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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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恰逢仁德帝在犹豫是与金人和谈还是开战。
仁德帝在收到上官瑶求见的消息时,本以为是那姑娘在汴京受了什么委屈,也看在上官宴的份上,便见了。
只是让仁德帝意外的是,上官瑶会说出一番对大胤利弊的问题。
识大体,也并无僭越的话语。
更是说上官家要是如以往一样,定会请旨出征。
这大胤的安稳并非是去和谈才会拥有。
一国的安稳是边疆战士打出来的。
仁德帝意外上官瑶为何进宫是来说这番话,后才知道是因为勇毅侯府,联想让谢译出征后,太子的态度,就知晓上官瑶与太子的意思是想勇毅侯的长子随父一起出征。
后面也隐约听闻上官宴的女儿以平妻的身份嫁入勇毅侯府。
当时仁德帝就已经有了不悦。
上官宴对子女管教如此松懈,还出现在汴京的视野中。
后来上官瑶也递了牌子想要见仁德帝,仁德帝装作不知道,也派人查过,这上官瑶想见他是为了什么。
上官瑶的那些小心思在仁德帝看来,不过是一个女子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玩弄的手段罢了。
但上官瑶借着上官家当初为仁德帝大局付出而想借着仁德帝的手解决麻烦,在仁德帝看来,这无疑是在时刻提醒他,他当初为了稳固身下的皇位做了多么卑劣的事情。
所以在上官宴儿子想要求见仁德帝的时候。
仁德帝依旧不见,但心中的怒意更盛。
在看看自己的长子对上官家竟抱着几分感恩戴德的意思,这哪里像太子?
这哪里是一个未来储君应该有的态度?
仁德帝静默许久,怒声:“就当谢家真知当年上官家与朕之间的事情,谢家会傻到把这种事情昭告天下?”
“谢家对朕,对这大胤如何你这个太子没有看见?”
“从谢译出征就表明了朕要重用谢家,你作为朕的太子,你在做什么?”
仁德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盯着太子,大声呵斥:“这些年朕一直告诫你,你是大胤的太子,就该有太子的心胸,魏王再如何名正言顺,那先帝已经没了,如今大胤在朕的手中,你只需做好你太子身份该做的,如何得人心,如何治理这大胤,如何培养自己的心腹。”
“而你在做什么?”仁德帝霜眉冷眼:“与一些内宅妇人打交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去笼络朝臣,这些是你太子该做的吗!?”
仁德帝越说越气,连带着把手边的奏折一挥。
哗啦一声,奏折全部撒地。
“陛下息怒!”殿中的太监纷纷跪地。
太子鞠躬作揖,盯着地面的,内心泛起几丝不悦,他仍旧在狡辩:“儿臣是在为父皇着想,人心难测,尚不知道谢家是真忠心于父皇还是假忠心,但上官家对父皇却是忠心耿耿,父皇莫要为了一个谢家,而寒了上官家的心。”
果然,仁德帝在听到太子的这番话后,脸色铁青,似没有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这个逆子还能如此没眼界。
“所以你今日前来见朕,是认为朕寒了上官家的心是吗?”仁德帝阴沉着一张脸,冷声说道。
太子没敢直起身子,知晓父皇是真的动怒,语气中多了几分怯意:“儿臣并无此意,上官家也没有这个想法,儿臣只是认为谢家与魏王在暗中勾结,谢家不能久留。”
“混账!”仁德帝拿起手边的朱砂笔就朝着太子扔去:“朕说了这么多,你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时,太子直起身子,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魏王与谢译的儿子走的那么近,谢译现又在边关出征,父皇真的放心谢家吗?”
