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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by伏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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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昀没什么心情上楼换衣服,李静伊与霍暄的态度都太坦然,原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他在家中保姆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出了门。
天已经黑了,山道上亮起一盏一盏的路灯。
深秋的夜里比白天要凉上许多,出门去接霍暄的时候,阳光和风都落在身上,开着敞篷的跑车疾驰也不觉得冷。
现在却生出了一股寒意来。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纷杂混乱的思绪怎么都控制不住。
原来这么多年来父子冷淡,并非是因为父亲太过忙碌或者不善言辞,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他所期待的一双儿女。
所以懒得管他、不去看他。
他的心好像也被西风缠绕,绞得冰冷发疼。
路灯拉长了他孤零零的影子,霍昀刚刚色厉内荏,却在这一刻察觉到自己压抑的懦弱来。
“霍昀?”
“霍昀!”
他浑浑噩噩的抬头,正对上了朝笙一双含着戏谑笑意的双眼。
“怎么和游魂一样?”
她斜背着包,溜溜达达走到了他面前来。
女孩煞有介事的在空气中虚抓一通,然后重重地在他背上来了一下。
他神情仍有些呆,朝笙面露疑惑:“还犯傻呢?刚刚把你的魂塞回去了啊。”
她的态度一如往常,并不知道他所经历的事情。
霍昀感到自己的四肢五骸似乎渐渐又涌起了气力。
“你怎么在这?”他问。
朝笙睇他一眼:“周六,刚自习回来的。”
霍昀一脸懵。
“我记得高三周六是要在学校上课的吧。”朝笙目光幽幽地望向他。
“好像是。”霍昀耸耸肩,反正他没去过。
见到她,似乎那座房子里荒唐的人与事都离他而去了。
“你又怎么在这?”
朝笙干脆和他一块走着。
“饭后散步。”他随口胡诌。
“可以啊,开始养生,延年益寿了。”
她的话里含着笑意,和那种霍昀所十分熟悉的可爱的刻薄。
他的眼眶有点发酸,声音却依然漫不经心。
“你不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嘛。”他听到自己说,“和好学生怎么样了?”
朝笙想起80的好感度,笑眯眯地道:“不告诉你。”
她眼中的笑意太分明,霍昀有些狼狈的移开了眼睛。
“就你那三分钟热度,花这么多时间心思也算是稀奇。”他听到自己以云淡风轻的声音说,“我准备提前去江岛上学了,下个月就走。”
“这么快?”
“舍不得我啊?”他的语气吊儿郎当。
“开什么玩笑。”朝笙的身影在月亮下晃荡,她回过头来看着霍昀,作为“闻朝笙”的故事,大概也即将走到尾声。这个陪她喝过很多次酒的竹马,确实是不会再见到的人,她想了想,道,“还是有一点吧。你可是我最好的酒搭子。”
霍昀几乎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会软弱的流下眼泪,在他终于鼓起了勇气要去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却先被生活当头棒击。
“走之前再去喝一次呗。”他说,“给我践行。”
“这么大阵仗。”朝笙应了下来,“到时候和我说一声。”
他们一道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分岔路口,再往里走,是朝笙的家,而霍昀只需要左转几步,就又要回到那座压抑的别墅。
朝笙朝他挥挥手:“送到这儿就行了。”
“什么鬼。”霍昀白了她一眼,语气嫌弃,“赶紧走。”
朝笙转身往前走去,乌黑的卷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在夜色中快乐的轻轻晃动。
他站在路口,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溶到了夜色中。
澄明的秋月静静地照着,霍昀安静到有些失神。
这样皎然、这样好的月亮,从今往后,他再不能伸手去够了。

周末在家,朝笙和父母提起了霍昀要去江岛念书的事情。
“本来以为他会去意大利,思夷不是也在那儿嘛。”她龇牙咧嘴地在闻珩督促的目光中喝完了一杯牛奶,“而且还提前了时间去。”
黎溪倒不觉得意外,霍家的事情,朝笙这样的小辈或许不知道,但对于他们大人来说,并不算秘密。
她觑朝笙的神色,自家女儿正在和一块金枪鱼较劲,想吃又不嫌弃地不想蘸芥末酱油。
看来并不知道原因。
她微微一笑:“早些出去读预科也可以。我们朝朝有打算以后去哪儿留学吗?”
