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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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瑛轻笑一声,懒散的看了一眼秦珺异:“也可以说上官宴知道魏王抓走上官璟的目的,所以他不急,再者,就算魏王要对上官璟动手,也会考虑得罪上官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在明知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的前提下,魏王不会傻到去立一个宿敌。”
“而官家也是料定了魏王会如此,才对上官璟落入魏王手里无动于衷。”
秦珺异听着谢容瑛分析着目前的局面,眼中也有了几丝欣赏的笑意:“看来这个僵局是时候破了。”
谢容瑛坐起身来,手指轻轻的敲击在小案几上,说:“小侯爷,僵局打破不会是因为上官璟从魏王手中逃脱。”
“为何?”秦珺异不解:“上官璟落入魏王手中都没能引出上官宴,你觉得上官璟从魏王手中逃脱,这僵局能破吗?”
秦珺异剑眉紧蹙,沉吟片刻:“要是你的话,你觉得如何打破这僵局?”
谢容瑛微微一笑:“小侯爷为何不想想你与我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为何要与你说宸妃与上官宴的关系?”
话音落下,秦珺异瞬间明白过来。
上官宴把一双儿女都安排在汴京,甚至让上官宴结交不少三教九流之中的人,都是在为那在后宫犹如摆设的宸妃母子铺路。
“你的意思是,只要那宸妃出了点什么事,才会引出上官宴?”
谢容瑛哼笑,不置可否。
秦珺异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不过想到宸妃久居皇宫,与仁德帝的关系就如同平常夫妻一般,眉峰紧蹙:“宸妃怎么才会出事?”
谢容瑛的目光又落在小案几的茶盏上,她拿起茶盖在茶盏的边缘轻轻的磕碰着,思虑片刻后,又把盖子合在茶盏上。
她说:“这就要看小侯爷怎么与上官璟周旋了。”
“你细说。”秦珺异今日才发现谢容瑛不光家世好,脑子也好,似乎只要他提出事情,谢容瑛就能很巧妙的给他化解。
谢容瑛低声轻笑:“那就要看小侯爷能不能让上官璟相信你,并去见宸妃了。”
“上官璟去见宸妃?”
谢容瑛面容平淡,说:“我还知道一个消息,在上官宴还是大胤骠骑大将军的时候,上官宴的表妹是他养在外面的人,后来边关开战,上官宴离京,而那位表妹就托付给了当时的亲王,也就是官家,待上官宴回汴京后,那位表妹已经是亲王府的人,而且还有了身孕。”
秦珺异在听到谢容瑛说这番话的时候,警惕的朝着外面看去,见厢房外并没有站着冬雪以及翠枝。
他低声惊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种事情算是皇家丑事,不管真相如何,也不能由他们臣子来戳破。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谢容瑛轻笑:“官家与上官宴之间若是没有人在其中周旋,小侯爷觉得上官宴为何心甘情愿替官家背负骂名?而官家又为何不直接给上官家定下这个罪名换取无用后顾之忧?”
“又为何上官宴的儿女能混迹在汴京,官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其中的缘由小侯爷就不好奇?”
谢容瑛说话间,盯着秦珺异的眼神带着几丝意味深长:“明明都是直接可以解决的麻烦,官家为何要留下上官家?难不成当真是官家对上官家有怜悯之心?”
秦珺异的面容越发的凝重,想到这背后的事情并非与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眼中有了几丝不确定的情绪。
他知道一旦掺和到了其中,就再无回头之路。
要是仁德帝与上官宴之间,当真是因为宸妃这根纽带才出现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那这个宸妃当真是不简单。
“小侯爷,若是上官宴之前的所有都是在为宸妃的儿子铺路,上官璟定然也是知情的。”谢容瑛又开始从上官瑶这里细说:“上官瑶能甘愿为平妻嫁到勇毅侯府,难道当真是非小侯爷不可?还是说勇毅侯府有上官瑶想要的。”
“比如小侯爷父亲手中的兵权。”谢容瑛点到为止。
果然,秦珺异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如今说这些都是为时尚早,小侯爷还是想想该如何把上官璟从魏王手中解救出来吧。”谢容瑛说话间打了一个哈欠。
这是要赶人了。
秦珺异见状,脸色缓和了许多,说:“容瑛,以后我想多来东苑坐坐,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小侯爷说笑了。”谢容瑛嘴角漾着笑,眸底却有着几丝凉意。
秦珺异起身,颔首一笑:“你好好休息。”
谢容瑛坐直身子,颔首点头。
待秦珺异离开后,落瑾又重新走了进来,对于谢容瑛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好似在意料之中,又好像在意料之外。
“少夫人。”落瑾福身行礼。
谢容瑛又重新靠在了凭几上,说:“你都听到了?”
