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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诡案录by鹿鸣欢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7

打听清楚陆家人藏身的地方,我趁着夜色来到了鬼市,没想到在那里又看到了萧麟。
看他似乎也在跟踪陆家。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偷偷摸摸跟踪人的样子,不禁感到莞尔。
问题是他居然不带一兵一卒就独闯鬼市,还跟陆家人动了手。此时怎么不见向来与他形影不离的活门神的踪影呢?
他们动手的过程,我一直躲在暗地里关注,直到陆家人抄起家伙,打晕了萧麟,开始捆他。
我叹气,开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没经我准许私自搬走?”
陆家人看到我突然从黑暗中现身,吓一大跳,接着又不服气道:“那地方我们住不惯,我们爱上哪儿住就上哪儿住。”
我默默从袖口掏出了两根银针,冷冷道:“最近雨下的大,我看你们脑子里也跟着进了水,不如给你们扎几针疏通经络,也好治了说胡话的毛病。”
他们见到我手里的针,身子哆嗦了下,求饶道:“招娣,哦不!李女侠,我们知错了,求你饶了我们这一回,天亮我们就跟你走。”
“哼!晚了,你们知道刚刚袭击的是什么人吗?”
陆掌柜看了眼地上躺的萧麟,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之前那个县令吗?我看他现如今是一介草民,敢碍我们的好事,当然不能放过他。”
“我说陆掌柜呀,你是光长岁数,不长脑子吗?谁说他被贬了?人家现在是大理寺的人,你要动了他,小心有人踏平整个鬼市。”
“什么?大理寺!”陆掌柜倒抽一口气道。
“对,他在彭县办案立了功,升官回长安了。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我真没惹他,谁知道他从赌坊开始一路跟踪了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我。”陆掌柜懊恼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还不都是你们到处跑惹出来的祸!”
“那现在怎么办?”陆掌柜摊手道。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陆掌柜指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道:“他问我那个人是怎么到我家的?还说要带走他。”
我打量那个少年,这人瞧着细皮嫩肉的,浑身透着养尊处优的娇贵,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他谁啊?”
陆招娣连忙凑到少年身边,抱住他道:“是我们搬来鬼市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我告诉你啊,他是我的,你可不许抢。”
我瞧陆招娣一副护食的模样,感到既可笑又恼怒:“陆招娣,我不在的时候,你是吃错了什么药么?”
陆杨氏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阴阳怪气道:“怎么,招娣找到如此俊俏的郎君,我看你是眼热了吧?”
我懒得搭理这两个脑子糊涂的婆娘,对着陆掌柜,嘲讽道:“你们在长安,自身都难保,还有闲心招女婿玩过家家呀?”
陆掌柜偷瞄了一眼少年,贱兮兮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你看他的容貌气度,铁定是富贵人家的郎君,就想着留他在咱家和招娣朝夕相处,也好日久生情,等他俩生米煮成了熟饭,我们再带着姑爷出去寻亲,到时候你妹妹不就有机会嫁进富贵人家当姨娘了吗?”
陆杨氏帮腔道:“就是啊,等将来你妹妹有了出息,到时候你也跟着沾光不是?”
我真是被这一家子气笑了,指着他们鼻子骂道:“长安城鱼龙混杂,你们贸然收留来路不明的人,小心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乖乖!你吓唬谁呢?老娘活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这位公子的出身一定不凡,这高枝儿咱今天还就攀定了!”陆杨氏叉腰道。
“你!”我恨不得当即上去扇俩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此时,地上的萧麟有了动静,他挣扎了两下,睁开了眼。
我和陆家人紧张万分的看着他,而他见到我,欣喜道:“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我尴尬道:“萧大人。”
萧麟扫了眼我们几个,道:“快让你家人把我放了,我来此地不是为了彭县的案子,是为了他。”他的眼神最后定格在那个少年身上。
“他是什么人?”我边解开绳子边问道。
“大理寺要找的人,具体什么情况,不便透露。”
“他是朝廷钦犯啊?”陆杨氏咋呼道。
萧麟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道:“他身上可牵系好几个大案呢。”
“什么?”