朝笙微怔,不自觉看向了黎溪温柔的面庞。
她最终还是向芥末屈服。
“我还没想好,也说不准我在国内高考呢。”
闻珩睨她一眼:“你目前的成绩,能过本科线吗?”
朝笙不乐意听这话:“请以发展的眼光看待我。”
“所以,能上吗?”
朝笙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我吃完了。”
黎溪轻轻瞪了眼闻珩,又温声道:“难得周末,好好休息吧。”
“我去写作业。”朝笙义正言辞,趿拉着拖鞋上楼了。
闻珩在妻子不赞同的目光中摇了摇头,算是告饶。
“别打击她。”黎溪说,“你想想,这学期周言替咱们去学校的次数,是不是都少了许多?”
他们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闯多少祸,惹出多少麻烦。
但如果她换一种生活方式,不再游戏人生,那就更是他们所乐见的。
期中考试结束两周之后,周楠终于想起了换座位的事情。
趁着周一最后的一节体育课,他把这道“旨意”发了下来。
孟荀热泪盈眶:“终于要换座位了。”
天知道对着空荡荡的同桌,实打实是个话痨的孟荀有多难熬。
每次想找人唠嗑,举目四望,大家都有相亲相爱的好同桌。
他扭过头来:“虽然很舍不得你们,但是我要坐到最里头那组去了。”
孟荀觊觎了许或的座位很久。
朝笙摆摆手:“去吧。”
反正她是最后一个选座位的,对于坐哪里这件事情,她顺其自然地接受“命运”。
孟荀叹气:“朝姐如果你是年级第八,咱俩座位没准能选到一块儿。”
“还是一前一后的好位置!”
朝笙似笑非笑地望了孟荀一眼,小天王从善如流,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付斯羽站在讲台上写新的座位表,先朝江暮白问道:“学霸,你坐哪儿?”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江暮白身上。
他的位置算不上好。是最后一排,又靠着教室的后门,平时人来人往,等冬天来了,冷风从门缝里灌,更加不好受。
“我还是坐这儿。”然而江暮白这样说。
付斯羽露出了然的笑,在二组五号写下了江暮白的名字。
教室里发出了善意又八卦的起哄声。
“不是吧学霸,这么有牺牲精神吗?”孟荀没有想到江暮白是一个这样替大家着想的人,作为第一名居然还是选了原本的位置。
高川的冬天是很冷的,孟荀不想坐在后头。
许或对于孟荀的迟钝叹为观止,他隔着大半个教室喊道:“求你别说了,孟荀。”
孟荀不明所以:“我又怎么了?”
付斯羽轻咳一声,打断了这对反目兄弟:“早点换完,没准还能去上会儿体育课呢。”
孟荀立刻表示配合领导工作。
不过第二名是付斯羽,她想都没想,也在原来的位置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懒得搬来搬去。
大家都提前想好了想坐哪儿,因此表格填得很快,马上就要轮到孟荀。
小天王翘首以待。
“许或,你坐哪儿?”付斯羽的声音响起,孟荀骤然升起点不好的预感。
“我?”许或露出思索的神情,深思熟虑一番,然后咧嘴笑道,“我也还是坐原来的位置吧。”
孟荀于悲痛中对上了许或戏谑的神情。
“孟荀你呢?”
“我……也还是坐这儿。”孟荀十分难过,干脆破罐子破摔。
朝笙在后面乐不可支。
“行吧。”付斯羽记下了他的名字,“不能反悔哦。”
临近冬天,大家都不太想坐倒数的几排。
高川下了好几回雨,秋天终于生出了点轻寒,学校里的梧桐银杏落尽了黄叶,惟有桂树杜英长青不改,满枝碧玉。
朝笙也换上了一中秋季的校服。
虽然高川的秋天很短暂,也不妨碍一中给学生们订上宛如执念的蓝白卫衣。
江暮白的余光里,朝笙正无聊的把手缩进校服的衣袖,毫无目的地甩着玩。
她忽然挥了挥手:“班长——”
付斯羽看了过来。
“我想先问一下,我现在的座位有没有人要选。”她站起来时,秋风正好吹开了门扉,带来了雨后潮湿的寒意。
大家十分默契地用沉默作为了回答。
“那我就还坐这儿。”她微微俯身,朝着江暮白笑,“要不要先溜?”
