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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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芸娘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不齐的脚步声,还夹着呜呜的声音。
“不如你看看那边?”秦珺郴轻笑道。
芸娘爬起身子看着从竹林另一端被拖着过来的两个年迈的老人时,瞳孔一震,她连滚带爬的朝着那边而去。
却被一安给摁住。
“爹!”
“娘!”
那被拖着的两位老手的嘴被布条紧紧的勒着,只能发出呜呜声。
秦珺郴这才慢悠悠起身,走至芸娘的身边,缓缓蹲下身来,顺着芸娘的视线朝着对面看去。
他收起了唇角的笑容,轻声道:“我就这样对待你的爹娘你都忍不了,更何况我的母亲是死了,芸娘,将心比心,若你是我,你应该怎么做?”
芸娘没有说话,视线一直在被要挟的父母身上。
秦珺郴也不恼怒,收敛脸上的冷厉,一手死死的扼住芸娘的下巴,轻笑:“想来你应该是想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秦珺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用力的捏着芸娘的下巴,让芸娘直视前面的画面。
“给我打、”
一声令下,不远处的侍卫朝着那被捆绑住四肢的老人拳打脚踢起来。
“爹!娘!”芸娘想挣脱开,奈何被一安给摁着,完全动弹不得。
秦珺郴见状,阴恹恹松开了手,看着不远处的画面,勾笑:“要是你再不乖一点,你的爹娘就要被打死了。”
“二公子,夫人的死真的是意外,真的与少夫人无关!”芸娘双手抓住秦珺郴的锦袍,祈求着说道:“求求您放过奴婢的爹娘,求求你放了奴婢爹娘!”
秦珺郴神情一冷,倒是没想到谢容瑛的人到了这个节骨眼,还如此的忠心。
“直接打死吧。”他冷冷吩咐。
“不!”芸娘用力的挣脱开了一安的禁锢,跪着到秦珺郴的脚边:“二公子,二公子,奴婢求求你,奴婢求求你放过奴婢的父母!”
秦珺郴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泪痕求饶的芸娘,眼中闪过几缕玩味。
他说:“那你就在谢容瑛与你父母之间选一个。”
芸娘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打人动作与力度大了许多,此刻内心的撕扯最终选择了自己的父母:“对,对,就是少夫人设计陷害的夫人,二公子,二公子,求您放了奴婢的爹娘。”
秦珺郴听到满意的答案后,手微微一抬。
一安吩咐道:“住手,把这两个人拖下去。”
芸娘闻言,猛地转身看着又被拖着的父母,欲起身朝着那边而去,又被秦珺郴给掐住了喉咙。
“既然是你主子害了我母亲的命,你又作为谢容瑛身边的心腹,想来你要对她下手,应该是件很容易得事情吧。”秦珺郴慢悠悠地说着。
芸娘感觉到掐住她喉咙的手不怎么用力,便说道:“二公子,奴婢想去看看奴婢的爹娘。”
“回答我的问题。”秦珺郴又道。
芸娘怯怯道:“最近少夫人都不重要奴婢,而是把冬雪带在身边,奴婢不好下手。”
日影西斜,勇毅侯府东苑中被金黄的霞光笼罩。
芸娘回到东苑时,无人对她两个时辰没有回来起疑,她回来后就吩咐翠枝让让把小厨房收拾出来。
以后谢容瑛的膳食都在小厨房。
翠枝看着神色淡淡的芸娘,问:“芸姐姐,你怎么了?”