落瑾点头:“听到了。”
“很好,就回去与你主子说,戏台搭上了,该看他的了。”谢容瑛淡漠的说着。
落瑾的视线在谢容瑛的侧颜上停留片刻,这少夫人好似什么事情都有分寸,虽不能说掌控全部,却也知道还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
“奴婢会告诉主子的,打扰少夫人了,奴婢告辞。”落瑾福身行礼后退出房中。
谢容瑛抬眼,看着落瑾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处,眸底泛起明明灭灭的暗芒。
她又怎会没有看出,魏王与她交好,不过是想要她先探路?
只是她想要从勇毅侯府全身而退,似乎魏王掺和进来更加保险。
十一月中旬,汴京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寒风凛冽,菜场口前围了不少人。
施家大公子毒害秦北渊一事在今日尘埃落地,大胤律法杀人偿命。
施家夫人早已因着施明严要被斩杀的事情昏迷了好几次,今日更是昏迷不醒。
而前来菜场口给施明严送断头饭的只有施霁月。
不远处的马场中,谢容瑛看着施霁月眼泪婆娑,双手颤抖着与施明严说着什么,眼中闪过复杂。
她本不想去伤害任何一个前世与她不相关的人。
奈何这些人皆是不想放过她,不想放过谢家。
弱肉强食,她不想再被任何人压迫与掌控。
她深知这一路上会踩着无数的白骨与鲜血,若是心里因着那一丝的怜悯而手软,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她。
下一个倾塌的氏族就会是谢家。
谢容瑛放下车帘,说:“回府。”
半个时辰后。
谢容瑛回到勇毅侯府,因着秦北渊的灵堂摆设在三房的正厅,府中的人许多都在三房院落中,她在回东苑的路上却拐了弯。
“主子这是要去地牢?”固珣问。
谢容瑛说:“这阵子没有人前往那个地方吧?”
固珣:“没有。”
约莫一刻钟后,谢容瑛来到地牢中,而早已被关得神志模糊的施炀与施明煜在看到地牢中亮起火把时,二人下意识的挡住了眼睛。
谢容瑛看着狼狈不堪的施家父子,勾唇低笑:“施伯伯,告诉你一个消息。”
施炀这才慢慢放下双手,眯着眼睛盯着牢房外的谢容瑛。
“今日是施明严的死期,我来与你说说。”谢容瑛面容温和,笑意却格外瘆人:“施伯伯,你看,你施家想要置我谢家于死地的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第200章 关系缓和
“你什么意思?”施炀从地面爬起,狰狞的盯着谢容瑛:“什么叫施明严的死期?谢容瑛,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把我们父子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谢容瑛的视线在那蜷缩在角落里的施明煜扫了一眼,又挪动到施炀的脸上。
她笑意浅浅:“施明严毒害勇毅侯府的秦北渊,大胤的律法,杀人偿命,三日前官家下旨,斩首示众,想来这个时候已经在菜场口人头落地。”
谢容瑛每说一句话,施炀脸上的狰狞就重一分。
他从牢房的缝隙伸出手想要抓住谢容瑛,而伸出的手只能到谢容瑛的跟前。
即使差之毫厘,也任凭他再如何往前伸也抓不到近在咫尺的人。
“谢容瑛!”施炀怎会不明白是谢容瑛报复,他想到最得意的长子就这样被害死,他死死的盯着谢容瑛,想要把眼前的人撕得粉碎!
“谢容瑛!你父亲安然无恙,你父亲安然无恙!”施炀气急败坏,盯着怎么都够不到的谢容瑛,眼眶泛红,怒吼:“你却害我满门!你好歹毒的心!”