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江暮白向来拒绝不了朝笙的要求,今天却没有应下来。
“这节不是体育课嘛。”朝笙以为她过于正直的同桌想要遵守纪律,“本来也不用在教室待着。”
“我想去商场逛逛。”
“我晚上有别的事。”江暮白如实解释。
“晚上?别的事?”她探究的目光望向江暮白淡静的神情,发觉他的眼睫居然轻轻颤了颤。
“这样子啊。”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脸颊,说话的语气却故作失落,“看来我只能独自去挑选生日礼物了。”
朝笙甚至还很轻的叹了口气。
“不用礼物的。”江暮白有些无奈。
“我说了就算。”朝笙才不管这个,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到底什么事情?”
江暮白的目光回到了写了一半的数学题上,温声答了句“还不能说”。
密匝匝的眼睫毛终于不颤了。
朝笙还没见过他这样。
她趴在椅背上,决定放过他。
椅子摇摇晃晃,朝笙说:“那我——明天就把选了什么礼物告诉你,让你毫无惊喜。”
江暮白露出个温淡的笑来,其实,礼物真的并不重要,尽管它代表着对方的心意。
但对于生日的期待在很多年前就耗尽,当朝笙在昏沉的暮色里打出一簇火苗,希望他开心的时候,他就觉得遗憾已经填满了大半。

下过了几回雨,校园里湿漉漉的。
路上,小小的水洼映着翻转的天空,她踏过去,溅起了浅浅的水花。
校门口,保安亭的大爷正刷着短视频,余光瞄到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立刻把手机反扣上。
“还没下课。”大爷坚决扞卫校规校纪,“不能提前离校。”
铃声恰好响起,回彻在整个校园。
朝笙笑嘻嘻地朝大爷挥了挥手:“徐大爷,拜拜。”
徐大爷拿她没辙,按开了伸缩门。
他继续刷起了短视频,不懂为什么一个喂鸡的直播都能有几万个人在看。
放学的时间和晚高峰重叠。
朝笙在堵车、晕车和变成沙丁鱼挤轻轨之间,选择了打车走。
路上堵得不行,她降下车窗,看着不太耐烦的公交车司机从出租车旁边轰然驶过。
风驰电掣,带起雨后的积水。
朝笙又默默升起了车窗。
一路走走停停,高川的夜生活太过繁华,车辆川流不息,四处都是奔赴热闹的人。
出租车停在了华臻。
朝笙对于礼物没有太多想法,她送礼物向来都很朴实的从价格出发。
但礼物要送给一个很多年都不过生日的人,朝笙这次不想敷衍。
认得她的SA很快迎了过来。
去的是一家以精巧昂贵的首饰而出名的店。
“闻小姐,晚上好。是放学了来逛逛吗?”SA也不问她的来意,笑道,“高中应该挺忙的吧?”
要说忙——朝笙觉得自己还谈不上。
“还行。”朝笙结束寒暄,“我要给人挑一样生日礼物。”
“同学,男生,年纪和我差不多。”
SA了然,引着她往里走。
“送给男生的饰品我们一般推荐这些——”
朝笙顺着SA的介绍一一看去。
腕表,老气了些。
手链,打球的时候还要摘下来。
颈环……朝笙目光多停留了几秒。
一半皮质一半金属链,坠了块蛇形的红玉髓。
她思绪有一瞬游移,想起某一刻瞥见的他喉结上的小痣。
也是这个颜色。
不过送人这个,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吧——
在SA开口详细推荐这条颈环之前,朝笙迅速移开了目光。
SA眼中浮现出一点失落。
“收礼物的人平时有什么比较偏好的吗?”SA问道。
江暮白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事物。
他的性情太冷静,温和却又有很强的原则性。
朝笙沿着玻璃的展陈柜往前走,目光忽而一停。
SA看到女孩的目光落在了一对袖扣上。
她戴上黑色的手套,将袖扣取了出来。
宝蓝色的碧玺嵌在银色的方形金属托上,在灯光下折射出了粼粼的波光。
朝笙没多犹豫,对SA道:“我就要这个了。”
SA奇异于她的利落,赞叹道:“这对袖扣上的碧玺颜色很少见。”
“还要再看看别的吗?”