芸娘朝着翠枝看去,扯着一抹淡笑:“我没事啊。”
“你真的没事吗?”翠枝走近芸娘,在芸娘的身边坐下来,说:“你刚刚去哪儿啦,姑娘还问我来着,我说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后来是冬雪去的大厨房,还把大厨房那些人都骂了一顿,从大厨房回来后,冬雪也对姑娘说以后东苑的人吃食都在小厨房,不要去大厨房了,咱们谢家又不是养不起谢家的人。”
“冬雪也去了大厨房啊。”芸娘问道。
想到如今谢容瑛身边能亲近的就只有她们仨,秦珺郴能找到她,无非是因为她的父母就在汴京附近的庄子上。
“是啊是啊。”翠枝以为芸娘是身子不舒服,她关心的问道:“刚刚冬雪也来问你了,我算算日子,这两日就是你不舒服的日子,就与冬雪说了,冬雪还让我多照顾照顾你,这几日东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啦。”
芸娘听着身边的人都在关心她,姑娘怕她多想也在照顾她的情绪,心里泛起酸涩。
“芸姐姐!”翠枝惊呼:“你怎么哭了呀。”
说着翠枝拿着帕子就替芸娘擦着眼泪,轻柔的说道:“别哭呀,你是不是在为你年纪大还没有好人家担忧啊,没事,姑娘为我们想着呢,你别瞎想。”
“谁为这个担忧啊。”芸娘被翠枝的话气笑了:“我哭只是想到姑娘和你,你们太好了。”
翠枝看着芸娘脸上没有阴霾了,扬起下巴,说:“那是!天下最好的就是咱们姑娘,我要一辈子都做姑娘的奴才。”
芸娘被翠枝的这番话彻底逗笑,她说:“我也是。”
这时,冬雪走了进来,见芸娘脸上有着泪痕,挑眉问道:“怎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翠枝起身相迎冬雪:“就是与我说了一些话,她就哭了。”
冬雪闻言,放心下来,她笑道:“芸娘,姑娘找你呢,快去吧。”
芸娘起身擦了擦脸颊,说:“好。”
芸娘走到厢房前,看着眼前的珠帘,吸了吸气,撩开珠帘走了进去。
“姑娘。”芸娘走进去喊道。
谢容瑛抬眼看向芸娘,把手边的账本敲了敲,说:“把这个东西交给李冬拂。”
芸娘走上前,看着万庙村的账本,问:“现在吗?”
“现在。”谢容瑛说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抬眼视线重新落在芸娘的身上,拧眉:“今日怎么这么厚的胭脂?”
芸娘下意识的捂住了脸颊,说:“奴婢觉得有些好看,就多用了一些。”
谢容瑛深深的盯着芸娘。
芸娘立即垂头,不敢直视谢容瑛的眼睛。
谢容瑛的视线半晌才从云娘的身上移开,说:“去吧,明日回来也可。”
“是。”芸娘说着便上前把账本拿在手中:“奴婢告退。”
待芸娘离开后,谢容瑛放下手中的笔,许是做了太久的老妇人,对每一个人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都会敏锐的观察。
她总觉得芸娘有些不对劲。
冬雪走了进来:“姑娘。”
谢容瑛回神,看向冬雪,嗯了一声,又继续拿起笔忙起来。
“郑氏的院子有个三等丫头,叫碧欢,原本是秦思身边的贴身女使,但因为犯了事被郑氏养在眼皮下,此人有意与奴婢结交的意思。”
谢容瑛听到‘结交’两个字的时候抬眸盯着冬雪:“怎么,从我这里下不了手,就想从你这里下手。”
“应该是这样,还问起老太太什么时候出府。”冬雪说道。
谢容瑛来了兴趣,她靠在椅背上,扯笑:“这么费尽心机的想要入谢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能小公子知道缘由。”冬雪说道。
谢容瑛轻笑,谢廷那小子秘密还挺多,但如今秦家二房的人已经影响到了她,她就必须得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
“从侧门出府,回去一趟。”谢容瑛说完就起身。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谢容瑛换了一身装束,从东苑的侧门出府。
并没有坐马车从巷子离开,而是戴着帏帽与冬雪走出了巷子,朝着另一端,赁了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后,冬雪多了一些马夫铜钱,便绕了勇毅侯府半圈。
谢容瑛心里很好奇郑氏到底要做什么,又想着勇毅侯府还有一个秦珺郴,心神都提了提。
“姑娘,那不是芸娘吗?”冬雪突然说道。
谢容瑛回神,朝着冬雪掀开的窗幔看去,只见芸娘脚步加快的走着。
“姑娘不是让芸娘去万庙村吗,怎么在这里?”冬雪不解的说着:“此时应该是坐着我们谢家的马车出城才是啊。”
谢容瑛看着芸娘的背影,这个时候芸娘的脚步放慢了许多。
“走吧,想来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谢容瑛淡声说道。
冬雪眉梢微动,刚放下窗幔,晃眼间看到有一女子出现芸娘的面前,她立即掀开窗幔:“姑娘,你看。”
谢容瑛在看到芸娘与一个她并不熟络的女子一起时,眼睛微眯。
“那不是奴婢刚刚说的碧欢吗?”冬雪朝着芸娘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这段路除了勇毅侯府的下人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人:“难道是从奴婢这里打听不出来什么,又盯上芸娘了?”
