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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by木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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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问道:“难道义父义母揍你, 你还要还手?”
刘盈道:“阿父动手,我当然要还手。阿母就没办法了, 我一拳下去,就成弑母的不孝子。唉, 我就只能逃跑。”
刘盈摇头晃脑, 显得特别委屈。
韩信后悔问了。
他左右张望。跟随刘盈左右的司马喜悄悄把记录的纸卷塞入袖口,躲过了淮阴侯的视线。
司马喜深知淮阴侯和齐王有多宠溺太子。太子自身不在意, 但淮阴侯和齐王若是知道自己如实记录太子言行, 绝对会用剑逼着自己润色。
太子提前给司马喜打了招呼,让司马喜在淮阴侯和齐王面前, 把速记的小纸条藏好。
司马喜越发敬佩坦坦荡荡的太子。
敢做就不怕别人说,更不畏惧后世人的评论。太子就是千古明君!
因阿母不在家, 刘盈不怕回家挨揍, 便说服众人,在河套平原的养马场多停留了几日。
刘盈让吕禄在河套平原建养马场。
养马场建好了,能配种的好马没有几匹。
连刘皇帝都找不到同样花色的骏马拉车, 就大汉军中那些战马,很少有育种价值。
再者,战马大多要经过阉割,才能投入战场使用。数量不多的好马,已经失去了拥有后代的权力。
击败匈奴后,汉军从匈奴缴获了几百匹好马,才不至于让养马场空置。
待刘盈走了一趟西域,时不时运几百匹骏马回来,吕禄的养马场终于像模像样了。
这次刘盈赶了两千余匹上好的高头大马回来,吕禄喜得决定住养马场上。
老秦人养马是祖先手艺。
这个时空项羽屠咸阳,杀尽秦国少府官吏和匠人之前,刘盈先让人转移了。
曾经的大秦少府章邯也还活着,很快就把大秦最会养马的人挑了出来。
这些养马人拖家带口,都在河套平原的养马场安了家。
看见刘盈送来的好种马,养马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谁不知道太子对有本事的工匠有多慷慨?造纸的工匠已经得了爵,接下来该轮到他们养马人得爵了。
大秦的工匠从来不夸海口。
秦律严苛,夸海口的人是会被判罪的。
所以当这群养马人承诺三四十年给大汉培育至少十万匹战马,他们是真的确定自己能做到。
甚至他们可能还是“保守估计”“话往少了说”。
刘盈十分信任他们,先预付了金银绸缎赏赐。
“寡人能不能再征讨一次匈奴,就全靠尔等了!”
刘盈挥挥手,留下一群热血沸腾的养马人仰望他骑在大毛驴上的背影。
“想给神驴配种。”
“神驴把所有母驴和母马都咬了。”
“唉,神驴果然不爱凡物。”
养马人热血沸腾之余,窃窃私语。
吕禄掏了掏耳朵,不是很想听下属算计灰兔驴失败的遗憾声音。
再征讨一次匈奴啊……不知道自己那时还能不能跟随太子出征。
肯定能!
吕禄信心满满。
又磨磨蹭蹭了月余,刘盈终于回到了长安。
长安都要入秋了。
刘邦得到刘盈终于回来的消息,都快气笑了。
那孽子是真不担心自己暴毙啊!
吕雉还没回到长安。
按照上一封信,吕雉大概是要在长江之畔过年了。她正准备召见南越王赵佗,和赵佗商量开边市之事。
刘盈见到阿父,丝毫不客气,也不可能愧疚。
他对阿父逼逼赖赖:“阿父怎么把阿母赶出去巡游天下?巡游天下多累啊。”
刘邦给刘盈丢了一双白眼:“是累,所以我不敢去,怕死在路上,要你打回长安。”
刘盈道:“阿父都戒酒戒色了,不会早死。”
刘邦不计较刘盈嘴里的死不死,道:“我现在闭眼,都算高寿,不算早死。”
刘盈坚持道:“我说你不会死,就不会死。”
刘邦道:“老天还管你想不想我死?”
皇帝和太子满口死来死去,听得周围大臣都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
不吉利啊!!!!!