朝笙摇摇头:“不用。”
很久以前,也送过谁一对袖扣。
她其实很少想起自己所经历过的种种前尘。
就是很偶尔的时候,也会觉得有点儿遗憾罢了。
等待SA包礼盒的时候,朝笙百无聊赖,戳开了微信的聊天界面。
红点点一如既往的多。
第一条消息就是霍昀在二五仔群里发的。
“下个月九号,西华街BRIDGE不见不散。”
底下一堆人在刷“舍不得昀哥”“好难过嘤嘤嘤”,朝笙嘤不出来,直接抠1。
往下滑去,和江暮白的聊天还停留在她前天问他作业在哪。
朝笙起了玩心,找店员去拍了那条颈环的照片。
【朝笙】:生日礼物提前揭晓。
图片发送。
对面回的很快。
【江暮白】:很漂亮。
朝笙轻咦了声。
【江暮白】:是手链吗?
朝笙忍笑,十分认真地回复江暮白。
“这是颈环,戴在脖子上的。”
“红色喜庆,生日那天就要红红火火。”
对方正在输入中。
然而输入了半天,最后却只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
朝笙都能够想象到,正经得不行的江暮白这会儿耳朵尖通红的模样。
每次她逗他的时候,都这样。
面上永远淡静,耳尖却滚烫。
“闻小姐,还请拿好。”
SA将包好的礼盒拿了过来,见这女孩子正对着手机乐,想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第二天到了教室,座位都已经换好了。
和朝笙一道坐在后面的,仍然是熟悉的面孔。
“早上好。”
朝笙把书包放了下来,一转脸,对上了江暮白的眼睛。
那双润秀的桃花眼里居然带着点……憔悴?
“没睡好?”
朝笙坐了下来。
“……不是。”江暮白眼神微动,那点儿憔悴就掩了下去。
朝笙好奇,因为实在很难得见江暮白这样。
“那个颈环,不喜欢吗?”她忽然问,声音很诚恳。
然后她顺利看到江暮白的耳朵尖红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饰品,但送的人是朝笙,就好像多了点什么说不清的意味。
少年淡静的眼轻抬:“……没有。”
但也说不出口喜欢。
朝笙笑得不行。
“不逗你了。”勉强决定放过他。
她从兜里翻翻找找,而后拉过江暮白指节分明的手。
两颗糖落在他的掌心。
“喏,这才是礼物。”朝笙道,“你昨天没有去,我猜不到你喜欢什么。干脆就用这个将就着吧。”
江暮白嘴角微弯,知道朝笙仍在逗他。
有这么好玩吗?
年级第一偶尔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礼物。”朝笙撑着脸,“所以,你昨天忙什么去了?”
江暮白睨她一眼,朝笙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点无奈。
“学做高川菜。”
朝笙眨了眨眼。
收到朝笙消息的那会儿,江暮白正在网上找菜谱。
他拒绝了陪朝笙逛街,其实是想回去钻研一下高川菜。
说出口又有点不好意思。
他读书与生活都很认真,想要学做菜,也定了详细的计划安排。
每周学三道,花三天时间巩固学习成果。
江暮白严格遵守计划,已经吃了好几天红油辣子了。
朝笙想起了夜市里江暮白眼泪都快被辣出来的样子。
“所以,你是想生日那天做给我吃?”
江暮白胃里还泛着点灼烧感,听到朝笙的话,颇有些幽怨的点了点头。
朝笙乐不可支,完全没有体谅江暮白的意思。
“那我那天要吃辣子鸡、麻婆豆腐、水煮肉片、毛血旺。”朝笙想了想,“钵钵鸡学起来方便吗?”
“要不干脆弄个火锅?”
