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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by沉夜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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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眼中的畏惧,怀疑顿时消失大半,他们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认错。
“请殿下责罚。”
应承华此刻没有心思再去安抚收敛他们的人心,比起获得亲卫的信任,他此刻更加需要得到的是获得仙人对他的信任。
如若仙人对他的身份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们所有人……只怕都要葬身在这鬼山之中。
一想到这里,应承华身后的冷汗都要冒了出来。
“仙人,我真的是……”
然而他同样没有料到的是,面对这如此耸人听闻的真假太子之疑,仙人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讶异怀疑失色。
如同是高坐于九天之上的玄女,一眼洞穿了凡尘中的真假之疑,仙人淡淡道。
“不必忧心,你这些时日就好好留下养伤,我自然会将你平安送出此地。”
至于那什么真假太子,见过了完全看不出丝毫破绽的假方师兄,江载月已经完全不会对这种大概率是异魔变成的假人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就算她面前的应承华才是假太子,但至少她收到的玉符是真的,那就足够她把他们都安全送出去了。至于那所谓的真假太子,应国这么大一个凡人王朝,总能找到仙门的人分辨真假吧。
然而不知道是误解了什么,应承华听到她这么普普通通的回答,眼眶微微泛红,感动得声音微微哽咽道。
“有劳仙人了!”
应承华身后的亲信再无半点怀疑,连仙人都认可了他们的太子,难道他们的太子还能有假?
至于另一边原本铁面无私的皇庭卫,此刻脸上都不由浮现出惶恐之色。
仙人都出声安抚,让他不必忧心,难道真是陛下认错了,皇城中的那位才是瞒天过海的假太子,那以他们这些时日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要沦落到诛九族的地步?
江载月原本还有点担心这两拨人会打起来,她好心地提了一下,可以让他们分开,待在两处不同的地台,然而应承华委婉地回拒着,对皇庭卫那边又说了一些安抚之言,另一边的人就比太子亲信更热切地簇拥到了应承华的身后,一副肝脑涂地,恨不得能立刻将功折罪的样子。

这小子狐假虎威, 拿她做虎皮给他的真太子身份背书是吧?
如果不是拿人手软,她真想当场给他们表演一套“不是,不认识, 不熟”,看他到底还能用什么圆过去。
收回某些忍不住发作的恶趣味, 回到正题上, 江载月很快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不过就这么短时间没注意,镜山裂口里就进来了这么多凡人, 如果像今天这种事情再发生,她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没能第一时间进入进山, 那些误入镜山裂口的凡人,就没有今天这么好运了。
挑选巡逻镜山裂口的人选,必须得尽快提上日程。
可她又不放心让那群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观星宗弟子进入镜山,等等,比起那些精神状态不稳定, 还可能像易无事的异魔一样觊觎镜山的普通弟子, 这些暂时不能离开镜山,而且心态谨慎,应该能够认真工作的普通人, 不也适合成为巡逻镜山裂口的守卒吗?
至少以应承华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 他绝对能帮得上忙。
但他自身没有灵气, 不可能操纵得了地台。或许,回去以后可以问一问梅师兄?
还有界膜之事,现在关键还是得回去问一趟宗主雕像,不过刚刚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和宗主雕像一起出去,现在又回来求人家办事, 是不是有点不太道义?
江载月难得有些磨磨蹭蹭,不想回到无事庙底下,然而她犹豫之间,突然感觉脚感有些不对。
黑淮沧之前一直安安静静地当着她的脚垫,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江载月都快要遗忘了它的存在。
但是现在,它的身体明显膨胀了许多,黑色如沼泽般的身体壮大着,像一个不断扩大的黑洞。
江载月不假思索地用透明触手扒拉开它的身体,“都说了不能随便乱吃……!”
然而等看到黑色粘稠液体内包裹着的宗主雕像碎片时,她的声音陡然突兀地停了下来。
“你到底吃了什么?!”