陆家两口子吓坏了,要将陆招娣从少年身上拉回来,可陆招娣死死地缠住少年不撒手。
我忍无可忍,上去掴了她一巴掌,道:“还不松手!不要命了?”
等陆家人拉开陆招娣,我查看少年的状态,发现他这人呆呆傻傻的,转过头道:“他可是有呆病?”
萧麟走过来,点点头道:“不错。”
我给少年把脉,此人多汗,神明不清,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所致。
萧麟关切道:“怎么样?可还有救?”
“心脾二经伤得厉害,有点棘手。”我皱眉道。
尉迟长庚
整个晚上,柳五郎这小子的屁股就跟长在凳子上似的,天都快亮了他还在赌。
直到钱输光了,他才不情愿的起身,晃晃悠悠的离开,我打着哈欠悄悄跟着。
我们一路从赌坊走到了鬼市出口,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不是来找人的吗?怎么啥也不干,光在这儿赌一晚上?
我眼睁睁看着他大摇大摆的离去,本想跟过去,可一想到,跟萧麟约好了出来后在这碰面,就放了他一马。
过一会儿,萧麟从鬼市里走出来,薄雾中,我见他身边还跟着俩人,一个是那个失踪的泾河边少年,另一个竟然是李若薇。
我二话不说,拔了刀,朝李若薇道:“妖女,束手就擒吧!”
李若薇看了我一眼,淡定道:“尉迟大人别来无恙。”
我提刀走向她。此时,萧麟站出来,挡在她面前,道:“尉迟兄且慢!”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道:“你竟然替她挡我的刀?”

第十九章
天快亮时,我带着少年和李若薇离开了鬼市,正愁待会儿见了尉迟该怎么解释,他已经拔刀朝我们过来了。
眼看这俩人要动手,我站了出来,挡在他们中间,尉迟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说着,我用眼神示意他看旁边的少年。
尉迟来回打量少年和李若薇,缓缓收刀,说道:“回去之后,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我点点头,道:“先找辆马车。”
之后,我们蹭了辆运木炭的车,回到了城内。下了车,我们发现彼此脸上还有鼻尖都沾满了黑乎乎的碳,不禁笑出声。
尉迟没好气道:“放着运水的车不坐,非要坐拉木炭的。”
我拍了拍身上的黑灰道:“不这样我们怎么掩人耳目?此地离我家不远,走两步吧。”
我们回到家,安置了那位少年,李若薇仔细给他诊脉,还扎了几针。
等少年睡下,尉迟迫不及待道:“说说吧,你们怎么碰上的?”
我简单说了昨晚跟踪陆掌柜的经过,以及到陆家之后的情形。尉迟听到陆家人还活着,十分不解的看了眼李若薇,李若薇见他眼神朝自己瞟过来,冷哼一声。
这俩人一见面就掐,长此以往还怎么和谐共处?
我拉着二人到庭院里,亲自研磨茶叶,一边招待他们,一边劝道:“尉迟兄,现在你知道了李姑娘并未杀人害命,从前她就算有错,也是为了寻找娘亲的遗骨重新安葬,上天不罚孝子,而你我皆非完人,就不要再苛责她了吧。”
尉迟冷哼道:“可她为了一己之私,将郑家推入火坑,弄得家破人亡也是事实。”
李若薇冷笑道:“不错,我是利用了郑家,可他们在彭县耀武扬威,压榨百姓也是事实,我不过是劫富济贫。况且你们已经把钱追回来还给郑家了不是吗?”
“照你这么说,那要王法作甚?”尉迟白了她一眼。
“你们都少说两句,眼下有件棘手的事,等着咱们解决呢。”
他俩不约而同的看我,我叹气道:“我想,躺在屋里的那位应该就是失踪的薛绍,可他现在人傻了,稍有不慎,我们难辞其咎。”
尉迟不以为然道:“我们救他,还有错了?”
“你忘了昨晚在曲江边和柳五郎碰头的是谁吗?此案水深,小心总是没错的。”
尉迟思索了下,道:“你猜裴相会不会知道裴少卿有鬼?”
“难说。对了,你昨晚跟踪柳五郎发现什么线索没?”
