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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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用水力!”苏樱道。
“水力?何意?”李恪问,“莫非同水磨一样?”
“对!滚轮转轴与卧式水轮相连,利用水流产生动力,带动滚轮转动。”苏樱笑着回道。
水磨出现于晋代,动力来自卧式水轮,甚至还能做成结构复杂的水磨,一个水轮能带动几个磨转动,叫水转连机磨。
“三皇兄干嘛说出来?”李泰有些不乐意,他早就想到了,这会儿李恪给戳破,没了神秘感。
苏樱劝道:“四殿下莫恼,这套工艺最关键的是离心设备,要不要三皇子加入,你们一同探讨?
这设备要同时解决进料、旋转、结晶、烘干、出料,人多力量大,有望年底甘蔗收割前打造出来。”
李泰看看李恪,不是很乐意,他自己找人弄个班子,也能弄出来。
“四殿下,后面还有各种新式糖果开发,这是一条产业链,售卖给西域、大食、天竺,食盐都赶不上它的利润!”
苏樱暗戳戳地提示。
“好!三皇兄加入,不过,三皇兄,你也得交一份束脩!”李泰不想自己白白交那么多束脩。
“好!四弟言之有理,回去我补你二十匹蜀锦!”李恪欢喜道。
“错!是四十匹蜀锦,给小苏大人!”李泰坏坏道。
“四殿下,我够了!”苏樱忙推辞。
“小苏大人,别说话!”李泰霸蛮道,“三皇兄若诚心加入,跟我一样,四十匹蜀锦交小苏大人!”
“好!”李恪毫不犹豫应下。
“啧啧!”李祐直咋舌,“我可拿不出来!”
苏樱感觉烫手,可若不收,李泰会想东想西,
别看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天家孩子比同龄人早熟,这里面关系微妙得很。
“阿姐!薄荷糖好啦!”外面守着的小桃、阿棠在喊。
三版薄荷糖端进来,已经冻得硬邦邦,粉绿粉绿的薄荷色,精美漂亮。
模板上有愣印,顺着长愣印用力一掰,薄荷糖掰下一大块。
再顺着短愣印一掰,成半寸见方的小方块,一人一块品尝。
入口甜丝丝的,随后便是有些冲的凉意,糖汁过喉咙入腹,胸口、喉咙透心凉。
苏樱将薄荷糖分成几份,用白瓷罐给几位皇子、杜荷各装一份。
又给圣上、皇后、两位公主各装一份,剩下的全给了两个妹妹。
“咕咕…”有人肚子饿了。
“宫宴还有一个时辰!”李承乾望着苏樱,意思是先在这里垫个底。
干了好一阵的活儿,早上吃的那点吃食早就消化光了。
“现做饭来不及,蛋炒饭吃不吃?”苏樱挠头。
“好!小苏大人弄的必定好吃!”李泰坐下,累瘫了。
阿花生火,苏樱用昨日的剩饭做蛋炒饭,切了点儿梅菜末。
冷饭炒热至饭粒在锅中跳跃,扒拉到一边,猪油下热锅,鸡蛋下锅,用锅铲不停搅散成碎末。
加入梅菜末翻炒几下,米饭混合翻炒。
撒上盐、倒少许酱油,撒上葱花,翻转几下出锅。
皇子们围着灶台,从未见过如此做法,看着很潦草,但闻着好香。
米粒晶莹剔透,略微带着焦香,有些起了锅巴。
“我要两碗!”李泰嚷嚷道。
“呃,四殿下,米饭不多,一人仅够一碗!”苏樱为难。
“那好吧!”李泰讪讪。
端过蛋炒饭,扒拉入口,饭粒、鸡蛋、梅菜几种味道、口感混合在一起,加上酱油的豆香。
皇子们被惊艳到,大口大口扒拉米饭,一点儿没了宫中的矜持,一群半大孩子,吃的狼吞虎咽。
“起嗝儿!”一个两个被噎住得直打嗝,咚咚咚捶打胸口。
苏樱端来酸萝卜汤,皇子们喝下,这才顺过气。
“唉,吃啥宫宴,还不如小苏大人的蛋炒饭好吃!”李泰叹道。
“小苏大人坐孤的车吧!”李承乾邀请。
苏步成是从四品官员,苏府在宫宴邀请中,一辆马车只坐得下夫妻俩、小桃、阿棠。
苏老二、苏老三、苏樱在岭南政绩突出,特邀参加。
苏老二、苏老三各自在都亭驿租了马车。
“是!”苏樱没推辞。
“我也坐皇兄的车!”正要上车的李泰立马挤过来。
李承乾无语翻个白眼,这青雀实在太精,生怕自己与小苏大人太过亲密。
三人挤在车里,李承乾想问的话不便问,便闭目养神。
李泰浑然未觉,依然兴致高昂,“小苏大人,那个离心装置是不是还有别的用途?”