黑淮沧委委屈屈地小声道,“是宗主……让我吃的……我不想啃……他还硬塞在我嘴里……好硬……好难吃……”
江载月脑中空白一片,她匆忙留给了应承华联络的法器,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打开了通往无事庙底下的镜山山道。
曾经漫天遍野如同迷宫般的藤壶群,如同被什么硬物硬生生地磨成粉碎了一般,她走在一片死寂的藤壶群上,听到了格外清晰的喀哧喀哧的,雕像碎裂的声音。
然而或许是察觉到了人的到来,那股清晰的碎裂声音陡然一停,一条黑色腕足喜悦地从藤壶中探出,裹住了她的手腕。
“月……月,”
祂似乎只记得她名字中的这一个字。
“来……看……我?”
然而看着那一条完整无缺的黑色腕足,江载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问道。
“宗主,你其他的道肢呢?”
黑色腕足缠绕着她手腕的动作顿了顿。
“……很快……很快就……好了……”
如同词不达意地努力安抚着人的黑色怪物,祂一字一句认真道。
“很快,就可以……陪你……一起……出去了。”
江载月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浓重,她直接道。
“你为什么要把你的雕像碎片塞给黑淮沧?你刚刚……在吃什么?”
一条雪白的几乎有些虚幻的腕足,慢慢从藤壶间隙中探到她的面前,答非所问道。
“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可以……陪你……出去。”
然而看着那条雪白又如同一层幻影般的腕足,江载月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将透明触手慢慢靠近。
她想要如同以前一般缠上那条雪白腕足,然而这一次,却如同穿过一层水液一般,透明触手毫无阻碍地从雪白腕足中穿了过去。
这一刻,江载月心中再无半点侥幸,她也终于确定了,宗主刚刚在吃什么。
祂在一点点吃掉祂自己的还生像身体。
江载月轻声问道,“宗主,你……会痛吗?”
如果祂感觉不到痛楚,那么祂所做的这一切或许都可以被理解……
然而唯一完好的黑色腕足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
“疼……开心……”
即便是怪物,落入到了“人”的身体里,同样能感知到人会有的疼痛,可是与祂即将得到的东西相比,那点疼痛也如同落入海洋中的一点墨水,变得如此不值一提了。
难以用人类的语言,说出他完整的感受,祂只能一遍遍重复道。
“在一起……开心……”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无论忍受怎样的痛楚,祂都是喜悦的,快乐的,能够遗忘掉一切痛苦。
而听到他的这个回答,江载月陷入了一阵久久的沉默中。
由一缕魂魄长成的还生像,终究会受到还生像对自身神智的影响。也正因如此,在知道了易无事没有将还生像重新变回魂魄的能力后,她才没有答应将宗主雕像一起带出去。
只是宗主雕像的脑子里似乎没有“放弃”这个词语。
祂想要做到的事,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做到,所以哪怕是要忍受将自身一点点啃噬干净的痛苦,祂也没有任何犹豫地这么做了。
她自然没有善良到将宗主雕像自己选择承受的痛苦,认作成她自己的罪责,只是在知道了祂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简单到几乎有些幼稚的“要跟她一起离开”的目标后,她忍不住有些困惑。
就像是面对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她忍不住浮现出了许多无关而杂乱的念头。
是因为宗主雕像的脑子不太正常吗?如果域外的天魔也和他一样,哪怕只是为了一个再渺小不过的目标,都能忍受无论多大的痛楚,那人类还是跟着投了吧。
江载月一时半会儿梳理不清自己此刻的思绪。
少女微微垂下眼眸,她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也不太愿意想明白。
最后,她只能长叹一口气,几乎妥协道。
“……你……算了……总之不准你再啃你自己的雕像,我带你一起走。”
“真的……吗?”
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地就达成了目标,祂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雪白虚幻的腕足似乎也忍不住兴奋,想要贴一贴她的脸颊,然而同样柔软轻盈地从她的面容中穿透了过去。
江载月虚虚拢了拢那条雪白腕足,忍不住带着点斥责意味地问道。
“现在知道自己啃自己有多不方便了吧?宗主……祝烛星,”她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喊了他的名字,“你以后再做这种傻事,就不准再贴我了。”
面对如此轻飘飘的威胁,黑色腕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地轻轻勾住了她的指尖。
“好……不吃。”
江载月又问,“那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回完整的样子?”