尉迟摇摇头道:“没有,那小子一整夜都在赌坊,哪也没去。”
“幸好我们先找到了人。”说着,我朝李若薇道:“接下来,就拜托李姑娘了。”
“我试一试,但不保证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尉迟将我拉到一边,悄悄话道:“你怎么能把人交给她医治呢?”
“不然呢?找郎中过来看病,万一走漏了风声怎么办?”
“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怎么也得拖到薛绍恢复神智。另外,裴少卿那儿得想办法尽快找出线索。”
“柳五郎那小子太谨慎了,可能昨晚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了吧。”尉迟说道。
“那就换个人来跟。”
尉迟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道:“这事儿得找卢葭,他家也是做漕运生意的,和柳家应该有生意来往,我让他去跟柳五郎盘盘道儿。”
“如此甚好!”
我看了眼天色,快接近辰时,说道:“天亮了,咱得去大理寺了。”
尉迟看了眼身上,道:“我先回家换衣裳去,回见。”
等他出了门,我找李若薇,拿出钱袋子,递过去:“李姑娘,这是五百贯钱,你拿去买药,不够再告诉我。”
李若薇看了眼钱袋子,道:“用不了这么多。”
我说道:“有备无患。对了,我让下人给你腾出一间房,你暂且住下,有什么需要问芸嬷嬷便可。”
李若薇诧异道:“怎么,我也要住你家?”
“你也看到了,住进我家的病人身份金贵,不能有任何闪失,还请李姑娘多费心。”
“知道了,不过我得回趟鬼市,将陆家人带出来。”
我回想了下昨晚的情形。临走前,李若薇一口气施展针灸大法,放倒了陆家四口,还将他们捆在一块,才出了门。这会儿,他们也该苏醒了吧。
“你打算将他们带到哪里?”
“之前我把他们送到寺庙里吃斋念佛,日夜对着我娘牌位磕头,为她祈福赎罪。老方丈说了,念够一百天才准他们离开寺庙。”
我不禁莞尔道:“他们可有忏悔之心?”
李若薇满不在乎道:“我管他呢,谁叫我现在有能力让他们闭嘴服软?讲真,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李姑娘,真乃奇女子也。”我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屋内陈设雅致整洁,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沉香,看得出主人品味不俗。
我起身下了床榻,不料感到头晕目眩,差点倒在地上。
此时,一双柔白如凝雪般的皓腕及时托住了我的身子,来人轻声道:“小心。”
我缓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人,情不自禁道:“太平!”
她愣了下,抽回了手腕,淡漠道:“你认错人了。”
我急切道:“怎么会认错呢?你明明就是太平。”
拉扯间,一名男子过来,将我和她拉开。
男子的模样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真的认错了。”男子的语气里透着些许不悦。
“你是?”我努力回想在哪里见过他。
“这么快就忘了?在泾河边,你差点被人丢进河里喂鱼,是我出手救了你。”
泾河?喂鱼?刹那间,我眼前出现了滚滚怒涛,巨大的浪花朝我扑了过来。我感到一阵心悸,大叫一声:“不要!”
