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轻浮寡嫂,虐待的小叔登基了by太史婴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10
沈柠被他抵在墙上,整个人都被热腾腾的气息覆盖了,萧南谌亲的太用力,她伸手推了下,他不肯松开,但却立刻就轻了许多。
明显按捺着那份急切,温热的唇辗转碾压在她嘴唇上,呼吸狂乱。
这是两人清醒着的第一次亲吻,沈柠先是猝不及防有些抗拒,可很快又觉得,定王殿下还挺会亲的。
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往上,松松环住他脖颈,感受到沈柠的回应时,萧南谌呼吸先是一滞,然后就疯了……
将人紧紧扣进怀里,亲得又急又重,仿佛像是要将人吞吃入腹一般。
沈柠原本还有些享受,这下着不住了,推又推不开,抬脚便往萧南谌腿上踢了下。
定王殿下像是久旱逢甘霖,脑袋里什么都不想理会,可感受到沈柠踢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终是拼尽全部理智停下来,埋头在沈柠肩上平复呼吸。
身体的变化无法自控更无法隐藏,沈柠又将人踢了下,萧南谌知道自己丢脸了,将人松开后装无辜道:“踢的好疼。”
沈柠笑骂:“我就没用几分力气,你还装上了?”
“我是怕你脚疼。”
定王殿下竟也无师自通了几分奸滑出来,舔着脸哑着嗓子:“你没用力气,是不是不舍得踢疼我?”
沈柠用力踹了下:“这下行了?撒手,仔细待会儿有人来……”
定王殿下依依不舍将人松开,一边努力平复自己,一边厚颜无耻的一本正经:“我与未婚妻,旁人谁都管不着。”
沈柠没理他,转身往外走去。
算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瞧瞧她那个好哥哥的模样了……顺带再让他看看他好妹妹的嘴脸。
另一边,沈程希被紧急处理后送回沈宅,沈宅直接就乱成一锅粥了。
大少爷摔断腿可不是小事,那些丫鬟下人走路都比往常轻了不少,生怕被迁怒。
实在是大少爷那伤太过可怖,断裂的骨头刺破血肉,直愣愣戳在外头,实在触目惊心。
沈程希的痛呼声整个院子里都能听到,急得谢云清眼泪哗哗流,不住催促让人去看看太医到了没有。
沈修鹤面色难看坐在一旁,沈老夫人也坐在旁边唉声叹气。
沈程希这伤太重,实在怕一着不慎这条腿就要废了……
沈念则是坐在床边不住给沈程希擦汗,一双眼哭的通红。
没过多久,太医到了,来的还是个熟人,叶恒。
“叶恒受谢妃娘娘嘱托来替沈公子诊治……”
谢云清连忙让开地方:“叶太医,快请您瞧瞧,这伤实在太重……”
叶恒走过去,看了眼沈程希那可怖的断腿,然后放下药箱净了手开始忙活起来。
叶恒开始动手后沈程希的惨叫声更甚了,谢云清在旁边听得心疼无比,问叶恒为何不用麻药。
叶恒直言,已经用了,但药效有限,只会减缓并不能完全消融痛楚。
其实他是麻药没用够量,因为他可是一直知道,这位沈大少爷对他师父可不好。
所以,疼就疼吧,反正他自己不疼。
叶恒医术毕竟在那里,虽然故意让沈程希受疼,但治伤还是认真的……没过多久,触目惊心的断骨归位,血肉翻卷的伤口也被缝合起来,然后将整条腿用木板固定好。
沈程希已经疼的面如土色,冷汗浸透了衣衫,但听到叶恒说小心将养照顾这条腿应该能保住,他总算松了口气。
受疼是次要的,他最担心的是自己这条腿保不住。
若是废了一条腿,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到叶恒说沈程希的腿能保住,场中众人神情各异,沈念拿着手帕抹眼泪,藏起眼底的冷意。
旁边的府医不住感叹:“真是神乎其技。”
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在太医院任要职,有这样的本事便不奇怪了。
这时,沈老夫人冷声开口:“沈柠呢?兄长伤成这样她人都不见,还当她自己是沈家女儿吗?”
叶恒不乐意了,直接扭头:“若非我师父专程让人快马加鞭告知我提前准备东西,怕是沈少爷就没这么幸运能保住这条腿了……怎么沈少爷受伤了,老夫人一副要问罪府上小姐的架势,还真是奇怪。”
沈老夫人压根没想到一个后生居然敢这么与自己说话,可人家姑母是贵妃,身份在那里,便是不悦也只能冷哼了声:“这是我沈府自家的事,叶太医的手是不是伸太长了?”
