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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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贺州,欺人太甚!你们卢家厚颜无耻!羞辱我儿一次不够,如今又上门羞辱!
还妄想我苏家感恩戴德,我呸!”一向能忍耐的苏步成气得破口大骂。
“陛下,你看!苏少尹当众如此蛮横无礼,教养的女娘更是顽劣、蛮横,好心当驴肝肺!”
卢贺州火上浇油。
“无耻之徒!竟敢如此污蔑我儿!”苏步成气急,撸起袖子,追着卢贺州就打。
苏步成常下地跟农人干活,更在岭南进修种地一年,正值壮年,力道极大。
将卢贺州摁在地上,咚咚几拳砸下,卢贺州被打得鼻青脸肿,进贤冠滚落一旁。
“苏大人息怒、苏大人息怒!”身边的府尹李弘时假意劝架,实则挡住卢家、王家那帮人。
见苏少尹没吃亏,李承乾没吱声,装作没看见,默默看戏。
“苏卿住手!“见卢贺州挨了好几拳后,圣上才慢吞吞开口制止。
”陛下!苏少尹藐视朝堂,公然殴打朝臣,臣请治苏少尹扰乱朝堂、藐视朝廷之罪!”卢贺州忍着疼痛告状。
心中暗暗窃喜,正愁没把柄,苏步成就送上把柄。
一会儿巡察御史再齐齐弹劾,不信拉不下苏少尹!
嘶!太TM疼了!卢贺州疼的龇牙咧嘴。
卢侍郎两个眼眶乌青,一副委屈扒拉、受气小妇人模样,实在滑稽可笑。
大臣们想笑不敢笑,默默把自己这辈子遇到的伤心事想个遍,可还是没忍住。
“哧哧哧…”不知谁先笑的,接着整个朝堂都大笑起来,坐龙椅上的圣上都侧过身笑。
“陛下,苏少尹无视朝规,当着满朝文武百官殴打朝臣,当重罚以示惩戒!”卢、王一伙的巡察御史出言。
“敢问各位,一位未出阁女娘在家好端端的,被人上门羞辱,身为人父,还不能愤怒?
若是诸卿,难不成当缩头乌龟,任人羞辱?”圣上明明笑着,说的话却分外冷。
“卢侍郎,你还知道你是朝臣!朕且问你,苏樱是何身份?”
卢贺州惊讶抬头,“苏家女娘!”
“巡察御史,岭南锦作管事,更是武器监火器研究所署令!”圣上一字一顿道。
“卢王氏仗势欺人,藐视朝廷官员,上门羞辱朝廷官员!妇德有亏,着褫夺恭人诰命。
卢侍郎管束家眷不力,纵容家眷羞辱朝廷官员,藐视朝廷,德行有亏。
着降为从五品员外郎,领岭南道容州府官道道路建设之事,家眷随行。”
“陛下!臣冤枉!”卢侍郎没想到还没弹劾,自己先落马。
苏家的肉没撕下来,自己把自己撕得血淋淋!
“卢大人,孤今日开了眼,上门羞辱人,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真真是黑白颠倒一把好手!
若朝堂上人人如你,正事不干,专门诬陷栽赃、混淆是非,我大唐岂不毁于尔等佞臣手中?”
太子不忘踩上一只脚,给卢贺州扣上佞臣的帽子。
其实说他佞臣都是抬举,这卢贺州靠门荫入仕,纯纯的尸餐素位。
卢贺州不服气地看一眼太子,看来被苏樱收买了!
“苏少尹,朝堂上斗殴,按律当杖责二十大板,念你事出有因,护女心切,罚奉三月!引以为戒!”
圣上面色严肃。
“是!”苏步成躬身道,直起身时不忘恨恨瞪一眼卢侍郎,不,卢员外郎。
“老爷,您这是…”下得马车,把迎上来的管家吓一跳。
老爷发冠凌乱,眼睛青紫,跟人干架了?
“嘘!快去禀告夫人!”车夫低声提醒。
管家急忙跑回内宅,“夫人、夫人,不好啦!老爷被人打啦!”
“甚!”坐花厅喝茶,等好信的王朝云噌地一下站起来,“何人如此大胆?敢殴打侍郎!”
“老爷!”见到失魂落魄的丈夫,王朝云惊得用帕子捂住嘴。
这还是自己那风度翩翩的玉面郎君么?