苏樱惊讶一闪而过,“四殿下莫非想到更多用途?”
“不是,我见你似乎没说完。”李泰露出惊讶表情,“难道是我看错了?”
“呃…”苏樱沉吟,始料未及,这个四皇子真的不是一般的聪慧。
也很有谋略,最擅长打开天窗说亮话,话挑明,就问你,说还是不说?
他身上没有李承乾的瞻前顾后,他有他爹的宠爱,又是嫡次子,进可攻、退可守。
做事没啥顾虑,每一个看似天真烂漫的撒娇、问话都充满了小心机。
识破了亦无妨,天家孩子没点儿心眼那才要命。
不禁暗叹,若李承乾有他这份不管不顾的勇气,对圣上明言心中所思所想,是不是父子隔阂就不会那么深?就不会被那些酸儒牵着鼻子走?
换位思考,在圣上这个父亲位置上,任谁都会喜欢青雀。
遇到问题,李承乾关闭心门生闷气,不,应该是圣上压根不给他辩白的机会。
李泰不一样,他能直言,圣上有耐心听他表述。
久而久之,自然会觉得李泰可人、贴心,李承乾叛逆不羁。
所以有个强势、无人能及的爹,是幸事,也是不幸!
储君之位落到九皇子李治身上,除了是长孙皇后仅剩的孩子,还因为圣上对李承乾的愧疚。
费尽十几年的心血,却在重重压力下弄废了,圣上肯定有反思。
不然不会把李治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是啊,帝王的御人之术,除了帝王能教,还有谁能教?
那些酸儒不过臣子,除了揣摩帝王心理,还会什么?
对待李承乾,与其说是劝诫,不如说是他们按照自己想要的帝王,来驯化、操控李承乾。
偏偏李承乾身上有圣上血脉,骨子里就刚,不会被驯从,故而跟那帮大臣对抗很激烈。
偏偏圣上一味听信酸儒谗言,认定给李承乾的扣的罪名。
最终好好的太子,逼得暴走,逼得叛逆。
待圣上反思明白时,李承乾早因铸成大错,流放黔州病逝。
所以,他亲自教导李治,时日无多,他的身体每况日下,只能尽快让一位皇子速成储君,有接手国家的能力。
“小苏大人?”李泰凑到苏樱跟前,很难答么?半天不说话!
“啊?哦!”苏樱回过神,抱歉笑笑,“想事儿出神,四殿下恕罪!”
“青雀!不得无礼!”李承乾睁眼,微微蹙眉。
“哼!我不过问一句,又没对小苏大人作甚,你紧张甚?”李泰不高兴。
“算啦,不想说便不说吧!”李泰有些失落,觉得苏樱跟兄长更亲近。
“四殿下,没啥不能说的!”苏樱不想两兄弟为此生嫌隙。
“只是当时一闪而过的想法,不太成熟,实现的可能性不大。”
“什么想法?”李泰好奇,小苏大人的思路总是匪夷所思,在情理中、又不在情理中。
“那个离心装置,我在想能不能把牛乳制成奶粉?”苏樱道。
奶粉是蒙古人发明的,成吉思汗的军队靠奶粉做补给,解决了军粮问题,靠奶粉长途行军、沙漠中作战。
若唐军拥有奶粉,是不是就能横扫西域而不被军粮掣肘?
