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我见春来by遇淮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18

沈月灼没想到他如此郑重其事,低沉磁性的嗓音夹杂着点电流音,寂寂传过耳畔,有种贴着耳廓呢喃的酥麻。
“勉强可以。”她庆幸这只是一通电话,否则要是让他看到她被他一句话撩得面红耳热,也太丢脸了。
特巴尔迪钢笔盖因磁吸力‘啪嗒’一声合上,通体金属制成的昂贵物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男人松弛地坐在旋转椅上,眺望鳞次栉比的林立建筑群,因触及到后背伤口,眉心轻折,谈及重点:“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沈月灼心思正飘忽着,根本没反应过来,干巴巴地说:“褚先生呀。”
“褚先生。”他轻碾着这个称呼,让沈月灼无端察觉到一股警告的压迫感。
她隐约察觉到他的情绪,佯装不知,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电话那端似是笑了一声。
“沈月灼。”他很少正色念她的全名,沈月灼心脏随之一滞,听到他冷声嗤:“新婚第三天,就从老公改口为褚先生,你觉得合适吗?”
完蛋。好像玩过头了。
沈月灼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怂。不过她能屈能伸,很快装乖柔声道:“我就是开个玩笑……那些成功人士,不都是这么说话的吗,褚先生,沈小姐。”
她特意追加了自己的称呼,以此来证明话语的真实性。
不过很显然,对面非常介意这件事。
沈月灼站起身把办公室的玻璃门合上,瞄了一眼,确认没有人会意外闯进来后,才糯声道:“霁哥?”
“三点我准时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沈月灼莫名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去茶水间拿酸奶,刚好听到几个员工窝在直饮水机附近八卦。
扎着丸子头的美工神秘兮兮地说,“早上我看到咱们沈老板是从一辆加长豪车上下来的!里边的大佬只露出一双手,给沈老板了衣领,沈老板起床气还没散呢,眼睛都没睁开,大佬真的好温柔,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妈呀,我都快磕疯了!”
“卧槽我也看见了!你们是没看到,那辆车的车牌都是连号的,太牛逼了,感觉像小说剧情。”
“啊啊啊啊你们没发现,沈老板脖子后根有吻痕吗?”
“真劲爆!继续讲!”
沈月灼生怕大家尺度越聊越大,她轻咳一声,众人看到是她,立即停了七嘴八舌的议论,一溜烟钻回了工位。
到了洗手间,沈月灼扒开披散的长发,努力勾了半晌脖子,也没看见她们说的吻痕。
下午两点半,沈月灼在公司楼下的商业街精准地找到一家专做钻戒的品牌店。最近在网上很火,说是一位男士一生仅能定做一枚,纯爱战士们纷纷应声倒地,把它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沈月灼买了两枚,当然,她不是崇尚这种营销念。纯粹是因为莫桑钻便宜,几千块钱一枚,刚好在她的负担能力之内,拿来做婚戒糊弄人也合适。
褚新霁的车抵达时,她刚好付完款,拎着购物袋从电梯里出来。
“霁哥,今天开的是什么车啊?我怎么没看见。”这附近的地下停车场足足有三层,工作日长期爆满,里头又七拐八绕的,车子进去后没个十几分钟出不来,附近又不让久停,特别麻烦,她自己都不爱开车过来。
“你往后看。”
尽管她觉得有些莫名,毕竟她身后是商业街,却还是乖乖转身。在一整排寸土寸金地界的商铺之间,原先属于跃领汽车的豪华商铺如今空荡荡的,将近两百平的空间内,只停了一辆劳斯劳斯。
而通体锃亮黑漆的劳斯莱斯前,赫然立着一道清隽硕长的身形。宽肩窄腰,白衬衣束腰扎进质感高级的西裤里,眉骨微挑,掌心握着手机,神态一派松散。
这块地界车流量大,工作日的人流量虽然不及周末,在市区内也算得上热闹,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投来视线。
沈月灼快步上前,杨叔见到她,接过她手里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放置后备箱。
她把刚买的钻戒拿出来,矮身同褚新霁上了车,透过车窗观察四周,忍不住发问:“霁哥,你想在这里开店?”
“没有这个打算。”他平静道。
“那这个……?”