祂想了想,有些心虚地试图用黑色腕足贴着少女的面颊讨好道。
“很快……我……贴回来……”
祂重新拿回了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包括是黑淮沧体内的那些雕像碎片,然后笨拙地贴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雕像上出现的裂痕了,简直像是一团云团上零星地贴上了几片怪异的黑色碎片。
而展现出人形的宗主,此刻更像是一片脚不沾地的雪白厉鬼。
祂全白而轮廓模糊的面孔凝视着她,明明是极为恐怖的景象,却像是怪物温顺地将自己锁链的另一边,交到了她的手上。
“……月,月……走?”
人形的祝烛星,也会是这副模样吗?应该会比现在的宗主,看上去要正常一点吧。
江载月忍不住恶向胆边生,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魂魄像是柔软的云团,轻盈温柔地任由她的手陷入其中,但在感觉到了她的手有离开的意思时,又像是逐渐凝固的冰笼,几乎是想将她的手完全定格在她刚刚触碰的位置。
然而这一次,江载月不再好声好气地惯着他了。
“松……脸,我数到三……”
虽然在说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想笑的冲动,但是江载月努力地维持了一下自己的冷酷人设。
裹住她的坚冰很快又变回了柔软的棉花似的触感,祂听话地让她的手离开,却还是很想要让魂体将少女整个抱近柔软的身体里。
“不准钻空子,乖一点待在我身边,我没让你动的时候不许动,知道了吗?”
“好……我,听话。”
江载月又有了一种在驯服某种看似难缠,但仔细相处的时候还算温顺的庞然怪物的感觉,祂在折腾了一会儿后,终于乖乖地贴回到了她的身后和脖颈上。
江载月这时终于想起了她原本要问的正事。
“宗主,你知道怎么打开界膜吗?”
“……界……膜……”
生疏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祂似乎能够想起一些记忆的片段,包裹着少女的柔软魂魄在一瞬间陡然变得冰冷。
“你……想……离开……宗门?”
祂的声音仍然含糊而温吞,然而江载月有一瞬间还是有了一种如芒刺背的危险预感。
她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镜山裂口里有人进来了,界膜不开,我难道要让他们在镜山定居吗?”

第120章 喜爱
祂身上原本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气息, 在一瞬间又被平抚了下来,再度变成了江载月熟悉的那个只会蹭着她,温吞无害的大怪物。
“界膜……要更大……道肢……戳开……”
祂似乎有些愧疚于自己帮不上忙, 只能努力提出一个建议。
“我……去吞掉……自己?”
江载月连忙制止道,“不行!”
宗主和祝烛星的融合与清醒已经够乱了, 就不需要多一个宗主雕像还去给他们添乱了。
既然短时间找不到能离开界膜的方法, 江载月索性问道。
“宗主,你知道你的本体还要多久才能苏醒吗?”
“清醒……很快……”
如同水波般的雪白腕足, 虽然无法实质上地触碰她,却如同在玩着一个上瘾的游戏一般, 贴着少女的手腕轻轻荡漾。
“祂……在醒……在看着你……在动……”
江载月艰难地理解了一下宗主雕像的话语, 勉强理解为宗主的清醒已经进行到了植物人睁开眼,但还不能离开巢穴的那一步。
“我知道了,那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不可能的,江载月还是问了一声。
在这一刻,宗主冰冷的声音似乎与她熟悉的, 祝烛星的温柔缓慢声音在一瞬间重合。
“留在……宗里。”
“留在, 我身边。”
宗主是不是已经看出了她想要离开宗门?
看着那张纯白而轮廓模糊的,微微侧过来直视着她的脸,江载月只能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宗主, 是与她截然不同的异类。
而观星宗, 则是这群异类共同的家园。
她只是个披着异类的皮囊, 闯入这群异类之中,如同小儿持金过闹市一般格格不入的存在。
她如今早就得到了比设想中闯入异类群里更多的收获,所以,不能贪心,也不能心软, 更不能因为怪物一时的仁慈与温顺,就认为祂们的本质都是安全而无害的羊群。
“我除了留在宗内,还能去哪?”
