪里进货,我去给他一点好处,让他告诉我们地点在哪。”
陶娜说的那个司机,罗丽萍也知道一点,和他们一样是外地来的打工人员,老婆孩子在家里。
罗丽萍一听还真觉得这事有谱。
她一拍大腿,决定说干就干。
“那我去找仓库。”她说。
陶娜连忙出声阻拦:“不用,正好我认识几个租仓库的,仓库不仅能按天来租,我去的话还能跟他们砍砍价。”
罗丽萍闻言,看向陶娜。
当时,罗丽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盯着陶娜看什么,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陶娜被罗丽萍盯着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笑着道:“丽萍妹子,仓库和进货的事都交给我,你啊就坐着等着收钱吧。”
说完,陶娜像是有点不好意思道:“然后,等你赚完这批货的钱后,你给我分个一成的利润提成就行。”
这天下的人都是无往不利,陶娜也不敢表现得太无私奉献,引罗丽萍起疑。
于是,连忙补充这一成的利润提成。
但事实她哪里是想要一成的利润,她是想要罗丽萍所有的本金。
罗丽萍听完陶娜说的一成提成,心里的那种奇怪感觉也渐渐消失。
她点头答应:“没问题的,陶娜姐,要是这回卖得不错,我们还继续合作,然后再给你提成。”
陶娜笑:“妹子,你同意就行。”
陶娜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搞定了仓库和服装批发店的货车司机。
“丽萍妹子,货车司机那边也提出要一成的利润,他说你这边同意他就干,他自己搞一辆货车去拉。”
罗丽萍一想,这样也好,这个货车司机对地点对路线都是熟门熟路,她也就省得再去找货车找司机摸路线了。
货车知道去哪里批发拉货,再辛苦跑一趟,他分一成的利润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罗丽萍点头答应了。
说完货车司机的事,陶娜又带罗丽萍去看了她刚租下来的仓库,仓库还算干净卫生,还有不少货架,到时候他们可以用来堆放衣服。
目前租仓库的钱和打点货车司机的钱都是陶娜这边先垫付的,一开始,罗丽萍是要给她钱的,但陶娜非不收,一定要自己垫付。
“丽萍妹子,咱们都当多久的合伙人了,这点钱还明算账就见外了,我来付我来付就行。”
当时的罗丽萍不知道,陶娜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加深她对她的信任值。当然,陶娜也成功了。
这些事敲定之后,陶娜自然而然就谈起了进货的事。
“妹子,司机大哥说了,进货要带着钱去。”
“你打算进多少衣服?”陶娜问。
最初,为防止罗丽萍起疑,陶娜并没有问她进多少货的事。
等到现在才问,为的就是一个顺理成章。
“一货车的衣服大概要多少钱?”罗丽萍问陶娜。
陶娜伸出两根手指:“货车司机说拉满一货车大概两万。”
这“两万”的数字也是陶娜为罗丽萍精心准备的,她知道罗丽萍身上大概有两万多块钱。
“那就进两万,”罗丽萍道,“到时候我带着钱跟司机跑一趟。”
陶娜点头:“那回头我跟司机大哥说一声。”
处理完这些,陶娜在出车当天,实施最后一步计划。
罗丽萍出车前一个小时,去信用社把钱取出来。
两万块钱取出来不是小数目,罗丽萍怕自己一个人不安全,还特地让陶娜陪同。
钱取出来后,罗丽萍便将它们紧紧揣进怀里,十分谨慎。
两人从信用社出来回住处,罗丽萍刚准备进屋,陶娜突然捂起自己的肚子。
“哎哟,哎哟,”陶娜捂着肚子,皱着眉一脸难受道,“丽萍妹子,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你能不能进我屋帮我拿个药。”
罗丽萍就住在陶娜隔壁,当初这个房子还是陶娜介绍的。
