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by马桶上的小孩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15
最重要的是……魔主分身的黑焰长矛,为何与江连星入魔之后的黑焰一模一样?!
不对劲。
从一开始就不对劲,这个穿书和抚养龙傲天的任务,和她复杂的过往如此割裂。她如今头脑中的回忆,说话做事都是一以贯之的风格,她从未变过,也绝不可能是在江连星师父死后才穿书的。
就在她绞尽脑汁思索时,意识深处又响起了系统不消停的声音。
[系统]:偏差……任务、方向……出现重大偏差、辅助功能重新激活……
[系统]:将“穿成龙傲天师母后我成为顶级白月光”降级为支线任务。
[系统]:开启主线任务之“开局成为仙龙帝尊”。
[系统]:任务目标不变。
啊?什么?!
羡泽脑袋中忽然出现了一本,叫做《玄幻之无上仙龙帝尊》的小说,她听说是作者日更三万,女主无血无泪才看的。
[龙尊陨灭,羡泽死中归来,以残躯化作复仇烈焰,统御九洲十八川,踏上宝座,征伐万族,号令诸天!]
[天罗地网东海屠魔,吃一口师尊,仙力增幅亿万倍,破!]
[西狄混战灭世战局,吃一口宫主,神法增幅亿万倍,杀!]
[突入魔域万魔遮天,吃一口徒弟,魔气增幅亿万倍,屠!]
[龙首俯瞰,万族跪地!犯我龙者,虽强必诛!]
[万方争霸唯我成圣,天雷劫中力挽狂澜。]
[百家争鸣我道称雄,东海蓬莱笑看慈悲。]
[这一世,我羡泽要万事遂心意!]
啊???
不是……什么?
……等等,她什么时候看过这种书啊?现在无血无泪的怎么变成她了?!
这实在是味儿有点太冲了吧!
那现在她是拥有两个系统任务线了吗?
可为什么说任务目标却不变,成为顶级白月光和成为仙龙帝尊,为什么能达成同一个目标啊啊!
与此同时,她脑袋里还不消停。
[系统]:“穿成龙傲天师母后我成为顶级白月光”支线任务开始短期结算。
[系统]:江连星已经进入魔域,任务节点失败!惩罚已经降临,你的内丹受到损伤。请尽快寻回江连星并确保他的安全,否则你的修为将终生缺憾。
江连星不是答应了她,绝对不会去魔域吗?
羡泽内观自己的灵海,竟然还真的在半透明内丹上,找到了一道裂痕。
等等。这并不是系统的惩罚,而明明是她与魔主分身搏斗被刺穿胸膛时,内丹也跟着受损,留下的伤痕啊。
羡泽忽然意识到,这个系统并不能对她施加惩罚。
每次的威胁,更像是对她未来命运的预警。
是提醒她不完成某件事,她的命运将走向另一个缺憾或结局。
如果这样理解,这系统看起来非常可恶又态度恶劣,但实际却是在提醒某些——她不记得缘由却重大的事情。
仿佛是早就知道她会失忆,为她预备了一套保底措施——
[系统]:为鼓励主线剧情的推进,将下三次从宝囊中取物的动作,均判定为保底,必然抽出“上品”及以上物品。
[系统]:主线任务之“开局成为仙龙帝尊”,详细任务正在加载中……加载中……
羡泽满怀着好奇心,本以为它加载一会儿就能加载好,但系统似乎卡住了,似乎一直没想好她这个仙龙帝尊应该怎么杀杀杀。
她受伤严重,身躯疲惫,随着系统无声,她在黑暗中的睡梦也逐渐清醒几分。
耳边渐渐能听到风声与说话声。
“瞧啊,她的眼睛在眼皮下乱动呢,她要醒了!”这声音热情爽朗,她听起来有些熟悉。
是……戈左?
风中传来另一人轻柔沙哑,甚至有些雌雄莫辩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用手指蹭了蹭她脸颊,怜爱又逗弄道:“你瞧瞧她,又弄得一身伤。醒来的时候,怕是又疼又恼的要发脾气了。”
羡泽吃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只瞧见亭阁的八宝顶与一片天空,风从他们身边穿过,似在空中翱翔。
带着面纱的男人怀里抱着她,面纱外有着繁复异域的珠帘坠饰,他目光透过面纱,温柔含笑,手指尖蹭了蹭她脸颊:“醒了?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羡泽却汗毛直立。
因为这手指相对于她的视野来说,有些太大了,她像是躺在他臂弯里的婴孩,面颊还贴着他胸膛。
他身材修长,穿着松绿色丝绸的系绳长衣,衣衫轻薄柔软紧贴身体,衣襟又几乎开到腰腹,露出肌理起伏,脖颈上也有繁复项链垂下,遮掩了几分胸膛的线条——
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了起来:“龙性喜淫,你还是这幅样子。”
羡泽:“……?”