谢容瑛淡声说:“过去。”
冬雪吩咐马夫:“师傅,往西边过去。”
马夫应了一声后,就往芸娘的方向过去。
此时芸娘的脸上全是焦急,对面前的人说道:“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
“那怎么行,你要的人在大房二公子手里,这可是没命的活,你这点不够。”高高瘦瘦的碧欢说道。
“那你要多少?”芸娘哽咽道。
碧欢伸出手:“五万两,你给我,我去给你救你爹娘。”
第102章 是这样吗
芸娘看着碧欢伸出的手,向后退了半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一辆马车靠近。
碧欢侧目见马车直朝她的方向而来,避让了一下。
本以为马车是从这里转弯而行,却没想到直接停了下来。
芸娘把脸往另一边转着,许是心里忐忑又害怕的原因,在外面与郑氏身边的人来往怕被人撞见。
怎知下一刻听到冬雪的声音时,芸娘僵在原地。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冬雪弯身走出马车。
芸娘一个激灵,猛的转头看向冬雪,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整个人僵在原地。
碧欢倒是比芸娘自然一点,视线在往马车看去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几丝警惕。
“芸娘,姑娘不是让你去万庙村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冬雪审视的盯着芸娘,随即目光又挪动到碧欢的身上:“你不在二夫人身边伺候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碧欢扯出一抹笑容:“和芸娘有些事情商量呢。”
“什么事情?”冬雪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视线在碧欢与芸娘的身上来回的扫视着。
碧欢又往马车中看去,说:“冬雪,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不能让她走!”芸娘突然惊声道。
冬雪与碧欢神色都微变。
碧欢快速往二房府邸方向走去,而冬雪快速下了马车就朝着碧欢追去。
芸娘亦是上前直接抓住了碧欢。
“你们要做什么!?”碧欢用力的挣扎:“不要以为你们是少夫人身边的人就能为所欲为,快放开我!”
芸娘直接捂住了碧欢的嘴,对着冬雪说道:“把她带走、”
冬雪点头,一手死死的抓住碧欢的手臂往马车里面拖。
谢容瑛看着被芸娘与冬雪强行拖进马车的碧欢,身子微微倾斜,给她们让位。
“可以走了。”冬雪对马夫说道。
马夫应了一声后,马车开始驶离。
碧欢的嘴被芸娘用力的捂着,芸娘小心翼翼的朝着谢容瑛看去:“姑娘。”
谢容瑛的视线在芸娘的身上停留片刻,没有开口。
此时冬雪看着还在挣扎的碧欢,蹲下身来直接朝着碧欢的脖颈狠狠砍去。
碧欢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芸娘直接瘫坐在地,这才感觉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冬雪跨过碧欢,在谢容瑛的身边坐了下来,直接问:“你们在做什么?”
芸娘往谢容瑛看去,直接跪地在地面:“姑娘,奴婢……”
“回了谢家再说。”谢容瑛打断了芸娘的话,平声说道。
芸娘的眼泪夺眶而出。
冬雪拧眉,呵斥:“你哭什么?姑娘苛刻你了?”
“不是,是奴婢,奴婢……”芸娘知晓此时不是表露真相的时候,便直接趴在地面哭了起来。
谢容瑛听着这细微又隐忍的哭泣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冬雪见谢容瑛没有说什么,便叹了一口气,伸手安抚着芸娘。
约莫过了三刻钟,马车停在谢府的大门前。
冬雪掀开门帘,给马夫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并叮嘱马夫什么都没有看见。
马夫接过银票连连说道不会乱说话。
随即马夫帮着冬雪驾着碧欢走入谢府。
芸娘紧跟在谢容瑛的身边。
夜色渐浓,世安堂。
庄妈妈快步的走入堂屋中,朝着那软榻上靠着凭几闭幕眼神的谢老夫人走去。
“老夫人,姑娘回来了。”庄妈妈低声说道。
谢老夫人睁开眼睛。
庄妈妈上前扶着老夫人坐起身。
“人呢?”谢老夫人起身后往房门处看去:“来了也不来见我这个老婆子。”
“姑娘好像是有事情处理,就在咱院子的厢房呢。”庄妈妈说道。
谢老夫人疑惑的看向庄妈妈:“什么事情要回来处理?”