“谁打的?”王朝云心疼地问。
“来啦?坐!”老太太盯着杜氏看了会儿道。
“阿娘唤媳妇来,何事?”杜氏坐侧首,眉间带着愁绪。
“唉!”老太太叹口气。
“这两日的闹腾,你也看到,阿樱那丫头的事儿,你们两口子咋打算的?”
昨天被卢王氏羞辱,今日又被堂兄秦方城辱骂。
老太太要强一辈子,从没今日这般屈辱。
这世道,女子艰难。
“当初就不该答应卢家的亲事,也不至于弄出后面这些事儿!”
老太太烦闷,二十年前没顶住堂兄家的纠缠,误了二郎。
三年前没挡住卢家的纠缠,误了苏樱。
世上怎么有后不完的悔?老太太想,世上若有后悔药卖,该多好。
卢家老太太亲自上门,多体面的人,多和善的老太太,看人家诚心到这份儿上,没好再推拒,便应下。
如今再回头,卢家哪里是什么体面人?什么高门大户?
比市井小人还泼皮无赖,退婚就罢了,居然好意思求娶做平妻!
怎么有脸的?平妻名字好听,其实还是妾!
老太太宁愿苏樱不嫁,也不愿意吃这锅夹生饭,更何况还是做妾!
堂堂正正的朝廷官员,给人做妾,也就卢家想得的出来!
“刚回长安,家中琐事还没理顺,媳妇想着过几日回娘家一趟,让我爹娘在杜氏子弟中寻一寻,看可有合适的。”
杜氏又何尝不烦恼?
那么聪慧能干的长女,被卢家坑惨了,害得过了及笄之年,婚事还没着落。
“也别光在杜氏中寻,跟二郎、三郎媳妇通个气,看能不能在杨氏、韦氏几家中也寻一寻?
苏绿那丫头也不小了,一并寻了,早早定下!”老太太补充道。
韦、裴、柳、薛、杨、杜为关中士族,虽比不上崔、卢、王、李几大望族,但在京城一带,也顶顶有名。
老太太痛恨卢家,打定主意绝不让苏家女娘嫁入崔、卢、王这种高门。
“是,阿娘!”杜氏应下。
“伯彦两兄弟,老二家的时彦、辰彦哥俩,老三家的权彦年龄都不小,也该相看人家了。"
提及孩子的婚事,老太太突然发现家中孩子一大半都到婚嫁年龄。
“唉,咱家没啥家底儿!”老太太拍了一下大腿,叹息。
“高嫁低娶!伯彦、仲彦他们该寻个什么人家的女娘?”
长安城中高门大户多,婚嫁是一笔不小开支。
苏家出自寒门,多年的底层官吏,俸禄除了日常开支,剩下的就是几个孩子的束脩、笔墨纸砚,以及人情往来。
得亏去岭南转了一圈,带了不少金贵东西,家当添置了不少。
可几个孙子都要娶亲,这点儿家当分开,没啥看头。
“先把阿樱、阿绿的婚事定下,伯彦、仲彦他们不急。
再过几日便翻年,八月秋闱,再翻年二月,便是春闱。若能中进士,便能寻个好点儿的良配。”
苏樱婚事上吃了一大亏,对于儿子,杜氏谨慎得多。
宁愿慢慢选,也不想匆忙选一门糟心的婚事。
苏家没啥底蕴,要想给儿子们寻一门好亲事,就得儿子们自身硬。
考中进士,能挑选的范围广,选到家世好、教养好的女娘。
小夫妻和美,媳妇娘家还能助力儿子仕途。
“老夫人、大夫人,有客人拜访!”管事嬷嬷黄翠儿来通禀。
“何人?”杜氏问。
“是位老夫人,自称是卢家老夫人,说是来请罪的!”黄翠儿回道。
回长安不过几日,苏府闹出不少动静,卢家的羞辱、二老爷家前岳丈的闹腾,让黄翠儿开了眼界。
以为乡下穷人破事儿多,原来高门大户也不轻省。
精明能干、在岭南人人敬仰的小苏大人,回到京城也会被大族欺压。
在岭南、梧县,苏府是他们能接触的顶流,到了京城,苏府不过不入流的寒门小户。
“她来作甚?”苏老太太声音尖利。
要不是这老太太出面,苏家怎么跳进火坑?
黄翠儿为难地看向杜氏,见还是不见?她好去回复。
“去,就说我千里跋涉,累了,不便会客!”苏老太太沉吟片刻道。
不管卢家老太太来做啥,反正不是好事。
若是来劝把苏樱嫁进卢家,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打人,年龄越大,肝火越旺。
若是来道歉,大可不必,苏家不需要卢家的赔礼道歉,只想离卢家远远的。
卢家就是苏家的克星、灾星!