罗丽萍闻言,当然二话不说进屋帮她拿药。
“陶娜姐,药在哪里?”她问。
陶娜还在演戏,捂着肚子指着最上面的顶柜说:“在那上面,你垫个凳子拿吧。”
顶柜很高,罗丽萍伸手也够不着,要垫个凳子。
她随手拿起一个凳子,就想站上去,却发现凳子摇晃得厉害。
然后她又换了一个凳子,还是摇晃。
见罗丽萍犹犹豫豫也不上凳子,陶娜赶紧加把火,她又大声哎呦一声:“肚子好痛。”
然后她又提醒罗丽萍道:“丽萍妹子,我这屋里的凳子都摇晃得厉害,你站上去的时候要小心啊。”
大概是陶娜催促的原因,罗丽萍这回没再犹豫,拿个凳子,扶着旁边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上去。
就在罗丽萍完全站上去,准备去拿顶柜里的药的时候,她脚下的凳子“啪”的一声断了,她摔了下来。
罗丽萍摔下来的时候,一截断裂的木头,正好划破她的腿。
那时候是四月,粤州地处沿海南方,四月就已经二十几度,罗丽萍穿的都是单衣单裤。
木头划破的伤口不深,但血却止不住地往外冒。
陶娜像是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肚子瞬间就不痛了,连忙去扶摔在地上的罗丽萍。
“这伤口不浅啊,不住地往外冒血。”陶娜一脸害怕又紧张地说。
这时,门外恰好响起敲门声。
“陶娜,陶娜,你在屋吗?”
“我敲隔壁罗丽萍的门没人。”
罗丽萍也听出站在门外敲门的人是货车司机。
“陶娜姐,我这还好,你快去给司机大哥开门吧,应该是出车的时间快到了。”罗丽萍忍痛道。
陶娜打开门,司机走进屋看见罗丽萍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瞅了陶娜一眼。
他装模作样地问:“这是怎么了?”
罗丽萍已经坐了起来,用手紧紧捂着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
“唉,”陶娜长叹一口气,解释道,“都怪我,肚子早不痛晚不痛,偏偏这个时候痛。”
“然后我就让丽萍妹子帮我拿药,结果丽萍妹子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陶娜瞅了一眼司机说:“你来的正好,丽萍妹子的伤口不浅,还不停地往外冒血呢,你赶紧把她背去附近诊所包扎一下。”
司机点了点头,背对着罗丽萍蹲下,说:“来,我背你去诊所。”
陶娜在旁边将罗丽萍扶起,趴在司机的背上。
都这个时候了,罗丽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让司机大哥把她背去了附近诊所。
伤口不深,也没有嵌进什么木屑,到诊所后,医生给她包扎完血也给止住了。
包扎完,医生嘱咐了一句这两天少走动,免得伤口再裂开。
然后,司机又将罗丽萍背回了陶娜的屋子里。
这样来回一折腾,早就过了预定的出车时间。
司机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出车时间耽误了,现在得赶紧走。”
“可是丽萍妹子的腿受伤了啊,还怎么跟着你一块儿出车。”陶娜说。
这时候罗丽萍还不知道两人是在一唱一和地唱双簧。
“没事,”罗丽萍动了动腿说,“我这腿没啥大问题,就是走路有点瘸而已,而且我坐车上,也不用走路。”
陶娜则是一脸担忧,说:“要不我也跟这一块儿吧,有个照应。”
罗丽萍点头,表示同意,原本她就是打算让陶娜跟着一块去的。
陶娜比她大,社会经验也比她足。一起跟过去,路上要是出现个什么突然情况,陶娜也能帮着出主意解决。
可罗丽萍刚点完头,货车司机却语气坚决地拒绝:“你不能去。”
货车司机指着罗丽萍说道:“你身上见血了,不能上我的货车,这是我们老家的规矩,开货车的司机如果让身上带血的人上车,就会有血光之灾。”
罗丽萍一听怔住了,她不能去,那今天这车是出不成了?