叶恒更不乐意了:“请我来看诊的时候一副姿态,如今救治好沈公子了就开始嫌叶某的手太长,老夫人还真是好一手过河拆桥。”
沈老夫人被噎的面色愈发难看起来,沈修鹤立刻起身:“辛苦叶太医了,府中备下茶水,还请去稍作歇息。”
“免了,要不是看在我师父的份上,我才不来呢。”
叶恒撇撇嘴,谁的面子都不给,收拾了药箱往外走:“换药的事去寻旁人,你们这沈家我是不来了。”
谢云清面色难看起身送出去:“我送送叶大人。”
叶恒立刻换了神态,冲谢云清客气恭敬道:“夫人留步,叶某还是敬重您的,只是您家这,算了我不多嘴……您留步。”
叶恒摆摆手往外走去,谢云清便要贴身大丫鬟绿月亲自去送。
看着躺在榻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面色蜡黄的儿子,谢云清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也不怪柠柠不把这个哥哥放在心上,实在是她这个儿子不像个做兄长的……
下一瞬,丫鬟端着汤药进来,谢云清接过药碗试了温度后准备亲自给儿子喂药。
这时,去送人的绿月脚步匆匆走进来,进了房门,也不管旁边还有谁,附在谢云清耳边低语:“夫人,我方才出去瞧到了那个薛掌柜在老夫人院子那边,躲躲藏藏瞧着这里。”
薛素蓉?
谢云清骤然眯眼,心里忽然有些打鼓。
莫名看了眼手中药碗,下一瞬,谢云清却是蓦然皱眉:“汤药上怎会有油?”
细瓷药碗里盛着棕黑色的汤药,可汤药上却泛着些油光,不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察觉。
绿月一见也是猛地一愣:“的确是有油。”
谢云清当即道:“快去将叶太医请回来。”
旁边,沈老夫人猛地皱眉,神情疑惑,沈修鹤也是站起身朝这边走来:“出什么事了?”
谢云清抬眼看了眼沈修鹤,随即淡声道:“没什么,等叶大夫来了就知道了。”
旁边,一直给沈程希擦汗的沈念眼神微闪,不动声色伸手:“娘,我来喂哥哥药吧……”
一边说着,她的手猛地伸出像是没控制好力道就要朝谢云清手中的药碗打去,却不想,谢云清像是早有防备,忽的转了个身避开她的手,将药碗递给绿月。
沈念的手僵在原地,看着谢云清脸上的神情,心底忽然涌出不好的预感。
这时,叶恒去而复返,神情疑惑:“沈夫人,还有什么事?”
示意绿月将药碗递给叶恒,谢云清淡声道:“叶大夫帮我瞧瞧这药。”
叶恒狐疑接过,看到汤药中的油珠时眉头微蹙,随即自己仰头喝了口那药。
谢云清连声道:“喝不得!”
叶恒走到门口扭头将口中汤药吐进痰盂里,擦了擦嘴:“沈夫人放心,药中无毒。”
不等屋子里几人神情转变,叶恒接着道:“只是有些羊油。”
沈念攥着帕子的手倏地收紧。
沈老夫人与沈修鹤也是神情骤变。
谢云清面色冰沉:“若是喝了这羊油汤药,我儿会如何?”
“哦。”
叶恒不紧不慢道:“羊油大发之物,如今又是酷暑湿热,届时,沈公子这伤口久不愈合,溃烂生脓,寻不出缘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条腿烂掉……”
叶恒话音落下,屋子里所有人都惊到了。
就在这时,噗通一声响。
薛素蓉被七月一把扔进屋子里砸到地上。
沈柠与萧南谌一起走进来,笑吟吟道:“娘,女儿方才看到这薛掌柜鬼鬼祟祟,想叫住她盘问,却不想她掉头就跑……想着许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将人捉过来问问。”
谢云清抓起旁边木几上的香炉便朝薛素蓉砸了过去:“无耻恶妇!”