施炀深知落到这步田地是自己咎由自取,技不如人。
但他没有想到谢容瑛连他的长子都没有打算放过。
“施伯伯这是说的什么话。”谢容瑛的语调依旧轻飘飘:“说的好像你在算计我谢家的时候有想放过我谢家的人一样。”
施炀双手死死的抓住牢房门的两侧:“谢容瑛!我只是想从你们谢家手里多赚点银子罢了,从来就没有想要害你谢家人的命!我与你父亲这些年的交情不是假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还要感谢施伯伯只想要算计谢家的银子,而并非算计谢家的人?”谢容瑛淡淡的盯着满脸狰狞的施炀,说完唇角微勾,眼中透着几丝不屑。
“谢容瑛,你这么心狠手辣,你也定会树敌无数,在这汴京城中,可不是看谁手段毒辣就能长久,你以为你能算计我,算计我儿子,你就能算计得了真正盯着你谢家的人?”施炀好似在做最后的挣扎,好似想要从谢容瑛的脸上看到恐慌。
但他失望了,谢容瑛的脸上不但没有失望,反而唇角的笑容越深,眼中的不屑越浓。
“谢容瑛!在这汴京生存从来就不是心狠手辣!”施炀阴狠的盯着谢容瑛:“这次我栽在你的手中,下次就是你落入万丈深渊!”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把手伸到娘家,又算计到夫家之中,谢,秦两家由你祸害,迟早灭门!”
谢容瑛微微一笑:“说完了吗?”
施炀愣住,看着谢容瑛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施大人这么聪明,难道没有想过我为何留着你,却不留施明严?”谢容瑛神色淡漠的盯着施炀:“你施家既然成为了大娘娘手中的棋子,官家那里必然对你施家有了不悦。”
“而大娘娘又因为我谢家暂时是官家有用的臂膀,就想要除而快之,用谢家失利来打破目前汴京的僵局,不过大娘娘没有想到的是,你施家并不是一把锋利的刀,反而会是刺向她的针。”
谢容瑛说完,脸上的笑容透着浅浅的邪气:“施伯伯,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你要做什么?”施炀听着谢容瑛所说的这些话,头皮发麻:“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施伯伯看看,这汴京的的僵局该如何打破了。”谢容瑛说完,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她沉声:“固珣,把这父子二人带走。”
“是。”固珣恭敬道。
“谢容瑛!”而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的施明煜在听到谢容瑛的话后,从地面爬起来,嘶吼:“你这贱人,你不得好死!你这次整不死我,下次就该我整死你!”
刚刚转身的谢容瑛侧目盯着满脸怒意发狠的施明煜:“你不说话,我倒是忘了三公子是个模样俊俏的小郎君了。”
施明煜在听到那“小郎君”的时候,眼中的怒意更深。
谢容瑛哼笑:“固珣,这施小公子倒是做男娼小官的料,丢去汴京最低等的象姑馆,让那里的客人尝尝世家公子哥是何滋味,最好是能玩脱命。”
“谢容瑛!”施明煜在听到谢容瑛的这番话后,整个背脊都是寒意萦绕:“谢容瑛你不得好死!”
“谢容瑛!”而施炀这次的语气中透着几丝祈求:“容瑛!不要啊,容瑛,明煜怎么说也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容瑛,你不能这么心狠,施伯伯错了,施伯伯不应该为了前程利益对你父亲下手,容瑛!”
谢容瑛冷笑:“你以为你是真的错了?”
不过是害怕了。
施炀看着谢容瑛离开,他眼中的恐慌越来越浓厚,他不知道谢容瑛刚刚口中所说的“该他上场”是上什么场,但他从谢容瑛对施明煜的态度就知道,他的这个“场”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容瑛,容瑛!”随着谢容瑛的离开,施炀整个人跌坐在地。
谢容瑛回到东苑的时候已是午时,刚刚走过外院,就见李婆子上前相迎。
“少夫人,你回来了。”李婆子说话间朝着内院看了一眼。
谢容瑛的视线往内院看去。
“二夫人带着宫里的人来了。”李婆子的声音压的很低。
谢容瑛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郑氏带来的人是宸妃身边的人,她说:“我知道了。”
“快进去吧。”李婆子说道。
前往菜场口谢容瑛只带了固珣,此时冬雪与翠枝二人正在应付郑氏。
谢容瑛走到花厅门口,就听到郑氏在询问:“最近小侯爷是不是与容瑛关系缓和了?”
“我看珺异最近时常的往东苑跑。”
冬雪说道:“小侯爷与少夫人是夫妻,时常的往东苑走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二夫人怎么这么惊讶?”