杨叔笑着接话:“褚总本来想买地下停车场的车位,但这里的车位大多是私人所有,要是买下一层,交涉起来太过麻烦,正好他认识跃领的总裁,所以就把家4S店买了,以后接您也方便。”
好小众的文字。凑在一起沈月灼差点没听懂。
褚新霁表情清淡,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惊讶的。
“这可是跃领在京市的4S示范店之一哎!每年营收都好几个亿,而且我听说它们自从被闻氏收购后,连自主管权都没了。”沈月灼来了兴致,喋喋道,“闻氏现在是太子爷掌权,大刀阔斧地改革后,业绩翻了好几番。啊……不过他脾气貌似不太好。”
京圈顶级豪门就那一家,太子爷的八卦她也听了不少,无非就是性子冷傲,不近女色,在赛车圈把各种奖项都拿到手软后,又毅然宣布退圈,话题度年年飙升热榜。
褚新霁:“之前在医疗器械领域有过合作,后来又在拍卖会上遇上,几乎整场的珠宝首饰都被他以高价拿下,听说是在筹备婚礼,不过他来晚了一步,其中一套蓝宝石项链在我这,我割爱转让给了他。”
“原来霁哥也会割爱。”沈月灼关注点跑偏,干巴巴地冒出这么一句。
“那套宝石项链对我来说就是价值投资而已,何不成人之美。”
沈月灼拖着下巴,作为新晋赛车迷,她不怎么磕两人的cp,只是听说闻堰寒气性很大,担心她偶像受欺负,这样看来,似乎多余了,忍不住感慨:“难怪大家喜欢他,确实有魅力。”
他应该保持风度,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过。而不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双拳紧握,大腿绷得犹如坚硬磐石,浑身都竖起警惕和在意。
像只随时会担心失去的惊弓之鸟。
沈月灼在盘算着,让褚新霁去向闻家太子爷要他女朋友的签名,可行性有多高。
“你喜欢上了赛车?”褚新霁面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姿态,话锋一转,“以前没见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沈月灼听不出来话语中浓烈的酸味,“大数据老给我推,顺便看了几个视频,发现赛车还挺有意思的。”
话音落下,身侧的气压明显低了几度,冷得刺骨。
想想还不如等努力做好游戏了,找温几栩当她的代言人,毕竟听温温在采访中说,挺喜欢玩赛车游戏的。
沈月灼在这里暗自立下雄心壮志,心情也跟着好了些,不打算再继续聊这个,从纸袋里拿出丝绒盒,挑出对戒中男士的那款递给褚新霁。
褚新霁稳坐如泰山,漆如深潭般的眸子落向那枚钻石小到可怜的男款戒指。
“婚戒。”沈月灼怕杨叔听见,声音压得很低,做贼似的。
褚新霁目露不悦,“你这么小声的念出婚戒两个字,我还以为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情夫。”
黑沉深邃的眸子罩住她,意有所指道:“毕竟我只是——褚先生。”
沈月灼:“……”
两人说话没有刻意避讳,自然落在了杨叔耳里。杨叔道:“沈小姐,您和褚总已经结婚了,不用再像先前那样小心翼翼。”
想起她厚着脸皮追他那段历史,沈月灼无端生出一股赧然,没什么底气地嗔声说,“杨叔,你别打趣我。”
杨叔善意地笑笑,透过后视镜,看向般配等对的两人,见到褚新霁将沈月灼半拢在怀里,不由得紧张,欲言又止地提醒道:“褚总,您的伤……”
话音未落,便遭到了褚新霁骤然冷下的眼神警告,杨叔及时住嘴,没再多言。
沈月灼没听清,“杨叔,您刚说什么伤?”
