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春来by遇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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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俯身低语,旁人听不清说了什么,更不敢去听。
毫不掩饰细节的宠溺,让先前还跟着看好戏的人冷汗析出,顿觉如履薄冰,忍不住揣测两人的关系。从没听说过褚新霁身边有过哪个女人,还特意提及在家里。
褚新霁抬眸时,眸光一瞬变得冷冽,缓缓凝向变脸的那几个人,压迫感瞬间如山岳般砸下来,转身对赵檐道:“名片。”
先前在他同苏董交谈时,赵檐同他提过回绝了多少个邀请的事情,两人皆是过目不忘的记性,稍加推测即能明白具体是谁。
赵檐立即会意,从一摞名片中挑出万泽科技那张,躬身递上去。
褚新霁漫不经心地用指腹夹着,沉冷的眼刀剜过去,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祗,声色温沉寡淡,“万总,虽然你让我记住的方式有些特别,但至少目的已经达到。”
在场陷入死寂,紧绷的气氛下,万泽脸色红了又青。褚新霁之所以可怕,不在乎他有多难相处,而是杀人于无形,用最温和平静的语气宣告对方的死亡。
“褚先生,刚才真的只是个误会,我们哪敢怠慢沈小姐。”眼尖的人露出谄媚的笑,战战兢兢地讨好道。
有褚新霁给她撑腰,沈月灼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毕竟出了这道门,两人还得装不熟。
但她又咽不下这口恶气,忍不住用小手指挠了一下他的掌心。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褚新霁眼睫微微垂下,四目相对,他极轻地挑了下眉峰,随即手掌收拢得更紧。
“不妨等下次有机会,再带我家小姑娘一一邀各位品酒。”男人薄唇微勾,不显山不露水地将名片随手拿给赵檐,行事有条不紊,挑不出一丝错处,却让人惶惶不安,如坐针毡。
哪里是邀人品酒,分明是鸿门宴。偏偏他还没有露出半分破绽,不给人留半点拒绝的余地。无论是否赴宴,相关企业都会被针对到倒闭。
沈月灼看到那几个中年男人分明惶恐害怕,还要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就觉得解气。
万泽更是险些没站稳,在心底默念,完了,一切全完了。
语罢,褚新霁脱下西服外套递给沈月灼,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下一秒,揽着她腰肢的手臂蓦然用力,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将她拦腰抱起,而西服外套正好将她的臀部和修长双腿包裹,隔绝了各式各样的视线。
游轮内部的通道众多,来往的地方都铺了地毯。
远离那片喧嚣的宴会厅,世界像是又恢复了寂静,唯有皮鞋碾过地毯的熹微声响,以至于沈月灼仿佛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怦然的,一声胜过一声。
这条通道长得没有尽头,她忍不住偷偷觑着他,从锋棱的喉结,再到流畅的下颚线,最后停留在淡色的薄唇。他这张脸像是女娲的炫技之作,全方位无死角,这种要命的角度看过去,冷肃禁欲感更甚。
他若有所察般的垂眸,视线相撞,她心虚地移开。
一路上,偶尔也会碰到迎面而来的人,大家的反应无不夸张,褚新霁则神色自若地颔首,俨然并不避讳。沈月灼将整张脸都埋在他臂弯间,闻着他身上清淡的雪松香气,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八卦正以燎原的态势迅速传开。
终于到了室内,沈月灼踩着高跟鞋站定,脊背贴在门边,趁他推开套房内间门的间隙,掀眸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大概是整个游轮视野最佳的三间套房之一,装修很奢华,也很漂亮,套间里三层外三层,从落地窗俯瞰出去,正对着落日熔金的壮阔海景,美得如梦如幻。
养一艘游轮从里到外都很烧钱,平日里会租出去,若要和沈月灼的房间类比,差不多是相差了两个0的关系,阶级地位和钱权在此处体现得淋漓尽致。
临窗的桌台边放着一副oBravo EAMT-1s蓝牙耳机,不知道是不是主人忘了收回去。
他住的地方还真是一如既往……没有半点生活的气息。
沈月灼的思绪还在天上飘,褚新霁拿着一张白毛巾走了出来,视线交接之际,她咬着唇小声说:“霁哥,我刚才借用了一下你的名号。”
“嗯。”他的嗓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起伏。
想起他先前的高调之举,沈月灼敢肯定,她说过的话会被添油加醋地传开。
出于未雨绸缪的心态,沈月灼放软语调,“可能有夸大的成分。”
褚新霁视线扫过去,单膝蹲下时,掀起一片沁凉的风,让她颤着腿退了一步。温热柔软的毛巾贴着小腿腹,沈月灼低眸只能觑到他浓密的发顶和英挺的鼻梁。