郑氏没想到冬雪会说出这么一番她听着不太舒服的话,刚要开口的时候,房门处就响起了谢容瑛的声音。
“二婶难道不想看到我与小侯爷关系缓和?”
郑氏见谢容瑛走进来,与身边坐着的身着便衣的小官一同起身。
“容瑛,听闻你很早就出府了,难道你是去菜场口了?”郑氏笑吟吟的说道。
谢容瑛在主位坐了下来,温和的回应:“二婶,坐呀,在我这里客气做什么。”
郑氏明显感觉到谢容瑛这阵子在与她拉开距离,她隐隐觉得这是与秦石渊回来的原因。
“容瑛啊,这是内官你应该不陌生吧。”郑氏意味深长的盯着谢容瑛:“他刚刚还与二婶说,与你见过面呢。”
谢容瑛看着上次在谢府前说宸妃有请的那位,她笑眯眯的盯着那位内官:“怎么称呼?
“少夫人称呼奴婢钱公公便可。”钱公公说话间抬眼看了一眼谢容瑛,又立即垂眸。
谢容瑛微笑:“钱公公。”
宸妃身边的人能随意的出宫,看来宸妃在仁德帝的心里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想到上次与宸妃的谈话,谢容瑛并没有看出宸妃是一个心机深沉有手段的人,为何能在仁德帝与上官宴这两个不简单的男人身上得到想要的?
上官宴哪怕是远在陇西,也在为宸妃筹谋,宁愿把正妻的一双儿女作为棋子安排在汴京,也甘愿为宸妃效力。
而仁德帝与宸妃在后宫做起了平常的夫妻,后宫更是没有多余的妃子。
或许是朝堂在仁德帝的掌控中,不需要为了制衡一些关系而让臣子的女儿们进宫。
但能十年如一日的只有宸妃这么一个女人。
谢容瑛也不得不佩服宸妃这个人。
“不知钱公公此番前来找我,是宸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吗?”谢容瑛问道。
钱公公温和淡笑:“还是如上次那般,宸妃娘娘想要见少夫人。”
闻言,谢容瑛眉梢微动,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去见宸妃,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什么时候?”谢容瑛问。
钱公公:“要是可以的话,现在。”
郑氏又立即开口:“容瑛啊,你就跟着钱公公去见宸妃娘娘,三房那边要是问起你怎么不见你人,我会搪塞过去。”
谢容瑛与郑氏对视。
郑氏又道:“放心吧,灵堂上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今日斩首的施家那小子身上,不会注意到你的。”
谢容瑛颔首轻笑:“那就麻烦二婶了。”
郑氏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也就起身:“那我就先去你三婶那,”说话间也是叹气:“你三婶也是可怜,不过短短几日就成了寡妇。”
谢容瑛起身相送:“那我就不送了,二婶慢走。”
“忙你的。”郑氏说完走出内院。
谢容瑛这才看向已经站起身的钱公公:“钱公公,这次你也是准备好了马车?”
“是的。”钱公公说道。
谢容瑛挑眉,她原本想等一等固珣,但眼下宸妃的人明显是要立即前往皇宫。
她说:“那就走吧。”
谢容瑛说话间,又看向冬雪与翠枝:“冬雪,你跟我去见宸妃娘娘,翠枝,等下固珣回来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翠枝会意点头:“姑娘,奴婢知道了。”
“钱公公,请吧。”谢容瑛说道。
钱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夫人,请。”
谢容瑛转身朝着院落中走去,身后又传来钱公公的声音:“马车停在少夫人院落东侧的侧门处。”
走在前面的谢容瑛闻言,眉宇间萦绕了一层复杂。
这宸妃好似知道的还不少。
从东侧的侧门走出后,谢容瑛与冬雪直接上了马车,钱公公赶着马车。
约莫过了三刻钟,马车从皇宫的东华门而进。
依旧是上次那条路,马车依旧停在上次的位置。
谢容瑛来到长乐殿,也如上次那般,长乐殿除了领着她进来的钱公公外,并没有多余的宫娥太监。
此番进入并不是长乐殿的正大殿,而是右侧的偏殿中。
此处更像是平日中宸妃娘娘与二皇子相处的地方。
谢容瑛看着周围的摆设以及还有没有画完的字画,心神更是凝重起来。
宸妃在软榻上盘腿而坐,软榻上是空空的棋盘,两边分别摆着装着黑白棋子的棋篓。
见谢容瑛前来,宸妃招手,温和的说:“容瑛,快来与本宫下一局。”
谢容瑛福身行礼:“臣妇见过宸妃娘娘。”
“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礼。”宸妃这是在示好,她盯着谢容瑛,想要看谢容瑛的神色。
没有让宸妃失望,谢容瑛听了宸妃的话后,眼中闪过惊诧。
宸妃继续说:“快过来坐。”
谢容瑛在宸妃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语气恭敬道:“礼不可废。”
宸妃略显深意的笑了笑:“会下棋吗?”