皇帝太子丝毫不关心身边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这死不死讨论了一路。
刘盈坚信阿父不会这么早过世。
刘邦原本过世的时间,就在刘盈娶亲之时。
这个时空的刘盈比原本的汉惠帝早出生几年。刘盈弱冠,便是刘邦应该过世的时间。
刘盈击退了匈奴,灭了英布,让刘邦少受了许多本该受的伤。
劝不住阿父沉迷酒色?刘盈成婚当夜抱着新婚妻子跑路,逼他放纵的老父亲养身。
刘盈去西域路上走了近一年,在西域路上待了近一年,回来拖拖拉拉,又是大半年。
离刘邦的“死期”已经过了近三年,刘盈坚信阿父能长命百岁,继续替自己干活。
刘盈悄悄告诉老父亲,他本来死亡的年数。
刘邦听得再次翻白眼。
他就说盈儿怎么突然跑路,一跑就是两三年。
以前刘盈虽然喜欢到处乱跑,但都是在刘邦眼皮子底下跑来跑去。若刘邦唤他回来,刘盈立刻就能回长安。
这次真是把他郁闷坏了。
盈儿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不应该啊。
原来自己那年就该死了。
不愧是孽子,居然想出这样令人无语的方式逼自己活。
能活下去,刘邦当然是很开心的。
他不畏惧死亡,但谁不想活得更长?活着才能享受。
但为了活着,想吃的不能吃,想喝的不能喝,美色也不能碰,还要日日喝那苦药,刘邦是真的很烦。
刘邦只是希望能吃想吃的,喝想喝的,睡想睡的,潇潇洒洒快快乐乐,能活多长就多长。
人这一辈子,都到了一只脚入土的年龄,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盈儿,你已经长大了。”
“不,我还小。”
“盈儿,天下的重担已经该落在你的肩头了。”
“不,我很弱,担不动。”
刘盈耍无赖,刘邦颇为无奈。
但刘盈这次耍无赖,没有又偷偷溜走。
阿母还在巡游天下,在路上颠颠簸簸。
大汉有很多事,刘邦已经精力不济。刘盈终于肯接过一半政务,不再偷奸耍滑。
如刘邦和所有大汉重臣所料,太子能把所有事都做得妥妥当当,效率极高。之前太子的偷奸耍滑,是真的纯粹偷懒,不是能力问题。
“是态度问题!”去年就该去世的萧何,为了等到刘盈这个熊孩子和萧谨这个熊闺女回来,虽然病病恹恹,但还能爬起来干活。
萧谨被刘盈叫回家照顾老父亲,监督萧何好好养病,不准萧何劳累。
刘盈和萧谨的身体都极其健康。
两人回长安后就正式同房,只半月,御医便诊断出萧谨有了身孕,真是太快了。
怀孕效率这么高,刘盈已经在琢磨怎么避孕,以免自家妻子生孩子活活生死。
还好萧谨因身体健康,经期很规律,计算危险期很容易。
只要避开危险期,再辅以羊肠等工具,萧谨怀孕的概率应该不会太高。
刘盈对萧谨叽叽咕咕避孕的事。
本来对怀孕很忐忑的萧谨不知道为何,心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突然就变得平静了。
她轻轻倚靠在刘盈怀里,时不时点头,对刘盈表示她在认真听。
萧谨倚靠在刘盈怀里时,抱紧了刘盈一只手臂。
刘盈的手臂能感受到萧谨心脏的脉动。
心跳一会儿急一会儿缓,而后归于规律的起起伏伏。萧谨抱着刘盈的手臂,在刘盈怀里睡着了。
刘盈不再说话。
他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头发,用脸颊蹭了蹭妻子披散着头发的发顶。
刘盈抱起萧谨,送萧谨回到萧何亲自整理的小院落。
萧何压低声音道:“怀孕的太子妃应该留在太子宫。”
刘盈为萧谨盖好被子,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后才道:“父母照顾,比奴仆照顾更尽心。没有什么规矩比萧谨的身体和心情更重要。”
难得听到刘盈称呼萧谨的名字,而不是呼唤萧谨的小名“壮壮”,萧何便知道此事不会更改了。
萧何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纵然朝中有许多不满的声音,但刘盈已经认定,那些声音都只是杂音。
自家女儿的幸福,只在刘盈一人手中。
刘盈不仅让怀孕的太子妃回相国府居住,他每日黄昏的时候,也抱着没做完的文书去相国府住。
萧何大部分时候住官邸,回家的频率都没有刘盈高。
刘盈后来干脆除了朝议进宫,平日就在萧何家办公,把萧何家当成了自己的太子宫。
太子妃怀孕的时候,勋贵沸腾,都摩拳擦掌准备送上美人。
这时候按照常理,刘盈的太子宫中该进新人了。
什么良娣之类侧妃的位置,还空着呢。
刘盈却住进了萧何府邸中,刘邦也不提给刘盈府中进新人的事。
有人私下问刘邦。
刘邦没好气道:“他想睡什么样的女人,他自己知道抢。他若不想要,就算人抬到了他床上,他都能把人扔出来,让其父母领回去。为了不祸害清白的女子,我和他阿母都不会擅自为他做主。”
刘邦顿了顿,语气平静道:“待看看壮壮这胎是男是女。”
询问的人把刘邦的话传了出去。
刘邦此刻对长安的掌控已经十分强大,没有他不想,而别人能传出去的话。
刘盈听到这传言后,知道这是父亲……不,应该是父母一同对自己的警告和妥协。
他安慰萧谨道:“你什么都不用在意。我不想后院进新人,就是阿父阿母亲自把人抬进来,我也能把人丢出去。你可不要去学什么贤惠,我会难过。”
萧谨问道:“难过?不是生气?”