在外叱咤风云的掌权人,此刻正纡尊降贵地给她擦拭着腿上沾着的香槟。
衬衣的袖口挽起,手腕连着骨掌那一片筋络分明,即便是这种服侍人的姿态,也依旧矜贵出尘,堪称赏心悦目。
“霁哥……”沈月灼耳根泛红,“我自己来吧。”
褚新霁捉住她纤细的脚踝,“不想被玻璃碎片划伤的话,你最好别动。”
刚才摔酒杯时情况特殊,哪里还顾得上四分五裂的碎片,比起遭受侵害,她宁愿狼狈一些。
这件晚礼服同上次那件不同,鲜艳的颜色更衬得她殊丽动人,腰腹用一根束带收紧,婉约娇绰,裙身仅及至膝盖处,浑身无一处不精致漂亮。
沈家在京市的名声靠着沈老爷子的余威,尚且可庇佑她无忧骄纵,离了京市之后,过分张扬的美貌反倒成了为她带来困扰的阻碍。
他精心浇灌的玫瑰,怎能让旁的人觊觎。
沈月灼不知道褚新霁在想什么,瞧见他凝了下眉,以为他在介意她狐假虎威的事,扯住他的衣袖晃了晃,“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今天是特殊情况,为了自保才说的。”
见他神色不明,沈月灼搅着泛潮的手指,“你要是实在介意的话,过几天我会澄清的。”
“澄清?”
这两个字从他唇边溢出来,黑眸微眯起极浅的弧度,英俊而清贵的脸上多了戏谑的味道。
“我们是什么关系,还需要澄清。”
“……”
他步步逼近,沈月灼一点点后退,直到背部肌肤快要贴上映着繁复花纹的柔软墙纸,被他及时揽住,距离近得几乎快要呼吸交融。
她今天穿得高跟鞋足足有十二厘米,极大程度地缩小了两人的身高差,目光落点正好在象征着荷尔蒙的喉结。
沈月灼喜欢褚新霁身上的点很多,比如喉结,眼睛,手,腰腹。
她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地,耳朵都快烧红了,嗓音也糯,带着不自知的尾调。
“说话就说话,你别勾引我。”
这句话甫一出口,沈月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啊啊啊她都说了什么!
褚新霁目光擒住她,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挑了挑眉峰,眸色更深,喉结轻滚,沙砾般的嗓音碾过她的耳膜。
“怎么算是勾引?”
他的表情、语气都太过正经,好似在认真地向她求知。
但他滚动的锋利喉结,沙哑的语调,以及好似盛放着无尽爱.欲的桃花眸,却透着与之相反的十足蛊惑。
沈月灼很难不想起和他仅有过几次的吻。
看似温润平和,骨子里却藏着霸道和凶悍,光是一个吻,都能让她浑身发软。她充分怀疑,他才不是什么清冷禁欲,只是欲望的困兽被他锁在了牢笼里,那困兽强悍又疯狂,根本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而现在正有隐隐松动的迹象。
沈月灼想到这里,也不知是不是穿着高跟鞋太久,险些站不住,红着脸别过头,“我不知道。”
褚新霁滚烫的指尖掰过她的下巴同他对视,哑声:“不愿意说?”
沈月灼咬着下唇沉默。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他凝着她,“我可以慢慢试,毕竟——”
“身体的反应不会说谎。”
在她双眸睁圆之际,他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她的唇,漆黑的瞳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绯红娇艳的脸。
慢条斯地吮吸着她的唇,清淡的香气渡进来,他似是才饮了茶,带着一点涩意,很快弥漫成茶香。
察觉到她试图将他推开,褚新霁翦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另一只如玉般的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吮吸转变为吮咬,像是簇然打开了身体的某种开关,又凶又急地吻上来。
从温柔到肆虐,这个吻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她唇瓣氤氲着莹润的色泽,气喘吁吁地小口呼着气,他才松开她,将她高举的手放下来,拢在掌心慢悠悠地按摩着。
“你喜欢凶一点的吻。”他得出结论。
接吻的时候,那双黑眸全程睁着,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紧贴的窈窕身躯到了后面几乎站不稳,只能靠他抵着才勉强不至于摔下去。
她的反应太明显了,鸦羽般的长睫止不住地颤,睁开双眸时,氤氲着雾色。
他很想知道,如果用力地顶、撞,那样娇贵的花会不会掉眼泪。
“……不许说了。”沈月灼避开他侵略性的视线,也因这个吻而乱了心跳,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缺氧的空间,“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走了。”
褚新霁将她勾了回来,压下躁意,直白地问:“我让你跟阿泽退婚的事情,你跟他提了吗?”