“?”李泰一把抓住苏樱,惊喜道:“你怎么想到的?”
“青雀放手!”李承乾急眼了,上前拉开李泰的爪子。
“小苏大人!真能制出奶粉?”李承乾如遭雷劈,牛乳提炼成干粉,实在令人震撼。
“呃,两位殿下,我只是这么一说,能不能成,还得等四殿下的离心装置研发出来再验证。
况且,咱大唐好像没多少牛!”苏樱有些遗憾。
“牛不多,羊不少,为何不能是羊乳?”李泰疑惑。
“羊乳不是膻味儿重么,估计能提炼出来,但还得考虑怎么去掉那股膻味儿,而且牛乳比羊乳营养更丰富。”苏樱解释道。
“不行的话,咱们建个牧场,专门饲养牛!”李泰果断道,“待离心装置出来,弄一套制取牛乳粉。”
李承乾看着苏樱,凭直觉,应该还有话。
果然,苏樱又道:“此事成与不成,两位殿下切莫声张!”
“为何?”李泰不解。
苏樱盯着他的眼睛,“你想想北方大漠是谁,他们最多的是什么!”
“嘶!”两位殿下齐齐抽一口气,瞬间明白。
大唐牛羊不多,若突厥学去,那里牛羊遍地,制取奶粉方便。
到时人家以奶粉为军粮,省去牛羊随行的掣肘,骑着马长途奔袭,更加机动、随心所欲。
敌人如虎添翼,唐军将付出更大代价应对突厥。
难怪当时小苏大人不肯说!
李泰余光瞥了眼李承乾,心思急转,得赶紧告诉阿耶这重大情报!
奶粉于敌人有利,于唐军也一样!必须尽快研发出来!
想到今晚给阿耶巨大惊喜,李泰兴奋得小胖手都攥紧了,坐卧不安。
李承乾要沉稳许多,不过胸口起伏明显,看得出也有此意。
苏樱扭头,见李承乾望着自己,“小苏大人,不若一会儿随孤去见父皇?”
“是,殿下!”苏樱躬身道。
“我也去!”李泰有些气恼,怎能让皇兄抢功。
“好!”李承乾眼中闪过得逞一笑。
这事儿自己单独、或只带小苏大人去见父皇都不妥,不如挑明,一起去。
谁也不占便宜,谁也不吃亏。
东宫车马径直驶进承天门,往两仪殿去。
“诶,高明他们这是做甚?”杜荷望着远去的马车问。
他们的马车在承天门停下,只能步行入宫。
“阿耶、阿耶!”未及通禀,咣当一声,李泰推开两仪殿大门。
相拥而立的帝后惊得忙松开,圣上微恼又无奈道:“青雀!”
“阿耶、阿娘!”李泰见爹娘都在,忙躬身行礼。
“父皇、母后!”李承乾一板一眼。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苏樱有些尴尬,人家一家子其乐融融,自己插进来算什么?
帝后皆盛装,皇后着礼服,戴十二钿,华美、高贵,尽显皇后凤仪!
与陛下衮冕服相得益彰,龙凤呈祥!