管你甚世家大族,反正都撕破了脸,无所谓得罪不得罪。
反正都成了仇人,见与不见,卢家跟苏家的梁子都解不开。
“抱歉,卢老夫人,我家老太太刚回来,舟车劳顿、身体欠佳,暂不宜会客!”
黄翠儿来到府门口,冲卢老夫人行礼回话。
白发苍苍的卢老夫人拄着拐杖,听了沉默半晌。
“唉!”叹息一声道:
“麻烦给你家老夫人带句话,终究是我卢家对不起苏府,对不住苏女娘!本想当面道歉…”
言罢,慢慢转身,上了马车。
苏家女娘终究非池中之物,是卢家无福!
愚蠢的儿子看不透,儿媳自作聪明,好好一桩婚事,生生给搅黄。
娶了个绣花枕头进门,这下那婆媳俩挺配对的。
儿子被贬岭南,家眷随行,自己一把老骨头,不知是客死在路上,还是埋骨他乡?
来苏府,替蠢货儿媳、孙媳当面赔礼道歉。
也希望能见到苏樱,替卢家求个情,不贬岭南。
卢老太太知道,这事儿只要苏樱出面,就能改变被贬地。
却不想连苏府大门都进不去。
好歹也是高门老夫人,亲自到苏府已摆足了姿态,给足了面子。
一身傲气的卢老太太不可能再弯腰,故而遗憾而归。
“黄妈妈,你在看啥?”睡饱了的苏樱出门,见黄翠儿在门口张望。
“卢家老夫人刚走!”黄翠儿回道。
“卢家老夫人?她来作甚?”苏樱停住。
“老夫人没见,卢老夫人让奴婢带话,说卢家对不起苏府,对不住苏女娘!”
黄翠儿将卢老夫人的话复述。
“就为了这句话,巴巴上这儿?”苏樱无语笑笑。
在卢家眼中,苏家只配做舔狗!假惺惺演一出负荆请罪,苏家就得接着。
还是老太太精明,干脆不见!眼不见为净!免得添堵!
若真是的觉得卢家对不住苏家,就该管束好那一对儿疯婆媳。
事后说些不痒不痛的话,忒假!
“阿姐!”小桃、阿棠逛完街,手牵手回来。
“你们去哪儿玩了?”苏樱见俩妹妹小脸通红,看来是走热的。
身后跟着阿发、阿花兄妹,手里拿着买的小玩意儿,要过年了,街上不少卖小灯笼、糖瓜、柿饼、木制玩具。
“逛街!”小桃嘟着小嘴,“没买到山楂!”
昨晚的冰糖葫芦只吃了一串,回来俩丫头还馋,早上起来就去逛街。
坊内没看到,又上大街去找,绕着光德坊周围转了一大圈,愣是没看到卖山楂的。
也是,还有一两日便是年三十,这种酸酸的果子,没多少人买。
“无妨,阿姐要出去,碰到了给你们买!”苏樱挼了挼两个小丫头,“在家乖乖的!”
“小苏大人去哪儿?”正说着,四皇子李泰的车马到苏府门口。
“四皇子殿下!”苏樱行礼,“今日不上课?”
“下学了,昨日忙高明的事儿,今日该我的了吧?”胖乎乎的李泰笑得憨憨的。
“呃,四殿下,制糖需要的工具、原料还没备好。
我去一趟客栈,看看一同来的岭南孩子安排的如何,要过年了,衣食住行不能马虎。”苏樱没想到李泰这么上心、急切。
“我陪小苏大人同去!”李泰毫不介意,“工具、原料需要哪些,清单给我,我让人先准备。”李泰不容推拒。
“一个底部带网眼的木桶,木桶支架、大木盆、大铁锅、黄泥、活性炭。”苏樱报明细。
“你可记住了?”李泰问身边内侍。
“殿下,活性炭为何物?奴婢不曾听过。”身后内侍惶恐。
李泰看向苏樱,他也没听闻过。
“活性炭是将木炭碾碎…”苏樱正要讲解。
“小苏大人,正巧,孤带你去看看,研究所要如何规划!”东宫车马亦到。
“太子殿下!您也不上学?”苏樱看着这俩兄弟,今日自己又不轻省。
不是说太子、皇子的课业很紧么?咋随随便便往外跑?
“这也是课业之一,不然我们怎能轻易出来?”
