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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归家,侯府上下悔断肠by九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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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明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老者,“老师你是说?”
老者抬头看向萧承明,浑浊的双目泛着坚毅神采,“铁矿背后的事牵连甚广,倘若真叫大理寺的人深挖出来,我等死不足惜就算了,殿下这个储君只怕也做到头了。”
“为了殿下的大计,也为了太子府的门客,老身请求殿下早做决断。”老者扶着书案起身,朝萧承明行了一个大礼。
萧承明却是一时心乱如麻,看着老者张了张嘴,良久从干涩的嗓子眼里挤出句话,“本宫知道了,老师可有良策?”
老者指尖沾了茶水,在案上写了两个字。
“殿下若要成事,需得凉州或北疆一方的兵力相助,我知晓殿下拉拢了凉州的赵越,可此人比其兄长完全不堪大用。”老者缓了口气,继续说下去,“而且赵韫亦正亦邪,行事捉摸不透,殿下恐怕早与他结怨,凉州那十万余兵马是指望不上了。”
萧承明咬着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赵越在冬狩那日被赵韫一箭射中肩膀,抬回来后太医就说他右臂骨头粉碎,就算养好了日后也不能弯弓提刀。
凉州不可能认一个手不能提的废物当景王,这一局是他败了。
赵韫虽然现下还担着个世子名头,可凉州兵马其实全数在他掌握。
“凉州不行,难不成老师想要我去拉拢北疆的人吗?”萧承明问道,“老师莫不是忘了,是谁将本宫陷入这等困境的?”
老者摇头叹息,“殿下若要成就大业,自然得忍常人不能忍受之事。姜恒虽行事鲁莽,可他却有软肋可供殿下拿捏。”
萧承明闻声心念一动,想起这些日子洛京那些传闻来,“老师是说临昭公主当年诞下的那位女公子?”
老者捋着胡须,双目半阖,“正是。”
萧承明仍不放心,“靖宁侯府的楚疏微是临昭公主当年丢失的女儿一事已经传了数日,宗室中不乏一些老臣前去探望。但姜恒对此却没什么反应,也不见得他将人带回怀远侯府认祖归宗。”
“以楚心柔为要挟当真有用吗?”
“北疆的人马也不全数听命于姜恒,他上面还有位临昭公主。临昭公主当年与怀远侯情深义重,既是她和怀远侯失散多年的亲骨肉,她断然不会置之不理。”老者神神在在说道。
萧承明眸子微微发亮,在原地来回转了几圈后一掀衣袍坐回蒲团上,“就按照老师你说的办。”
淡如流霭的白烟盘旋萦绕在博山炉上方,然而跪在殿中的人却无心欣赏这价值千金的龙涎香,他双股站站,头垂的极低,额前鬓发被冷汗打湿。
这时一道威严赫赫的嗓音自上方传来,“太子自五年前就在北疆安插人手,大量开采铁矿,你这个太子府詹事竟一点都没有耳闻?”
刘詹事是皇帝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皇帝年轻时就不放心这几个儿子,三个成年皇子身边都有他的耳目。
如今年纪大了,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疑心更是成倍的重。这会被爆出太子私开铁矿,甚至年限有五年之久,他这个太子府詹事却是半点消息都没得到。
刘詹事抹了把额上冷汗,磕磕绊绊回话,“是……是臣无能。”
“你是无能。”皇帝一本折子摔在他跟前,语气不由得厉了几分,“好好看看这份折子,这是太子这些年的支出。”
“又是匠人又是庄子的,你却半点异样都没发觉。”
“刘辉,你是死的吗?”