江载月笑眯眯道,“日后等宗主清醒了,宗主可就不能找别的理由拒绝收我为弟子了。到时候我在宗内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就打谁,宗主到时候可不要忘了要站在谁那一边。”
少女趾高气昂地发完言,仰着头的骄傲模样,像一只舒展着亮丽羽毛的白雀。
祂突然很想再贴近一点,比曾经贴近的还要更近,最好能贴到她上扬的唇角与发亮的瞳眸里,就这样成为与她的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杀……看中,哪个……都杀掉……给你吃……”
对祂而言,漫长人生中唯一能让祂记住而且得到满足的欲望,只有食欲,所以祂也想要满足她的渴望,让她能体会到和祂一样的快乐。
然而江载月原本的骄纵表情一秒破功。
“不要动不动就说杀人给我吃啊!你真的不是自己嘴馋了吗?对了宗主,你不会对活人动过手吧?”
祂敏锐地察觉到少女问出这个问题时的苦涩味道,那是比不开心更加浓重许多倍的情绪。
“不……不吃人,”祂老实又迫切道,“保护……要保护……小人。”
这是根植在祂脑海中,无论何时都难以动摇的念头。
江载月陡然陷入了沉默,她回忆起自己在宗主记忆里看到的,男孩死寂的身体沉入湖中的那一幕。
她不应该问出那个问题的,哪怕是玩笑般的也不可以。
以非人之身建立起了收揽异类的观星宗,即便是被宗内的再多长老恐惧,也不曾有过半点手软和动摇,这一切都是因为宗主在那时起,就决定斩杀一切害人的妖魔,保护世间的那些无辜之人。
“嗯,我知道——宗主,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人?”
祂似乎有些困惑。
透明触手轻轻缠绕着祂的黑色腕足,明明那张模糊而纯白的面容看久了会让人觉得越发可怖,江载月却忍不住用额头轻轻蹭了蹭祂的额头。
“在我心里,宗主就是这样的人,比天魔还要好的人。”
祂仍然不明白少女为何说祂是人族,但是祂能感觉到,某种比糖更加清甜,也比祂曾吃过的食物都更加美味的气息,从少女身上暖融融地发出,仿佛是飘渺的烟雾一般环绕着祂。
这是因祂而生,柔软而温暖地环抱着祂的少女的情绪。
……喜欢……爱……
祂比任何人族能够描绘出的词语都要喜欢这股味道。
所以,这也是……她对祂的……“喜欢”吗?
祂朦胧地生出了些许念头,然而很快,少女亲昵地贴着他额头的动作一顿。
她明亮的黑眸重新恢复成了祂熟悉的清明,“好了宗主,那我们先回白竹阁吧。我想让误入镜山的那些凡人帮我巡逻镜山,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然而她刚刚主动退开的纯白面容,此刻像是欲求不满的小狗,再度贴了近前。
“……还要……”
江载月微微沉下声,“宗主,我们要忙正事了。不许随便撒娇。”
撒娇……?
祂不是撒娇,祂只是想要继续留住少女身上因祂而起的那股味道。
然而这一次,即便祂试图留存住那股气息,江载月身上还是恢复了平淡的,甚至略微透出一些冰冷清淡的苦涩味道。
祂终于安分了下来,认真道,“忙……正事……”
只要祂乖乖忙她的正事,祂应该还能够等到她……像现在,喜爱祂的那一天,对吧?
“嗯。凡人……巡逻……”
而看着宗主雕像终于能恢复正常,江载月也略微松了一口气。
祂刚刚将脸贴过来的时候,她一刹那间看着那些任何人都不可能觉得亲近的纯白而五官模糊的脸,竟然险些生出了再陪他玩一会儿的恐怖想法。
太恐怖了,难道易庙主的还生像还真的有能蛊惑人心的作用?