是你先穿成这副样子的!
他抱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太怪了,羡泽挣扎了一下——
她抬起手来,却只看到一个小小的爪子,按在了男人胸膛上,她甩甩尾巴,那比小草鱼粗不了多少的尾巴,抽打在男人手臂上。
他手指纤长,轻轻捏住她尾巴尖,轻笑道:“伤势未愈,别闹。”
她变成了一条小小龙,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他甚至还给她包了软布,真像是襁褓一般合围住了她!
但这还不是最变态的。
戈左的脑袋忽然也出现在她视野中,咧嘴笑道:“妈妈,你醒了!叔父大人,让我抱她一会儿吧。”
啊啊啊啊?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你叔父说你妈妈天生性淫,你要从你叔父手里接过去说要抱抱妈妈?!
你们西狄人好变态啊。
第65章
她情绪激动得差点翻过去, 立刻感觉到胸膛伤口剧痛,男人扶住她的爪子,目光在轻纱下瞪向戈左:“你的嗓门能不能小一点, 退开些, 她不能轻易挪动。”
戈左有些不大情愿,但还是挪开些来,只是不住的探头探脑想要看她。
羡泽疼得眼前发黑, 她张了张嘴却感觉自己已经喊不出来了, 忽然察觉到, 抱着她的男人将手指探入她口中。
羡泽皱起眉头正要咬他, 忽然察觉到有金核涌出的灵力, 顺着他指尖流淌入她口中。
唔……这个男人,有金核啊。
那岂不是也能把他金核掏走, 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她忍不住吸溜一大口, 虽然现在这个动作有种拿手指让没长牙的婴孩嘬的感觉, 但他体内流淌的灵力实在是美味, 羡泽觉得自己能忍。
但很快,她又觉得不能忍了。
因为轻纱之后, 那个男人以慈爱到色情的目光望着她,甚至在羡泽咬他手指的时候还轻笑道:“就饱了吗?多吃一些呀。嘬嘬的很可爱。”
啊啊啊啊啊从来都是我当妈的份你现在这是倒反天罡!
戈左竟然挤过来, 也把自己手指也放到她嘴边来:“妈妈不吃我的吗?我的灵力也很好吃的!”
啊啊啊啊什么“别光吃叔叔的也尝尝我的”, 这台词呕呕呕好变态啊啊啊啊!
羡泽痛苦的闭上眼睛,但没忘了继续屈辱的嘬嘬。
这男人金核中涌出的灵力实在是温柔磅礴,甚至有种奇异的芳香,吃了灵力恢复伤势才是正路,其他的先都别管了!
她咬着对方手指,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男人放松下来, 手臂稳稳架着她,胸膛柔软的像枕头,在风沙的路段,甚至还在她身上也蒙了一层轻纱。
他轻轻哼起异域的歌谣,羡泽感觉到曲声中有安抚的灵力,她爪子不甘的拽着他衣襟细带,渐渐昏睡过去。
飞阁重新拆分变回玉銮云车,只是返程的时候再也没有笛曲歌声,没有金碧辉煌,车内满载着的是千鸿宫弟子们的尸体。
围栏上的轻纱帷幔因为溅了太多血都已摘掉,从高处更能看清千疮百孔的明心宗,几处暗渊像是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般望着天空。
其实也有几位千鸿宫弟子掉入了魔域,但千鸿宫决定放弃他们了。
已入魔域,哪怕能活下来,也绝对不是千鸿宫弟子了。
宣衡跪坐在桌案后,头戴窄冠,深青色缎面冠帽上还有几个不显眼的血点子,微风拂动他下巴上系紧的冠带,正提笔在案上书写,听到有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直到那人跌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衣袖飞扬,斜靠在桌案上,吃痛地嘶了一声。
宣衡都没有抬眼:“腿都断了,还跑出来干什么?”