后面车马中下来两位少年,其中一位与太子年龄相仿,亦是皇子服饰。
这位皇子走到李承乾身边,随意拍了拍太子肩头,“是不是,高明?”
“见过鲁王殿下!”苏樱躬身行礼。
“咦,你是如何认出本王的?”鲁王李元昌甚是惊讶。
这小苏大人还真像高明说的,聪慧绝顶。
“臣蒙的!”苏樱一本正经。
本来想说与太子最要好的皇子非鲁王莫属,想了想此话不当。
容易让人误会李承乾与李泰兄弟不睦,把有些事儿挑破,有挑拨离间嫌疑。
十几年后,这位鲁王在促使太子李承乾与圣上父子离心一事上,作用不小。
太子谋逆,也跟他一味撺掇、鼓动脱不了干系。
此刻夸赞他与太子关系亲近,除了令李泰难堪,也给李承乾错误暗示,李元昌值得信赖。
那自己罪过大了去!
李元昌,太上皇第七子,与太子李承乾同龄,武德三年封鲁王。
从小深得兄长李建成喜爱,玄武门之变,李建成被杀,圣上将这位七弟养在身边,与太子李承乾一起读书,玩耍。
贞观十年,李元昌封汉王,书画上颇有造诣,擅长行书与画马。
但却时常在太子李承乾与圣上之间拱火,本就紧张的父子关系更加紧绷。
挑唆太子搞第二场玄武门之变。
贞观十七年,被纥干承基出卖,太子谋逆案暴露,汉王李元昌被赐自尽。
“哈哈,高明,小苏大人果然是个妙人!”另一位年龄稍长,约摸十六七岁的郎君大笑道。
“小苏大人,那你猜猜我是谁?”
“杜二郎君!”苏樱淡淡道。
“嘎!”杜荷笑容僵住,“神了,我等从未见过,竟能一下认出!”
苏樱笑笑,没说话。
杜荷,名相杜如晦次子,娶圣上与长孙皇后之女城阳公主为妻,城阳公主便是长孙皇后前不久诞下的小公主。
杜荷性情急躁、易冲动。
李承乾谋逆案便是他出谋划策,让太子装病,诱骗圣上来探望,制住圣上,奉为太上皇。
事情败露,被斩首,妻子城阳公主改嫁。
“这下相信了吧?小苏大人非等闲之辈!”李承乾面露得意之色。
“幸会、幸会!”杜荷冲苏樱拱手行礼。
“杜二郎君客气!”苏樱还礼,此时这几位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无忧无虑、快意人生。
“今日有幸,随高明见识见识小苏大人的奇思妙想!”
杜荷说罢便作势邀请苏樱上马车,完全无视先到的四皇子李泰。
“慢着!”李泰叫住,“小苏大人今日有事,答应教本王制糖!”
向来在圣上面前得宠的李泰哪里吃得这亏?当着自己的面抢人!
“四殿下,高明这事儿事关重大,可耽误不起!”本是太子伴读的杜荷力挺太子。
双方人马在苏府门前僵持,京兆府的人每日吃瓜不停。
“呃,太子殿下,臣先去客栈,看望岭南游学的孩子们安置是否妥当。
研究所规划图这两日暂时出不来,趁此空隙,臣想先把四皇子的事儿处理了,殿下以为如何?”
苏樱左右平衡,既要维护太子威仪,又要顾及四皇子面子,不让兄弟俩起冲突,最后累的是自己,
“可!”李承乾认可,“既如此,孤也学学如何制糖!”
跟在苏樱身边,随时能学到很新鲜的东西。
于是一帮人上车。
“小苏大人与孤同乘!”李承乾邀请道。
“殿下,臣有事还未与四殿下交接清楚!”苏樱为难。
本来正与李泰讲解活性炭,李承乾这边人马一来给打断,整的很尴尬。
“青雀一起!”李承乾没犹豫,总之苏樱必须上东宫的车。
“哼!”李泰不是很高兴,但没有当众拂兄长面子。
“殿下!”车马旁一位年约二十六七的侍卫伸手,李承乾借力上车。
李泰、苏樱跟着上车。
“去哪儿?”李承乾问。
“坊内西南门的福隆客栈!”苏樱回道。
“纥干侍卫,西南门福隆客栈!”李承乾吩咐。
“是,殿下!”刚才那侍卫恭敬道。
“纥干承基?”苏樱惊呼。
“呵呵!”苏樱笑而不语。
这位纥干承基,彻头彻尾的投机者,为了活命,朝李承乾背后捅刀的小人。
原本边关士兵,武德末年在北边打突厥,后来卸甲,滞留长安。
仗着义气之名,纠结一帮武人,干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行走于权贵门第之间。
后来攀附上李承乾,深得信任,坐上东宫侍卫长位置。
替李承乾培养一百多名死士,对付李承乾最痛恨的人,比如酸腐于志宁,太子之位觊觎者李泰等。
端着东宫的饭碗,私下里跟其他皇子勾勾搭搭、眉来眼去,频送秋波,顺便捞私财。
贞观十七年,五皇子李祐在齐州谋反,圣上赐李祐自尽,同时彻查跟谋反案有关的人和事。
顺藤摸瓜找到纥干承基,发现李祐谋反案中,有这位东宫侍卫长的身影,按律当斩。
大牢中,纥干承基为活命,告发太子谋逆!