第196章 好妹妹
谢云清拿起香炉便砸了过去,薛素蓉连忙躲避却还是被砸到了脸,半边脸顷刻间便肿胀起来,捂着脸大哭喊冤。
旁边,原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丫鬟像是忽然想起来,惊叫道:“奴婢方才端药过来碰到过薛掌柜,薛掌柜问奴婢身后是谁,奴婢回头没见到人还正觉得奇怪,回头看到薛掌柜好像刚收回手,但并未多想,这汤药是奴婢亲手煎的,一路上只有薛掌柜靠近过……”
丫鬟是沈程希自己院子里的,上次刚刚都更换盘查过,都是家世清白的。
听到丫鬟哭诉,沈程希大怒:“薛素蓉,本公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歹毒?”
“冤枉,妾身冤枉啊,冤枉!”
薛素蓉不肯承认,沈柠使了个眼色,七月上前一把抓住薛素蓉的手举起来:“你手上还有羊油味儿呢,刚刚怕是还没来得及洗手就想逃跑吧?”
叶恒很认真凑上前闻了下,然后点头:“的确是羊油的味道。”
薛素蓉面色惨白。
她方才神不知鬼不觉给药里加了羊油,本已经要脱身了……只要出了沈宅,谁都别想查出缘由了。
羊油不是毒药,没有解药,这位沈大公子就等着和她儿子一样变成残废吧……可她已经出了沈家大门,却被捉回来了。
心急逃离,她方才根本没顾上找地方洗手……
“我、不是我,我不是……”薛素蓉磕磕巴巴满脸煞白。
沈程希咬牙切齿:“将这恶妇拖下去打断腿,再给她灌两碗羊油,去!”
谢云清开口:“没听到少爷的话吗?”
门口的护卫立刻进来要将人拖出去,薛素蓉顿时急了,膝行扑到沈老夫人腿边一把抱住沈老夫人的腿:“老夫人,老夫人救我,老夫人救我。”
沈老夫人想开口,却对上谢云清十分冰冷的眼神,还有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的孙子。
她此番开口护着薛素蓉的话半点都说不过去……
沈老夫人目光冷冷盯着薛素蓉:“谁教你犯糊涂,记恨云清不将铺子交给你打理便要加害我孙儿,落得这般田地是你咎由自取,放心,将你腿打折了,沈家给你医治。”
薛素蓉一家三口还指着她过日子,再说她一直对薛素蓉不错,给钱给机会的,她不会不知好歹。
闹起来她的一双儿女都别想好过了!
沈老夫人满脸警告眼含深意,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薛素蓉并未如她预料那般认栽,她竟是直接站起来,指着沈老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东西,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母子如今想将我一脚踢开遮掩他沈修鹤养外室的事,好与那谢云清一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休想!”
一句话,屋子里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沈修鹤率先反应过来,瞬间铁青着脸呵斥:“放肆,你这贱妇焉敢胡言乱语!”
“是啊,我是贱妇,那与我这个贱妇不明不白二十多年的你沈修鹤又是什么贱男人,你以为将我们娘仨踢开你就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了?你做梦!”
沈修鹤大喝:“来人,给我将这疯婆子拖出去,拖出去!”
可下一瞬,谢云清淡声开口:“等等。”
她抬头看向沈修鹤:“急什么,先等她把话说完。”
沈修鹤嘴唇抖了抖,对面,沈老夫人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勉强挤出笑脸安慰:“云清,薛氏这些日子一直心中记恨,前几日已经有些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你理她做什么……”
“哦,胡言乱语神志不清吗?”
谢云清看着薛素蓉:“原来是个疯婆子,她不是一直无亲无故的,敢这般害我儿子,那索性直接打个半死扔乱葬岗去好了……好教我出了这口恶气。”
对面几人神情大变,沈念嘴唇颤了颤,愣是没有出声。
薛素蓉哈哈大笑起来:“谢云清,瞧你这模样……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
一句话,沈修鹤与沈念倏然看向谢云清。
谢云清不咸不淡:“知道了又如何,莫非你以为你这身贱骨头还能被抬进沈家碍我的眼不成?”
她嗤笑了声:“只要我活着一日,你便是见不得光的腌臜东西,你又在这里笑什么呢?”
“我笑你活该啊!”
数日以来担惊受怕又压抑着怨恨,一招逼到绝境骤然爆发,薛素蓉像是真有些发疯一般哈哈笑起来:“你做出这副姿态也真是好笑,莫非你以为你自己赢了吗?”