“小苏大人?”圣上目光在几人中逡巡,两个儿子眼中闪着兴奋,一定有重要的事儿。
“阿耶,如果牛乳、羊乳能制成乳粉,你会做何用?”李泰仰着脸问父亲。
“哦,青雀还有这本事?”圣上没多想,只以为儿子跟着苏樱,变得脑洞大开。
“嗯嗯,孩子还没设计出来!阿耶,你只说,若是孩儿能制出,你会怎样?”李泰抱着父亲摇晃。
“撒手、撒手!”圣上被摇晃的冕珠乱晃。
“快说、快说!阿耶!”小胖墩,非要父亲给答案。
“好好,封你雍州牧、兼领左武侯大将军,嗯,再…”圣上沉吟着,再加封什么。
“二郎!”皇后轻声道,微微冲丈夫摇头。
圣上忙打住,“高明、小苏大人,你们来也是为此事?”
“是,父皇!”李承乾没有刚才兴奋。
“哦,说说怎么想到将牛乳、羊乳制成乳粉?”圣上并未意识到其中的深意。
因为这东西还未出现,压根不会联想到它对游牧民族的重要性。
“父皇,是小苏大人想到的,教儿臣们新工艺制糖技术时,想到牛乳、羊乳是不是也能制成乳粉。”李承乾回道。
皇后看着苏樱,小小身躯,大大能量,这都能想出来!
有乳粉,随时喝上牛乳,不用担心路途遥远,天热坏掉。
浓缩的兑水,可放大数倍,于运输、储藏便利许多。
“嗯,这倒是不错的主意!”圣上捋着虬髯,实在迷惑这几个孩子为何那般兴奋。
“父皇,你说,若我军中有此物,突袭、或大漠行军…”李承乾见一向睿智的父亲还没反应,暗暗提示。
圣上捋着虬髯的手一顿,惊愕地看向皇后,眼中除了不敢置信,更多的是惊喜、欣慰!
“乳粉能喝饱?”圣上很难想象。
“回陛下,量足够就能,若再配上足量白糖,绝对能保障每个军士的体能!
除乳粉、白糖,还能再掺入豆粉、米粉、盐、油等,按比例混合再压缩,可极大省去粮草运输不便弊端。”苏樱回道。
此言一出,李承乾、李泰不免惊讶,刚才没见你说!
“刚想到的!”苏樱笑笑,都说到这份儿上,不妨再添把火。
“陛下!时辰到了!”门外徐直等了许久,不得不提醒。
“嗯,很好!这事儿暂且压下,不得泄露!宫宴后再详谈!”圣上激动道。
牵着皇后的手,帝后率先走出两仪殿,前往玄武门,今年的宫宴在玄武门举办。
太子随后,四皇子李泰在后。
苏樱像个小跟班,走在最后,左瞅瞅、右瞅瞅,准备找机会溜走。
可是对宫里不熟悉,帝后在前,沿途闲杂人都避让,苏樱连个问路的都没有,只好默默跟着。
“别乱走,跟上!”小胖墩回头,见苏樱到处张望,低声道。
李承乾听到,亦回头,“一会儿进了宴会场,孤让人送你回苏大人那里。”
“不用!小苏大人跟我一桌便成!”李泰觉得麻烦。
再说跟小苏大人一桌,能聊许多有趣的事儿,比看无聊歌舞有趣得多。
“青雀!”李承乾着恼。
“成何体统?你让小苏大人与你同坐,那些命妇如何议论小苏大人?前两日卢家的事儿忘了?”
“哼!难不成小苏大人不与我同坐,那些命妇就能闭嘴?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你能堵得住?本王不怕!”
李泰一脸无所谓。
“你是不怕,小苏大人云英未嫁,尚未婚配,你痛快了,置小苏大人于何地?”李承乾质问。
“我…”李泰无可辩驳。
“两位殿下莫争,臣一会儿找自己的座位。”苏樱觉得这俩兄弟啥都爱争个高低,着实不妥。
不怪李泰会生出想法,圣上偏疼,有心之人撺掇,偏偏又是离储君之位最近的,稍微蹦一蹦就能够到,怎会不动心?