太平见我这般失常,立即过来,给我扎了一针,我眼巴巴的望着她道:“太平,你什么时候学会扎针的。”
她叹气,朝那个男子说道:“人刚醒过来,神智还没完全恢复。你要问什么,长话短说。”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出去。
等她走了以后,那名男子朝我走过来,笑呵呵道:“别装了,驸马,我知你根本没痴呆。”

不错,我的确没傻。
那日,我得知皇帝下旨赐婚,跑出去大醉了一场。我知道,舅舅心疼我从小没了爹娘,将他的掌上明珠太平公主许配于我,以此向世人昭告对我薛家的荣宠依旧,不过天后似乎另有想法。
自打我母亲过世后,每当我入宫觐见二圣,总感觉天后看我的眼神里暗藏着杀意。
太平从小喜欢我,我知道赐婚也是她央求得来的。可我听说,天后属意的驸马人选其实另有他人,那人姓武,我顿时明白往后的日子将很难过。
刚好裴无忌来我家,我随他出去放浪了一夜。期间,他神神秘秘道,燃了西域进贡的犀牛香,可以和龙女心有灵犀一点通,与她共赴巫山。
迷迷糊糊间,我真的见到穿湖蓝色华衣罗裙的绝色丽人来到我面前,与我软语温存。她温柔时像儿时哺育我的母亲,火热时像勾魂的罗刹妖姬。
如此稀里糊涂的与龙女荒唐了一夜,醒来我发现自己困在一户农家。村民告诉我,我被泾河龙女选中,要送进龙宫当驸马。
我再糊涂也知道,这是有人设局,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裴无忌这小子从小嫉妒我,没想到他竟然和天后联手,公然和皇帝舅舅作对,他们也不怕灭九族么。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我最绝望的时刻,你们就像从天而降的天兵一样,救我于危难之中。亏了你们,我才能安然回长安。
刚进长安,我就发现太平在派人寻我。这个傻丫头,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凶险。
于是,我趁萧兄你与不良人起了争执,故意激得马受惊,带我离开是非之地。
可我刚出了长安的虎穴,又进了鬼市的狼窝。你也看到那户人家的嘴脸,他们见我容貌气度不凡,硬是拉郎配,真是昏了头了。
遇到这种蚂蟥似的一家子,我只能装疯卖傻,伺机逃跑。没想到,你又出现,第二次救了我。这份恩情,我定会禀明陛下,为你邀功请赏。
薛绍说得十分恳切,我简单客套了一句:“救薛兄乃举手之劳,侦破悬案,乃是我的职责,无需多礼。”
如今有了薛绍的指证,足以给裴无忌定罪。
虽然案情依然有许多疑点,但为今之计,是先把薛绍送回去。
“薛兄,这些天你受苦了。陛下和贵府上下一直在为你的安危深切担忧,你身子若无大碍,我差府中下人送你回薛府如何?”
薛绍郑重地向我行插手礼,道:“有劳萧兄。哦对了,刚才那位姑娘怎么称呼?我好得这么快,多亏她施针用药。我回府后,可否请她过来继续为我医治?”
我愣了下,道:“薛兄回了府,还怕请不到太医院的大夫么?她的医术哪里比得上御医。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我将薛绍送出家门,刚一转身,就对上李若薇略带愠怒的眼神。
“没想到你还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啊?怎么,我这乡野村民的医术辱没了你家门庭不成?”
我无奈道:“你明知道我说这话不是这个意思。”
她直视我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眼周围,道:“进屋说。”
我和她来到书房,道:“你没看到刚才薛绍喊你太平吗?这说明你和公主长得很像。连他都认错了,小心被人看出你的来历,惹来祸事。”
她冷哼一声:“相貌是爹妈给的,我何罪之有,为何要躲躲藏藏?”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你母亲的苦心着想吧?我查过户籍簿,你母亲本是长安人士,当年她本可以回到故土安居,可她为何执意留在偏远之地呢?你想过吗?”
她默不吭声,过了会儿,轻声道:“知道了,多谢你提醒。不过,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请你不要问都不问就替我做主,我的事我自己来处理。”
我不禁脱口而出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意识到说得有些唐突,又补了句:“我的事还是我的事。总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她饶有兴致道:“怎么,只许你管我,不许我管你的事?”
“你要管也是可以的,别说我,这个家都可以交给你管。”
她看着我,道:“你明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知道啊,所以交给你,才放心。”
“不开玩笑了,我得走了。”
“干嘛去?”
“病人都回家了,我留在这儿作甚?”
“没关系啊,你就当住不掏钱的客栈啊。”
“算了吧,我还是习惯住在庙里。走了。”
“那你住哪个庙啊?”
“青龙寺。”
尉迟长庚
在我等待卢葭的功夫,萧麟来找我,说薛绍已经恢复神智,回了家。
“他这么快就清醒了?”我诧异道。
萧麟说道:“他本来也没真傻,只是受了些惊吓。”
“他说出什么没有?”
萧麟向我转述了薛绍的话,我一听裴无忌干的那些破事,当即骂道:“裴无忌这小子真是胆大妄为,竟敢设局害当朝驸马?看我怎么参他。”
“先不忙参本。虽然薛绍找到了,可在薛绍之前失踪的两个人如今下落何方呢?还有,薛绍口中所说的那位泾河龙女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大费周章,演一出香艳戏码?其背后是谁在主使?”