“会。”谢容瑛说完后,又立即补充:“但不精。”
“这下棋并非在精。”宸妃从棋篓中拿出一枚白子:“而是看计。”
“是这样吗?”谢容瑛淡笑:“受教了。”
宸妃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抬眼笑吟吟的盯着脸色有着些许愁容的谢容瑛:“不用紧张,就随便陪本宫解解闷,但也别让着本宫。”
闻言,谢容瑛拿起黑子,随意的下在棋盘上的位置,直言:“不知娘娘这次让臣妇进宫,是想与臣妇说什么。”
宸妃就喜欢谢容瑛的直言,她说:“要是本宫想要拉拢你,你信吗?”
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要是宸妃还一味的弯弯绕绕,就是她的不对了。
“拉拢臣妇?”谢容瑛不太懂的盯着宸妃:“娘娘是不是太看得起臣妇了,拉拢臣妇。”
宸妃又拿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本宫自然知道你的本事。”
这次,谢容瑛拿在手中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她盯着宸妃,笑:“要是这样的话,那臣妇是不是可以认为娘娘是要对付谁?”
宸妃与谢容瑛对视,不置可否。
谢容瑛这才把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视线落在棋盘上,似在揣摩棋盘上的局面,她又道:“臣妇斗胆猜测一番,娘娘想要对付的是谁。”
“你觉得会是谁?”宸妃意味深长的盯着谢容瑛。
谢容瑛沉吟片刻,才抬眼:“应该不是太子,毕竟臣妇听闻宸妃娘娘与太子关系如同母子,那么就只有延福宫的大娘娘了。”
第202章 用人不疑
话音落下时,谢容瑛手中的棋子也落入了棋盘上,宸妃看着谢容瑛神色闲适,眼中有了几丝笑意。
“那你觉得本宫应该对付谁?”
宸妃这番话好似在试探,试探谢容瑛的分寸,试探谢容瑛对眼下局面的把握程度。
谢容瑛的视线一直棋盘上,她思考片刻,说:“那臣妇就斗胆猜测一下,还望娘娘不要介意。”
“本宫能与你坐在这里,就是想让你有什么说什么。”宸妃说完这句话后手中的棋子才又落在棋盘上。
谢容瑛抬眼与宸妃对视一眼后,视线就落在棋盘上,她思虑了许久才落子。
就好像在考虑如何开口回应宸妃一样。
偏殿中安静下来,只有一来二去的落子声。
宸妃也不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谢容瑛才开口:“应该是大娘娘吧。”
果然,宸妃在听到谢容瑛的这句话后,神色凝重了不少,她含笑:“为什么不是太子?”
“毕竟二皇子也不小了,二皇子与太子才算是真正的竞争关系,本宫对付的应该不是太子吗。”
谢容瑛面色淡淡,平声:“想来娘娘与官家的感情甚好,也是官家知晓娘娘的心思,倒是娘娘自来体恤官家,大娘娘与魏王在官家登基以来,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加上最近大娘娘起了不安分的心思,娘娘想要替官家分忧,才找上了臣妇,因为施家动了谢家,施家背后的人是大娘娘。”
“娘娘与臣妇有共同想要对付的人,这也是娘娘找上臣妇的原因。”
宸妃在听到那句“想来娘娘与官家感情甚好”的时候,她看向谢容瑛的眼神都温和了几分。
谢容瑛没有说关系甚好,而是说感情甚好。
这番话无疑是说到了宸妃的心坎上,就好像是在为宸妃内里的野心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她所做的事情,所起的心思不过都是为了替仁德帝解忧罢了。
宸妃很满意谢容瑛的这番话,她笑着说:“你果真是聪慧,本宫的确是为陛下着急,这些年来陛下对那母子不差,但那母子二人总是怀恨在心,当初要不是陛下及时的稳住朝堂,照着魏王毒发,大娘娘一心顾着儿子的态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后来官家也说了,只要魏王身子痊愈,能担大任,这皇位自然是要还给为魏王的。”
“只是这些年来魏王的身体怎么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一个帝王要是身子不行,子嗣难,打理朝政更难,陛下如何能把帝王位还给魏王的手中?”