刘盈笑道:“是难过。”
萧谨垂下头:“那我肯定不能让你难过。”
刘盈轻轻捏了捏萧谨的脸。
刘盈回宫住了几日。
几日后,长安城内再也没有关于太子后院的传言。
刘盈又丢掉政务,去城里当了几日街溜子。
几日后,长安城内兴起了嫁娶的风潮,新人扎堆成婚。
刘邦看着被砸坏的书房,扶额摇头失笑。
吕雉得到刘盈送来的信,心中起了杀意,又在想起萧谨与自己相处过往时缓缓平复。
帝后二人想,幸亏萧壮壮是个好的,不然……
刘盈知道父母如何想。
他不在乎。他的人,他护得住。
萧谨自己也立得起来,身边有足够多能用的人手,能坚持到自己来救她那一刻。
“我们俩永远是一伙的。”
“嗯!”
小夫妻俩手握着手,如过去,也如未来。
吕雉匆匆与南越王会面后,便回来看儿子。
只是事得做完,旅途也遥远。等吕雉回来时,萧谨已经快分娩。
吕雉松了一口气。她很担心自己没能第一时间看到孙辈出生。
刘孺儿已经在相看人家,等刘盈给她挑拣。
刘盈想多留刘孺儿几年,免得刘孺儿太年轻怀孕,坏了身体。
帝后的女儿不愁嫁,先选好男人,让其等到刘孺儿二十岁再成婚也不迟。
听了刘盈的考虑,急着给刘孺儿选好人家的吕雉站在了刘盈这边。
至于想拿刘孺儿联姻的刘邦,想了想刘盈现在的本事,也同意了。
刘盈以“让妹妹看看怀孕有多难受,好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为由,让刘孺儿与自己同住。
他当然不是让刘孺儿照顾萧谨,只是让刘孺儿陪萧谨说说话,与萧谨一同散步看书,观赏歌舞。
如果萧谨有余力,就让萧谨教教刘孺儿处理家务,并教导帮刘孺儿梳理朝政大事,免得对前朝当个睁眼瞎,将来受蒙蔽。
吕雉见这对女儿有利,便说服了刘邦。
刘邦没被刘盈表面的行为迷惑,不过他同意了。
他私下对刘盈戏谑道:“勋贵子弟、弟弟妹妹,你还能给壮壮找几层庇佑?”
刘盈笑了笑,这次没和阿父犟嘴:“是壮壮自己厉害。”
刘邦跟着笑道:“她自幼就厉害,跟得上你的脚步,你这太子妃挑得很好。”
刘盈竖起大拇指:“我就喜欢厉害的女人!”
刘邦大笑。他彻底放弃了插手刘盈后院。
吕雉后来也渐渐发现,刘盈早早为萧谨准备了太多。虽然她已经对萧谨没了杀意,但就算她还对萧谨有杀意,也动不得萧谨。
萧谨自己也察觉了。
她以前做的事,只是刘盈吩咐,她照做。
萧谨之前虽然也遇到危险,但总的来说还算顺风顺水,许多事她不会想太多太深。
比如她以为,皇帝和皇后对待自己,比亲生女儿也不差。所以她从未想过,自己嫁给刘盈后,会遭遇的恶意。
怀孕的这几月,虽然有刘盈为萧谨遮风挡雨,但萧谨没有经历风雨,也看到了窗外的风雨。
狂风骤雨打在窗户上,仿佛要把坚固的窗户击碎。
这位聪慧的女子,静静地靠在丈夫的怀里,听着风吹雨打的声音,心智城府急速成长。
她终于明白了“太子妃”这个身份的意义,和其可能带来的危险。
她也琢磨出刘盈从未说出口的,让她做的那些“琐事”背后,对她的体贴和保护。
男女有别。刘盈顶住所有压力,以“这是我的命令,壮壮只是照做”为由,用他的“荒唐”为萧谨遮掩,让萧谨继续与沛丰的勋贵子弟深交。
说什么“曾经的小伙伴”,众人都长大后,萧谨以未婚且适婚女子的身份,怎么可能与同龄男子频繁接触,还监督其学习?
