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快穿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by伏菽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12

“你什么时候,能选我一次?”
江暮白的声音散在风中。
朝笙看着他眼尾泛着湿漉漉的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刚刚其实不是真走了。
半晌,她伸出了手,一个青色的礼盒上扎着银白的蝴蝶结。
“刚刚,家里的司机把礼物送过来了,我上去拿这个了。”她顿了顿,又道,“跑着去的。”
“生日快乐,江暮白。”
她看着他,发觉他的眼中涌动着她看不清的情愫,收到礼物应当是开心的事情,但她搞砸了江暮白的生日。
可眼前这个人,明明已经很难过了,好感度却无比清晰地提示——
他的喜欢,一点也没有少过。

银白的蝴蝶结在风中瑟瑟,江暮白不再说话。
朝笙的手在蝴蝶结上无意识地揪了几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别把蝴蝶结给拆开了。
她捧着青色的礼盒,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乱。
“礼物不是那条颈环,也不是那两颗糖。”朝笙把礼盒放在了江暮白的手中,“打开看看吗?”
她比之同龄的女孩,个子要高挑许多,当抬起头,走近来的时候,他们那点身高差距足以让江暮白看得清她眼中的倒影。
这个他所期待的生日,在傍晚终于被仓促地补全,但到底不一样了。
他垂着眼,朝笙似乎看出了他犹豫里的拒绝,将礼物放在了他的手中。
她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和他隔出了段距离。
朝笙挥着手,故作轻松道:“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我先回去啦。”有点不想看到江暮白把礼物又还给她,朝笙拔腿就想跑。
少年低淡的声音忽而在身后响起:“你吃晚饭了吗?”
朝笙立马顿住脚步。
她回过头来,江暮白的面容在壁灯下温和而明晰,那些难过的情绪似乎都藏了下去。
女孩眉开眼笑:“还没有!”
她今天什么都没吃,这会儿终于觉得有点头晕了。
朝笙三步并两,又跳到了门口,宽松的衣袖也晃晃悠悠。
江暮白没再说话,转身往里面走去了。
旧色的木门这一次是敞开着的。
客厅里干干净净,只是隐约还能闻到一点儿火锅的气味,朝笙看着江暮白进了厨房,十分自觉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长桌光洁,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是如何怀着期待摆满了那些碗碟,又如何一个人默默收拾得干干净净。
朝笙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目光慢慢落在了一张全家福上。
小小的江暮白被父母簇拥,在中间露出了一个微笑,笑意很浅,却看得出来是真切的开心。
不过,原来他从小,笑起来就很矜淡?
她眨了眨眼,发觉照片旁还有一支风干了的宫灯百合。
厨房里雾气升腾,江暮白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朝笙很快转过了脸来,没让江暮白注意到她的目光。
食材空的差不多了,江暮白只做了碗豌杂面。
肉末、姜蒜、耙豌豆,放辣椒面再浇上一勺热油。
这是某个夜晚,他做完辣椒面后临时起意学的。
上一次去夜市的时候,也路过了卖小面的店。
如果不是已经被豆花饭撑到,朝笙说自己其实还想再吃豌杂面的。
江暮白去给她拿筷子,在她看着豌杂面开心的眼神中,淡声道:“吃完了,就回家吧。”
朝笙听出了他话里的疏远。
她握着筷子,将面仔仔细细地拌好,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儿闷,江暮白眼睫颤了颤,却没再去说什么。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朝笙偶尔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
每根面条都裹上了厚厚的杂酱,朝笙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吃得这样秀气过,简直是一根一根嚼着吃下去的。
江暮白也意识到了。
那一碗面不过二两,让她吃了快一个小时。
吃这么慢,再好吃的杂酱也会和面坨到一块去。
他对于朝笙向来没什么办法,这次却什么都不说,任她这样拖延着。
暖黄的灯光静静地照着餐桌边的两个人,平白添了点奇异的温馨来。
尽管这两个人连交谈都没有。
朝笙看着终于见底了的面碗,知道也拖不下去了。
她从江暮白过于低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好站起身来:“我吃完了。”
他抬眼,送客的意思的很明显。
朝笙:“……”
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开学的时候她背着书包笑眯眯地说“江同学,你好啊”,而江暮白只是看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好感度明晃晃的90,朝笙简直以为自己前功尽弃了。
可这个人,神情冷淡,心里却柔软得不像话。
她又道:“我回家了。记得在十二点前拆礼物。”
那个青色的礼盒就摆在桌子上,被暖色的灯光照着。
也不等江暮白拒绝,再把他们的界限划得更明显些,朝笙这次走得干净利落,简直是夺门而出。
家里的司机在乌樟巷外等着,澄明的月光如霜雪般铺了满地。朝笙两步并一,踏在长长的水泥石板上,听到了自己明晰如江潮的心跳声。
她摁着胸口,很轻地叹了口气。
门被朝笙打开又带上,在惯性里前后的晃。
江暮白这一次确定,朝笙确实是走了。
心里所缺掉的那一部分,在朝笙姗姗来迟后,反而空得更多了。
傍晚时站在门口,他的声音明明平静,却又近乎恳求。
“你什么时候,能选我一次?”