庄妈妈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冬雪的声音:“老夫人,奴婢回来了。”
话音落下,冬雪走了进来,向谢老夫人福身行礼后,说:“老夫人,姑娘让奴婢来与您说一声,她回来了,但是有事情要处理,待处理好后,再来给老夫人请安。”
“好好好,等容儿处理好了再来。”谢老夫人说道。
“冬雪,姑娘带回来的那女子是什么人?”庄妈妈刚刚只是晃眼一瞥,只见是女使的服饰,又疑惑姑娘怎会带着一个女使回来。
冬雪回应:“是秦家二房夫人身边的女使。”
闻言,谢老夫人与庄妈妈对视一眼。
此时世安堂的东厢房中。
芸娘跪在地面。
碧欢已经醒过来,只是被绑在圈椅上,她看着梨花圆桌旁坐着的谢容瑛,心里一时没有底起来。
“少夫人,是芸娘找上的奴婢,奴婢也只是想要从芸娘的手中得到一笔银子罢了,至于芸娘所拜托的事情,奴婢是真的不敢。”
芸娘朝着碧欢看去,冷声:“你不敢?”
“是啊。”碧欢的目光在谢容瑛的脸上晃过,讪讪的继续道:“也只有你傻,相信我说的话,你们来勇毅侯府不久,也没有接触过二公子,但我是知道二公子是个怎么样的人,谁会敢得罪二公子?”
“那你说只要我给你银子你就能救出我的父母!”芸娘有些激动,声音尖锐了不少。
碧欢因着谢容瑛在场,只能抿唇沉默。
“因为你好骗,因为勇毅侯府上上下下都认为只要是谢家出来的人,无论是主子还是奴婢,应该都能拿出一些银子。”谢容瑛不紧不慢的说着,目光与碧欢对视:“是这样吗?”
碧欢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开口:“少夫人,奴婢只是发现了芸娘被二公子威胁的事情,就想着从芸娘的身上捞点油水。”
怎知出师不利,刚开口就被抓了个正着。
“是这样吗?”谢容瑛怎会相信碧欢的话,她淡笑着:“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碧欢看着谢容瑛脸上的淡笑,一股冷意莫名的从背脊窜起。
“你可以不说。”谢容瑛唇角的笑意淡去,声音冷了不少:“但别怪我不给二婶面子,要了你的命。”
碧欢瞳孔微缩。
“想来我去向二婶讨要一个并没有什么用的女使,二婶不会吝啬不给。”
第103章 一眼看穿
碧欢面无表情的盯着谢容瑛,在三房白氏经常在郑氏面前念叨大房的少夫人不是简单的人物时,她就觉得白氏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谢容瑛不过一个及笄没两年的丫头片子罢了。
此时看着那从容无比的少夫人,碧欢心里开始畏惧起来。
“我的耐心已经快到头了。”谢容瑛开口。
碧欢垂着头,还是不应。
芸娘跪着到谢容瑛的身边,说道:“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原本奴婢是打算从二公子那里回来后告诉您的,但是出了那小竹林就碰到了碧欢,她见奴婢狼狈不已就说给奴婢梳妆一番,还说看到了二公子威胁我的事情。”
“她还带着奴婢去见到了奴婢的父母,还让奴婢给爹娘上了药。”
芸娘说着又哭了起来:“奴婢当时脑子里面只想着爹娘,碧欢能轻易的带着奴婢看到奴婢的爹娘,还说只要奴婢给她银子,就有办法救出奴婢的爹娘。”
“蠢货!”谢容瑛第一次呵斥芸娘,冷声:“你有没有想过她能顺利的带着你去见你的父母,就是秦珺郴安排的?”
“目的就是让你不要同我说?”
芸娘神色僵住。
碧欢亦是没有想到谢容瑛能一眼就看穿。
谢容音神色泛冷,起身朝着碧欢走过来,一手掐住碧欢的下巴,垂眸盯着碧欢,冷声:“给秦珺郴办事,给了你什么好处?”
“少、少夫人,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碧欢看着谢容瑛的那张脸,虽依旧温温和和,但内心深处的惊惧正在无限的扩大。
谢容瑛扯笑:“不明白?”