仁德帝在听到‘谢译儿子’的时候,脸上的阴沉之意淡去了不少。
他冷冷的盯着太子,说:“你若还执意这么蠢下去,朕开始怀疑太子这个身份你能不能胜任。”
果不其然,太子在听到这番话后,脸色才有了该有的变化,声音中透着颤意:“父皇?儿臣只是想替你笼络人心罢了。”
仁德帝看着没有多少脑子的太子悲怒交集,当真开始担忧若他真的有朝一日不在这世上,大胤落在这个儿子手中将会怎么样。
“好了。”仁德帝长叹一口气,说:“你回去好好想想朕刚刚说的那些,你手里的事情交给开封府去查。”
“父皇?!”太子目眦欲裂,这是在收了他的权利。
仁德帝攥紧龙椅,怒声:“滚出去!”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捶拱殿,穿过重重宫门后,在西宫门的时候脚步放慢。
秦珺郴在看到太子出来的时候,剑眉微敛。
竟然没有坐马车出来,而是走了出来……
“殿下。”秦珺郴作揖行礼。
太子平声问:“秦珺异呢。”
“府中突然发生了一些琐事,兄长回去处理去了。”秦珺郴恭敬的回应道。
太子朝着秦珺郴的脸上扫了一眼,说道:“先回太子府。”
从西宫门出来后,太子坐上了秦珺郴的马车前往太子府。
那隐匿在西宫门前的御路上的人目送马车缓缓涌入人流中,才往身后窄小的巷子离开。
马车中。
秦珺郴明显的感觉到了太子在忍着极大的怒意,他眼观鼻鼻观心。
太子在官家那里并没有讨到好,这种时候他怎敢开口询问。
而太子则是在消化刚刚仁德帝所说的那些话,目光在秦珺郴的身上扫过。
隔了片刻,太子开口:“二公子,听你兄长说,你很会谋事。”
“都是兄长夸赞了。”秦珺郴的语气很淡:“不过殿下若是有什么困惑,要是臣子能替殿下分忧一二,是臣子的荣幸。”
听着秦珺郴这恰到好处的言语与语气,太子剑眉微挑,说:“我父皇为何重用谢家,而对上官家置之不理?”
太子不明白仁德帝,尽管上官家如今隐匿于暗处,也不是没有用处。
但可以肯定的是,上官家对仁德帝的忠心。
而谢家除了殷实的家底外,是不是真的为仁德帝效力,还有待考量。
仁德帝为何要为了一个谢家而让上官家寒心?
毕竟上官家的事情要是被人揭露,仁德帝能有什么好处?
秦珺郴不过片刻间,就大致猜测到太子在困惑什么:“殿下刚刚又为上官兄惊扰了陛下?”
“我也是想着上官璟的担忧不是简单的事情,这有关于父皇的声誉,便想父皇见见上官璟,怎知父皇根本就没有要见上官璟的心,甚至为了这件事,还让我把着手办着的事情交给开封府。”
这不就是让太子把英国公府的事情交给开封府去追查吗。
“殿下,您不该一次次在陛下面前提起上官家。”秦珺郴轻声说道。
“为何?”太子目光紧锁秦珺郴。
秦珺郴微微叹气,说:“殿下有时候看待事情不能只从您的角度去看待,还要从陛下的角度看。”
太子皱眉,示意秦珺郴继续说。
“上官家当初为了殿下也算是牺牲了所有,陛下自然是铭记于心的,只是陛下也给了上官家代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甚至在陇西无人敢把注意达到上官家的头上。”
“当初上官家离开汴京的时候答应过陛下不再踏入汴京,但上官璟兄妹在这汴京,还时不时的惊扰陛下。”
“殿下可知道陛下稳坐在帝王位这么些年,最是不想回忆起过往?”
太子背脊更直了:“你继续说。”
“陛下对上官家已经仁至义尽,但上官璟兄妹还要借着上官家为陛下付出的事情,一再的惊扰陛下,这让陛下就会想到上官家这是再讨回那些付出。”
“更何况眼下的局面,对比起无实际作用的上官家,谢家自然才是陛下重用的氏族。”秦珺郴看着太子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神色,又道:“殿下也应该与谢家亲近才是。”
“可你与上官璟说谢家很危险,得尽快解决。”太子虽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但也知晓谢译的儿子与魏王走近,谢家就是留不得。
秦珺郴笑了笑:“殿下,你是未来储君,要以大局着想,而不是困在与谢廷的恩怨上。”
秦珺郴怎会不知道太子针对谢家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谢廷?
谢廷与魏王走近,在太子眼里谢家就是魏王党。
这时太子沉默了,他似乎明白了秦珺郴与仁德帝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沉吟了片刻,太子说道:“上官璟接下来打算如何?”
“并没有查出那追查上官家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肯定是多多少少与谢家有些关系。”秦珺郴不敢肯定说与谢家有关系。
“那你呢?”太子深深地盯着秦珺郴,又说:“上官璟不是说那夜在万庙村,是谢氏的人故意起乱才引得那群奴才对你母亲动了手?”