沈月灼没想到他会提这茬,兜头凉水浇下,整个人冷了下来,“没有。”
“为什么不提。”
陈述的语气让她心脏发紧,周遭的气压骤降。
“为什么要提?”冷静下来后,刚才的那个吻更像讽刺,沈月灼不明白他的态度,心里也积郁着气,“两家的婚约是爷爷定下来的,我又没办法左右。”
褚新霁眼里仿佛藏着寒冰,幽幽地问:“真的打算和他订婚?那和我又算什么,以后怎么办,你清楚了吗?”
“沈月灼,我那天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在开玩笑。”
他簇然靠近,将她抵在门板上,身体紧紧相贴,剧烈起伏的心跳随着他胸腔的震动密实地传来,仿佛要震颤耳膜。晚礼服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那片柔软因他发狠地贴近而变了形,腰间被一双炙烫的大掌紧紧扣着。
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麻。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又不和我订婚——”
沈月灼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坠落,积攒了数日的情绪终于迎来了爆发点。
无论她还是他,都在此刻失控。
“我的确不会和你订婚。”褚新霁说。
订婚变数太大了,他赌不起。
他不是褚清泽,长辈的偏爱和祝福,从来不会给予他。一旦展现出意图,全世界都会来阻挡,都会来警告他,说那是他不配拥有的春日。
褚新霁看到她眼角泛出的热泪,如同遭受刀割一般,拇指指腹拂过那滴泪。
谁承想这句话一出,她的眼泪如同决堤般溢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湿潮的眼泪沾湿纤长的睫毛,也让他的心脏泛出酸涩的湿潮。
他终于无可奈何,吻上了她的眼角的泪,卷入唇边。
湿热的,苦涩的咸,弥漫在唇腔。
深潭似的眸子里涌起滔天巨浪,几乎要将她吞噬。
耐心告罄,他一字一顿。
“沈月灼,我要你跟我结婚。”
“现在。”
这几个字的冲击力太大, 沈月灼怔愣在原地,连眼泪都戛然而止。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颤着哭腔不确定地问:“……结婚?”
“对, 和我结婚。”褚新霁重复。
“现在是下午2点,我们从游轮甲板上直升机, 海上航线虽然会有些绕,但到了陆地就能直飞, 如果抓紧时间即刻就走,应该来得及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办。”
眼前的人神情镇定, 一字一句敲击着沈月灼的智,游轮破开海面缓慢地行驶着, 窗外无边无际的海岸线延绵至天际, 仿佛将她带到了一个不真实的幻境。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沈月灼再度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试探性地问:“霁哥, 你疯啦?”
她那小心翼翼又带着点不可置信的表情,让褚新霁面色转冷,担心自己的疯狂吓到她,放稳语调平声说:“沈月灼, 我现在很清醒。”
他看了眼腕表, 再度确认完时间后,才踱步回退到合适的位置,拉开了同她的距离, 避免一时贪欢让气氛再次升温失控。
“你有10分钟的时间考虑, 要不要和我结婚。”褚新霁陈述。
沈月灼并不知道, 这几分钟的时间于褚新霁而言,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过, 如果她不愿意和他结婚,而是嫁给了褚清泽,又或者是更懂得如何关怀和宠爱她的贺成屹,他会怎么办。
做她的情人?还是把她抢回来?