薛素蓉满眼得意:“你那好夫君骗了你二十多年,装什么一世一双人,你女儿丢了痛不欲生之际还哄你替我白白养了十几年女儿,哈哈,谢云清,你说你赢在哪里?”
沈念面色陡然煞白。
旁边,原本已经因伤痛而疲惫至极的沈程希满脸愕然,傻愣愣看向沈念。
替外室养女儿?
所以,念念是外室所生?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程希……表兄将害你的人捉来了!”
谢连玉让人压着面色如土的徐硕从外边大步走进来,来不及看屋子里的情形,大声道:“你的马着人看过了,是被喂了药,有人看到昨晚徐硕偷偷去了马棚那边给你的马喂了什么东西……”
徐硕面色灰白,也不争辩,只是噗通一声跪下来。
沈程希挣扎着想坐起来:“是你害我?你为何害我?你莫非便是那薛素蓉的私生子?”
徐硕怔怔抬头:“什么私生子?”
沈程希大怒:“你还敢装模作样!”
谢连玉这时终于觉出不对来,有些愣然的问沈程希:“程希,什么私生子?徐硕是薛素蓉的私生子?”
沈程希怒叫道:“没错!”
他咬牙切齿眼睛都红了:“还有沈念……她也是这个外室所生,哄骗我娘养大的。”
谢连玉的神情僵在那里。
他知道上次退婚的事将沈家将他姑母得罪的狠了,一直想要挽回,也是挽回自己与沈念的亲事。
也是因此,沈程希出事后谢连玉十分尽心,很快就将人捉到送来沈家,不想,猝不及防却听到,沈念居然是外室女?
谢云清看向徐硕,缓声开口:“徐公子,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他?”
徐硕直接磕了个头:“徐某记恨沈公子曾出言讽刺才生出恶念,夫人不必问了,徐某愿承担所有罪责。”
沈柠笑了笑:“能让徐公子这样维护的,这世上,恐怕只有令妹徐莹小姐了吧?”
徐硕大惊失色:“与我妹妹无关!”
可下一瞬他就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徐莹被人一把推进屋子里来。
踉跄着摔倒在地,徐莹挣扎着爬起来冲沈念哭骂:“你骗我,沈念,你敢骗我,你根本就是个低贱外室女,还敢骗我说助我入太子眼进东宫,贱人,贱人你骗我!”
徐莹其实原本还存了几分侥幸,万一沈念真的能助她入东宫呢?
可定王一句话就彻底打破了她所有念想。
萧南谌云淡风轻说:“不说的话,送去锦衣卫诏狱里问便是,定能让她说实话。”
那个男人,对着沈柠满眼的温柔维护,对着旁人时眼中却只剩下冰冷至极的萧杀,看她的眼神不像看一个人,就像看着一个什么物件儿。
徐莹不敢赌,她真的不敢赌了。
听到徐莹的话,徐硕顿时怔住,然后颤抖着问妹妹:“莹莹,你不是说是徐小姐逼你作恶,否则绝不放过你吗?”
徐莹不理自己哥哥,直冲沈柠磕头:“沈柠,沈乡君,饶了我罢,我知道错了,我往后再不敢与你做对了,都是沈念骗我的,是她骗我说帮我进东宫我才昏了头,我哥哥也是被我骗了的,求你饶了我们……”
“帮你进东宫?”
沈柠有些好笑:“若她有这样的本事,还用得着寻你帮忙?”
徐莹不断摇头:“我无路可走了,我无路可走了,徐婉晴要将我送给人做玩物,我无路可走了……”
众人都看着徐莹,只有沈程希不敢置信的看着“妹妹”沈念,嘴唇颤抖着,没有血色的面上满是痛苦。
他声音甚至有些哽咽:“念念……真的是你要害我吗?”
“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沈念倏地伸手指向沈柠:“姐姐,你为何要陷害我……我知道我鸠占鹊巢惹你不快,可你如今已经有定王殿下撑腰,还不够吗,非要让我一无所有吗?”
沈程希又怔怔看向沈柠,脑袋里乱哄哄的。
沈柠看都没看沈程希,只是似笑非笑开口:“之前还好好的,那匹马为何会忽然发疯……谢连玉,那医师没告诉你,那马为何会发疯吗?”
谢连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下意识回到:“医师说,应是程希身上有什么药引子,这才引得马匹发作。”
药引子?
沈程希下意识低头去看。
他想起前两日沈念给他的香囊……那香囊香味很重,与沈念往年给他做的那些香味淡雅的都不一样。
可这会儿,香囊不翼而飞。
“香囊呢?”