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摊开了软肋,明明白白地让人知道,你有伤害我的能力,你甚至可以伤害我。
半晌,江暮白将银色的蝴蝶结拆开,柔软的绸缎落在了他的掌心。
打开青色的礼盒,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对宝蓝色的碧玺袖扣。
他微微怔住。
几乎是看到这对袖扣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清晰的喜欢。
江暮白很少直白地去喜欢某样事物。
对于袖扣的认知,来自于自己的父亲。
父亲不工作时也穿得正式,秋冬的时候,总是穿着白色的衬衫,外面再是一件外套,衬衫的袖口仔细别着一对袖扣。他的父亲对于工作和生活,都堪称一丝不苟。
但他有要穿正装的时候吗?
江暮白忽然想起,等到明年高三的时候,一中会有例行的成人礼。
所以,是用得上的。
他的指尖落在碧玺上,看着它们在灯光下折射出澄澈的光。
有一瞬间,他猛然感到某个遥远的前尘袭来,是谁拥着沉沉睡去的少女,流着泪替她扣上了袖扣。
指尖传来碧玺的凉意,江暮白回过神来。
他将袖扣放回了礼盒里,又用银白色的绸缎,绑了一个如出一辙的蝴蝶结。

江暮白最后将礼盒放在了客厅的置物架上。
相框旁,干枯的宫灯百合仍是温柔的橙色,青色的礼盒静静靠在一旁。
他垂着眸子,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这一天他终于十八岁,明白了年少心动的酸涩与痛苦,不是不动摇,却决定从此退后一步。
周一的早晨带着干燥的冷意,江暮白临出门,又在卫衣外头套上了校服外套。
忽然想起昨天傍晚,毛衣短裙在樟树底下吹风的朝笙。
那会儿她站在他面前,连鼻尖都泛着轻微的红。
他叹了口气,神情在呵出的薄雾里渐渐模糊。
教室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上早自习。
孟荀家离学校远,到了教室先抱怨。
“还不如住宿呢,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天都没亮。”
说出来都觉得好心酸,冬天的日出本来就比夏天慢,何况还带上了点早寒。
“好羡慕朝姐。”孟荀瞅了眼江暮白旁边还空着的座位,朝笙是不上早自习的,因为学号不在一班,周楠对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是孟荀敢逃了早读,周楠一定会让他每节课结束后去走廊给补上。
江暮白没有应声,看着摊开的物理大题。
孟荀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抱怨完,苦哈哈地把英语书翻了出来。
上次期中考英语作文孟荀就憋出了三句话——标题,DearTom,我很高兴收到你的信,yourssincerelyLiHua,他差点被英语老师Miss安斩首示众。
早自习快结束的时候,教室后面的门被推开,又很快合上。
朝笙从校园里跑上来,身上还带着点寒凉的秋霜。
她其实不怎么怕冷,这样的天气也还只穿了一件卫衣。
“早。”
她如常打招呼。
孟荀扭过头来,和朝笙请教:“朝姐,你上次英语作文怎么写的?”