那天他撑着眼皮坐了一整夜,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的应对方案,只要不会伤害到她,他一定会力争到底,哪怕生出兄弟嫌隙、友情破裂,二十几年来铸就的高墙倒塌,他都可以接受。
进行推论过后,他推翻了这种可能。
从那之后,每一步都踩在钢丝上,悬于一线,为的就是这一刻。
“还有9分36秒。”
沈月灼脑子里闪过巨大的嗡鸣,还没消化他刚才说的话,他就已经开始看着腕表读秒。
沉磁的嗓音在耳畔幽幽响起,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让她根本无法思考,来不及消化他所提议的东西。
褚新霁转过身看向窗外,拨了个电话号码,不多时,就有直升机悬桨的转动声响传来,响应速度快得让沈月灼几乎要怀疑,这架直升机一直盘旋候在周围的海域上空。
“还有8分47秒。”他皱眉提醒。
她像处在懵圈状态,一双大眼睛扑闪,长睫沾着湿意而显得根根分明,脸颊残留着两道泪痕,唇瓣上擦着的橘色系口红颜色淡得几乎快要看不见,唯余唇峰边缘沾着一点。
褚新霁盯着她看了一会,眸色黯下。
刚才的吻很激烈,却让他意犹未尽。忍不住想,或许刚开始不应该太温柔,既然要攻城掠地,必须不留一丝罅隙,她的唇瓣才会呈现出他用力吻过后的一片色泽。
沈月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那双漆黑的眸子越来越深,而他欺身靠近,呼出的滚烫热气铺洒在她颈侧,近在咫尺的距离下,才降下来的旖旎氛围隐有复苏之意。
“考虑好了吗?”
他哑声问她,指腹仔细地抚摸着她的唇瓣,力道极轻,被羽毛挠过似的,掀起酥酥麻麻的微痒感。
和他吻她时的感觉大不相同。
两种奇妙的反差感不停地在沈月灼的感官上烙印,像是在一遍遍加深她对他的新印象,留给她的适应期短到让她应接不暇。
褚新霁眼神里透露出的侵略性太强,沈月灼以为他又要吻上来,下意识阖上双眸,沾着湿的睫毛轻轻颤动,柔软的丰腴贴上他紧实有力的胸膛。
意料之中的吻并没有到来,她听见他的呼吸紊乱粗重。
剐蹭过耳畔,沈月灼心跳在这一刻也跟着绷紧。
然而他克制而君子,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强烈而明显的反应让沈月灼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守在她面前的是一尊强大的雄狮,蓄势待发,尽管此刻选择按兵不动,仍旧源源不断地朝她释放着无形的威压。
她清晰地感知到,睁开眼,双颊红成一片,“……可是我和我爸在一个户口本上,被他锁起来了,我拿不到。”
褚新霁指尖的动作一顿,瞳孔一点点紧缩,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的神色,让沈月灼恍惚间以为刚才的失态只是她的错觉。
“这点你不用担心。”褚新霁声线略绷,“只要你答应和我结婚,剩下的我来安排。”
从始至终,他都已经考虑好了所有的退路。
唯独仅缺她的首肯。
沈月灼想到什么,在上直升机前突然呀了一声,“订婚宴请帖不知道送出去没,现在还能收回吗……”
“订婚宴上只有褚沈贺三家。”
沈月灼疑惑:“宋阿姨不是说要张罗得热闹点,怎么就我们三家啊?”
褚新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她:“你喜欢热闹?”
“也不是。”沈月灼心里想的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那才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假结婚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我的意见不重要,长辈们觉得有面子就行。”
“你的婚礼,你的意见怎么会不重要?”褚新霁看向她。
沈月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婚姻是稳固阶级的手段之一,也是利益和资源的置换共享,她的意见要是有用,也就不会想出假结婚这招。
直升机舱内空间有限,后座只能容下他们两人。
褚新霁生得身高腿长,又因为反应还没消下去,一双长腿微微岔开,挤占了很大一部分座位,以至于并排而坐的沈月灼和他贴得很紧,她这会反倒不敢乱看,眼神规规矩矩地落在他挺拔的鼻梁。
这张刀凿斧刻般的俊颜依旧冷肃,浑身透着浓欲并未纾解的荷尔蒙张力,让身处于同一空间的沈月灼耳根微烫。
她努力往角落挪,想和他避开一点。海面波光粼粼,和天际连成蔚蓝色的一片,直升机悬桨叶片转动的响声很大,直到现在她都没能静下来捋一捋。
褚新霁似是察觉到她的举动,眉峰微挑,“往角落里钻什么,不觉得难受?”