刘詹事匆匆扫了眼那折子,顿时被折子上巨额支出惊得心底发凉,太子这是要造反啊!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刘詹事连连磕头请罪。
皇帝才喝过药,这会头又隐隐胀痛起来。
先是三皇子萧承平和柔嫔暗中杀害萧扶风的准驸马孙明宗,人赃俱获,闹得满城风雨,他不得不下旨把柔嫔禁足,萧承平圈禁。
现下又闹出太子私采铁矿,甚至暗地冶炼铁器。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姜恒挑出来的事。
皇帝眼中划过明晃晃的杀意,姜恒,他留不得了。
“滚出去。”皇帝撑着太阳穴,冷声喝道。
刘辉连滚带爬出去了,有道身着黑铠的身影和他擦肩进入养心殿。
刘辉没敢多看,匆忙收回视线走下台阶,养心殿的门随之阖上。
皇帝看着下方的人,“朕有一事交给你。”
“除掉姜恒。”
“是。”那人利落抱拳,普普通通的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养心殿的门再一次打开关上,
皇帝大病过后苍老不少的脸正对着那张勤政亲贤的黄底黑字匾额。
良久,他闭了闭眼睛,“传宜美人。”
内侍应了一声,弓着腰正要退出去,就听皇帝又添了一句,“让她把六皇子一并带来。”

第141章 换储
六皇子萧承宗今年不过十三,还是半大的孩子,华服金冠加身莫名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他在堂下站住,弯腰请安,青涩的嗓音稚气未脱,“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福寿安康。”
宜美人一袭青绿宫装,在他身边站定,有些不安地侧目看他。
她在宫中并不打眼,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皇帝一面,现下乍然被皇帝传召,还连带着自己儿子一起,她惶然以为是他们母子二人犯了什么错。
皇帝目光从宜美人身上掠过,停在萧承宗脸上,“过来。”
萧承宗即便再装的老道成熟,到底心智年幼,下意识去看自己母妃,见到宜美人朝自己微微点头后方才走到皇帝身边,唤了声“父皇”。
皇帝注视着他,良久缓缓开口,“在重华宫功课学的怎么样?”
萧承宗垂首恭谨回话,“回父皇的话,儿臣昨日刚跟师傅学了《礼记》,午间学了骑射。”
皇帝点了点头,又考教了他几句话,“不错。”
“宜美人,将人带回去吧。”皇帝忽而抬首看向养心殿中央战立不安的宜美人,“日后有空多将宗儿带去御书房。”
宜美人先是一怔,待回过神来连忙谨小慎微地称是,头也不敢抬地牵着萧承宗退出去。
二人退去后,一名老太监快步行至皇帝身边,给他添茶水,“六皇子看着是个聪慧的,假以时日定然比太子还要优秀。”
皇帝摊开一卷空白圣旨,看着圣旨右小角鲜红的印玺,神情不明,“是不错,只可惜了他的生母,没能有个可以襄助他的家世。”
皇帝捏了捏眉心,阖眼长吐了口气,“若他有个显赫的母家,朕也不必为他筹谋这许多了。”
老太监赔着笑,“生母家世低微也不见得是件外事,至少陛下不必担心他日新帝会受外戚桎梏。”
“何况六殿下还未娶妻呢,陛下届时给他选位家世显赫的皇子妃就是了。”
皇帝自嘲一笑,“届时?朕还能等到那时候吗?”
“陛下天命所归,兆庶之所景仰,这天下可都还要靠陛下您撑着呢。”老太监忙说道。
“罢了,不说这些了,过几日就是万寿节了,除了太子和三皇子,其余宗亲都请进宫热闹热闹吧。”皇帝说道。
老太监应了一声。
“母妃,你捏疼我了。”
宜美人听到自己儿子的呼痛声,连忙松开牵着他的手,蹲身查看,脸上露出懊恼,“是母妃不好,把宗儿的手都捏红了,等回去了母妃给宗儿上些药。”
说着,她小心朝着那处泛红处吹气。
萧承宗摇了摇头,“母妃,儿臣不疼的,倒是母妃自从听见父皇要我去御书房后就一直出神,是有心事吗?”
宜美人没想到他心思这般机敏,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萧承宗低头看她,继续说道:“从前父皇眼中只有太子皇兄和几位成年的皇兄,儿臣和母妃并不起眼,如今父皇眼里能看到儿臣,还肯召儿臣去御书房,对儿臣和母妃来说不都是一件好事吗?”
“至少……至少没人能再欺辱母妃了。”
宜美人眼眶一热,抱住萧承宗,深吸了口气说道:“宗儿,母妃一直都盼着你能做位闲散王爷,等着……等着以后将母妃带去你的封地。”
“宫中的水太深,你我母子二人没有显赫外家撑腰,只能沦为他人的棋子。”
宜美人其实是个聪慧的人,若非如此她一个家世低微的美人也不能平安产下皇子还能将其好生抚养长大。
方才养心殿的几句话,她就看清了皇帝的意图,他这是要将她的宗儿扯入储位之争。
可上头那三位成年的皇子有哪个是好相与的,稍有差池他们母子二人只会沦落到粉身碎骨的境地。
皇帝不疼她的宗儿,她心疼。
萧承宗抿紧唇,低声,“母妃不想让儿臣争吗?”