我点了点头,道:“说得有道理,那咱们该从哪儿着手?”
“这两天卢葭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别提了,卢葭跟踪柳五郎,也一无所获。说来也怪,自打咱们盯上柳五郎以后,这小子天天钻赌坊,也不知他哪来的赌本,经得起这样输钱。”
“裴少卿出手真大方。”
我嗤之以鼻道:“那可不是,裴无忌是属貔貅的,长安城出了名的抠门郎君,他就算差人干腌臜勾当,断不会出手如此大方。”
萧麟似乎对柳五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笑道:“如此说来,五郎好本事啊。像他这样在江湖市井摸爬滚打的人,最懂得左右逢源乃生财之道。我看他八成是另有主子。”
正说着,卢葭进来了,他朝我们拱手道:“两位大人,我刚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需要你们定夺。”
我和萧麟不约而同道:“何事?”
卢葭凑过来,悄悄话道:“上午柳五郎进了裴相府,一直到太阳下山,他再也没出来。”
我和萧麟对视一眼。
萧麟的表情变得玩味,他若有所思道:“原来他是裴相的人啊。”
我冷笑一声:“裴炎这个老匹夫在搞什么鬼?”

第二十一章
“柳五郎同时受命于裴相和裴无忌,这几日只顾赌钱,不干正事儿,想必是受了裴相之令,故意而为之。”
“这小子跟个泥鳅似的,看我怎么收拾他。”尉迟悻悻然道。
卢葭神情凝重道:“之前把你们引到鬼市,找到薛绍,会不会也是裴相有意安排?果真如此,细思极恐啊。”
我想了想,道:“那倒不是,找到薛绍纯属偶然。”
尉迟突然想到什么,急吼吼道:“坏了!你刚把薛绍送回家,岂不是惹来麻烦?”
“这个不必担忧。送走薛绍前我特意叮嘱他,回家以后,一口咬定这几日精神恍惚,什么也不记得了。”
尉迟迟疑道:“你确定这招管用?”
“管用,越简单的招数越没破绽。”
“那好,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马上宵禁,咱去裴相府看看吧。”
来到裴府门口,我们分头行动,卢葭堵后门,我和尉迟守正门。
到了亥时,我们终于等到柳五郎现身。今日他穿了身新衣裳,人显得比往常干净利落。
我和尉迟尾随他走街串巷,这厮差点把我俩转迷糊。我和尉迟低声咒骂着,一边回避巡夜的金吾卫,一边跟紧他。
尉迟悄悄问我:“咱是大理寺查案,又不是蟊贼,你躲什么?”
我注视着从前方经过的金吾卫,小声道:“没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对外声张,就咱几个悄悄办案为好。”
跟了小半个时辰,我们来到一处依山而建的山庄。
柳五郎站在门口轻敲三声,过一会儿有人来应门,开门的是个梳双髻的小童,他引着柳五郎走进山庄。
正当我望着那数尺高的围墙望洋兴叹之际,尉迟二话不说单手托住我的肋下,身子一下子腾到半空,我差点喊出声。
尉迟嘘道:“别出声,一会儿进去了,你跟在我后面,千万别走散。”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稳稳落在墙内的院子里,我长舒一口气道:“下回你带我飞时吱一声,我胆小。”
尉迟嘿嘿笑着往前走,我们一路小跑跟上柳五郎他们,来到一处幽静的别苑。
此处山、水、景之间错落有致,景致与附近山谷遥相辉映,浑然一体,加上四周雾气缭绕,仿佛置身在仙境当中。
此时,不远处传来轻柔的女子声:“你来了。”
只听见柳五郎一改往日油腻滑头的强调,恭恭敬敬跪下,道:“五郎拜见龙女。”
女子淡淡道:“起来吧。”
尉迟悄悄嘀咕道:“光听声音都如此销魂蚀骨,这人得长成什么样?”
我莞尔:“怎么,心动了?”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此女怪会蛊惑人心的。”
“雕虫小技耳。”
正说着,四周忽然有了光亮。只见那女子提着灯笼走到柳五郎面前,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她的身段容貌越来越清晰。
果然是容颜倾城,观其体态神韵,此女约有四十来岁。
我端详着她,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位女子的倩影,与眼前的龙女折叠在一起。像,真像啊!