“我怕你不够坐。”
“这次条件有限,只能调动AK1-3型号的,今后我会调整更换的。”相比于先前的紧绷,他明显松弛了不少,睨过来的视线也多了些许懒散,“主要是,当初并没有考虑到另一个人的位置。”
他很少动用私人飞机,大部分情况都是选择航空公司,一来不会给旁人带来排场太大的印象,二来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在上面,即便有紧急情况,也是就近选择。
褚新霁的目光落向几乎快要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认真思考起这件事来,女孩子到底是要娇气些,即便飞行时间不长,也要让她有更好的鹅体验,决定等落地忙完,就将购入舒适性更强的飞机纳入规划。
沈月灼被他毫不避讳的视线看得双颊发烫,内心在隐隐动荡,“不用那么麻烦,我又不会经常坐。”
“我认为很有必要。”褚新霁伸出手臂,扣住她胯骨下方的位置,将她搂着带了过来,“而且,未必不是经常。”
彼此的身体相贴,沈月灼才发觉他浑身都烫,嗓音带着低沉喑哑的缱绻,卷着清淡的茶香渡过来。
她伸出手抵在两人中间,被他撩得有些心猿意马,从鼻息里哼出一声:“不要……”
褚新霁不做声色地顶着她稠浓艳丽的脸,“不要什么?”
他以为会是“不要吻她”之类的回答,因为在先前的很多个瞬间,他的确很想补足没能餍足的吻,想撬开她的牙关,将她的呜咽和软吟都吞入腹中。
但她低垂着眸子,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嗓音也软,骄横道:“我不要坐你腿上。”
褚新霁闻言,喉结滚了滚,眸色深涌。他喜欢很喜欢把她抱在腿上接吻,这样不但能看清她的表情变化,还能闻到她头发丝传来的馥郁香气,有时是玫瑰香,有时是茉莉,也有一次是奶香。
她的各种洗发水、护肤品、化妆品种类繁多,记得高中时在褚宅住的那一段时间,光是瓶瓶罐罐就震惊了褚清泽好一阵,两个小孩打打闹闹,褚清泽还抢她的洗发水用,最后让褚新霁来做判官。
同时换着好几个品牌的洗发水也是常事,用她的话说,可以减少硅油堆积,哪怕早几年市面上已经开始流行无硅油洗发水,她依旧没有改掉旧习惯。
她喜欢,也就由着她去,只要她愿意,把湖心馆的浴室全都侵占摆满她的东西也可以。
褚新霁想到这里,有些意动,宛如高山一般的影子罩住她,“月灼,系着安全带,我没办法抱你。”
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很正经,气息里却带着微弱的遗憾味道,听得沈月灼呼吸一紧。
她急忙纠正,深吸几口气,扭捏地说:“我才没有想要被你抱,你不要乱想。”
褚新霁从喉间溢出一声闷笑,“你不觉得这个解释,有些多余?”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得可不就是她。
沈月灼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他目不转睛地睨着她,她的慌乱和局促都无所遁形。
“以后会有机会的。”褚新霁说。
至于以后是多久,他看了眼驾驶舱的航线,可以精确到两个小时以后。
到了京市以后,沈月灼换了一套日常的衣服,一整列豪车浩浩荡荡地跟在她们的车尾,总共12辆,取的是双数的成对寓意,抵达沈宅。
车前盖上统一摆满红玫瑰,窗边贴着喜字,看上去颇为壮观,引得不少路人拍照录视频。
沈月灼远远地望见父母在大门前迎接,更加摸不准褚新霁的意图,“霁哥,我们不是要偷户口本吗?”