从国子监回来一路上,都只有沈念在马车上照顾自己。
沈程希怔怔看向沈念,喉咙发干:“念念……你见过我的香囊吗?”
沈念猛地一愣,看向沈程希腰间。
怎么会不见了?
沈程希腰上的香囊有问题,马匹被下药的事情很难遮掩,但凡懂得人都知道有药引,所以,在回来的路上,趁着照顾沈程希的时候,她将沈程希身上的香囊换了。
换成了外观一模一样,但没有药材的,为的便是有人疑心是她时,能自证清白。
可这会儿,换到沈程希身上那干净的香囊却不见了,而先前一路上只有她贴身照顾着。
沈念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哥哥的香囊,我……”
话没说完就被七月按住。
那加药的香囊沈念换下来后不敢放在马车里,随身带着想找机会处理,毕竟万一事发,沈程希身上有香囊,谁又能想到已经被换过。
可如今她还没找到机会去将那加药的香囊处理掉,本该在沈程希身上的香囊却不见了,那一路上陪在沈程希身边的她就是那个嫌疑人。
被七月按住的一瞬,沈念就知道,不用挣扎了。
也没关系,沈程希如今已经重伤,虽然没能让他彻底废了,可他的腿已经断了……眼下这阵仗,谢云清应该也不可能再原谅。
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早已知道,却隐忍不发,自然是有所打算:那打算绝不会是为了重修旧好。
越是平静,越是说明她的坚决。
下一瞬,七月将香囊从沈念身上搜了出来。
都不用让人来分辨,只沈念藏了香囊的行为便足以说明一切。
沈程希看着这个被自己当成亲妹妹疼爱了十几年的姑娘,胸中满是锥心刺骨的痛苦和悔恨……他便是疼爱了这样恶毒虚伪的白眼狼十几年。
到头来,被她害得断腿,还差点被她娘用那样恶毒的法子想要让他的腿彻底废了。
他是比瞎子都不如……
失望到极致,再加上伤痛交加,沈程希闭眼躺到床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沈念抿唇:“哥哥……”
谢云清冷声打断她:“你没有哥哥,还是去惦记你家里那断腿的好弟弟沈冲吧。”
谢连玉也在国子监,听到谢云清的话,蓦然睁大眼。
沈冲是沈念的弟弟?
那沈冲吸食无忧散,还想陷害沈柠那个弟弟……沈念教唆他人害沈程希断腿……
这,这便是他爱慕多年的表妹?
被谢云清冷声讥讽,沈念缓缓看过去,笑容惨淡:“娘是早已经知道了吗?”
她说:“母女十几载,女儿竟不知,娘竟能忍耐到如此地步,与我这个外室女虚与委蛇这么许多时间……娘真的将我当成女儿过吗?否则,您怎会如此气定神闲的看我在您面前跳梁小丑一般演戏。”
“直到现在你还想怪旁人?”
谢云清摇头:“便是当初柠柠告诉我你的真面目,告诉我,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其实一直知道自己是外室女,还同旁人一直瞒着我……便是如此,我依旧对你存了几份心疼,想再给你机会,可你呢?”
谢云清抬手指着沈念:“你都做了什么?柠柠刚回家你就耍心思,一会儿假惺惺要将院子让给她,一会儿打发你那乳母去故意欺负打压……之后更是指使人打杀那乳母薛氏意图嫁祸给柠柠……”
谢云清越说越气:“你明知道我们去谢家是要退婚的,还故意撺掇谢连玉当众给柠柠难堪。程希将你当成亲妹妹疼爱,你呢,你又是怎样对他的……不得不说,你们沈家根上便是坏的,从上到下都是恬不知耻的白眼狼!”
沈念被骂的面色苍白,想要分辩却无从开口。
场中已然气氛僵滞……
这时,沈老夫人铁青着脸出声:“家丑不可外扬,云清,我们自家的事自家关起门来处理,先让这些外人离开吧。”
尤其是站在沈柠身边,虽不发一语,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态度的定王萧南谌。
萧南谌站在这里,便没有一个人敢放肆半分。
沈老夫人一副当家作主的姿态:“咱们关起门来处理,让修鹤给你赔罪,直到你消气为止……便是当为了你的儿女,你也要顾及几分咱们家的颜面。”
沈柠往旁边看了看,然后拽着萧南谌的袖子引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那副悠悠然的姿态让沈老夫人看得眼皮直跳,眼见无法转圜,便想自己开口将萧南谌支开。
“定王殿下,今日我沈家有家事要处理,着实无法招待您,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海涵,改日定上门赔罪。”
这是明晃晃的赶人了。
沈柠笑了:“祖母说这话就见外了,七殿下是太后娘娘懿旨指给我的未来夫君,我娘往后的姑爷,怎么能算外人?”