宜美人勉力朝他露出个笑,可脸上妆容还是被泪水冲花了,“只怪母妃没本事,连累了我们宗儿。”
“若我们宗儿像其他皇子一样有人撑腰,也不必一直韬光养晦。”
萧承宗摇头,主动去牵宜美人的手,牵着她起身往寝宫走,“儿臣从未怪过母妃,能在宫中平安将儿臣抚养长大,母妃定然也费尽了心思。”
“儿臣听母妃的,不会掺入几位皇兄的争斗。”
宜美人神色复杂看着他,唇瓣动了动,有一瞬间她想松开他的手,推着他回养心殿,让他去争去抢,但是萧承宗的笑容很快打断了自己。
“母妃,儿臣想好了,只要母妃和我平安就好,其他的儿臣不再奢望。”
宜美人没忍住,再次抱紧了他,“宗儿。”
除却上回去见了赵韫一面,沈疏微这段时间再未出过门,洛京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祥和,在大街小巷行走生活的百姓并未窥见祥和背后暗流汹涌的危机。
沈璋散值回来的时日越来越早,但脸色却越发严峻,尽管他在沈疏微跟前都装作无事人的样子。
万寿节的前一日,沈疏微在沈府门口见到了寻霄。
寻霄话少寡言,见到沈疏微也只是沉默行礼,然后端上一小盅参汤。
沈疏微见怪不怪地让云苓接过参汤,“你们世子又下厨了?”
寻霄颔首,“世子新得了一支山参,今晨起来就并着猎来的野鸡一起炖下,直到午后才熬好。”
隔着盖子沈疏微都能闻到浓郁的香气,她眉梢微扬,“托我问问你们世子,他的手可还好。”
寻霄自然不敢多加询问,沉声应下。
送走寻霄后,云苓有些不解地看向沈疏微,“姑娘怎么好端端的托寻霄带这句话?”
沈疏微低头看着那盅青瓷汤罐,唇角微微上扬。
因为从前某些人在厨房待过后,手上总是会莫名出现或大或小的伤口,然后趁机歪缠自己。
想到自己出神了,沈疏微撇去脑海中思绪,回到自己院中,尝了小半盏鸡汤。
“云苓,这汤的味道是不是有些奇怪?”沈疏微放下勺子,眉心轻蹙。

第142章 太子逼宫
云苓瞥了眼鸡汤,“许是加了山参的缘故?又或是赵世子今日失手将汤煮坏了?”
沈疏微又尝了一口,到底还是放下勺子没有再碰,“你将这汤好生埋了,别让赵韫知道。”
不然叫他知道自己把他的汤倒了,还不知道要借机怎么折腾自己。
云苓脆生生应了一声,捧着汤罐出去了。
沈疏微梳洗一番就睡下了,不想清晨时分被云苓和青黛焦急的呼声唤醒。
“姑娘,姑娘快醒醒。”
沈疏微只觉得眼皮千斤逾重,她费力睁开眼睛,正对上两张担忧的面孔,“我这是怎么了?”
待话音脱口,她才发觉自己嗓音沙哑,止不住得咳嗽。
“姑娘像是染了风寒,身上烫的厉害。”青黛忧心忡忡扶着沈疏微坐起来,在她背后塞了一个软枕,“我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
沈疏微正要说话,嗓子一痒,又是止不住的咳嗽,“你去和大哥二哥说一声,今日的万寿宴我只怕是去不了了。”
云苓性子急,“姑娘病的这样厉害,还是安心养好身体吧,大公子那边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他们带着四小姐入宫去了。”
沈疏微方才阖上眸子休息,虽说身体不适,可她头脑异常清醒,并不像高烧的症状。
沈疏微倒也没放在心上,只安心等着大夫过来。
不多时,燕儿和云神医相携走来,沈疏微看到二人一愣,继而失笑,“风寒而已,怎劳动了神医。”
云神医翘着撇小胡子在椅上坐下,伸手搭在沈疏微腕间把脉,嘴上不饶人,“路上瞧见你们府中的人去请大夫,正好老朽闲着也是闲着,过来赚一份诊金。”
云苓和燕儿闻声在一旁偷笑,沈疏微也想笑,却被云神医斥了声,“别乱动,你这脉象有几分蹊跷。”
沈疏微脸上笑意渐渐收敛,“我晨间醒来就浑身发烫,喉咙也干涩的紧,近日又恰
好天气转寒,不是风寒难不成是其他症状?”