当然是褚新霁脊背惨不忍睹的十二道鞭痕,半小时才上了一道药,结了血痂,沾着血渍的白衬衫都换了两件,确认看不出来后,他才穿上矜贵考究的西装,从马甲、领针到袖扣,直至确保同早晨送她离开时无异,才过来接她。
褚新霁将她递来的戒指戴于无名指上,嗓音低下去,“没什么,无足轻重的事罢了。”
“好吧。”
沈月灼也不好奇,转而兴致勃勃地去瞧他的婚戒。
令人尴尬的是,这枚男士婚戒,小了一圈,卡在无名指第二个指节处。
褚新霁转着那枚婚戒往下滑,表情专注而认真,直到郑重其事地确认的确不适合他以后,声音沉缓两分,睨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老婆,你对我的尺寸,似乎有些误解。”

第51章 晚春
他这句话可解读的意思太多, 沈月灼免不了想歪,连耳根都红透。偏开视线,却见他正襟危坐, 气定神闲般望着她,一派矜冷沉肃的模样。
人家一派如常神色, 倒显得她思想龌龊。
车载音响播放着Charles Ives的《未被作答的问题》,音调舒缓而悠长, 沈月灼很快调整好情绪,暗自庆幸他没察觉出她的异样。
还好, 不至于太丢脸。
“不应该啊,难道戒圈号拿错了。”沈月灼往旁边挪了一点, 攀着他的手细细打量。
褚新霁大概很无奈, 不紧不慢地将无名指往后翘了稍许,方便她观察。
随着她凑近的动作, 泛着清幽玫瑰香气的长发蜷卷着垂于肩侧, 露出白皙纤长的天鹅颈,发丝缠饶深处,掩映着一枚暧昧至极的吻痕。
想到昨晚她近乎于泛滥的水色,褚新霁眸色闪过一瞬晦暗, 任由她在那上上下下地摆弄, “你买的是多少号?”
“19啊。”
沈月灼折腾了半晌,对着他的指骨又揉又摸的,这才发现他左手的无名指指骨似乎比右手大一圈。
褚新霁目光沉敛, 温声道:“我的无名指戒号是21。”
他戴不上这款婚戒, 沈月灼一个人戴着就显得有些怪异, 她悻悻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想, 还有比给新婚丈夫准备的婚戒小一圈更尴尬的事吗?
沈月灼:“霁哥,你的无名指骨节两边好像并不一样耶。”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着他的左手往右手的方向靠,似乎要以此来化解。
褚新霁轻描淡写地说,“青春期时骨折过。”
“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怪沈月灼惊讶,小时候她没少跟褚清泽一起爬四合院的墙,因此褚清泽身上不是这摔得青一块,就是和人打架被揍得哪里紫一块。而褚新霁自小便寡言,年少老成,她实在是想象不到,他也会有活泼好斗的一面。
车身驶入立交桥,路边骤然安静下来,杨叔正好听到这段对话,津津有味地谈起往事:“那会沈小姐才五岁半,记不清也正常。”
沈月灼没想到这事还跟她有关,好奇地追问。
褚新霁明显不想提,冷淡地注视着窗外,警告道:“杨志。”
若是以前,沈月灼再感兴趣,也不会公然跟褚新霁叫板,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褚新霁就是看起来凶,实际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迎上褚新霁的视线,学会了嗔声威胁,“你不肯让杨叔说,我就去问爷爷,或者问宋阿姨,他们肯定很乐意跟我讲你小时候的囧事。”
无法无天的模样,就差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两人的手掌还握着,褚新霁拂去她耳边的碎发,让那枚吻痕露出来,那是他亲自种下的花,美得糜艳而张扬。
手掌往下拽了拽,沈月灼险些跌到他怀里,他及时扶住她的肩,动作缓慢地握住她的腰肢,彼此的距离拉进,是几乎能直接吻下来的距离。
只要他低垂一寸,就能让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来。
他垂眸凝视着她,眸底宛若乌色天际,“你想听,我可以慢慢给你讲。”
危险的警报拉响,沈月灼心跳漏了半拍,无端被他深沉的眼神卷进去,想起昨夜纵情声色的荒唐,浑身都变得绵软。
她蓦地松开他,别开脸,“你又不会讲故事,听起来干巴巴的,一点趣味性都没有,我不要听你讲。”
说完这句话,她微不可闻地哼声,唇角弧度浅浅,“我要听杨叔讲。”
怀里的小姑娘跑了,褚新霁只捉住一根小拇指,松泛地勾着。
“沈小姐那会爱跟二少爷一起爬树,院子里那颗楸树倚着墙边长得又高又大,上头筑了不少鸟巢,有一次您从树上摔下来,可把大家吓了一跳。”杨叔谈及那时候的事,也跟着心有余悸,这要是真摔下来,保不齐以后落下什么病根。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沈月灼说,“不过我没事哎,貌似还活蹦乱跳地去上了游泳课。”
时间太过久远,她的记忆也跟着模糊,只记得回家被沈老爷子骂了一顿,楸树树龄大,还被划分在了京市的古树保护名录里边,上头不让砍,最后捐了出去,如今还在老公园里郁郁葱葱的。
杨叔闻言,眼底融起笑意,“您当然没事,褚总在底下接住了您,左手无指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
饶是沈月灼做好了故事的转折准备,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走向。
她五岁多那年,他也才十二岁而已,从那么高的地方接住她,还因此骨折,在医疗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两只手的骨节竟有如此不同。
那一刻,多年前的箭穿透虚空刺向她。
沈月灼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无名指,望向神情一派清淡的褚新霁,心脏涌起一阵酸涩的情感来,导致嗓音也窒闷,“霁哥,对不起,我以前胡闹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会不会很疼啊?”