她勾唇:“谢家表哥是我娘的亲侄子,叶大人又是我徒弟,咱们都是一家人呐,祖母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无需避讳。”
沈老夫人嘴角狠狠抽动几下,却愣是被噎的无法反驳。
沈修鹤终于从猝不及防的惊雷下缓过神来,他走到坐在塌边的谢云清面前,缓缓蹲下,红着眼缓声开口:“云清,我们一家人今日……”
谢云清静静打断他:“没什么一家人了,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关起门来说的话……沈修鹤,你养外室还意图谋害我的儿子,如今,还想粉饰太平吗?”
她一字一顿:“我明日便进宫去见我姐姐……有我姐姐替我做主,到时,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下场。”
谢云清眼神一片冰冷,再没有半分情意,明显没有转圜余地,沈修鹤怔怔看着自己发妻,一颗心如坠冰窟。
他哑声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云清,可是,我觉没有想过要害我们的孩子,我瞒着你薛素蓉的事……是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怕你离开我。”
沈修鹤双眼赤红:“云清,我待你的心,日月可鉴。”
谢云清嗤笑:“你可别恶心日月了吧。”
沈修鹤急忙道:“我发誓,那贱妇恶女害程希的事我半点也不知情……便是无论如何,虎毒尚且不食子,云清,你要信我!”
谢云清静静看着他,然后笑了:“好啊,你去将那贱妇的腿打断了我便信你与她做的事无关。”
沈修鹤顿时一愣,可下一瞬,他便径直站起来朝薛素蓉走去,从旁边护卫手里夺过木杖,在众人神情各异的注视中,毫不犹豫狠狠朝薛素蓉的腿砸了下去。
薛素蓉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整个人都在地上扭曲起来,一边惨叫一边哭骂。
“畜生,沈修鹤,你是畜生……当年你进京路遇山匪,若非我舍了清白身子保你性命,焉有你后来骑马游街探花郎的风光,可你呢?”
她指着沈修鹤,字字怨毒:“你指天发誓会娶我,结果,转身就娶了上将军府家的大小姐……我不想害你前程,忍气吞声做了二十多年的外室,今日,你却要将我像狗屎一样踢开,做梦,沈修鹤,你做梦!”
薛素蓉一边哭骂着一边又对谢云清哈哈笑起来:“谢云清,你的好夫君背着你养了二十几年的外室,在你失去女儿后还将我刚生的女儿报给你替我养,将军府小姐……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小姐啊,哈哈哈……”
薛素蓉俨然已经有些发疯,谢云清瞥了她一眼,并未像薛素蓉希望的那样歇斯底里。
她拿出一张纸,冲沈修鹤淡声道:“如今,所有事情都已经分明,你我今日和离,往后各不相干。”
沈修鹤面色青白,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云清……”
素来俊雅斯文的鸿胪寺卿大人再不复往日体面,他嘴唇颤抖着,:“云清,我、我是真心爱重你,自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可我欠薛素蓉的,她当初为了救我失身后寻死,我不得不收了她……”
沈修鹤满眼痛苦:“你我地位悬殊,你又是那样高贵冰清玉洁,我怕你知道后再不肯要我,便只能隐瞒……一步错、步步错,我怕她闹到你面前让你知道,不得不一直安抚着将她养在外面,我……我日日都做噩梦,梦见你知道真相,梦到你要弃我……”
谢云清双眼也是一片赤红,她闭眼深吸了口气:“签和离书罢。”
沈修鹤眼泪滚滚落下……
这时,沈老夫人忽然一敲拐杖:“签,修鹤,签吧,求来的女人是留不住的。”
如今已经无法收场,明显没有转圜的余地,那倒不如给自己留个体面。
况且,眼下谢云清硬气,可她又能硬气多久?
沈柠手里的沈氏丝行已经收购了数万斤生丝,其中一大部分都是郡王府暗中卖给她的,那里面有沈老夫人一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