不但免于死罪,还被任命为祐川府折冲都尉,封爵平棘县公。
直到显庆元年,这位卖主求荣的狗东西寿终正寝!
太子谋逆案,第一受益人九皇子李治,第二受益人长孙无忌,第三受益人便是他!
“小苏大人,这位纥干侍卫本事了得!”李承乾有意向苏樱显摆。
来自后世的苏樱知道纥干承基是个什么东西,但李承乾并不知晓。
纥干承基花重金请人引荐给李承乾的,引荐之人自然要美誉纥干承基。
仗义、悍不畏死、办事牢靠、有勇有谋云云。
十二岁的小少年哪里识得人心险恶?
言谈间纥干承基表现得豪迈、壮志凌云,誓死追随的死忠样,迷惑了李承乾。
长孙皇后尚在,太子之位无人撼动。
纥干承基自然死忠,尽心尽力、出谋划策,极力展现自己的谋略、手段、勇敢,一步步从侍卫爬上侍卫长之位。
长孙皇后薨逝,日渐长大的太子有自己的主见,与圣上有分歧时,再无人中间调和。
一帮酸腐痛斥太子这不行、那不行,到圣上面前邀功。
一堆人长久说一个人坏话,任谁都认为问题出在被非议的人身上,成功挑拨,引得父子离心。
李泰又因偏宠,被有心大臣利用,渐渐生出野心。
再加上追随李承乾的不是猪队友,就是别有用心的!
最后这位倒霉太子,终于谢幕!
“唉!”思及此,苏樱轻声叹息。
好好的太子,因为娘死得早,被居心叵测的大臣当成加官进爵的垫脚石!
历史上最悲催、最意难平的太子之一!
“小苏大人叹气什么?”李承乾惊讶。
自己慧眼识英才,收了纥干承基在身边,怎么小苏大人不恭贺,反而叹气?
“我有吗?”苏樱一脸莫名,装迷糊。
“你不知道?”李承乾惊了,想了想道:
“想来,千里迢迢刚回京,又马不停蹄操劳事务,劳累疲惫所致!”
“嗯!也许吧!”苏樱重重叹一口气。
看着李承乾和李泰两兄弟,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和隐忧。
天家孩子皆精英培养,才情相当出众。
若没有兄弟相残,以他们各自本事,顶级的荣华富贵到老。
马车停下,李承乾先下车,接着是李泰、苏樱。
“见过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得到信的谢清韵带着裴玉真等出来接驾。
“免礼!”李承乾好奇打量这些女先生。
湖蓝色先生袍服,左胸襟上绣着“梧州女子官学”几字,
女先生们年龄与苏樱相仿,脊背挺直、目光平和谦虚,举止落落大方。
颇有文人风骨,毫无闺阁女子的扭捏之态,令人生出敬意。
“先生!”谢清韵等冲苏樱躬身行礼,态度恭谨。
“孩子们怎么样?可吃得惯?寒衣可够?房间可有炭火?”苏樱请太子、四皇子进客栈坐坐。
“吃得惯,皆岭南菜式,给孩子们添加了寒衣,房间里也添了炭火。
年关在即,这两日带孩子们上街逛了逛,没有考校功课,过初七复课!”
谢清韵跟在苏樱身后,条例清晰地回道,令李承乾刮目相看。
这女娘不过及笄之年,干脆利落很有主见。
长相端庄高雅,声音如磬石,清脆悦耳,头发乌黑亮丽,大富大贵之相。
这女子官学竟藏着如此人物!
“嗯,很好,辛苦了!清韵!”苏樱赞许地点点头,“钱可够用?”