她十二岁的时候,娇气得要命,手背划伤一条小口子都得哀嚎好几天,完全无法想象,他会有多疼。
褚新霁看见她眼眶里泛出的湿意,就知道她脑子里又在呼吸乱想,不知脑补出了多大的一场苦情戏。她没经历过世间险恶,也不必泡在世界这座大染缸里,单纯,却也澄澈得像是涤净的湖水,惹人放不下,也忘不掉。
哪怕一辈子护着她,他也甘之如饴。
“说了没什么,非得缠着杨叔讲给你听,现在又哭鼻子。”褚新霁用温热的大拇指捻去她的泪,“到底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没哭。”
褚新霁微微挑眉,“所以刚才是什么,风沙迷了眼?”
“对啊。”沈月灼故意拖出一副无辜的腔调。
两人难得这样相处,她才平复完心情,就到了目的地。跟在大步生风的褚新霁身后,踏入了纸醉金迷的高挑空名奢珠宝店,橱窗内的展品首饰不多,每一件都足够精美奢华,套链中央的红宝石火彩闪耀动人。
“霁哥,你不会也要挑婚戒吧?”沈月灼隐约察觉到什么。
褚新霁轻嗯了声。
这个时间点的人并不多,西装革履的男店员候在两侧,彬彬有礼地领着两人进入贵宾接待室,一路上,没有多余的人打扰,明显是做了闭店清场。
沈月灼同许夏来过这里几次,也只能观望着欣赏,购物时买一对耳环也就作罢,哪里会知道,原来这样一家珠宝店,里侧别有洞天,除却外头近乎于天价却稀少地可怜的展柜,真正的镇店之宝,都在贵宾室。
难怪孟安然把这个品牌奉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沈月灼忍不住腹诽,原来她们连欣赏都没机会。
“褚先生,这里是我们的婚戒款式,上次您指定要看的那对,我们特意从巴黎总部调了过来,请您和太太过目。”
中央的主钻呈水滴形,鸽子蛋大小,光是一眼望过去都觉得沉甸甸的,净度无暇,切面漂亮,在灯光下呈现出精美绝伦的色泽,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丽和奢靡浪漫。
店长是位从头到脚都精致到堪比女明星的中年女性,数日前接到这么位大客户,不敢有半分怠慢,毕竟褚先生指明要足够能配得上他太太的,由金牌珠宝设计师亲自创作的孤品,在法国、新加坡、瑞士等多国的珠宝展巡回展出,至今没有被人买下,若是能在她们店里完成这单,今年她们就是整个亚洲区当之无愧的品牌销冠。
沈月灼还有些懵,戴上后,对着镜子看了一瞬,“这太贵气了,我戴着它出门都怕被抢。”
察言观色的店长最初以为褚太太也是位难惹的角色,见到本人身上那股娇养的气质,暗暗感慨对方怎么如此年轻,身上并非处处名牌,这会听到她说话,不免担心这单成不了。
褚新霁:“毕竟是婚戒,更重要的是合眼缘。你要是怕丢,我们再挑一对日常的款式,这对就留着婚礼上戴。”
沈月灼将她的那款戒指取下来,同男戒并排放在一起,到底还是觉得太贵重,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有事跟你说。”
他配合得由她牵着走,俯低身子。
“要不我把我买的那款男戒拿去换个戒圈号……”沈月灼压着嗓音提议。
褚新霁看穿她的心思,语调含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沈伯父做了这么多年的珠宝生意,真假一眼就能看出来,你选莫桑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一样。这是真爱的象征。”沈月灼掐着柔软的腔调,念出广告词,“一位男士一生仅可定做一枚。”
“是么。”褚新霁姿态松弛,睨向她的眼神揶揄,“我怎么听说,只需要支付500元,即可消除购买记录。”
沈月灼眼瞳睁大,“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褚新霁眉心蹙了下,“我们只相差了七岁,代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大。”
被他识破她的内心腹诽,沈月灼哑了声,见婚戒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挑一款中规中矩的行吗?”