萧谨成为准太子妃后,就更不该与外男深交。
只是刘盈处事荒唐,他非用萧谨为副手,众人只关注刘盈,反对也是冲着刘盈。
萧谨便把与“童年小伙伴”的友谊一直延续到现在。
她一直是沛丰勋贵子弟集团的“二把手”,从沛丰到汉国,再到大汉,她与勋贵子弟密切交往的事,如温水煮青蛙般,成了众人不会惊讶的“常态”。
当勋贵在萧谨有身孕,想要送美人去刘盈后院时,他们的继承人坚定不移地站在萧谨这边。
若勋贵想送的是继承人的同胞妹妹,勋贵子弟深知老大和二把手的性格,不肯让同胞妹妹跳火坑;若送的是妾生女或者同族……呵,那绝对不能让别人给自家“兄弟”添堵啊!
萧谨是跟着他们一同在沛丰吃苦,在南郑留守,在长安当街溜子,与他们穿越死亡沙漠、游历西域的生死“弟兄”。不说情谊,只说利益,他们与萧谨保持友好关系,支持萧谨和萧谨未来的孩子,所获得的利益绝对比与萧谨撕破脸,捧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同族女”去太子后院争宠,要有利得多。
哪怕父辈没想过让送去的美人夺嫡,只是想生出诸侯王——以刘邦的态度,他们都接受了“非刘氏不得封王”的事实。可一个不一定和自己亲近的诸侯王,哪比得过支持本就与他们极其亲厚的萧谨的儿子,所给他们的利益更大?
何况他们很确信二把手的地位是老大给的,长辈的小心思若让老大生气,那族人只剩下两三家的吕家,就是前车之鉴。
刘盈还以“乳母擅自为皇子做主”为由,整治了弟弟身边的奴仆。又以“长嫂如母”为由,让萧谨插手弟弟的教育。
这乍一听似乎没问题。如今萧谨细想,才发现其中全是问题。
不说还未成婚的长嫂根本不该插手夫家的教育,就说“长嫂如母”,是指父母不在,由长兄抚养幼弟的时候。帝后都还活得好好的,谁敢提什么“长嫂如母”?哪怕萧谨成了太子妃,也绝不该插手小叔们的生活。
可还是那句话,刘盈荒唐惯了,别人看刘盈的荒唐也已经太过习惯。刘盈胡搅蛮缠,先自己接过弟弟们的教育,然后把自己该做的事丢给萧谨干,竟无人察觉不对劲。
萧谨就这样,在勋贵子弟和小皇子中地位徐徐上升。
刘盈总是这样,自己揽下许多事,再以“我惫懒”“我荒唐”为由,让“二把手”萧谨帮他做。
总爱表现得粗鲁莽撞的刘盈,为萧谨的谋划如春雨般轻柔,众人还未察觉落雨,浑身便已经湿透了。
连萧谨自己都未察觉。
当萧谨遭遇恶意,当帝后褪去他们的温情,对萧谨显示出“皇帝”“皇后”的一面时,萧谨才回过神。
刘盈也在此时,才为萧谨戳破皇室的脉脉温情。
“他们其实不在乎你生男生女。以我二人的身体素质,子嗣肯定很多。他们不该这么急躁。他们此举,是不满我对你太在意,后院不肯再进人。”
刘盈食指轻轻搅动妻子两鬓垂下的乌黑发丝。
“若你我是普通人家,哪怕是普通勋贵人家,他们都会很宽容。但我身为未来的皇帝,不应该太重视皇后。我可以给你许多权力,但不能过于重视你,明白了吗?”