“回先生,够用,只是…”谢清韵抬头。
“这些孩子,先生如何打算?是开春后返乡,还是留下入私塾、馆学?”
年底的考学已错过,要考书学、算学,得再等一年。
这一年吃喝用度,开支不小,总不能一直在福隆客栈吃吃喝喝!
苏樱有些挠头,手指在案几上轻击,片刻后问:“胡二郎可有来过?”
“来过,从岭南特产店拨了一笔款,给孩子们的助学金。”谢清韵回道。
“让客栈掌柜的帮忙,找个宅子,孩子们安置进去,请几位先生来授课。”苏樱安排道。
五月份农学院、工学院招生,让这帮孩子去试试,能进一个是一个。
年底再考算学,还能进去一些,实在考不上的,找个馆学去念书。
“是,先生!”谢清韵没问为何,知道先生有成算。
“哦,对了,有一份差事,开春后养蚕,你们几个进宫,去给公主们授课,养蚕、缫丝、纺织!”
苏樱想起长乐、豫章的事儿。
谢清韵几位女娘闪过欣喜,“是!先生!”
进宫耶,还没见过皇宫是啥样!去给公主当先生,想想就自豪!
“先生!是岭南的养法么?”谢清韵请示。
若是普通养蚕,何须她们进宫授课,少府监织染署有的是能人。
特特点她们,应该是彩丝蚕!可那不是梧县、桐县的特产么?
“嗯!”苏樱点头,“还有甘蔗种植!”
“是!”
事情交代完,又去客房看孩子们。
牛小宝这帮孩子兴奋无比,偷偷抬头打量太子,这便是天下未来的主宰者!
“咦,这是什么书,从未见过?”李泰拿着新数学书问。
闲着无聊,随手拿起孩子们的书翻看,竟是奇奇怪怪符号,似懂非懂。
“新式数学!”苏樱回道。
“何意?这是一,这是二?”李泰看着阿拉伯数字的标注,“这数字有甚特别意义?”
“牛小宝,你来给四殿下讲!”苏樱对牛小宝道。
“是,先生!”牛小宝上前,给在场几人讲起阿拉伯数字如何表述,如何运算简便,以及运算规则等。
李泰顺着讲的内容翻下去,看的入神。
聪慧绝伦的人,一点即通,李泰越看越有趣。
“小苏大人,此书借我一本!”李泰爱不释手,“这不会是你们岭南最新出的教材吧?”
雕版印刷,书中符号清晰,横式、竖式运算,能印刷说明此书有一定规模。
“梧州州府印刷,送与各县县学,支持各县办学,响应朝廷的岭南支教令。
此学科继珠算之后,又一新算学,纸上速算,可广泛用于建筑、造船、水利、道路建设等各行各业的设计和建造。”
苏樱介绍新式数学的作用。
弘文馆里太子、皇子们除了学经史,算学、书画、骑射都有涉猎。
这本数学书简单易学,内容浅显易懂,李泰很快看懂,觉得不过瘾。
“本王也要一本!“鲁王李元昌看的津津有味儿,“高明,这书好!你也拿回去看!”
“清韵,去拿几本新书来!”苏樱对谢清韵道。
这次到长安,苏樱特意带了些,去年到的那批孩子没有,人手一册拿去自学,看不懂也可找谢清韵她们请教。
“多拿两本!”李承乾想起家中两个妹妹对苏樱的崇拜。
拿回去哄妹妹们,她们一定喜欢。
“是,先生!”谢清韵拿了几本,给太子、四皇子、鲁王、杜荷。
“小苏大人,你这书好生奇怪,用了这些符号,断句一目了然,真是巧妙!”
李泰多看几页,看懂了里面的逗号、句号以及加、减、乘、除、等号、大于、小于等符号的意思,打开新的知识大门。
“此符号亦可用在文章中,自动断句,表达意思清楚,不会引起歧义。”
苏樱不得不叹服,李泰真的是学霸型人才,学习能力非一般人可比。
“啧啧!还有这等算法!”杜荷被惊艳到。
“唉,高明,不是要增设工学院么,小苏大人也说广泛用在各行各业,正好开设这门课!”
“嗯!你这主意不错!给国子监送几本,让那帮博士也学学!”李承乾从书中抬起头。
“小苏大人,你这是初学本吧?可有更深内容的?”
“呃,是有,没编撰!”苏樱没想到这么快会用到初高中数学知识。
也是,工学院开办,建筑、造船、水利等专业都是以数学知识为基础,这点数学体系根本不足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