江暮白感觉自己的胃更痛了。

等到十月结束的时候,江暮白终于把朝笙说的那几道菜也都学会了。
小小的厨房里摆满了各种辣椒,新鲜的、风干的,切成碎的,磨成粉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最近放学了他都有些不太想回家。
干椒、花椒一道儿炒出来的辣子鸡色泽金黄,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朝笙。
朝笙回他:“我感觉我比你还期待你的生日。”
江暮白看着碗中暗红的干椒,悠悠叹了口气。
又想起家里的熟铁锅常年不见光,大概都已经落了层灰。
火锅要怎么做才好吃,江暮白全然没概念。
或许去请教邻居家的阿姨要好一些。
江暮白发消息问朝笙:“吃火锅想涮什么?”
朝笙报菜名似的回了一大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吃鸳鸯锅也成”。
他都能想到朝笙的筷子落在红油的汤底里,笑眯眯看着他吃清汤锅的模样。
吃鸳鸯锅,也不丢人吧?
辛思夷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行李箱先到了霍昀手中。
贴着白色法式甲的手指在朝笙面前晃了晃,抽走了朝笙的手机。
“闻大小姐,我千里迢迢回国,烦请看看我。”辛思夷抱怨。
“和谁聊天呢?”她点开聊天页面。
照片里的辣子鸡色香俱全。
“江暮白?”辛思夷不认识,她扭过头问霍昀,“这什么情况?”
霍昀开了后备箱,把辛思夷的行李放了进去:“我怎么知道。”
“别闹我。”朝笙勾过她的手,把手机拿了过来,“你回国,我和霍昀都过来接你,还不乐意?”
辛思夷晃了晃朝笙的手:“拜托。我这么讲义气,霍昀要去江岛上学,我是特地从米兰回来送他的。”
“来接我一下怎么了?”
辛思夷在米兰无聊坏了,听到霍昀要去的是江岛,连忙买了张机票回来玩。
美其名曰给霍昀“饯行”。
“你明年去哪?我不想在国外待着了。”
霍昀在前头驾驶位坐好,透过后视镜,看着辛思夷和朝笙挨在一块儿说话。
他听到朝笙声音懒散的答:“有点想在国内高考。”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攥紧,眼睛望向了前方打着转向迟迟不动的车。
辛思夷乐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但也用不上非得多绕点路啊。”
她知道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既然有得选,何不去走一条坦途?
“考砸了再出国也一样。”辛思夷如是道。
“瞧不起谁呢。”朝笙笑眯眯地,一点也不介意辛思夷的揶揄。
前头的车还是不动,霍昀有点不耐烦地拍了几下喇叭。
他感到缓慢生长的遗憾缠绕在他好不容易才硬起来的心肠上。
不能再想。
红色的法拉利引擎轰鸣,终于向着城市的繁华驶去。
青峡江上跃动着茫茫的碎金,江岸上万盏华灯明烁,霓虹照着西华街里深深的夜色。
老唐认命,知道这估计是霍昀今年在BRIDGE的最后一场酒,遂把朝笙也放了进来。
“哼,未成年,少喝点。”老唐叮嘱她。
“以前也不见你说。”朝笙不以为意,“放宽心,今天不多喝。”
明日小雪,十月初十。
高挑明丽的少女穿着露肩毛衣,黑色短裙下是一双长筒靴,比之平时一身校服,看起来成熟妩丽了许多。
乍一看也看不出十八未满,老唐稍微放心了点。他的酒吧生意很好,他还想再能再多开几年。
场子里热闹得不得了。
说是饯行,也没什么感伤的离愁别绪。
霍昀不想矫情,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想起那对假惺惺的孪生兄妹,霍昀斜斜扯了嘴角,认家门也就罢了,家里的产业也要来拿一份。
蓝蓝紫紫的灯光落了下来,音乐声充斥着鼓动的耳膜。
安逸的人生过完今夜就结束,他终于学会了接受。但今朝有酒,霍昀随意地和来来往往的人碰杯。
舞池里,好久没这么玩的朝笙举着酒笑,蹦蹦跳跳的文姗姗靠在她身旁。
今天霍昀直接包了场,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眼生的,通通来赶了霍少爷的这场热闹。
十一月已带冬寒,台上的DJ吊带热裤,穿着清凉。
酒吧里气氛越来越喧嚣。
“哇,尝尝这个!”文姗姗从路过的酒保手里端过手里端过高脚的马天尼杯,“这个上次来我喝了。有可可的味道。不过里面是什么酒?”