萧谨轻轻点头:“我明白。对皇帝而言,最重要的是天下。可刘盈,我不认为我比天下重要。”
刘盈给萧谨的发丝打了个结:“我也不认为我比天下更重要。”
小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而后萧谨给了刘盈一拳头,报复刘盈把她的头发打结。
刘盈接住萧谨的拳头,乖乖把自己打好的发丝结一一解开。
刘盈继续道:“因为他们都重视天下,所以以后都不会动你了。壮壮,你很厉害,你能驯服未来的彻侯和诸侯王。即使你没有子嗣,也会坐稳皇后和太后的位置。”
萧谨摇头:“我才不要当太后。这世界没了你,没意思。”
刘盈微愣,然后把妻子按在自己的怀里,使劲揉乱了妻子的头发。
萧谨气得咬了刘盈的手臂一口。
刘邦重新向弟兄们诉苦,看来壮壮以后有没有子嗣,自己都不能插手刘盈这孽子的后院。
吕雉训斥了找借口频繁进宫向她请安的勋贵夫人,又命妹妹闭门思过。
她亲手做了男孩与女孩两套衣服,以显示无论萧谨生出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要为萧谨撑腰。
长安城便安静了。
夫妻二人对萧谨,恢复了以往的慈爱。
萧谨便在这种气氛中,为刘盈诞下了长子。
针对太子后院的人心浮动却并未消失。
他们本就没想过夺嫡,只是想与未来“诸侯王”扯上关系罢了。
只是这人心浮动,皇宫里这家人,完全不在意了。

从刘邦举兵起,刘盈就东奔西跑没停过,走的路比老父亲刘邦还多。
大汉建立后, 说是秉承黄老之学, 休养生息, 庶民是没怎么动, 但大汉朝廷动个不停。
刘盈代替老父亲御驾亲征, 南征北战, 巩固了他在秦末乱世中让人不太敢相信的赫赫威名。
大大的长安城, 宽广的新宫殿, 刘盈就没待多少时日。
皇帝、皇后、太子三人都在长安城的时间,就更少了。
皇宫里多了一只小崽子, 性格越发冷硬的帝后的神情都变慈祥了。
刘邦让还不会爬的小崽子在自己肚子上睡觉。吕雉重新摇动了纺车。
刘盈把皇宫里不大的花园翻了土,种上了从西域带回来的农作物。
坐完月子, 已经能在庭院里行走的萧谨, 站在田埂上给刘盈递水递帕子。
再加上有了刘盈保护,开始在皇宫里满院子乱窜的小皇子们, 和跟在小皇子们身后的少年皇子们, 皇宫热闹得就像是沛丰老家。
刘邦和吕雉二人,都好像变回了刘季和吕娥姁。
刘盈回到了长安, 还有了长子,无论有多少人心浮动, 都隐于水面下。
这时曾经期盼刘邦早死的人, 倒是盼着刘邦晚死了。
如果刘邦再活一二十年,说不定就会和太子起冲突。
无论他们怎么想,总归只是想想。
有异心的人顶多悄悄鼓弄一些巫蛊之事, 然后绝望地看着被诅咒的刘盈身体还是那么棒,又提着鼎去欺负老秦臣。
蒙毅本来快病死了,竟被探病的刘盈气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回来探病的蒙恬差点笑岔气。
蒙毅闷声闷气道:“兄长,你什么时候回家?”
蒙恬笑道:“我打算就在长城安家。”
蒙毅不解。
发须灰白的蒙恬,轻轻拍了拍发须同样灰白的弟弟的背:“有一位能代表秦人的将领葬在长城脚下,天下士人就再也不会拿秦人和六国人的仇恨说事了。”
蒙毅道:“兄长不需要如此。陛下和太子能镇得住天下。”
蒙恬轻轻摇头:“陛下和太子是否镇得住天下,与我等老秦人为自身谋划,并无关系。再者,听多了太子嚷嚷要青史留名,我也难免有了更多野心。”
蒙毅想问,兄长的名声难道还不够青史留名吗?
最终他没有问。
名声这东西,如权势财富一样,总是不觉够的。
陛下和太子定是能在汗青之上与所有先祖后辈争锋之人,如先帝一般。
身为先帝的臣子,身为如今陛下和太子的臣子,怎会觉得自己的名声已经足够与君王同行?
永远都不会觉得足够。
蒙毅便不想死了。
他也可以再努力努力,将来去见先帝的时候,才有更多故事讲给先帝听。
蒙毅其实是因为蒙恬这番话,才燃起了求生的心气。
可惜这件事是在刘盈气他之后,史书上便记载蒙毅是被刘盈气活的。
现在已经有了这个传闻。蒙毅得知后,写了自传辟谣。
后来这自传被考古学家发现,可惜后世子孙更喜欢玩梗,有真相也不听。
蒙毅就是被刘盈气活哒!超大声!!