宣琮撑着下巴:“屋里一股血味,出来吹吹风吧。你还没感谢我呢。伽萨教肯定会要将她藏起来的,我那发簪帮上大忙了,现在你不就是在追踪她的方向吗?”
宣衡:“你帮她逃走了。”
宣琮大笑起来,他脸上还有伤,不敢笑得太夸张:“她哪怕虚弱,也不需要我帮她逃。你怎么还不明白,她就是讨厌你。”
宣衡翻看着卷轴,眼皮都没抬一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宣琮两只手搭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宣衡认真的面容:“当年我不懂,现在我确实懂了,你为何这么恨,这么放不开她。因为她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神鸟,而是那只真龙,她从来到千鸿宫,就不是因为救你或入世,只是单纯地为了……复仇。”
宣衡手顿住,眼神直直的盯着卷轴,几乎要将薄绢灼穿。
宣琮笑容越来越大:“什么成婚,什么结发,你就是她复仇的工具,或者说是复仇的对象之一。哥,你被白玩了。”
他话音刚落,宣衡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砸在桌案上,砚台飞起,溅了两人满身墨点,宣衡鼻翼的那颗小痣旁边,也有几颗墨滴,正缓缓往下流淌。
“宣琮,你话太多了。我是不恨你,但不代表我不厌恶你。”
宣衡还狠狠压着他发髻,不让他抬起头来,宣琮却大笑到剧烈咳嗽:“哈,越想越觉得你说过的话好笑,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我,或许不被爱。但你自己就是被复仇的对象,还有脸说那些话,还一副骄傲自得的样子,我真的要吐了啊哥。”
他面颊上沾满墨汁,吃力的抬起头来,弯起眼睛笑道:
“你这是上赶着让她玩,她都不乐意啊。”
羡泽感觉到自己蜷成一团,正拥抱着那微冷的金核,金核中漾起的力量修复着她的伤势,那股力量似也沾染了钟以岫的温度……
像是冰雪融化的澄澈溪水。
金核的力量总是带着许多记忆碎片与杂念涌入她沉睡的黑暗中,让她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她一会儿像是蜷缩在温热的绸缎之上,被人臂弯紧紧相拥;一会儿又像是在湿冷的地面上,孤独地抱着自己冰凉的尾巴。
她好像与四五十年前受伤后,和钟以岫躲在水下洞府中的那个自己,重叠在一起。
胸膛处的疼痛是一致的,她睡得极其不安稳,以至于那一点点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吵醒了她,羡泽不耐烦的抬起头来,骂道:“闭好你的嘴,我都把石床让给你,你还在挑剔什么?”
四周一片极致的黑暗。
那石床就是个台子,跟地面上一样坚硬湿冷,甚至不比她还给自己弄了许多柔软的海藻和细沙垫着。躺在石台上的单薄身影,衣衫都未合拢,他胸膛吃力地起伏着,似有些发抖的痛苦呼吸着。
他面有病容,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音:“……冷。”
羡泽正化成龙型,用尾巴盖住耳朵,闭上眼睛:“那你抖得快一点就不冷了——”
她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睁开一只眼睛,狐疑道:“你不会是想做吧?每次做的时候,你都热得跟哈巴狗似的呼呼乱喘。”
台子上那个人不抖了,连呼吸都咬住了,半晌才闷声道:“……不是。”
羡泽放心了:“那就好。我还在消化你给的灵力,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那边死寂。
羡泽闭上眼睛,还很贴心道:“等再过几天再做。我都记着数呢。”
台子上的人咳嗽几声,不可置信道:“……记着数?你要怎么计数?”
羡泽:“我在墙上画了正字啊。这半面墙都快画满了。你眼睛看不见,没事,我看得见。”
躺在床上的男人悚然,两只没有灵力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乱颤,想到他们每一次欢好,她都在墙上记下一笔,如今满墙横竖正对着——如今都不挣扎不抗拒的他。
他真有种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的感觉。
钟以岫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意识到自己在发烧,但他也知道眼下这个女人、这个野兽……这个已经学会了弱肉强食的龙神,是不会管他的。
只要他不会死,让他病着、虚弱着才好。
在这片黑暗里也没有白天黑夜,他侧过身子背对着她的方向睡着,幸好之前脖子上那道满是锈蚀的粗铁链,在他的暗示下被她摘下扔掉了,否则他甚至没办法侧卧。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多久,忽然惊醒,就感觉到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正按在他脖颈上。钟以岫第一反应是,她要杀了他!