有心之人会撺掇,跟兄弟俩不经意间的争宠不无关系。
进入宴会大厅,帝后落座最上首的龙凤座,太子单独坐下一阶左首。
李泰在宴池左手的皇子坐席第二位,三皇子李恪坐第一位。
苏樱问了内侍,准备往后面找爹娘。
“小苏大人,就坐这里吧,正好我还有问题请教。”李恪开口道。
“就是,小苏大人,宫宴马上开席。”李泰本就不想苏樱走。
“哎哎,你们说啥?找父皇做啥?”五皇子李祐急忙凑过来,让宫人把他的案几往这边挪。
李祐本就随性,宫规啥的就没太放眼里,要不也不会大咧咧谋反,一路招摇,像脑残。
鲁王李元昌见状,也默默挪过来。
原本整齐的座位,都挤到李恪、李泰这里,苏樱想走也走不了。
“给小苏大人安置一副案几!”李恪对宫人道。
宫人不动声色打量苏樱一眼,很快搬来,安置在皇子们后面。
上面的帝后见苏樱被皇子拉住不让走,笑着对视一眼,乐见其成。
平常这几个儿子很少能玩到一起的,倒是这小苏大人像粘合剂,把几个臭小子聚到一块儿。
太子李承乾看着苏樱被几个皇弟围着,七皇叔也凑过来,眼神不悦地瞪着李泰。
李泰不经意瞥一眼兄长,心中得瑟。
皇子对面坐着妃嫔们,杨妃、阴妃见自己儿子罕见地挤一堆。
拉着一名七品官员热络地说话,还安排座位,帝后竟无任何不悦,不觉诧异。
再打量那官员,身形纤瘦,分明是一女娘,心中了然,这便是传说中的岭南女官苏樱。
皇子座旁是功臣、勋贵们。
房相见怪不怪,泰然自若,反倒是其中一人不时投来审视目光。
那目光不太友好,被几位皇子缠着问东问西的苏樱都无法忽略。
瞥过去,是位紫袍勋贵,与圣上年龄相仿。
李泰顺着苏樱目光看过来,冲紫袍勋贵道:“阿舅!”
第502章 真炮灰没跑了
“四殿下!”长孙无忌冲李泰行礼,表情严肃,一板一眼,并无甥舅间的亲昵、随和。
随后目光平静地看向苏樱,面无表情,意思不言而喻。
“长孙大人!”苏樱恭敬行礼。
“四殿下,这是何人?”长孙无忌无视苏樱。
“阿舅,此乃火器研究所的苏署令!”李泰看出长孙无忌的不喜,“我们有事要谈。”
说罢,拉苏樱坐自己左边,胖乎乎的身躯挡住长孙无忌的视线。
安抚苏樱:“小苏大人莫要理会,我阿舅上年纪,不喜喧闹!”
声音没压低,就这么赤裸裸传到长孙无忌耳中。
长孙无忌心被狠狠扎了一下,妹妹打压自己就罢了,连外甥都向着外人,眉头拧了拧。
房相听到,不动声色地在心底闷笑。
四殿下谁的面子都不给,狠起来连自己舅舅都不放过。
苏樱笑笑,也许她已从中窥到一些真相。
作为玄武门之变最大功臣之一,圣上登基后,由左武侯大将军、吏部尚书进拜尚书右仆射,成为当执宰相。
长孙皇后却认为外戚不该如此显赫又兼具实权,会给后面外戚带来不好的开头,汉朝便是前车之覆。
于是力劝兄长辞去宰相之职,长期不担任实职,只保留司空、司徒、太子太师等虚职。
圣上惋惜,赐他开府仪同三司。
长孙无忌很有大才,雄心壮志。
受诏与房玄龄颁行的《贞观律》是《唐律》基础,也是古代律学杰作之一。
年轻力壮,一身才干,因身为外戚,却不得不屈从妹妹的旨意,居家赋闲,心中不憋屈才怪!