褚新霁审视着眼前的人,不容置喙,“一生仅此一次,我不想将就。”
浓墨般的眼眸凝着她,低磁幽寂的声音里透出认真的缱绻,沈月灼在那一瞬间心跳加速,有种就此沉溺的错觉。
两人分别试戴了对戒,或许是脸颊有些红,沈月灼安安静静地没怎么说话,但这里最便宜的戒指也要几十万,她托着腮选了半天,视线停留在主钻明显小了一大半的男戒上。
“戒圈可以调整吗?”
店长:“如果是圈号比较大的调整,需要送回总部。”
沈月灼主动牵住他的手,将那枚女戒在他的无名指上比划半天,仰头巴巴地望着他,“霁哥,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而且主钻又大又闪,刚好可以遮住骨节。”
她不想让旁人看到他的缺陷,哪怕没有人会在意这样的细节。
对视的那一瞬,她朝他扬起笑,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像是冻牛奶,眼眸晶亮,有什么柔软的力量从心底溢出来,将他包裹,抚平了旧日曾站在阴翳里的孤寂和伤痛。
店长被沈月灼天马行空的想法惊艳,犹如峰回路转又见春光,喜悦的笑意溢出来,马不停蹄地联系总部,签单、刷卡,一气呵成,毕恭毕敬地送走两位。
“新婚快乐。”
湖心馆。
沈月灼的东西已经得差不多了,空荡的次卧里添置了不少她的东西,不再像先前那样冷冰冰的,至少有了家的味道。
她洗完澡,手里握着瓶身体乳,褚新霁正坐在客厅里,穿着衬衣,袖口松挽着,露出一截腕骨昂,五官轮廓在冷白的灯光显得劲利落。
想到两人昨晚稀里糊涂地躺在一张床上,沈月灼脸颊不知为何隐隐发烫,“霁哥,你什么时候洗澡啊?”
他习惯用主卧的浴室,昨晚洗干净的安全裤还在浴室旁的阳台上挂着,早上太匆忙,两人都忘记了。
要是他这会过去洗澡,肯定会看见。
沈月灼想趁着他不注意,把安全裤偷偷拿回来,但是他纹丝不动,她贸然进他的卧室,倒显得她主动投怀送抱似的。
褚新霁并未直言回答,合上电脑,冷白指腹揉按着发痛的太阳穴,“过来。”
沈月灼不疑有他,下意识乖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后,见他眼眸落在她锁骨往下一寸的位置,眼皮微阖着,笼上一抹沉郁的黯。
修长如玉的指腹曲起,懒怠地撑住额间,夜间伏案工作时佩戴的金丝框眼镜折射出一片冷光。
斯文感降了些许,取而代之的侵略性更甚。
“你的睡衣款式挺。”男人灼热的视线凝着她,瞳孔深谙,却不似以往会克制地移开,而是牢牢将她锁住,“轻薄。”
口干舌燥的感觉席来,褚新霁喉结滚动,埋藏在身体里拼命压制的欲在一瞬间苏醒。
比昨夜还要让人胀痛发疼。
听到他的评价,沈月灼静默一瞬。
她的睡衣并不算暴露,长裙的款式,酒红色,最显肤白,哪怕出去聚会穿出去也不突兀。
让她感觉羞耻脸热的是,睡衣底下空荡荡的,一件多余的遮羞也没有。
临近冬日,空气比以往干燥,沈月灼光惦记着擦身体乳了,一时忘记她现在不是独居,等她反应过来时,纤腰已经被一双炙烫的大掌握住。
纤薄贴身的真丝红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形,刚被浴室里氤氲的潮汽笼过的皮肤染上一层浅淡的绯,白皙中透着粉嫩,犹如寒冬腊雪中傲然绽放的一抹艳春。
沈月灼伸手欲挡,握住她手腕的另一只手轻拽,她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跌入他怀中,随着惯性的碰撞,褚新霁脊背的鞭伤像是撕扯开来,从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
她从来没有听过男人的喘息,近乎于喟叹,性感到连半边耳朵都跟着酥麻。
“不许看——”她急忙要去遮他的眼睛,又因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而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还想捂他的唇,以至于胳膊被他单手轻松扣住,而后,那只在半空中挥舞着的手晃动。
她的掌心精准地贴上他的唇。
温热,柔软。
他嗓音透着砂砾般的哑,从善如流道:“好,我不看,你别紧张。”
她浑身上下都软到令他发狂,就连掌心也是,让他不可抑制地生出下作的心思,智缴械投降,只想发狠地吻上她的唇,流连辗转于让他沉沦的春日。
沈月灼颤抖着想抽回手,掌心却传出一片湿热的触觉,不可思议的柔软贴上来。
她惊觉抬眸,撞入一双浓墨般的黑眸。