但那只手只是摸摸索索,并没有用狠劲,她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肩膀上,似乎探着头在看他的脸,低声嘟囔道:“一直在又抖又喘的,怎么了嘛……说着冷,但你可比我热乎多了,我还冷呢。算了,我也要上来睡,你给我取暖!”
钟以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她的手变成了爪子,整个人……整个龙就跟软面条似的瘫在她身上,其中一只爪子还在推开他衣襟,往他身上贴。
她一边乱挤一边道:“就咱们俩,你每次非固执地要穿上这身衣服做什么,还非要让我浪费法力把衣服弄干净。烦死了烦死了。”
羡泽每次跟他挤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种小动物似的捕猎与玩闹不分的力量,她把龙尾都挤进来,尾巴贴着他的腿,爪子和鬃毛蹭在他胸膛处。
钟以岫想要推开她,但她爪子推搡着他下巴,到这种地步,钟以岫不敢再拽她或者推她了。
数个月,或者是十几个月前,她觉得睡在细沙海藻上不舒服,非要想睡在他身上。钟以岫刚被她折腾得半死,身上还有她咬掐的痕迹,又被她羞辱嘲讽了好半天身上的反应,心里难受,自然推拒她。
她本来只是化作半人大小的龙形,在他推拒下,流露出真龙暴虐残忍的本性,龙型陡然变大,一只爪子直接扣住他脖颈死死按在石床上,尖牙抵在他鼻尖前,还威胁要吃掉他的胳膊。
她身上一直有嶙峋不翘起的残鳞,爪子也尖利,钟以岫恐惧与剧痛中与她推搡起来。他失手拨了一下她身上的鳞片,那鳞片本就快要脱落,当真被他蹭掉了,钟以岫登时就听到了一声哀鸣。
她在地下洞府中乱飞乱撞,尾巴甩在他身上,将他击飞出去,钟以岫胸口肋骨差点碎裂,倒在角落。
她狂乱了许久才平息下来,趴伏在石床上大口喘息着,钟以岫也疼得眼前直冒金星,却听到了她愤怒之后的哽咽。
“我的鳞片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要拔它?!它翘起来了,它都要掉了,你为什么还要动手!本来我就像金鱼像青蛇一样光滑……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丑的样子过……”
“我为什么要跟你关在这种地方,你还不愿意,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本来应该在天上飞的,正午的太阳那么暖和,说不定又到了喝杨梅酒的季节!可我再也不敢出去了!”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是应龙,你们这群凡人敢这么对我,那我就要血洗人间——”
她之前的哭声里还有磨牙霍霍,到了这头,忽然声音软下去:“我不想在这里……我一定是做了噩梦,我只要醒来,醒来就会发现,我是躺在泗水之滨做了个噩梦。苍鹭会嘲笑我吓坏了,鸾鸟会给我编花环压住梦魇……”
她的抽泣声逐渐低下去,钟以岫愣愣的抱着自己的腿,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的双眼失神的看向她。
羡泽将他囚禁之后,她时不时会狂怒,也大喊大叫过许多次——钟以岫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大抵知道事情的原委,知道这场东海屠魔,在“魔”的一方看来是如何。
甚至,怎么能叫她为魔呢。
钟以岫曾经确实追杀过一只身形狭长似龙的魔,肆虐人世,行踪不定,钟以岫和修仙界诸多前辈总是慢它一步,很少有人能目睹它的正容与全身——
卓鼎君说此魔会现身东海,他才去往东海,可是见到金龙真身他便觉得不对劲……
而如今相处,他已然知道她只是对人间的酒和市集感兴趣,有点得意,有点臭脾气,有点无所事事的龙神,对于一些仙门言之凿凿的魔神行径,问起她来,她都一无所知。
他听见她啜泣声,嘴唇发颤。
他并不知道羡泽在伪装的哽咽声中,正从龙尾下睁大双眼,观察他的反应。
羡泽有些鳞片快掉了,并不算太疼。这哭叫声,一半是真的对当下境遇委屈,一半也是在试探。
她发现了,不是所有凡人都会屈服于折磨,有些人越是虐待他,他反而越是心如死灰地硬顶着;有些人则是一点眼泪叫屈,他便会举手投降。
而她要的是洞悉和掌控,她要让这个人全身心都迎合她!