江载月谨慎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值,确定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方才问道。
“宗主,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暂时隐匿住自己的身形吗?”
江载月有点担心宗主雕像现在的模样会吓到别人,最主要是怕其他长老看到这一幕,会对宗主现在的状态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
“好……”
黑色腕足格外乖顺地留在他的脖颈上,雪白而略微透明的身体则是一点点完全缩进了黑色腕足之中。
看着镜中自己的脖子,很好,那么她现在就有黑白两个配色的项圈了。
虽然这种搭配艺术在修真界还太过先进,但是在人均精神病人的观星宗,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这种古怪配饰。
开了一个自己的冷笑话,江载月很快回到了白竹阁中。
而听她说想要一款凡人能使用操纵地台的法器,梅晏安就像是一个面对刁钻甲方提出的五花八门的要求,却格外任劳任怨的打工人。
“师妹,如果可以,你能带我亲身去镜山看看吗?”
江载月顿了顿,很快就应了下来。
她做好了梅晏安的异魔到了镜山也会发狂的准备,却没想到梅师兄真的勤勤恳恳地跟着她走遍了整个山道,又去看了一眼那些凡人的体质,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控之处,最后他还真的想到了一个解决之法。
“师妹,密库中有几只灵檀木制成的云游仙鹤,只要能吸收足够多的灵气,云鹤的眼睛就会亮起,自动来到主人划定之地。师妹可以让灵鹤与地台相连,只要在山道上设置足够多的停留之处,那些凡人就可以巡逻镜山山道,也可以避免他们误入镜山更深处。”
听着梅晏安的讲述,江载月眼睛发亮。
果然,就没有梅师兄找不到的有用法器。
这也得感谢前任卢阁主给他们留下来的宝贵遗产,可惜卢阁主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藤壶中的一部分,不然若是见到他,她也许还真应该对他说声谢谢。
畅想之际,梅晏安的目光却陡然转向她手上提着的镜灯。
“师兄,怎么了?”
江载月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镜片内,原本杂乱无章,肆意生长又很快被镜片压力碾碎的藤壶,此刻竟然已经生长到了一指宽的高度,赫然成为了镜片压力无法再轻易碾碎的一小片群落。
而且那些高低不一,黑白空洞的藤壶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载月隐约看见了许多张似乎重叠起来的微小人脸。
她的心微微一沉。
虽然知道这些异魔或许能抵挡得住镜片的压力,可它们恢复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点。
按照这个速度,岂不是用不了几天,它们就能挣破镜灯的束缚,来到镜山当中?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宗主不能清醒,她也找不到通往界膜的办法,那么她除了眼睁睁看着镜山与还生像斗法,岂不是只有一条杀了易庙主,才能降低还生像对镜山威胁的路?
可她是绝不可能轻易放弃掉镜山的,所以……如果这件事背后真的有幕后黑手,那么幕后之人难不成是把握了这一点,想让她和易庙主自相残杀?

想通了这一点后, 江载月似乎有些理解易无事为何要那么急切寻找同盟了。
这同盟或许也不仅是对付天道长老,或许他认为的敌人里,还包括她的存在。
“师妹, 我看到了他的脸。”
梅晏安的眉眼蒙上一层冰冷紧绷之色,“师妹是否需要我帮忙?”
能让梅晏安露出这种警惕之色的, 江载月心里陡然浮现出一个名字。
果不其然, 她在那些模糊重叠在一起的黑白藤壶中,找到了一张与卢容衍极其相似, 只是空洞地睁着全黑的眼和嘴,仿佛厉鬼般直直朝他们看来的面孔。
卢阁主的生命力, 怎么到哪都能如此顽强?