蛰伏十年,直到长孙皇后薨逝,再无人阻拦,才被圣上重新启用。
李承乾是长孙皇后用心教导和栽培的储君,已长大成人,有自己的党羽,长孙无忌无足轻重,甥舅关系并不怎么亲近。
长孙皇后死后,蠢蠢欲动的几股势力开始搅动,太子李承乾被各方势力围剿,长孙无忌乐得袖手旁观。
在李承乾与李泰相争最激烈、白热化阶段,长孙无忌如同隐身人。
待李承乾落马,圣上命他与房玄龄、萧瑀等审讯太子谋反案,活跃异常。
在圣上挑选储君人选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并以辅政大臣身份辅佐李治,深得李治信赖和倚重。
永徽四年,借高阳公主、房遗爱谋反案,趁机诛杀李恪。
并将江夏王李道宗、驸马都尉执失思力等与自己政见不和者,一并清理,流放岭南。
长孙皇后当初担忧的外戚势大干政成真。
后在李治废后、立后一事上,得罪李治和则天女帝,被许敬宗诬陷谋反罪,流放黔州,被逼令自缢。
其子皆被罢官,流放岭南。
曾经他怎么弄的别人,最后报应一一落在自己身上。
“小苏大人?小苏大人?”李泰凑到苏樱面前。
“啊?殿下何事?”苏樱思绪被打断。
“酒樽、酒樽!”李泰将酒樽塞到苏樱手中。
不知何时,宴会已开始,众人举起酒樽,起身齐齐向帝后恭贺。
苏樱跟着起身,“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圣上微微抬手道。
“谢陛下、谢皇后!”众人一饮而尽,复坐下。
酒清冽、寡淡,有酒味儿,但远远比不上现代白酒的浓度和烈性。
那时的酿酒技术很差,清酒产量低,提纯技术也不行。
欢乐喜庆的伴乐声,充斥着祥和的年节气氛。
宴池不打眼的角落,乐坊的乐师演奏着丝弦管乐。
宫人鱼贯而入,有序列队给各桌上菜和酒水。
宴池中有舞娘在跳宫舞。
这些舞没啥新创意,不过是活跃气氛,皇子们头都没抬,挤在一块儿闲聊。
“嘿!你们怎么都在这里?”酒过三巡,大家开始串台。
杜荷拿着酒樽过来,大咧咧坐到鲁王李元昌身边。
又来两少年,挤到李泰身边,“惠褒,忒不够意思,这么好玩的事儿不带上我们!”
“令武、遗爱来啦,快坐快坐!”李泰往苏樱身边挪了挪,给两位少年让出空位。
俩少年坐下,笑嘻嘻冲苏樱行礼,“这便是传说中的小苏大人吧?”
“见过柴二郎君、房二郎君!”苏樱拱手道。
“咦,神了,我们还没说是谁,你咋就认出来了?”柴令武好奇。
苏樱无语,“四殿下不是唤了你们名字?”
“哦…”柴令武恍然。
柴令武是驸马柴绍与平阳昭公主次子。
平阳昭公主是圣上胞姐,在太上皇起兵时立下汗马功劳,武德四年病逝,以军礼葬。
史上唯一以军礼下葬的女子,娘子关大捷便是她率领女兵阻挡敌军取得的胜利。
柴绍与平阳昭公主有两子,长子柴哲威,贞观二十三年至永徽二年任安西都护。
次子柴令武娶圣上七女巴陵公主,与李泰私交甚好。
永徽四年,参与高阳公主、房遗爱谋反案,坐罪赐死。
其兄柴哲威受牵连,被贬岭南。
柴令武身形高大,旁边的房遗爱亦强壮有力。
大名鼎鼎的房遗爱,乃房相次子,不爱念书,孔武有力,娶圣上十七女高阳公主。
这对奇葩夫妻的故事挺有名,就不复赘述。
永徽四年,因不满高宗李治贬谪,一向跋扈的高阳公主拉拢柴令武夫妻、薛万彻(太上皇十五女丹阳公主驸马)密谋发动政变。
准备废掉李治,拥立太上皇六子荆王李元景为帝。
事不机密,计划被泄露。
李元景、房遗爱、高阳公主、薛万彻、柴令武、巴陵公主全被诛杀。
长孙无忌顺手把李治的最大竞争者-李恪牵扯进来,一并诛杀。
此时一堆少年挤在一起,谈笑风生,有小心思但能和谐相处,远不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你死我活。
长孙无忌边上坐着一位十四五岁少年,长孙无忌长子长孙冲。
羡慕地望着这边,悄悄打量一下长孙无忌的脸色,见父亲面色不虞,没敢擅自行动。
长孙冲娶的妻子便是圣上和长孙皇后的长女-长乐公主李丽质。
完了,看来是真炮灰没跑了!