秦珺郴神情冷了不少,说:“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谢氏有谢家庇佑,你又说让我不要动谢家,怎么,难不成你只针对谢氏?”太子想起谢容瑛就会想到在云雾庄所发生的事情。
然后就是薛夫人,接着就是英国公府被屠。
但太子也知晓一个谢容瑛肯定是做不了这些,所以他才会想到魏王。
毕竟谢廷与谢容瑛的关系甚好,谢廷又与魏王走得近,恰好在云雾庄的时候,那几人一起针对了太子与薛夫人,甚至整个英国公府。
也是因为这样,太子才那么笃定的认为谢家就是魏王一党。
“殿下,您现在要做的是让官家对您放心,这样我们勇毅侯府有您的照拂,才会平稳。”秦珺郴说完这句话后,视线从太子的身上挪开,垂着眼睛,说:“至于谢容瑛,我自然会用我自己的法子来解决。”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就尽快解决。”太子虽觉得谢容瑛就这样被人给解决有些可惜,但往大局上一想,不过是个有些本事的女人罢了,对自己无益,毁了最好。
太子看着秦珺郴沉默下来,又问:“你兄长可知道你的想法?”
“不知。”秦珺郴回应。
太子想着秦珺异对谢容瑛虽说没有上官瑶那么重视,但也不是没有想法:“你兄长不知?”
“我兄长把母亲的死怪在谢氏的身上,但他不知万庙村的真实情况。”秦珺郴没有让上官璟把万庙村的事情告诉给上官瑶。
在秦珺郴的眼里,秦珺异与上官瑶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干大事的人。
前几次在蒋氏的信中就看出了,他不想因为这两个人而影响了他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做?”太子问。
秦珺郴沉默了片刻,想着自己母亲以及蒋家的小舅舅,声音格外的阴冷:“自然是要让她身败名裂,才解我的心头之恨!”
“如何身败名裂?”太子似来了兴趣一般,轻笑问道。
勇毅侯府,东苑。
谢容瑛处理好万庙村所有的账簿后,便在屏风外的圈椅上坐着,侧目观赏着院落中的盆栽,神情恹恹,眼中多了几丝疲惫。
边关的局势并没有谢容瑛想的那么简单,金人比前世还要凶猛。
谢译此番作为主帅出征,势必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所以在药材以及粮草上,谢家比大胤帝王还要操心。
前世自从秦珺异战死的消息传回汴京后,谢容瑛就没有多关注边关的事情,只是在秦珺异去世的两年后,边关传来喜报,金人投降了。
那时边关打了整整两年,局势也险峻,整个大胤的百姓都心系边关的战事。
突然传来金人投降的消息,整个大胤的百姓都沸腾。
谢容瑛还记得那时蒋氏还前往了开宝寺为秦珺异上了香,说什么秦珺异可以安息了,当时她虽与秦珺异并没有什么情义,但也可惜秦珺异那么年轻就战死在沙场。
现在想来,谁有这勇毅侯府的人能演戏?
勇毅侯府全部联合起来诓骗她一人,还源源不断的从他的父亲手中拿走粮草以及军粮甚至银子,但最后的功劳都算在了勇毅侯府头上。
想到诸多种种,谢容瑛仍旧觉得对这勇毅侯府的人下手太慢了。
快两月了,才死了一个蒋氏。
但她也深知,想要整个勇毅侯府覆灭且把自己摘干净,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姑娘。”冬雪统计好去年万庙村药材的买家后,走进来继续说:“那些买家分布在岭南以及东浙一带,要是现在派人前往这两个地方回收药材的话,也需要一个月。”
“既然整理好了,就交给父亲。”谢容瑛朝着屋中扫了一眼,见没有芸娘与翠枝的身影,道:“交给芸娘去办吧。”
自从冬雪来到谢容瑛身边后,重要的事情都吩咐冬雪去着手办。
芸娘则是与翠枝打理着东苑里里外外。
虽然芸娘不会多说什么,也知晓谢容瑛重用冬雪的缘由,但心里肯定也会有想法,毕竟之前芸娘才是谢容瑛身边最得力的女使。
“是。”奴婢这就去。
在冬雪把整理好万庙村购买药材的买家交给芸娘的时候,芸娘先是惊讶了片刻。
很快芸娘就明白过来这是自家姑娘怕她多想,一股暖流淌在心间。
“冬雪姐姐,你不要误会,其实姑娘把你上手的事情交给我,是怕你来来回回的累着了,而我与翠枝都是替姑娘来来回回的做事。”芸娘与冬雪解释谢容瑛为何突然把冬雪上手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冬雪淡笑:“我知道,你快去吧,此番非同小可,快些交给大爷,也好让大爷快些吩咐人着手去办。”
芸娘颔首:“那我就先去了。”
“去吧。”
在芸娘离开东苑后,经过前院的小径上快速走着,而小径西侧与一处小池塘相隔的凉亭中,秦珺郴盯着芸娘的身影神色晦暗无比。
待芸娘的身影消失在小径上后,身边的人才与秦珺郴说道:“少夫人身边的这位女使是谢家的家生子,其父母是老来得女,这女使的父母已被谢家给安置去了庄子,还分了薄田,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秦珺郴哼笑,谢家连下人的老年生活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只是为何偏偏就万庙村的那群人想要吞并万庙村?