朝笙的数理化都勉强及了格,但放在一班仍然称得上是稀烂,语文的分数是中游,不过英语居然称得上不错。
“什么怎么写的?”朝笙挑眉。
江暮白在写题,听到朝笙打招呼,也不过微微顿了下笔。
孟荀还没察觉到这俩人气氛不对,继续道:“就你作文,Miss安说你语法都对了,词汇也挺丰富的,反正比我写的强。”
“我不知道怎么写的。”朝笙很诚恳地解释,“可能因为之前每年都会去国外过寒暑假?”
在闻家原本的计划里,她一定会出国念书,成绩不好没什么关系,语言反倒是首要的。
闻朝笙年年耳濡目染,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
“呵呵,资本家的无耻嘴脸!”孟荀佯怒,又好奇问道,“那你明年也准备出国?”
这也是一中并不在意朝笙这种学生成绩的原因。
朝笙答得很快:“不会。”
孟荀以为她开玩笑。
“真的?”小天王神情严肃,“那李主任的升学率怎么办。”
朝笙撑着脸,懒洋洋道:“李主任还不知道呢。”
小天王双手合十,为李主任默哀了三秒钟,又道:“朝姐,加油!”
朝笙摆摆手,让他赶紧转回去背书。
两人插科打诨间,江暮白写完了那一道大题。
昨天的那个傍晚,发生了道歉、解释和回答,最后他们默不作声地坐在暖黄的灯光下。
裂开的东西拼好了也会有痕迹。
她偶尔看向沉默的江暮白,温声教别人做题的江暮白,手指敲在习题册上思索的江暮白,发觉两个人之间宛如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也不是完全不说话,她要是有没听懂的知识点去问他,江暮白也会教她,但更多的话,再没有了。
两个人气氛不对劲到连孟荀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
“学霸这个星期的心情,就和高川的天气一样。”
高川的天气说不上差,就是冬季总是凝着蒙蒙的雾,照不出个晴天来。
孟荀和付斯羽分析:“朝姐也反常。从周二开始,居然都来上早自习了。”
许或凑了过来:“你去问问?”
孟荀白了他一眼,两个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被付斯羽提溜回座位了:“上课吧您二位。”
最后一节是化学课,付·班长·化学课代表誓死扞卫课堂纪律。
天色暗得很早,到了傍晚放学的时候,居然堆起了厚重的铅云。
高川的十一月雨水算不上多,只是一下起来就格外的缠绵。
雨水细细密密的落上三五天,天气重新晴起来后,气温就更低了。
校园里密密麻麻涌动着蓝白色的人群,五颜六色的伞挤在了一起,像是雨后冒出来的菌子。
校门口的公交站牌下,已经挤上了一拨人,江暮白撑着伞在一旁等待。
一道高挑的身影也站在了他旁边,女孩手里的伞轻轻旋着,落下一连串透明的水珠。朝笙最近开始上早自习,傍晚的时候写一会儿作业再去坐公交车,也许和孟荀的那句“不出国”并不是随口说说。
但是江暮白不会把这件事再和他关联在一起。
那个寂静的傍晚,江暮白珍而重之的收好了那份礼物,决定从此和朝笙退到同学的位置。
朝笙最开始还有点儿意外,却很快接受了江暮白的疏离。
她没再逗过他,日常寒暄,打个招呼,然后公事公办地问几道不会做的题。
江暮白曾有一瞬失落,但很快又掩了下去。毕竟那天傍晚,他已经那样和她说了。
雨淅淅沥沥地落着,公交车又来了新的一趟。
车上潮湿得不像话,朝笙往后头走,坐在了江暮白身旁的空位上。
“还挺巧。”她把伞放在了座位下面,随口和江暮白打了声招呼。
江暮白的手指微蜷,他随意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模糊不清的车窗外。
朝笙也不再说什么。
公交车里闹哄哄的,有人外放着短视频,有人打电话抱怨这天气,脾气不太好的司机偶尔摁几下喇叭,催促前面堵着的车趁着绿灯赶紧过去。
在江暮白不经意的余光里,晕着车的朝笙靠在座椅上发呆,墨色的长眉微微皱着。
这两个人坐在一块,安静得和不太熟的普通同学一样。