云神医眉心拧起,收回手,又查看了番沈疏微的脸色,“奇怪,从症状上看是风寒无异,可偏偏你的脉象有些不同寻常。”
“若是风寒,脉浮而紧,可老朽观你脉象隐隐透着几分强健。”
“你这几日可有误食过什么补药?”云神医忽然问道。
沈疏微看向云苓和青黛,二人回想过后皆是摇头说没有。
“我身子还算康健,素来也不吃什么补品,平常饮食和二哥他们吃的是一样的。”沈疏微说道。
云神医眉心拧的越发紧了,“你再仔细想想,你这个脉象可不像是风寒,而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造成的。”
“虽然对你身子没坏处,或许还能强身健体,但你却要真真切切难受上几日。”
“寻常大夫或许当做普通风寒给你治了,可老朽看过的病人比他们吃过的盐都多,是断然不会诊错的。”
云神医还在絮絮叨叨念着,沈疏微目光一转,忽然落在案上摆着那口空汤罐上。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什么,“云苓,将桌上那口汤碗抱来给云神医看看。”
云苓一拍额头,“是了,姑娘昨天一日三餐是和二公子他们一起吃的,但是晚间只有姑娘喝了赵世子送来的鸡汤。”
云苓连忙走去把汤罐抱来给云神医。
沈疏微视线落在那口土黄色汤罐上,“我昨夜觉得这鸡汤有几分怪味,喝了半碗就命云苓将剩下的汤都倒了,这汤罐也清洗过,不知神医还能否看出端倪。”
云神医听着里面东西没了,罐子也被洗的干干净净,顿时眉心拧得更紧,从药箱中翻出自己工具,“老朽试试。”
几个人就头挨着头肩并着肩看云神医倒腾那罐子,又是闻气味又是捻罐子的。
良久,云神医紧拢的眉心舒展开,道了声,“原是如此。”
沈疏微忙问道:“可真是这鸡汤的问题?”
云神医颔首,“正是,这鸡汤里应是掺了一味药草,那药草并不多见,只长于北疆险峻山巅上,不过却是上等的补药。”
“想来应是给沈姑娘熬汤的人不清楚这药材的功效,当做寻常补药一味炖了。”
云苓也跟着松了口气,“原是如此,那应该是赵世子想替姑娘补身体才加进汤里,结果没弄清楚它的功效。”
沈疏微听着几人的话,心中却升起异感,当真是赵韫无意为之吗?
“等等。”沈疏微突然出声叫住欲起身离开的云神医,眸光晦暗,“神医刚才说这药材只长于北疆,那敢问神医这药草在洛京草药行中能见着吗?”
云神医捋着自己山羊胡,“这东西产值低,一年也不见得能得十株,就是洛京应该也是少见。”
沈疏微谢过云神医,让青黛包了银子送他和燕儿出去。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云苓见沈疏微垂首沉思,好奇问道,“赵世子也是好心办坏事,而且此药对身体只有益处没坏处,姑娘也别怪罪赵世子了。”
沈疏微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个,而是——”
沈疏微缓缓抬起头,对上云苓的眼睛,“而是在想,这样少见的药草,还是出自北疆,洛京根本寻不得,赵韫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云苓心宽,嗨了一声,给沈疏微盖好毯子,“赵世子神通广大,应该是从哪里搜寻来的吧。”
沈疏微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身子着实有些难受,只能说了句“但愿如此”,躺下休息。
昏昏沉沉睡了半日功夫,沈疏微是被外面的吵囔声惊醒的。
“怎么办啊现在,太子谋反,城门口守卫都被杀了!听说宫里也被围个水泄不通,大公子二公子还是老爷四姑娘他们可都在宫里呢!”
“三姑娘呢?!快去找三姑娘问问现下该如何是好,是逃还是——还是如何都得请她做主!”
“我们家姑娘身体不适才睡下,你们不要这么多人挤进来,都出去!我进去和姑娘说。”
沈疏微认出这道声音,是云苓。
她才坐起身,云苓就推门进来了,满脸的慌乱和无措。

“姑娘……”看到沈疏微醒来,云苓反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沈疏微问道。
云苓咬着牙转身把房门紧锁,快步走到榻前,“外面……外面乱了,太子不知从何处来的人手,已带兵杀入洛京,还将皇宫团团围住!”