是万庙村的收益让那些人有了野心。
“另一个叫翠枝,是谢家从外面买回谢家的,没有软肋,至于那冬雪,是谢老夫人身边的女使,其父母在谢家祖宅。”一安恭敬的说道。
“所以谢容瑛身边的人只有这位叫芸娘的才能利用?”秦珺郴淡声说道。
“是的,公子。”一安如实的说着。
家生子对主家都是忠心耿耿,想要拿捏,必须得用软肋。
“去安排。”秦珺郴平声说道。
“是。”
秦珺郴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亭子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郴哥儿?”
秦珺郴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见是郑氏,便起身:“二婶。”
郑氏朝着凉亭中走去,关心的问道:“郴哥儿怎会在这儿?”
“二婶怎么来了,是找嫂子有什么事情吗?”秦珺郴直接忽视了郑氏的话,反而是把问题丢到了郑氏的身上,这条道只通往东苑。
“是有些事情找容瑛商量呢。”郑氏面带笑容。
秦珺郴扯笑:“那二婶先去。”说完还往搭在围栏上的钓竿看了一眼:“听府中的人说,这池塘中有肥硕得大鱼儿,便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郑氏的视线在那钓竿上停留片刻,说:“原来郴哥儿是在垂钓,那二婶就先不打扰你了。”
秦珺郴微微颔首。
待郑氏走出亭子,走远后。
秦珺郴开始问:“听闻二婶最近与谢容瑛走的很近。”
“是的,自从夫人离世后,二夫人与少夫人走得很近。”一安回应道。
秦珺郴目光从郑氏的背影上挪开,低声轻笑:“还真是有意思。”
对于这位二婶,秦珺郴多少有些了解,要是谢容瑛没有价值,根本就不会脚踏东苑的大门。
而郑氏频率如此高的与谢容瑛走动,看来是铁了心的想从谢容瑛的手中得到一些东西了。
“公子,还要继续钓吗?”一安在身边问道。
秦珺郴的视线落在水中,沉吟片刻后,说:“这鱼看来不是有鱼饵就能上钩的。”
一安听懂了秦珺郴的话中话,道:“那属下便收起来了。”
秦珺郴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亭子。
郑氏一如往日般与李婆子闲聊几句后在李婆子的引领下进入了后院。
今日的谢容瑛难得闲散下来,对于郑氏的到来也来了兴趣,毕竟她对勇毅侯府的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她倒想看看郑氏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做到什么程度。
要是当真为秦思的婚事着想,应该是与秦沣渊前往谢家相商此事,而不是找上她。
“二婶,快坐。”谢容瑛朝着郑氏招手。
郑氏看着树荫底下石桌前的谢容瑛,噙着淡笑朝着那边走去。
“容瑛,没有打扰到你吧?”郑氏走过去在谢容瑛身边的石凳坐下来。
第99章 威胁芸娘
谢容瑛噙着淡笑,提起刚刚煮好的茶水,朝着茶盏斟茶,随即把茶盏放至郑氏的面前。
她说:“二婶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前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呐,怎会打扰。”
“那就好那就好。”郑氏端起了茶盏,浅尝了一口后,眸光微亮:“好茶啊。”
“前日从父亲那里顺来的,说是从岭南运回的今年第一批茶叶。”谢容瑛说着就吩咐冬雪:“去给二婶包一些,等下二婶带回去。”
“是。”冬雪福身说完后便朝着另一边走去。
“那二婶就不客气了。”郑氏对谢容瑛的客气,很受用,毕竟谢容瑛在她眼里就是晚辈。
有什么好东西孝敬一下长辈,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谢容瑛对于郑氏的态度,只是噙着淡淡的笑容。
“容瑛,听闻你回了一趟谢家,可有见到谢小公子?”郑氏问道。
谢容瑛眉梢微动,说:“见倒是见了,也说了二婶所说的那个事,只是廷哥儿似乎还没有想要成婚的打算。”
她想到离开谢府的时候与谢廷提起了郑氏所说的事情,还询问了认不认识秦思。
怎知谢廷一脸避嫌的说道:‘不认识。’
当时谢容瑛看着谢廷那避嫌的眼神就知晓,谢廷定是与秦思认识。
‘既然你不认识,也没有兴趣认识,那我就回去回绝了郑氏。’
谢廷说:‘勇毅侯府的这些人怎么这么烦,是不是觉得咱们谢家好欺负?’