车到了青山路,朝笙扶着座位站起来,晕乎乎地下了车。
公交站牌下,浅黄的路灯亮起,灯火落在路边的积水里,折射出有些晃眼的光。
两个人撑着伞,走向不同的方向。
朝笙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江暮白。”
她踏着浅浅的水洼,跑到了他身旁。
“下周见。”
是特地过来道别。
他低眉,看到她澄澈如琉璃的眼睛里映着他冷淡的神情。
此时此刻,心无旁骛,她坦然而认真地望向了他。
江暮白有一瞬失语,最终有些狼狈地转过了头。
不要再去猜测,她从未表明过的心情。
冬天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快,天色总是暗得很早,似乎一天转瞬就过去,然而一中的学生回家却越来越晚。
天气越冷,就越临近期末。
孟荀偷偷问过一次朝笙,怎么最近大家都不太爱说话了。
他问得很委婉,严格来说,变得沉默了的是江暮白。
班上的女孩子爱找朝笙聊天,一群人时不时在走廊上笑作一团。
朝笙那会儿正在和数列较劲,随意答道:“都在学习。”
孟荀不满意这个回答,那从前学霸也是一样的学,可没有这么少言的时候。
但朝笙的语气太漫不经心,他还想多问几句,就见朝笙把草稿纸推了过去。
“这道题,为什么求和总是算不出来?”
孟荀也伏过去看。
江暮白神情很淡,看了一会儿后和朝笙解释:“你把数列的通项拆开,分别求和再合并。”
朝笙“哦”了一声,很快反应了过来,把草稿纸抽了回去。
孟荀瞅了瞅江暮白,又看着最近学习越发认真的朝笙,终于想出了词形容这俩人现在的关系。
那叫一个“相敬如宾”。
到了放学的时候,校园里亮起了一盏一盏的路灯,公交车上挤得不行。
江暮白微微低头,看到朝笙也没找到坐的地方,两个人一块儿站着,像是罐头里的沙丁鱼。
公交车里人多,开着暖气,空气都变得有些浑浊,江暮白很多次看到朝笙皱着眉,最后却安安安静等待公交车到站。
她默认了他的疏远,也没有再和他说过多余的话,惟有放学的时候,会和他一同站在公交站牌下。
但江暮白强迫自己不再去猜测朝笙的想法。
也许,她确实对自己有几分喜欢,但与她热闹喧嚣的生活相比,这几分喜欢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微微抬手,隔开了朝笙和身旁人的距离。
朝笙扶着杆子,被公交车晃得晕晕乎乎,没发现自己身前还被人分出了一小片空地,只觉得空气似乎流通了一些。
公交车走走停停,上车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不爽被挤到,依照高川人辣椒似的性格,抱怨声很快呛了起来。
车一晃,江暮白也没法再留出小小的空隙了。
朝笙被推搡着往前撞去,碰到了别人的肩膀。
“抱歉。”她头晕得厉害,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
江暮白低眉,感到有些无奈,又无声地将手臂往她身前挡了挡。
被撞到的人是个格外瘦弱的年轻男子,性格似乎不错,只一叠声地道:“没事没事。”
公交车继续向前开去。
朝笙抱着杆子,头晕得不行。
旁边的男子往她这儿靠近,她也没意识到。
这次换成她被撞了,肩膀被人重重的擦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这男子立刻道歉。
朝笙刚刚也撞到了他,这会儿又正晕着车,一点儿计较的心思都没有。
那人松了口气。
江暮白垂着眼,看着他重新站直了身子。
人影晃动,公交车里的灯光也晃动,江暮白没错过他悄然松了口气的神情。
男子状若无意地瞥了眼朝笙,她正倚着杆子犯困,卷翘的长睫在眼下投射出两弯弧影。
穿着一中的校服,现在又不是晚自习的时间,因此只是一个在念高一或者高二的小女生。
他胆子更大了些,借着颠簸的车辆,手悄然地探向了女孩的后方。
手腕上忽然感受到生硬到发痛的力道。
高大清峻的少年微微低头,一双淡静的眼睛看向他:“你在做什么?”