苏樱看着身边坐着的一众少年,心中一阵哀嚎。
“辅机!”正窃窃私语的帝后看过来。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臣,愿我大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永世昌盛!我大唐国祚千秋万代!”
言罢,长孙无忌深揖一礼,然后举着酒樽一饮而尽。
“愿我大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永世昌盛!我大唐国祚千秋万代!”群臣跟着起身附和。
“好、好!”圣上心情大悦,喝了不少清酒,正是微醺时分,“来人,上笔墨!”
徐直忙吩咐内侍研墨,将纸张铺在案几上。
圣上思如泉涌,提笔疾书,众人伸长脖子,没一会儿便写罢。
徐直当场大声念道:
《春日玄武门宴群臣》
韶光开令序,淑气动芳年。
驻辇华林侧,高宴柏梁前。
紫庭文佩满,丹墀衮绂连。
九夷簉瑶席,五狄列琼筵。
娱宾歌湛露,广乐奏钧天。
清尊浮绿醑,雅曲韵朱弦。
粤余君万国,还惭抚八埏。
庶几保贞固,虚己厉求贤。
这首诗即兴而作,叙述了宴会上群臣毕集, 九夷咸至的盛大热闹场面。
会场华贵、典雅又丝毫不奢侈、铺张,尽显泱泱大国气度。
诗中还表达了圣上克己复礼、求贤安邦的强烈愿望。
“陛下雄才大略,威加四海!”众臣齐贺。
气氛推向高潮,乐曲变换成欢快明朗的胡璇曲,一群肤色白皙、身姿丰腴的胡姬上场。
欢快的鼓乐声中急速起舞,象空中雪花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不停地旋转、旋转。
“好!”不知谁喝了一句,众人跟着喝彩。
圣上目光不经意瞥过宴池,看到儿子们跟苏樱挤一块儿在热烈讨论什么,会心一笑。
再扫视女眷这边,与妃嫔、公主坐席相连的是官员女眷,各个金钗银饰,簪珥珠翠,奢华矜贵。
其间一女娘,螓首蛾眉,肤若凝脂,美目盼兮,雍容华贵,满身珠翠亦难掩天人之姿。
圣上眼中闪过惊艳,搭在皇后手上的手不自觉用力一下。
长孙皇后抬眸,顺着丈夫目光看去,那女娘似有感应,微微扭头。
见帝后皆看向自己,忙羞涩低头。
“通事舍人郑仁基之女,年方十三,二郎觉得如何?”皇后淡定道。
“辛苦观音婢了!”圣上心旌摇动,目光舍不得挪开半分。
长孙皇后笑笑,丈夫这是相中了,“年后召进宫,妾身先考察一番。”
唐朝的后宫制度不象后来的朝代那么严苛,等级森严,但选妃标准依然非常严格。
不仅考虑容貌,更注重女子的才情、品德。
长孙皇后给丈夫挑选妃嫔,除了身世、才情、修养、样貌,还要看是否能与丈夫互补。
所以她选的妃嫔,圣上都很中意,时常吟诗作对,风雅有趣。