“什么意思?”她问。
谢廷说:‘那秦思与宫里贵妃的侄女走得近,而上次在云雾庄的时候,我与长公主走得有些近,就让她们觉得长公主对我很好,你也知道长公主与官家关系甚好,无非就是想要笼络长公主,想从我这里下手。’
“那也应该是贵妃的侄女对你下手啊,怎么会是秦思?”谢容瑛不解的问道。
谢廷却不耐烦的说着:‘那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不要管这件事就行了。’
郑氏听着谢容瑛的这番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谢小公子也该议亲了,怎会还没有成婚的打算?”
“毕竟廷哥儿是我四叔的儿子,现在四叔远在边关,就算是我祖母也不能决定廷哥儿的婚事。”谢容瑛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语气解释着。
郑氏闻言,勉强的扯了一抹笑容:“说的也是,谢四爷还在边关呢,这件事的确不好先定夺。”
“不过要是二婶是真的想要与我们谢家结亲,不如你与二叔亲自前往谢府与我祖母提一提此事?”谢容瑛建议道。
而郑氏的神情却淡了不少,说:“既然谢小公子还没有想要成婚的心思,那就算了。”
谢容瑛刚刚端起茶盏的手微顿,她扫了一眼郑氏,才继续饮茶起来。
此时冬雪拿着包好的茶叶走来。
郑氏见状,说道:“容瑛啊,二婶还有些事情要去忙,就先不打扰你了。”
谢容瑛也不多留,起身说道:“那二婶把茶叶带回去吧。”
“谢谢容瑛了。”郑氏说着示意身边的女使去接过冬雪手中的茶叶。
谢容瑛看着郑氏明显不悦的神情,说:“二婶客气了,那容瑛就不送了。”
“好。”郑氏含笑离开。
谢容瑛目送郑氏离开后,重新坐了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着石桌,她说道:“郑氏的举动是不是很奇怪?”
“的确是有些很奇怪,像是受人指使的。”冬雪说道。
谢容瑛听到‘受人指使’的时候,哼笑,抬眼与冬雪对视。
冬雪看出了谢容瑛的意思:“奴婢会去打探身边的人。”
这两日芸娘出府的有些频繁,因着冬雪心思在郑氏的身上,加上谢容瑛怕芸娘会多想,又让芸娘恢复了以往的那些事务。
最近天气越来越燥热,谢容瑛的房中也需要冰块。
这些冰块并没有从勇毅侯府的公账中走,而是谢廷从谢家的冰库中让人送到勇毅侯府的。
这一举动,无疑是惊动了勇毅侯府的主子们。
想着如今勇毅侯府勒紧裤腰在过日子,作为勇毅侯府的主母却如此奢侈,多少是激起了不少人的不平。
这日,芸娘从大厨房去安排谢容瑛的午膳,在大厨房听了不少阴阳怪气的话,她一一怼了回去。
奈何大厨房的那批人被上官瑶克扣了月银,都想着要是谢容瑛能出手把侯府的窟窿给平了,她们怎会如此?