羡泽已经发现,自己每次聊起自己的事,他都会深受触动。
比如,一开始他是不肯说话的,但似乎听到她哭腔谩骂,听到她的怀旧梦话,他才意识到……她或许不与他认识的其他人类没有什么分别,又恐惧又忍不住问她许多事。
好几次得到她的回答,他才意识到了自己错得离谱,被答案震得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
比如,她不在乎钟以岫天然的选择了同类的阵营,但她只是怒骂:“他们只是杀我吗?!他们拔掉了我的鳞片,他们是要嚼龙肉喝龙血!”
钟以岫这时才愣住了:“……什么?龙鳞、龙角可助人登仙,我一直以为是传说……他们竟然真的……”
羡泽也不在乎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狠狠踹了他几脚:“少装!你技不如人被我所用,不是活该吗?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钟以岫沉默地承认了这一点,从那之后,他就对一切的施虐默默承受,再也没说过一个“不”字。
但她要的可不只是顺从,还有主动和配合。
羡泽此刻假哭了半天,观察了他一会儿,钟以岫却始终坐在角落中看着她。
她就越看越困,心里也嘟囔着:凡人到底吃不吃这一套。羡泽很快就累了,趴在爪子上昏睡过去。钟以岫在黑暗中,朝她的方向缓缓摸索,跪在她旁边。
他顿了许久,才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她头顶的鬃毛,她似乎太缺乏灵力也太疲惫了,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触碰。
钟以岫顺着她断角往下抚摸过去,每多触碰一寸,指尖都在颤抖。
她的人形肉身上摸不到这些伤疤,所以他并不太了解。她总是化作人形,似乎也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本体的残破。
而这些伤痕残缺,都是他和其他修仙者的所作所为。
每一处伤痕都该值得她的好一阵发脾气哭闹,每一道疤都可能让她口中关心她的神鸟心疼,但此刻却没有人心疼她,安抚她,她甚至因为恐惧与孤单,都不大哭闹了。
……甚至都没有人会搂着睡不舒服的她。
她当然睡在这海藻细沙上不舒服,因为没有鳞甲的保护,那些新生的嫩肉十分脆弱。
钟以岫觉得自己也疯了。
他无法把她当做强大的真龙,当做凌虐他的囚禁者,当做向他讨债的赢家——她只是个可怜的被吓坏了小女孩罢了……
他忍不住托抱起这条脆弱愤怒的金龙,抱在怀中,缓缓摸索着走回石床。
她不喜欢他那皱皱巴巴的衣袍,只喜欢他的肌肤,脸贴上来之后,不由自主的伸爪蹬腿推开那些布料,把他的衣襟都推攘到敞开,这才盘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凡人到底是肌肤脆弱,她翻起的鳞甲甚至割伤了他肋骨下的肌肤,但钟以岫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用两只手半托半抱住了她。
钟以岫感受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缓,手指蹭过她的断角处,望着看不见的岩洞顶部,喃喃道:“……对不起。我……我就不该出山,修什么仙,我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又能正什么道……”
他感觉有些星星点点的温热,顺着太阳穴流淌入耳边鬓发。
“什么垂云君……旁人起了名号,便真以为自己是半个仙人,连世事都无法洞察,就不配握剑……”
他眼泪有羞愧,有绝望,更多是过往信念想法被摧毁的迷茫。
只是,他仰面流泪,自然看不到盘在他身上的金龙,勾起了嘴角。
她已经确认,这个垂云君未来会好好配合她了。
羡泽觉得自己又聪明又可怜。聪明在于,她意识到,打压胁迫虽然很有用,但面对个体的凡人时未必总是好使。她只要学会软硬兼施,学会伪装和演戏,再配合一些暴力,应该能让绝大多数人乖乖听话。
可怜在于,她觉得自己本没必要学会这些,听说夷海之灾前是群龙翱翔的时代。如果她生长在那个时候,她再怎么颐指气使,应该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可她如今单打独斗,又暂时不能恢复实力,她必须学会这些能够掌控凡人的手段。
她要学会折断他们筋骨,也折断他们的精神。
从那之后,钟以岫再也没抗拒过她以龙身的接近,连带着在欢好时也有了几分给予灵力的配合。