那片丰盈被男人宽大的骨掌兜住,险些溢出来,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自脚底攀升。
——是她跌入陷阱,被他牢牢捉住。

第52章 晚春
沈月灼下意识咬住唇, 才没让娇哼音调从唇边溢出来,被他握住的地方从她的身体里逐渐脱离,让她犹如惊雷般轰然, 难以忍受地皱着眉,伏在他肩头。
室内安静至极, 只剩彼此的心跳,以及窗外窸窣的落雪声。
“霁哥, 你、你说好不看的,怎么说话不算话。”她连呼吸都未平静, 以至于气势汹汹的语气听起来都像是娇嗔。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出尔反尔。”冷淡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仿佛是在为他的行径申诉。
他的确没有看, 掌心却不受控制地拢上去,揉捏出各种令人心悸的形状。褚新霁的手臂线条一向流畅修长, 尤其用那松散又惫懒的姿态搭着烟时, 然而沈月灼此刻却无心欣赏。
四目相对之际,空气中的暧昧因子也随之燃起烈火。
他俯身安抚性地咬了咬她的耳垂,转而想吻上那嫣红妩媚的红唇,被沈月灼一根手指抵住。
她竟然由他牵着走, 陷入了文字游戏的陷阱。
沈月灼感觉被他拢握的地方仿佛失了火, 心脏密密麻麻的鼓动声不断回响,从未有过的紊乱让她险些着迷,好不容易抽离出来, 她没什么威慑力地下命令, “也不能碰。”
闻言, 他眸光定定地凝着她,随后微微蹙起眉, 神情带着几分严肃,即便一言不发,也有种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的清冷感。
“是不是想折磨我?”
骨节分明的掌骨缓缓收紧,沈月灼难以抑制地溢出一声呜咽,哀怨地瞪着他,“你快放开我。”
褚新霁不为所动,像一只注视着猎物的雄狮,在他的攻势下,她狼狈又凌乱,浑身都烫,而他依旧保持沉稳,拉着她陷入更黑暗的深渊。
“放开哪?”
“……”他绝对是故意的!
褚新霁将她往他身边带了些,彼此贴得更紧,“放开你的腰?”
沈月灼卷翘的睫毛眨了眨,“都松开。”
禁锢着她身体的热意果真褪去,宛若潮汐退却,她却在那一瞬间生出失落的情愫。
这种异样的情愫还未占据她的智,她清晰地看见他的眸中倏地窜起一簇火苗,熊熊烈焰仿佛要将她灼烧。
沉默几息后,他说:“那岂不是两只手都握住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音,大掌温柔地揉了一下,他们仿佛天生契合,也不知造物主究竟怎样做到如此完美。他骨掌宽大,又比她高出那么多,而她宛若一颗饱满的蜜桃般成熟多汁,竟让他几乎兜不住,满溢而出。
密不透风的温暖罩住她。
在那一瞬,彼此的呼吸都随着一滞。
“你怎么……”沈月灼涨红着脸,也跟着难以自控,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羞赧的样子,拔高音量表达不满,“衣冠禽兽!”
漆黑的眼眸凝着她,他滚了滚喉结,此刻如涉火海,旋涡一般吸住他,令他的忍耐几近濒临极限。
“你说是就是吧。”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嗓音沙哑,收敛了些许:“弄疼你了?”
沈月灼不吭声,趁他不注意的间隙,咬上他的肩膀。她没收力,咬得也重,作势要让他吃疼,褚新霁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咬吧。”
他如此大方地展露给她看,荷尔蒙气息如同山风般裹挟而来。
她也不客气,凶巴巴地咬上去,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齿痕。他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沈月灼渐渐觉察出无趣,抬眸问他:“不疼吗?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疼。”褚新霁唇边弧度淡了些,“你要是觉得解压,也可以咬重些。”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快穿:老祖宗  快穿:开局当  醉卧关山by香  修仙就是抢钱  宠后—— by  七零之好好种  福运三岁小郡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