“现在边关战乱,辽人更是有着蠢蠢欲动的心,那对母子只想着一心把皇位夺回去,根本就没有考虑一旦帝王更迭,这大胤就是内忧外患。”
说完这些,宸妃对弈的心思淡了许多,她把手中迟迟没有落下的棋子重新放回了棋篓中。
继续说道:“所以本宫才想着,要是有什么法子让大娘娘歇了夺回皇位的心思,就好了。”
谢容瑛见宸妃把棋子放回棋篓,身子直了不少,她微微垂眸,没有接宸妃的这番话。
宸妃盯着谢容瑛的目光深了一寸,她算是看出了,谢容瑛何止是聪明,简直就是任何时候都拿捏有度。
该接的话会拿捏的很准。
不该接的话也会做出一副听了进去,但不会随意指点。
“容瑛啊,你觉得本宫应该如何替陛下解忧呢?”宸妃这句话才是说给谢容瑛听的。
谢容瑛沉吟片刻,说:“臣妇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就是……”
“你直言便是。”宸妃说话间,她换了一个姿势,一手靠在凭几上,撑着脑袋盯着谢容瑛。
谢容瑛深吸一口气,嘴角漾出一抹笑容:“想来娘娘应该知道施炀失踪的消息。”
“施大人在你手中?”宸妃一副故作惊讶的样子。
谢容瑛低声轻笑,想着宸妃找上她,不就是知道施炀在她手中?
“不,是在大娘娘手中。”谢容瑛说完这句话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宸妃。
宸妃听后,嘴角的笑容则是慢慢淡去,神色凝重了不少。
要是一直失踪的施炀父子死在大娘娘手中,官家就会借此机会拉拢施家。
“施家虽说生意上比不上谢家,但施家的旁支也是不容小觑,要是这个时候施家与大娘娘反目,官家在这时拉拢施家,对比起施明严的死让施家对官家的怨,大娘娘背刺施家,施炀死在大娘娘手中,施家则是会对大娘娘有恨。”
“这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大娘娘眼中的棋子也成了反刺她的利刃。”
“而施炀在大娘娘手中找到,谋杀朝廷命官,就算官家不能说什么与庶民同罪这番话,但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大娘娘治罪,比如囚禁,如此就算是跟随先帝的那些老臣,也无法为大娘娘开脱。”
“娘娘觉得如何呢?”
谢容瑛的话音落下后,偏殿中寂静无声。
宸妃与钱公公都是震惊在谢容瑛的话语中。
甚至宸妃有些庆幸听了钱公公的话,拉拢谢容瑛。
“本宫应该怎么做,又应该怎么让施家发现施炀死在大娘娘的手中?”宸妃从谢容瑛的那番话中回过神来后,细声问道。
谢容瑛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缕浅笑:“娘娘就这么相信我?”
“本宫自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宸妃这番话算是认定了谢容瑛就是与她是一路人。
闻言,谢容瑛那脸上的紧张才淡了不少:“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那臣妇定然是对娘娘鞠躬尽瘁。”
“本宫应该怎么做。”宸妃重复问道。
谢容瑛把宸妃的神色看在眼中:“娘娘听臣妇的便是。”
谢容瑛回到勇毅侯府已是申时初,前脚刚东苑,后脚固珣就从外面回来。
谢容瑛换了一身衣衫后,便让翠枝让固珣进入厢房。
固珣禀报把施明煜卖去了城北最鱼龙混杂的象姑馆,也特意交代了那里的老板如何对待施明煜,也会派人去盯着,直到施明煜没命。
谢容瑛自然相信固珣的能力,她说:“明日卯时初,有一批送往皇宫御膳房鲜肉的队伍,你带着施炀混进其中进宫,那里有人打点好了,进宫后拿着我的牌子也会有人接应你,到时候把人交到接应你的人手中,又和那批送肉的人离开皇宫。”
“是。”
在固珣离开之后,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珺异又来到了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