钟以岫总是开始时一副冷淡又无奈的样子,每次到中段,明明她都已经掐住了他喉咙,按理来说应该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可他却头晕眼花,无法自控,甚至偶尔会鼻息大乱的配合她,会蹙着眉头难堪地叫出声来。
而后他又忽然被自己的声音所震惊羞愧,也意识到,羡泽是能在黑暗中看清他的一切反应和作态,他崩溃的用手臂挡住脸,却挡不住夹杂着闷哼的呼吸。
羡泽在这方面一向是符合龙本性的乱暴纵情,以前鸾鸟甚至被她揪下来好几根羽毛,哭哭啼啼地要她赔,没法灵力傍身的钟以岫,几乎每次都被她所伤,轻一些只是牙印抓痕,重一些就是淤青划伤,甚至被她拽脱臼过。
可他只要一开始推拒她,羡泽就会故意吃痛叫几声,甚至假哭着喊自己身上疼,鳞片要掉了——可她化成人形的时候身上哪有什么鳞片。
钟以岫信以为真,强忍着,哪怕是他疼到开始发抖半昏,也不敢再乱动了。
不过羡泽发现,弄伤的太严重,还要分出一点灵力来给他治疗,实在不划算。而且他身上有了青紫也不太好看,就像是白瓷被人磕碎了边角,便学着手轻一些,只要他乖乖,就尽量不要弄伤他了。
有了这样的先例,钟以岫哪怕此刻浑身烧热,也不好、或者说……他也不愿意推开她。羡泽这样霸道的挤过来,贴在他胸膛上,钟以岫默默拽了拽衣襟,像是把她也抱在怀中。
羡泽眯了一会儿,又爪子撑在他锁骨上抬起头:“你到底怎么了?喘得很厉害。”
“……我可能病了。”他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哎?”她吓了一跳:“可你不是什么化神期修仙者吗?不是说修了仙就不会生病了吗?”
钟以岫心道:你看我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化神期的样子……
不过他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不管不顾,只是不知道他病了。
羡泽:“那你会死吗?”
钟以岫烧得已经有些难受了,他仰着头:“……我不知道。”
羡泽自顾自的道:“我觉得你死不了。”
钟以岫心里叹气:好吧,那他也只能祈祷自己不会死。
如果他死了,她会不会孤单一个在洞室中,稍微有点害怕?
第66章
她趴了一会儿, 又不安生,这次脑袋离得更近了,她龙首上有细软柔滑的鬃毛, 蹭在他下巴上:“你难受吗?”
钟以岫都有些无奈:这还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她以前没怎么跟凡人接触过?不知道生病的滋味?
他发烧头疼得厉害, 干脆闭着眼睛不说话。
羡泽眨巴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巴掌按在他脸颊上。钟以岫眉毛抖了抖,不想理她, 一会儿她另一个爪子也按了上来。
看他这么好半天没有反应, 她忽然害怕, 从石床上窜了下来, 钟以岫还没开口, 就感觉她在洞府中转了两圈,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 忽然跑向洞府内唯一出入口的结界。
而后跃入水中, 身影消失不见了。
羡泽跑去哪里了?她不是最害怕离开水下洞府的吗?
钟以岫撑起身子, 但洞府内只有一片闷声死寂, 他摸索着爬下床,尝试碰了碰结界, 还是一旦触碰就将他弹回去。钟以岫只好吃力地躺回石床上,左等右等等不回来, 他又发热得太厉害, 到中途便昏迷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正有什么又冷又苦的东西在往他嘴里塞,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羡泽坐在他身后,半抱着他。
她一身湿凉,穿了件凡间的绫罗衣裙, 盘着腿坐在石床上,非常强硬的往他嘴里塞东西。
钟以岫稍微懂一点点医术,尝了尝苦味,大概意识到是治疗风热的药丸,只是看起来是散修或凡人炼化的,只有基础药理,没什么灵力。
他勉力咽下去,她又从芥子中拿来几个药瓶,非要往他嘴里灌。药虽然苦,但钟以岫不怕吃药,也能勉强下口。可她似乎以为苦药可怕,只能硬灌,看他挣扎还以为他不想喝,掰着他下巴给他灌下去了——
钟以岫烧得迷糊,本就没有力气,更遑论挣扎了,药汤下肚,勉强尝出了一些银翘或元胡的味道。羡泽立刻拿起第二瓶又要给他灌,钟以岫沙哑着嗓子道:“我、我自己喝……”
羡泽将心比心,觉得药汤可怕,声音狐疑:“你真能自己喝?”
钟以岫点点头,她递过去,紧盯着他道:“你一滴都不许漏了,这是我头上套着米袋子,把刀架在那药师的脖子上,让他煎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