“那怎么办啊?”陶娜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
“我怎么知道。”司机双手抱胸,一副把问题丢给她们来解决的架势。
“那司机大哥能不能改天?等我伤好了再出车去拉货。”罗丽萍问道。
“你耍我玩呢?”司机突然吊起眼生气道,“老子今天可是请了假的,还花钱租了货车。”
“司机大哥,这些损失我都可以赔偿你。”罗丽萍道。
“不是损失不损失的事,服装批发店那边天天都要出车,店又只有我一个司机,你知道我请个假有多难吗?”
“老子求爷爷告奶奶地跟老板请假,结果你嘴巴一张一合,让我改天就改天。”
“今天你们要是决定不出车,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司机不容置喙道。
“而且,你们这不还有一个没受伤的人吗?”说话间,司机的实现落在陶娜身上。
罗丽萍看向陶娜,手摸着身上的两万块钱,有些犹豫。
虽说她跟陶娜姐认识也快半年了,但两万块钱啊不是个小数目,她实在有点不放心交给别人。
陶娜像是也看出了罗丽萍的犹豫,她决定再游说一番。
她做出一副才想出这个方案的样子来,坐到罗丽萍身边,小声对她道:“丽萍妹子,我觉得司机大哥说的也有点道理。”
“我可以帮你跑一趟。”她说。
“而且,”陶娜凑到她耳边,对她耳语道,“刚刚听司机大哥的意思,他是有点生气了,要是今天不出车,以后这生意就都做不成了。”
“大几万块的生意啊,说不做就不做,我听着都不甘心,”陶娜反问,“妹子,你甘心?”
这生意不做,罗丽萍是不甘心。
“说实话,司机大哥这回肯答应合伙,也是看我跟服装批发店老板熟,才卖我一个面子。”
“这回要是彻底把他惹毛,怕是以后真难再合作。”陶娜一边观察着罗丽萍的神情变化,一边煽风点火。
“妹子,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拿着钱,你就在我屋里等着,”陶娜笑着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在这住呢,还能跑不成。”
罗丽萍确实有点担心陶娜会拿着她的钱跑了,两万块呢,足够让人起歪心思。
但这想法她也只是藏在心里,没明说。
现在陶娜挑明说出来,倒显得她心思不够坦荡。
罗丽萍有些不好意思道:“陶娜姐,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嘛,怎么会不信任你。”
其实她这样恰恰就上了陶娜的当了。
“是的呀,妹子,”见罗丽萍上当,陶娜连忙接话道,“我的家当都在这,我还能跑了不成。”
“你要是还不信任我,我把我存折压在你这,”说着陶娜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存折,“等我帮你把货拉回来,存折你再还我。”
罗丽萍见状当然是推拒:“陶娜姐,我哪能真要你的存折啊。”
陶娜却不听她的,硬是将存折塞进罗丽萍手里。
“你就拿着吧。”她说。
罗丽萍这才收下,说实话,陶娜这么做还真让她安心不少。
陶娜的房子和存折都在她手上,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时,货车司机不耐烦地催促:“你们嘀嘀咕咕地商量完没,今天出车还是不出车,给句准话,再耽误下午,我天黑都回不来。”
“出,出车。”罗丽萍语气肯定地对司机说。
然后从包里拿出刚取出的两万块钱,有点不舍地交给陶娜。
陶娜尽量保持出一副平淡冷静的姿态,接过罗丽萍手里的钱。
但手指触碰到那厚厚两沓钱的时候,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猛然一跳。
两万块呢,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陶娜将钱放进包里收好,强掩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她笑着对罗丽萍说:“丽萍妹子,你就好好在这休息,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陶娜和货车司机走了出去。
陶娜走后半个小时,罗丽萍靠在陶娜的床上,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她拿起陶娜压在她这的存折打开,里面的钱并不多,只有两百块。
这边,陶娜和货车司机刚走出巷子,陶娜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发出一声欢呼。
货车司机拽了她一下,紧张地看了下左右,让她低调点。
陶娜朝他得意一笑。
“你戏还做得挺足,存折都拿出来了。”
陶娜勾唇,笑得得意:“存折里只有两百块,两百块换两万块那还不是赚大发了。”
罗丽萍靠在床上,靠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无聊,便起身。
她起身的时候,正好绊倒一个凳子,然后一瞥,像是发现了凳子的不寻常之处。
凳子腿与木板的连接处,被人用锯子给锯掉了一大半。
罗丽萍眸光一闪,当即意识到不对,她连忙走去前面,查看刚刚把她摔下来的凳子,同样的,四条凳腿,都被锯掉了大半。
不仅这个凳子,房间内所有凳子的凳腿都被锯了。
罗丽萍这才发觉自己被陶娜骗了,她拖着受伤的腿,骑着自行车去了服装批发店,找到老板,问老板知不知道货车司机去了哪里。
老板皱眉摇头:“他今天请假了,我哪知道他去了哪里?”