于是,整个勇毅侯府的人对东苑的人都开始了排挤,甚至有意无意的开始下绊子。
芸娘脸色铁青的从大厨房离开,嘴里嘀咕着:“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刚刚绕过一片小竹林,在快要穿过一道月门的时候,就被人拦了下来。
芸娘看着拦着她的人,脸色微变:“你要做什么?”
一安扯笑,说:“芸娘,二公子有请。”
闻言,芸娘冷声:“不好意思,我还要去与少夫人说大厨房的事情,没有空去见二公子。”
说完芸娘就欲朝着一安身旁离开,就被一安挡住。
“你当真是不去见二公子?”一安的脸上依旧温和,看着芸娘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冷意:“你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芸娘看着一安的眼神像是在看奇怪的玩意一样:“我与二公子有什么交集吗?还后悔,你可真是有意思。”
一安一抬手,手中的东西哗啦一声悬在半空中。
芸娘在看到一安手中的吊坠时,神情猛变,想要去夺过时,一安瞬间把吊坠收起来,冷笑:“看来你很眼熟我手里的东西。”
“你,你怎么得来的?”芸娘死死的盯着一安:“你,你做了什么?”
“看来这东西你很熟悉。”一安脸上又恢复了刚刚的温和,直接拉起芸娘的手,把手中的东西递到芸娘的手中,说:“这是二公子从你母亲身上扯下来的。”
“所以,你现在可以去见二公子了吗?”一安威胁的说道。
离大厨房不远处是一片小竹林,日头高照,微风拂过,竹影斑驳的摇曳着。
小径与前往大厨房的游廊衔接,左边还有一条略显宽敞的小道,中间被院墙相隔。
是以,通常女使婆子们都是从小道上经过。
而靠近小竹林的小径平日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
此时小竹林深处。
芸娘看着那稳坐在石凳上的秦珺郴,扑通跪地。
“二公子,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的父母。”芸娘自来都过的顺当,主家体恤,主子和善,父母早早就被送到庄子养老。
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磨难,除了有着奴籍的身份。
父母的疼爱让芸娘觉得她与平常百姓家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
而眼下想到自己年迈的父母落入了秦家二公子的手中,她自然心慌。
想到蒋氏的死,又怎会不明白这秦家二公子找到她的父母是为了什么?
秦珺郴听着芸娘的这番话,把茶盅中的茶汤慢悠悠的喝完后,目光才挪动到云娘的身上。
芸娘看着秦珺郴的眼睛,眼中闪过惊惧。
“都说谢家嫡长女样样拔尖,想来身边的心腹也不差。”秦珺郴放下茶盅,面带浅笑的盯着芸娘:“你应该知晓我想让你做什么。”
芸娘骇然,定定的盯着秦珺郴:“奴婢,奴婢愚钝,不明白二公子在说什么。”
秦珺郴哼笑一声,把石桌上摆放着的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银镯子,镯子有些年月,有些浅浅的斑迹,上面雕刻的花纹也随着年月浅淡了许多。
他把银镯子往芸娘方向一甩。
银镯子滚落在芸娘的身边。
他说:“你不愚钝,你很明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父母会不会安全。”
听着这明晃晃的威胁,芸娘隐忍着内心惊涛骇浪的惊惧,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捡起银镯子。
看着母亲从来就不会摘下的镯子,她把银镯紧紧的握在手中。
此时好似烙铁烙在了她的心头,疼的她握着银镯的手蜷缩。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意:“二公子想知道什么?”
闻言,秦珺郴满意的笑了笑:“我的母亲,可是你的主子设计害死的?”
这番话,秦珺郴好似没带什么情绪,又好似明明知晓是何情况,只是想从谢容瑛身边的人得到一个肯定罢了。
“夫人怎会是少夫人设计害死的?”芸娘惊讶的盯着秦珺郴:“二公子难道也是因为从小侯爷的嘴里听说了那些荒谬言论?”
秦珺郴轻呵一声,视线朝着一安看去,便侧目提起茶壶又给自己斟茶起来。
一安会意,上前就是朝着芸娘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直接把芸娘打倒在地。
芸娘此刻脑子嗡嗡的响,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的听觉格外的清晰。
“看来你对你的主子真是忠心。”秦珺郴慢悠悠地说着,手里放下茶壶,端起茶盅,视线往前,眼睛半眯,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狠厉:“只是你既然挑选了你的主子,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