这么高调,还怎么偷。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你负责吸引注意力,我去偷?”沈月灼越想越觉得离谱,她还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荒唐剧情,而且她还不太清楚家里的保险柜钥匙放在哪呢。
褚新霁掀眸看向她,“不是偷,是光明正大地拿过来。”
在她换衣服的间隙,他也换了一套西装,比在游轮上那套更加正式,标准的英伦风,连袖口都是钻石的,腕表也换成了表柜里价值最高的那枚,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却也高不可攀。
沈月灼甚至不敢太靠近他,生怕碰坏了他身上的物件,到时候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啊?”沈月灼的好奇心刚浮出来,就被沈歧的声音压了下去,三人笑着寒暄,她则默不作声地跟在褚新霁身后。
回到大厅谈正事,褚新霁和两位长辈落座,每一句话都得体稳重,沈月灼看到沉曼铃朝她招手,乖乖地挪了过去,刚好撞上褚新霁分过来的一隅视线。
他们正谈到聘礼的事,褚新霁拍了拍手掌,一行西装革履的人带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金饰、珠宝、香烟、名贵茶叶依次前来,光是聘礼单都长得拖了地。
沈歧的眼神从最开始的面带微笑,到瞳孔微张,也被这阵仗吓到了。
他做了几十年的宝石生意,即便后来专做海蓝宝,却也认得出各种钻石的品质,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个亿。
以褚耀的产业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流水的,唯一的可能,便是身为兄长的褚新霁资助,以表诚意。
但这诚意太过厚重,以至于沈歧双腿都有些发软,幸好他是坐在主位上的,才不至于让小辈看出来。
“沈伯父,聘礼单还请您派人一一核对,所有的玉器、饰品都为双数,包括赠予月灼的两套房产,这是我们褚家的心意,以后月灼嫁到褚家,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您尽管放心。”
褚新霁说的话让还在斟酌词句的沈歧如沐春风。
沉曼铃也跟着高兴,朝褚新霁身后张望,温声问:“新霁,你父母和阿泽没来吗?”
听到这句话,沈月灼心口陡然一跳,紧张得手心都攥紧,求助地看向褚新霁,祈祷千万别露馅。
褚新霁并未回应她的目光,从容地说:“聘礼是以我的名义准备的,另外一份则在订婚宴上展示。”
他这话说得极为委婉,沉曼铃和沈歧只当这是褚家重视。毕竟褚新霁这些年来,也算半个大家长,既要管教着褚清泽,也要顺带操心沈月灼的事,于情于,都说得过去。
就在沈月灼在想话题要怎么过渡到户口本上时,褚新霁顺势提道:“这两套房产过户,需要月灼带上户口本,不知道今天是否方便?”
沈歧招呼管家去拿,沉曼玲则和褚新霁简单商量了两句订婚宴的事,一切水到渠成,直到沈月灼拿好户口本跟褚新霁离开深宅,终于憋不住,“霁哥,你好聪明,这样就拿到了,我爸妈一点都没有怀疑。”
何时是没有怀疑,简直巴不得早点把她送走。
要是他们知道,拿了这户口本,是跟褚新霁结婚,会不会揍她一顿?
“不害怕吗?”
沈月灼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褚新霁:“跟着我一起犯错,你会害怕吗?”
这会已接近傍晚,阳光透过车窗洒落,浮光跃金般映在他的面庞上,周身纤尘不染,眼神淡漠又温柔,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也会带着她做这么疯狂的事。
沈月灼感觉心脏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脉搏跳动的速度加快,她捏紧了手中的户口本,摇摇头说:“不会。”
“反正有什么事,你都会替我挡着。”
她说的是实话,有褚新霁在,她什么也不用担心。
褚新霁幽邃的眸子望着她,薄唇微微勾起淡弧,“嗯,哪怕天塌下来,也落不到你头上。”
驱车前往民政局,从农历来讲,还算是个好日子,因此前来办婚姻登记的人并不少,大多穿得合衬,有些年轻的女性头上还披着简易的头纱,幸福地手牵着手,看起来分外登对。
褚新霁周身的气质太过冷冽,她站在他旁边垂着手,两个颜值鹤立鸡群般的人,反倒显得疏离冷淡,和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
沈月灼隐隐有些羡慕。
下一秒,男人温热的掌心摊开,牵住了她的手。她掌心的潮意同他干燥的掌心摩挲着,有些涩,沈月灼不知为何冒出些自惭形秽的心思,他却强势地握住,同她严丝合缝地扣紧。
他垂过来的视线让沈月灼耳根微红,竟有种真的是在和他恩爱两不疑的错觉,小声问他:“结婚证是不是要9块钱呀?”
“嗯。”褚新霁淡声应。
“可以扫码支付吗?”沈月灼问。
褚新霁:“不清楚。”
沈月灼默了几秒,懊恼自己受他影响,两人都是第一次领结婚证,她哪里能从他那要到答案。
“我没有现金,要不你先排队,我去那边的超市换一点。”沈月灼瞄了一眼后排的长队,她才不想到了窗口以后发现,不能扫码支付,还得返回去重新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