“我会处置好的, 师兄放心吧。”
梅晏安有些迟疑,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师妹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轻信他的话。”
江载月认真应下, 梅晏安方才移开注意力, 重新回到云游仙鹤的问题上。
而为了降低法器的使用成本,她又和梅师兄就这个问题探讨了一下,很快梅晏安就提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改动办法, 承诺会尽快将她需要的法器带过来, 江载月将梅晏安送了回去, 方才有心思观察镜灯中的动静。
“卢阁主,你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吗?能听到就动一动。”
那张眼口全黑,还有无数个藤壶小洞的面孔上,所有孔洞都缓慢地先后闭合了一次。
“卢容衍”竟然还真的拥有意识,想到了自己先前的那个承诺, 江载月有些许迟疑。
她肯定是不放心将这副模样的“卢容衍”放出来的,可如果让他就这么待在镜灯里,她又有点担心以卢容衍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坏心思。
江载月突然想起了有一件东西,或许现在能派得上用场。
她慢慢地从储物法器中掏出了易无事还生像给她的天乾原石。
“你认识这个吗?”
如果按照易无事还生像的说法,这颗能承载长老级别神魂的天乾原石,无疑是能够将易无事从这些藤壶中分离出来的最好办法。
“卢容衍”面容上所有孔洞闭合的速度都快了一瞬,那张脸似乎还想要挣扎地从藤壶之中脱出,最终却像是被某种外力影响,重新融回到了藤壶之中。
江载月又喊了几声他的名字,方才看见他的面孔轮廓从藤壶底下艰难而模糊地浮现出来。
“你想用天乾原石恢复雕像之身吗?想就闭一个洞,不想就闭多几个。”
“卢容衍”的面孔却像是僵硬的藤壶黑洞一样,没有任何闭合的迹象。
江载月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现在不能精准地控制住闭合的洞数吗?是就闭一次,不是就闭两次。”
果然,那张面容上的孔洞全部缓慢地闭合了一次。
“那你现在还想要吞噬镜山吗?”
过了许久,“卢容衍”似乎才做出了一个决定,孔洞缓慢地闭合了一次。
江载月有点意外,为了能重得自由,“卢容衍”应该会尽其所能让她放下戒心,可他竟然回答了最不利于他的答案。
“你不想离开镜灯了吗?”
他闭合了两次,‘不是。’
江载月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天乾原石塑造的雕像之身,能让你放弃吞噬镜山?”
藤壶中的孔洞这次闭合了三次。
她有点被气笑了,“卢容衍”这怎么还带自己给自己加选项的?
“你也不清楚?”
‘是。’
“但你真的很想出来?”
‘是。’
“你会带着其他还生像出来吗?”
‘不。’
“那我如果不放你出来,你会恨我吗?”
孔洞坚定地闭合了一次,‘是。’
“你会想尽办法从镜灯里离开,对吗?”
‘是。’
“你有离开镜灯的把握,对吗?”
‘不是。’
“卢容衍”越是如此坦诚地示弱,江载月心中的不祥预感反而越发加重着。
“……可你已经想到了离开镜灯的方法,对吗?”
这一次孔洞闭合的速度,慢到江载月以为“卢容衍”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是。’
好家伙,已经想到了办法,但没有十足成功的把握,就全看她愿不愿意赌是吧?
江载月也想过他是在虚张声势的这种可能,但一想到“卢容衍”逃离白竹阁魔穴的励志前半生,她最终还是问道。
“我可以把天乾原石给你,但即便你恢复了雕像之身,也不可能重新得到自由和权利,你必须永远处在我的监视下,做一个隐匿踪迹的孤魂野鬼。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载月做好了他可能讨价还价的准备。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面对这个代价,“卢容衍”回答得竟然格外快速。
‘是。’
不管“卢容衍”是不是心怀鬼胎,预谋着以后撕毁承诺,可他眼下既然如此温顺,她也有需要“卢容衍”进一步回答的问题,江载月也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然而陡然间,她的脖颈微微一凉,某种柔软而如蛇一般舔舔舐一般的触感,让江载月很快注意到了从黑色腕足中伸出来的白色腕足。
“宗主,怎么了?”
以防万一,她先将镜灯带到了他们的对话不可能被“卢容衍”听到的位置。
“是不是他有什么不太对劲?”
然而从黑色腕足中挤出来的雪白腕足,如同撒娇一般地一圈圈环绕着她的颈侧,认真而缓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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