碧欢的脸往一边一扭,下巴就从谢容瑛的手中挣脱,垂着头沉默。
“秦珺郴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会让你一个二房的女使知晓芸娘父母所困之处?”谢容瑛平淡的说着:“也只有芸娘脑子里记挂着她父母的伤势才信了你的话,秦珺郴也拿捏着芸娘心疼她父母这一点让你钻了空子,是这样吗?”
碧欢心跳快的厉害,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想要压榨一笔银子就误了二公子的事,还被谢容瑛说了个正着。
“事先就借着郑氏想要与谢家结亲的由头与冬雪套近乎,你肯定也知道你找上冬雪,冬雪会来告诉我。”谢容瑛伸手又捏住了碧欢的下巴,让其直视她:“后面若是让人发现你与芸娘走近,也只会是让我东苑的人猜测你靠近我的人是因为郑氏想与谢家结亲,来套近乎而已。”
“实则是秦珺郴以芸娘父母做要挟,你与芸娘串通,借着芸娘是我的心腹,知晓我所有的事情,借着她的手,置我于死地,是吗?”
碧欢听着谢容瑛的这番话,难以相信的盯着那张冶丽又清冷的脸。
为什么二公子的想法谢容瑛会知道?
谢容瑛看着碧欢的表情就知道猜对了,她淡笑,甩开了碧欢的下巴,转身朝着主屋走去:“芸娘,你爹娘在勇毅侯府的哪个地方?”
芸娘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面,低声说道:“奴婢去给爹娘上药的时候,爹娘是在小侯爷院子后方的那个偏院里,但应该会转移地方。”
“是吗。”谢容瑛好似来了兴趣一般:“既然是这样,那就要好好玩一玩了。”
芸娘抬起头来,内心愧疚无比:“姑娘,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谢容瑛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芸娘,便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冬雪早已等在门外,见谢容瑛走出,福身行礼:“姑娘,老夫人等你很久了。”
“我这就过去。”谢容瑛又吩咐:“盯着她们。”
“是。”
谢容瑛来到世安堂的堂屋中时,谢廷已经回来了。
“你这混小子,时不时的拿些小姑娘的玩意回来干什么,你祖母都多大了,还需要珠花啊。”谢老夫人被小桌上摆放着的珠钗宝石笑得合不拢嘴。
“祖母可是美着呢,珠花就得配美人。”谢廷也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庄妈妈见谢容瑛走进来,福身行礼:“姑娘来啦。”
谢容瑛颔首回应,走至谢老夫人的身边坐下来,笑吟吟的拿起一根淡绿的珠钗就插到谢老夫人满头白发中,说:“我也觉得廷哥儿说的不错,这些都好配祖母啊。”
谢老夫人笑着握上了谢容瑛的手,问:“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是有些。”谢容瑛也反手握住了老夫人的手:“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孙女能解决。”
“有什么事情就要告诉你爹,不要一个人扛着。”谢老夫人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勇毅侯府是那样子的人家,当初我就不该答应。”
谢容瑛直接略过了老夫人所说的话题,看向谢廷:“上次你说秦思靠近你是因为贵妃是吗?”
“那郑氏还缠着你?”谢廷拧眉。
谢容瑛深深的盯着谢廷,语气也冷了几分:“廷哥儿,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谢老夫人见谢容瑛与谢廷有事情要谈,便看了一眼庄妈妈。
庄妈妈会意,上前收起小桌上的小玩意,说:“姑娘,小公子,老夫人刚刚吃了一些东西要去院子消消食,你们先聊。”
“廷哥儿,可不许惹你长姐生气。”谢老夫人下了软榻后,叮嘱道。
谢廷笑眯眯的回应:“祖母放心好了,孙儿一定不会惹长姐生气。”
谢老夫人哼笑着在庄妈妈的搀扶下领着屋中的女使就走了出去。
待堂屋中安静下来,谢廷才开口。
“上次不是与你说过魏王也在追查上官家吗。”谢廷说起正事的时候就严肃不少:“说来也是奇怪,上官宴明明以那种立场退出了汴京城,但他的儿女却活跃在汴京之中。”
“儿女?”谢容瑛拧眉:“不是只有上官瑶吗?”