这导致蒙毅在后世文学作品中,总处于饱受刘盈“欺凌”的迫害位。
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知道蒙毅得知自己的未来“名声”后,会不会后悔没有早日致仕归隐。
可惜他不知道,便还是从病床上爬起来,接手了刘盈带来的西域种子育种之事。
农人不敢轻易尝试新的农作物,育种和推广的事,历朝历代都是从宫苑开始。
少府的职责,可不仅仅是讨好皇帝。
蒙毅的好友召平也从种瓜,终于变成了刘盈希望的模样,着手新作物的改良育种。
刘盈希望召平的“技术”变成“知识”,给他配了许多擅书的弟子。
召平的弟子记录下召平每一次错误的正确的实验,希望从中总结出普适性的改良育种方法。
将来刘盈会命人把他们的记录总结成一部农书,刊印成册。
纸张书籍很难流传后世,但有了印刷术,一代一代书本再版,知识会流传下去。
当刘盈家的小崽子能在刘邦肚子上翻身的时候,刘邦给小崽子取了大名。
他无视刘盈的抗议,还真用了当初刘盈吐槽的“怎么不取名为刘恒”名字,小崽子以后就叫刘恒了。
按照常理,刚学会翻身的小崽子应该是听不懂长辈说话的。
小刘恒却睁大他的双眼,静静地扫视刘邦和刘盈,好像在思考什么。
可这“平静”也就是一瞬,没脑子的小崽子很快继续翻滚,滚累了就试图抓自己的脚啃。
刘盈真不知道自家小崽子怎么喜欢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刘邦笑话刘盈,这小崽子完全和刘盈幼年时一模一样,都爱啃脚。
刘盈瞪大眼睛:“胡说!我没有!你诽谤!”
刘邦坚称,刘盈就是喜欢啃脚。
吕雉微笑颔首,赞同刘邦。
是的盈儿,你幼年时也如此令长辈费解。
刘盈生气了。
他提起小崽子,拍了一下小崽子的屁股。
小崽子哇哇大哭,掉落不菲经验值。
刘盈眼睛一亮,正准备继续欺负儿子,萧谨忙从刘盈手中夺回儿子,一个闪身躲到了吕雉身后。
刘邦一个大巴掌拍到刘盈的脑门上,阻止刘盈把小崽子抢回来。
之后刘盈便被父母剥夺了单独亲近儿子的权力。
他可以与儿子交流感情,但至少有父母或者萧何之一在场。
萧谨是拦不住刘盈这个大号熊孩子的。
萧何似乎与小崽子特别投缘,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外孙,比自己亲孙子还喜欢。
为了拦住刘盈欺负人,萧何的身体又好了一些,下雨天时不会咳得喘不过气了。
特别当他追打刘盈时,让沛丰的老兄弟们恍惚间看到了曾经沛县的那位刀笔吏。
别看萧何不上前线,他气狠了,能追着陛下和平阳侯曹参打。
“萧相国曾经把陛下和平阳侯撵上树。”
“确有此事。”
“是什么理由来着?”
“似乎是太子向萧相国告状,说陛下和平阳侯要合伙把他丢掉?”
众勋贵将手兜在袖子里,仰头看萧何把刘盈撵上了树。
萧谨拉着萧何的袖子告状,告状的内容似乎是刘盈欺骗小刘恒,说要把小刘恒丢掉,把小刘恒吓得哭得不敢吃饭。小皇孙居然听得懂,真聪慧啊。
“真是陛下亲儿子。”
“你说什么废话?”
刘邦优哉游哉悄悄路过,竖着耳朵想听老兄弟骂刘盈。
谁知道,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刘皇帝可不会惯着这群老兄弟。他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围观的勋贵作鸟兽散,徒留又轮岗成为左右丞相的王陵和吕泽面面相觑。
“我们不是来参加朝议吗?”
“是参加朝议。”
“怎么人都跑光了?”
“因为陛下恼羞成怒。”
两人继续面面相觑。
再次成为太尉的韩信疾步走到萧何面前,安抚萧何的怒火,拯救永远只长个子不长品德的弟弟。
唉,要是肥儿在这里就好了。自己真不适合当拉架的人。
又是几个月过去,召平已经摸索出大蒜的种植方法,正在与豌豆和芝麻战斗,小崽子刘恒也周岁了。
对孩童而言,周岁是第一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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