我心头暗自感慨着,浑然忘记此刻身处险境。
尉迟长庚
自打龙女现身后,萧麟好似换个人,神情恍惚,差点被人发现。我看他这状态不对,当即拉着他撤离。
直到出了山庄,他才缓过来,长叹一声。
我调侃道:“不是说雕虫小技吗?这么快就沦陷了?”
萧麟表情复杂道:“她身上有一半流的是兰陵萧氏的血。”
“你家啥时候跟龙族结了亲?”
“别贫了,说正经的,皇帝乃真龙天子,他的女儿自然就是龙女,你懂我在说什么。”
我难以置信道:“她真的是萧淑妃生下的公主?”
萧麟幽幽道:“记得咸亨二年,当时的太子殿下向陛下求情,为困在掖庭受罪的两位公主赐婚,她们这才得以出宫过上安稳的日子。只可惜殿下也因此被天后记恨,英年早逝。”
听到这里,我也心生感慨:“弘殿下孝顺仁德,真乃谦谦君子也。”话头一转,我又道:“不过,论治国才干还得是咱容貌俊秀,才思敏捷的贤殿下。”
萧麟说道:“两位殿下各有所长,只可惜他们都投错了胎,生在帝王家命运不由自主。”他顿了顿,道:“刚才我之所以愣神,是因为她长得太像当年的萧淑妃,我小时候见过淑妃的画像,母女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瞧她的年纪,应该就是义阳长公主。”
我挠头道:“这案子越查越难办了,义阳公主处心积虑要毁了太平公主的婚事,这里面还有裴相和裴无忌在搅混水。这么一想,我头都大了。”
“为今之计,还是得从柳五郎那儿着手。没想到,他不光是裴相和裴无忌的人,还在为义阳公主做事。”
正在此时,说曹操曹操到,柳五郎从山庄里出来。我和萧麟使眼色,悄悄跟上。
柳五郎显得春风得意,他哼着小曲儿,打算钻进赌坊。我当即出手擒拿他,让他跪在地上。
“五郎啊,爷找你找得好苦!”说着,我连抡了他俩巴掌。
这几天为了盯紧这小子,一刻不敢松懈,搞得我逢赌必输,想想就搓火。
柳五郎挨了打,不敢吭声,捂着脸,眼珠在滴溜转,似乎在思索与我有何过节。
接着,他脸上堆满了市侩的笑容,道:“爷,您有话好好说,干嘛打小的呀?”
我气鼓鼓道:“打的就是你!”
柳五郎麻溜的从怀里掏出钱袋子,赔笑道:“爷,今儿出门走得急,没带多少,您先拿去用。改日有机会小的再孝敬您。”
我接过来,掂了掂,道:“你小子挺阔气啊?说,这钱哪儿来的?”
柳五郎得意道:“这几日小的手气好,赢的。”
“哦,都孝敬我,你不心疼?”
“能给爷孝敬,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求爷不嫌弃。”
我松手,让他起身:“你小子是个人才啊!”
柳五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向我作揖道:“多谢爷,那小的就告退了。”
我懒洋洋道:“谁让你走了?”
柳五郎哭丧着脸,道:“爷,小的现在兜比脸干净,真没有了。”
“当真?”我逼近道。
他无奈叹气,脱下鞋子,从里面掏出钱,不情不愿的递给我,道:“就这些了。”
我皱眉捂鼻道:“拿开你的脏钱!”
柳五郎见我一脸嫌弃,愣在那里,手里尴尬地举着钱。
此时,萧麟站出来,道:“猫捉耗子玩够了,收网吧?”
我冷笑道:“柳五郎,大理寺查案,请你配合。”
柳五郎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道:“原来二位郎君是大理寺的?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接着,他挤眉弄眼,小声嘀咕道:“不瞒您说,小的也在为大理寺办差,自己人。”
萧麟笑眯眯道:“你是说裴少卿吗?”
柳五郎愣了下,立马笑哈哈道:“可不嘛,敢问二位在大理寺身居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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