云苓抬眸死死盯着沈疏微,语速极快说道:“姑娘,您快逃吧,外头那些人杀红了眼,已闯入不少富庶人家劫掠金银。”
“您换上我的衣裳,从角门出去,找个偏僻地方避一避。”
“我……我虽是无用,可也能拖上一段时间。”云苓红着眼睛说道。
沈疏微没有说话,而是想到那碗突然让自己患病错过入宫赴宴的鸡汤,还有这突如起来的宫变。
沈疏微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寒着脸翻身自榻上下来,“将你的衣裳给我,再命府中的人将各处小门都堵死了,若有人进来,照杀不误。”
云苓一怔,飞快地跑去将自己素净的侍女服侍拿来,就要替沈疏微换上,“城西有处破庙,姑娘可往那一避。实在不行我便叫人护送姑娘去赵世子府上,他们府中定比我们府上安全。”
沈疏微接过衣裳自己换上,“不了,我要入宫。”
云苓手僵在半空,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看着沈疏微,嗓子破音叫道:“眼下宫中被太子的人重重包围,不知道有多危险,姑娘您就算担心大公子他们也不可入宫啊!”
沈疏微快速系好衣扣,弯腰从榻下翻找出一柄短剑,剑刃出鞘,刀芒胜雪。
云苓还想再劝,一只沉甸甸的金兔子丢进她怀里。
“拿着这个去赵韫府上,他们会出手相助的。”沈疏微言简意赅吩咐完,推开门往外走。
云苓一时拦不住,焦急地直跺脚。
这时掌心紧攥的金兔子膈手,云苓把它翻了个面,才发现兔子背面是一方镌刻精细的小印。
云苓所言不假,现下洛京确实乱了,到处都是倾倒的摊子和尖叫的百姓,他们仿佛没有头绪的蚂蚁,在七纵八横的街巷里四处乱跑,若是不幸撞上那些叛军,尖叫便化为短促的惨叫声。
沈疏微自出来时就知道自己身边跟了人,一个身形魁梧的叛军拖着一团辨不清相貌性别的东西走出来,搜刮完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后往尸身上唾了一口,丢垃圾似的丢在墙角,转而狞笑着朝沈疏微走去。
“这是哪家的婢女逃出来了,长得倒有几分姿色。”
沈疏微余光扫过他,脚步不停,她已经刻意挑选偏僻小道,没想到还是碰上这些人。
“给我过来!”叛军厉声一喝,探手就要去抓沈疏微。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兴奋激动还有那令人作呕的神情通通僵在脸上,一颗刀口整齐的脑袋扑通摔在地上,沾着灰土滚了几圈,和先前那坨模糊的血肉靠在一起。
一个灰袍身形悄无声息在沈疏微身前落定,挡住她的去路,“沈姑娘,前路危险,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沈疏微脚步一滞,抬头看他,忽然问了一句,“太子和姜恒联手了,是不是?”
暗卫面上神情并无变化,只是拦着沈疏微,重复那句话,“前路危险,属下护送沈姑娘回去。”
沈疏微忽而勾唇,拔出袖中短剑指着他,“让开。”
赵韫想做那捕蝉的黄雀,却不知与虎谋皮的危险。
沈疏微刀尖抵着那暗卫胸膛,暗卫依旧不躲不避,像是不知痛的木偶人,伸出手去拉沈疏微,“沈姑娘,该回去了。”
沈疏微拍
开他的手,身体上残留的不适让她躬身咳嗽起来,“我再说一遍,让开。”
“若想你们世子平安归来,就护送我入宫。”
沈疏微抬眸逼视暗卫,眸底涌出从未有过的冰冷,似寸寸冻结的寒霜。
二人僵持片刻,暗卫欠身行了一礼,侧身让开一条路。
沈疏微不知道他因何相让,或许是因为自己那句话,又或许是赵韫临行前交代过他们什么。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沈疏微现在迫切想要见到赵韫,然后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森严,除了宫门口被鲜血染红的石砖,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暗卫不知什么时候又飘到沈疏微身侧,低声解释,“太子的人两刻钟前已经占领皇宫外围,眼下人手都在内围。”
沈疏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跟着暗卫寻了条小道钻进去。路上也曾撞见太子的人,险些被捉住,不过暗处的几名暗卫下手很是利落,那些人呼喊声还没发出来就被抹了脖子,倒在地上化为冰凉的尸体。
临到暗道出口,一线天光照入甬道。
“前面就是御书房南角。”暗卫说道,弯着腰就要钻出去。
“等等。”沈疏微忽地低声叫住他,眸子虚眯,“有些不对,这里是不是太过安静了?”