男子猛地一挣,发现少年清晰的指节格外的有力。
“嘶——”他有些慌乱,“什么做什么!?”
现在的小孩,怎么力气这么大。
江暮白低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朝笙从晕车里缓缓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向江暮白,又顺着他的手望向了自己身旁的年轻男子。
“神经病啊!给我松开!”
见朝笙望了过来,他不由得更加慌张了。
但女孩的目光太清澈,反倒给了他几分底气。
“我——我只是想过来问你要个联系方式。”男子找回了理智,十分坦然地道,“这你同学吗?反应太激烈了吧?”
公交车的前方,传来即将到达下一站的声音。
朝笙露出个笑来:“这样子吗?江同学,松手吧。”
江暮白睨她一眼,在男子欣喜的目光中卸了力道。
公交车停稳了,朝笙面不改色,给他下面来了一脚。
在甜美的到站播报声里,男子的惨叫引得全车人纷纷注目。
朝笙拉着江暮白,立刻从打开的车门里跳了下去。
隔着车窗,朝笙笑眯眯地看到痛得神情扭曲的男子被热心好义的高川市民围住。
这一站还没到青山路,跨江大桥横亘在他们面前。
被迎面而来的江风吹着,朝笙心情好得不行。
“我们要不要直接走过去?”她站在路边往前看,跨江大桥的视野开阔,茫茫的江景总胜过沉闷的车厢。
“对了,刚刚谢谢你。”朝笙转过脸,“热心市民,见义勇为。”
“不用谢。”江暮白的心情却称不上如何好。
脑海中有闪过她靠着杆子,头晕得不行的模样。
“以后,还是别坐公交车回家了吧。”他忽然道。
“为什么?”
他垂着眼,声音很淡:“不必勉强自己,况且,你家里本来每天都会接你放学。”
那辆迈巴赫每一次出现,都会让班上的男生多看几眼。
朝笙停住了脚步。
“你没发现,我只是想和你一块回家吗?”她的声音在江风中慢慢响起。
他愣住,下意识地就想退后,然而朝笙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先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知道,不是道歉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你疏远我,理所当然。”朝笙定定地看着江暮白,她澄明的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但是江暮白,如果可以,你要不要再相信我一次。”
“相信我的道歉,相信我的喜欢。”
要是老唐他们在场,一定会惊讶得不行。那个没心没肺的闻朝笙,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再试着朝我走一步吧,剩下的九十九步,我会跑着去的。”

第166章 校霸和学霸(72)
冬夜,天空干净得像一块毫无杂色的巨大帷幕,月光如雪色,疏星烁烁。
这会儿的温度比白天还要低,朝笙说话的时候,会呵出一团浅色的雾。
她微微抬头,潋滟的眼中独独映照着江暮白的倒影。
风吹过,江声也不绝,高川的夜晚永远喧嚣热闹,江暮白的耳中,却万籁俱寂。
眼前的一切都宛如错觉,此刻是谁站在他面前,这样慎重地剖白。
她明艳的面孔,在月色下格外的动人温柔。
这一个月来,疏远、冷淡,却又无法不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觉得折磨,煎熬,知道在他们截然不同的人生中,朝笙能够拥有许多盛大喧嚣的快乐。
而在他的人生中,眼前的人就已经是他所窥见的惟一的繁华。
秋天的某个夜晚,他没能从朝笙口中得到回答。
但此刻北风长纵,她认真地望向了他。
心跳声越发的清晰,高大的少年垂眸,翻涌着的心绪藏在漆星般的眼中。
朝笙居然被他的沉默都弄得有些紧张了。她的目光一瞬不瞬,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江暮白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她身旁。
他们的距离变得很近,近到朝笙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能看到他的喉结微动,那颗赤色的小痣殷红。
“只用这样,就可以了吗?”少年的声音温淡,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
朝笙攥着他的衣袖,听到了江暮白以询问作答。
“对,只要这样走一步。”
朝笙的眼中堆生出光亮,而后终于松开了他。