“还有上官宴的小儿子。”谢廷看着谢容瑛:“不是那个上官璟,上官宴有一个外室,那个小儿子就是外室所出,叫上官敏。”
谢容瑛闻言,沉吟片刻:“那这和郑氏有什么关系,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第104章 官家秘密
谢廷想着最近调查的事情太过荒谬都不知如何说起,但又想到秦家二房的郑氏把手都伸到了谢容瑛那里,他又不得不相信所调查到的事情。
“长姐在得知陇西那上官燕就是承德四年被株连九族的上官宴时,有没有想过上官家为何甘愿替官家背负一世骂名?”
谢容瑛拧眉,与谢廷对视的目光深了一寸。
“为何甘愿一辈子都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
谢容瑛试探的回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当时官家想要压制旧臣,只能以这样的法子来镇压,当时的确也镇压住了先帝的旧臣,就连大娘娘也安静下来,上官宴当时应该也没有选择,官家找上了他。”
“上官家虽是背负上了罪名还有骂名,但在陇西也是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廷笑了笑:“说的也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像上官家的确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这和郑氏还有你有什么关系?”谢容瑛发现这其中的事情肯定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上官宴还有一个外室又是怎么回事?”
似想到了什么,谢容瑛又说道:“如果上官宴的那个外室留在汴京,所生下来的孩子应该不会姓上官吧?”
当时传出上官家通敌叛国的消息,整个汴京城的百姓对上官家痛恨不已。
要是上官宴的外室把儿子生下来还留在汴京生活,怎么也不可能冠上上官这个姓氏。
谢廷轻笑一声:“这说来话就长了。”
谢容瑛端起了茶盏,示意谢廷继续说下去。
谢廷看着谢容瑛神情上还有几分闲适,唇角漾着的笑意更深。
他说:“在官家还是亲王的时候,与上官宴便走得极近,后来被先帝派去镇守边关,便把一个远房表妹托付给了官家。”
“远房表妹?”谢容瑛刚刚饮了一口茶水,饶有兴味的盯着谢廷,调侃:“不是外室吗?”
“那时上官宴与他的夫人可是伉俪情深,上官宴的后宅可没有什么妾室。”谢廷脸上多了几丝轻蔑:“虽是与他的夫人感情甚好,但上官宴走至高位,怎么可能就会有他夫人一个女人?”
“所以就把外室养在外面,名义上却是上官宴的远房表妹?”谢容瑛扯着笑容:“你不要说,连官家也不知道那个远房表妹是上官宴的外室。”
谢廷拧紧剑眉,盯着谢容瑛,不置可否。
谢容瑛轻呵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然后呢?”
“当时官家还是毓亲王,毓亲王妃也不过刚病逝不到两年。”谢廷说起官家的事情,眸子略显晦暗,他靠在椅背上,神情微冷:“少年夫妻嘛,肯定情义比较深,官家那时也并没有续弦,也就只有几个通房留在后院。”
“加上还有一个嫡长子,先帝又病了好些年,官家与先帝当时手足情深,为了让先帝好好养病,也是处理着朝中政务。”
“那时上官宴离京,把远房表妹托付给官家,那女子进入王府后,看似安安静静,与官家保持着距离,实则在不经意间的撩拨着官家。”
谢容瑛听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惊讶之意,反而很是平淡。
一个永远都不会得到名分的人,又攀附上了上官宴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还会看上比上官宴地位低的人?
恰逢遇到毓亲王,还是鳏夫,后宅又没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
肯定是有野心的。
“不过才进府三月,就有了身孕。”谢廷说道。
谢容瑛哼笑一声,没有说话。
“后来上官宴回京后,发现那个外室的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还生下了一个儿子。”谢廷越说脸上的笑意越深:“想要质问官家却又不知如何质问,加上那个时候先帝已经病入膏肓,官家野心勃勃。”
“朝廷上下晃动的厉害,朝臣们都看出了官家的野心,先帝的旧臣一心想要辅佐魏王,皇宫中每日想要觐见先帝的人很多,恰逢那时魏王中毒,大娘娘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朝堂上的事情只能交给心腹之人。”
“奈何官家技高一筹,在先帝驾崩时,以摄政的身份替魏王掌管大胤的江山,后来又传出魏王命悬一线的消息,以上官宴为首,不少朝臣拥护官家登基。”
“当时官家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登基上位,也承诺在魏王痊愈后,把帝王位还给魏王。”
谢容瑛知晓这些话不过是对付先帝的旧臣,以及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官家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大胤的帝王后,朝廷依旧动荡,坊间甚至传出了不少不好听的言语,比如官家欺负孤儿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