“万寿宴设在文华殿,距离御书房也不过百米距离,文武百官皆在殿中,又被叛军包围,怎么会这么安静。”
暗卫看向沈疏微,态度恭谨,“那依沈姑娘之言,我们该如何?”
沈疏微唇瓣轻抿,指尖抠着墙壁,她心中升起了一个大胆同时又不可思议的猜测。
“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宫被叛军包围这个消息是假的。”沈疏微闭上眼睛艰难说道。
暗卫皱眉,“这不可能,我们一路走来遇见那些叛军并不作假。”
“倘若皇宫内外没有被叛军控制,那外面的局势也不会乱成这般。”
沈疏微垂下眸子,收回手,“我也只是假设罢了,太子即便早有不臣之心,暗中募集兵士,可他身在洛京,皇帝的眼皮底下,兵士数目绝不会太多。”
“他要谋反夺位,只能和坐拥北疆的姜恒联手,可姜恒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算盘吗?”
她虽不知太子是如何说动姜恒,但姜恒此人绝不像明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二人谁把谁当做利用的刀都未可知。
暗道里的暗卫面面相觑,正要说话,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纷沓脚步声。

第144章 楚心柔之死
“本宫让你把孙太傅一干人等带来,人呢?”萧承明脸上满是焦躁,拧眉看着对面赶来的姜恒。
姜恒勾唇一笑,“太子且管放心,那些不赞成太子登基的人臣已经命人去拿了,想来现下已经在路上了吧。”
萧承明仍旧不安,在玉阶上来来回回走动,“文华殿离此处不过百米,你的人怎的来的这么慢!”
姜恒唇角弯起,扯出一个弧度,“人已经到了,殿下。”
“在——”萧承明连忙扭头去找,结果一泼血雾恰好飞溅而起,洒在自己脸上。站在他身后护卫的亲卫直挺挺倒在他脚边,一颗脑袋骨碌碌滚了半圈,圆睁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很快,暴乱就起了,萧承明身后那群护卫有一波人开始拔剑厮杀,被杀的那些人往往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就丢了性命。
“好好的台阶弄的这样脏,一会打扫的宫女太监不知得费多少工夫。”姜恒走近感叹道。
萧承明脸色铁青,“你敢背叛本宫!你难道忘了楚心柔可还在我手里!”
恰好此时又有一队人狼狈逃窜而来,当中赫然就押着发髻凌乱的楚心柔。
“殿下!姜恒的人反了!”他们逃至附近,正要接近萧承明,猝不及防发现站在萧承明身边的人就是姜恒,一时间气愤难当。
“姜恒你这个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背叛殿下!”
“还不快放开殿下!”
那队人眼见大事将成,险些能博个从龙之功,却不想姜恒中途反水,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会各个皆是气得不轻,争相叫骂。
王德兴眯起眸子盯着姜恒,忽然一把扯过被反缚双手的楚心柔,在她的惊叫声中把人拽到自己跟前,“姜恒,你莫不是忘了临昭公主的亲生女儿,你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在我们手里。”
“眼下后悔还不晚,只要你助殿下成事,你中途背叛殿下之事我可既往不咎。”
萧承明亦是强忍心底滔天怒火,低声道:“你背叛本宫无非就是和赵韫等人联手,但他赵韫又非皇室宗亲,生母又是前朝公主,他这样的人得位不正。”
“倒不如来襄助本宫,本宫承诺,事成之后封你为一字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绝不忘记你今日功德。”
姜恒有了点反应,他偏过脸目光悠悠落在萧承明脸上,“我几时说过和赵韫联手了,就不能是我自己想要这个位置吗?”
姜恒这话不啻于一个惊雷落在所有人耳畔,萧承明更是难以置信低吼出声,“你怎么能继位,你明明就是——”
但他话未说完就被姜恒狠狠掐住脖子。
“呃!”萧承明双目圆突,面色青紫,双脚离地被拎至半空。
“姜恒!你敢!还不快放开殿下!”王德兴急了,一手掐住楚心柔脖子,“你若是敢伤殿下分毫,我就拧断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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