大桥上车如流水,她沿着人行道往后慢慢退了几步。
“江暮白!”她带着明晃晃的笑意,郑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
他不明白她的用意,想走过去,让她在人行道上也小心一些。
然而乌发在风中扬起,朝笙不等他反应,跑过来用力地抱住了他。
他又一次嗅到了栀子花的气息。
这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拥抱。
朝笙仰着脸,认真道:“只要这样,我就会跑向你。”
冬夜里,呼吸相闻,她的眼中盛着明亮的光,勾住了他脖颈的手又落在了他的身旁。
“然后,就一起走吧。”
朝笙微微低头,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指尖在江暮白的手中轻轻挠了几下,带来点夜里的凉意。
江暮白张开宽阔而温暖的手,扣住了她的掌心。
“这还差不多。”
她侧过脸,笑得骄傲又得意。
跨江大桥车水马龙,北风吹过耳尖的通红,犹疑试探,心冷心软。最终,他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漫长的人行道上,一盏一盏的灯光落下,又随着奔流的江水而去。
朝笙感到他掌心传递而来的温度,起了玩心般的蜷起了指尖。
“你的手好暖和。”她说,然而含笑的眼睛看向的却是江暮白发烫的耳朵。
自从他的生日之后,他们再没有过这样亲昵的交谈,此刻两手相握,江暮白终于可以以无奈的语气回答她:“但天气越来越冷了。”
他很怀疑她会不会感冒。
朝笙不以为意,又捏了捏江暮白指节分明的手:“这不是有你嘛。”
“天然暖手宝。”
她无理也要缠三分,向来我行我素,江暮白无可奈何,只好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两公里的跨江大桥,似乎很快就走完了。
青峡江终于落在了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公交站牌在路灯下,轮廓有点模糊。
两个人不自觉放慢了步子。
朝笙仰头,看着路灯下飞着的小虫。
冬季已至,万物俱休,只有城市里的人日复一日忙碌。
她忽然开口,声音好奇:“这些趋光的虫子,是什么?”
一年四季都在灯下飞舞着。
江暮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些意外。
“冬天居然还有蜉蝣。”
他记得这是春夏时活跃的昆虫。
“蜉蝣?”长睫在灯光下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朝笙凝神一瞬,很快收回了视线。
带着凉意的指尖已经被江暮白捂热,朝笙晃了晃他的手。
“我回去啦。”
掌心仍能感觉得到她的温度。
“明天见。”他温声说。
虽然很舍不得,但确实已经不早了。
真奇怪。
还未曾知道她的心意时,就不舍每一次分别。
当她说出那些话,将手置于他的掌心之后,这样的不舍反倒变得更加的强烈。
人原来是永不知满足的动物。物欲尚可控制,感情却一心索取更多。
他微微俯首,看着她昳丽动人的眉眼,感到心跳声仍如江潮一样起伏不歇。
少年的手臂有力且炙热,他终于顺从心意,抱住了朝笙。
“明天见。”他低头,声音近得贴在了朝笙的耳畔。
朝笙的头发在晚风中轻轻飘起,蹭过他微弯的嘴角,她仰起脸,额头在他的下巴上磕了一下。
“知道知道。”朝笙笑嘻嘻地看着江暮白的下巴被撞出点浅淡的红痕,头又枕在他的肩膀上多滚了几下。
满怀栀子的气息,还有冬夜里格外明晰的热度。
江暮白垂着眼,任她这样胡闹。
不是错觉,伴生他很多年的孤独在这一刻,确确实实被眼前的人填满了。
这个拥抱格外漫长。朝笙的手轻扣住他的肩胛,感受到他心跳的震动也传递到她的胸腔。
耳旁响起了提示音,好感度离一百只差最后的五点。
朝笙在这一刻几乎也要动容,为抱着她的江暮白,为注定的分别。
但她不动声色地抬头,望向了他桃花般低垂的双目。
朝笙笑眯眯道:“喂,小江同学,再不回去,早自习不用上了。”
话是这么说,搭在他身后的手却没放开,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戏谑表情。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养大的崽对我  穿进乙女游戏  给诸朝直播华  视线回避是心  穿成轻浮寡嫂  幸存者说bys  小师妹才不会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