音浪噪耳,文姗姗说话的声音不得不努力放大。
朝笙微微低头尝了一口:“白兰地。”
“什么?”文姗姗听不清楚。
朝笙只好靠在她耳边,学着她一样大声道:“白!兰!地!”
文姗姗咯咯直笑:“听到啦!”
她又拿了一杯过来,递给了朝笙。
酒是甜的,几乎感觉不到醉意,朝笙一饮而尽,和文姗姗一同瞎蹦。
认识霍昀的,大多也认识朝笙。
都跑过来找她。
神情鲜活张扬明艳的少女,在同龄人里向来有好人缘,简直到了一呼百应的地步。
辛思夷窝在卡座里笑,看着刚刚还说不多喝的朝笙这会儿已有点上头。
“就知道她酒来疯。”辛思夷说。
霍昀开了一堆酒,也不管喝不喝得完。却让老唐给他单独拿的冰水。
“转了性了?”辛思夷挑眉。
霍昀撇撇嘴:“把你们带来这,不还得给送回去吗?”
在这俩发小跟前,他就是个劳碌命。
“觉悟很高嘛。”辛思夷随意抿了一口酒,声音闲闲,“朝朝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江岛?”
霍昀看向她:“你知道?”
“你哥和我说的。”辛思夷比霍昀还大两岁,小时候更爱粘着霍暄。
“家丑不外扬。”霍昀啧了一声。
“知道也没事啊。你们这关系。”辛思夷道。
“没什么好说的。”霍昀的声音低了下来。
“你啊,什么都不说,以后可别后悔。”
“你又知道了,还是我哥说的?”
辛思夷笑着默认了。
霍昀服了,辛思夷那会儿还说是给他“饯行”来着的。
“都要走了,还不和她说?”辛思夷看向被人簇拥着的朝笙。
她个子高挑,一眼就能望到。明艳的少女挥着半透明的酒瓶,身体跟着音乐晃,毛绒绒的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臂在蓝紫的灯光下格外雪白。
霍昀的眼中映着那道遥远的影子,脑海中却浮现的,是等待辛思夷下飞机时,朝笙笑着给江暮白回消息的模样。
又想起那对兄妹虚伪的表情。
半晌,霍昀垂下头来,冰水在玻璃杯里晃了个圈,明明灭灭的灯光也碎在水中。
“没办法去说了。”他回答辛思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辛思夷哼笑了声,不再理他。
她随意抄起一瓶酒,也晃到了舞池去。

“思夷姐!”文姗姗扯着嗓子喊她。
辛思夷亲亲热热地抱住了文姗姗,捏了捏她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
“姗姗呀!”辛思夷也认识朝笙玩得好的小姑娘们。文姗姗当属她印象最深的一个,小小一只,洋娃娃一样。
她笑眯眯地打了招呼,酒瓶在拥挤的舞池里发出碰撞的轻响。
气氛太热烈,某个快乐的二五仔跳到了台上,从DJ手里接过了麦。
辛思夷推了推朝笙。
“哎,你怎么不上去?”
朝笙睇她一眼,潋滟的眼睛里都是烁烁的光:“我今天不想喝醉。”
也不想发酒疯。
辛思夷哼哼一笑,她都特地回国了,绝不会轻易放过闻朝笙!
台上的二五仔拍了拍麦克风,而后深吸一口气,呐喊:“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我们——”
“昀哥!”
一群人醉意方生,答得很快,声音此起彼伏,格外吵嚷。
朝笙笑骂:“霍昀这家伙,排场真大。”
“可不是。”辛思夷将空了的酒瓶递给酒保,又换了三盏新酒。
文姗姗正打算继续喝,来晚了的李旸把她揪了出来。
“干嘛?”她瞪李旸。
“就你这酒量还和朝姐她俩喝。”李旸语带嫌弃,把文姗姗提溜到了卡座上。
“昀哥,递一下水。”
李旸拉着十分不情愿的文姗姗坐了下来,然后给她倒了杯冰水。
“歇会儿再去玩吧,姑奶奶。”
文姗姗猛地打了个酒嗝,只好从善如流的捧着冰水小口地喝。
她和霍昀不太熟,一杯水喝完才想起要打招呼。
然后发现这大少爷好像——一滴酒都没喝?
哎呀,场子还是他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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