老板打量了一下一脸急切的罗丽萍,问:“你找他有急事?”
罗丽萍没说话,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然后她又去了仓库,问仓库里的人,才发现这间仓库陶娜只租了两天。
罗丽萍失魂落魄地回到陶娜的出租屋,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可真是蠢,让陶娜用租来的出租屋和一张两百块的存折给骗了。
她不知道陶娜带着她的钱去了哪里,最后她只能去附近派出所报警。
派出所警员听完她的讲述,也是一脸吃惊:“两万块就这么给人了,姑娘你心可真大。”
“姑娘,出门在外可不能轻信别人,这样,我先给你立案。”
“但,我也跟你说句实话,这钱想要找回怕是有点困难。”
“这两年,我们派出所接到过不少这种骗钱的案子,但能顺利找回钱的少之又少。”警员。
罗丽萍从派出所出来,回到陶娜的出租屋,开始在心里复盘整件事。
陶娜盯上她的钱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在她身边潜伏这么久,为的就是获取她的信任。
当她取出两万块钱的时候,她没选择和货车司机联手抢劫,而是继续采用骗的方式。
如果他们明抢,这边是居民楼,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说不定还会有人趁乱报警。
但如果是骗,她反应过来需要时间,这就给他们留下了足够时间逃跑。
之后的日子,罗丽萍也没有放弃寻找陶娜。
找的过程中,她无意间发现了陶娜和货车司机的不正当关系。
事实与陶娜跟她说的完全相反。
陶娜不是通过服装批发店的老板认识的货车司机,而是她先勾搭上货车司机,再通过货车司机认识的老板。
之前她去批发店进衣服,知道货车司机在老家有老婆孩子,就完全没朝这个方向想过。
陶娜比她大不了几岁,虽长得不算漂亮但年轻,谁能想到她会和有妇之夫搞到一块儿。
所以,这个骗局是陶娜跟货车司机串通好的,什么她见血了不能上他货车的规矩,估计也是他瞎编的。
他们两个把她的钱卷跑,私奔了。
钱被骗走后,罗丽萍在粤州待了一个月,就离开了。
因为她记得陶娜曾不止一次跟她说过,等她赚到钱了,她要去申市发展,申市那边机会更多之类的话。
于是,罗丽萍买了火车票来了申市。
她来到福宁镇住下,决定一边打工赚钱,一边找陶娜。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孟箬。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孟箬听完罗丽萍的讲述,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经过漫长的回忆和讲述,罗丽萍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
孟箬看着她,问道:“罗妹妹,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还是就这么一边打工一边找下去?”她道。
罗丽萍想了想,摇头:“其实这段时间我认真想了想,虽然陶娜是不能轻易放过她,但我也不能因为她和这两万块钱,而蹉跎了自己,因为未来我还要赚很多很多的两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